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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遍] 【罗索】古墓传奇19.9.18完结(胆小三人组视角,主恐怖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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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5444 | 回复11 | 2019-9-11 22:07: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脑洞来源:以前看盗墓笔记和海贼王时写的素材片段,结合原著恐怖三桅帆船里娜美、乌索普和乔巴胆小三人组的冒险,就想以盗墓为背景来写罗索。

2.视角:主娜美、乔巴和乌索普的视角,索隆和罗是核心但戏份偏少。主要是老早想写写胆小三人组盗墓的环节,要展现恐怖灵异紧张的氛围需要啰嗦的铺垫。

3.索隆、罗和路飞都是沉睡千年后起尸的僵尸,外貌肯定不如人意,更有各种神经质的或是智障的沙雕言行,要演好僵尸只能牺牲他们的酷炫帅了。

4.相关盗墓用语解释:

倒斗:盗墓;

粽子:指死尸尸骨;

肉粽子:陪葬财宝多的尸骨;

干粽子:陪葬物太少的尸骨;

血粽子:起尸后会活动,具有极强攻击性的僵尸;

洛阳铲:挖掘,辨别土质的盗墓工具;

黑驴蹄子:特制的驴蹄子,专克发生尸变的僵尸。

摸金校尉/土夫子:泛指盗墓者。

5.提前致歉:盗墓笔记和鬼吹灯只是粗浅地看过,没深入研究,此文仅供娱乐,不要当真。

这个世上,没几个人够胆跟鬼打交道,当然,那是在无利可图的状况下。如果有干一票一辈子不愁吃穿的诱惑,即便是地狱阎罗殿,还是有人愿意豁出性命和胆子。

娜美就是其中之一。

她是一个寻常的女人,和大部分女人一样,怕鬼怕黑怕死;她又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为了宝藏能分分钟变身金甲女战士,再大的恐惧困难也阻挡不住她追求财宝的决心。

和鬼神亲密接触的高危性行当莫过于摸金校尉,娜美恰好是其中一员。另外两个合作伙伴是长鼻子乌索普和驯鹿乔巴。

优秀的摸金校尉必有拿手绝活,娜美懂天文地理,知引灵渡魂,善分金定穴;乔巴是小巫师,通阴阳晓鬼语,会岐黄之术:乌索普很难定性,他体力差胆子小,但他又什么都会一点,弹弓射得准,机关玩得溜,牛皮吹得响。

三人是最稳定的铁三角,倒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次的目标是倒斗界的凶险鬼地海王墓,不少行业领军人士纷纷让道,即便有再大的利益诱惑,也不敢轻易涉足。

日渐西斜,午后的热气慢慢散去,吹送来一阵冷森森的凉风,日光透过枝在刚翻起的新泥上投下斑驳的树影,悠悠晃晃,像千千万万只黑色的爪子,不停向人脚边涌动。

乌索普禁不住打个冷战,腿一抖,吓得乔巴体毛直竖,将脑袋藏到娜美身后,大半个身体露在外面。

手机响起机械的女声,重复播报无信号,不在服务区。娜美低骂一句,随手将其塞到背包里,烦躁地敲敲太阳穴,一手叉腰,一手搭着直直插入泥土的洛阳铲,对战战兢兢的一人一鹿作战前训话:“大本钱都砸进去了,没有反悔的余地……”说到这,秒变贼兮兮的笑脸,双目金光闪烁,“乌索普,乔巴……都盘算盘算,想象一下墓室里金光闪闪的财宝,堆得像小山一样,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不管里面有什么都能接受,嗯?”

习得乌索普吐槽真传的乔巴举起小蹄子,“娜美,那是你在幻想金子,我们对财宝没有那么大热情,我只是对传说中的神医前辈感兴趣。

乌索普热情地附和,“乔巴君可算有说到点子上的话了。娜美你想想,我们出钱请的是什么人,莫利亚又是什么人。他可是最富声望的倒斗圣手,之前从未失误过,但挖了海王墓之后居然金盆洗手,我打听过了,他带了不少业内高手进去,但出来的就只有他一个,怎么想怎么可怕……”

忽然,一直安静地待在竹笼里的两只白鹅嘎嘎惊叫不停,一边叫一边扑扇翅膀,几根鹅毛飘进旁边的盗洞中。

乔巴一听,眼泪汪汪地恳求,“娜美,动物的直觉最灵敏了,它们一直在说,里面很危险很恐怖,快回去吧,现在后悔还不算晚。”

娜美低垂了头,耷拉下来的橘色发丝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闭上眼,心脏的扑通声格外清晰,但更清晰的是那张病危通知书,也许能换一家保险一点的下手,但诺奇高等不了……

在使命感的武装下,娜美拳脚齐用,两个试图远离盗洞的无辜人员双双跌落,临走时连装鹅的竹笼也一起牵带下去。

一阵鸡飞狗跳惊叫怒骂后,娜美长舒一口气,褪下腕上的皮筋头绳扎起橘发,“OK,他们都掉下去了,不下去救人我就恶毒了,里面的财宝一定多到让人想哭……”

收好工具背上背包,拿飞抓卡在附近的岩石上,将绳子垂下黑乎乎的盗洞,努力迈动不知在何时僵麻的腿,跟着爬下去。

都下来了,谁也别抱怨谁,最该做的是打开强光手电,大胆地往里走。

崎岖的墓道里,静得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和忽快忽慢的脚步声,除了三个活人两只大白鹅,大概没有其他生物……了吧……

娜美平捧着罗盘小心翼翼地在前面探路,手电光扫过通道的路面墙壁和顶部,土石上面有大片铁锹施工后留下的斜槽,土是半湿的,可见通道是新挖的。斜槽几乎都是整齐划一,通道大得能开一辆小型轿车,这样的大手笔,除莫利亚外再无别人。

真是一个精明的家伙,如果循规蹈矩地找到墓门再层层破机关,势必耗损大量人力物力,而算准方位挖地道迂回到主墓,可避免诸多风险,哪怕是时间花得多一点也值。通道修得如此宽也能理解,莫利亚一向胃口大,他大概想把财宝连同棺木一起运出来,如果可以,巴不得把整座墓一起搬走。

通道弯弯曲曲,甚至有上下斜坡,娜美三步一停,仔细对照罗盘和藏宝图,默念下斗口诀,确定通道的走向和主墓的方位丝毫不差,不由得暗赞莫利亚是个人才。

乌索普提着鹅笼走在中间,战斗力感知力最强的乔巴殿后。人工临时挖掘的通道没什么幺蛾子,三人绷紧的神经渐渐放轻松,两只鹅也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竹笼里。路越走越顺,娜美开始加快速度,对财宝的渴望完胜心底的恐惧。乌索普嫌气氛太沉闷,不时耍耍嘴皮子,咿咿呀呀地哼不知名的小调。不料前面的那位戛然止步,他一头撞到娜美的背包上,再受反弹力退回去砸倒乔巴。

“娜美,你干什么?好端端地干嘛突然停下来?”

“闭嘴,别吵!”用手电四处扫一遍,地道尽头是一堵坚固的石墙,墙体呈青黑色,方砖的接缝处有凿打的痕迹,墙角处有小范围的碎石块和炸药燃尽的黑灰。

“没路了……”还是太天真,莫利亚低估了海王墓的坚固程度,普通炸药啃不动主墓,威力太强的不能用,主墓机关是枢纽所在,轻微的震动都可能引发多米诺骨牌式的毁灭,保命堪忧,何谈财宝?看现场留下的痕迹,莫利亚不止用过炸药,可能还用其他绝活来开墓,但很遗憾,连一块完整的砖都取不出来。

开局不利何止是兜头浇一盆冷水,乌索普又没头没尾地说一通丧气话,小乔巴蹲在一边不做声,事已至此,只差一个决定,是硬着头皮干还是趁没踏进地狱之门的时候识时务知进退。

毕竟,连莫利亚那样的怪物都失败了,两个战五渣加一个战十渣又能做什么。

“走吧,先回去,研究好墓室再做打算。”下了好大决心才说出痛得心滴血的话。钱的事要另想办法,所要面对的,不会比攻克海王墓简单,但至少不会连累两个好朋友。

走过一遍的普通地道,就一条路,闭着眼睛也能摸回去,随手拿了罗盘,边走边考虑赚钱的事。要在短时间内筹够医药费,房子卖定了,另外,是多接几场戏还是去当模特拍广告……算来算去,还是不如干一票大的来得直接。

“喂喂……娜美,再走你就撞上了!你有没有看路?”

乌索普一通乱喊,娜美闻言停住脚步,举起手电照向前面,瞧见一堵石墙,忐忑地扫一遍石墙全貌,一下呆了,这不是刚才堵住去路的那堵墓墙么?墙角的碎石块和炸药灰烬就在那儿,不止怎的又绕回来了。

乌索普也意识到问题所在,忍不住抱怨,“你可是行走的指南针,方向感超强,还拿着罗盘,怎么可能走鬼打墙?还有啊,我们确实是朝反方向离开的,走了二十多分钟,居然又绕回原地……难道有不干净的东西?”狐疑地瞅瞅四周,缩起脖子,“乔巴,你在后面走,有没有感知到那种东西?”

身后悄无声息,乔巴没有回话。

“乔巴!!”两人齐转头,异口同声地惊叫直至惊惧。

为节省用电,只有带路的娜美开了手电,现下情况紧急,乌索普慌忙打开自己的随同娜美四处找人,走了十来步,连根鹿毛都没瞧见,哪里有乔巴的影子。

狠狠地挠两把头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变故一出,什么都清楚了,来的时候急于求成,只顾盯罗盘循地道朝主墓方向走,没仔细看是否有岔道,海王墓结构复杂,莫利亚不可能只挖一条地道;返回时又漫不经心,在全无参照物的黑暗地道里居然不注意方向,想当然地认为暗道是一条线贯通的,最不可原谅的是,走了大半天,连乔巴是怎么走散的都不知道。

也许是走散,也许是……遇到了某些不方便描述的邪物。

食物、饮水、下斗专用的黑驴蹄子、糯米和火油都由乔巴背着,没有食物和水,撑不了多久。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找到人找对路最重要。只要头脑清醒,没什么可怕的怪物,再艰深的迷宫也唬不到娜美。

走回去时多半没经过盗洞,要是经过那里,必定有自然光透下来,就算娜美犯迷糊了,乌索普也一定能察觉,这样的话莫利亚挖的地道至少有两条通向主墓,石墙处的路和岔路互相贯通,这也许是走半天又绕回原处的原因。

努力宁定心神,娜美端上罗盘探路,乌索普负责在走过的地方留下箭头做标记。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多小时,找到了出去的盗洞,娜美差不多能画出暗道的全局地图了,可还是没找到乔巴,乌索普甚至爬出盗洞在入口处找了一圈,仍然一无所获,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大可排除乔巴出盗洞自行离开的可能,一则是这只鹿的方向感不太好,二则是他虽然有点胆小害怕,还不至于一声不吭地扔下同伴独自逃走。

在找到小鹿之前,暂时放弃退出的打算,特别是在发现墓穴的入口的时候。乔巴是通人事的动物,警觉性非一般人可比,能悄无声息地袭击他的怪物,和墓穴脱不了干系,地道里找遍了,就差最危险的地方。

有了开局不利的教训,娜美不敢疏忽大意,更何况踏入阎王的地界,手脚都不利落了,神经极其敏感,哪有闲情分心。值得庆幸的是,莫利亚率人打过头阵,破除了部分机关,可根据他的行动痕迹来寻捷径捡便宜。但是这种便宜也不好占,走几步就撞见死尸、骷髅或是形状奇异的残骸,不断挑战心理极限。

诸多尸体的死状惨不忍睹,缺胳膊断腿的都不算事,那些鼓起眼珠皮肤溃烂的看着才瘆人。

走完莫利亚临时挖的地道,进入精心修建的墓室,感觉完全不同。踩在青黑色的条石地板上,闻着沉积了千百年的刺鼻腐臭味,不时踢到一个骷髅头,难免惊出一身冷汗,哪怕是空气的轻微流动,也让人产生阴风阵阵的错觉。

对财宝的期待值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下降,反倒是肩上的行囊越来越沉重,衣料早被汗水浸得透湿紧紧黏在身上。其实考虑到她是女孩,三人中娜美的背包最轻,先前有即刻能见到主墓宝藏的动力才背得轻松,现如今折腾了好一会儿,加上乔巴失踪,又处在阴森的墓室中,精神高度紧张,自然觉得背上的行囊重。

循着莫利亚团队留下的痕迹,谨慎地躲避机关陷阱,经过一段曲曲折折的墓道,前面俨然是死路。根据多次下斗的经验,这不代表无法通行,而是预示着即将进入重要的关卡或墓室。

乌索普善于狙击,目力极佳,即使手电的照明范围有限,在仔细观察几分钟后,还是看出隐藏在条石中的猫腻。墓道中砖石的堆砌一般不像普通建筑那么规规矩矩,而北角尤为突出,条石的长短大小不一,看似混乱,实则暗含阴阳五行的规律。

当然,这并不是前人给后人指路盗墓。古人沉迷于风水星象学,若富贵人家的丧葬不看风水于祖上不敬,非但无法福荫子孙还可能遗祸万年。针对风水学给盗墓者指路的漏洞,先人也想出不少防控的妙招,机关消息是根本,尸毒粽子各种虫鳖是辅助,更有不循规矩的人造出了串五行逆阴阳的墓穴,这要看各人的习惯,要是不知变通活用,迟早有进无出。

两人凑在一起分工推演,反复确认好几遍,才敢撬出一块砖,按动推演好的生门, 半堵墙咔地水平翻转变成一扇大门。面对未知地带,两人推推搡搡半刻,才战战兢兢地走进去。

空气中充斥着新鲜的刺鼻气味,和前面所闻到的腐味不太一样,越往前走味道越明显。这种味道源于横陈在地上的尸体碎块,到处是头颅、身躯和四肢,乱七八糟地铺了一路,竟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身。

这附近有可怕的东西!

不约而同吞口唾沫,乌索普拿好狙击弹弓独角仙摆好架势,娜美摸出折叠棍抓在手里,两人各盯一面,背对背稍微侧着身龟速前进。

“哬~~

空间内忽然爆出异响,娜美没管住喉咙,啊地一下尖叫出声,同时乌索普像踩了电门一样,又叫又跳地胡乱挥舞狙击武器,娜美也被感染,下意识举着折叠棍乱晃。

“怎……怎么啦?”

“没……没什么……潜意识里感觉有东西,手一滑松了弹弓,就打出去了……”

看似是虚惊一场,但总对“潜意识里觉得有东西”这句话耿耿于怀,乌索普的警觉性不差,乌鸦嘴百说百灵,更何况,这些尸体死状诡异,一定与他潜意识里感觉到的东西有关。

既然有东西,最好赶紧离开。也不推辞了,娜美紧赶几步走在前面,顺便提醒乌索普跟上。

没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烦躁地转头催促。手电光打过去,照在乌索普那副吊挂着下巴瞪圆了眼的惊恐表情上,看到这种表情,娜美仿佛感觉得到来自背后一厘米之处的寒意,鼻端飘过一阵腐腥味。

“你后面……有黑手印……

这局面不比后面有粽子更乐观,几个字冷冻了狂乱跳动的心,手脚也快石化了,在石化之前奋起余威,抡了手中的武器一棒子狠狠抽向后面。与空气摩擦的风声过后,打空的棒子砸在地面,害得双脚打了个趔趄。

“是……是在你肩膀上……右边……”

慌忙偏过头看右肩,橘色的宽背带和深灰色的衣料上都有沾染了墨一样的痕迹,是手指印的局部,一个指印有成人的两个指头宽,这手印还不小。听同行说起诸多黑手印下死亡诅咒的段子,闻到腐腥味心里更毛了。一直高度警觉的她甚至没感觉到手印是什么时候拍上去的。

“娜美,你有没有听到喘气声……很粗很慢的那种……”

“肯定是我们的声音!你瞎说什么?不信……我们都闭住气……”

双双屏住呼吸,呼呼的粗喘依然存在,似乎来自虚空,像一头因饥饿而兴奋的巨怪,正躲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盯着猎物。

要知己知彼才有应对策略,虽然万般不想看怪物的恐怖模样,为了自保娜美还是鼓起勇气拿着手电照向发出喘息声的方位,乌索普则努力控制发抖的手,端好弹弓独角仙,皮筋绷到极限,三枚特制的伏尸丸在弓兜内蓄势待发。

手电光扫到石壁上破开的一个洞口,透过洞口往里瞧,赫然矗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形怪物……不止一个,似乎是两只缠在一处的。定睛再瞧,前面那只一身棕毛形似人猿,头戴一顶粉帽子……乔巴?!

居然看到了失踪的乔巴,惊惧化为惊喜,可一看缠住他的东西,情势万分危急,神经绷成了一条丝随时会断,再无暇分心。

……必杀——伏尸丸!

勉强捋顺打结的舌头喊出平时装逼时才会用招式名,当然不是为了酷,一半是壮胆,一半是给乔巴发出攻击信号。

合作多次的默契早不需明言,人兽形态的乔巴一下回缩到正常形态,刚露出缠住他的家伙,一记伏尸丸就已经正中目标,啪地一响,粉末四散,怪物的行动瞬间变迟缓,最终僵在当地无法动弹。

危机暂时解除也不敢怠慢,娜美迅速上前在怪物脑门上贴一张镇魂符以策万全。

三人注视着眼前的战果惊魂未定,全都呼哧呼哧大口喘气,而想起掉队遇粽子的经历,乔巴仍心有余悸。

那时他抱着撤退的放松心态走在最后,也没集中精神关注周围环境,所以经过破洞被巨力卷入的时候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想呼叫时早被缠了手脚捂住口鼻,连吃蓝波球变形的机会都没有。

虽身处黑暗中,靠着动物极佳的夜视能力,他看清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墓室,主位上摆了一副开盖的木棺,棺中空无一物,缺失的尸骨大概就是缠住自己的这位了。

乔巴也随娜美乌索普进过几次古墓,但起尸的粽子还是第一次碰见,更要命的是被粽子缠得死死的,隔着一层保暖性极佳的皮毛,依然能感受到粽子躯体传递过来的阴冷寒意,特别是捂住自己口鼻的那只鬼手,端的是枯瘦无比,腐腥味十足,嗅觉过于灵敏在这时成了致命的负累,他很快被刺激得晕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睁开眼,入目即是一张惊悚的脸与自己相对。枯败黯黑的皮色,

张口即是两排尖利的犬牙,一双金瞳灵动得诡异。

乔巴抖成一团,张大了嘴叫不出声来,眼泪不自觉地吧嗒直掉。那粽子见状竟奇迹般地收敛凶相,慢慢伸出枯手摸摸他的头又缩回去。

怕激起粽子的攻击意识,乔巴一动不敢动。过了片刻才敢转着眼珠偷瞄四周,发现粽子和他正睡在木棺里,一鹿一尸就那么面对面躺着,场面别提有多瘆人。

努力克服恐惧,盯着粽子反复打量,初步判断这是具干尸千年不腐,要归功于棺木中最上乘的防腐剂。至于起尸原因,根据粽子身上残留的黑色粉末,不难推测是莫利亚团队用了极其粗暴的手段才招至粽子复苏。

大概是一直盯着粽子看惹怒了他,一下被揽过去抱着,与粽子又干又硬的躯体来个亲密接触。

乔巴忍不住叫出声来,求生欲促使他拼命挣扎,手努力往背包伸,试图掏出蓝波球变身。

别害怕……不伤你……”

突然凭空冒出一句混沌的声音,愣了须臾乔巴反应过来,这话出自粽子口中。

乔巴通晓鬼语并未大惊小怪,起尸后的粽子受了引灵渡魂仪式,就能口出人言,这大概又是莫利亚所为。

回过神来,想起粽子所说更崩溃了,怎么可能不伤人,就像现在,自己都快被勒得窒息了,像是要和平相处的样子吗?

……很可爱……”

粽子突然冒出一句称赞,手臂稍稍放松解除乔巴的窒息困境,脑袋贴到小鹿身上摩挲。

乔巴确实是听了别人一句称赞就要高兴得跳舞的单纯家伙,他也不反感别人贴着他的软毛蹭来蹭去,但亲近者换成一只僵尸,搁谁受得了?粽子做摩挲动作时,骨节拉伸的喀喀声直击他最脆弱的听觉神经。

乔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喊出来,但是你好可怕啊啊啊……”

一尸一鹿陷入努力亲近与拒绝亲近的死循环,从木棺内斗到木棺外,满墓室乱窜,直到乌索普和娜美从另一个破口接近,让粽子分了心,乔巴才有机会吞蓝波球,变形相抗,却没想到粽子怪力惊人,他被捂住嘴巴无法呼救,忙乱中伸手出破洞去拉娜美,只在她肩后留下了黑手印,还把他们吓得够呛,万幸乌索普的一弹弓暂时解了燃眉之急。

乌索普,娜美,还好你们来了,呜呜呜呜呜……”

连诉苦带解说,乔巴简单告知被抓住的经过,三人心有余悸,互相安慰一番,才稍稍定心观察被定住的粽子。

起尸后折腾几回,这具保存完好的干尸也被损坏得不成样子。多处表皮氧化掉落,牙齿和指甲进化得尖利,活脱脱的僵尸无疑。

乔巴被抓的时候全顾着害怕没瞧仔细,这会儿能定定地观察,才注意到粽子身上残存的黑色纹路,很眼熟,是他在有关海王墓资料上看到的图腾,海王路飞麾下的著名鬼医特拉法尔加·罗的专属印记,传闻说这名鬼医能活死人,肉白骨,却是性子怪癖,端的是冷血无比。

乔巴醉心于岐黄之术,对这位传说中的神医自然是兴趣浓厚,没想到一入古墓先碰上他了。

这下恐惧全被兴奋取代,鼓动娜美和乌索普一起搜寻,想找找墓室内有没有济世医典什么的。

墓室空旷清俭,除了一副木棺,一尊憨厚可爱的白熊石雕外再无他物。

专业的墓葬大师都有点人文情怀,会在亡者的墓室里建造他生前喜爱的物事,美其名曰安神定魂。这位在史料里以冷血和神秘著称的鬼医居然喜爱毛绒动物,沉睡千年后起尸,本能地盯上毛茸茸的乔巴小可爱也不奇怪了。

木棺没什么花样,娜美盯上那只白熊石雕,敲了敲是空的,把乌索普叫过去,在熊肚子的位置勘察出一处机关,打开翻板,从里面取出一本破破烂烂的牛皮纸札记。

乔巴如获至宝,拿过来随便一翻,大篇幅的都是各种草药绘图或是用古老文字撰写的药方,还掺杂一些毛绒动物的画像,最惹眼的是一种翠绿的球形植物,在札记里出现了好几次,乔巴从没见过这种药材,找见这种药材的注解,看不太懂便让娜美翻译。

为攻克海王墓,娜美请教了好姐妹妮可罗宾,对墓主所处的战国时代做足了攻略,对那时代的古文也有粗浅的了解。

娜美研究片刻,也是一知半解,绿球藻,水生……性冷,可解相思?什么鬼?古人的脑回路也够清奇……”

觉得无趣,反手扔给乔巴不再理会,到白熊肚子里继续搜索,却是一无所获。

气不过,大着胆子到被定住的粽子身上打主意,上下打量了一番,也只有耳朵上的四个金色小耳环看着值当。不由分说直接上手扒拉到兜里,不成想久经战阵的小贼猫与粽子视线相对,迎上那只金惨惨的鬼瞳,手一滑,带落了他脑袋上的镇魂符。

呀!!!乌索普,乔巴,快跑!

娜美当先冲出去,乌索普随后紧跟。乔巴不死心,还寻思着向这位鬼医粽子咨询一下医学问题。粽子喜爱自己的绒毛,又同为医道中人,应该有共同话题吧。

那个……世上真的有万能药吗?眼看粽子一步步逼近,乔巴仍努力挺直腰杆,用灵语和粽子先生搭话。

还我……索隆当家的………………”

鬼医粽子直勾勾地锁定了乔巴手里的札记,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愿,嘴里念念有词,獠牙外露,两只指甲尖而长的鬼手直戳乔巴的脖子,更没有爱护小动物的意思。

哇!乌索普,娜美,等等我!

乔巴抱紧札记,尥蹄子一路狂奔,赶到乌索普后面。

逃命归逃命,方寸不能乱。娜美贺令放慢速度辨方位,重新规划行进路线。跑出一段路,鬼医粽子也没东西追来,他们稍稍宽心,取出干粮和水补充体力后匀速行进。

没进主墓就碰上这么个棘手的祖宗,后面的日子不好混。说也奇怪,一路朝着目的地行进,遇上的机关消息有惊无险,也不见守墓的怪物,在新尸旧骨的欢送下,跟做黄粱梦似的,两腿打着小颤,就那样随意地弄开森严的主墓拱门。

娜美毫不吝啬地扔三根照明棒分散到不同的地方,三把强光手电全开,小心逡巡一圈,大体摸清主墓室的建构。和前面走过的规整防护带不同,主墓室利用天然岩洞改造而成的,洞顶和洞壁糊满苍绿色的青苔,几根中间细两头粗的溶岩石柱连接地面和顶上,表面光滑泛青灰色,仍保持原始的状态。

岩洞的地面打理得比较平整,皆是用上等的青石板铺成。北面筑起两米高的石台,顺着台阶爬上去,即可看清放置在台上的红漆棺木。棺木旁躺了一截彩色的人形雕塑,只有断了腿的下半身,上半身不见了。棺盖上留有刀砍斧凿的狭长印痕。

乔巴点燃一支白色长明烛摆在棺木旁,乌索普放下鹅笼,非常自觉地爬上石台,错开帆布工具包的搭扣准备干活。开棺是他的拿手绝技,石棺玉棺木棺都不在话下,而这个被别人动过的大家伙显然不能体现他的技术水平,敲几下嵌入接缝口的楔子,棺盖就松了,叫乔巴过来一人一头,合力抬起推到一边。

里面没有尸骨,只有米黄色的防腐药粉和残碎的布片。开棺前发现被动过手脚就有心理准备,里面的干货可能被掏空了。那尸骨上哪儿去了?莫利亚带走了?还是……又起尸了?

长明烛窜起明黄色的火焰,燃得正旺,周围无风无声,暂时没有危险。撇下些微不安的情绪,娜美鼓动同伴搜索石台四周,诺大的海王墓不可能寒酸成这样,应该会有东西剩下。

下石台分头找,顺着彩色雕塑躺倒的方向,很快在石台底座的左面发现上半身的碎块,身子摔成了渣渣,勉强完好的脑袋滚到了石台后面。亮闪闪的金色自带诱惑力,娜美酒红的眸心中放射出更耀眼的精光,跟扑食的饿虎有一拼,脚底生风跑过去,捡起那颗黄金脑袋像抱孩子一样搂在怀里,要不是上面有灰有血,她恨不得来个热吻。

兴奋了几秒,意识到手感和重量不对,蹲下来将东西放地上翻来覆去地瞧,发现脑壳是大理石雕的,眼珠部位嵌着两颗黑玛瑙,咧开的大嘴里则是莹白剔透的美玉制成的牙齿,最惹眼的莫过于脑袋上面的黄金草帽,连编织的纹路都极具立体感,细致入微。能整个抱走就好了,可惜一大坨石头沉得能压死人,也许还能找到其他宝贝,得有所取舍。

“抱歉了,墓主大人,可不是我先冒犯你的。”脑袋雕得够逼真,那张灿烂的笑脸给了娜美无尽的勇气,心想墓主这么和善,只砸烂了他的脑袋不至于生气吧。

“喂喂……娜美,真的没问题吗……”见爱财女红了眼抱着个脑袋在石台的棱角边一点点砸,回荡在岩洞里的咚咚声令乌索普毛骨悚然,“莫利亚没带走这个黄金脑袋一定有原因……不要忘了……海王路飞不在棺材里……也许……”

一席警告冷却了她求宝的热切欲望,然而还没来得及欣慰地舒口气,手中忽然多出一坨沉甸甸的冷石头,“那……你来砸,我帮你望风……”四目相对,望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尽情卖弄无辜,差点没背过气去。

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与其任由她抱着一通瞎砸损了珠宝,还不如给她见识一下GOD乌索普的手艺,免得她捞不到宝不想撤。

乌索普忙着撬宝石的时候,乔巴发现石台背后刻有大段铭文,让娜美过去看。

读懂关键的几句,其余靠推敲脑补,再绘声绘色地解释给乔巴听。“这说的是海王路飞,也就是躺红漆棺材里的那位,战国时代,群雄割据,各自封王,为一统天下的帝位而争斗不休。海王路飞率领的草帽军团也是其中之一,他为人直率爽朗,麾下人数不算多,却个个都是死命效忠的追随者。其中就有著名的三刀流剑客罗罗诺亚·索隆,能使死人回魂的鬼医特拉法尔加·罗,厨艺冠绝天下的文斯莫克·山治,通晓音律的灵魂乐师布鲁克,擅长工事建造的天才匠师弗兰奇,路飞军团头号死忠粉巴托洛米奥,还有一些名字奇怪的我没来得及做攻略就不说了……总之他们一路所向披靡,在新兴队伍中异军突起,直到大规模的拉夫德鲁战役爆发,海王路飞中剧毒暴毙,剑客索隆战死,军团溃散,草帽团的辉煌就此终止……

“呜呜……太惨了……”旁边的小鹿哭得稀里哗啦,感动得一塌糊涂。

“真的是太惨了,死后好不容易有个安生地儿还要被爱财魔女洗劫一空。”

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意外的响动都会惊扰脆弱的神经,听到瓮声瓮气的怪话大惊回头,却被一根长鼻子戳得脸疼,忍不可忍地一拳招呼过去。“干什么?过来时走路不出声也不打招呼,想吓死我?!”

“现在我最惨好不好,珠宝都帮你收拾好了,你就是这样报答我?”

执着于故事结局的小鹿大声打断乌索普的抱怨,“乌索普你别吵了,让娜美把这个悲伤的故事讲完!”

“呃……后来也没什么,就是有一个叫巴托洛米奥的追随者散尽家财,请来当时最富盛名的机关巧匠和丧葬风水师,为路飞建造海王墓,他自己……进驻墓室,说什么愿余生常伴路飞前辈左右……还有那个鬼医特拉罗也甘当陪葬守墓人……

乌索普眼睛够毒,听完故事立即注意到与石雕的残腿缠抱在一起的半个骷髅架。墓室里有诸多不同年代的盗墓者遗骨和盗墓工具,这具骨头特殊一点,根据颜色和骨质大致能判断,这是年代最为久远的,联系娜美解读的故事,他也许就是那个疯狂追随路飞的巴托洛米奥,才会抱着雕塑的腿陪葬,实现余生常伴左右的愿望。

好可惜啊,那个鬼医怎么白白来陪葬呢?他能写点传世著作该多好……”乔巴惋叹不已,再次泪流满面。

了解了古墓的背景,料想战争年代肯定有不少值钱的东西,两人一鹿继续展开探索。

石台背面是铭文,正面是台阶,左右两面皆是粗犷的翔龙图腾,线条粗硬,形象狰狞。红漆棺木的纹饰也显得简单,棺盖上有一个近似于对称迷宫图的圆形镶金纹路,其余面干干净净。墓葬的格局和装饰的特色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墓主人的性格,结合路飞雕塑的形象,不难推测这是一个热血冲动的家伙,性格简单,行事直接,就算换掉草帽和短褂装束,也毫无王族气质可言。大概是天生乐观善于交友,才能集结能人志士干出一番大事业。

“真的没有财宝了吗?”娜美烦躁地扒拉几下刚得到的黄金珠宝,用棉布裹好玉牙和黑玛瑙塞到背包里,黄金草帽占的空间大,背包塞不下,只能另拿一个帆布袋装好斜挎在身上。

“肉……肉……我要吃肉……”

旁边毫无征兆地冒出一句胡话,愣把沉浸在黄金幻想里的娜美吓一跳,“什么肉?财宝还没找全没法吃肉啊……”转头瞧见大张着嘴的乔巴,一丝不详的预感升上心头,“乔巴……你还好吗?什么肉?”

“不是我……”乔巴指指暗处,“我听到有声音说要吃肉……就翻译出来了。”

经乔巴提醒,娜美再度紧张起来,连连招手让乌索普来石台左面,三人聚一块儿以防不测。

似乎是石台正面传来的稀稀拉拉的声响,随即是一声几乎刺破耳膜的凄厉嚎叫。

“好像是……是我们的鹅在叫……开棺时嫌累赘,把鹅笼搁在台阶下面了……”乌索普一边抖一边小声地解释。

听觉异常灵敏的乔巴扯扯娜美的衣角,离她更近一点,“我听到嚼骨头的声音,他好像把我们的鹅当肉吃了……现在怎么办?不能让他发现我们,不如……不如从石台后面绕走……”

大脑基本陷入当机状态,有办法就好,也不管可不可行。蹑手蹑脚地走,经过石台后面,拐个弯……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拐过弯后手电光照到一个血淋淋的人形生物,就是那个本该在石台正面嚼肉的家伙时,还是太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娜美都魔怔了,她还拿着手电扫一下食肉生物,看得清清楚楚。九成是从红漆棺木里爬出来的,和路飞雕塑很像。敞胸的红色短褂破烂不堪,袒露的身体也和衣服一个德行,叉形的旧疤加横贯肚皮的一字长口子,新伤长口子应该是拜莫利亚所赐。光线落到生物脸上,他正面无表情地拿起断头的鹅,像吃地瓜似的,咬一口猛嚼,血从嘴角冒出,白色羽毛糊了半张脸。

拼命抑制尖叫的冲动,转过头求庇护,却见两位同伴躲得老远,连连招手让她快跑。出于经验和本能,赶紧支配发抖的手摸一只黑驴蹄子,打算扔完再跑,可情况更糟了,路飞粽子看驴蹄子的眼神跟自己发现珠宝时的陶醉神同步,他一手提一只死鹅,咿哩哇啦一通乱吼,一下扑了过来。

终于能放声尖叫发泄紧张压抑,迈动虚软的腿转身就跑。前面那两位见情形不妙溜得更快,好在乔巴算有点良心有点理智,一边跑一边转头看,“快扔蹄子,娜美!他要追上你了!

转头瞄一眼,红粽子都快踩上自己脚后跟了,再不迟疑甩手就扔,也不管是否打得中。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赶上同伴,胡乱跑了一段路回头再瞧,发现粽子停在原地,拿了驴蹄子直接塞进嘴里。

原来没打进嘴里,但他捡起来直接塞进去自寻死路更好,免得麻烦。而麻烦才刚开始,红粽子吞掉蹄子后非但没有被定身,反而更亢奋了,扔了死鹅直接追过来。

“呜呜……糟糕……他说蹄子太好吃了,一个根本不够!怎么办……我们要被吃掉了……”忙乱中乔巴还在尽职尽责地翻译僵尸语言。

“乌索普!你该不会拿了假货吧……世代流传的克粽子神器怎么可能不管用?”

“怎么可能是假货?我和乔巴亲自买材料制作,搁神坛里供了好几个月怎么可能不管用!”为了捍卫被怀疑的名誉,乌索普放慢脚步,从挎包里摸出蹄子用独角仙大弹弓打过去,正好射进红粽子嘴里,“一个不够多来几个,本大爷偏不信了!”

一连三个,个个进粽子嘴里,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那家伙全当吃点心填肚子。被追得紧,没办法,不扔不行,乌索普来不及用独角仙,扔的也比娜美乔巴准。其实也没区别,就算扔偏了,红粽子照样去捡来吃,一个不落。

谁说的粽子身体僵硬,这货灵活得跟长臂猿似的,追着人不知道在墓里绕了多少圈。蹄子越来越少,心越来越慌。黑驴蹄子尽是骨头疙瘩没几两肉,吃完了这个是不是该吃人了……

“妈的,这是什么怪物啊……这么多东西吃进去,都能撑死一头牛了……”

在三人快跑岔气的时候,红粽子的追逐速度慢下来,呜里哇啦又是一通乱叫,原来是吃进去的东西随着跑动从破开的肚子里漏出来,撒了一路。他只好转移目标去捡,然后靠在岩洞边坐下,往嘴里塞,塞满了从肚子里掉出来,又捡了继续塞。

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说这家伙是上千年没吃饭饿得慌?不过找到弱点就好办了,趁红粽子放弃追击,乌索普迅速把两只死鹅找来,点火烧焦了毛,扔到他旁边。这下红粽子彻底老实了,只会待在原处重复吃肉掉肉捡肉的蠢动作。

这就把让莫利亚吃瘪的僵尸王收服了?这么大成就还真有点受不起。也许是成就膨胀,娜美又惦记起宝藏来。驴蹄子所剩无几,包轻了,一顶黄金草帽还不足以把她的肩膀压酸,就这么回去太不甘心。“乌索普,还记得不?先前我拿雕塑砸石台的时候声音不沉闷,说明里面是空的,我们要不要再看看?”

“不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斜眼瞅瞅某只吃得正欢的粽子,乌索普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乔巴自觉地跟乌索普站在一起,“娜美,要是再放出一个怪物,就难办了。”

“怕什么?连僵尸王都能对付,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我相信你们!”再不说废话,掏出小铁锤到石台后面,又敲又砸,仔细找机关。

某两位委屈得往肚子里咽眼泪,心说你相信我们,可我们不相信自己。抱怨归抱怨,还不能真把一个走火入魔的爱财女扔这儿不管。乌索普认命地走到娜美旁边,还没动手帮忙,刻铭文的那块石板以接地的直线为轴心缓缓下翻,彻底在地上躺平,打开一个供一人弯腰进入的方口。

回石台顶上把长明烛拿来,先等上三五分钟,让污浊气体通干净,顺便试探一下,看有没有关着危险的东西。捡几块碎石扔进去,再丢两根荧光棒,耗了五分钟,里面动静全无。

由乌索普带头进方口,下了十二级台阶,来到一个封闭的小墓室。除了正中的一具石棺,墙壁和顶上皆空空如也,没什么讲究。连石棺上的纹饰也清简至极。

地面和石棺上积了一层灰,除了刚留下的脚印、石头和荧光棒,并没有其他痕迹,棺材还被动过。既然处在海王墓主的石台下,说明陪葬者的身份不一般,才有资格和墓主葬在同一方位。

将长明烛放在石棺的西北角,乌索普正式开始亮手艺活。用木槌轻击试探,找到机关枢纽,再拿钻头钻出孔洞,剪断连接的铜丝,安全开棺。

倒斗无数,就没见过保存得如此完好的尸体。路飞粽子也还行,但是被放出来的时间有点长,身体的表皮已经开始氧化,显得狰狞可怖,罗粽子受了各种骚扰攻击后更是千疮百孔。这具算是“新鲜”的,简直令人眼前一亮。

已经收服两只粽子,开棺前的紧张感凭空消失了,盯上尸体身上的宝贝,再也移不开视线。先是三枚水滴形的金耳坠,娜美小心翼翼地摘下来包好塞进背包,然后是尸体旁边的两把宝刀,一把通体雪白,另一把黑色,带有规律的圆瓣纹,鞘身光滑如镜。白色的轻便,黑色的沉得要死。第三把棕色黑环纹的刀被尸体牢牢抱在怀里,娜美连同乔巴,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双手扳开拿到刀。用尼龙绳绑好挎身上,这下真的沉了,不得不卸下黄金草帽分给乔巴背。

乌索普连连催促,“娜美,差不多了吧,赶紧撤!这应该就是那个三刀流剑客索隆,咳咳,他的刀也算是上古神兵了,价值不菲……有修养的土夫子都该留一手,不能做得太绝……”

而娜美什么都好,就是不信开棺留财这一套,拿一半和全拿有什么区别,完全是五十步笑百步。于是她心安理得地继续搜找,碰上千载难逢的肉粽子,怎能轻易放过。

暂时不见宝贝,娜美开始认真打量眼前的尸体。受了防腐剂的影响,皮肤蜡黄发干,尸首缩水后使得脸型如刀刻般硬朗,颧骨突出眼窝深陷,左眼留下一长疤显得可怖了些,也难掩其生前的俊朗,如果没变得这么干,起码可以归入帅的行列,至少比前面两只起尸太久的粽子顺眼。隔着防毒手套摸到那一头茂盛的绿色短毛,试着扯两下,才发现是头发不是草更不是装饰。

本打算撬开他紧抿的嘴看有没有防腐的宝珠,害怕手被咬又遗憾地放弃,那其他地方就不能放过。将抱在胸前的手掰朝身体两侧放着,利索地解了红色腰带,扒开绿色的长袍,注意力集中在绿色腰封上,探手进去摸个遍,什么也没有。

衣袍很平常,倒是他左臂上绑的墨绿色布巾有些扎眼。也许是某种有特别意义的装饰?只要年代足够久远,一些平常的物事都价值连城,保存完好的尸首是带不出去了,小样的物件可不能忽视。心里想着,手变不自觉地解下布巾。

“娜美……别要了,快走!”被乌索普扯了一把,偏头瞧蜡烛,明黄色火焰已然变成诡异的幽绿色。

再转过头看尸体,正好对上一只赤红的鬼瞳,瞳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焦冷光,看得人遍体生寒。

居然起尸了……拿了珠宝抢了三把刀扒了衣服都没事,怎么解个布巾就起尸了……

方才看到宝贝得意忘形,忽略了重要的一茬。尸身保存完好,防腐剂固然功不可没,但到这种程度,说明逝者有心愿未了,故而灵魂长驻肉体,尸身不腐。那尸变的血粽子自会带上死者的意愿,破坏力最为惊人。

早知道听乌索普的劝拿了刀和耳坠就走人,现在想后悔都来不及了。三刀流剑客,那一定非常厉害的家伙,一个弱鸡的尸体异变都会进化成杀伤力极大的怪物,那生前就是怪物的家伙尸变会成为什么?天……不敢想象……

唯一能做的就是跑,只要沿着原路回去就胜利了。按说绿粽子躺了一千多年,刚尸变时会因身体僵硬而行动缓慢,逃跑的胜算还挺大。

预测得很准,三人迅速爬上台阶钻出来,跑出好长一段路了绿粽子才刚钻出来。乌索普看了暗自后悔,早知道把石台的翻板门合上把绿粽子关里面。

想这些没用,早点跑到主墓的拱门甩掉怪物才是正事。等到达渴盼的目的地,看着紧闭的石拱门,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进来时开门的机关在门外,但现在是在门里边!

那莫利亚他们不是出去了吗?一定也有从里面开门的机关。怀着一丝希望,三人盲目地搜索敲打,越急越乱,关键时刻反而没有头绪。

绿粽子即使行动迟缓,悠悠晃晃地也快到了,就差七八米。

路飞粽子爱肉,那这位又好哪口?黑驴蹄子所剩无几,凑起来就两个,而看现在的情形不一定好用。

不管是听说的还是以往倒斗中遇到的血尸,大多面目丑恶,喜欢乱跳乱叫吓唬人,只要它张嘴,就有机会把药物和驴蹄子弄进去控制,连路飞粽子也不例外。但这个绿粽子太过安静,行动不慌不忙的,面若雕塑目似寒冰,别说张嘴乱叫,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乔巴,他……他有没有说什么……”乌索普两腿筛糠,还要努力瞄准目标,希望能找到一点突破口。

“没……没……他什么也没说……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张嘴的僵尸是第一次见,行动悄无声息的粽子也不多,这下全赶上了。看来有绿粽子纠缠没法打开墓门,现在只能在墓室内与他周旋,先保命要紧。

很默契地分散开跑,娜美仍摆脱不了被追的命运 。最麻烦的是绿粽子行踪诡异,追着追着就不见了,连听觉敏锐的乔巴都感觉不到他的方位。

岩洞内立着不少粗大的石柱,有人工建的,也有天然的,将庞大的岩洞分隔成了几个小区域,难免有视觉盲区。

心脏的砰砰声占据了听觉感官,很难调控呼吸的节奏,感觉喘得稍微慢一点就会把自己憋死。头一次被大粽子吓得难以自持,恐惧植根于心底,寒意无处不在。握紧最后一个黑驴蹄子,蹑手蹑脚地转过柱子,面前赫然是一张冷冰冰的面孔,红瞳深邃似鬼窟血狱,如果他的左眼没瞎,一定更恐怖。

大张着嘴叫不出来,条件反射似的将手中的克僵尸神器对准他的脑袋砸去,打到脸上又弹开了。乌索普摸索过来拿弹弓对着他的脑袋猛射,粽子堪称潇洒地偏头躲过,骨节随身体活动发出细碎的脆响。娜美腿发软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发觉他正在逼近才想到爬起来跑。

绿粽子的适应能力比预料中的要快,一追三逃折腾了一段时间,他行动的速度已然敏捷了一些,不亚于常人的小跑。

再耗下去不被吓死也会被累死,最先遭殃的大概是娜美,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为什么他老喜欢追我?莫非这家伙是色鬼……”

“省省吧娜美……”乌索普还算头脑清醒,“你拿了他的所有宝贝,不追你追谁?”

“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那好……”边跑边解下三把刀,自己拿棕色那把,黑刀扔给乌索普,白刀扔向乔巴,“乔巴,乌索普,快接住……合作愉快!”

“……你这个心机女,为什么要把危险转移给我们?是你自己要拿的……啊啊啊……不要追我……”

岩洞内一片鬼哭狼嚎,每次躲反都会被发现,乔巴很想投降,“要不……刀还他一把吧……呜呜……这个比那个罗鬼医粽子还可怕……我找不到他的弱点……”

“不行!土夫子怎么可以向粽子屈服,太没尊严了……”嘴里各种斗志昂扬,下一秒便被逼到旮旯角里,想拔出刀来抵挡一阵,可惜用上吃奶的劲儿刀仍纹丝不动,好女不吃眼前亏,立马认怂,“壮士,我错了……”

“喂喂!你这分明是严格别人宽大自己,太没原则了吧……”

“你们为什么还有力气吵?快想个办法啊……”乔巴鼓起勇气赶过去抱住绿粽子给娜美解围,可人兽形态依然敌不过他的怪力,只缠住三秒便被甩开,撞在洞壁上。毒蛛巨怪和尸变的大剑豪果然不是一个档次的。

“能认怂但是不能交刀!”侥幸逃脱的某人显然没有吸取教训的自觉,还坚持保住到手的财宝。一味地逃跑也不是办法,恐惧感稍稍缓和一点,娜美用下命令的口吻分派任务,“你们两个想办法拖住他,我去开门!

听起来不错,实施起来不容易。乌索普的弹弓技法虽准,但绿粽子显然技高一筹,不论是正面进攻还是背面偷袭都能自如躲闪。而乔巴连近身都难,更别说困住他。

娜美跑到墓门边,尽量忽略两位同伴的鬼哭狼嚎,抓紧时间找机关开门。不往坏处想都不可能,门两边的石墙光秃秃的,无图腾装饰缺五行规律,万一此门能进不能出,退路堪忧。

“为什么不追了……他要上石台?”

“他把棺盖合上了……咦?他搬棺材干什么?”

“不会要用来砸人吧……”

没注意那边的吵嚷,娜美只管挖空心思找出路,迫于无奈,取出强酸倒在一块很可疑的光滑圆石上试探,如果有机关,溶化掉石层显出机括,乌索普一定有办法。

就连这个渺茫的希望也不放过,原来粽子不仅有武力,还有一点智商。娜美刚看到隐在暗格里的机括还来不及欢呼雀跃,忽然感觉到地板不正常的震动以及背后的威压气势,竟然生出要被千军万马踩踏的错觉。

哦……天……就算是天神来了上帝驾临也拯救不了。绿粽子用双手将一个庞大的红漆棺木高举过顶,不疾不缓地逼近墓门,停在自己面前。

头顶有棺木遮挡,绿粽子的脸隐在阴影下,唯独那只独眼亮得瘆人。那意思好像在说,“快闪开,不闪开老子放手了。”

当然这只是娜美一厢情愿,在她挪动身体的同时,棺木咣地砸过来,地板的巨震害得她站不住脚,被砸烂的石板溅起碎石渣,弹在身上,顶上的千年陈灰簌簌下落,糊了一脑袋。

古时所用的棺木质量一向上乘,就像现在,即使遭到暴力对待,大红棺材仍完好无损,正正堵在拱门中间。门是向里开的,就算找到机关也是前功尽弃。先前乔巴连同乌索普合力才搬动棺盖,这下一整个大棺材搁这儿,就算有搬动的力气也没有搬的机会,娜美更不奢望一个背五十斤都会喊累的长鼻子能给乔巴什么帮助。

全场寂静了半分钟。

娜美气得鼻子发酸,差点冲过去给绿粽子一拳,站起来仔细审视一下那张修罗脸又理智地放弃,选择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怎么办怎么办……要死了……”

“你们刚才为什么不阻止他?这下门被堵了……”

“阻止?!你阻止一个给我看看,他用棺材砸人怎么办……啊……八千神灵,你们在哪里?再不救驾真的要歇菜……”

“还有工夫抱怨?他追过来了!”

继续上演追逃的戏码,这下真的没辙了,只求保一时的性命。不知何时,心中的怨气慢慢占了上风,于是下定决心,就算被打死,绝不交还三把刀。

漫无目的地乱跑,路过埋头吃肉的红粽子旁边,听到身后传来的吼喝声时还以为路飞粽子因同伴被戏弄而恼羞成怒,胆战心惊地转头瞧,却见红粽子一拳打翻绿粽子,像个撒泼的猴子,又跳又叫。

“他们不是关系很好么?路飞粽子为什么要揍他?”

“乔巴,他在说什么?”

“肉真的太好吃了,你为什么要伤害给我肉吃的朋友……”

翻译到一半就见绿粽子狼狈地爬起来,紧掐红粽子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也只有怪物间翻脸才会出现这种稀罕场面。

乔巴竖起耳朵仔细听,“绿粽子终于开口了,他说,‘白痴,不要打扰我办正事,好好吃你的肉’。”

“……”

粽子的脑回路果然不是凡人所能理解的,预计让两只粽子狗咬狗的计划泡汤,再次陷入追逃的死循环。

天无绝人之路,是个生物都有弱点,更别说曾经是凡人的生物。在岩洞中穿梭追逐的过程中,娜美乌索普都发现奇怪的一点,明明有直达的捷径,他非要左绕右绕,似乎很容易在石柱和一些小洞穴中迷失方向,这大概就是绿粽子即使提高了敏捷性、即使选准一个目标追也抓不到人的原因。

所谓的大剑豪原来是路痴……总算看到希望的曙光。老规矩,由娜美和乔巴吸引绿粽子的注意力,乌索普兴致勃勃地布置迷魂阵。利用分散在岩洞中的石柱,拿开过光的墨斗线围成一个陷阱,在地上铺香灰洒糯米,绘成镇魂符咒。

把绿粽子引进陷阱比想象中的更容易,最艰难的是收缩墨斗线网将其捆在那根最粗的石柱上。即使他中了陷阱致使魂魄离散举步维艰,乔巴仍费了不少力才强行把他拖到石柱边按住,乌索普大方地用完所有线将其捆成一个货真价实的大粽子,与石柱连为一体。本打算往他嘴里塞个黑驴蹄子,可死活撬不开那张铁嘴只好作罢。

乔巴去看红粽子,发现这家伙挺着大肚子直愣愣地躺地上,没有动静,不知道是驴蹄子吃多了被克制住还是怎么的,总之不用担心被报复。

盗墓铁三角降服海王墓三大恶鬼,惊喜突如其来,连乔巴都有点飘飘欲仙。接下来,斗志昂扬地找出路,头脑清醒时运气也不错,娜美在一个旮旯角里发现火药灰,然后是一个被乱石堵上的洞口。叫来乌索普乔巴,一起清除乱石,看到一条狭窄的石道。

多半又是莫利亚团队发现的,害怕红粽子追上来才把入口封了。有出路就有希望,还能带一堆财宝满载而归,真算祖上烧高香。

一只脚都踏在出墓的道上了,娜美又缩回来,径直返回捆绑绿粽子的石柱边。

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看着就来气。而愤怒的表情显现在过于干瘦的脸上,真会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现在不是面瘫了,真不容易。”经过长时间的恐惧适应,娜美终于能仰头直视那只独眼,握起拳头在绿脑袋上狠敲两下,“让你吓我,让你一直追着我们不放……哎哟……”要打第三下发现他头太硬自己手太疼,只能尴尬一笑。

“娜美,你又搞什么?打死蛇好玩吗?再不走我们先撤了。”

乌索普催得紧,再耽搁下去也不好。娜美改用手掌轻拍他的头顶,跟哄小孩似的,“刀我拿走了,后会无期。”吐了吐舌俏皮一笑,再不回头。

俗话说得好,做人太张狂会遭灾。而娜美觉得只是跟他告个别而已,怎么就生那么大的气。生气的大粽子展示了他真正的威力,挣扎无果时沉声一吼,墓室里立即迸发可怕的骚动,嘁嘁嚓嚓的,像有千万只甲虫一起磨翅膀。

娜美不敢怠慢,尽力朝出口奔去,但乌索普和乔巴以更快的速度往回跑,他们身后涌来一波绿潮,越追越近。还没等转身换方向,头上忽然降下硕大的雨点,再仔细瞧,那不是雨水,而是一颗颗跟苍耳类似的来自洞顶的绿藻球,先前居然把那当青苔了。

见过黑色的尸蟞,愣没听说有这种新奇的尸虫,瞧颜色跟绿粽子的发色同一色系,难道是近亲?尸虫很快占领地面,墓室内无所不在,到处都有绿藻球在滚动。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三人没患密集恐惧症,但陡然被难以计数的绿藻球包围,还是感觉头皮发麻,再度陷入恐慌中。

“娜美,好端端的你拍他干嘛?当时走不就没事了……”乌索普随意埋怨一句,把剩余的力气放在选择合适的秘密武器上。

“啊……抱歉,我只是想打个招呼再走,没成想他不喜欢这种方式。”毫无诚意地道歉,只能感叹世事难料。

“你们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小乔巴拼命吸鼻子咽眼泪,取出一包药粉四处洒,“但愿这种药能驱虫……咦?真的能,太好了!”兴冲冲地洒药粉开路,跑出十几步后彻底哭了,“完了,药粉只带了一包,没有了……”

“二货!为什么不把药粉抹在鞋子上?”

“呜呜……谁让你现在才说?我没想起来……”

没啰嗦两句,绿藻球不满于围困人,开始顺着脚往上爬,爬不上去的便停在地上啃鞋子。这种生物的造型够奇葩,五官中只进化出嘴,不见鼻眼,每只都是拇指大的一个绿刺球,较为粗长的是软毛,另有针尖细的小刺遍布软毛上。毛刺既是行动的手脚又是攻击的武器,速度不比以前见过的尸蟞逊色。

一边拍打驱赶一边抓紧时间找能克制尸虫的东西。火不行,被熏黑了照样前仆后继,比热血战士还牛,火把有限,短时间内也对付不了那么多。情况紧急,乌索普乔巴掏出各种药物神器乱丢,盼着有那么一两样能用上。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乌索普布置的陷阱被绿藻球破坏,摆脱束缚的绿粽子昂首挺胸,绕过石柱缓缓走来。被扒了一半,墨绿色长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下摆随着步伐蹁跹而动。所经之处,绿藻球纷纷让道,颇有王者傲视万物的非凡气概。

“行了,是糯米!绿藻球怕糯米,糯米里面搁了糖。想不到不怕火不怕毒的小怪物居然怕糖……嘿嘿……GOD乌索普的名号可不是说来唬人的……”

“糟糕……绿粽子过来了!娜美,别发呆,快把糯米粉抹在身上……”

回归绿藻球不断爬上身的现实,赶紧听从指示抹糯米粉,跟在乔巴后面。既然杠上了就斗吧,刀绝不还你。

“乔巴,我记得你带了压缩的棉花糖,那个应该比糯米粉更甜。”

感受到熟悉的压榨气氛只能装可怜,“可是那是我的干粮,我不喜欢吃饼干……”

“干粮和命哪个重要?”

“命重要……”

“那就交出来!”

“好!咦……等等……”

竟然还有糖能解决的问题,自打来到海王墓,早颠覆了以往的下斗经验,处处多惊险时时出意外。绿粽子缠得紧,暂时用糖唬住绿藻球大军,但直觉告诉他们,祸何止不单行,估计还有数不尽的灾难。

比如现在,原以为红粽子已经被肉征服,谁料想他突然爬起来,对着墓墙虚空胡乱挥拳踢腿,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拳拳挟风裹势,威力非比寻常,连绿藻球大军都乱了阵脚,避他三尺。乔巴将几句含糊的吼喝翻译成人话,“居然敢伤还我的同伴,我要把你们打飞!”

“……”

反射弧真他妈神奇,让人忍不住爆粗口。在这种状况下,也不看看到底是谁欺负谁。再说他是瞎了还是怎的,为什么要把虚空和洞壁当目标……

跟僵尸没法沟通,更无从招架一个神经质的粽子。好不容易找到的出口在乱拳中阵亡,肯定是动了不能触碰的机关,脚下的地板随之颤抖,龙爪须一样的裂缝迅速蔓延开来,扩展成混乱的巨幅图画。和原地停下茫然地看猪队友路飞发神经的绿粽子感受一致,娜美只觉得心好累。然后脚也好累,地板逐渐朝一侧倾斜翻转,无法立足稳住身体,手试图抓一个依附物,却捏到几个绿藻球,软乎乎的,和小时候玩的跳跳水球一个手感。

所以说,当初为什么要作死去拍绿粽子的脑袋惹他生气。报应是什么?在黑暗中自由落体,进地狱向阎王爷问好?
受尽苦难而不厌,此乃修罗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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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o三一 | 2019-9-11 22:17:51 | 显示全部楼层
身体被冷嗖嗖的风包裹,双手乱抓乱挠,想起影视剧里的狗血桥段,盼着能捞到救命的绳啊藤啊,或是掉进水里也忍了,游泳不是问题。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心想等落到实地,连尸骨都不完整了。

想什么来什么,刺激性的腐味扑鼻而来,意识到要完,只能用双手护头,身体蜷成团。祈祷的词儿还没念完,与实体碰触爆发的剧痛搅得大脑一片空白,耳边炸起连绵不绝的类似于无数干柴折断的噪音,而后迅速被淹没,连噪音和腐味都消失了。

剧痛尚未缓解便是令人无所适从的窒息,还没死就不能放弃,像溺水的人一样不断挣扎,试图把侵占空气的异物扒干净,慌乱中甚至催发潜力拔出挎在身前的宝刀乱砍,折腾到浑身被汗液湿透,总算呼吸到渴望已久的带着腐味的空气。

下墓时,手电、罗盘这些重要的小工具都是用绳子拴着挂在脖子上,就是为了防止这种因意外脱手的状况。娜美摸到垂挂在胸前的手电,暂时松口气,赶忙按动开关查看周围的情形。

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吓死。大半个身子都埋在由无数灰白的枯骨积成的尸堆中,四面被发黑的石墙包围,看顶上,黑乎乎的没有尽头,墙直上直下的没有着力点,更不指望能爬上去。又费了一番力才拨开身周的枯骨,怕再次陷下去,只能清出一小块平台半躺着分散压力。

牛仔裤、牛仔衣和背包都挺结实,才有幸避过断裂枯骨的划刺,戴了手套的手也没事,唯独脸不太乐观,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腮滑到脖颈,身上的钝痛消解大半,脸上热辣辣的刺痛反而愈演愈烈。

喊了几声没有回应,不知道乌索普和乔巴去哪儿了。落单时很不妙,陪在身边的却是数不尽的尸骨。稍微挪一挪身子,被压的枯骨堆发出毕毕剥剥的脆响,吓得娜美不敢乱动。

怎么办……这应该是一个深坑,千百年来积了无数白骨,中机关掉下来的人只能烂死在这里,留下一堆骨头。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在没有尝试前不能放弃。慢慢坐起身,将刀插回鞘中收好,打开罗盘测算方位。目前处在山穴深处,指针摇摆不定,方位会产生微妙的变化。指针指向的所在多半是无洞穴无虚空的实山,相反的方向很可能是人工墓道或是天然洞穴。但若是山体的磁力较强影响指针,这个推论就不能成立。能否走出封闭的死亡陷阱,还要赌运气。

主墓下边的墓道机关相对较少,却是结合了天然洞窟,修得四通八达。建墓的工匠为避免被封杀陪葬的命运,往往会挖空心思留一条退路。千百年来,盗墓者不胜枚举,只要有一两个厉害的土夫子开辟出一条生路,墓中的机关防守便形同虚设。封闭的墓穴中原本氧气稀薄,等后人挖无数个窟窿后,该通气的地方早通了。

想到这,娜美有了信心。跪在枯骨堆上艰难膝行,先用小铁锤轻敲四面墙,以声音辨虚实,再结合指针选反向方位,拿出可拆的铁锹组装好,选一根合适的錾子,尝试撬砖开洞。手中宝刀可切金断玉,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力气不足的缺陷,遇到坚硬的顽石用刀砍,砍得火星飞溅居然没造成一点缺口,古刀的质量真是没话说。

越害怕越要加快速度。走一步算一步没错,关键是要走出这个鬼地方,尸气熏得人头昏脑涨,不饿死先被熏死。

挖得手都快断了,辛苦地半跪着维持一个姿势更不容易。好在破坏掉砖石后,到泥土层就相对容易一些。挖出一个可供栖身的大洞后,跪在实土上显然比跪在枯骨上更踏实。

娜美不敢休息,怕一歇下来就贪恋片刻的安逸不想动,诱发更大的悲剧。全身心投入挖掘中,才可暂时忘记与诸多亡人的枯骨共处一室的事实,避免去脑补可怕的画面吓自己。

洞挺深了,整个人躺平了睡都不成问题。再刨几铲,终于碰到规整的墓砖。不管那头是什么,反正不想再待在这里。逃生胜利在望,忘却一切疲惫,开足马力凿砖砍石,弄开一个勉强能过去的洞。探出半个身子查看洞外的情形,是一条相对狭窄的通道,自己挖的洞正处在石壁正中。

娜美微松一口气,心说贼不走空,这尸堆里有不少完好的武器,顺走一两件,也不算白白掉落深坑。

选离自己较近的一把长伞弯钩柄一样的怪家伙,说是拐杖又沉得像武器,做工精致不像凡物。顾不得许多,赶紧顺过来,扒拉着洞口往外钻,摔在过道上。

洞口离地面不高,些微的小痛不足挂齿,刚撑身爬起来,就被空灵的怪声惊得汗毛直竖。

哟嚯嚯嚯~~”

那声音回荡在墓道中,充斥着整个空间,又好像近在咫尺。

娜美咬着下唇鼓起勇气转头看那个洞口,没发现不干净的东西,莫非在墓道里?第一反应是撒腿狂奔,可那似笑非笑的诡异怪声一直如影随形,不管速度多快,始终摆脱不了。

濒临崩溃之际,一边跑一边高声呼唤乔巴和乌索普,即使喊来一些邪祟之物也顾不得了。天无绝人之路,在跑断腿叫破喉咙之际,还真碰上了。

可说也奇怪,跑到一个溶洞遇上两个伙伴之后,怪声戛然而止,像是凭空消失了。

还没来得及平复狂乱的气息跟伙伴打招呼,就见长鼻子指着自己颤声问,……娜美,你手里……拽了个啥?

手里……”顺乌索普指的方向往手里拿的拐杖武器看去,惊觉身后不知何时趴了个怪人,蓬松的爆炸头,陈旧的黑色银边长袍,净白的指骨正和自己抓同一柄拐杖。白骨?!惊得屏住呼吸,又在那抬头显现无皮无肉的白骷髅脸时瞬间石化。

骷髅人用两个黑窟窿与娜美对视,也许是看,也许是在感受,直到鼻骨的孔洞里渗出鲜红的液体,越流越凶,伴随着空灵的恐怖笑声。

哟嚯嚯嚯~~”

呀!!!

娜美甩胳膊撒手,三人紧紧抱作一团,惊惧的惨叫良久不绝,吓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更别说亮武器自卫。

下了几次墓,青面獠牙的干皮僵尸见过不少,眼前这副没皮没肉的骷髅怪却大大超出他们的认知,要怎么对付完全没谱。

娜美却是恼恨自己的粗心,临走前顺那支拐杖时没仔细看,竟连抓着拐杖的骷髅人也一起拽出来了,光顾着往后看,也没注意脚下,再加上骨头轻便,她在惊吓慌乱中竟没发觉拖着骷髅人跑了一路。

哟嚯嚯嚯,美丽的小姐原来叫娜美,娜美桑,在下是死得只剩骨头的布鲁克,幸会幸会……”

骷髅怪一口流利的人话把他们惊住了,即使是被引灵渡魂后的粽子也难以把话说这么连贯流利,看来这只是新品种,闭上眼不看那副尊容的话,除了声音有点空灵,简直与活人无异。不仅是懂鬼语的乔巴,连乌索普和娜美也能听懂。

看骷髅人暂时没有攻击的意图,乔巴试探着问,……你是什么怪物?

哟嚯嚯嚯~可爱的狸猫先生,我是死得只剩骨头的乐师布鲁克。你们不用害怕,看到生人我都高兴坏了,不会攻击你们的。骷髅人布鲁克爬起来深鞠一躬以示友好,可站直后那身量足有两米多,还是有压迫感。

你就是战国时代草帽军团的布鲁克,那个被称作灵魂乐师的家伙?娜美稍稍放下恐惧和戒心,尝试打探关键信息。

布鲁克又是一阵狂放的大笑,那阴森森的骷髅脸在过激的情绪下居然有了表情,啊,遇到知晓我过去的人真是天大的幸事,娜美桑,你简直是我的再世恩人,没有你,我恐怕永远出不了那个丧魂坑……”

骷髅人布鲁克一开口便滔滔不绝,娜美在一大堆废话中挑拣出有用信息,再结合进墓前搜集的史料,慢慢梳理出战国时代草帽军团的真实情况,以及海王墓从建造初始历经千年到现在的始末缘由。

在那个金戈铁马的战国时代,战争是凌驾于和平之上的主旋律,在没有天选之子坐稳唯一的王位之前,争斗和杀戮不会停止。

路飞身为前朝的皇族后裔,也主动参与到战争中,招揽能人异士,组建了名动天下的草帽军团,自封为海王。

那时布鲁克没变成白骨,是一个游历四方的没落乐师,到跟随路飞时,草帽军团已然声势浩大,位列七雄。在众多战斗力超群的怪物中,布鲁克剑术平平,可胜在年龄长为人稳重,后勤打援的任务完成得相当出色,再加上精通音律,军团打胜仗时鼓乐喧天增喜庆,士气低迷时也可来几首振奋人心的灵魂乐曲。很快,靠灵魂乐师的名号,他在草帽团站稳了脚跟。

他一向个性爽朗,最怕形单影只,若被孤立简直比死还难受。为快速融入大群体,他没少绞尽脑汁和草帽团的主力套近乎。大部分人都没问题,路飞爱吃爱冒险,山治好色好下厨,匠师弗兰奇对机械和建筑感兴趣,巴托洛米奥非常崇拜路飞,白马卡文迪许爱美爱自恋,八宝军头老蔡就是一个直肠汉子,袖珍小子雷欧单纯好骗……布鲁克虚活大半辈子,自我感觉识人眼光不差,只要投其所好,总能找到共同话题,相处融洽。

而草帽团中有两个异类不容易搞定,一个是最先追随路飞的草帽团元老索隆,另一个就是中途加入的鬼医特拉法尔加·罗。这两人都使剑,气质相近,习性相似,但深究之后却又大不相同。

索隆的战斗风格和他的个性一样刚猛率直,不玩阴招耍诡计,罗不一样,战前都要收集情报做战略部署,即使这些战略总是在路飞索隆的横冲直撞下形同虚设,亲自提刀上阵时也是招式诡谲,常令对手防不胜防。

论性情的话,索隆表面冷淡倨傲,骨子里却是炽热如火,在群宴上他也能提着酒坛开怀大笑,与旁边的酒友勾肩搭背,罗则是自内而外地冷,像一个孤寂的离群者,即使身处热闹欢腾的军团宴会,他周围依然像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自己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罗仅有的温柔和善,好像只给了他那只会说人话的白熊宠物。

若说他们是冤家对头,那将整日与索隆针锋相对的厨师先生置于何地,若他们是过命的朋友兄弟,又为何感觉他们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布鲁克非常困惑,只恨自己入团太晚不了解草帽团早期的状况。当然,他不是那些为了让野史逸闻流传后世而去窥探别人隐私秘辛的穷酸,只因一个意外发现,他觉得非常有必要解开这个谜团。

一次很平常的遭遇战,在战圈外负责掠阵的布鲁克看得清楚,混战中的罗在发现索隆的对手使阴招后放弃眼前的大好攻势前去干涉,绿发剑士则气冲冲地说不要妨碍他的专属战斗。索隆一直有当天下第一剑豪的雄心壮志,曾向路飞立志绝不输给任何一个剑客,坚持要独力打败对手也不奇怪。

真正表现奇怪的是罗,即使对手用了阴险伎俩也在索隆的应变范围之内,这场对战胜利在望,连刚入伙的布鲁克都看得出来,罗不可能不了解索隆的实力,唯一的解释只有过分的担心。随后罗分心伤了手臂,却遮遮掩掩的不欲人知,还刻意避免与索隆直接接触。

布鲁克按捺不住找那只和罗最亲密的白熊贝波打探情况。白熊说他家主人原来没这么阴沉孤僻,刚入草帽团那会儿也没啥,直到有一次,索隆为救路飞性命垂危,罗就慢慢变了。
罗的性情变得隐忍深沉也不是无迹可循,布鲁克想起上次罗干涉索隆战斗时一些被忽略的细节。当时路飞也在场,就在索隆附近,和一个难缠的家伙斗得正激烈,索隆的对手使阴招针对路飞也是全无可能的。

那罗的干涉就不奇怪了,他担心路飞中招后索隆分心受伤,基于他谨慎的习惯,所以私自出手相帮。

草帽军是靠伙伴情谊凝结在一起的队伍,从组建开始同生共死走到现在的更是过命的兄弟,担心无可厚非,舍身相护更是家常便饭,这本没什么特别的,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罗对索隆的特殊,以及索隆对路飞的特殊。

路飞是军团的魂,但凡追随在他麾下的人无一不对他心悦诚服,其中把忠心不二表现得淋漓尽致的莫过于巴托洛米奥和索隆。

巴托是毫无保留、掏心掏肺的绝对崇拜,路飞是他心目中独一无二的神,就算路飞下了一个完全错误的荒唐军令,他会义不容辞地赴汤蹈火,没有一丝犹豫。

索隆则不然,光看表面的话他更像一个严厉的谏臣,而且是一言不合就怒打昏君、打死不带埋尸的那种。布鲁克听山治聊过一件旧事,军团组建的早期,路飞因是否放弃地盘的问题和部下产生分歧,甚至大打出手不欢而散。后来在那人欲重新加入,路飞也摒弃前嫌设宴相迎时,索隆冷着脸拔出不轻易示人的战刀,直直横在一军主帅面前,声色俱厉地进言:军中不可无铁纪,违犯军纪更不是靠情谊就能随意敷衍过去的儿戏,主帅是军中之魂,没有了威严,何谈称王之路。如果草帽团的军纪和主帅是稚童过家家一样的笑话,那下次退出的就是他。

索隆是寡言少语的孤高剑客,而一旦开口必然字字千金,掷地有声。也是从那时开始,在关键时刻,草帽团都会尊重路飞的决断,无形中多了向心力和主心骨,虽然在外人看来,大家还是那种不分上下尊卑,整日嬉笑打骂的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索隆是为路飞的称王之路保驾护航的使者,固然是严厉冷峻的谏臣,但深究下来,他更像一个默默无闻的守护者,日常无事的时候,索隆宁肯窝在旮旯里补眠也不会去关注自家主帅被揍得鼻青脸肿或是弄得一身伤的具体原因,如果知道路飞犯浑,他还会凑热闹似的去补上一拳,可一旦路飞有性命之忧,在他自己战死之前,他就是那道最坚定的防线。关于这点,旁观者山治深有体会。

甚至可以说,索隆搁置了天下第一剑豪的梦想,只为成全路飞的王者之路。

知道这些,布鲁克多少清楚了罗的真正苦痛。的确是太隐晦太容易被忽略了。

这位军医兼军师兼战斗主力的人物在草帽团乃至整个战国时代都是不可磨灭的传奇,当时罗率领红心军团归于草帽军团麾下可谓是轰动一时的大事件,这位有七雄实力的人物居然甘于屈居草帽小子之下,不可想象。

对于布鲁克来说,最不可想象的是罗对索隆的特殊态度,远胜于众人津津乐道的罗和路飞的同盟。

布鲁克留心观察,越来越肯定,罗对索隆的特殊,远胜生死相交的过命兄弟情。

在交付性命生死无常的战场上,在男子汉的战场,鲜有娇俏的女人,不管是出于生理还是情感寄托,男人之间突破伙伴壁垒的爱得深沉并不算什么禁断之事,布鲁克早年游历四方,见多识广,也不会大惊小怪。

唯一致命的是,这场故事里掺杂了三个人。

罗对索隆的感情再隐晦也是无可辩驳的。布鲁克即使加入得晚,也在有意无意间窥见了不少证据。索隆习惯冲锋在前大伤小伤不断,罗作为医师,为他疗伤救命的接触不可避免。若索隆是清醒的,他们确实没有多少额外的互动,可在索隆重伤失去意识的时候,罗日日守在床前,时时心不在焉,看昏睡中人的眼神,那是绝无仅有的深邃忧郁,与看普通病患的担忧完全不同;索隆和路飞一起并肩作战的时候,罗总会选一个可以两方都顾及的位置,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停驻在绿发剑士身上;但凡两人在一起又是布鲁克亲眼所见的场合,罗的情绪极容易被索隆牵动,哪怕罗足够自持收敛,依然抑制不住嘴角眼角微微扬起的弧度。

至于被罗时常关注的索隆,对罗的举动也不是视若无睹,全无察觉,即使他跟路飞在表面上看起来有并肩作战、吃肉喝酒、嬉笑怒骂等诸多接触,在夜深寂寥之时,他也会拿上两坛酒,去找同样半夜无眠的罗,邀他一起去篝火边共饮,不止一次的邀请。

而这次的亲眼所见大出布鲁克的意料,罗冷言拒绝了,以撰写医书没闲工夫为由。

索隆也没多说,自行提了酒到望哨台独酌。也不知剑士信了没有,布鲁克是不信的,索隆重伤昏睡的时候,罗没少在大半夜耗费时间守着索隆发呆,这些虚耗的时间累积起来都可以写一部济世医典了。

罗因何拒索隆于千里之外呢?布鲁克联想到上一次战斗中,路飞索隆以拳脚和剑术相互配合,齐力轰开敌人的城堡后,巴托洛米奥的一句无心之言:路飞前辈和索隆前辈真是天造地设的组合呢,能看到二位如此默契我真是幸福死了……

巴托对路飞索隆的花式夸赞众人都听腻了,可这句怎么听都有点按头组情侣的意思,当时路飞忙于带领全军进攻没回应,索隆也一言不发,提了刀紧随路飞身后。不远处的罗脚步明显迟滞了,之后的几天,他愈发阴沉得可怕。

想到这真相近乎大白,布鲁克有些凌乱了,站在罗的军帐外,不知该如何处置。他正凌乱着,罗不知何时站到他面前,出鞘的佩刀鬼哭俨然是战斗时才会用的防御架势。

——一直窥看别人的狼狈模样很有趣么?老实地当个瞎子,看在主帅的面子上也许我不会跟你计较……

罗的斑点帽压得很低,阴影下无疑是更深重的悲愤,像一头受伤的豹子,向接近者发出示威的咆哮。

卑微而隐忍的爱……布鲁克其实不太敢也不太愿意把这种词安在罗身上,这样一个实力与个人品质都不输于路飞索隆的人,拉他们三个打一架,不见得谁能压制谁,可这样一个人,却为情乱了心神。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们自内而外的强大,不论是索隆还是罗,他们更容易陷入自我搭建的牢笼:男儿志在四方,不被俗务牵绊,私情藏于心即可,不必高调宣扬……他们自认为无所不能,能冷静自持,能隐忍不发……

挑一个合适的时机去试探索隆的态度,在一番谈天说地后提到罗,剑士却突然噤了声,端了酒坛一通猛灌,坛子见了底又拿起另一罐,好像能不停地喝下去,不给布鲁克追问不休的机会。

布鲁克至此也放弃这吃力不讨好的调解,他相信草帽团的三主力足够强大,不至于被感情纠葛牵绊了前进的步伐。

此外,局势所迫,他们还没来得及处理感情纠葛,就迎来了拉夫德鲁战役。那是布鲁克最不愿回忆起的一场战役,草帽军的最后一战,人生的终点之役。

主帅路飞中了致命剧毒,与剑士索隆一同战死沙场。失去重要主心骨的草帽团溃不成军,对路飞忠心不二的主力大都把性命留在了战场上,至于跟风追随的小兵小将,死的死,逃的逃,一哄而散也就不足为怪了。

布鲁克也是为忠诚献身的一员,只不过因为黄泉果实的效用,他的灵魂得以永生。

故事说到这里,布鲁克表示非常抱歉。因为太习以为常他忘了介绍,后世绝种的恶魔果实在在战国时代是烂大街的东西,但能把果实能力利用好的人不多,没有果实仍实力超群的也不少。罗和索隆就是典型的例子,一个把手术果实能力运用到极致,一个没有果实加持依然剑术卓绝。

而布鲁克的黄泉果实在他死后才起了效用,将他从地狱拉回,赋予他永生。多少帝王枭雄一生汲汲营营只为永生,布鲁克却觉得这是一种诅咒,倒不是因为他找回肉身时只剩一副爆炸头枯骨的无奈,而是朋友逝去,草帽团彻底消亡,只剩他一人孤孤单单地游荡在这乱世上。

意外寻到草帽团的幸存者,怕伙伴们消失无踪便顾不得去找肉身,日日围着他们游荡。

他一孤魂,分身乏术,其他人无暇顾及,就重点关注巴托洛米奥和罗,看他们带着路飞和索隆的遗体逃离那个残酷的战场,寻得顶级的丧葬风水师,避到深山修建陵墓。

看罗和巴托倾尽毕生之力缔造埋尸之所,布鲁克多少能体会那种无法排解的沉重悲痛。

草帽团落到这种结局,他不得不承认,三人的感情纠葛是罪魁祸首,这三大主力还没有强悍到无所不能的地步。

拉夫德鲁战役最惨烈的一幕,布鲁克亲眼所见,而这前因后果再简单不过。罗遇强敌受伤,索隆因此分心遇险,路飞前来阻住致命一击。

看似是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可如果没有耗心劳神的感情纠葛,那是可以完全避免的。如果他们的心足够坚定,如果那份深情足够稳重,断不至于如此。

情势危急,索隆咬牙压制混乱的思绪,暂时抵上主帅的位置,率全军防御,为路飞争取治伤时间。

而中致命剧毒的路飞一眼看穿罗要舍命用永生手术的心思,看得透透的,为此双目圆睁,怒意勃发,若非重伤无力,大概马上会奉送军医罗一套组合拳。

——我是要成为史上最自由的王,但是要和你们一起,不是我踏着你们的尸骨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上去!王座怎么可能比伙伴重要?!

时隔千年,布鲁克仍清晰地记得路飞的慷慨陈词。这个白痴主帅看似脱线无边际,但大事从不糊涂,若他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又如何令麾下真正信服?

而那时强敌环伺,草帽军的灭亡已是不可逆转的现实。草帽少年在混着鲜血的漫漫尘沙中站得笔直,迎着刀光剑影走向奋战不休的剑士,龇牙眯眼的笑前所未有的灿烂。

——兄弟们,一起死吧……

布鲁克懒得去猜没有响应路飞号召的亲军存了怎样的心思,他多少能理解罗的想法,在路飞拒绝医治,毅然与剑士最后一次并肩作战后,他黯然后退,仅剩的所有精力全用来带路飞和索隆突围,巴托中途乱入他也懒得在意。

建造海王墓时,巴托洛米奥很自然地把剑士安放在仅次于路飞的副位上,罗依然沉默,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寻一处能把守主墓的要塞,自愿当了陪葬品。

巴托则跪死在路飞的等身雕塑前,他至死都在自责怨怼,他自恃对路飞前辈绝对忠诚,可即使他挥霍一切也重塑不了草帽团曾经的辉煌……

布鲁克寻回自己的尸骨让灵魂得以安放,又跟随一个盗墓团伙进入墓室,想和大家一起长眠。可时光流逝,朝代不断更迭,布鲁克依然灵魂永驻,记忆长存,他便守住伙伴的遗骨,借果实优势恐吓盗墓者。不知过了多少年,他不幸掉进丧魂坑,自此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寂寥,他只能跟前仆后继的盗墓者们,一遍遍地讲述草帽团的故事,直到他们咽了气,腐了尸,变成白骨。

到如今,终于有一个摸金校尉能从丧魂坑逃出生天,还是一个拥有绝世容颜的娇俏小姐,他简直要激动得死去。略去鼻骨里流血是醉心美色的不雅秘密,布鲁克继续讲述,他早已修得灵魂出窍的进阶能力,可以在古墓范围内穿墙越壁。莫利亚团伙从入墓扰尸到被罗和路飞击败遁走的情形他都看得清楚,沉睡千年,记忆都严重缺失了,依然改变不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罗坚守主墓,被夺了兵刃拘了魂魄弄得身躯俱损,路飞则是战力爆棚,似乎要弥补生前败北的缺憾。

当被问到三人的起尸原因,一直嘻嘻哈哈的骷髅忽然涌出了泪水。

就算莫利亚引灵渡魂的能力够强,如果他们三人没多了一口气使灵魂驻留肉体,怎么可能会起尸?多了的这口气,也许是求而不得,得而无心的怨气吧……”
受尽苦难而不厌,此乃修罗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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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啊 | 2019-9-13 00: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罗索的前世是BE了吗…哭泣…布鲁克视角的解说真的太棒了!
前世没有明表的心意今世再一起叙说啊
你们要在一起啊!会HE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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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问水 | 2019-9-15 17:42:38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前在lof上就看到这篇文了,而且当时还正在陵墓附近旅游,超级有惊悚但是一代入罗索就特别萌,一开始看到草帽团三个胆子最小的盗墓就觉得肯定很有趣,然后看着这俩上一世就那么BE了BE了不甘心啊(掀桌子)生前的结局太难受了希望作为粽子能永远在一起!!一定要HE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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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o三一 | 2019-9-18 00:35:1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当下,三个人听了布鲁克的故事的反应各有不同。娜美一副无聊的要打瞌睡的样子,冷眼看着布鲁克涕泪横流的模样,内心没激起多少波澜;乌索普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似乎可以从这个离奇的故事中得到很多吹牛的素材和灵感;小驯鹿却是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快要哭得岔了气。


“所以说色骷髅,你说了这么多废话,具体要表达什么?”娜美心说,你说点有关宝藏的,或是古墓的逃生之路才会多那么一点意思。


“美丽的娜美小姐,可爱的驯鹿先生,有趣的长鼻子先生,在下的建议是,你们帮索隆先生路飞先生和罗先生,引灵渡魂,作为回报,我会劝他们给你们开创出一条生路,当然,如果你们要拿一些宝藏也没问题,对他们三人来说,生命和身外之物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至死都没解开的心结,让他们郁结了千年之久,现在解开这个心结的机会来了。”


“哈?我们历经艰险来盗墓,就是为就是为几只粽子来解决情感纠纷?这这算哪门子操蛋的事情。”娜美几乎要抓狂了,就差发挥女王本色一拳把骷髅头打碎。


“娜美小姐,又要拿宝藏还要能活着出去,很不容易的,但据我所知,巴托洛米奥在建造古墓的时候,还在祭台那里,留了一点宝藏……”


“好的,成交。”娜美眸子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几乎没有犹豫。


“喂喂,你的节操呢?娜美!”乌索普已经懒得吐槽了。


主墓坍塌了,大部分机关损毁,凑齐三只发疯的粽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战国时代意气风发的草帽军三大主力,在古墓之中沉睡千年之后,已然变成浑浊呆滞的血尸,仅是保存了部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要让他们解开千年之前的情结,必须存留在肉身里的灵魂引渡出来,之后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虽然要冒风险,布鲁克表示没有异议,总比起尸后留有无尽的怨念强。


引灵仪式开始了,娜美难免感到忐忑,她只看罗宾操作过,最多在旁边打打下手,还没有独立完成过引灵仪式。但罗宾不在,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暂时将就了。


引灵幡,镇鬼符,聚魂阵都是在进入古墓之前临时准备的,再加上娜美现学现卖的引灵渡魂技术,那场面要多寒碜有多寒碜。


好在歪打正着,失败了两次之后,三人的魂魄终于渡出来了,悠悠荡荡,呈灵魂形态飘在肉体上空,恢复了他们死前的记忆。


索隆起尸最晚恢复得最快,沉睡的三刀流剑士终于苏醒过来。


苏醒后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最想看到的人,特拉罗和路飞。这两位稍微有点混混沌沌,他们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


在适应灵体的间隙,索隆想到了他们最后一战,想到了临死前那个未了的心愿,他现在迫切地想述说,聚魂阵外是什么状况或是他们会不会立即消失陨灭,已经无足轻重了。


他想认真的告诉罗——临死前最遗憾的是没能看你最后一眼,没能表达最真实的心意。如果能回到从前,他他一定要更勇敢,更坦荡一点。


索隆是喜欢特拉法尔加·罗的,这点从罗加入草帽军团不久,他就感觉到了,罗虽然是被路飞拉入团的,但并不影响索隆自然而然萌发的好感。


罗应该也不会反感自己,至少在前期的接触中彼此相处得很愉快,双方的性格同样寡言冷情,在偌大的军团里非常难得。


在战场上,索隆是冲锋陷阵的前锋,危急混乱时刻更是助路飞稳定军心的坚实后盾,而罗的谨慎精细,正好弥补了索隆不够周全的小缺憾,这样的组合,毫无悬念地成为路飞的左膀右臂。


平日闲暇时,大家三五成群聚众饮宴,不太合群的两人会默契地选个偏僻的角落共同进餐,哪怕枯坐一宿一夜无话。索隆找罗处理伤口时,也不介意在他军帐中多坐一会儿。两人的关系大于友情止于恋人。


索隆以为他们能永远融洽下去,直到苦战七雄之一的莫利亚后又遇暴君熊,为掩护路飞,索隆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罗奋战了一天一夜才把人从阎罗殿里拉回来,又耗了快七天,索隆才能下得床来,修养一阵身体才完全恢复,自此后,草帽团的剑士失去了左眼,也失去了和罗融洽相处的机会。


索隆想不明白罗为何变得冷淡疏远,他也从未放弃与罗亲近交流的机会,可他越接近,罗越疏离,慢慢地,他也就顺其自然地接受了这种若即若离地相处方式。对待私人感情,索隆没什么概念,也就不追求告白、询问心意、确认关系的一系列仪式感,自然听之任之,即使罗的怪脾气给他造成些许困扰,即使某些时候“为什么躲避我”的疑问都要脱口而出了,又在某中不明原因的顾虑下欲言又止。


两个大男人谈论喜不喜欢爱不爱这种话题未免也太矫情了,也许罗也是这样的顾虑才避着自己。


在布鲁克加入、对他们的关系纠葛明侦暗探后,索隆更深化了不要矫情的认识。


战局变幻莫测,他们的关系没别扭多长时间就迎来了拉夫德鲁战役。


从尊路飞为王,随他四处征战,不断壮大队伍,索隆从没想过他们会失败,会走向死亡。也算当时罗遭遇了难缠的对手受伤了,这个草帽团最精明最周全很少受伤的人,居然也在回击敌人的时候反应迟钝了,为什么……


而在索隆疑问重重的时候,自家的主帅已然挡下几支涂了致命剧毒的劲弩。


之后便是绝望的垂死挣扎。只因罗要舍命救路飞,路飞毅然拒绝,要和全军共赴黄泉。


事隔千年,记忆有些模糊,他想不起具体的细节,只有几句话深深刻在他的灵魂里,让他记了千年。


——草帽当家的,这个军团有没有我不重要,但你绝不能死!索隆当家的……他需要你……你们才是最佳组合……


——你在说什么浑话?特拉男!索隆也需要你啊……要活一起活,要死大家一起死!


没理解错的话,罗这是要成全自己和路飞?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说得通了,罗从那次遭遇暴君熊后就误会了,且越陷越深,造成了当前的局面。


可惜兵败如山倒,大势已去,在强敌步步紧逼主帅又命在顷刻的情形下,早已没有解释的机会了,他们的梦想、性命和情感都将在此终结,剑士甚至还没看到罗身处何处,便被利器洞穿心脏,没来得及说的话随大口的鲜血一同涌出,埋没在脚下的草屑尘土里……


难道化身为魂后还要错过吗?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罗,我肯定是在乎你的……路飞固然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主君,我可以为他献出尊严和性命,但最在意的人绝对是你,这两者并不冲突……”


深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人,他眼中的神采一如既往地黯淡,即使自己说出了最真实的心意,他反而更加沉郁。


“索隆当家的,也许这两者真的不冲突,我也不会嫉妒,就算是在暴君熊面前,你可以为草帽当家的放弃性命、放弃梦想,乃至我们不值一提的感情,我也没有其他想法……”


“罗,到现在你还不打算说出来吗?”索隆已经注意到聚魂阵外四个奇形怪状的生物,换做以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前讨论两个大男人的私事,可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眼前的人才最重要,“你最真实的心意……你最想问我的话,一定有吧,一定有我猜不到的话,你知道的,我最不擅长揣测别人的心思……”


“索隆当家的,你刚才说过一遍,没必要重复……一直以来,是我太狭隘了……如果在大战之前说开了,或许就不会有草帽军团的灭亡……”


“现在知道也不晚,在我们彻底消亡前,都不算晚……”


两个幽魂短短的几句告白,把阵外的骷髅和小鹿感动得一塌糊涂,娜美和乌索普却是一脸冷淡,心说两句话就可以全剧终的事非要搞这么复杂也是没谁了。


——你喜欢路飞吗?


——不,我爱的是你。


两句话就解决的事一定要弄得惊心动魄曲折离奇,古人都是这么封建保守的吗?


粽子都开始风花雪月了,又知道所有的底细,这古墓再没什么恐怖之处了,罗和索隆的魂魄自顾自的缠绵暂且不提,娜美他们非常在意之前说好的报酬——出去的路和丰厚的宝藏。


宝藏很好解决,打开祭台就找到一大堆,至于出去的路,机关尽数损毁,墓道塌陷得差不多了,娜美只能用罗盘和推算术探出离外部最近的方位,要出去还是要靠蛮力开凿。


这时被晾了许久的路飞粽子发话了,“你们又请我吃骨头吃肉,还帮特拉男和索隆,你们真是大好人,打开一条路的事就交给我了!”


布鲁克千年以来在古墓里和无数盗墓者打过交道,猜到骨头就是黑驴蹄子,于是弱弱的举手,“路飞君,帮索隆先生和罗先生倒是真的,那些骨头嘛,是黑驴蹄子,是专门克制……”


还没说出口,早被二人一鹿按翻在地,死死捂住嘴。


路飞粽子乐得哈哈直笑,“你们真是有趣的家伙啊,我喜欢!”


闲言少叙,墓室岌岌可危,逃出去迫在眉睫,路飞魂归本体,按指定的方位祭出生前最得意的招式,拳脚并用,再加上尸变后的威力加成,没一会儿,硬是轰开一条通道,直直的通到山外面。


因为恐怖外力的震荡,墓道开始大范围坍塌,通道岌岌可危,来不及多说,大家都一起顺着通道往山体外奔逃。娜美跑在最前面,乔巴和乌索普紧随其后,布鲁克顺势跟上,路飞粽子也来劲儿了,拽着罗和索隆追在最后。


马上要赶到出口了,有星月的光亮透了进来,看情形还处在黑夜当中。始终是靠蛮力临时轰开的通道,不太结实,还没跑到洞口,一块松动的巨石直直从头顶压下来,往后退的话出路被封死等于被活埋,再往前很可能与大石头来一个正面碰撞。


千钧一发之际,大家只感觉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急速推向洞口,随后受到阻挡被迫停下来。


晕晕乎乎中,大家似乎听到一声高喊,“兄弟们!保重了……”


等缓过劲儿来,借着月光粗略的查看一下,发现大家正身处矮树林当中,被巨力推出来的时候,还压倒了好几棵,再看看幸存的人,娜美乌索普乔巴没事,连布鲁克、索隆和罗粽子也在,唯独少了路飞粽子,怎么安全脱险的,大家心下明了。


而对于罗粽子和索隆粽子来说,出了沉睡千年的古墓到了外面的世界,不算安全,反而是一种危险,因为灵魂引渡和外界新鲜空气的原因,短短几分钟,他们的肉体开始迅速氧化。


布鲁克眼睁睁地看着,悲痛欲绝却已无计可施,在他们想出新办法之前,两个伙伴已化成散灰随风飘散,他吃了黄泉果实,可免此灾厄,可这好像是最恶毒的诅咒,千年之后伙伴重逢,还没来得及体验重逢的喜悦,一切便归于沉寂。


他嚎啕大哭,空洞的眼窝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婉拒了跟随娜美他们闯荡千年后的新世界的邀请,匆匆分别后守在古墓附近的山林里,拿着用白骨自制的乐器,独自吟唱悲伤的曲子。


直到三天后的晚上,一只雪豹和一只夜枭找上他,而支配两只动物的灵魂,正是罗和索隆。


肉体消亡后,他们的灵魂并没有消散,就近附着在了活物身上。耗了一点时间适应新身体,随即循乐声找到了布鲁克。


灵魂不仅没有消散还暂时寄存下来是个奇迹,大概是感情未得善始善终、执念犹存的缘故吧。


“分离虽然残忍,还是能教会人一些东西。罗先生罗先生和索隆先生明显比生前大方多了,哟嚯嚯嚯……”看头上长着两簇耳羽的夜枭蹲在神态慵懒的斑点豹背上,两只倍显亲密,布鲁克不由得感慨。


不过好在结局没那么糟糕,他也就能开怀大笑了,至于为了救大家长埋于古墓的路飞,若能感应到伙伴安好,该当释怀散灵永登极乐世界了吧。


后来,布鲁克应娜美他们的邀约走出深山,凭着过人的艺术造诣和新奇的身份,在这个全新的世界组建了一支乐队,名为灵魂之王,很快火爆全球,赚的钱多得让娜美合不拢嘴。


而借动物身体生存的罗和索隆则彻底抛开了生前的束缚,在丛林里相依为命。


每到万籁俱寂的深夜,他们便在高坡上依偎在一起,静静地望着浩瀚的夜空,记忆中不时浮现出草帽少年灿烂的笑脸,回到当下,即是彼此契合的灵魂。


他们不知道能以这样的状态相守多久,只能抓住未知的一分一秒,哪怕是默默的陪伴,都是上天莫大的恩赐。


如果千年之前再勇敢一点,坦荡一点,也许他们会谱写更辉煌的诗篇,但那只是如果,命运就是这么残酷。


“灵魂之王”布鲁克在演唱会的喧嚣之后,也喜欢在寂寥的深夜看夜空,轻轻吟唱纪念他们的歌,那首只有知道这个故事的人才听得懂的歌,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的热血年华,看两个人在月下共饮,沉默无话,但氛围足够惬意舒适。


歌词这样唱道:


离奇诡异的墓


低声吟唱的白骨


遥想当初


一个共同的君主


上下和和睦睦


然山河破碎


年华已故


缄默至死的恋人


在千年后倾诉


愧悔,痛苦


失去足够多的江河


才会珍惜所剩无几的甘露……


END


【三一的后话】


拉拉杂杂这么多,总算写完了,最后说几点感想。


1.关于题材


前半部分主要想写胆小三人组的盗墓故事,罗索基本没有,后半部分我开始设计情节解读路飞索隆和罗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


2.关于感情纠葛。


这个是我突然想到的,要正视原著里面三人的关系,路飞和索隆的羁绊是不容忽视,不容被削弱的,罗作为后来者表面上会有点阻力,在这篇我的处理就是,路飞和索隆是纯纯的友情,路飞是索隆唯一的君王,但罗和索隆之间是比较深沉的爱慕,深沉的不轻易说出口,才造成了整个悲剧氛围。


其实路飞对于索隆和罗来说同等重要,路飞还是他们相遇相识的纽带,两人都有为路飞献出生命的觉悟,只是在个人情感的掺杂下,故事变得复杂了。

而且路飞也是一个非常有担当的领头人,不管哪个伙伴都是非常重要的,伙伴可以为了他牺牲自己,路飞同样也会不顾一切的救护伙伴,这就是至真至纯的友情,男人的浪漫。

3.关于梗


简单来说我就想表达爱就要大声说出来,不要说性格、思想完全不同,不要说足够默契就可以什么都不交流,有的东西不坦白,就不能表达出最真实的想法,被荷尔蒙影响了,理智和判断的恋人之间更应该适当地表达。


毕竟这世上不只有爱情,还有友情和亲情,这些不是对立的,而是共同存在的,之间的和谐需要表达。


4.致歉


以前写过的素材杂糅改编,加上罗索感情的临时撰写,会有过于仓促草率的感觉,个人时间精力和水平的关系,没法写得更精致一点,希望大家多多谅解!


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写文最大的动力!
受尽苦难而不厌,此乃修罗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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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yi12345 | 2019-9-19 01:07:40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喜歡大大的文呢!娜美跟喬巴騙人布組的盜墓團好有趣阿。
羅跟索隆最後能在借動物的身體在森林裡作伴對他們來說應該很幸福吧。
不過布魯克的結局讓人有點感傷,只能一直看著認識的人死去,自己卻一直留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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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藻子 | 2019-10-11 13:57:21 | 显示全部楼层
死了都要爱的罗索,迟钝的路飞,明明很胆小为了朋友却能成为勇士的乌索普和娜美,可爱的乔巴,倒霉的布鲁克都很有爱啊,楼主写的真好性格好贴合,不看背景还以为是原著呢
喜欢罗索香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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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西 | 2019-10-15 10:08:0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胆小三人组也太还原了趴,乔巴好可可。这个罗索真的就是我想象中的样子了,一个迟钝不会表达一个阴郁容易多想,他们太好了,粽子路飞让我想到了路飞僵尸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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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寞 | 2019-10-24 19:10:41 | 显示全部楼层
开头的3人组说到介绍重点了哈哈长鼻子的弹弓射得准,机关玩得溜,牛皮吹得响戳到我笑点了哈哈,罗索前世be了 但是后面he的我觉得这个结局还是不错的 借着动物的身体可以互相依偎这个画面感[s: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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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 | 2019-10-25 15:29: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三太太觉对是神仙级别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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