◇香视角的罗索,有香视角路索描写,有大量香单箭头心理描写
◇ooc预警
◇想到什么写什么,所以乱乱的请见谅
Summary:我好像从来不是你的首选
菜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富有规律节奏,像是带着某种情绪的鼓点咚咚作响。微微的刺痛顺着神经攀上大脑,山治才从一种空茫的状态里回过神来,视线落在指尖的嫣红上。
……我走神了吗?
那个一边做着后勤一边悄悄观摩厨师长厨艺的小男孩自正式站在灶台前之后就很少在烹饪时受伤了,他在自己热爱的事情上向来是投注百分百的专注与热情的。可今天他却有些神思不属,以至于不小心划伤了厨师最宝贵的手。
山治烦闷地放下刀,走到窗边,熟练地点上一支烟。
甲板上的玩闹声一如既往地大,路飞嘻笑的声音、乌索普的喊叫声每天都一样吵闹。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落水的噗通声,在乔巴的尖叫声响起之前先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喊着那个特拉法尔加的名字后带着入水的声音消失在耳畔。
是那个白痴绿藻头啊。
……等会儿,掉下去的居然不是路飞吗?
刚一起出航的那段日子里,路飞一天能掉进海里八次,好吧没有那么夸张,但也差不多。索隆总能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把他捞回来,像是已经形成了船长专属的条件反射一样。拧干衣服的索隆会一边说着“再有下次绝对不会救你”,一边给正在像喷泉一样吐水的船长在脑门上不轻不重地一敲,然后在路飞下一次落水的时候再一次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托娜美强硬要求制作航海日志的福,山治在某次记录的时候翻到了最开头,看到了“草帽一伙”的第一个船员上船的始末。并不是很详细的记录,毕竟依那两个家伙的性子,能把这件事情有头有尾地记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但山治从乱七八糟的字迹和跑题到爪洼国的内容里,解析出了那一段故事,窥视到几分索隆硬朗的温柔。
也第无数次望见船长与船副之间他人难以插入的默契。
路飞和索隆,索隆和路飞,莫名其妙的默契,永远的视线跟随,自然又坚定的信任,话说一半可以接上另一半的奇怪却相似的脑回路,路飞和索隆,索隆和路飞。
刚离开恐怖三桅帆船的那段日子里,山治夜间常常梦魇,在梦中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索隆弯下挺直的脊梁、低下他的头颅,坚定地、恳切地为了路飞的性命舍弃自己的野心,然后山治在满目的血色中惊醒,在炎热的天气中冒出一身的冷汗。
路飞是船长,是他们的龙骨,索隆的选择无可指摘,可他为什么会升腾起满腔的怒意?足以淹没他的后怕又是否超出了“伙伴”和“战友”的范畴?
索隆是足够忠诚的战士,有着唯一且明确的立场,而路飞……路飞给予了索隆微妙的殊待。他们在对方眼中永远是彼此的第一位,在对方的心中永远占据一个特殊的位置。
拧开厨房门把手的同时山治及时收回了自己又开始漫游的思绪,打开门的时候索隆已经把人从海里捞上来了,两个人湿漉漉地一坐一躺在甲板上,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地汇成一小滩。乔巴喊着“哪里有医生”慌乱地打转,娜美给了路飞和乌索普一人一拳正在露出鲨鱼牙教训着两人,索隆正在拧着衣服的水,他的耳坠随着他的动作晃晃悠悠,反射着阳光亮得晃眼。
罗无力地咳了两声坐起来,他和索隆靠得很近,两个人的衣服都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山治看见索隆轻飘飘地用指关节敲了下罗的胸膛,小声问了他一句什么,大概是问他怎么没用能力阻止掉落,因为山治下一秒望见那个冷面男居然露出了一个可以称作温和的微笑,他说“没反应过来”。
哈,开什么玩笑……山治猛吸了一口烟,他绝不相信罗是单纯的没反应过来,他一定有着自己的私心。当然,作为能力者掉下海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事,但是能看到安静小憩的索隆一瞬间清醒飞奔向自己的方向,在冰冷的海水中得到一个用力的、紧密的拥抱,好像也不是什么很亏的买卖。
……我在想什么,搞得好像得到一颗绿藻的援救是什么很幸福的体验似的。那个白痴,硬邦邦的臭男人……
那个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扰乱我思绪的家伙……是从早上开始的吗?不,或许是更早,也许是从庞克哈萨德拉住自己的手开始,也许是从香波地重逢时看着他左眼的伤疤感到异样的疼痛开始,也许是从他消失在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也许是看见浑身浴血却站如松的他开始,也许是在更早,早到无法探查根源。
可是为什么,明明在罗宾酱上船时警惕得像是只时刻准备出击的豹子,这一次却放下警惕得自然而然,是因为路飞说他救过他吗,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好像并不是因为路飞,虽然内心极力排斥这个答案,可是好像是事实。索隆刚才玩闹一样轻轻敲在罗胸膛的力度,是和他敲击没有分寸的船长不同的力度。晚间偶尔会看见他们一同小酌,对视时流露出的默契是和索隆与路飞不同的默契。是因为对方也是剑士吗,还是因为……
山治刹停自己的思考,随手拽了两块毛巾兜头抛向不知道和罗说了什么正在笑的索隆。绿发剑士因为冲击和突然变白的视野愣了两秒,把毛巾扯下来顺手塞进他旁边的罗怀里,跳起来怒吼道:“混蛋圈圈眉你又发什么疯?”
“哈,白痴绿藻头!”
“想打架吗?”
和索隆像以前一样额头顶着额头吵着无厘头的架,山治反而感觉自己从早上开始就隐隐有些烦躁的心情平复了些许。和往常一样收到了来自美丽的娜美小姐简单但有效的“劝架”,山治的心情才好没一会儿,就因为看见罗把刚才被塞进他手里的毛巾抖开用以揉搓索隆的脑袋并且没有受到反抗而变得比刚才更糟糕。
山治又点了一支烟,转身向厨房走去,转身时恰好望见不远处站着的路飞,船长的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没什么表情的下半张脸,但莫名的,山治知道他一定正看着索隆。
到了下午,山治端着准备好的下午茶送往女士们的房间,先递给在画海图的娜美,然后前往图书室寻找罗宾。在图书室门口正准备敲门的山治却听到了路飞因为隔着门板而显得有些模糊的声音。
……等等,路飞、图书室、罗宾?!
别误会,并不是说路飞和罗宾关系不好的意思。首先路飞和图书室完全是两个不怎么相关的词汇,其次路飞其实很少和罗宾单独聊些什么,他的橡胶脑袋里装的东西和罗宾脑子里那些文字与知识并没有太多共同话题,而现在桑尼号正平稳前进没有敌袭,应该也不需要什么战略计划。
在山治犹疑的几秒时间里,他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索隆。
于是他停在了门前,静静听着门内的交谈。希望美丽的罗宾小姐原谅我如此冒昧的行为,他想。
“但索隆永远是你的船员,你也相信他不是吗?”这是罗宾的声音。
“可是、可是我就是觉得很奇怪。”这是路飞的声音。
“路飞,或许你应该换一个方向想,你真的只把索隆当做是船员吗?”
“当然不是,索隆是伙伴呐!”
“不,不是,路飞,不仅仅是,其他的呢?”
“其他?还有什么吗?”
“路飞,你喜欢索隆吗?”
“当然喜欢了!我也喜欢山治、乔巴、乌索普……”
“等等路飞,你确定你对大家的喜欢都一样吗?”
“……”
呼吸忽然乱了一瞬,乱七八糟的思绪让他没能听到路飞的回答和后面的几句谈话,回过神听到脚步声的山治退到转角处,看着路飞离开后才调整了一下状态,和平时一样喊着“罗宾酱”推开了门。罗宾微笑着看着他:“山治君都听到了吧?”
“啊……是的,差不多吧。”山治放下手中的东西,饮品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已经在杯底汇集成一小片水滩,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抱歉。”
“没关系。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
“还真是不得了的对话啊,”山治吐出一口烟雾,模糊了他的神色,“路飞是担心绿藻头会被抢走吗?”
“啊啦,关心则乱嘛。”
“真是小孩子啊,那个笨蛋,简直就像是担心自己心爱的玩具会被抢走的小朋友一样。”
“嗯哼,因为这个‘玩具’是小朋友珍贵的宝物呐。”
“哈是啊,相当珍贵的宝物呢……”山治低声附和着。
山治知道,路飞比他更清楚,路飞永远是索隆坚定跟随的船长、唯一的船长,担心索隆会上别人的船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他们都很了解他,也很信任他。所以……他们在担心的在烦闷的其实并不是这些。
那些影影绰绰被纷乱思绪杂乱情绪遮挡在后面的真实,此刻因着罗宾的引导露出了一角,等待着他们选择掀开或是盖上。
山治靠在栏上远眺,指间夹着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后来又和罗宾说了什么,又是怎么离开图书室的。团团的绿藻生长在他脑海里,惹得他的思维神经都生了锈。
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烦躁终于被探明了缘由,却令山治产生了一种更糟糕的情绪。
为什么呢?如果说路飞的特殊是因为他是船长、是索隆最先遇到的人,那短暂相识却已殊待至此的罗又是因为什么?索隆的首选好像永远不会是他,桑尼号上的首选是路飞,桑尼号下的首选是罗,那他在索隆心里究竟是第几位呢?
他在不甘,他在嫉妒,为什么不能是他,为什么不可以是他。
山治控制不住自己投向索隆的视线,于是罗出现在他视线中的频率越来越高,后来基本上总能望见他们两个并肩走在一起。也许在笑谈些什么,索隆脸上露出放松的笑意,眉梢都透露出几分的轻快,也许只是沉默,但时不时心照不宣的对视像是能用眼睛对话。
一种自然流露的、难以掩盖的契合。
索隆其实谈不上在宴会这种场合里是喜动还是喜静,他只要有人和他一起对饮就可以了,无所谓是闹腾的人还是安静的人,只要他满意这个对象就无所谓氛围。
之前的某一次宴会,索隆和罗在人少的角落里坐着,山治不动声色地往那个方向靠近了些,正好注意到有个很可爱的小姑娘走向了索隆。
真是令人嫉妒啊,看起来凶巴巴的索隆意外地有着很好的女人缘,山治又往那边挪近了些许,正好听见女生略带着些兴奋的磕磕巴巴的问话。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你们、呃、你们是不是……”女生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回过头望了一眼远处的某团人群,得到那边爆发出的起哄声后又转回来,“是恋人吗?”
原来是大冒险啊,真是可爱。绿藻头会不会满面通红地跳起来大吼着驳斥呢,可别吓到可爱的女士了。山治边想着边向那边靠近,却看见了意料之外的情景。
索隆愣了一下,偏过头去看坐在他旁边的罗,总是看起来阴沉沉的人此刻显出几分温和的、平静的笑意。两个人看着彼此的眼睛停顿了三两息,然后微笑着望向女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相同的答复。
“啊,要看他愿不愿意喽。”
山治一下子被钉在原地,卡住的好像不仅是步伐,还有思维。开玩笑的吧,怎么会……女生小声惊叹,带着满脸的笑意说着“关系真好”从山治身边略过。
索隆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女生的离开,也没有看见站在那里的山治,他大笑着探过身去和罗碰杯。他们两个人本来就坐得很近,索隆这一倾身几乎是靠在罗身上了,距离感一向很强的罗却没有推开他,只是微笑着和他碰杯。
当时山治只想把这句话当做一句朋友之间不怎么有分寸的玩笑话,于是逃似地离开了那个安静的角落。但现在山治再想起那天,不得不怀疑这句话可能不仅仅是玩笑话,而是坦坦荡荡的真心话。
好吧,这世上也许并没有什么日久生情,认识得再早都没有用,有些人见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关系会到哪一步了。他们会是每天吵吵闹闹的伙伴,会是战斗时可以放心交托后背的战友,永远会是,但也只是这样而已了。
索隆是一个太过于坚定的人,他并没有什么首选,也没有什么备选项,他只会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然后一路笔直地向着那个方向前进。
没有什么选择,山治从一开始就应该明白。
这世界就是这样,幸运是守恒的,有人幸运地相遇,也有人不幸地爱上一个不属于他的人。
就这样吧,山治摁灭燃至尽头的烟,眉眼低垂。
我会在每个有意义的时刻,隔着人群、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祝你快乐。
也只能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