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2 两年之约
“你究竟承诺他什么了？”
劫后余生再重逢，罗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诘问。
而索隆答非所问：“我不知道你缉唐的具体计划，但我能感觉到，你会将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近前两步，音量有所放低，语气却是不可撼动的坚定，“我绝不会坐视你出意外，哪怕向鹰眼低头……”
“所以，你们的约定到底是什么？”罗咬牙切齿地吐字，就差揪着索隆的衣领逼问。
索隆微微偏头，避过他的目光，“早在小花园接头前一晚，鹰眼找到我，给了一把信号枪，拜师两年，换一个雇他的机会。我想，缉唐行动也许不会如预想那么顺利，所以我……”
“所以你拿两年来换我的全身而退？”罗还是揪住了索隆的衣领，气势汹汹：“你想什么办法不好？为什么是他？他挑我们最关键的行动之前找你，你不觉得太巧了么？”
对上眼前这张无辜而诚挚的脸，无名火又径自熄灭了，罗放开索隆，转而把矛头指向在一旁擦拭狙击步枪的始作俑者，“传言说你枪刀双绝，负有第一杀手的名号，行动时从未失手受伤……”说话时枪口已锁定目标，杀意毫无保留地外泄，“吃我一粒枪子，就收回你那见鬼的条件！过不了我这关，你也没资格当他的师父！”
“可以。” 鹰眼抬头看一眼面前杀气腾腾的年轻人，嘴角微微上扬，将手中那杆老旧的狙击步枪立在墙角，反手拽出背在身后的一柄长而阔的黑刀，似笑非笑：“看在你伤了一只手的份上，我只守不攻，以前面这排灰色地砖为界，子弹擦到衣角或是出界就算我输。”
“就算你是天下第一，也未免狂妄过头了！”
part 23 输赢
以往进行枪战的时候，罗觉得那些击杀自己不成而暴跳如雷的家伙像小丑一样可笑，如今自己也像遭报应一般，体会到了弱者的惶恐和无力。
诚然，在明哥和鹰眼面前，自己只能算弱者。这两位都有把活人气死的本事，不论是明哥
以索隆的安危扰人心智，还是鹰眼以砖为界只守不攻的论调，都令他情绪失控，扣扳机时不再稳当冷静，等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晚了。
也没有过分低估鹰眼可以一击制服明哥的实力，只是发展成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倒换三支手枪，二十多发子弹，大多被鹰眼挥刀轻松挡下，一些以刁钻角度射到鹰眼斜后方的钢管上想借势反弹的，也被闪身避过，子弹的速度在鹰眼面前没有多少威慑力。灰砖界线算是多余的，自始至终，鹰眼连脚下站的那块方砖都没离开过。
索隆也能持刀挡子弹，少不得要左躲右闪，上蹿下跳，两三轮下来难免气喘吁吁，远不如鹰眼这么轻松自在。
这就是第一杀手的实力么……无力感不合时宜地侵入大脑，伴着些许失去索隆的恐惧。
为什么会有这种恐惧感？
对战明哥，两次与死亡擦肩而过，那时他就在想，如果活下来，他再也不当什么见鬼的卧底，一定要拉着索隆到一个平静的地界，褪下杀手的伪装，过几天能安稳睡觉吃饭的日子，有恋人在身边，什么都不用想。
可他活下来后却被告知，索隆要离开他，拜师两年。
如果是明哥要收索隆为徒罗不担心，明哥和索隆不是一条道上的，连脾气都不对头，而鹰眼和索隆有共同的爱好和追求，是同一类人，以师徒身份相处两年，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也不愿想，最好把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为了有效地扼杀，罗扔开枪支，亮出身上仅余的武器，两枚手雷，带着捍卫主权的坚决，他单手握雷以拇指挑开保险栓，朝对手扔去。
罗用上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和最精准的投掷技巧，投出两枚杀伤性武器的前后间隔不到两秒，投向两个不同的方位。
有两种办法可以阻止。一是在撞针下落前抢回安全栓插回去，二是在导火索引爆火药前把手雷转移到别处。
插回安全栓和击飞手雷，满血状态下罗能二选一做到其中一项，但同时面对飞向不同飞位的手雷，罗没试过。
身负第一杀手的名号，你会怎么做呢？
于是他精准地捕捉到鹰眼的表情，这个一开始就游刃有余的第一杀手，金瞳中终于迸现出掺杂了杀意的震惊，同时单脚蹬地，身体以极其不优雅的姿势斜飞而出，就地一个滚翻，接住第一枚手雷和安全栓，比起躲子弹时的悠闲，现在确实够狼狈的。
“赶紧趴下啊，你疯了么……”耳边有熟悉的声音，同时感觉被人拽着身子转得头晕，即使如此，他仍没错过鹰眼握住一枚手雷、另一手猛掀风衣长长的衣摆，将快落地的第二枚手雷横扫出窗的好戏，这次要从容优雅的多。
在震动耳膜的爆炸声中，比斗落下帷幕。
鹰眼将插回安全栓的手雷扔回给罗，面无表情地道:“我出界，你赢了。”
在罗听来这却是不掺任何水分的嘲讽。
鹰眼用非人类的速度从容地处理了两枚杀伤性武器，避免在场的三人死于非命，在违反他自定的比斗要求的情况下，认输认得磊落，反倒显得罗是发疯耍赖的小人。
“罗罗诺亚，付不付酬劳在你。”
欲擒故纵更是让人火大。
part 24 缓和
很久没有这样搂着恋人的身体了。虽是带他应急躲避炸弹，但索隆还是感觉到久违的温存。
零距离下，越发能感受到对方名为愤怒实为不舍的强烈情绪。
看罗表情狰狞地投掷手雷时，他确实惊诧于对方的疯狂，立马带着责怨拽着他找掩体，可当尘埃落定，看着眼前的恋人，他心里面的某处被狠狠戳了一下。
三场剧烈激斗后，罗折了手臂，耗尽武器，衣服破破烂烂，身上几乎被汗湿透，没了斑点帽遮掩，碎发贴额、眼神恍惚、面色发白的疲态显露无疑。
“很难看吧，索隆当家的……”声线沙哑得可怕，不复磁性动听，却勾人心弦。
剑士失控地搂紧恋人的身体，想起他的伤处又放松力道，语声也不可控地哽咽了：“我以为我已经够笨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傻……”
稍稍整理心绪，转头对忙于整理武器的鹰眼说道：“约定我会遵守，但能不能……宽限三个月，等我处理好自己的事。”
鹰眼背好刀挎好枪，头也不回地应道：“三月后的今日，香波地见。”
索隆目视着鹰眼出了厅门，猛地感觉怀里一松，他忙伸手捞住瘫软下去的沉甸甸的身体。
历时三年，确实该卸下重担了。
part 25 后遗症
——贪睡
“喂……该吃午饭了，我下楼买了点饭团……”
被窝里的人发出意味不明的咕哝声，但好歹翻过身，惺忪的睡眼睁开，看绿发男人满头大汗的样子，含糊地迸了两字：“下楼？”
“啊，啰嗦死了！”索隆挑起眉梢，拿了饭团往人手里一塞，“快冷掉了，将就点。”
投食完去窗边拉开帘子透光，再转身却见床上的人没动作了，咬了一口的饭团还在手中，人不知何时又复安睡。
索隆无奈地把帘子拉回去，拿走饭团给人掖好被角。
——习惯性动作
看枕边人在睡梦中翻来覆去，索隆想了想，准备去握对方的手让他安心。从被子里摸索过去，刚碰到他的手腕，罗突然一骨碌翻起来，手中枪抵着索隆的前额。
“是我。”索隆轻描淡写地推开枪管，“要起来喝点水吗？”
罗垂下头放下枪，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半晌才开口：“抱歉，习惯了……”
part 26 自由
回来后，罗最喜欢晒太阳，可以一晒一整天，什么也不干。
在床上也不必刻意地粗暴或隐忍自己的温柔，视索隆的反应，随心所欲即可。
part 27 前夕
“真的要去么，索隆当家的……”看剑士将三把刀放进行李箱，罗抬手指反复敲击桌面，莫名觉得烦躁。
“约定必须遵守。跟鹰眼两年，能变强也算不亏。”索隆偷瞄罗一眼，合上行李箱，按紧搭扣，“有空的话你也可以来找我。”
“也没什么……”罗瘫靠在椅背上，不住地叹气，“只是觉得三个月过得太快了。不过……”罗话锋突转，直起身将一张纸拍在桌上，把转头的索隆吓了一跳，“刚订购了一批火器，鹰眼让你少一根头发，别怪我荡平他的克拉伊加尔基地。”
“……”
part 28 两年后
当剑士不复青涩，仅剩一只眼仍旧霸气镇全场，令行人避三尺时，他快速捕捉到一个坐在小店一角，默默端杯喝红酒的熟悉身影。
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斑点式穿着，不同的是架上一副从来没见过的墨镜，颌上蓄了黑须，一扫两年前的阴沉肃杀，整个人充斥着潇洒散漫之感。
见面没有过分夸张的表情和动作外显，像老友日常相聚一样，索隆坐到罗对面，叫了一瓶酒开盖即喝。
“鹰眼给你买的衣服？”罗指着索隆身上敞胸的翠绿袍子问得认真。
索隆一愣，疑惑罗怎么没先问怎么到的或是问眼睛，而是先关心衣服。
“这个……呃……街上随便挑的……”
“鹰眼呢？”
索隆指指自己的眼睛，“知道你要荡平基地的危险发言，他到别国接单去了。”
“这回不走了？”
“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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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感言】
1.关于人设
此文初衷是表现酷炫帅的枪神罗，主要体现在前半段，后半段则是人外人天外天、悲情卧底罗哥的基调。两个重要配角，明哥和鹰眼，一个乱世枭雄，一个世外高人，虽然没怎么表现到位。藻子嘛，就是男二的感觉了，有点衬戏的意思。
2.关于剧情
片段式写法，一些设定一笔带过，甚至直接忽略，关于最重点的缉唐行动我也没怎么编排，本意是除了和索隆接头这里出变故，进展一切顺利，为了保大局稳明哥才暂时羁押索隆，上演计中计，等各路人马基本达成目标再全力搭救索隆。
鹰眼提出收徒救人的交易也是想表现他高人的特质，游离于局外，却对时事看得通透，借此招徒传衣钵。
3.关于枪械或谍战的名词
基于看国产谍战片的粗浅了解，也稍稍查了点资料，表面上看着差不多，但经不起细读深究。
4.氛围和灵感再现
一团糟，好些地方没写出感觉，想的和写的确实不一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