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aikunnn 于 2022-9-1 01:44 编辑
Summary:19岁的青年厨师山治,某一日在回家的路途中捡到了奄奄一息的鲛人索隆。
*架空设定的山治x索隆,前后有意义
*私设鲛人可以短暂地将外貌变为人类,但遇水会显出原形
*角色受伤流血表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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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传闻,南海有鲛。
上半身为人,下半身则为鱼。
其泪泣能成珠,其油燃之长明。是不可多得的、浑身是宝的奇物。
自古以来,人类为了榨取鲛人资源,往往用尽手段。商贾希望用他们的泪珠换钱,军人希望用他们的油脂制弹。经过长达半世纪的血腥掠夺,鲛人已快消失殆尽,成为了往日童谣里的传说。
当然,对于厨师而言,鲛人还有一大珍贵用途。
取鲜活鲛人一尾,剥筋抽骨,其肉细细切成薄片,隔水大火烹之,再浇上海鲜熬制的高汤——
味道鲜美至极,食之包治百病,甚至能延年益寿。用如此珍贵的食材烹饪出的极品美味,名为鲛人脍。
“真不错啊——传说中的名菜‘鲛人脍!’”满脸胡茬的厨师捏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老旧菜谱,对着其中一页写有鲛人烹饪方式的段落垂涎欲滴。
“如果能得到这种名贵的食材,说什么我也要做一次看看。据说以前有名厨师制作了鲛人脍进贡给了皇帝,被赏赐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嘞!”旁边一名戴着墨镜的厨师也情不自禁地畅想道。
“哪天能遇到一条鲛人就好了!”
“怎么可能存在啊,白痴。”
正陷入美好愿景却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的两名厨师纷纷回头,指着刚刚出声的人颇为不满地大吼道:“要你管啊山治!你小子怎么一点理想也没有!”
“鲛人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民间传说而已,就算真的存在,也早就因为捕杀灭绝了。”
金发的厨师脱下系了一天的围裙,单手拎起黑色西装外套反搭在肩上,点燃了支香烟一脸淡然地望向怒不可遏的同僚们。
“有空做这种白日梦,不如想想怎么提升一下自己的厨艺吧。今晚的汤简直难喝到不行。”
“可恶,这个臭小子……”
胡茬厨师攥紧拳头目睹山治插着裤兜相当无所谓地从门口走了出去。“要不是仗着哲夫老板护着他,哪能让他这么嚣张!”
“算了算了,就随他去吧。”墨镜厨师嘟囔着说。“以他这种性格,迟早会碰壁的。”
从巴拉蒂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午夜。
山治嘴里叼着燃剩半根的烟,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行走着。两旁的店铺大部分都挂上了打烊的牌子,只有少数几家亮着暧昧霓虹灯的酒吧,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招摇地发出邀请。
……要不今晚去喝一杯?
正这么想着,山治的双腿很诚实地改变了回家的路线。路过一处小巷时,里面传出的微弱呻吟制止了他的脚步。
对于这座镇上的人们来说,夜晚是不可多得的放肆的机会。酩酊大醉的白领,大打出手的流氓,每一日都在这片夜幕下上演着。原本山治并不打算多管闲事,但是他的目光还是无意间朝那处昏暗的缝隙瞥去。借着月光,他看见一个绿色短发的男人低着头,呼吸缭乱地倚靠在肮脏的墙壁。他穿着一件过时的深蓝色短衫,胸口大敞着,隐约可以窥见一条狰狞的长疤蜿蜒了过去。男人紧紧捂住腹部,神情明晦不清,看起来十分痛苦。
“喂,你……”
听见山治的呼喊,男人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来者,表情肉眼可见地凶狠了起来。
“别靠近我!”
他出声,声音是长久未经滋润的沙哑。男人猛地站了起来,脚步蹒跚着,很快又因体力不支重新倒下。
“你这家伙!”山治疾呼,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冲了过去,伸手扶住了明显不对劲的人。血腥味,山治耸了耸鼻子。厨师的嗅觉往往比一般人灵敏。他望向男人用手遮挡的地方,藻绿色的卷腹下,隐隐约约有暗红色的血渗了出来。
“你受伤了!得赶紧去医院!”
“不……”绿发的男人挣扎着,他想要推开将自己搭在肩上的山治,但是力不从心。眼看对方就要把他拖出巷子,男人心里一急,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山治的腰。
“不要带我去人多的地方!”
男人急切地说,眼神里似乎是哀求。由于失血过多,他的头脑开始发昏,下一秒就松开了力道缓缓地坠了下去。
……
再度睁眼时,面前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扇叶吱呀呀地转着,暖黄的灯光被切割成一片一片,晃得人眼睛有点昏花。男人坐起身来,伸手扶了扶有些发胀的脑袋。
“噢,你醒了。”
金发的男人刚刚还在拧尽毛巾的水,听到身后的响动,便转过身来递给还有些发懵的人。
“你的伤我稍微给处理了一下,虽然不专业,但是也勉勉强强能顶一会儿。现在还不适合洗澡,就先用这个凑合一下吧。”
男人这才低头望去,已经被血迹玷污的外衫和腹卷都被丢到了一旁,腹部的创口仔细地处理过,并且缠上了厚厚的一层绷带。他神情复杂地盯着山治拿着湿毛巾的手,沉默了半晌后迟疑地吐出了几个字。
“你……”
“没有对我做什么吗?”
“哈?!怎么可能啊白痴!”山治顿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炸了起来,甩手就将拿着的毛巾丢他脸上:“我可对臭男人没兴趣!你这家伙别不识好歹了,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给我滚下去,这是我家唯一的床!”
绿发男人莫名其妙地捡起从脸上掉到大腿上的湿毛巾。暖呼呼的,是刚好合适的温度。“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再怎么打架也不可能受这么严重的伤吧。”山治干脆拉过一旁的椅子跨了上去,双手叠在椅背上,脑袋就这样枕着看向床上的陌生男人。
“……”
男人默不作声,他只是拿着湿毛巾擦拭着身上残留的污渍。
“喂喂喂,你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种态度?”山治没好气地说。“名字呢?名字总能告诉我了吧!”
“罗罗诺亚·索隆。”
那人开口道,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虽然算不上动听,但山治居然少有得认为一个男人的声音还不错,甚至有一点别样的……性感。
“我叫山治。”金发的男人咧开嘴笑了起来,似乎在为对方终于肯配合一回而高兴。索隆瞥了一眼傻笑着的山治,低下头继续擦拭着身体,淡淡地说。
“很白痴的名字。”
“啊?!你说谁白痴啊,想要找打吗你这混蛋绿藻头!!”
就这样,罗罗诺亚·索隆在山治家里住下了。
说来也奇怪,问起家庭住址,亲朋好友,熟人的联系方式,索隆向来一问三不知。只记得自己来自南海,到此处是为了寻找失散已久的友人的踪迹。
“听说西海有人见过她,我就来了。”
索隆毫无形象地撑起一条腿大口大口地嚼着饭团,差点噎到的时候迅速端起水杯喝了起来。
这不是完全反方向吗……
山治有些无语地望向窗外“东海小镇欢迎你!”的牌匾。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继续去找人吗?”
“那是肯定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索隆大力地敲打着胸脯,终于将最后一口饭团平安无事地咽了下去。“况且我也没办法借助别人的力量……”他有些吞吞吐吐地说。“我是漂流过来这边的。”
也就是所谓的黑户吧,我懂。
山治颇为深沉地吸了一口烟。
还真是给自己捡了个大麻烦啊。
索隆的饮食习惯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基本上没有接触过海鲜以外的食物,甚至不太会用餐具。而且相对于熟食,他对生肉表现出了更为明显的兴趣。上次山治将一条刚刚解冻的海鱼放在桌面转身去拿调制品,一抬头就看见不知何时出现的索隆正捏着鱼尾仰着头准备将它送进嘴里。
“——至少得把鳞片刮一刮啊你这野人绿藻!”
厨师忍无可忍地一拳敲到了他的脑壳上。
除此以外,山治发现索隆其实并不是很熟悉这里的生活。从按下开关可以亮灯,到拧开水龙头就能出水,这些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生活设施在他的眼里都是非常新奇且了不起的存在。
“原来如此,真是方便啊。”
索隆笑嘻嘻地捧着源源不断的水流说道。
那家伙之前究竟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啊……
山治难免对绿藻头的生活水平心生了一点怜悯。
“决定了,我要洗个澡!”
索隆说着就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底下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腹部的伤口已经结痂,按道理已经是可以洗澡的程度了。
“等等等等,至少到浴室里再脱啊!”山治遮着眼睛忙不迭地阻止了准备把裤子也一并扒下的索隆。“话说你会用浴缸吗?要不要我帮你?”
“当然啦,刚刚你不是已经演示过了嘛。”走进浴室里的索隆自信满满地说,他抱着手臂看着还在门口踌躇的山治,摆出一副‘少瞧不起人’的表情。还没等山治开口说点什么,索隆就一把将他推了出去,并且毫不留情地关上了浴室的门。“你就别瞎操心了,还有我洗澡的时候不许进来!”
“谁要看臭绿藻头洗澡啊!!”
差点被浴室门砸断鼻梁的山治抹着鼻血忿忿不平地吼叫道。不一会儿浴室里传出了喷头淋水的哗啦声,雾气隔着毛玻璃逐渐充盈在整个浴室里,其中偶尔传来几声心情愉悦的哼调。
那个笨蛋……
山治没好气地在床上躺了下来。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他有些不自觉地回想起有关索隆的事。
不可告人的身世,突然遭遇的袭击,下落不明的同伴,以及……胸口那道夸张而狰狞的疤。
有关索隆的谜团实在太多太多,多到让他不知道从何开始问起。
有朝一日,他会愿意告诉我吗?
还可以……再多了解他一点吗?
山治有些迷迷糊糊地想着,长期的精神紧绷使他身心疲惫,不一会儿便就着床铺的柔软陷入了梦乡。
隔着一扇门,索隆窝在温暖的浴缸里,舒服得不想睁开眼睛。他的绿发湿漉漉地搭在脑门上,耳朵却在埋入水里的那一刻化为了半透明的薄绿色耳鳍。一条健壮的鱼尾从浴缸另一头伸了出来,此刻正惬意地耷拉着,墨绿色的鳞片在灯光下闪着灿目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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