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o三一 发表于 2022-2-15 14:38:14

【香索】恋爱游戏(完结于22年.2.15日)

预警:全程刀,可能BE,确定了会OOC,原创女角色多莉就是篇章BOSS,胆小者玻璃心者慎看。半原著架空,和之国篇后,有双A设定,私设如山,作者一时发疯的产物,只为泄私愤,权当自娱自乐。


(1)


草帽海贼团结束了与百兽海贼团的恶战,从和之国出发后,航行了两个小时。


到晚饭时分,千阳号沐浴着夕阳的余晖,停泊在一处海湾。


船外的静谧与餐厅里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吃晚饭。


这简直是再平淡不过的日常了,有路飞在的餐桌,总是免不了争抢食物的戏码。


“路飞!我一口还没吃呢……你能不能换个人啊?薅羊毛也不能就逮着一只来薅!”乌索普一边崩溃地大叫,一边悄悄地往剩下的食物里掺辣椒星。


路飞再抢再吃时,超级辣椒星入口,顿时哀嚎着,嘴里的火气喷起了老高,“可恶……乌索普,太卑鄙了!山治,快……快给我水……辣死了……”


“啰啰嗦嗦地吵死了!我都还没来得及给女士做爱心料理,为什么要一直给你这个橡胶混蛋服务啊?”厨师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嘴里骂骂咧咧,但还是快速做了一个果盘递给路飞。


“谢了,山治……”路飞伸长手接了,嘴一张,一仰脖,一盘水果直接生吞了。


“不够啊,山治,再来一盘!”


“没空,等着吧,混蛋橡胶!”


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日常,还不如鱼人甚平吃鱼来得有看点,但这引起了索隆的注意。他拿起酒瓶灌了一口,试图从厨子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可惜失败了。剑士又调转目光去看厨子刚才切水果的案板,上面还剩有一小堆果皮,颜色鲜红,有着和厨子的圈眉一样的纹路。


索隆还要细看,山治已经抄起了菜刀,运刀如飞,将果皮剁得稀碎,扔进残渣桶里。


这时,索隆敏锐地捕捉到了厨师嘴角闪过的一抹笑,三分苦涩,七分阴险,怎么看怎么可疑。


“喂,罗宾……”索隆放下酒瓶,呼唤坐在对面的考古学家,一歪大拇指,指了指山治身前的案板,“你有见过那种水果吗?”


罗宾还来不及回答,一道黑旋风闪过,山治已经端了一盘水果沙拉来罗宾面前献殷勤。


问话被打断,索隆不爽地额头爆青筋,但细看山治的一举一动,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只得暂时压下内心的不畅快。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似乎就从那个多莉出现开始吧。


两个小时前,草帽团刚从和之国下来,山治救下了一个被追杀的公主,名叫多莉。


多莉公主长得清纯可爱,楚楚动人,不要说山治,连娜美也是同情心泛滥,充当起了热心大姐姐的角色。不过,不排除这个爱财女见到这公主一身的珠光宝气,动了其他心思。


这已然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从东海一路航行到现在,救过的公主就不少,像薇薇、白星、维奥莱特、蕾贝卡、布琳这几个,都是终极大战的关键人物,不救不行。不过,冒险总要充满曲折,这些被救的女人,一开始总要玩点背叛或是袭杀的把戏,不过最终,结果是好的,她们总能成为草帽团的友军。关于这点,连罗宾和娜美都是先背叛再加入的套路,于是,大家总习惯性地有一个幻想,这些女人的背叛都是有苦衷的。


而对于索隆而言,他应该是草帽团里防备心最重的那个,毕竟一大船人,要么白痴要么花痴,要么胆小要么爱财,甚平刚上船还施展不开,再加上身负侠名难免同情心泛滥。


不会轻易被套路的,大概只有索隆了。


索隆不能不在意山治的任何异常。


就在一个小时前,那个多莉公主偷了迷你梅利号自行离开了,没过几分钟,草帽团接到了海军中将鬼蜘蛛打来的示警电话,说文斯莫克家族的五人和红脚哲夫在他们手里,要人质平安,必须拿草帽路飞的心脏来换。


依路飞的脾性,依草帽团的习惯,不等对方挂电话就直接宣战。不管有多艰难,大家都会齐心协力帮山治救人。


于是,原本要去挑战四皇黑胡子,现在改了日程,由同盟罗率领红心团以及草帽团的甚平、弗兰奇前去调查情报,其余人前往海军所在的G4要塞。





(2)


忙活了大半天的厨师并没有吃晚饭,等大家都吃饱喝足离开餐厅,他独自一人在餐厅收拾残局。擦桌洗灶洗盘子,山治时时刻刻都在忙碌,一刻也不能闲下来。


索隆没有依照惯例去瞭望塔,他抱着刀靠坐在餐厅外面,听着里面叮叮当当的碗盘碰撞声,也变得心绪不宁。以往这厨子爱护餐具,收洗都很麻利,不会发出这么夸张的声响的。到今天,发生了这些事,这个笨蛋厨子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吵嘴打架照旧,但这何尝又不是为了让伙伴安心,何尝不是山治在欺骗他自己。


“咦,索隆,你也是来要吃的吗?怎么不进去?”路飞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无精打采的往餐厅走去,“肚子好饿啊,没吃饱根本睡不着……山治……要吃饭……”路飞像游魂一样耷拉着脑袋走进去了,索隆皱皱眉,想说什么又没说,继续闭了眼,靠坐在门口。


“路飞,你是故意找茬吗?谁叫你吃一半就睡觉啊?我都收洗完了你又要……”


“拜托了山治,真的很饿……话说山治,其实你忙半天根本没吃吧,反正我也饿了,你再做点我们一起吃……”


“真是麻烦的家伙!肉什么的没有了,就只有炒剩下的饭!”


“哦,好呀……山治最好了……”


屋里很快飘出来炒饭的香气,连吃饱喝足的索隆都有点想进去尝尝,不过再一想又放弃了,实在不想面对厨子那张臭脸。


过不多时,索隆开始走神,他实在有些困倦了。


鬼岛一战,对手是两个四皇,到头来只能算险胜。为了恢复满血战斗状态,他用了毛皮族山羊医生的秘药,打败烬之后,他一个人窝在废墟里忍受药物的副作用发作,一直咬牙苦熬,等到药效过去,他也被折磨得筋疲力尽,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才起身去和伙伴会合,到现在,休息有大半天了,还觉得身上隐痛不断。


睡一觉就会全好了吧,索隆闭上眼,打算眯一会儿。


正要迷糊入睡时,厨房里传来的异响促使他一惊而醒,拔刀出鞘。


“山治……你……干什么……”是路飞嘶哑的声音,充满了震惊与恐慌。


身为剑士,索隆敏锐地察觉到了浓重的血腥气。他提刀闯进厨房,又在门口站定脚步。


索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厨子一只手提了一把割肉的尖刀,刀上全是血,另一只手捧着一颗冒着热气的血淋淋的心脏。


路飞趴在地上,还在微微挣扎。


“你……”想说什么都是徒劳都说不出口,索隆迈步冲了进去,第一时间扶起路飞靠在怀里。


“不……不要动……”路飞瞪着索隆,表情格外扭曲狰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似乎想传达些什么,但话没说完,忽然身子一软,缓缓闭上眼睛。


索隆几乎目眦尽裂,看看路飞胸口的血洞,转看罪魁祸首,却见厨子捧着那颗心脏,旁若无人地迈步出门。


“你他妈站住!东西还来!”


索隆放下路飞,提了刀飞扑过去,一刀斩下。


刀锋过处,封住山治前行的路,又一刀,径直朝厨子拿心脏的手斩去。


没有血没有伤,与斩到钢铁类似。只见厨子的小臂破开一个深深的断口,看着骇人,却见他脸不变色毫无反应,用另外一只手扶住这只伤手,像修理机器似的拧巴几下,有机械钢铁一样的咯吱声响过,被砍过的地方又恢复如初。


看着眼前的厨子,索隆愣了愣。


猛地,决战胜利之前,那段隔空对话忽然闪回脑海。


那时候,场面有些混乱,但一字一句索隆都记得清楚。


与烬的战斗正处于白热化的状态,腹卷里忽然传来电话虫的铃声,索隆正奇怪时,就听电话虫里传来某个白痴厨子的声音。


“电话虫是我放你腹卷里的,以防你不知道死到哪里去……”


怎么听都有戏谑的意味,索隆额上冒青筋,勉强挡开烬的风刃。一瞬间的分神,好不容易拉平的战局又显得支绌起来。


“喂,混蛋厨子,我现在忙得很,不要打扰我……”虽是抱怨却也是实情。


“听着,我长话短说!有个忙需要你帮我。在这之后,我们将会干掉百兽海贼团家伙……”电话虫那头厨子的语气有不同寻常的郑重。


“那是当然的啊……少啰嗦!有话直说!”索隆也一改以往的挑衅意味,急切追问。


电话虫那头的声音带着下定决心后的觉悟和淡然,“但如果在战斗之后,我的心灵变得不同以往,请你务必……杀了我。”


“哈?”索隆隐隐预料到山治那边遇到了十分棘手的情况,但这也太棘手了。不过知道山治的脾气,若非生死关头,情非得已,又怎会跟自己提这样的要求,这白痴厨子在平时和自己吵嘴打架时可都是寸步不让的,既然如此,也只能有求必应了。


“……好,没问题。就让我来把你砍了,虽然不知道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场战斗以后,又多了一件值得我期待的事。所以说啊……”索隆放缓攻防的速度,恶狠狠地说,“在那之前你可不能先死!”


“尽管放心。”


记忆闪回现在。


索隆瞪着厨子,在那张脸上看不到一丝熟悉的印记,就连那引发每次黄绿大战的圈眉,似乎都变了方向。


圈眉,方向,战斗服?!


再想起与双灾交战初期,山治说身体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难道……


真相似乎越来越明朗了。说厨子的心灵在战后发生变化,难道指此时吗?


难道……


“笨蛋厨子,你他妈真的是是被战斗服控制了吗?再不回答……别怪我不留情面!”


山治的毫无反应让索隆怒意勃发,径直抽出了三把刀。


和道一文字叼在嘴里,鬼彻执于右手,由着阎魔尽情吞噬霸气,转换为无尽的杀伐之气,霸王色霸气附着其上,怒不可遏的三刀流剑士瞬间化为地狱之王。


有阎魔在手,对战过百兽凯多,四皇大妈,砍翻过炎灾烬,一个杰尔玛改造人又算什么?


方才的第一击只是基础招式,现在火力全开,顺利破开改造人的防御,直逼山治的要害。


可千钧一发之际,看厨师的脸上闪过暗淡,索隆心中一痛,更顾及到山治手里碰了路飞的心脏,攻势忽然卸了三分。


此时,脑子清醒无比,索隆又回想起那个叫多莉的女人,心里陡然一凉,“难道……那个女人……”


一瞬间的失神,速度慢了许多,却听噗嗤两声轻响,有利刃穿透肉体的声音传来。索隆大惊回神,只见阎魔扎穿了山治的胸肺,鬼彻砍中了山治的右臂。


“绿藻头……你终于肯……杀我了……”山治脸上有闪现那抹熟悉的黯淡神色,“这一刀,权当我道的歉……对不起……”


似乎感觉有哪里不对,这种求取关键线索而不得的感觉让索隆欲罢不能,他只感觉脑仁发紧,意识思维不受控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扎在山治体内的刀拔出来的。


“我……该走了……”山治的话语中透着浓烈的忧伤,说话的时候,尚有鲜血不断咳出,恰似字字泣血。


阎魔连剑主的霸气和精血都要吞噬,可见煞气之重,对山治造成的创伤,不止肉眼看到的这一处,鬼彻是妖刀,手上那一招,也是深可见骨。


还不到一分钟时间,路飞被挖心,山治被砍伤,在草帽团绝不可能发生的背叛和伙伴残杀戏码就在此时上演。


从没想象过这种情形的索隆呆若木鸡。


草帽团一路走到现在,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经过两年修行,大家团结一心,他们打败了两个四皇,路飞距离海贼王的宝座,咫尺之遥,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离奇的事件。


索隆轻轻闭上眼睛,实在想不透。


周围是伙伴的惊呼吼叫痛哭声。


乔巴急于救路飞,乌索普怒吼着要攻击山治,娜美不知道要帮谁,无助地抽泣着。


再回过神来,只见山治已经用月步飞上空中,慢慢远去,一路上,有鲜血的痕迹落下,飘飘悠悠洒在了海里。


失去心脏的路飞抢救无效,完全没了生命体征,而山治所去的,正是鬼蜘蛛和人质所在的G4要塞的方向。


索隆的迷茫一闪而逝,他也知道他该去哪里了。





(3)


山治没跑出多远就一头栽了下去,他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


背负的使命也过于沉重。


但他没有落入大海,而是跌进一个散发着淡雅体香的怀抱中。


换在平时,山治早已鼻血狂喷,醉倒于温柔乡了。


但现在,他实在没有心力,连说一声谢谢的力气都没有。


救他的女人真是多莉。


山治失神的望着眼前的女人。摘除黑色的面纱,这副似曾相识的面容就更清晰了。


一头灿烂的波浪形金色卷发,刘海下是圈圈眉,嫣然一笑时眼睛眯起,嘴角上扬,皮肤白皙,面容温柔慈和。


酷似他逝去多年的母亲索拉。


“SANJI,王子殿下。其实,我也是文斯莫克家族的一员,我才是名副其实的长女,多莉。作为第一个改造人,作为情感和战斗能力都不合格的失败品,被伽治囚禁在杰尔玛地下监狱的最深一层,直到杰尔玛所有人被抓,我才有机会逃出来。而订制给我的战斗服是冰雪白,与你的隐形黑一样,同为杰尔玛的终极杀招,一黑一白,正是帮杰尔玛奠定王国基础的大杀器。”


多莉说出所有原委,山治想起来了,小时候他在家族的航海日志上,似乎见过这个冰雪白,也看见过多莉的名字,再加上多莉神似母亲索拉的相貌与体香,让他更加确信,多莉就是他的亲人。


多莉开始帮他处理伤口,小心地进行缝合,看山治脸色白得可怕,挑起眉来,心疼之余满是愤怒,“这就是你爱的人吗?真不值当啊,SANJI,亏得你对他掏心掏肺,放在第一位,一直默默付出,他竟把你伤成这样……”


“他……没有错,我毕竟杀了他的船长啊……他……再砍我十刀八刀也正常……我……”山治说不下去了,短短一两句话牵累了重伤,他已然咳出了大口鲜血,“路……路飞的心脏……”意识模糊之余,山治牵挂放在一边的重要物事。


那颗原本血淋淋的心脏,不知何时已经起了变化,污血尽消,心脏表面浮现了恶魔果实纹路,随着时间的推移,纹路越来越清晰。而这颗脱离了主人的心脏,随着恶魔果实纹路的出现,竟然开始缓缓勃动,自主复活了。


多莉笑道,“成功了呢,王子殿下。你给草帽路飞吃了恶魔果实的母果,一种叫生命果实的东西,这成功维持了他的活力与生命,他的身体,此时也应该活过来了。不过,生命果实与其他恶魔果实不能相融,有禁忌期,在恶魔果实纹路没有消失之前,心脏不能归于路飞的本体,否则,就会发生可怕的后果。”


“那……禁忌期的时间有多长?”





(4)


“禁忌期竟有三天?”


在千阳号上,在草帽团里,以罗宾为首的头脑担当同样推演出了山治刺杀船长的真正原因。


罗宾找出那颗果实的残渣和果皮,结合恶魔果实图鉴,查出这颗果实的真正原貌,这是一颗独一无二的生命果实,吃下之后可维持三天的性命,但需要把食用者的心脏摘除,离体三天,三天后心脏归位,就可原地满血复活。但这三天也是禁忌期,有恶魔果实封印的心脏不能触碰到本体,否则就会有可怕的后果。


而生命果实还有一个限制,只有吃了恶魔果实的D之一族才能食用,这条件缺一不可,否则必死无疑。


另外一边,拼命给路飞做治疗的乔巴也有了结果,他发现路飞又恢复了生命体征,不多时竟然睁开了眼睛,愣愣地看着周围。


乔巴喜极而泣,一遍遍地喊他,跟他说话,但路飞依旧是一副呆滞的状态,对此毫无反应。


路飞还没死就还有希望,众人终于平息了心中的那股恶气。


“咦……索隆呢?从刚开始我就在奇怪,怎么好像少个人似的……”


“他恐怕早就出去追山治去了……电话虫没信号打不通……为什么……生命卡也不会动……连记录指针也指明不了方向,这……”这样的现象,令草帽团的航海士感到绝望。


罗宾一边翻阅古籍,一边平静地开始解释说明,“我们已经进了桃色岛G4要塞,据传闻这是一个磁力极度混乱的岛,生命卡、记录指针什么的都会失效,没有特定的导航员,我们可能永远陷在这迷宫中……”


“那到底要怎么办啊?我受够了!”


乔巴已经六神无主了,“索隆不知道山治伤人的原因,要是再误会再动手,山治……山治真的要死定了……”


千阳号上一片愁云惨雾。





(5)


索隆腰挎着三把刀,已经凭直觉追踪到山治落脚的建筑。


不用开启见闻色霸气,他能感知到空气中独有的烟草气味和血腥味,就算山治用上战斗服的隐身技能,也瞒不过他的感知。


靴子踩在石板地上,踏出有节奏的哒哒声,恰似死亡的鼓点。


剑士习惯性地把右腕搭在刀柄上。这样的姿势,不管遇到多离谱的突发状况,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凭肌肉记忆拔出刀来。


厨子就与他间隔一个房间,索隆转了两圈,对如何接近没有头绪,索性抽出了鬼彻,轻轻一刀斩下。


墙面一分为二,一半还留着,一半已经倾塌。


切口正好擦着山治的右手过去,这分寸掌握得极好,再偏一偏,变成两截的就是山治的右臂。


索隆踩着碎砖烂瓦过去,打量着这个逃了一夜的厨子。


叫多莉的女人正在用针线给他缝崩裂流血的伤口。多莉很轻很温柔,山治还是疼得面无血色,额上有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往下落,为了忍痛,将下唇咬得鲜血淋漓。


看着山治胸口那道骇人的贯穿伤,索隆皱了皱眉,他能想象这样的伤会有多折磨人。


而索隆砍开障碍物现身的行为,并没有对多莉治伤的举动造成影响,她连看都不看一眼,连屋顶上鸡蛋大小的碎石块砸到身上也不闪不避不在意,继续细心地为山治处理伤口。


三人静默了快五分钟。


等裹好绷带,山治艰难地坐起身,他盯着修罗一样的剑士,咧开嘴角笑了笑,“居然是路痴第一个追踪到这里……我该说……是我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


“你为什么还笑得出来?”剑士铁青的脸愈发黑了三分,“对你身边的这个女人,你就没半点怀疑?”


山治笑了笑,没回答,但用行动充分说明了答案。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颗心脏,心脏被泡泡一样的柔软物质保护着包裹着,正以肉眼可辨的频率,发出微弱的勃动。


“多莉小姐,你……带着这个先去吧……我可能要晚一会儿……”


“她还走得了吗?”索隆一声断喝,出鞘的鬼彻已然朝那个女人挥出。


“没人能在我面前……伤了女士……你不知道吗?绿藻头……”


又是一模一样的情况。索隆只觉得脑子与四肢的联系断绝了,手脚像被操控了一样挥出杀招。不是砍向那个拿着心脏逃窜的女人,而是一刀穿透了山治的右手手掌,将他的手钉在墙壁上。


不光是手掌,山治整个人被强横的力道重重砸在墙上,墙面都有些许凹陷,胸口的绷带又染满了鲜艳的红色,他嘴里吐血,表情狰狞,痛苦了一阵,便陷入短暂的晕眩当中。


缓了好一会儿,金发厨子重新睁开眼,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满意了吗……绿藻头……”


索隆没有再出手,也没有再说话。


这该是他与厨子之间史无前例的困境,索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索隆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人操控,索隆的身体竟然无视大脑,自己开始动了。


他的身体一步步逼到近前,抓着山治的西装裤,粗鲁地一把扯落。


布料撕裂的声音,纽扣落地的声音,厨子不堪重负的粗喘叩击着索隆的内心,但索隆根本控制不了手脚的动作。


“被我上了几次……怎么……同样身为A的绿藻头,想报复我?”


唇角微微上扬,眼角带有轻佻的笑意,如果不是处在这样的场景,索隆毫不怀疑,这是好事将行前的调侃。


但此时说这样的话,实在过于讽刺。


索隆确实怒气勃发,但他的右手已经自作主张地行动了,抓住山治的金发,用上要把人脑袋砸烂的力道,一下一下往墙上撞。


没几下,连这半面墙也分崩离析。


山治右手掌还插着刀,就这样倒在废墟里,口鼻流血,光着下半截身子,生死未知。


索隆的身体并没有就此停止荒唐的行为。他一步步走过去,把无力反抗的金发男人拽出来,一甩手扔到床上。也不顾他浑身是伤流血不止,也不顾山治痛到极致,在低低哀吟,忽然拉开布料,亮出自己的欺身而上。


就算再愤怒,再没有理智,这也过了吧。


反了天,逆了位,关系颠倒了吧?


究竟是哪个卑鄙的家伙控的局?要把事情演变成这种违逆整个生命定律的天雷走向?


诚然,他和厨子都是A,作为船上的剑士,作为一号战斗员,他更多了几分铁血阳刚的男子气魄,但厨子作为实力相当的对手冤家,排除犯花痴时的吊儿郎当,气势属性又何曾弱于他。


他们做得不多,但氛围环境合适的时候,也曾亮出活来大干特干,关于谁在上面这件事,不同于其他,他们没有打架没有争端,默契与生俱来。山治出前面索隆出后面,凑一凑器官玩一玩,你情我愿,谁都没有意见。就算哪天索隆不满被压在下面,那就搞一搞脐橙,自己动一动也就是了,索隆从没觉得被上影响他未来世界第一剑豪的分毫尊严,也没觉得厨子占主动位置就高他一头了,该揍就揍,该骂就骂,做得爽骂得嗨两不误。


所以,到底是谁在搞这个恶作剧?要强行逆转他们的关系。


关键部位正在无限逼近,索隆对此没有内疚没有迷惘,他闭上眼睛,正苦思冥想该怎么做。


如同每次战斗被逼到绝境一样,剑士冷静地回想每一个细节。究竟为什么,身体会不理大脑发出的指令,不受控地自主行动。


忽然,索隆灵光一闪。每次发生这样的事,都是在怒气勃发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连带妖刀的魔性也被触发了,自然攻击性十足。如果平心静气,身体放松,操控是否就无效了?


想到此处,索隆发挥修行时的打坐功底,尝试放空自己,心无所想,体无所感,身无所依,去除霸气去除杀气去除欲念放松身体。


果然,那种被操控的无力感消失了。索隆不敢稍有懈怠,继续保持这种状态。


不知过了几分钟,等危险彻底解除时,索隆才被异动惊得睁开眼睛,恢复感知。


只见一直不还手的厨子忽然动了。他自行站起身,拔去插在右手的鬼彻,一把攥住,与恐怖岛遭遇过的僵尸相仿,直挺挺站起身来。


他浑身的骨骼筋肉如同金属器械那样,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在这异响中,山治的各处伤口停止流血,后脑被粗暴撞击的部分凹陷,也在一点点恢复。


与伤口一同变化的,还有山治的圈圈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调转了绕圈的方向,连带一头金黄的发也一样,慢慢由黄转黑,逐渐过渡转化。当这一切完成的时候,那个被山治当着疫灾奎因的面一脚踩爆的战斗服隐形黑,又回到山治身上。黑面红底的长披风,黑色的面罩,白色的手套白色的战斗靴,有杰尔玛标志的腰带。只不过,这战斗服并不是实体,而是像幻影一样笼罩在山治身上。


索隆没见过这战斗服,只听乔巴和弗兰奇提起过,隐形黑的战斗服样式拉风,技能酷炫,帅得逆天。


道听途说的剑士自然有过不屑地嘲讽,一个花痴厨子而已,战斗服多半也是傻到家的二货属性。只是如今这装扮,连眉毛和发色也变了,还自带复原伤口技能,给人以钢铁之躯的属性加成,着实离谱。


变身完成,山治的身影也凭空消失了。


索隆大惊之下闭眼感知,发现这隐身并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身体透明化,再以脚底动力装置实现高速移动的特殊技能。


剑士抽刀进行防御,发现凌厉的三刀斩开战斗服,接触山治肉身,竟像斩在钢铁上,有金属相碰的当当声,比一般的武装色霸气还来得厉害。


察觉对手的招式属性,要战斗也不难。然而,忽然想起几次失控,差点杀了厨子,索隆猛然醒悟。现在可不是受人操控,在这自相残杀的时候,厨子已经受控于战斗服,自己再失去理智,那就真的完了,非斗个两败俱伤不可。


想到此处,索隆忽然撒手扔了两把刀,全身放松站在原地。


所有的气息尽数敛去,连带山治的攻击也迟缓了,不过,索隆还来不及欢喜,就感觉胸口受了重重一踢,被一脚踹飞出去,砸塌了一面墙,半个身子埋在了废墟里。索隆咳出一口血,稍缓了缓,挣扎着撑起身子,以膝盖和手掌为支撑,抬高了背和臀,背对着山治。


很快,厨子再次接近。这次不是用踢的,而是捡了自己扔在地上的和道一文字,用拿剔骨尖刀的手法,一刀捅了过来。


为避免被控制,为避免局面变得僵持,索隆继续放松身体,放空欲念,没有动,没有躲。


这样做的代价就是身体被贯穿,还是从臀股中心刺入,从小腹穿出,这位置也太尴尬。索隆禁不住又羞又恼,这甚至盖过了伤口的剧痛。就算自己是以后面背对着,但厨子也不至于挑这刁钻的位置来下手吧。


索隆还来不及迸发多余的想法,又是一阵剧痛,剑刃抽出,鲜血迸溅。


没有发呆没有休息的时间,山治的二次进攻开始了。索隆侧腰中了一踢,仰面摔在地上,紧接着,感觉对方欺身而上,一把扯下他的长裤。


为什么……在生死搏斗的时候还有心情搞大鸟找洞的奇葩事件?虽然这次没有逆位,但这种情况下,没有酝酿没有铺垫没有氛围,怎么想怎么违和吧。


“呃……”索隆愣神的当口,山治竟提着东西,对准了一戳到底,开始大肆进攻。


连磨人的剧痛都经受不住,又是伤在尴尬的位置,这地方感知非常敏锐,不论是痛还是其他,一旦被进入,都是灭顶之灾。


就当是报复就当是扯平了吧。


索隆握紧拳头放在身体两侧,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


剧痛在不断叠加,鲜血随着一进一出的激烈的动作不断流失,索隆被折腾得头晕眼花,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了。


而接下来,厨子退出去,拿起染血的和道,居高临下提着刀,刀尖对准他的心脏位置。


喂喂……会死人的吧……这笨蛋厨子真拿自己当鱼来料理了吗?


看着黑发黑眸的陌生厨子,索隆有些失神,但直觉在警告他,不做什么的话,一切都完了。


发动二刚力罗的怪力,徒手攥住刺下来的刀刃,阻住山治的攻击。


山治的杀手锏从来都不是用手战斗,脚才是最有力的武器,于是山治重重一脚,踏在小腹的刀口上。


索隆感觉自己是痛叫出声了,他只感觉脑海里昏黑一片,下半身要痛得失去知觉。


似乎是自己的呻吟唤起了厨子的理智,他提刀拼命往下刺的力道忽然撤了,发色恢复了一半金黄,圈眉的方向也恢复了一半。


莫非怪自己一直强忍着不出声才让山治陷于暴走状态吗?既然如此,就好办了。


“喂……白痴厨子……你看清望准了 你眼前的人究竟是谁?我……”


话音未落,山治的一脚继续碾在伤口上,提刀往下刺的力道也陡然加倍,索隆保持着极其不方便防御的危险姿势,又遭受了一波灭顶之痛。


“到底要怎样?唔……”话说到一半实在是痛得难耐,随着时间流逝,随着力道加重,索隆忍不住呻吟出声,叫得惨烈。


在这最脆弱的时候,听到剑士的惨呼,厨师居然闻声住手了。


就是现在,索隆再不犹豫,拼命防御的同时发动了攻击。


一扭身脱离厨子的掌控,用武装色防御后背,捡起扔在一边的阎魔,渡上霸王色霸气。


早该这样了。


其实,一直以来,他的敌人不是他自己,不是妖刀,不是山治,也不是山治的战斗服。


而是一直在操控的幕后黑手多莉。


一刀流拔剑,霸王色的隔空出击炸裂出道道黑雷,轻松劈开阻挡的墙壁,直袭躲在墙后的敌人。


有女人的惊呼声响起,对方大惊着躲避,还是被强悍的剑气震飞。不过对方的实力也不容小觑,竟在半空转体,用脚一蹬墙面稳住了身体。


这女人多莉穿了跟山治同样款式的战斗服,连圈眉也变了方向,原本金黄的头发也会变色,只不过换成了冰雪一样的冷白色调,这冰雪白,与山治的隐形黑正好呼应。


这多莉的武器是一本空白本子,一支七彩画笔。她用战斗服的飞天技能升得老高,运笔如飞。


与此同时,原本迟疑的山治动了,身体高速旋转过后,单脚火焰迸发,发动魔神风脚,再次飞身直踢过来。


索隆对这凌厉而致命的一踢不管不顾,继续挥刀朝多莉斩下。在山治的一踢即将挨到后背之际,索隆的刀也劈开了多莉手中的画本。


空间内,连带索隆连带山治连带多莉都被迫静止了一瞬,只有画本的残页像雪花一样飞了满天。


索隆瞧出便宜,乘胜追击,眼看要砍到多莉的身体,忽见她快速掏出一件物事显耀在索隆的刀锋下。因为投鼠忌器,索隆停下了攻击。


是路飞的心脏!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此时,那颗心脏布满了恶魔果实的纹路,跳动得越发强烈了。


路飞肯定还没有死。


就这一耽搁,多莉捧着心脏,加足战斗服的马力,直直撞破屋顶飞向高空,逃得无影无踪。


索隆捡起散落一地的画本残页,上面全是他和厨子的画像,有线条有颜色,有情景有对话有动作,像真人黏上去一样,画得极为逼真。而这些场景,正是他们之前,被操控着自相残杀的一幕幕情景。


索隆正要细看,这些残页忽然全都褪了色,隐了形,化成一摊摊雪水。


找出症结所在,索隆内心阴郁顿消,一切都变简单了。


可要去找人并不简单。


多莉的操控解除后,山治的战斗服消失,一头栽在地上陷入昏迷,索隆简单包扎一下两人的伤口,穿戴整齐。但将人背起时却感觉力不从心,每走一步,伤口就钻心地疼,一想到伤在那种地方,他总忍不住心头火起。





(6)


一个人总有无法克服的弱点。


山治对女人的执念,索隆对路的迷糊,都是四皇级别的,所以,不管谁犯了错,谁也别埋怨谁。


所以他们表面吵得激烈,水火不相容,可在内心深处,都是彼此嫌弃,又各自欣赏的。


取长补短,互相原谅,互相包容,正是他们能一路走到现在的原因。


索隆用自己的腰带,把山治绑了背在身上,在桃色岛的G4要塞闯关,关卡正好在向下的石阶中。


索隆知道山治醒了,可山治不说话,他也不想先开口。


随着关卡的增多,向下的石阶岔路也越来越多,山治对这地形不熟,指路也没用,还不如任凭索隆胡乱走,也许还能撞大运找对地方。


石阶通向的地方以层级为单位,一层是一个关卡,不知道有多少层。


守关的敌人有机械,有电子仪器,有海贼有海军,是个非常复杂的地方。


他们已经闯过了九层关卡,严格来说,是索隆拿着刀暴力砍开的。


一层比一层复杂,一层比一层费时间,接下来,应该会越来越难。


“你已经在这条路线上走了第十遍了……”


一直沉默的山治忽然哑着声音开口,“继续这样下去,你把腿走断也到不了下一层。”


“那你不早说,故意的吧!”


“不让你走到绝望,你他妈会相信我指的路吗?不过现在我也没有头绪,只能指着你把这座迷宫绕一遍,我才好推断出口在哪儿。”


于是,一个走路,一个记路。苦于没有方向指针没有纸笔,花了快半个小时,才找到真正的出口。


不过,还不等他们去开翻板,索隆脚下踏空,两人一起摔了下去。


这一关应该是考验摔跌的,他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下落了足足有三分钟,还没到底。


索隆抽出三刀,打算使用龙卷风招数,借反弹的力道缓解下坠的恐怖力道。


“慢着慢着……绿藻头,你用这招,万一下面有女士,被你误伤怎么办?”


“除了女人,你脑子里就没别的东西了吗?这样掉下去,不做什么的话,我们不死也要摔成重伤!”


说话间,三刀挥出去的招式接触到实体,他们已经快落地了。


索隆继续挥刀,清除障碍和致命机关,双膝着地,重重下落。


感觉跪在了铁桩上,索隆暗骂一声,及时用了武装色霸气来防御,还是感觉双腿疼到麻木,一时没法起身。而且,折腾到现在,小腹的贯穿伤也是破裂流血了,剧痛难耐。


索隆尝试着站,又痛得弯了腰,捂住伤口轻哼了一声。


背上的山治二话不说,自行扯断绑缚的布带,翻身落地,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顺便把布带点着当照明物,看清了索隆一头冷汗,跪在地上疼得直不起腰的模样。再看周围,全是被索隆削去了刺尖的铁桩,只剩下一个断口的茬儿,如果刚才不做什么的话,真的会变成刺猬。


由着索隆待在原地休息,缓一缓伤势,山治四处逡巡找下一层的出口。


“你小子……确定能活动吗?”索隆看厨子走得颤颤巍巍,非常怀疑。


“比你好太多!”山治没好气地怼了一句,继续在周围的墙壁上敲敲打打。捣鼓半天发现这是全封闭的,他索性抬头往上看,出口还真的就在这深坑一半的位置。


也不多耽搁,山治冲索隆一伸手,“虽说这个位置是女士的专属,看在你是浮游植物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上来吧,我带你飞上去。”


这样傲慢的态度很令人不爽,索隆怒气当头,伤口也不疼了,状态也恢复了,骂骂咧咧说道:“不用你多事,我自己也有办法,用剑击反弹上去就是。”


“少他妈废话!你再迷路,连累的是老子!你不稀罕公主抱,老子还不乐意呢!”放了句狠话,山治也是心头冒火,索性一伸手把人薅起来,头朝后,脚朝前,扛在肩上。


这样的姿势,正好压迫到小腹的伤口。疼痛感磨人,索隆硬咬着牙一声不吭。


记忆闪回与百兽海贼团的大战,那时候也是这样。索隆独自扛下双皇的合击霸海,力斩小太阳普罗米修斯,最后一击砍伤凯多,最终力竭倒下,全身骨头全断,奄奄一息,被罗用ROOM带离战场,出了点岔子,从高空掉到山治身上。


罗落在山治右肩,翘着二郎腿坐得优雅,索隆却是腹部搭着山治的左肩,动弹不得。罗交接了伤员离开后,山治在那时也是半带怜惜半带别扭地提意见,“需要本王子给你个公主抱吗?”


索隆被全身的痛和大战后的脱力折磨得迷迷糊糊,关键信息没听清,只捕捉到公主的字眼,一开口就怼上了,“满脑子都是公主什么的,你这个花痴……迟早死在女人手里……”


“你特么……一个白痴绿藻头,老子还不乐意呢……”于是就以这样的姿势扛着索隆一路飞奔,与百兽团的杂兵展开战斗,随后找到一间治疗室给人包扎,也是像绷带不要钱似的,把一个绿藻头,裹成了无上大快刀,扛在肩上当武器使。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身为实力相当的海贼王双翼,同样看彼此不顺眼,火气一点就燃,怒气一开口就爆,怜惜和温柔什么的,放在两人身上太违和了。


索隆神思恍惚间,山治发动恶魔风脚,燃起左脚的火焰当照明工具,已经扛着人踏月步一点点往上升,来到中间的入口处。


“小心!”


索隆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出声示警时,山治也看到了,同时做了决断,甩手把肩上的人一扔,独自挡下了袭来的武器。


(8)


山治先触发了机关,索隆再上来时已经很安全了。


只不过,他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


抉择的时间只有十秒。


山治被困在一处致命的机关下,同样被困的,还有路飞的心脏。


是的,路飞的心脏也在。


山治想的是,拿着心脏的多莉遭遇袭击了,索隆则毫不怀疑,就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这第十一层的机关是万斤断头台,同一个总闸门,控制着两个处刑台,一个绑着山治,一个安放着路飞的心脏。


不管是三刀流二刀流还是一刀流,都没法破坏处刑台的透明防护罩,依据本层机关的系统提示,只有破坏总闸,才能解除防护罩,但总闸被破坏的同时,处刑台上方的两尊万吨重压闸刀也会同时落下,将处刑台上的物事一分为二。


只能二选一,不然时限一到,两道闸刀会同时下落,毁灭一切。


索隆攻击这道机关用了8秒,他现在只剩两秒的时间。


不用选择,索隆已经做好了觉悟。


三刀流挥出,一秒时间破坏总闸,一秒的时间奔赴过去,用刀架住下落的闸刀,救出处刑台上的物事。


与此同时,另一道处刑台传来山治不堪承受的惨叫。


这是毋庸置疑的,索隆先顾的是船长。


不过,他也没有逃避山治,怀揣好那颗心脏,他坚定地走到厨师身边,弄开那道闸刀,把人连同半截残腿救出来,简单拼接包扎一下,找带子系上,背在背后。


做这一切的时候,索隆的手非常稳,眼里没有丝毫愧疚,内心没有丝毫迷茫,连山治那一声声如同泣血的呻吟,都没能让他包扎的动作,稍微轻那么一分,粗暴依旧,冷血依旧。


真是冷血而无聊的游戏关卡。


做完这一切,索隆再次挥出三刀流。


他的直觉从来都没有动摇,只要砍了那个女人,一切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9)


然而破坏了11层,来到12层,见到的不是多莉,而是守关人文斯莫克·伽治。


第12道关卡的规则是斗兽。


从进入这个小型斗兽场的那一刻,索隆和山治的脖颈上已然多了两个透明的项圈,这项圈浑然一体,找不到任何打开的机关。


本次关卡有成功的战利品,索隆这方是路飞的身体以及乔巴,山治那方是沦为人质的哲夫和航海士娜美。


“想不到吧,那只狸猫和小贼猫娜美守船失败,草帽路飞的身体已经被夺过来了。”伽治站在斗兽场上方的围栏边,看着山治冷笑,“你解救我们性命的恩情,在帮助你们草帽团逃出万国的时候已经还了,你不认我这个父亲,亲手毁了隐形黑战斗服,我也不屑有你这么一个失败的儿子,我们就此恩怨两清,行同路人,那么,开始吧。半小时之内,你们两个必须觉出胜负,否则,两个战利品连带你们,都要死!”


计时器的数字开始跳动,一分一秒,滴滴答答流逝,决斗场中紧迫感十足。


然而对黄绿二人来说却并无不同,平日里一天一小打,三天决一死战的两个生死冤家,此时却对决斗失了兴致。


索隆把山治放了靠墙坐下,他自己坐到山治对面,刀搭在肩头,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山治尝试把那条断腿放平,疼得龇牙咧嘴,随性保持这个姿势不再动,掏了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仰了头疲惫已极地往后靠。


这操作让守关人看懵了,但严格来说他们并没有违反闯关规则,伽治也没办法。


山治吐着烟圈,问对面的死对头,“我们两个人分出胜负的话,三分钟够了吧。”


“足够。那就27分钟后再战。”


没有拌嘴,没有拱火,关键时刻,两人居然默契感十足。


伽治看不下去了,他不能无动于衷,不能站在看台上干耗27分钟。


伽治作为守关人,只能当处刑者,过了30分钟,结果揭晓后才能出手,不能中途干涉。


手上不能干涉,但可以动嘴。


对于用言语伤害这个儿子,伽治轻车熟路,当仁不让。


“山治,你果然是废物一个,从骨子里就是,亏我把隐形黑的开发和升级寄托在你身上。隐形黑与冰雪白,当年威震新世界的终极大杀器,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战士,你跟多莉一样,都是毁于情感太强烈,影响了实力爆发……”


山治狠狠抽了一口烟,冷笑道:“我的实力都是哲夫那个臭老头造就的,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伽治指了指在囚笼中昏迷的哲夫,笑出声来,“这老头就是你离开杰尔玛之后,才认的爹吗?真了不起啊,都没在杰尔玛的攻击下走过几招,就跪了。”


“那是你们太卑鄙!”


“那这三个又如何?小贼猫娜美,狸猫船医,船长草帽路飞……就这样像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变出生死由不得自己的战利品,这就是你们草帽团,打败两个四皇的实力?也太好笑了!”


山治攥紧了拳头,没有立刻回怼。鼓起勇气去看笼子里的人。


两年多不见哲夫,他还是那身白色厨师服的打扮,只是高高的厨师帽不见了,衣服上染了凝固的血,看着受伤好几天了。


娜美穿了一身比基尼,腿上手上见血,但粗略一看,伤不致命,过不多久就会醒来,但航海士受伤,也着实燃起了骑士的怒火。


小乔巴以一副小老头的状态昏迷着,应该是过度使用蓝波球战斗造成的后遗症,然后脱力晕厥,要恢复状态需要时间。


路飞看状态是睁着眼睛,是坐着的,只不过是一具被抽了灵魂的躯壳,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感。


“你与路飞究竟是怎么回事?总该跟我解释清楚吧!”索隆最在意的,还是路飞的性命。


山治避过索隆咄咄逼人的目光,看着伤残的右腿,只是苦笑。一路闯过半数关卡,一直没直面这个严重的问题,山治知道,只要答错一句,他与索隆只能变成以死相拼的仇敌。


决斗场里一片死寂,只有计时器滴滴答答的时间流逝声。


过了快五分钟,山治才有动静。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绿藻头……”山治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索隆的怒气勃发的脸,笑得恶劣,“我要用路飞的心,换臭老头的命!”


“你他妈就不能好好说话?!”索隆忍不住情绪失控爆粗口,“我来追击你可不是听你胡说八道的!草帽团一路走到现在,有天大的困难都是大伙儿一起克服的,那种愚蠢的一肩挑失败了多少次你不知道吗?最终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团结战斗!乌索普,你,罗宾,司法岛,万国,哪次不是这样?你还要老子说多少遍?在和之国的时候,你还知道遇到女人找罗宾求救,身体出状况了打电话知会我,到现在,你他妈是失忆了还是哑巴了?”


山治掐灭了烟,继续沉默。


索隆深深喘息几口气,等时间流逝了三分钟又继续开口,“那个女人又是什么情况?这个你总能说吧……”


“她……是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人……”


索隆手中的刀,泄愤似的往地板上重重一插,“草帽团可没有那么多资本,让你一个个地耗费,去感化那些女人!是你能承担失败的后果,还是我能承担?你要让草帽团的未来,断送在一个女人手里吗?”


山治依然沉默。


索隆讨厌这样的厨子,厌恶到极点。


一路风雨同舟走到现在,难道伙伴的情谊还不如一个陌生的女人来得重要?


两人正僵持时,决斗场台上的系统屏幕有了动静。系统提示,为化解静默,来一场恋爱游戏,真心话大冒险。山治索隆对应的战利品也暂时化为承受者,不遵从本心说真话,承受者会遭受相应的攻击。


第一个问题,那个想与他共度一生的,你最爱的人,是谁?


“不是要决斗吗?现在又搞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这样的被动局面,那样沉默不语的厨子,索隆受够了,拔刀冲屏幕挥击出去。


这招纯属牛刀小试,但威力仍然可观,被电子屏幕吸收之后又反弹到下面的囚笼,一击正中呆坐的路飞,瞬间鲜血飞溅,引发路飞身体的一连串痛叫。


与此同时,索隆脖子上的项圈忽然极速收紧,勒得他呼吸困难。


“该死!”索隆暗骂一声,收刀入鞘,被勒断脖子危机这才解除。


另一边,山治闭上眼,自言自语轻声答了一句,“我的最爱,当然是女士了……要共度一生的话,当然是足够多的lady了……”


山治那方显示心口如一,回答正确,系统提示音响过后,画了一个大大的勾。


索隆一瞬间呆住,有些不知所措,他一个一心扑在剑道上的剑士,一直以世界第一剑豪为终极目标,哪有心思玩这些恋爱游戏。山治的回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那个厨子为了女人连命都不要了,他最爱的不是lady是什么。


至于自己,能比世界第一剑豪更重要的,莫过于拥路飞为王了。


“该不会是路飞吧……”索隆难得心虚地喃喃自语起来,毕竟一路航行到现在,索隆无暇顾及恋爱私情什么的,跟山治做的几次,也就是酒后喝高了兴之所至,才不是因为什么可笑的恋爱游戏。


“滴滴……”系统提示音响起,回答正确。


索隆余光瞥见金发男人脸上闪过的一丝失落,不由得心头火起,连带那一丝小小的期盼也灰飞烟灭。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在你看得顺眼的列表里也排不上号吧!我们的关系,始于看不顺眼的死对头,止于一条船上的伙伴,你明白吗,白痴厨子?”


“一颗臭绿藻,还轮不到对老子来说教!心里不爽,过来砍了我也就是了!”山治利落地从地上站起身,动了动那条伤腿,虽然有些扭曲变形,但并不影响他战斗。


观战台上的伽治见状笑出声来,“山治,说起来,你不完全算废物一个,穿了几次战斗服,你的改造人血统也觉醒了,才二十几分钟,连腿被截断的重伤都能复原,不枉隐形黑的强悍恢复力。


当初给你战斗服的时候忘了告诉你,隐形黑战斗服的易拉罐模样只是外在形态,和妖刀一样,杀伤力极强的武器都是有武魂的,与奎因的一战,你一脚踢爆隐形黑的存储容器,这股力量只能依附在你身上,简言之,隐形黑战斗服一旦穿上,你一旦变身,到死你也脱不下来!要么被这股力量控制,彻底失去情感,沦为杀戮机器,要么反抗这股力量,最终魂消骨灭!来吧,隐形黑,我的宝贝!赶紧把山治这小子控制了,让你的恐怖实力惊艳所有人……”


“你他妈能不能闭嘴!”暴怒状态的山治并没有大吼大叫,他面朝伽治,狠狠怼了一句,续上一根烟,左脚磕了磕鞋尖,摆出经典的战斗架势。


见山治身体四周笼罩了隐形黑战斗服的幻影,金黄的发色渐渐转为浓黑的墨色,湖蓝的瞳色也变得黯淡,索隆明白不能大意,这三分钟,必定是生死之战。


史上最具规模的黄绿大战在这块小小的决斗场上爆发,魔神风脚挟裹着炽热烈焰,以闪电般的速度从高空攻下,释放雷霆之威。索隆也早已祭出三千世界的最强招,三把刀高速旋转起来,形同死神手中的绞杀利器,霸王色霸气肆意宣泄,与山治的凌空下踢隔空对撞,迸发出无数道黑色炸雷。


两人就以此招僵持,消耗。索隆脚下踩的地板不堪重负地形成一个大坑,围住决斗场的高台在此对撞的力道下迅速分崩离析,露出来无数闪着火花和电光的金属器械和机关齿轮。


王之双翼拼尽全力的生死决斗,本就不是平平无奇的小场面。


三分钟内他们只交了三招,但每一招都是摧枯拉朽,毁天灭地。第三招,二人使的都是对阵最强之敌的成名绝技,这一招同样陷入僵持。


这样不留余力的恶斗,是在系统规则之内的,可机器只测量死板的数据,文斯莫克·伽治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作为一个混迹大海多年的老油条,他隐隐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等他发觉时已经晚了。


等计时器归零,系统将此战判为平局,陷入静默,香索二人脖颈上的项圈消失,反击的时机也就到了。


最后一招,索隆山治确实在拼死对抗,但这对抗也不影响他们中途借力,变招反抗。激烈对撞给了两人力量和速度的大幅加成,两人相对疾飞而上,直袭两处关战利品的笼子。


没有选择的余地,更没有示弱的必要,四个人,他们都要救。


两人虽然不是什么生死相依的恋人,但这一个眼神就能传递意图的默契,也着实令人火大。


12层险险过关,他们一起掉到第13层。





(10)


没什么本事的看客伽治,早被黄绿大战的阵势牵连得身受重伤,躺在地上直吐鲜血。


哲夫、娜美、乔巴和路飞四个人,也成功被解救出来。只是索隆和山治经过这一折腾消耗太大,牵动了旧伤,一时没办法再有大的行动。


重伤的伽治在此时已经有些疯魔了,他在酝酿一个垂死挣扎的行动。


“山治……对不……对不起,是我小看了你……如果从你小时候就给你穿上隐形黑来进行训练的话,你一定……”


山治冷冷打断,“你他妈就不会说人话吗?老子还要谢谢你把我扫地出门,这才有了今天的山治……”


“不不……你听我说……”伽治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丝毫不顾形象地朝山治脚边爬过来,“你不是害怕隐形黑会吞噬你的情感吗?这东西是我发明的,我有办法控制……不过那办法是杰尔玛的最高机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伽治一步步爬过来,已经离山治相当近了。山治冷眼看着这个可笑的亲生父亲,不为所动。


而原本卑躬屈膝、痛哭流涕的伽治,忽然变脸,面露阴险的表情,比他表情变化更快的,是他探在怀里的手,按钮轻轻一按,衣服里的穿甲枪自动扣板机,可以击穿最强改造人的穿甲火焰弹径直向尚在昏迷状态的哲夫和娜美射击,伽治接近山治只是为了绕过山治,以山治为挡箭牌阻住索隆攻击自己的可能,然后精准地击杀目标。


“杀了所有能触发你情感的人,这就是办法!”


山治有一瞬间脑子放空,失去的恐惧快要将他毁灭。


索隆在另一边,离得远,有山治当伽治的肉盾,并不方便出刀。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挡住了致命的穿甲弹,一头栽下去,倒在血泊之中。


“文斯莫克·多莉!你这个愚蠢的废物!坏我大事!”


至此,危机解除,再听伽治这一骂,山治的怒气值也拉满了。脚一蹬地腾地站起一脚踹下,彻底断绝了伽治再攻击的可能。


伽治飞出去撞在断墙上,被血迷了眼有些视线不清,但那不要脸的卑微本色依然发挥得淋漓尽致,“不不不……山治……你住手……别……别杀我……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生父……”


不等他说完,山治居高临下再次一脚踹下,“做你的儿子,被安上文斯莫克的姓氏,老子真是三生有幸!在万国的茶话会上,老子看不惯你被杀,救你一命,在刚才,我不想担弑父的恶名又留你一命,你他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要把我珍惜的,拥有的,一个个全部毁灭!你不是希望我变成冷血的杀戮机器吗?那我就无情给你看!”


隐形黑的煞气被怒气值催动,邪恶和狂暴最终操控了这个温柔的骑士。草帽团里最温柔的男人应该就是厨子了,可一次次被这个可恶的生父突破底线,他也终于忍无可忍。


山治灌注了怒气的踢技何等强劲,没几下,伽治已经没了生息。


结束了,都结束了,与文斯莫克·伽治的恩怨,也早该结束了。


山治的圈圈眉在变换方向,发色和瞳色在金黄和墨黑中争夺着比例,恰如温柔与粗暴的角逐,热情与冷血的争端,不管哪一方被侵占,都是截然相反的结局。


好在最终,隐形黑的幻影消失,山治又回到金发碧眼的温柔骑士形态。


他绕过伽治的身体,不愿再看一眼,转而去搀扶倒在血泊中的多莉。


索隆想阻止又中途顿住,怎么可能阻止得了呢,自己和山治所珍爱的lady相比,孰轻孰重不言而喻。这种突然冒出来的酸楚的醋意令索隆感到羞耻,他堂堂一个剑士,怎么可能为山治吃醋,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边,山治和多莉开始了互诉衷肠。


“SANJI殿下,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守护你,直到最后一关……我们都很像,都是伽治手下的失败品,但你比我幸运……你遇到了哲夫,遇到了草帽团……


不像我……在杰尔玛的地下监狱过了二十多年暗无天日的生活,每天靠着看你的照片度日,草帽团扬名世界后,我终于能看关于你的报纸了。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给一只小老鼠做饭,它也是我唯一的动物伙伴,总会把你做的饭菜带一些来给我……在万国,那是最接近你的时刻,可伽治这个混蛋加强了防守,不给我出去……SANJI殿下,我现在能仰仗的只有你了……所以,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抛下我……”


“放心吧,多莉小姐……就在刚才,你舍命保护了我最重要的伙伴和家人,我更要真诚待你了……”


二人说话间,哲夫、娜美和乔巴先醒转过来。


值此时刻,越往后面,闯关会越来越危险。山治决定,让乔巴、娜美和哲夫沿着闯过的关卡先行撤离,他们带着路飞继续前进,直到把一切问题解决为止。





(11)


第13关的规则很简单,就是等待。一个小时时间内,使用武力者,出局。


设计这些关卡的就是疯子。


一般的合作伙伴,到了这一关,早就反目成仇了,就连伙伴情谊最为坚固的草帽海贼团,此时也已经岌岌可危。


索隆非常怀疑,操控这些关卡的幕后黑手,就是多莉。


偏偏山治对这个女人深信不疑。


乔巴在临走前,对路飞实施了简单的心脏复位,又依照山治的请求,顺便帮多莉处理了伤口。


但是正要帮山治和索隆治疗,第13关已经启动了,乔巴只来得及留下一些止血绷带和药品。


关于这些治疗药品的分配权,多莉和山治有了歧义。


“SANJI,那种无情无义的家伙,你还管他做什么?细细算来,从头到尾都是SANJI你的伤最最重,难道不是吗?”多莉狠狠瞪着靠坐在墙边的绿发剑士,“他这样的人,为了目标冷静得可怕,自带流血不死技能,他又怎么可能放任自己死掉呢。”


索隆寸步不让,反唇相讥,“你有一点说的很对,为了目标,我会执着到死,过这些关卡的目标之一,就是彻底砍了你!”


“SANJI…”剑士的杀气令多莉感到了恐惧,她以小鸟依人的姿态往山治怀里躲,委屈得快哭出来了,“他……他要砍了我……”


山治头也不回,冷冷回应索隆,“你要伤她,除非我死。”


“SANJI,你可不能立下这样的誓言……还记得在11关吗,我都看见了!你倒是舍命护他,到关键时候,他却直接放弃你,去救草帽小子,事后连一丝一毫的愧疚都没有!


厨师最重要的是双手,要使出举世无双的踢技,腿也是非常重要的战斗资本,而他,先伤了你的手,又舍了你的战斗资本,就算作为伙伴,这未免也太绝情!”


一旁的索隆百无聊赖地听着,索性开始闭目养神,不予理会。


“你那是什么态度?”多莉说这话时,已经私自把所剩不多的药粉全敷在山治伤口上,“你既然喜欢的是草帽小子,就不要成天来招惹我家SANJI殿下,我对SANJI有多敬重,对你就有多厌恶。”


索隆轻蔑一笑,不予答复。


“你知不知道SANJI为你付出多少?又遭了你多少无情冷遇?七星剑那次,你为了故友,砍伤了SANJI的肩,而他一直在担心你的安危;恐怖岛上,都说你罗罗诺亚英勇大义,却不知我家SANJI也有同样的觉悟,之后在香波地群岛,为了救你,拼力去阻击和平主意者,最后伤得比你都重!大事就不说了,在草帽团的船上,他又要做饭又要战斗,宴会后还要给一伙儿人收拾烂摊子,起得最早睡得最晚!你迷路之后又要大费周章去找你,牵挂这牵挂那!除此之外,SANJI在战斗中也是智将,是奇兵,常有出人意料之举。而你,除了用三把刀砍人,你一无是处,你何德何能,跟我家SANJI,并称王者双翼?”


“与其说你是文斯莫克的什么子女,与其说你爱那个蠢厨子,不如说你是站在上帝视角的一股怨灵吧?”索隆听到这,忽然睁开眼,冷静开口,“知道草帽团航行的经历,连细节都能说出,实在匪夷所思。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从路飞被挖心开始,你用画本操控我们的行动,却又利用我的愤怒,控制着我的手,让你最敬重的王子殿下受重伤,被误会,你这畸形的敬重该怎么形容呢?再加上你这番话,最终目的是要勾起我对你的愤怒,还是引起我对厨子的愧疚?”


捕捉多莉脸上的细微愤怒,索隆冷冷一笑,“这样说对某人不公平,但非常抱歉,以我的直觉,你根本不是山治的亲人,不是厨子口中合格的什么lady,甚至不是这个海贼世界中存在的人,因为,我根本感觉不到,你有丝毫存在感,你更没有丝毫的生物气息!”


“你闭嘴!”多莉蹭地站起身来,丝毫没有中了两枚穿甲弹的受伤姿态。


索隆扬起唇角,一副得逞的冷笑,“你被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吗?其实破解你的操控也很简单,只需要把战斗意识和愤怒暂时丢在一边就可以了,是吧?”


“纯属找死!”那个多莉真的恼羞成怒了,竟窜身而去一巴掌扇下去。


这年头,以娜美为首的,挨过的女人拳头也不是一下两下了,索隆不是躲不开,也不是不能躲,他只是异常冷静,在观察,在试探。


如果多莉动手了,但闯关规则并没有对她有所束缚,那她是幕后黑手的真相就板上钉钉了,如果多莉动武后,触发了动武的禁忌被惩罚,那正好把她和山治分开,这么一想,怎么都是赚了。


多莉蹿到索隆近前,忽然阴阴冷冷冒出一句:“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扇巴掌是假,使绊子是真,多莉此时背对着山治,掏出一支画笔来,笔尖朝索隆胸口直刺而下。


多莉的实力不可小觑,速度非常快,索隆原本没打算对抗,现在想躲也没辙了,只来得及偏了偏身子,被笔扎中左臂。


“偏了也没关系,刺中就行!”多莉伏下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阴恻恻说道:“从SANJI救我上船那一刻起,你们就输了。就算你们闯关成功,山治也会失去对你们的情感,只爱我一人,他的真情实感已经跟他的命魂绑定了,要想让他知道真相,找回从前的情感,除非……你亲手斩杀他!我可是最爱看……”多莉顿了顿,加重语气,“SANJI殿下受虐的样子,实在是又心疼又爽快!”


多莉话音刚落,机关系统里忽然探出像蛛丝一样的大网,缠住多莉拖到了黑暗里。


“多莉小姐!”山治空有担心,却也无济于事。


一瞬间,战场上又只剩下两个人,外加一个痴痴呆呆的植物人。


这样的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不知道路飞是哪根筋没搭对,心脏回归后他的身体也完整了,生命体征也恢复了,就是对周围的环境周围的人没有一丁点反应,只会呆呆地站着或是坐着。


看来要解决所有疑难,还任重道远。


但最危机的时刻,也是最接近成功的时刻。


索隆看了看手臂的伤口,在慢慢愈合,化出一些复杂的纹路,而那块区域,也相对僵硬了。


就字面意思理解,在这些纹路延伸到心脏的时候,就是他被彻底操控的时候。


真是可笑啊,还没有东西能操控他罗罗诺亚·索隆,妖刀不能,多莉更不能。


索隆抽出三刀,余光瞥一眼为了多莉而魂不守舍的厨子,强行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发出郑重警告:“厨子,你给我听好!每次你不打女人我不怪你,也不会小看你,但你要是不知好歹,再阻止我去斩杀那个多莉,我们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连伙伴也做不成!


路飞眼看就要成为海贼王了关键时刻,你别给我掉链子,再有差池,我真的会杀了你!”


山治闻言,不明所以地苦笑,“我这种人早就该死了,谁杀还不是一样……”


“你……”索隆气结,怒火成功被点燃,“真是个混蛋!”


这样的山治,索隆有点分不清究竟是多莉操控了他,亦或是战斗服操控了他,还是他自己的自暴自弃操控了他。


如何能不气。





(12)


18层关卡只是折磨人意志力的幌子,出了13关等待区,他们终于了解了这个G4要塞的全貌。


大BOSS是中将鬼蜘蛛,守关战将有一众海军杂鱼,外加杰尔玛的剧毒粉零玖、火花红伊治、电击蓝尼治、绞盘绿勇治,外加一个中途冒出来的冰雪白多莉。


多莉口口声声对山治哭诉,他们的战斗服受了伽治临死前的怨灵加持,已经不受控了,只能执行抹杀命令。


“你的戏,真是越来越无聊了!”趁右手没有完全被控制,索隆首当其冲去攻击多莉,被鬼蜘蛛协同零玖拦挡下来。


山治负责对抗文斯莫克三兄弟以及众多海军杂兵,以一敌多,一时陷入苦战。


这样的战况下,不管保护路飞的愿望有多强烈,也没法顾及迷迷糊糊的船长了。


一个捡漏的人也借机闯到混乱的战场。


黑胡子海贼团里专门负责狩猎能力者的恶魔果实的格斗冠军巴杰斯。


与其说是捡漏,不如说这是蓄谋已久的连环计。


以多莉为突破口,攻略山治,然后操控山治暗算路飞,把草帽团三大主力诱骗到G4的最后一层。


索隆和山治一路对战,有杀敌,有内讧,消耗得快差不多了,路飞还没有复原,局势岌岌可危。


正在这时,地面花瓣飞舞,凭空长出来一个女人的半身,正是妮可罗宾用花花果实变出的分身。


“特拉男探来的准确情报,多莉和杰尔玛都已经被黑胡子收归麾下,这是一场争王座的大阴谋,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路飞的橡胶果实,以及特拉男的手术果实,以求彻底毁灭草帽海贼团……黑胡子海贼团的大部队最终还有十分钟就会到你们那里,击杀路飞!所以,无论如何,你们必须……尽快结束战斗,让路飞恢复!我们这边……”


罗宾话音未落,一记冷枪破坏了她的分身,情报传递就此中断。


十分钟吗?时间未免太紧迫了。


如果连现在的局势都破解不了,那面对实力恐怖的黑胡子海贼团,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难以想象。


经历过无数恶战的索隆,两年修行归来,第一次被焦躁和恼怒支配,但这正好犯了多莉的大忌。多莉一手拿画本,一手持笔,笔走龙蛇间,索隆和路飞的影像跃然纸上,于是,被多莉刺中过的手臂,开始不听使唤了。


一转眼,虚耗了一分钟,索隆甚至调转刀锋,直直刺向呆坐在一旁的路飞,一刀挑出他胸口的心脏。


触感很奇怪,被泡泡包裹的心脏无惧刀锋和霸气,依旧完好无损,只是发展到现在,心脏上附着的恶魔果实纹路已经无比清晰。


“终于成熟了吗?让我等得够久的!”能力狩猎者巴杰斯在混乱的战场上纵跃而上,奔向路飞所在的高台,扯下身后系成披风的白布,一扬手甩向路飞。


目的未达成,能力狩猎者已经开始发表胜利宣言,“路飞的人头,橡胶果实,我都收下了!”


多莉看着苦苦抗争的三刀流剑士,都懒得动手了,站在一边,直接摊了底牌:“放弃吧,你们输定了!我是写写果实的能力者,凡是染过我心头血的人,都会被我的能力操控,要按照我画的剧本来演绎人生!你中了我的招,写写果实的魔力会沿着你的手,快速过渡到你的脊椎,你的大脑,到时候,你就是我的战斗仆人!什么冰雪白,什么文斯莫克·多莉,包括厨师杀船长,剑士斗厨师,都是按照剧本表演的大戏!


不过有一点,我真的是SANJI殿下的忠实追随者,他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男人,有独一无二的牺牲癖!我恨不得,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按他的模子来铸造!罗罗诺亚·索隆,你不要觉得气愤,在我心中,你就是画本里的这种样子,你就是冷血武夫,你就是一无是处,你就是对不起他!你根本没有资格,与我家SANJI殿下呼吸同一片空气!”


索隆冷眼看着陷入癫狂的多莉,闭上眼,将心态和呼吸都放平稳,暂时摆脱写写果实的操控,将三把刀收入鞘中,朗声说道:“你这种小肚鸡肠的恋爱观实在让我看不懂,你的白痴王子都没觉得在草帽团受了委屈,从没有为他的待遇抱怨过什么,更不觉得我亏欠了他什么,哪里轮得着你一个满口大话的怨灵在这里大叫大嚷?我罗罗诺亚·索隆,从立下誓言的那天起,又哪里在乎过别人的嘲讽和冷眼,你一个狂妄的无名之辈,还左右不了我的命运!”


话音落,和道出,刀光闪过,鲜血迸溅。


“如果这只手成了无可救药的傀儡,那不要也罢!”


在小花园怒斩双足的行为被救场的路飞和乌索普制止,到现在,再没人能干涉一个剑士的决意。


战场上只有挥洒的鲜血,并没有失去重要手臂的惋惜。剑士甚至还笑看断臂掉落,冷静地从腹卷里拿出三颗红色的药丸。


这是毛皮族山羊医生秘药的升级版,临行前,索隆特意讨要的,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打败烬之后,索隆体会过副作用的多重折磨,但比起这个,挥洒热血、释放激情的战场才真正是他的向往之地,死亡的代价又如何?寿命骤减的代价又如何?


比起被人控制的无能狂怒,比起伤害伙伴的心痛愧悔,比起不能保护船长的违背誓言。


这样的代价,微不足道!


“绿藻头,你他妈疯了?”


一直在状况外的山治被这一幕惊得回了神,冲过来扶住摇摇欲倒的剑士,眼中写满了心痛与愧疚,捡起断臂,手忙脚乱地去包扎,去止血。


剑士有一瞬间的短暂晕厥,但这不愧是加强版秘药,比上回的作用更强悍,回血速度更快。


山治处理好伤口时,剑士也已经睁开独眼,定定看着他。


“你的梦想都没有实现,没有手,你还怎么使三刀流?”


“我跟你不一样!厨子的手最宝贵,但对于剑士来说,最宝贵的就是战斗!一只手算什么?还可以用另一只手。没有脚,可以用手战斗,没有手,还可以用牙齿叼着刀!没有刀还有身体,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我的信条里,从来没有屈服二字!”


嘈杂的战场因为剑士的疯狂行为,因为剑士的豪言壮语安静了半分钟。


索隆推开山治的搀扶,站稳身体,抬眼看看在秘药的回血功效后勉强接上的手臂,那疯狂蔓延的纹路消失了,即使依旧不太听使唤,但终于是能凭自己的意志控制的,索隆笑了笑,“也不算完全失去,这不是还在吗?”


对面的阵营的多莉有些瑟瑟而抖,因为剑士的反常举动,她受到了果实能力的反噬,更是被索隆的决心和意志震慑到了。


“厨子,黑胡子的大部队马上就要到了。三分钟!三分钟解决!你办不到的话,直接滚下船,去找你的什么lady过下半辈子!要是我做不到,我自己在路飞面前切腹谢罪!是草帽团的人,就要有草帽团的样子!今天的战斗,谁也不许输!”


山治低下头,在兜里掏出最后一根烟点燃,磕了磕鞋。忽然,左脚高抬,一个直立版一字马,正正踹中试图捡漏的能力狩猎者巴杰斯。


片刻间,隐形黑战斗服的幻影将山治牢牢包裹,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山治片刻间变了发色变了眉形,高抬的足底有烈焰熊熊燃烧,妥妥的一尊杀戮机器。


“绿藻头,作为最后的伙伴,也给你一个忠告。之前电话里说的请求依然奏效,你务必在战斗结束后,杀了我!你绝对不能有一丁点犹豫!”


“废话一堆!都已经被你浪费半分钟了!”


战斗意志的扭转意味着战局的扭转,草帽团的厨师与剑士双双火力全开,看似是各自为战,但又互相配合,互相救护。你补我的短,我填你的漏,默契依旧,但威力更胜从前。


三分钟时间不到,整个战场站立的,就只有背对背的黄绿二人,以及被保护在中间的路飞。


“所以……路飞为什么还没有恢复?”


山治没有回答,他已经在清醒与失控的边缘疯狂横跳,已经快控制不住战斗服暴走的节奏了。





(13)


“ROOM——shambles……”


手术果实能力发动的声音,恰如黑暗中的星火。


突然瞬移到面前的同盟船长身染血污,气喘吁吁,却是眼神坚定,动作爽利。一手持鬼哭切割路飞的身体,一手把治疗箱里的医疗器具摆放妥当。


“索隆当家的,两分钟时间,别让任何东西进我的治疗领域,把他误食的轮转果实完全清除干净,草帽当家就能彻底恢复。我也中过这样的招,有十分的把握,但这个手术,需要时间。”


“了解!”


从同盟初期的怀疑和戒备,到战明哥时的熟络,再到五星战双皇时的交托信任,有这个同盟船长在,安全感倍增。


余光撇见剑士脸上流露的温柔笑意,山治见过,以前对路飞有过,而现在这稀有的笑,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是对着特拉男笑的。


而自己这种状态,连让特拉男信赖的资本都没有了,也算失败透顶。


情绪越消极,对战斗服越难控制,山治正在快速被吞噬。


敌人已经所剩无几了,而更大的危机已经接踵而至。两分钟的时间似乎过得很慢。


正在这时,草帽团的剩余人员闪亮登场。海侠甚平发动正拳拼力收笼大批海水,再尽数向后发射出去,罗宾给闯进破洞的千阳号化出了翅膀,缓解下落的势头,狙击王乌索普放射出无数马尾藻,彻底稳固船只。


紧跟而至的,是黑胡子海贼团的主力。


“Ice——Time!”


似曾相识的招式,似曾相识的威慑力。


原大将青雉一出手,就彻底化敌方的优势为劣势,甚平退得慢一点,马上被冻住一只手。传言大将青雉跟黑胡子海贼团有所牵扯,没想到是真的。


“贼哈哈哈……”黑胡子马歇尔·D·蒂奇独特的笑声震慑整个战场,与他的狂妄相匹配的,是暗暗果实与震震果实的毁天灭地,透过诸多落下的废墟,黑胡子直勾勾盯着宿敌草帽小子,看情形,路飞的治疗即将成功。“没能夺取手术果实,连草帽小子的果实也套路失败了,有些遗憾呢。看来,挑战香克斯的日程要往后延一延了。这样也没关系,正好由我来亲手了结你们!”


“小心!”索隆出声示警的时候主动出击,发动三刀流龙卷坏风,阻止无形中的一道危险气息,阻止看不见的敌人向ROOM靠近。


偷袭被打断,雨之希流收起隐身形态,叼着大雪茄,肩扛名刀雷雨,矗立当场,冷眼看着索隆,奚落道:“你就是斩了烬的罗罗诺亚·索隆,看来,比我想象的要强一点,接下来的猎杀游戏,趣味能增添不少嘛。”


除去被山治击败的能力狩猎者巴杰斯,随行的黑胡子海贼团还有7人,“音越”范·奥卡 、“恶政王”阿巴罗·皮萨罗、“鬼保安官”拉非特 、“玄月猎人”卡特琳·蝶美、“巨大战舰”圣胡安·恶狼、“大酒”巴斯克·乔特、“死神”毒Q,都是些穷凶极恶的棘手角色。


罗的红心团,贝波、夏奇、佩金、巨人强巴鲁,算上罗,主力一共5人,草帽海贼团,连船长在内,一共10人,红心和草帽海贼团的同盟主力,共计15人,微弱的人数优势算不了什么,这将是一场媲美鬼岛之行的恶战。


好在这时,罗手术速度很快,收了觉醒版KROOM之后,路飞大吼大叫的,一跳老高,算彻底恢复了,可以正面对抗黑胡子。





(14)


大战持续了快一天,只因G4要塞被毁得差不多了,海水彻底倒灌,落脚之地堪忧,双方都损伤惨重,只得被迫罢手休战,各自驾船撤离,以求重振旗鼓,择日再战。


夜幕降临,再加上一大船的伤员,景象着实有些凄凉。


罗之前与黑胡子海贼团有过遭遇战,然后发动KROOM救路飞,再对抗黑胡子海贼团的主力,已经体力透支,重伤昏迷了。路飞经历一场刺杀,再经一场恶战,严格说来,这个嗜肉如命的大胃王,已经连续两天没吃肉,早就奄奄一息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吃肉。


面对一大船的伤员,小乔巴有些为难,不知道先救谁。


这种情形下,有两个人依然精神抖擞。山治靠暴走的战斗服透支情感和意志,索隆服下的秘药还在维持着让他亢奋的药效。


等千阳号在一个避风的港湾安顿下来,索隆和山治的终结之战也即将拉开。


起因是山治无缘无故地踩着重伤垂死的多莉,只一脚就踩得她筋断骨折,口吐鲜血,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预感到不妙的索隆冲上前去,抢过多莉手中的画本,最新的一页上,用鲜血画了一幅张力十足的画。


画面上表达的是这样的绝望:山治用脚收割了多莉的性命,而多莉趁机通过身体接触,将所有可视化的怨力注入山治的命魂,将隐形黑战斗服的暴力因子催发到最大化。


“那另外的…”索隆自言自语着,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低头去看,多莉的一只染血的手,正好抓着阎魔的刀尖。却是多莉临死前,将自身的鲜血全部疏导给阎魔。


“糟糕,大意了!”阎魔是妖刀,索隆刚接手这把武器,不管是在与凯多大妈的消耗战,还是在与烬的决斗中,都没有完完全全驯服这把刀,现在,这柄刀吸收了多莉邪恶的血,那还了得?


索隆知道不容再耽搁,一股作气释放了所有的霸气灌输给阎魔,力求压制魔性,随即,以一刀流突刺,直逼山治的要害。


这一刀攻击失败,没能突破山治的改造人防御,索隆疾速退开,险险避过山治的凌厉一踢。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打架!”


作为调解伙伴内讧的暴力女王,这种场合,娜美从不缺席。呼唤出雷云宙斯,一道巨型落雷在争斗不休的黄绿二人头顶劈击落下。


两人的争斗停了一停。


而被第三方攻击的隐形黑闪动身形,眨眼间逼到娜美身前。


“快闪开!”剑士只来得及朝被吓傻的橘发航海士嘶吼出声,再不遗余力地朝他的后背一刀刺下。


两人巨大的冲击对撞将娜美震飞,娜美再被罗宾的手网成功救援。


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剑士的刀径直刺过厨子的胸膛,将他牢牢钉在桅杆上。


剑士盯着刀入体的位置,暗暗松一口气,还好没有刺中心脏,偏了一点,就这样镇住隐形黑的魔性,应该会有其他办法的吧。


果然,山治暴戾的状态正在慢慢消退,发色、眉形、瞳色相继恢复,战斗服的幻影也慢慢消失,他像正常的肉体凡胎那样,开始疼痛,开始流血。


“山治……你……你坚持住……”小乔巴哭着跑过来,在急救包里翻找应急止血治伤的药品,再小心翼翼地拔出钉住山治的刀。


乔巴拔刀的瞬间,索隆看清了,钉在刀上的,有两个灵魂,一个是金发厨子的命魂,一个是隐形黑的灵体,两个形态在互相吞噬,互相排斥。


刀拔出的瞬间,隐形黑的灵体获得自由,一飘身飞到乔巴身后,高抬了一只脚,摆出了面对强敌时才会展露的经典战斗架势。


金发厨子的肉体睁开眼,绽放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笑,那时最危险的信号,也是下定决心后的释然。看视线方向似乎是对着乔巴说,但他真正的请求者是索隆。


“抱歉……我……认输……”他向命运妥协,向隐形黑认输,他用仅存的意志在向索隆求救,求剑士灭了他。


山治的话没能说完,索隆已经握住另外一把刀,越过乔巴,干脆利落地刺下去。


这次,没有犹豫,没有偏差,正中心脏,成功让暴走的隐形黑消失,但也灭了草帽团金发厨师的命魂。


命魂濒临消散之际,山治也解脱了所有的心灵枷锁,在平时从不会说出口的真心话,终于在此刻得以倾诉。


“混蛋绿藻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我最喜欢的人,其实是你啊……如果不是要死了……喜欢上一颗绿藻头这种难为情的事实,我又怎么会轻易承认……”


关爱lady只是一个没法抹去的爱好,要论真心实意的爱人,其实就是身边这个冤家对头。


“我实在舍不得让你去死,不想让你再受伤了……抱歉……”


说完内心深处藏得最深的遗言,命魂也随风而逝,归于尘埃。


索隆有一瞬间的失神,瞪大了仅剩的一只眼睛,颤抖着手放开了刀柄。


真的杀了他了,没有反转,没有回旋的余地,他当着小船医的面,当着船长的面亲手斩杀了草帽团的厨师。


“索隆,你为什么?他已经……”被厨师的血溅了一身,小驯鹿转头看着这个一直以来最信赖的男人,倍感陌生,“你简直太过分了!”


“山治!”接踵而至的是不远处路飞的怒吼,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用手挠着地面,一步步往这边爬。


“路飞……你……”剑士俯下身想去搀扶自家船长,却被冷冷推开。


这样的动作,也令路飞愣住了,他看着乔巴的无能为力,又瞥见索隆脸上闪过受伤的表情,一瞬间哽咽了,就着匍匐的姿势扑在地上,不断捶地痛哭。变成这样,都怪这段时间,他这个船长太没用。


索隆感觉心脏有一瞬间揪紧,是心痛的感觉。但直觉告诉他,这心痛不是指向路飞,而是指向厨子。


——你最爱的,你想与之共度余生的人是谁?


如果不是爱,又怎会对一个厨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不管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就算他离经叛道八千米,也要把他追回来。就算杀了他,也不能让他的命魂被隐形黑控制,一切都是为了帮他解除心灵禁锢,找回草帽海贼团那个最本真的厨子。


不是船长,不是路飞。其实草帽团的成员都差不多,草帽团里把路飞放在重要位置的,又何止索隆一人,他对路飞的忠诚并不算独一无二的。


——笨蛋厨子,虽然也不愿意承认,但我最喜欢的,也是你啊……


自我欺骗了那么久,别扭了那么久,所以,在面对真相的时候,才如此残酷。当表达真实心意的时候,对方已经听不见了。


在场的人,只有索隆能看见隐形黑的灵体,只有他自己明白,狠心斩杀山治是为了救乔巴,更是为了救山治。


看着周围伙伴怀疑加责怨的眼神,有一种受伤的情绪在脑海里蔓延。


好痛……


痛的不是心,而是身体,索隆自己清楚,那个秘药的药效要散去了,他将会再次承受双倍痛苦。


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已经有了一场无情斩杀厨师的好戏,再表演一场承受双倍疼痛的好戏,岂不是像小丑一般。


更何况小乔巴还没有放弃希望,还保持了医者的觉悟,一边淌眼泪,一边帮山治恢复呼吸,恢复心跳。


他更不能让小乔巴陷入要救两个伤患的为难。





(15)


时间过去了两天,乔巴不眠不休努力了两天,仍不放弃对山治的治疗。


路飞尚未称王,草帽团里怎么能有人临阵退出呢?


为此,乔巴把清醒过来的罗请来联合会诊。


这期间,大家眼中造成此次悲剧的剑士,如同他的斩杀行为一样,对山治的死活,毫不关心,对救活山治的希望值,不感兴趣。


他只是在不停地喝酒,把船上储藏的所有酒都拿来喝。


草帽团的厨师倒下了,娜美和罗宾暂时承担起主厨的任务,由比较可靠的甚平打下手,勉强维持了一船人的伙食。


只有剑士没有吃一星半点,两天来,他只是不停地喝酒。


到第三天晚上,是最难熬的时候。依照山羊医生临行前的交代,这第二次用的秘药,会和第一次的副作用累加,三天内会有三次疼痛,大概在子夜时分。前两次每次半个小时,第三次最危险,要持续整整两个小时,那痛感也是毁灭性的,承受不住的话,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轻易不能拿出来用,哪怕索隆曾经熬过第一种药,山羊医生也有犹豫。无奈拗不过剑士的坚持就给他了,但也一再叮嘱,不到生死关头不能轻易使用。


忍耐了前两次,第三次索隆有了一点经验,察觉身体不对劲儿时就远离伙伴,攀上了瞭望塔,在平时的锻炼区域默默等待剧痛降临。


果真比前两次的还来得猛烈,才两分钟,索隆就已经疼得浑身冒冷汗,趴在地面上,身体不停地发抖。


才几分钟就有点吃不消了,这样糟糕的状况要持续整整两个小时吗?也太难熬了。


硬汉索隆也开始感到一丝绝望。他把刀柄叼在口中拼命咬住,或是蜷缩起身体,但对于疼痛缓解,都无济于事。他想到了喝酒。


两天来,喝了太多的酒,酒量惊人的索隆也开始感到头晕和麻痹,这样正好,可以帮他缓解一点痛楚。


剑士艰难地爬行到酒瓶边,开了瓶盖,然而,下一波更猛烈的剧痛袭来,是断臂的伤在痛。为了摆脱多莉控制而斩断的手臂,那伤处像有一条锯齿在反复切割,索隆握不住,手一滑,酒瓶倾倒,流了满地。


“呃……唔……”索隆忍不住低低呻吟起来,他能做的只是控制音量,不惊醒瞭望塔下方熟睡的伙伴。


战斗时每一次留下的伤口都在此时变本加厉地进行报复,不断摧残他的细胞,反复折磨他的痛觉神经。他痛得晕厥过去,又在晕厥中被痛醒过来。现在的状况,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只能靠胡思乱想苦苦支撑。


一直不轻易求人的索隆,此刻希望有一个人来帮他。不管这个人是谁。


不知苦熬了多久,来的是最不愿面对的人。


索隆被折磨得神智不清,勉强睁开被血和汗迷失的眼。


这是幻影?还是地狱?他竟然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厨子……





(16)


“本来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但仔细一想,那样做太混蛋,对你太不公平,所以我又回来了……”


“是吗?你……可真够……讲义气的……”


不管什么时候,一开口总是没好话,本该好好谈心的珍贵时刻,一词一句总是透着火药味。


索隆被这该死的疼痛折磨得快疯了,然后又出现一个令他头疼的厨子,他没有半点欣喜的意思。


“义气是形容伙伴的,我们之间……”说到一半,山治自己也顿住了,还能活着出现在索隆面前,全赖乔巴和罗的医术,在临死前,山治确实想放弃想逃避来着,在醒悟过来他最爱的人其实是索隆之后,从遇到多莉之后的一幕幕就变得无比残忍,他根本没法面对索隆,更厌弃那样懦弱无能的自己,他想用死来逃避。


这样对索隆来说,太残忍,太绝情。


他们的感情就好比埋藏在冰雪之下的热火,当冰雪消融,一旦控制不当,就是两败俱伤、万劫不复的结局。


感情处理不好,他们连普通的伙伴都做不成。


当山治这个人生龙活虎地出现,索隆心中的怒气短暂地化为止痛剂,他勉强支撑身体坐起,又是一通冷言冷语,“厨子,我们早应该实打实地谈一谈,而不是……用拳脚和拌嘴来敷衍过去,把一些不愉快不了了之!草帽团走到今天,我以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大问题了,可是……”剑士按住最痛的那处对方,拼命调整呼吸的节奏,接着说道,“一个多莉,为什么还能把草帽团搅得天翻地覆,差点因为她全军覆没?为什么……”


山治黯然低下头,“自然是因为我……”


“我不要听这些莫名其妙的废话!”疼痛、难受、沮丧……诸多感觉袭来,索隆面目狰狞,怒气勃发,“万国你私自下船、脚踢船长的事我不想多说什么,更不想去评价你的童年经历……”说到这,索隆怒气稍稍平息,苦笑了一下,“事实上,我也有逃避的成分……处理你那种复杂的经历,那些乱七八糟的恩怨,我不如路飞更干脆有效……与其看你狼狈的样子,还不如去和之国……那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到此为止……不过呢……”


索隆话锋一转,抬眸瞪着山治,“战百兽海贼团时你看似是打开心结了,遇到敌方阵营的女人知道向伙伴求救,但为什么,一个突然出现的多莉,连乔巴都觉得她有点可疑,怎么就能让你对她如此信任,甚至不惜拿路飞的性命去冒险?让你一次又一次,用受伤,用软弱,试图用那些可笑的戏码来引起我的愧疚?实话告诉你,我做事从来都是问心无愧,砍你、伤你、杀你,我不仅没有愧疚,我还相当愤怒!因为你他妈太欠砍了!”


“绿藻头……我……”


“在这件事中,我不是没有错没有疏忽,从一开始,从我察觉那女人不对开始,就算伤你的心,遭你记恨,我也应该一刀把她砍了,而不是寄希望于你的理智!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变好变温柔,你更没有感化每一个女人的能力……”


“我……我知道……”


“现在醒悟又有什么用?我他妈就不想听你废话!我受够了这种不信任的戏码,我们是海贼,不是在玩恋爱有戏!我们本就该这样,要是你因为女人影响大局,我该一刀看了你,要是我因为找不到路耽误战斗,你也不用客气,一脚踢了我就是,我……呃……”怒气宣泄完,仅剩的精力也透支得差不多了,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索隆惨叫着一头栽下去。


“喂……绿藻头……你怎么样?”


及时扶住摔下去的剑士,痛惜溢于言表。


索隆说话时牙关都在打颤,却努力维持语句的连续,“你放心……死……死不了……我知道害别人死的痛苦……我不会让你经历这种……梦想没有达成,我更不会……唔……”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才会在这厨子面前展露脆弱狼狈的一面,索隆觉得身体的难受上升到极点。


为了麻痹自己,三天来喝光所有的酒,从来不曾醉的他,在这副作用的折磨下开始反胃了,他一张口就哇哇直吐,吐得天昏地暗。


吐完了酒液又开始咳血,同时,各处强行愈合的伤口绽开了皮肉,流血不止,伤口的出现伴又随着体温的忽高忽低。


索隆难受得咬了唇,又很快咬破了,染了一嘴的血。


“疼……厨子……”这应该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求救,第一次示弱,从和之国下来,伤口没有完全愈合,又经历一系列身心摧残,在苦苦支撑了几天后,现在如玉山崩塌,索隆感觉到了死神的迫近,努力维持的意志也在一点点瓦解。


“有点累了,我……我先睡一会儿……”


“别睡!我马上带你去……去找乔巴……”


看怀里的人在剧烈挣扎之后身子一软,忽然不动了,山治的恐惧上升到极点,慌忙抱起人从窗口一跃而下,到治疗室一脚踹开乔巴的房门。


乔巴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顶着黑眼圈看着山治怀里浑身染血的剑士。


心累更多于担心,委屈更胜于劳累。


“你们这些混蛋,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爱惜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医生的感受……”


这段时间,除去被多莉的阴谋耍得团团转的山治和索隆,最累的当属乔巴。


路飞被挖心,他拼命拯救,忙了快一夜,之后为保护路飞的身体,吞下大量蓝波球拼死搏斗,又失败被擒;山治被刺中心脏,生机全无,他不眠不休治了三天三夜,然后在罗的帮助下把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现在又是索隆,浑身的伤简直糟糕透顶。


早该想到的,好多次,剑士总是重伤垂死的状态,这次一直在奔波劳碌,怎么可能在大战之后生龙活虎,一点伤都没有。


最要命的是,索隆自己默默地承受了快三天,伤势也耽搁了三天,已经错过了重要的治疗时机,难免会有后遗症,要影响他的下半辈子。


索隆的体质比起拥有改造人基因、可以实现身体强力恢复的山治来说,还是欠了一点,那只被斩断过的手臂,强行拼接后,就算身体康复后也会造成活动不灵便的后果。


万幸,活着就好。





(16)


没有悬念,凭着许下的诺言和意志,昏迷了三天后,索隆还是从地狱里回来了。


睁开眼,第一眼又是厨师金灿灿的脑袋。他躺在临时搭的病床上,厨子在一旁呆坐着。


身上的伤仍然隐隐作痛,但比起副作用发作时的毁灭性,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发觉自己醒来,山治流露出欣喜的神色,又是倒水又是喂药,忙得不亦乐乎。


索隆想拒绝也拒绝不了,刚刚醒来,他还没法完全自如地支配身体。


好在嘴皮子似乎已经好利索了。


“厨子,我可事先申明,我们不是在玩恋爱游戏,你更犯不着……把我们的相处模式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种对女人的卑微,你千万不要用到我身上……另外,我必须说明!如果你认同多莉的想法,认为我对不起你,你跟我在一起是付出了天大的委屈,那还不如回到从前,谁也别牵扯谁……草帽团没了厨师不行,但你我不交往的话,完全没问题!”


“抱歉……绿藻头……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


“一言为定吧……”


“一言为定。”





————全文完————


星衍渝 发表于 2022-6-19 23:47:35

一点进来就开屏雷击了(安详)

hitch哈呵 发表于 2022-6-26 22:51:35

藻子真是好让人心疼又是瞒着大伙不说……

本命激推人max. 发表于 2022-8-2 17:37:14

喜欢藻最多的一点就是无论什么事都一个人默默承受,但他这个样子也让人心疼u.u,厨藻一定要好好的幸福的在一起啊!!!!

破碎小藻 发表于 2024-4-17 23:02:34

呜呜好虐啊。。还好最后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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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香索】恋爱游戏(完结于22年.2.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