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称
ooc是我的,幸福是他们的
(lof审核暂不通过,先搬这里来,也没啥敏感词啊……
溺在海中时,眼前突然涌出很多东西。
窒息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意识和精神还在苦苦挣扎,这些东西和海水一同淹没了我,拖着我下沉。
碍于果实的诅咒,我无力阻止。
我便学起你来,放松,接受,并于之细细攀谈。
首先是家人,我的父母和妹妹,他们是健康的,还停留在当初的岁月,我和他们拥抱,诉说着我的思念。
然后是克拉松先生,我表达了迟来的感谢和敬意,他照例又漏出了骇人的笑容,我却不再觉得滑稽,只剩下温暖还罩着我。
最后是你,索隆屋,你还是和之国的打扮,外袍懒散的披挂在身上,手肘撑着三把斜挎的刀,向我递出一个葫芦。
你问我,喝酒吗,罗?
我就知道这不是你了,你不会叫我罗,这只是我心底不为人知的隐秘渴望,你只会和你的船员一样,叫我特拉男。
我才意识到,这东西学名叫跑马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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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不上是谁先邀请的谁。
说实话,两年前在香波地岛的匆匆一面并没有对你留下什么印象,你还是传闻中的魔兽,是通缉令上的一张扁平的画,当时我满脑子考虑的都是复仇,腾不出地方来容下你。
后来大仇得报,我突然有了些许空闲和时间去收割一些疯长的野花,每一朵都开在触及你的目光里,我早已芬芳满怀。
我将它们扔进火里。
我向来都认为接近一个人是要带着目的的,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保护船员?刺探情报?我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你对我来说过于热情的举动,谨慎的魔兽并不排斥我,甚至主动接纳我,在战乱中还记得我的鬼哭,会注意到我的落寞与我共享碗中的酒。
你在人群中揽过我。
明明还是血液淤滞的断臂,那一刻竟变的滚烫。
我好像没有能力去接受坦荡的情谊,却又足够敏锐的察觉出我对你的在乎。
要怪就怪深海的幽暗,怪海面上的风吹不透潜水艇的铁壁,日光也难以企及,我知道你过不惯受限的日子,看你在有限的空间里埋头奔走释放无处散发的精力,我想人在高压下总是要为自己找点儿乐子,我适时的出现,你没有拒绝我伸出的手。
我们纠缠撕咬,嚼碎了彼此咽进肚腹,啖肉喋血只觉得痛快,一切在此消融了,火烤土坯又重塑了两个人形,
我们沉沦在这封闭的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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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以为你死了。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你一向是勇敢无畏的,并且总能在对战中找到乐趣,死神的威胁对你来说不过是一种风险更大的挑战,况且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又有什么样的资格能让你为我片刻驻足。
我自认为经历了够多的生离和死别,可以冷眼做一个超脱的旁观者,我不畏惧死亡,他就没有办法摆布我。
冲上去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了恐惧,不是对死,而是你的生,哪怕挡下来万分之一也是好的。
我只觉得万籁俱寂。
扬起的风沙让我看不到你胸阔的起伏,恐惧牵绊着我的脚步,我不敢走近你,又想飞也似得靠近你。
还好,还好,掌心还能感受到你的心跳。
后来我不得不把你交给你的同伴,我希望让你知道我是不愿意的,如果可以,我想在你每一处伤痕上都刻下我的名字,我早就对你前胸和脚踝上的伤痕不满,无数次设想如果是我,那些针脚将会如何整齐。
我又羞于让你知道这超出界限的占有欲,我将所有接近你的人视为假想敌,战后你昏迷了许久,每次去探望的时候总有人围着你,我为你高兴,又觉得难过。
你的身边早早的站满了足够多的人,我找不到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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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仿佛事物的两极,行事做人天差地别,一个热情一个冷静,一个随性一个缜密,当我在担心你会不会迷路以及接下来的战役时,你在想着哪里能找到一起品尝的美酒,而你在尽情享受胜利后的宴会时,我又早早的被即将面对的分离所累。
但我们又无比契合,像工匠细细打磨的两块榫卯,合该是嵌在一起的,扯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想要分开,非得被凿子凿的面目全非了方可罢休。
我想,我是希望你痛的。
所以最后一次,天为盖地为庐,树木为帐,不远处还有彼此的船员高声大笑,篝火不时发出的木柴爆裂的声音也清晰可闻,一切都发生的荒诞又合理。
我是故意的,故意狠撞着你的跨,揉捏着你的胸脯,又故意在平时不被允许的脖子和前胸上留下我的印记,我想你忍不住呻吟求我,缱绻的叫我的名字。不是特拉男,我不稀罕一个人人都能戏谑出口的绰号,我想听见你叫我罗。
痛就说明在乎,我只是希望你还能记着我。
你躺在草地上,纵容着我,回应着我,眉梢眼角都含着情欲,和以往别无二致,还是如那般的看着我,眼里盛着恒古不变的那轮明月。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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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自由的。
我徒手抓不住缕月光。
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意外,我翻遍了计划书也找不到你的影子,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我若是能控制,那便称不上爱了。
至今我还在揣摩,在和之国港口的时候,没有和你袒露心声是不是一个错误,至少结束的不要那么狼狈。
你笑着和我分别,对我说航路尽头再见,特拉男。说不定中间还会遇到,你又正色道,再见面可就是敌人了。
可惜了,我还是想让你叫我罗,这算是一个遗憾。
桑尼号已扬帆,我的潜水艇也即将下潜,此刻我清晰的记得当时的心情,烦闷痛苦中是掺杂着喜悦的,只为你口中所说的万分之一可能的重逢。
我最后回望,看见你迎着海风最自由肆意的样子,也是我初初爱上你时的样子。
你没有变,变的是我的欲望。
月亮不会奔我而来,他普照大地,给芸芸众生以温柔,以爱意,而我作为其中一员偏居一隅也受到了他的照拂,这就够了。
思及此,便又不觉得懊恼。
望你自由,永远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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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到此生再难与你相见,难免哽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