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枫涉谷 发表于 2011-5-4 16:05:14

MZ短篇集

俺尽所能快更吧,都是小短篇哦❤


《无期徒刑》





【关在监狱里的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也许这是提到【囚犯】这个词语时,所有人脑海中都免不了会浮现出的想法。

当然,也包括那些囚徒。因为他们进入监狱之前也曾经是普通人。

甚至可能比普通人还要普通。

毫无存在感。或者,出了名的好好先生。

【罪犯都是最不易被人察觉的。否则他如何去犯罪呢。】

“哈,无趣。”

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囚衣,手腕上被举重的铁链手铐牢牢束缚的绿发男人邪笑着抬脚朝着栏杆狠狠地踢了一下。栏杆是钢铁做的,这一下子对于它来说根本无关痛痒。貌似那男人也知道会如此,所以毫不在意地继续用力踢着它,像是在发泄。

咣咣。咣咣。

他像是很享受这种娱乐,全然不在意其他囚室里的囚犯怎么想。巨大的撞击声回荡在牢房里,震得大门都在嗡嗡作响。

然而,囚犯密布的监狱中,竟然没有一个人阻止或谩骂他的作为,包括那些可怕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家伙们。那些人都沉默地待在自己的牢房里,单人的或多人的,一声不吭。

无人敢对他表示不满。

于是他更加肆无忌惮地一脚又一脚大力踢着那铁栏杆。

嘎啦。栏杆外的过道里,尽头处的一扇门打开了。接着传来靴子踏过地板的声音。清晰而缓慢地一步步由远及近。

靴子的主人穿着一身漆黑的狱吅警服,皮肤白皙光洁,眉目傲气,大约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漆黑的头发上带着警帽,气势霸道地穿过两旁的牢狱径直走向那绿发男人的牢房。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本就沉默的犯人们立刻全部都瑟缩了一下。可见而知,他们对这个黑发男人的惧怕远远多过于那个不安静的家伙。

囚犯们的不安自然逃不过那个人锐利的金色双眼。他的眼睛像鹰一样犀利可怕,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只要被他的眼睛盯住就会死亡。他经过后的囚犯全部都松了一口气,而那在他前面的牢房里,其余的人依然在瑟瑟发抖地紧闭着眼睛等待他的脚步声路过自己。

不过还好,他没有扭头瞧任何一个人,而是直接来到了牢房的中央位置。这个位置很奇怪,明明监狱里已经人满为患,但它左边的房间没人,右面的也没人,正对面也是空着的。而他面对着的这间四人牢房里,却只有一个绿发的男人在邪笑着抬头望着他。

“哟,”他嘲讽地开口笑着。“真不容易,我发个小脾气把【鹰眼大人】招惹来了。”

“像你这种渣滓,没资格叫我【大人】。”锐利的眸子缓缓眯了起来。“来这里半个月了,你还没学会听话吗,罗罗诺亚。”

被叫做罗罗诺亚的囚犯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狰狞地瞪大了自己血红的双眼。他嗜血般地咧着嘴望着那个狱吅警,眼睛里透露的都是兴奋。

“米霍克,”他低低地,恶狠狠地拖长自己的声调。“我从来不知道【听话】是什么意思。”

“是吗。”对方突然冷笑了一声。“貌似我有必要教教你。【索隆】。”

他抬起手拿出了钥匙,拧开门锁后走了进去。绿发的男人被铁链拴在牢房里的床上,长度只能够他的脚碰到栏杆。米霍克走到他面前,缓慢地蹲下来,那双可怕的眼睛牢牢地盯住了索隆。

那个人却没有像其他囚徒那样子避开他的视线。相反,他邪笑着抬起头,毫无惧意地望向那双充满了压迫感的眼睛,和它们四目相对,丝毫不躲避。

“好眼神。”米霍克伸出手,突然大力地捏住了索隆的下巴。他下了狠手,因此索隆很快就因为疼痛而微微地皱眉,不过他脸上仍然保持着邪笑,眼睛里嗜血的光芒也未减一分。

“比起你的,我根本不算什么吧。”索隆嘲讽地笑着说。“朱洛基尔,你让我恶心。”

米霍克突然哈哈大笑。他的笑声竟然有几分恐怖,回荡在安静的牢房内。随后他松开手,却猛地用力,直接拉开了索隆的囚衣,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招待你的够不错了,你却不知道满足和收敛。”米霍克站起身,缓慢地从衣袋里抽出一根皮鞭。他将鞭子在索隆的身上缓缓摩擦着,用它将他的下巴挑起来。“真是可怜。”

突然鞭子猛地扬了起来,接着狠狠地落到索隆的脖颈上。力道很大,抽中时发出的响声令人不寒而栗。索隆咬住牙愣是没喊出来,而皮鞭落下后的地方立刻就起了一道血痕。

“怎么样。”米霍克淡淡地说。“要继续吗。”

“切,根本就是在挠痒痒。”索隆狂妄地用眼神睥睨着他。“你来啊。废物。”

“很好。渣滓。”

立刻牢房里就响起了鞭子剧烈挥舞的风声和抽中时候的响声,伴随着一阵又一阵压抑的呻吟和止不住的喘息弥漫在监狱内。囚犯们都随着鞭子的呼呼声微微发抖。他们缩在墙角,用手捂住耳朵不敢再听。

米霍克丝毫不手下留情,他狠狠地抽打着索隆,挑着他胸口和脖颈的软肋。鞭子过后的地方都在火辣辣地疼痛,索隆被他打得微微侧过头。他的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哈••••••你就这点本事吗,米霍克。”他讽刺地嘲笑着对方,丝毫不在意接下来的一鞭会不会更疼。“什么嘛,就凭你,老子才••••••不会屈服•••••呃!”

米霍克一鞭抽到他的耳朵旁,立刻那里就起了一道红印。索隆吃痛地叫了一声,于是对方停了手,继而收回了鞭子。

“惩罚你,方法多的是。”他抬起脚,猛地一脚踢到索隆的头上,将他踢得喷了一口血。“听话,才不会受伤。”

将消毒药水和棉球丢在那小子旁边,他转过身离开了牢房。靴子的声音又开始慢慢地由近及远,最后在尽头消失不见。

索隆朝地上吐了口血痰,冷冷地哼了一声。他抬手打翻了那个人留下的药,任凭紫红的药水洒满一地。

“要我接受你的施舍,”血红的瞳孔微微地散大了,可怕地瞪着前方一眨不眨。“妄想!”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连本带利全部都还给我!鹰眼!

囚笼里可怕的亡命之徒怒气未消,那冰冷的狱卒却始终面无表情。他脚步平缓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走到椅子前沉默地坐下来。

“回来了啊,老扑克。”

一个年轻的红发男人伸出手去拍打他。同样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却显得略有些纤瘦和清秀了些,没有米霍克那咄咄逼人的架势和姿态。望着鹰眼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气质,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有事吗。”

米霍克斜了他一眼,然后就将头转过去不再说话。

“我说,这样好吗。”香克斯胆大包天地伸出手扯了扯他的扑克脸。“你别后悔啊。”

米霍克一把拍开他的手,冷淡地扭过头不去看他。拿起桌子上的笔和纸,他微微俯下身继续整理自己的文件。

“你可真让人上火啊老扑克。”香克斯无奈地耸肩。“好吧,不管你,自己做主啦。”

他嘿嘿地笑着转身去做自己的事。

而米霍克则不言不语地继续审查文档。

每天的下午四点,都是囚犯们的放风时间。按照规定他们需要围着监狱的场地跑一圈。不出所料,这一日又轮到他去监视。于是米霍克也不多语,整理好衣服后就起身出了门。

几乎没有犯人敢违抗他的命令。这个男人生来就有一种可怕的震慑力,让人根本就无法对他产生想要亵渎的想法。囚犯们一见到他来就立刻规规矩矩,收敛自己的行为和言语,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火上门,像罗罗诺亚那样子每天都要遭到很可怕的酷刑伺候。

因为他们都老老实实地按照米霍克的命令走出牢门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喂,小子。时间到了。”

他停在索隆的老房门外,冷漠地开口对他说。

“我不想去,长官大人。”

邪笑着抬起头,被铁锁链锁在床边的绿发魔兽冷酷地对他说。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凶残和嗜血,好像故意要违抗米霍克的命令一样傲慢无礼。

而对方却不为所动。也没有太多废话,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随后脚步走进来,他慢慢地站到了索隆面前。

“你从来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白皙的手猛地扼住了索隆的脖子,将他掐的微微扬起了头。米霍克冰冷地望着他,强迫他直视自己。“真的需要被好好调教。”

“你尽管来好了。”索隆眯起了眼睛恶狠狠地笑着说。“只要是你,我就永远都不会听从。”

要我听你的,开什么玩笑。

老子还不如去死。对于你这种人,我一辈子都不会服输。

“真是好眼神。”

米霍克捏住他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让他的头完全地抬起来。

“滚开。”索隆凶恶地瞪着他,咬住了牙齿。

“有趣。”冷漠的声音里带有了一丝戏虐。“明知道乖乖听话才有好果子吃,却非要不顺从。”

“做梦去吧。老子永远都不会听你的摆布。”

“我也没心情去摆布你。”一只手猛地将他的衣领揪起来,解开锁链把他大力推出牢房。“放风时间。必须遵命。”

索隆真的很不甘心这样子被他随意驱驶。谁都可以,就是他不行!他以为他是谁,摆出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觉得自己是神吗?!别笑话了!

他真的很愤怒,甚至很火大。这种怒火一直持续到他坐在外面温暖的阳光里,背靠着一棵大树休息的时候也没能缓过神来。

阳光暖暖的,却刺眼的令人想皱眉。

“小子。”米霍克冷淡地站在他旁边睥睨着他。“面对太阳可是会死人的。”

“我乐意,你管不着。”

索隆冷笑着回答他。修长的手臂背到脑后,穿着囚衣的身体勾勒着结实的线条。他转头盯着米霍克。棕红的眼眸一眨不眨。

下一秒,他挨了很重的一个耳光。

“不过一个死刑犯而已。”

索隆的脸被他打得微微侧过来。他吐了口唾液,转过头望着米霍克的背影冷哼一声。

那又如何呢。

我是死囚。我杀过人。

总比某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假惺惺地活着强。

放风之后,是按时的照相。

每个人拿好自己的牌子,排成一列等待自己的时间。 

因为档案总是在更新,一次又一次。囚徒们对此早已麻木,他们坐在照相机前,或呲牙或咧嘴,摆出各种狰狞的表情,用自己的存在更好地诠释自己的身份。

就好像不这样做会留不下什么东西一样。

“可悲。”

米霍克淡淡地开口说。他站在一旁,望着忙碌的香克斯和那群故作姿态的【人渣】,低声嘲讽着。

索隆将头转向他,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轮到他的时候,他很傲慢地走过去,脚步沉稳,慢慢坐下。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照相机,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淡金的眸子冰冷地盯着他,里面的东西深的让人心凉。索隆打定主意不去瞧他。他只是傲慢地端坐着,像一个君王。

太年轻的人,终究锋芒毕露地活着,骄傲倔强,从不承认失败。

哪怕前方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我就是这样子不比任何人差。

索隆回到牢房里,慢慢地坐在床上沉默地想。

我只是不想输给任何人。

他仰面躺了下去,望着天花板闭上了眼睛。

“开饭了。”

冰冷熟悉的声音在走廊里响了起来。靴子踏过地板,缓慢地由远及近。

于是索隆坐了起来,冷冷地望着眼前的栏杆等待他走近。

牢里的伙食并不好,除了馒头就是汤。食物是冷硬的,咬在嘴里像石头。汤就是冰水,味道淡的令人心烦。

但这依然是犯人们最高兴的时刻。他们都争先恐后地扑过去抢夺食物。虽然每个人都有定量,但如果在同一个牢房里,就必定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太羸弱,早晚是要被抛弃的。

强大的人能吃饱,弱小的人只能饿肚子。这一点索隆比任何人都懂。

所以他为了抢食物不惜下杀手。他太强悍,太残暴,无人敢与他争。最后独自待在一间多人牢房里,没人和他争地盘,食物都是自己的。他就是一个霸主,可怕的令人畏惧。

牢里是没有好食材的。虽然它也会做。也有人吃,不过很少。

能吃到一次的人,都无法再吃第二次。

“你的。”

脚步停在他的牢房门口,冰冷的声音不带一点点温度。米霍克将一只木碗和一个木盘子放在栏杆外,然后站起身冷淡地暼了他一眼。

瞧不起我们这些【人渣】吗。索隆扯了扯嘴角。他走过去,从栏杆里伸出手去拿食物。

冰凉的,很硬的馒头。索隆拿起来,用力捏了捏。果然还是像石头一样。

每天都是这个,一点新意都没有。索隆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他朝着米霍克抬起了头。

“没别的吃的吗。”他朝米霍克扬着手中的馒头一脸厌恶。“也太不把我们当人看了。”

“其他人可都觉得这个还不错,你还是收敛点的好。”

淡金的眸子眯起来,不屑地望着他。索隆挑起了眉,他邪笑着总馒头敲了敲盘子。

“真恶心。”

”那就别吃。”

“真傲慢。”

“对你们不需要同情。”

“你什么意思?”

“说你们是渣滓。”

索隆突然将那碗汤泼在了米霍克身上,馒头也没他拿起来狠狠地砸向他的胸口。

米霍克一言不发。他平静的望着索隆,任凭那些饭菜打在自己身上。

随后他突然打开劳门,走进去一把揪住索隆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

豪无预兆。无法言语。米霍克将他扛在肩膀上,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牢房。

“放开我!”索隆在他肩膀上对他又撕又打。“混蛋!放我下来!”

米霍克全然不顾他疯狂地厮打和高声怒骂。他淡漠地将他扛着走进了他在监狱居住的小房间。屋子不算大,也不小,有一张办公桌,一张大床,一个衣柜和一个落地镜。

抬手将索隆丢在床上,他毫不怜惜地弯腰下去压在他身上。**的衣服被汤浸湿,于是米霍克将它脱下来丢在一边。他居高临下地望着索隆,淡金的眸子里潜藏的居然是暴怒和不爽。饶是索隆从来没怕过他,这一刻也忍不住微微有些紧张。

“你干什么!”

米霍克不理会他大声地叫喊,闭上眼直接吻住他的嘴唇,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随后很彻底地将他压倒在床上。

索隆挣扎着,试图推开身上的人。但无论是力气还是吻技,他比米霍克都要差得远。于是••••••他最终被强迫着妥协了••••••

将自己反抗着交付给那个被自己惹怒了的家伙。

米霍克要了他。一次又一次,像是要惩罚他这些日子来对自己的无礼和不满。索隆喘息着,眼角模糊出了泪痕。他推不开米霍克,更没办法和他相抗衡。屈辱地,愤怒地,不甘地还有痛苦地咬牙承受着每一次的占有和冲撞。

多可笑••••••我可是魔兽啊,居然被这只老鹰吃干抹净••••••

索隆侧过头,闭上了眼睛。他紧紧地抓着米霍克的肩膀,忍耐着疼痛皱起了眉。

也许是心里期盼着快点结束的缘故。不知不觉地,似乎真的结束了。身上不再那么沉重,身体也不那么疼了。意识昏昏沉沉,好像醒不过来,又好像一直都很清醒。

朦胧中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抚摸自己的脸,温柔地,认真地轻轻抚弄。索隆的眉头被那手指舒展开来,咬着嘴唇的牙也被松开。他躺在一处很柔软的地方安静地沉睡,疲惫写满了他的眉眼。

直到发觉肚子里已经饥饿的不成样子,他才强迫自己从昏昏沉沉的睡梦里醒过来。索隆抬起手,慢慢地揉着额头坐起身。那个地方有些疼,不过貌似被上过药,到也好了很多。但此刻更多的还是渴望食物。最起码食物可以保证自己有力气去想别的,不会饿肚子。

睁开眼睛,面前的是那年轻的冰冷的眉目。他换上了另一套衣服,纯白的衬衫,微微敞开几颗衣扣,下面是漆黑的靴子裤和一双黑皮靴。米霍克坐在他面前冷淡地望着他,见到他醒了,抬起手从床边的柜子上拿过一盘东西。

一大碗热牛奶,一根烤的很酥脆的香肠和两大块松软的白面包。似乎刚端上来才不久,正在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索隆毫不迟疑地伸手去抓面包和香肠。他不想骂人或者打架,也不想痛苦自己被怎么样了。靠,都他娘的过去了,后悔悲伤都无济于事。眼下老子要先把肚子填饱,到时候复仇还是杀人才有力气。

身子已经被他要了,吃他点东西理所应当吧!他一边望嘴里塞一边恶狠狠地想。

米霍克侧身坐在床边不远处的椅子里,身体很随意地靠在凳子上,双腿交叠,充满了野性感。他望着索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漠地的望着他吞食的样子,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索隆不管他的视线,只是自顾自地大口吃着。他将面包和香肠吞下肚子,抓起那完牛奶仰头一饮而尽。抬起手抹抹嘴,他终于觉得自己有了力气,于是抬起头瞪着米霍克,却没有开口。

对方依然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似乎对此毫无感觉。

索隆也不言语。他坐在床上抿着嘴望着他。两个人相对无语,貌似没什么想说的也说不出什么来。于是都下定决心等对方说,可惜却毫无用处。

也许是时间错位或者身份短暂的不同。于是,草原上一头凶猛的豹子也一只锐利的猎鹰此刻互相沉默着保持相对友好的气氛。不再像以往那样互相说着狠毒的话,也没有动手或上刑。一个很戒备地望着,一个很漠然地注视。

然后索隆突然反翻身躺了下去。他将自己扔在米霍克的床上,赌气般地拉过被子蒙住了自己。

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在想些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并不恨他。



其实,仔细想来,世界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

尽管它悲哀又痛苦,疲惫而脆弱,却依然要努力活下去。

很少有人能知道囚犯们的悲哀。

高墙大院里,隔着铁窗孤独地望着飞鸟,伸出手想要触摸天空。

不会有人同情他们。那些是犯过错的人,世界的渣滓,不该存在,不该有活着的权利。

因为他们活着会有人痛苦。

不要说他们可怜。

人们只会说他们罪有应得。

索隆回到了自己的牢房。他不在那么暴躁,可怕或蛮横。相反的,他沉稳了不少,每天都很平静的待在自己的牢房里睡觉。

没道理去和鹰眼做对,事情已经发生到那个地步,后悔无用,再发脾气只会显得矫情。还是安分点好。

反正也省下时间睡大觉。

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放松身体进入了睡眠。

索隆并不知道,米霍克也一样的越来越沉默。

虽然他依旧凌利可怕,却不再多说一句话。冰冷的眼神整日沉缄,没有表情的脸越来越寒如冰霜。

没人知道这改变是如何发生的。就好像没人知道那两个突然都安静下来的两人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老扑克,你怎么了?”

香克斯很好奇地对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很惊奇地戳戳他。

“我很好。”

没什么想说的,所以就沉默,这道理很简单。

不同的时期,性格也会迎合着转变。

就好像每天吃的饭抖不同一样。

他只是想沉默而已。

所以说一旦回归平静,人们就都觉得累了。

斗来斗去伤的也只会是自己而已。

索隆不再和米霍克针锋相对,对方也不再和他动手脚。

每天的巡房也只是看看,送食物会放在门边。伙食终于有了改善,换成了温热的馒头和罐头汤,这比之前的要好很多倍。

索隆已经习惯了每次坐在栏杆边等着他走过来送食物。两个人都不发一言,互相目光也不交流。只是平静地做自己的事。

也许这样子更好。相安无事,各得其索。总比整日敌对强。

无期徒刑的日子还很长。

长到一辈子都无法逃脱。

“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某天放风的时候,香克斯和他站在一处破旧的篮球架下,一边眺望远方一边闲聊。他对索隆实在是很好奇。

“你真想知道?”

索隆懒散地坐在地上,双臂支在脑后舒服地吹风。他扯着嘴角露出了邪笑。

“当然。”

闻言,索隆转过头。他望了望香克斯,随后眯起了眼睛。

“我杀了两个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不会吧。我还以为是打架斗殴。”

“是我从前恋人的妻子和孩子。”

香克斯有点惊讶地望着他,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说。

“那家伙做的饭很好吃。不过也是因为他,我开始讨厌金色。”

索隆自言自语般地继续说着,也不管香克斯吃惊的目光。他一点点地沉浸在回忆里,像是在感叹前尘旧事。

“你很爱他。”

“的确。”

香克斯无奈地望着回答的理直气壮的索隆,过了一会,旁边不远处有两个人打了起来,于是他起身打算去阻止。

“好好表现吧。”

抬手拍了拍索隆的肩膀,他转身走开了。

监狱里就是这样,总是有囚犯言语不合就动手。索隆望着远处的红发和那些粗犷的家伙们,吐口气后站起来准备回去。

嘛,人呐就是不肯简单点活着。总是把自己弄的很累。

抬起手揉揉自己新绿的发,他微微皱者眉向前走。 

“索隆!当心身后!”

不远处的香克斯突然大声喊着。

年代久远的篮球架早已残破不堪,摇摇欲坠。

因此当索隆扭过头,来得及望见,却来不及躲避。

所以说人果然很脆弱吗。

很容易便会失去。


按理说死刑犯这种人,就算意外死亡也不会有人同情。

因为是渣滓,伤害别人的魔鬼。

米霍克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同情这样的人,甚至不会可怜他们。

但是当他跪在地上,抱着全身上下鲜血淋漓的绿发年轻人,这一刻心里的痛为何如此剧烈的难以形容。

他不懂。

他真的不懂。

怀里人的头颅靠在他的肩膀,身体不再有呼吸和温度。

会疼吗。很疼吧。

被伤的体无完肤的,从一开始就是你啊。




“不过死了一个死刑犯。你怎么这么消极。”

香克斯拍着他的肩膀,试图安慰衣衫上还沾着鲜血的米霍克。

“生命本来就很脆弱。”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管米霍克想不想听。

“你要想开,虽然我知道你挺喜欢那小子。但是他是杀人犯啊!老扑克你淡定。”

香克斯着急地望着始终默不做声的米霍克,忍不住伸出双手去摇晃他。

“好吧好吧,你才来不久,我知道你不太习惯,但是这里总有意外死亡的。以后还多的是,你一定要接受啊。”

米霍克被他摇晃着,依旧一言不发。

“喂!米霍克!喂!”

人生啊。

计划总也赶不上变化。

拥有的会失去,失去的也可能会再回来。

有些错,弥补不了。有些人,恨不下来。

就这样矛盾着循环往复。

长时间的沉默后,米霍克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串联起所有的过往,一点点撕开回忆。

我爱你。

“我和那个人,曾经是…………恋人。”






火树银花下,你笑的令人犯罪,而我甘愿服刑。无期。


————————end————————



题外话:

是说我是来解释的XDDD

其实这个歌剧情连贯起来的就是说米霍克和索隆最开始的时候是恋人,而我说【很会做饭】则是故意把大家的注意力望山治这个从未被提到的角色上去领
大家会想到他也是因为尾田的效应,但是抛开海贼的设定,做饭好吃的人肯定也会有
而且米叔常年一个人在古堡里生活,饭菜肯定是自己弄,我觉得以他那么高的标准肯定是做大人不赖
所以说最开始的恋人就是米索
两个人深爱,然后米霍克结婚了,有了妻子,有了孩子
结婚的理由有很多种,也许是因为GAY不光彩,也许是迫于社会的压力,但是他爱着索隆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
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许多的故事,因为索隆死的时候米霍克觉得【其实受伤的一直都是你而已】,我通过这句话渲染一种很悲哀的气氛
索隆杀了米霍克的妻子和孩子,他却还会这么想,所以大家应该会知道一个人绝对是被逼迫到了什么份上才会如此暴躁
不过有次来看,之前米霍克会对他拳打脚踢也是出于一种恨意,毕竟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被杀了还是被曾经的恋人所杀,任谁都会非常的暴躁
所以他对索隆态度很差劲,因为爱也因为恨
也是在结局的时候,香克斯说【不过死了一个死刑犯】【你才来不久】,这句话是在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说明
这个证明的是米霍克根本就是为了报复索隆才来做**的,在索隆杀人以后
于是大家把这些话连起来,【杀了人】【受伤的只是你而已】【才来不久】,于是会得出他一定是伤过索隆,或者什么事伤害过索隆,所以把他逼得去杀了人
而那些事情有很多种,我却没有把它表露出来就是为了留给大家去猜想和揣摩
那之后他还是上了索隆【捂脸】,因为他还爱着索隆,对他不好对他凶只是恨他杀人,但说到底他还是爱着他,然后我用他注视着索隆吃饭却一声不响这个情节证明他内心很矛盾
一方面在怨恨和内疚,一方面又割舍不下
所以他一直安静地看着索隆,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
他爱他,也恨他,更爱他
【被伤的体无完肤的一直都是你啊】
需要串联起全篇的文去查证,或者说需要看完了在看一遍,混合上我的解释差不多就能理解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而之后为什么设定索隆会死,因为这就像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或者说这是一种惩罚
因为他杀了人,因为这是不可饶恕的罪
如果他或者,受煎熬的是两个人,而如果他离去,也许反而会释然,或者说反倒能得到救赎
因为受伤,受了很大的伤所以要杀人
还在假装着自己很坚强
索隆对米霍克态度很强硬,也是说他深爱着这个男人,也怨恨着这个男人
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可见非常的纠结,不为人知的痛苦
索隆死去也许会得到解脱
解脱两个人
然后慢慢地成为回忆或者一段过往
而那之后米霍克对他的怨恨全消,留下的只是满满地爱意
他的死弥补了他所有的罪,他如果或者可能未必会有这样的结果
无期徒刑,是两个人的无期徒刑
不单单是牢房,还有心灵
阴阳相隔,深爱的人都将独孤终生
这难道不是一种感情上的无期徒刑吗
永远的禁锢着神经和灵魂
这也算是题目的含义吧




是说··············不知道这样的解释是否解释明白了···············

菊枫涉谷 发表于 2011-5-4 16:06:51

《意中人》



米霍克的她是个很美丽的女人。有着一头新绿的长卷发,棕红的眸子和小麦色的肌肤。

不同于一般女人那种美丽,她的美有几分狂野,几分不羁,几分疏离。

有点像只不好训的豹子。

他是在一场酒会中遇见她的,穿的很淑女,很随性,却仰头豪放地大口喝酒,在一群男人中如此惹眼,卓然独立。即便是在放纵地大喝,她也没有表现的很放荡或者很不检点。相反,她依然端庄典雅,在豪迈中透露一丝女王般的大气。

她的头发绿的青翠欲滴,绿的鲜艳动人。那双眼眸流光溢彩,红的像璀璨的宝石。

于是很不自觉地就被她吸引了。很不自觉地想要接近。

其实说实话,他并不是特别的喜欢她。只是觉得她很适合自己。在一起有默契,互相理解不需多言。只是因为合适,只是由于般配,所以就朝着彼此伸出了双手。

“喂,你,做的新娘吧。”

“我很昂贵的。你支付得起吗。”

她半眯着眼笑着一甩头发,故意吐着舌头朝他眨眨眼。她长得真的很霸气,是的,一个霸气的女人,带着一点傲慢狂野的华丽。

非同一般的美丽。配得上冷峻高傲的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米霍克望着她,半晌之后,他在夕阳下逆光对她露出了从不轻易展露的微笑。

很有趣啊,你这个小女孩。

没有胡子的光洁的面孔如此英俊,气势凌厉。白皙的皮肤,淡金的眼,与这世界这样的搭配又格格不入。

“当然。”

明媚的笑容开始流转,模糊一片萧索的华年散尽。

她是璀璨的,明亮的,宛如夜空中飘渺银河内的星辰。她的气息是狂野的,像是被狂风席卷过后的草原。她的味道不浓,清淡如白水,又像一朵郁金香。她一点都不缠人,也不会说很多啰嗦的唠叨。不做大女人的时候就窝在他的怀里,笑嘻嘻地仰头去啃他的脖颈。

“Mihawk.”

她喜欢叫他的名字。她说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

而她的名字,在她逝去后,米霍克就再也没想起来过。

叫什么呢。好像带个【罗】字。具体的却真的忘记了。

一点点都想不起曾经怎样轻声的呼唤。

我忘记她了吗。米霍克默默地想。

他怀里抱着幼小的儿子,才三岁大的小东西沉默。

她病了。在有了小家伙六个月的时候就病了。很重的病,支撑到孩子出生,又支撑到他断奶,坚持着要听到他喊妈妈,让他记住自己的样貌和微笑,然后微笑着远离他,独自一人安静地消逝。

“Where’s my mother? ”

年幼的儿子轻声问他。那张脸遗传了自己的面孔,也遗传了自己的淡漠和冰冷。她不要自己告诉他,她已经离开。她说再过一些年,等到他真的长大了再说实话。

帮我瞒三年,就三年。告诉他我去了很远的地方做一些事,三年之后我就会回来。这样告诉他。病床上,她拉住米霍克的手流着泪一遍又一遍的说。他没回答,只是弯下腰将她搂在了怀里。

“她在世界的另一边,很远。”米霍克转过头,轻轻亲吻着那小东西的眉眼。他的眼睛像她,几乎一模一样。“她说会给你写信。给你发照片。每个星期都给你。等到都发完了,她就回来了。”

三岁大的孩子不懂的什么叫做失去,更不会懂得什么叫做死亡。米霍克抱着他,感觉着那小家伙安静的面孔眺望着远方像是在期待什么。突然间,他觉得无力。

陪我去海边,我们要照至少162张照片。啊,我还要去树林,去草原,去高山。米霍克,你陪我去嘛。如果每个星期都要发,那么一定要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才行。

她欢快地拉着他的手臂旋转,抱住他亲吻他的脸颊。她换很多套衣服,模仿着未来的时间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变幻自己的外形和气质,尝试去给人一种真的过了三年的假象。并且,搭配她那早已设计好的笔墨信纸,包装的严严实实的信封。

那期间,如果遇到合适的人,记得再给自己一个归宿哦。


她整理着他的衣领,伸出手摸摸他光洁的脸颊,笑意浓浓。

你如果留胡子一定很有味道。不过呐,我恐怕看不到喽。

存在于流光中的人,身影愈加的模糊不清。看不见那美丽的风景,追不上她远走的脚步。

“亲爱的,我要去很远的地方,要三年才能回来哦。”站在门口,精心梳洗打扮过后的她蹲下身抱住小小的儿子。“乖。我很快就回来了。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小家伙很听话,他点点头,在她美丽的,即便涂抹了淡淡的脂粉也无法掩盖病容的面颊上吻了一下。

微笑着起身,她留恋地望着站在原地的小小身影,随后拉住米霍克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门。

大门在身后缓缓地合上,幼小的孩子一点点消失在门的缝隙中。

而她再也忍不住,背靠在墙壁上痛哭出声。

我望着她逐渐地离开我。却什么都无法做。

她走之后,米霍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完全变了一个人,留起一丝不苟的胡须,开始穿很复古的大衣。他越来越冷酷,越来越强悍。始终独来独往的男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蔓延。除了儿子,他不再接触任何人。

每个星期,他都会拿出一封从遥远地方收到的纯白的信纸。或是拆开给小家伙读,或者交给他自己来念。小东西开始认识字了,为了读懂信上的话,他很卖力也很用功。

亲爱的,这边风景很好,我捡到了许多贝壳,准备带回去送给你。

信封里附带一张照片,她穿着清凉的夏装在海边漫步,手中举着一只海螺对镜头开心地笑。

米霍克坐在一旁,注视着那小家伙的表情和眼睛。不出所料,他露出了满足的笑意,将脸颊贴在相片上久久地笑着不松手。

宝贝,要听爸爸的话。一定要乖哦。

照片上的她带着一顶遮阳帽,站在一处果园帮忙摘桔子。新绿的发微微扬起来,被风吹出美丽的弧度。

小东西,有没有好好读书?你要比爸爸更厉害才行!

她带着眼镜很调皮地吐出舌头,背后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学校。她说这边的孩子们都很用功,希望小家伙不要输给他们。

每个星期,每个星期,都会准时收到她的来信。

落款的日期向来准确无误,照片上很仔细地减去了日时间,修整成其它可爱的形状。

“她很快就会回来。”

米霍克认真地对儿子说。

然后得到他更加认真的点头。

那孩子很少哭闹,从来不吵着要妈妈。他和自己一样,喜欢一个人独自安静地待在房间里做事。

他到底知不知道呢。米霍克想。从小,他就比同龄的孩子懂事的多。

三年毕竟很短。终有一天,照片和信封都会减少到不再拥有。

但还是很希望,能躲保留一会这样的幸福。

唯一的期待了。

甚至连自己都开始被迷惑,逐渐地相信真的有人从那边寄信到这里。

相信她会回来。

时间真的在一点点地积攒,增多,逐渐变为漫长的岁月里一道狭小的尘埃。

米霍克还年轻,英俊。不是没有人想要留在他身边,也不是因为他冷漠就不敢接近了。但他无法动心,无法去爱其他的人,找不到能够代替她的人。每次见到小家伙,见到他那双棕红的眼睛,心里都不可抑制地开始疼痛。这疼痛太难过,逼迫他辗转流光的记忆不肯能忘却。Oblivious,这个词背下来很容易,遗忘却很难。

明明并不是那种爱的如火如荼的热烈,为何总是无法选择离去。

他觉得疲惫了,觉得累。唯一的欣喜,只是那每星期都会来到的信件。他突然开始渴望她在这里,微笑着给自己沏一杯茶。或者抱住儿子给他读那些或复杂或简单的童话。

果然,我们都在一点点欺骗自己直到受伤,才肯罢手。

喂,小女孩。

你真的离开我们了吗。

眨眼间,她逝去已经一年了。米霍克基本适应了这样淡漠又有些复杂的生活。他往返于自己的剑道场和家,日复一日的没有任何多余的事情要做。

每一天,每一天,他都很平静,心无杂念,也不觉得难过或欣喜。习惯了一个人活着,这一生如此生活也没所谓。

头顶华丽的羽毛帽子被白皙的手轻轻转动。米霍克抬起头,背着身后巨大的黑刀继续朝前走。

叮铃铃。

一声悦耳的车铃在前方响了起来。与此同时,一个穿着很随意的休闲服,看样子是个大学生的年轻男孩骑着单车经过了他的身边。那辆自行车上居然配备着自动导航仪,不断跳转着箭头为他指路。

那男孩头发绿绿的,像一团海藻。小麦般的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左耳边挂着三枚纯金的,水滴形的耳坠,手臂上绑着一条绿头巾。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孔张扬放肆,带着不羁的邪笑在他身旁穿梭而过。

留下一串清脆的车铃声转过街角消失在不远处。

米霍克愣在了原地。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或者说他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幻觉。

不可能的。尽管性别不同,但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相似,气质和相貌几乎都一模一样的家伙。

做梦了吧。白日梦。

他抬起手拉下帽檐遮盖住自己的表情。转过身,米霍克沉默着抬起了脚步。

也许••••••我只是累了。

他逐渐忘记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年轻人。

时钟一圈一圈地旋转。转动了不知道几百万个甚至几亿万个轮回后,又是一年慢慢地过去。

小儿子开始渐渐长大了。五岁的年纪,越发理解这世界,并开始逐渐尝试去沟通。

果然三年真的很快吗。

离真正告别的时刻越来越近。

“我要超越你!鹰眼!”

米霍克站在剑道场,淡金的眸子平静而炽烈地望着那个手拿三把刀,头上系着绿头巾的年轻人大吼大叫的模样一动不动。他握紧了手中的黑刀,微微侧过锋利的刀刃。

这个家伙••••••原来不是幻影。

“你很狂啊,小子。”

他扬起了刀,冷淡地摆出架势。

“不怕死的话,尽管上来好了。”

望着那迅猛而可怕地冲上前来的绿发年轻人,他一瞬间开始心潮澎湃。

就好像多年前,在那场酒会里,她转过头来的时候露出的微笑。

同样的令人忍不住想要占有,或接近。

罗罗诺亚•索隆。

好像——

她也有个相似的名字••••••




也许真正合适彼此的人,终究还是要在一起,或者形同陌路。

遇见这个狂妄的小豹崽,击败这个绿发小子,被他嘶吼着发誓要超越。

“和我交往,如何。说不定更容易有机会超越我。比方说,我纵欲过度的时候。”

他戏谑地,面无表情地说一些让他火大或者脸红的话。不出所料,那可爱的小子又炸毛了,一脸愤怒地指着自己大吼大叫。

完全不一样。

和她完全不一样。

只不过拥有相似的外貌和相似的气质而已。

本质上,他要更加阳光和明媚,甚至也要更加的吸引自己。

但毕竟还是相似不是吗。

既然这样,就必定有能攻陷的地方。

“她要回来了吗。”

某一天的下午,米霍克突然听到儿子这样轻声问自己。他抬起头,望着那个拿着厚厚一叠照片的小家伙微微扯了扯嘴角。

“你还记得她的长相吗。”

小家伙摇摇头。他表示只是看相片而已。

相片里的她剪短了原本那一头碧绿的长发,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假小子。她维持这种造型有一段时间了,按日期算差不多半年,不化妆也不打扮,非要让自己像个男人一样骑在马背上疾驰才有感觉。

难道,她之前就预料到,会有这样一个和她男装如此相似的家伙出现吗。

小女孩,你还真的深不可测。

不过,我已经决定忘记你了。我想,这其实也是你的目的吧。

为了让我幸福,指引他来到我的身旁。

冥冥之中。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他坐在一张扶手椅中,双腿交叠,手指并拢放在膝盖上,抬起头望着索隆。

那双淡金的眼眸依然是冰冷的,冰冷的竟然有点炽烈。

“哦?”索隆扭过头,他赤着上半身,在脖颈处围了一条毛巾,正在擦头上的汗。“什么故事?”

米霍克扭过头,平静地注视着窗外。他知道索隆不会拒绝,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怎么做。

他甚至知道,眼前这个绿发的小子,喜欢上自己很久了。

而自己也一样的,深爱着他。


“亲爱的,我马上就要回来了。有没有想我?一定长高了吧?哈哈,我现在可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你要快点长大。到时候一定要超越我啊。”

最后的信封终于准时抵达。照片里的她依然是那副男人的装扮,潇洒地靠在一块石头上眺望远方。她嘴角带着微笑,安静地在海风中逐渐沉寂。

米霍克为儿子读着她的信,小家伙正在认真地将她的照片放在一个影集里。他喜欢这样收藏,但是,他却从来都不翻看。

那六岁的小孩子听到这个消息,却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惊喜,只是平静地听着,平静地继续沉默。

小东西已经长大了,很多事都越来越清晰。

也许,他懂的吧。

一直都懂的。

三年的期限已过。

“你确定,我这样没问题?”

索隆穿着白衬衫和浅蓝的牛仔裤,勾勒出肌肉线条匀称的身材。他手里拎着一些事先准备好的,所谓的礼物,转过头有点紧张地望着站在自己身边那剃了胡子,同样穿的很随意的米霍克。

“当然。”米霍克拍拍他的肩膀,凑过去在他的面颊上浅吻一下。“你是我的爱人。永远都是。”

我深爱着你,没有理由和原因。而你,也并不是谁的替身。

你就是你,原本的你,最纯粹的你。

即将成为小家伙的另一个监护人。

钥匙探进锁孔,缓慢旋转,将大门打开。

米霍克先走进去,随后索隆听到他对什么人淡淡地问候着。

“他回来了。”那声音这样认真地说。“是【他】。你知道的。他回来了。”

客厅里有细小的脚步声传来,随后停在了门口。

米霍克回过头,示意索隆走上前。

他吞咽了一口唾液,握紧了手中的塑料袋,迈动脚步走进了门内。

没有事先演练过任何的说辞。米霍克说要他自由发挥,凭自己的想法来,越自然越好。

真的很麻烦啊。索隆无奈地想。

他将东西放在门口,转过身,面向了屋子中央那个半大的孩子,稚嫩又英俊的男孩。和自己一样,他也有一双棕红的眸子。

此刻正在冷淡而忧郁地仰头望着自己,一脸平静。

“My dear,”索隆露出了微笑,他朝着那孩子半跪下来,张开了双臂。“I came back. ”

小家伙微微睁大了双眼,紧接着愣在原地,像是傻了一样的动弹不得。

米霍克望着他,忍不住微微地皱起了眉。

而索隆依然微笑着,耐心等待他的拥抱。

他突然觉得自己懂了,很懂很懂。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他就是觉得,自己能做到。

无来由的自信。

一双幼小的手臂搂紧了他的脖子,整个胸膛被贴上一个小身体。小东西牢牢地抱住了他,像是再也不想放手一样的不肯松开。

接着他张开口,用力地咬在了索隆的脖子上。

“不许再走了!”他趴在索隆的肩膀上泪流满面地大吼着。“不许再走了!讨厌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好想你啊!”

索隆将他抱起来,轻拍他的后背一脸笑意。

他身后的米霍克望着身材修长的他,和他怀里放声大哭的儿子,突然间仰头开始哈哈大笑。

真的,是真的很开心。

她编造了一场骗局,由自己继承,再圆谎。

圆的如此完美。包容了一些的喜悲。

你设计了一切,小女孩。为了你的爱。

而我。

找到了在你之后,我的最爱。

谢谢你。

他走上前,拥住了他一生的财富。

你们是我的无价之宝。

自此后,他再也没有失去。



——————END————————


题外话:

也许可能还是有一些披露或者什么需要解释的地方
我想我来给大家说明一下,方便大家来观看这篇文

此文改编自一个很小的小说,忘记在哪里看过了,总之是一个小说
讲得是一个男人的妻子离去了,留下一个女儿,女儿总是哭着要找妈妈,那个妻子就写了很多的信,留给他和女儿看
但这毕竟是一个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于是那个男人就一直兢兢业业地坐着欺骗的工作,一边在想时间结束后怎么和女儿解释
然后期限快到的时候,他遇见了一个长的和他妻子一模一样的女人,一样的温柔又美丽
于是这场骗局到头
真正的幸福来临
那女孩哭喊着用力厮打那个女人,对她说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
而那个男人却忍不住笑着流泪
这是妻子设计的一场骗局
因为爱,因为爱你,爱孩子,爱你们的一切

我看过之后一直都在感动,非常的喜欢
整篇文没有提到一句【意中人】,只是反复强调了一些爱的感觉,思念的感觉
之所以给它取这样的名字,其实是想表达这样一种没有边际的爱
母亲对孩子的爱,妻子对丈夫的爱
也许我跑题了,但我想,大家都懂的

那个女人,其实就是索隆的另一面
或者说是他如果是女人的一面
我没有提她的名字,只是描述她的长相
相信大家都知道,那就是一个索隆
所以说米霍克爱着的一直都是索隆
名字里带着【罗】
罗罗诺亚

分开来看,其实就是一个人的两个不同身份
她离开,他回来
可不可以说从一开始他就从未离去
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重新归来

意中人,是全文的主旨
酒会遇见的,是意中人
离开自己的,是意中人
不肯与别的人交往,因为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
和那个小子相遇,他会成为自己的意中人
他是自己的意中人
到最后,还是找到了真正的意中人
全文都在尝试去告诉大家,这篇文反复申明的,就是【米霍克的意中人】这一理念
仅此而已

也许这样来说明,亲们会更加的了解到我想表达的爱吧XDDDD
下一篇即将到来了的说~~~~~~

babyfish 发表于 2011-5-4 19:15:24

當家的今日心血來潮
搬了好多篇文上來!
果然一次看下來的感覺最讚

sawoo 发表于 2011-5-6 14:53:10

好棒的兩篇文啊!!!!
第一篇開頭很有囂張的氣焰,可是沒想到結局是那麼悲哀,看了結局之後再看前邊才發現,其實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淒慘的故事。愛M大人愛到要去殺了他的妻子和孩子,這是多瘋狂的愛。其實我覺得Zoro總是挑釁M大人一部份是愛一部份是恨,還有一部份是想要借M大人的手來懲罰自己吧【個人理解】,結局唯一讓我欣慰的就是,其實M大人還是一直深愛著Zoro的,即使恨著,也是愛大於恨………………我先哭會兒去……

第二篇開頭有點兒童話的感覺,大概是受了尾田的小劇場的影響,讓我想起白雪公主Z,但是中間M大人妻子的離去開始有了悲傷的感覺,之後M大人或者說是讀者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直到Zoro的出現才有了轉折,Zoro的出現讓M大人找回內心的愛了,話說結局M大人讓Zoro自由發揮這個還真是明智,如果演習的話Zoro一定會臉紅著結結巴巴不知道怎麼背台詞,Zoro自由發揮的真情流露正體現了Roronoa和M大人的羈絆。

題外話,當初構思過女Z來著,就是菊楓文裏這種性格,Zoro如果是女孩子的話,一定是個不服輸的假小子
再題外話,貌似很多動畫裏面綠頭髮的女孩子都是豪放性格的,巧合嗎?哈哈XDDDD

maeshughes 发表于 2011-5-7 17:07:24

爱,恨,给自己的枷锁,遥遥无期。
我总是忍不住要想,如果ZORO没有死,他们在监狱的铁栏杆内外会如何度过一生。也许煎熬,也许豁然平静。
最终MIHAWK失去了那么多,但是ZORO给他的爱,给他的痛苦还鲜明存在。
不过,最想说的是,为什么我还是想看大团圆结局阿
而且,每次红发跳出来我都自动会调节成SHM模式。。。。

菊枫涉谷 发表于 2011-5-9 13:57:10

《老年无所依》


这一天是4月19日,很暧昧的一个日子。

索隆独自一人坐在酒吧里喝酒。他端起杯子仰头大灌,喉结随着拖延一动一动。

看得出,他心情很差,一个人在试图平复。

此刻已经临近午夜,酒吧里的人也逐渐变得稀少起来。还好他选了一个昼夜开放的地带,否则一定会被赶出去露宿街头。

相比之下还是宁可在这间酒吧里喝到天亮。索隆埋头苦喝,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酒瓶。他毫不在意,只想着下一杯喝点什么。

在这种日子里来酒吧的全是猎奇的。他抿住嘴,将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眯着眼到处看。随处可见调情的家伙们,男男女女的不亦乐乎。切,真是扫兴,这样一想自己还来的真不是时候。

好像来给他们看自己独自一个的笑话一样。很不爽。

什么嘛,不过是419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算了,干脆自己也去找一个,玩它一晚上。

索隆转头到处看着,想寻找个合适的家伙。不过放眼望去还真没几个好的……都差远了。

果然自己的眼光高了吗。

他无奈地吐口气,伸手去拿酒杯继续喝酒。

然而还没等他触碰到把手,他的目标就被人拿走了。那家伙端着酒坐在了他对面,豪不客气地仰头狂饮。

“好酒。”他说。

索隆吃惊地看着他,接着露出了邪笑。他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人,从他漆黑的发到淡金的眸子再到他修剪的一丝不苟的胡子。

“我说你啊,喝了我的酒得付给我报酬吧。”他邪气地笑着,傲慢地开了口。

“再开一杯伏特加。”对方冷淡地说。

“你好好听人说话!”

酒保很快将酒送了过来。那家伙一口气要了十瓶,摆明了是在向索隆挑衅。那双犀利的眼睛一眨不咋地盯着他。

“有事吗,”索隆凶狠地扯着嘴角问。“面瘫扑克。”

“我叫米霍克,小子。”那个人冷冷地对他说。“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就好心来瞧瞧。”

“嘛,这种语气可不像好心,”索隆冷哼一声。“你可以叫我索隆,讨人嫌的家伙。”

“彼此彼此。”米霍克朝着他举杯。

“客气了。”索隆傲慢地回答。

“瞧得出你心情不好,又是这种日子一个人喝酒,怎么,被女朋友甩了?”

“啊,也差不多。”索隆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舒展筋骨。“总之现在是一团糟。”

“有兴趣说说吗,反正待着也无聊。”米霍克又抬头喝了一大口。

索隆挑眉,随即仰头大笑。

“可以是可以,不过报酬要很高。”

“我可以付。是什么。”

“等我讲完了再告诉你。”

回答的真痛快啊,索隆想。那么,跟他说说也无妨。反正没损失就对了。

“嘛,我和我的恋人,”他冷笑着盯着米霍克一副痞得不得了的样。“一个混蛋,天底下最无耻的家伙分手了。”

“哦。”米霍克平淡地低头喝酒。“所以今天没人陪了吗。”

“这个不是重点吧!”

“好你继续说。”

“理由相当的无关紧要。我觉得他有事瞒着我,他觉得我爱上了别的人。”索隆抬起手挥了挥。“超无聊的借口。”

“【他】?”米霍克抬起了眼睛。“男人?”

“瞧不起吗?”索隆危险地眯起眼睛。“还是说你觉得这是【怪癖】。”

“我可没觉得这是什么怪癖。”米霍克又倒了一杯酒。“无所谓的。”

“哈哈哈!这谁知道!”索隆仰头狂笑。“像他那种混蛋我才不想搭理!呸,当初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那个家伙交往什么的,到头来还不是以这种方式收场。”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大叔,你很八卦诶。”

“不是你自己要说的吗。难道反悔了。”

“切。”索隆不屑地白他一眼。“也不是不能说。不过我记得那家伙是来强的,”他捏住下巴沉思。“先得到身体然后才——”

“男人一贯的套路。”

“差不多,反正就这一套。”索隆拿起了酒杯。“老实说他并不是个惹人嫌的家伙。只不过······我们不合适。”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合适的。”米霍克朝他递过酒瓶。“都是慢慢磨合才能走下去。”

“听上去你很懂啊,”索隆挑眉,“大叔,你结婚了吧?”

“的确。而且妻子很漂亮。可惜,”米霍克居然扯着嘴角邪笑着盯住他。“跟我吵架了。说我冰冷的毫无情趣可言,直接把我推出了门。”

“哦?那还真是个麻烦的恋人。”索隆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半闭着眼睛。“管它呢。反正我是回复自由了。总算不用再跟那家伙纠缠不清。”

“小子,你还年轻。”米霍克朝他举杯。“我可没多少年头能荒废了。”

“没错,我有资本狂妄。怎样?”

“不怎样。”米霍克垂下眼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比那家伙好多了,”索隆打量着他,勾起了嘴角。“他一天到晚只会盯着我,独占欲强的要命,不单是男人,我甚至和女人搭话都会被他虎视眈眈地盯住不放。没个自由,过的像被人监视。照这样下去我肯定把他杀了然后去坐牢。”

“恐怕你以为坐牢都比被他控制着强吧。”

“的确,起码没人管我。”索隆抓抓自己的头发。“我的原则就是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各自走各自的别妄想干扰谁的生活。既然做不到那就只能分了。”

“果然是个独占欲强的家伙。”米霍克环抱住手臂靠在了沙发上。

“强的不得了。”索隆呲牙。“跟他吵架吵不过,打架打不来,最后只能被按到床上满足他,每次都以这种方式结束。嘛,我都厌烦的要命了。”

“那种家伙跟他过的确没什么意思。分开对了。”

“说的倒是轻松,问题形成一个习惯起码要二十一天。我和那家伙交往差不多十年了,按理说七年之痒也过了大风大浪也过了,在这最平静的时候反倒出问题。还真是无语。”

“所以你还爱着他?”淡金的眸子戏谑地望着索隆,接着微微眯起来。

“不爱是不可能的吧。”索隆自顾自地倒酒。“不过我是不想和他再扯上什么关系了。”

“十年,不是每个人都有十年可以挥霍。”

“是啊。那个家伙最美好的年纪都耗在我身上了。”索隆得意地指着自己。“可惜可惜,我才二十八岁,还有机会玩玩。那家伙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听你说的好像无所谓一样。”米霍克冷笑一声。

“本来就是,非常无所谓的事。”索隆挑衅似的看着他,拿起酒杯仰头大灌。“嘛,反正我现在就是轻松。”

“小子,你以为人生是用来荒废的吗。”

“我不这样认为,但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就是荒废。”

“有趣。”米霍克扯了扯嘴角。“我的妻子可从来没这样说过。事实上,连话都很少。总是很沉默。”

“感觉你是个很闷的人。”索隆直截了当地说。“这样的人女人可不喜欢。”

“也许吧。不过,”米霍克挑眉。“我可是深爱着我的妻子。”

“这话和我说没用,”索隆哈哈大笑。“你得对你的妻子说去。喂,大叔,对女人和对男人可不一样。”

“你说的有道理。”米霍克叹口气,放下酒杯。“也许我该回去赔罪之类的。”

“你有点不太像这种人啊,”索隆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应该是个······比较自我的人?”

“我妻子说过我很体贴。最起码我对她很温柔。”米霍克懒洋洋地靠在了沙发上。“可惜,我老了,大概,”他突然露出了邪笑。“满足不了她。”

“欲求不满?”索隆直截了当地问。他的目光很危险。

“算是吧。毕竟比我要年轻得多。有的时候我觉得无趣她却还没够。很有意思。”

“这种话说出来没问题吗。”

“反正你也不认识我。”

“那倒是。”索隆倒空了酒杯。

“好了,我现在心情好了不少。”米霍克站了起来。“所以就先告辞了。多谢你的酒。”

“不用客气。”索隆说。

米霍克朝着门边走。路过索隆身边时却突然被他拉住了手腕。

“怎么?”他斜眼看着那个豹子一样的男人。

“今晚陪我吧。”索隆转头望着他,笑的一脸邪气。“你放西。第二天我就走。绝对不缠着你。”

米霍克盯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感觉他不太像是在开玩笑。

“好吧。”过了一会,他慢慢地说。“如果你是认真的。”

其实米霍克一直都相信着自己的技巧。最起码的,让人爽不是难事。

可是当他来到这个简朴的宾馆,望着被他压在身下的绿发男人时,他不得不仔细思考,我能让他满足吗。

毕竟我连我的妻子都无法满足。虽然这不是我的错,她精力太旺盛。

也来不及多想什么。他伸出手撕开了索隆的衣服。毫不犹豫地,他将他按在床上,一步步入侵。

那真是放纵的一晚。黑暗里的喘息声一点都不压抑,像是在尽情地宣泄着什么。索隆的腿夹着他的腰,手臂紧紧地搂着他,喉咙里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米霍克感觉着他柔软弓起的腰,享受他带来的火热,满足地低头啃吻他的脖子。

“你真棒。”他在索隆耳边低声说。

“你也太·····心急·····了······”索隆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慢点······”

这可不怪我。米霍克想。是你进入状态太慢了。

他把索隆搞的精疲力竭。一向对这种事不怎么感冒的米霍克这一晚出奇的有兴致,他喜欢这小子给自己带来的感觉,刺激和新鲜都有。许久了,没尝过这种快乐。

“这么棒的身体,和你分手那家伙八成是不想再举了。”他抚摸着索隆的臀部和后背,暧昧地对他说。

“谁知道···那种家伙····”索隆靠在他怀里迷糊地回应着。过了一会呼吸就越来越均匀。

因为太累所以睡着了?有趣。米霍克摸着他的头,将他揽到怀里。果然还是个孩子。

可就是这个孩子,在自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便无影无踪了。倒是还说到做到,虽然速度很快不过不妨碍自己回味这余韵。

足够了。现在差不多是时候回家。那位难搞的爱人应该还饿着肚子没食物吃。

他一边想着,一边起身去拿衣服。

同一时间,不同的地点。索隆忍耐着身体某一处的疼痛在街上闲逛。他想去买点早饭,然后再找一处出租屋一个人住。

在身上摸来摸去也没有一分钱。一拍脑袋才想起昨晚在酒馆都花光了。去宾馆还是那家伙付的钱。

麻烦啊。索隆叹气。只能露宿街头了。

这家伙脑子一根筋,怎么想就怎么做。因此他就饿着独自在外面闲逛了一天。傍晚的时候,他凭借着路痴的本领竟然还真的走到了一处别墅。

“有点眼熟啊。”他自嘲地说。“居然来这里了。”

没错。这是他分手前赌气跑出来的家。

一边暗自骂着自己的运气背,他一边很不爽地朝着门内走。打算先······回去找点吃的。因为自己的东西还在这里没有拿走。

推开大门,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索隆轻车熟路地朝厨房走。在这里这么多年厨房还是知道的。

正当他拿着一块刚考好的面包和一杯牛奶在大吃大喝时,厨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环抱着手臂在门边看他,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你去哪里了。”

“去猎奇了。”索隆头也不抬地边吃边答。“关你什么事。”

“没我什么事。我也出去猎奇了。”

索隆一口吞下嘴里的食物,丢下牛奶直接朝他走过去,一把抓起他的衣领。

“你他娘的故意刺激我吧。”他恶狠狠地说。“你找了谁啊?”

“你啊。”米霍克戏谑地搂紧他的腰。“我找了你,还做了你。”

“混蛋。”索隆说。他凑过去吻住了对方的唇。

“你如果再耍脾气跑出去,就不是这次这么简单了。”米霍克搂紧他,威胁似的在他耳边说。“你自己知道后果。”

“我不知道。”索隆邪笑。“你独占欲如果还是这么强我还会跑。”

“你可以试试。”

他一把揽住索隆,直接将他抱起来朝着客厅走过去。

“失去你的话,我的后半生就没什么意义了。”他平静地说。“晚餐给你准备好了。过来吃饭吧,我的小豹崽。”


————————END——————————

菊枫涉谷 发表于 2011-5-9 13:58:47

《按时吃药》




剧烈地咳嗽,两星期了依旧不见好转。

无法开口说话,只能靠不断地喝水来缓解。

伸出手去拿玻璃杯,发觉半小时前倒的热水早就凉了。但是没有在意,照例仰头灌下。

虽然是白水,却总觉得像浓烈的酒精,刺激着大脑和心脏。

缓缓将空了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抬头望了望时钟。钟表指向凌晨一点。

呼了口气,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尝试着放松。扭过头,对着黑暗轻轻问了一句话。

“喂,睡了吗。”

没有人回答。四周一片安静。夜冷的让人心里发憷。

闭上眼轻轻呼吸着。又再次睁开眼。天花板是晦暗的深棕,上面有云朵和天使的图案。当年选材的时候很喜欢这个风格,不过貌似那家伙不太感冒,但还是同意买这一套。

很有趣的过程。一个在认真地讨价还价,一个在旁边爱搭不理地喝着饮料。

伸出手摸了摸额头。已经不发烧了。于是趴到桌子上准备继续写未完的东西。

“喂,按时吃药。”

身后响起了很冷淡的声音。虽然努力听还是能听出浓重的担忧。

“自己的身体,没人会帮你照顾。”

“我不想吃。”

嗓音沙哑低沉,话一出口又是一阵咳嗽。

“听话。”对方的语气软了下来。“吃了药早点休息。”

“不用你管。”

心中无来由地很烦闷。随后将刚刚整理的档案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箱。

身后一阵平静。之后便再无声响。

然后慢慢地扭过头。

什么人都没有。本该他站立的地方,此刻空荡荡的安静如常。房门是关着的,就像打开时一样悄无声息。

似乎,从来就没有人出现过。

“长官!”

路过的穿着制服的年轻人们纷纷向他行礼。他挑挑眉,对每个人都微笑着回应。

“按部就班。”

“是!”

脚步踏进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轻推好门,伸手脱下大衣扔到沙发上。走到桌边望了望桌子上厚厚的文件,坐下来带上眼镜开始查阅。

很年轻的一张脸,绿发紫眸,眉目很冷淡,仿佛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他打开钢笔仔细地签着自己的名字,竟然也没有太仔细去瞧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长官。”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他抬起头,按动了桌上的自动门开关。

“有事吗。”

“最新的案子。”走进来的年轻人将手中的文件放到桌面上。“老实说••••••有点棘手。”

“有线索吗。”他头也不抬地问。

“••••••暂时没有。”

“派第三小队去。”

“是!”

对方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又停下来,重新来到办公桌边。

“Mr.猎豹。”

听到这个名字,他忽然抬起头。镜片背后的眼神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却仍旧不带有任何迷茫。

“很难得听到你这么叫我。”他邪笑起来。“说吧,怎么了。”

“您的新年贺卡。不知道谁送的,今天才到公司。”

一张带着美丽圣诞树的音乐贺卡被放到了桌子上,来人鞠了一躬后又退了出去。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他侧着头望着桌上的卡片,有点无奈,有点想笑。总搞这些貌似很浪漫实则很无用的东西还真是那家伙的风格。随后展开,立刻屋子里就响起了轻快的音乐声。

巴赫的《小步舞曲》。

致伦敦警署上尉,罗罗诺亚•索隆。

【按时吃药。新年快乐。】

没有署名。他奇怪地翻过卡片,想找到什么线索,不过还是没有任何标记。

很奇怪。他笑了。合上卡片,打开抽屉扔了进去。

自己从来都是对此没什么兴趣的。他有这个闲心不如多帮自己想想这堆累积的活怎么做。

无可奈何地揉揉头发。他摘下眼镜,将那双神情冰冷的瞳孔露出来。

其实,这不是Zoro。

这根本不是我。

我,并没有这么脆弱。

他站起身,走到了窗边。平淡地凝望着窗外的风景,却发觉没有一点心情去观赏。

咳嗽了两声之后,他转过身来到桌子旁。拿过电脑旁边的药和温水,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

我总是忘记按时吃药。如果没有你的提醒我根本就想不起来该吃药了。

不过为什么这次我的咳嗽两个星期了还是不见好转。是不是说到底我还是没有照顾好自己。

嘛,什么啊。依赖你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活着。活在自己的完美世界和时空。

掏出手机,觉得应该给那个家伙打电话问问他晚上吃点什么自己好买回去。

熟练地按下键子,不多时听筒里就传来滴滴的声音。但是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于是很无奈地只要作罢。

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就随便买吧。反正到时候爱吃不吃。自己饿不着就行。

高兴地来到自选商场挑了一大包的零食和蔬果。他选了很多自己爱吃的东西。虽然经常被对方嘲笑垃圾食品或者不健康,但是这并不妨碍自己对它们的喜欢。

“固执的豹崽。”

“我高兴。”

“生病时不能吃这个。”他冷淡地抢下他手里的食物。“喝点鸡汤。”

“你可真烦~~~~”

拿起一个包装的很精致的巧克力,貌似是榛果的,很好吃的样子。丢进购物车,继续走向下一个糖果铺。

“你身体真差。”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拿下听诊器就抿着嘴抱怨遇到了一个多么不懂照顾自己的病人。

“低血压,低血糖,甲亢,扁桃体肿大,左心脏不好,”他扳着指头一副欠扁的样子一样样列举着。“还有鼻炎,中耳炎,轻微的角膜炎。你脖子往上都不怎么样,干脆把脑袋砍了最好。”

“你这个医生神经不正常吧?”他当场把桌子掀了。“老子哪有那么多病!”

“信不信由你。”对方一副很志在必得的样子斜睨着他。“我期待你到我这里来做扁桃体切除手术。”

他立刻转身就走。什么最好的医生,最毒舌的屠夫还差不多!一派胡言!

“喂,小豹崽,按时吃药。”

身后的家伙冷冰冰地对他伸出了手以示再见。他理都不理睬拂袖而去。

照旧是想起来就吃想不起就忘了。本以为没什么事,结果当自己再次坐到他面前的时候,对方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态用手托着腮望着他。

“扁桃体又发炎了。”他冷淡地低下头,在纸上刷刷刷地记了两笔。“先去打针。为了避免你会忘记麻烦你住院,我会按时提醒你吃药。等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做个扁桃体摘除手术。”

“可以。”

“你不怕手术?”对方的眼皮抬了一下。

“做了就健康了我怕什么。”不爽地回瞪。

“低估你了。”那家伙递给他一张药方,脸上依然什么表情都没有。“去抓药打针住院。待会我去瞧你,小豹崽。”

他根本就没听他在说什么。于是很快地开了证明住进了医院。正当躺在单人病床上打点滴的时候,那个很欠扁的家伙推着一车子药走了进来。

“吃药。”

他抿着嘴拿起一个很大的红瓶子,向手掌心倒出几粒纯白的药片。

“吞下去。”他拉过他的手,将药片放在他掌心。“我去给你拿热水。”

穿着白大褂的他身材很高,也很帅气。结实的臂膀和肌肉隐藏在规整的衣衫下。他的脖颈很长,像凶猛霸气的鹰,扭过头时带着一点点艳冠群芳的华丽。

他很年轻,光洁的面孔上投射的都是慑人的英气。

不过自己对他没什么好感。充其量就是个毒舌又自负的医生罢了。虽然人们都说他是最好的外科医生,虽然来的时候朋友有提醒过自己他说话很犀利,不过病人就是病人,本来生病了心情就很差你再打击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气鼓鼓地想着,他吞下药片。接过他递过来的温水,仰头灌下去。

“这才听话。”

他居然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随后拉过椅子坐到了自己旁边。

“••••你怎么还不走?”

“赶人了吗。”对方一脸戏谑地眯眼看着自己。“不好意思。我现在是你的专属医生。十分钟以后要照顾着你吃下一波药,然后我再出去照顾其他病人。”

“不是专属医生吗?还有一大堆病人要照顾?”他想讽刺他,于是就这么说道。

“你吃醋了?”对方的反应和聪明度着实超过了自己的预料。“听起来,你并不想让我照顾其他人啊,小豹崽。”

“你敢不敢再变态一点?!赶紧滚!老子不想见到你!”他火了。毫不犹豫地扭过头,不想从任何角度望见他。

“这三个月你来了这里十次。”他却掏出一个小本子认真地念着。“扁桃体发炎,嗓子红肿,扁桃体发炎,扁桃体发炎,扁桃体发炎,都是嗓子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他扭过头。“我可是特意嘱咐了不找你的。”

“你知道有个名词叫做组长吗。”对方故作认真地用给幼儿园小朋友讲课的语气和耐心对他说。“我每星期都要统计病人的病例。都你算是来医院最频繁的一个了。我在想要不要把你作为一个案例在下次的医学大会上说一说。”

“你怎么不去死一死!”他怒了。

“我死了,谁来嘱咐你按时吃药。”对方伸出手握住了冰凉的导管,用掌心的温度为他暖药。“最起码得先让你好起来。到时候欢迎你来扳倒我。”

仔细想想,那一刻的温暖才是最享受的。朦朦胧胧地透着水汽,飘渺着让人瞧不清思绪。

一星期后,那家伙宣布扁桃体已经恢复正常,可以准备手术了。

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在协议书上签了字,然后张开口喷了一些麻(度受你这种家伙就该被谷哥哥攻了)醉药。

“可能会有点疼。”那个人起身去取消毒手套。

“你给我做?”

“对。”他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别人我不放心。”

他并没有在意一些说辞。嗓子麻麻的,吞咽都变得很困难。随着感官的丧失喉咙的感觉也非常的奇怪。

“张开嘴,再喷一下。”他走到自己面前,伸出手板起下巴。“好了。走吧。”

手术室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门口挂着门帘。他将自己带到一张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绷带牢牢地捆绑上。

“怕病人因为太紧张身体乱动。”他的声音在口罩下有些发闷,失去了往日冰冷又带点邪气的缓慢嗓音,变得正经多了。“张嘴。”

头上被罩上了头罩。眼睛鼻子耳朵什么的都被盖住。只是在嘴的位置露出一个大洞,能感觉到却什么都望不见。

“可能会有点疼。”

一个细长的工具探入了口腔,貌似是针管,扎在了左边的嗓子上,然后是右边。的确有点疼。还有凉凉的液体注入到里面。

“麻药。一分钟见效。不要闭上嘴,口水什么的让它流出来。”

听着他轻快的声音,本来就不紧张的自己更加不觉得可怕了。他张开口,感觉着麻药的扩散,觉得这副样子一定蠢透了。好吧现在便宜了这个毒舌的家伙,等修养好了再报酬不晚。

“那么,我开始了。”

听到手术刀摩擦的声音,还有他靠近的气息。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心态。

似乎,对接下来的过程终于有了一点紧张。

“小豹崽,待会会流很多血,还有一些分泌物,记得都要吐出来。”

他的声音很轻。接着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伸进了口腔,先是用手术刀划了几下,接着抓住了什么,然后狠命地一拽。

有什么东西被带出了口腔。然后就感觉到那里有东西流出来。低下头将它们尽数吐出,又重新坐回去张开口。

“很好••••马上就结束了••••”

依旧是刚才的套路。他再抓一下,然后自己低下头去吐出那些随后流出的东西。

“你的扁桃体已经病变分裂了。平常人只要两下就可以了,但是你的却需要大概七下左右。”

他仍旧是干脆利落地做着,丝毫不拖泥带水也不说太多话。终于在吐出一口脓水后,他拍了拍手掌。

“完事了。现在把血都吐出来。”

听到盆子被移走的声音,还有水龙头的哗哗声。不一会脚步声靠近,头罩被摘下,四肢也恢复了轻松。低下头一口口地吐着嗓子里冒出的血浆,能够感觉到麻药逐渐退去后带来的疼痛。

“感觉怎么样?”

无法说话,但仍然抬起头用毫不畏惧的目光望着他,邪笑着竖起了两个大拇指表示完全没问题。

“现在休息一下。”他站到了旁边。“你很不错。有个四十几岁的我给他做这个手术的时候连嘴都不敢张。”

是在间接讽刺我年少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吗。心里想着,口中吐出很大一块血痰。

“等吐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回病房。以后你的饮食我来照料,大概一个星期就可以差不多康复了。”

什么嘛。到头来还是摆不脱你的魔爪。果然你这个所谓的白衣天使根本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鄙视。

于是接下来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照料。嗓子果然很疼,只能喝凉水和凉牛奶。即便这样每一口吞咽还是很疼。自己叼着牛奶袋子打着点击呲牙咧嘴,他坐在一边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己的表情。

“很快就好了,豹崽。到时候你就可以不这么勤的来医院了。”

其实很想冲过去朝着那副面瘫脸揍一拳,看看能不能把他打出个表情来。

现在想想,其实那家伙本质很温柔。虽然并不喜欢将这种温柔随随便便表达出来。

望着他在床边握着导管暖药的手,觉得他手指挺漂亮的嘛。不像个做医生的,倒像个艺术家。

索隆将一大袋子好吃的东西搬上车,然后打开车门坐上去发动引擎。

民以食为天。他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最近貌似累倒了。回去让那个学医的家伙给自己按摩一下。

漆黑的车子行驶在漆黑的夜幕中。他缓缓地向前开着,面前是一条冷清的长路。

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表白的时候。一点都不像个身经百战的医生。

那家伙比自己大了一些,不过也大不了多少。那年自己在商学院上大三,貌似就是手术做完后的三、四个月吧。是个飘雪的冬季,大约是一月还是十二月已经不记得。

不过那天自己因为天太冷了想去校门外吃火锅倒是记得很清楚。

很奇怪的,正当傍晚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准备一个人去吃好吃的时候,抬眼就瞧见了穿着一身漆黑棉服站在校门外的他。

没戴帽子,只围了一个围巾,任凭雪花飘落在他的头顶。表情虽然冰冷却貌似很忧郁,低着头像是在发呆。尽管这样子迷倒了许多走出校门的女生,不过在自己瞧来就是一典型失恋了的白痴呆子。

不过很有缘分嘛。自己忍不住挑眉。失恋失到我们学校来了。倒是蛮想瞧瞧是哪位少女被骗上了贼船,真是太可怜了。

毕竟是熟人嘛。不打个招呼不好。于是清清嗓子,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

“好久不见啊,变态屠夫。”

他猛地抬起了头。当时自己被他眼中的火热下了一大跳,差点没转身就跑。不过那家伙立刻就恢复了原本的冰冷样子,又开始非常毒舌地开始进行人生攻击。

“呵,豹崽童鞋。好久不见。你这是要出门勾搭谁去?”

“我去吃火锅。”没好气地呸了一声。懒得和他调侃。“在等小美女啊?那我就不邀请你一起去了。先走啦。”

“你自己去吃?”

“对啊。”转过头打算继续向前走。

“有个性。”

“少来了!”

“狂妄。”

“你闭嘴吧。”

正想离开,一只手却伸过来一把拉过自己,随后就被强迫性挟持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他被他按在了墙上,正准备大喊抢劫却望见他专注的眸子和表情。

“••••你干什么?”

这气氛怪的要命,浑身都不自在。只想着赶快逃开吧,这样待下去恐怕自己会被自己给吓死。

“我喜欢你。”

“哈?!”

“我喜欢你,”他用一种近乎强硬的强调说。“跟我交往。”

望着和自己身高不相上下的家伙,说实话当时确实有被吓到。而且被吓得不轻。

以至于张口结舌地瞪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然后他的脸就开始靠近,上面弥漫着一层的水汽,清晰又模糊。

“Zoro,我喜欢你。”

他就那么霸道地吻了上来。感觉却不可思议的轻柔。

我初吻没了。

虽然这说法很搞笑,但这的确是当时的第一反应。

真实的想起来就觉得心痛。

索隆空出一只握着方向盘的手,另一只手抓紧了胸口的位置。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那么久,和他亲吻着彼此也很多次,可是却只能想起第一次时的感觉。

像洒满了迷雾的蝴蝶,翩然而来,翩然而去。

你这个变态的家伙。你比任何人都变态。你最变态。

喜欢安静空间和烈酒的你,为何现在回想起来如此的哀伤。

在心底充满了凉意。

回到家的时候,拖鞋很整齐的摆放在门口。屋子里是漆黑的,貌似那家伙又出差了。

扭开灯,抬头望了望墙壁上贴着的超大汉字【按时吃药】,他就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罗嗦。

将一大包吃的丢在沙发里,却没什么心思再吃。简单洗了把脸回到房间开始整理这一天积累的档案。

不知疲倦地翻阅着,直到发觉时间又到了午夜。想起那家伙的嘱咐,于是站起身倒了杯温开水,拿过桌上的药盒倒出几片药吞下去。

咳嗽几声后,觉得有点累了。于是放下杯子,转身躺倒床上去。被子也懒得盖,就直接进入了梦乡。

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脖子上有很软的感觉,酥酥麻麻的,还带着点温热。他以为是被子,于是伸出手挥了挥,还侧过了脖颈。

但那种酥麻感却并没有消退。像是谁在认真地亲吻着自己的脖颈,软软的,很温暖。

索隆猛地睁开了眼睛。天已经亮了,窗外逐渐升起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屋子。他坐起身,发觉身上盖着被子,貌似是自己半夜冷了扯过来的。于是清醒了一会,揉揉头发起身去洗漱。

然而就在他在镜子里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发现了很惊异的事情。

自己的脖子上,有一小块紫青的痕迹。而这个痕迹昨天还没有。

像是吻上去的一样。

“睡觉••••压到了吗•••••”

胡乱地咕哝着。他来到沙发上抓起昨天买的食物吃了几口,穿好大衣就走出了门。

不打算开车了。反正时间还早着。步行去吧。

他疲乏地在街上走着。迎面都是不认识的人。有带着孩子的,也有牵着父母的。各式各样的人流从眼前掠过,带来一阵阵冰冷的寒风。

又是冬天了啊。

他这样想着,走到马路边准备到对面去。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来。与此同时还有人们的尖叫声。他本能地回过头,却望见一脸越野车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根本躲不过,下一秒他就立刻被撞了出去。他被甩在路边的电话亭里,将玻璃全部撞碎了。

能见到大片的红,在雪地里开始蔓延开来。

车上的人立刻跑下来瞧他怎么样了。在场的人都拨打了急救电话。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

然而从脆玻璃中伸出了一只手,扶着被撞坏的门慢慢站了起来。

“我没事。死不了。”

索隆抖了抖身上的玻璃片,他的身上全是血,头上留下来的布满了他的整张脸。但是他并不在意,只是伸出手抹了一把脸。

“十年前我就没死。自那之后我就不可能死。”

他甩开想要扶住他的手,转过身脚步平稳地继续向前。

“喂•••多少去医院——”

“我不去那种地方。”

肇事司机跑上来想要拦住他。“你多少要去先检查——”

“我没事,真的没事。”他扭过头忘了他一眼。接着朝身后摆了摆手就仍旧向前走了。

不理会一路上旁人的侧目。他直接来到自己的警署。

“长官!你怎么了!”

所有人都被浑身是血的他吓了一跳。都以为他因为某些缘故去和帮派火拼了。一时间找绷带的找绷带,拿药的拿药,取衣服的取衣服。力图让他绝对没事。

“长官你可不能现在死在这!我们还都靠你养活呢!”

“头儿麻烦你千万要活过来啊!你的坑还没填呢!”

“大哥你千万给力!挺住!”

“丫的。”实在是怒不可遏了。“老子还没昏厥呢就被你们说的这么惨,还想不想混了都?!”

“想。”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立刻就都忙活着为他检查伤口。

“还真没什么事。”闻讯赶过来的医护人员为他检查了一番。“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于是又听到了一片吁了口气的声音。接着就是七嘴八舌的对他的抱怨。

“头子麻烦你懂得怎样照顾自己可好?”

“大哥你在这么不给里我们就辞职。”

“长官••••呜呜呜••••你吓到我了••••”

望着这一群真心在意着自己的家伙们,索隆笑了笑。他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我没事。加油干活。”

关上房门。他将自己丢在扶手椅里。闭上眼感觉着伤口传来的疼痛,却并不在意是否真的会留下伤疤。

因为这样的痛,都比不起我心里的痛。而那种殇,除了你以为没人能够了解。

他比这样在椅子里休息了一个下午。直到所有人都走了,直到黄昏逐渐的降临。

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其实自己早该清醒过来不是吗。其实,自己一直都明白的不是吗。

突然想给那家伙打个电话。

拿出手机拨通那串熟悉的号码。依旧是滴滴的声音,依旧没有人接听。

怎么那么忙。

关掉手机扔在一边。切,这种时候都感觉不到我出事了。我们的默契还不是一般的差。

不过很无聊啊。

很想去休息一下。

他伸出了手,慢慢将手伸到旁边的桌子上。

然后慢慢地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了一把古旧的左轮。

漆黑的,很冷,很森然。手感很好。

索隆望着它,哼了一声。

身为警署的LEADRE得到这样的下场还真是讽刺。

不过真的很累了。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再关心。

所以消失吧,Zoro。

他闭上了眼睛,缓缓拿起枪,指向自己太阳穴的位置,打开了保险。

“你在做什么!绿藻头!”

突然一个有力的手掌一把扭过了他的手腕,将枪甩到了地上。

“你想死说话!我来解决!”

对方掐住了他的脖子。睁开眼就望见一个满头金发,长着古怪圈眉的家伙愤怒的瞪着自己。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他来了,不过眼下却清楚地了解这并不是那家伙。

“哟,是你啊。白痴圈眉。”

“少来这套!”对方吼着揍了他一拳。“你能不能别总让人担心!”

“放心,枪里没有子弹。”

突然想起曾经的无数个日夜里,自己和那家伙打架的时候往往是互不相让两败俱伤。彼此都把对方伤的很惨,又都倔强的不肯认输。

“罗罗诺亚,”他冷冷地对自己说道。“再不按时吃药我就把你锁在家里。哪都别去了。”

他暴怒的样子还在眼前挥之不去。总觉得,他是因为太在乎了才会那样子毫不留情。

“索隆,”眼前的人将自己拉出了回忆。“十年了,你还没忘了他吗。”

“你说什么?”

“如果你们仅仅是分手了也许我不会这样子劝慰你。”

“你再说什么啊。”

“索隆,你清醒一下吧。”

“哈?”

“他已经死了。”

••••••

他已经死了。

这句话好假。

“你骗我••••”

我不信。

什么时候的事。

都没人告诉我。

“他已经死了!再给你买药的路上遇到案发现场被牵连致死的!十年了!他死了十年了!”

十年了•••••吗。

原来,你离开我已经十年了。

我••••

不想去相信。





在某个秋日的上午,精神疗养院的长椅上坐着一位绿发的年轻人。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正在温和地注视着地上啄食面包屑的麻雀。

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有自己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年轻的警官,他有深爱的恋人,十几年前死于一场意外。这个人身体本来就不好,在那之后就换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和妄想症。表面上依然和正常人无异,一旦独处就开始胡思乱想。他恋人的手机号他一直都保留着,据说还经常会发短信或者打电话。家里到处都在模仿着对方生前的样子,并且把自己想象成对方,按时的吃药,按时的休息。

这个病居然十年了才被人发现。可想而知他这十年过的有多痛苦。他这期间管理的警署发展很不错。现在他虽然在这里疗养,貌似还是在为警署做事。他的朋友和下属们每天都会来探望他或者给他带礼物和问候。大家都在等着他出去继续工作。

人缘很好的长官。】

大概越是这样的人就越不太正常吧。他情绪一直都不稳定。如果发现的再晚一点就可能已经自杀了。

希望他,早点康复。





在一个晴朗的下午,索隆拿起行李走出了疗养院。

礼貌地弯腰鞠躬道谢。他自信地笑着转身离去。

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热血沸腾的少年时代。他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狂妄的家伙。虽然身体有些差不过按时吃药就没有问题。再过个几年就可以彻底摆脱那些药物了。

并没有人等他或者迎接他。他也不感到意外。因为本身就隐瞒了出院这件事。

有些事,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总是去想,去追忆,那曾经存在过的伤痛就会再增加一倍,甚至几倍。

我无法忘记你。以为你出现在我最重要的生命时间段。因此我可能需要一生去回忆和忘记。

记得他弥留之际,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唯有一条短信,发到自己已经关机的手机里。

“按时吃药,小豹崽。”

自那之后再没有一个人会像他那样如此深沉地留存在心底这么久,漫长的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

是该回到生活中了。总有人等着你,总有人在意你,总有人会为了你欢笑或者快乐。

未完结的东西,自己还要去将它完结。

“我想做将军。”

“努力吧。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切。老狂妄扑克。”

我像你说的那样在努力。很多的人支持我,并且会持续努力下去。

毕竟在我的生命里,你占一部分,活着占一部分。

对吧,鹰眼先生。

“长官,有新人。”

戴着眼镜的索隆非常不爽自己的思路被打算。他揉着混乱如稻草般的头发从文件里抬起头。

“进来。”

门被打开了,一个高挑年轻的家伙带着一身的刀光剑影走进来。他微鞠一躬,接着坐到自己面前用冷漠淡然的眉眼望着面前的人。

于是自己忍不住挑了挑眉。

“朱洛基尔。”他用清冷的声音说。

“有过经验吗。”

“曾经是上尉。”

“上尉?”索隆笑了一声。“为什么来我们这里?”

“觉得合适。”他回答的面无表情,言简意赅。

“很好。你被录用了。”

“多谢。”

“不用客气。”他低下头继续忙着写文件。“期待和你的合作。”

对方微微颔首,站起身转头准备走出去。

“米霍克是你什么人。”

索隆忽然抬起了头。他摘下了眼镜,很认真又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兄长,”他侧过头回答。“双胞胎哥哥。”

“难怪。”他重新戴上了眼镜。又低下头继续整理档案。“你们长得很像。”

门在眼前被关上。他唇边竟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没准可以和这家伙做朋友。不过可不打算发展什么新感情之类的。当个朋友就足够了。

其实你根本就一直都在我身边没有离开过对吧。

索隆回过头,望向窗台的方向。那边双手环抱着手臂伫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逆着光似乎在凝视着他,接着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被微风吹起的窗帘,将阵阵暖风带到这东西杂乱的办公室。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人。只是前段时间情绪不稳定差点酿成大祸罢了。

不过以后不会了。

有没有人在意都无所谓。我只需要时刻保持自信,完美地做好该做的一切事情。

他翻阅着文件,忽然笑了出来。

因为能感觉到自己手中的笔被人握住了,移到旁边一张白纸上,慢慢地写下了一行很飘逸的字迹。

【按时吃药,小豹崽。】

窗外一片澄明。



——————————END—————————————

sawoo 发表于 2011-5-9 16:10:31

看第一篇的時候,因為有了前車之鑒所以沒有把Zoro說的那個佔有欲很強的戀人想成Sanji,哈哈XDDD
這兩個傢伙太有意思了,假裝不認識相互誇耀又相互指責再加上相互諷刺,尤其是Zoro回家之後,說是獵奇,居然是相互獵對方,噗,簡直就是一對兒活寶,M大人也有這麼短路的時候話說M大人是因為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滿足不了年輕的小Z,怕小Z嫌棄他,所以才佔有欲這麼強嗎?【被M大人砍碎】

話說第二篇跟第一篇真是截然相反,第一篇是開頭感覺壓抑,其實後來這麼搞笑,第二篇的題目那麼溫馨,前半章也是那麼溫馨但是隱隱還是有種悲文的預感,果然原來都是想像,到底愛對方愛到什麽程度才能到這種精神分裂的地步啊,Zoro還悲慘了,看的我都快精神分裂了。貌似第一次看M大人被寫死的文,一般都是把Z玩死的比較多XDDDD
話說M弟【噗,這是啥稱呼XD】的年齡……如果M大人死了十年那M弟也應該不小了,可是居然是個年輕人,我發現菊楓的bug了【歡呼~撒花~噗,抽飛幸災樂禍的】


這兩篇還真是悲喜交加,我精神分裂了

babyfish 发表于 2011-5-9 19:20:12

兩人一搭一唱的說著戀人的不是
到最後貌似都是出來獵奇的
卻偏偏就是自己的另一半
這樣的故事也好棒故意在對方面前挑釁
果然激不得啊米叔~

第二篇...
杯具了啊當家的

不够得瑟 发表于 2011-5-22 18:32:33

= = 看按时吃药竟然看哭了怎么回事来的。。
嗯,一直很爱一种模式,无论如何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
这也是米叔给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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