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索】迷途难反

是阿拉巴斯坦if。一发完

（一）
　　如果说成为‘海贼猎人’的那段时间为索隆带来了哪些额外的好处，那大概就是‘看人’的本领。什么人才是合适的猎物，要去哪里找，即便是为了填饱肚子，这种经验和直觉也是必备的技能。就像用涂料冒充黄金的苹果，会上这种当的，也就是涉世未深的乌索普和乔巴而已。
　　“只要1千贝利就可以活上千年啊！”被娜美拖走时那两个笨蛋还在哭喊着，仿佛不老不死是什么简单又愉快的东西。
　　——等等，他还漏了一个人。论好骗的程度，那家伙也是榜首的水平。
　　“所以路飞到底跑哪儿去了……”虽然没指望能这么轻松就找到丢了的船长，索隆还是在集市的摊贩间四处环顾。异域风情的街道里弥漫着刺鼻的香水味，经过艳阳炽烤的沙土气息从地表向上升腾，让人不由得心烦意乱。没走两步，他的视线就被某个站在占卜摊前的人吸引了，又或者说，他被某种奇异的直觉虏获，目光鬼使神差地定在了一点。
　　为了避免引人瞩目，草帽海贼团全员都做了变装，至少在置备物资时不会引来当地人的怀疑。但他视线里的那个人却大大咧咧地穿着和周围街景格格不入的装扮，很难说是因为没有隐瞒的必要，还是根本不在乎。男人停在占卜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占卜师，左腕上赫然挂着一枚跟娜美相同的记录指针。
　　在拿哈那这样的海港城市，有其他海盗路经此地也不足为奇，不过索隆真正在意的还是那家伙背后的纹身。在当赏金猎人的那会儿，他多少也看过一些通缉令，更大的目标代表他有更多时间去找米霍克，而不是为三餐发愁。纹身上的骷髅头标志，虽然十分眼熟，但他一次都没遇到过。
　　“请教一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那人不紧不慢的声音打断了索隆的思绪，“他可能也来了这座城里，我找他有一段时间了。”
　　“蒙奇·D·路飞？”
　　索隆心里一震。倘若之前他还仅仅把那人定义为‘落单的同类’，那现在就是‘危险分子’。白胡子海贼团的人单独出现在这种偏远的沙漠，甚至还要找他们的船长，怎么想都不是好事。黑吃黑算不上什么大新闻，指名道姓的却往往是有私仇。以路飞的性格，能结下私仇的，八成不是什么善茬。
　　“生面孔呢，好像没见过。”占卜师答道。眼看着那人没得到想要的信息，打算离开时，索隆一时心血来潮，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然而没过两分钟就后悔了。
　　他跟过去的时候，娜美在教训乔巴和乌索普，薇薇和卷眉在路边砍价，谁都没发现他已经离队了。索隆原本打算看看那人有没有什么别的说辞，没想到翻来覆去就是刚刚那两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走出了几条街。
　　那家伙的路线没什么规律，或许是对这座香水之都不感兴趣，连步伐也显得颇为倦怠。除了时不时停下来打听路飞的消息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旅人。在第无数次碰壁后，他的肩膀垂了下来，夸张地叹了口气。
　　“到底在不在这里啊……”
　　“对了，小哥，”摊主叫住正要走开的男人，“可以到前面那间餐厅问问看，那里的老板交际很广，说不定见过你要找的人。”
　　“餐厅吗？正好我也有点饿了，谢谢。”虽说是个后背铺满纹身的嚣张家伙，却会向别人鞠躬道谢，真是个怪人。
　　索隆皱起眉，朝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蜿蜒的石板路被尽头的拱门截断，拱门外是通向各处小巷的岔道口。即使现在回头，他也没多少把握能跟娜美他们汇合，鬼知道那群人现在跑到哪儿去了……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跟到这里，就没有回头路了，得赶在那家伙前面找到路飞才行。想到这里，索隆咬咬牙，转头追了上去。

　　“那边的小哥，穿成这样可不行，会脱水的，挑件长袍吧。”
　　“谢了，我应该不需要。”
　　“给心上人送瓶香水，她一定会高兴的！”
　　“抱歉，我没有那种对象。”
　　“带把匕首回去怎么样？或者其他饰品？”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嘴上说着没空，脚程却不见加快，这是哪门子的赶时间啊。索隆假意翻看路边的挂毯，免得自己太过明目张胆。午前的阳光直直地打在头顶，混合着水烟、香料、盒莎草纸的木质气味，熏得人昏昏欲睡。崎岖的小道上看不见其他行人，索隆只能时不时停下来，在摊铺上挑挑拣拣。幸好他前面的人没有起疑，甚至还有闲心应付在巷尾揽客的舞女。
　　从小巷里拐出去，原本逼仄的道路豁然开朗，褪色脱皮的土墙也被艳丽齐整的砖房取代，显然来到了拿哈那的中心。索隆绕过几个头顶器皿的妇人，稍微拉近了点距离。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就会丢失目标——话虽如此，像那种会引来当地人频频侧目的打扮，要跟丢的难度反而比较大。不过要是会在意旁人的目光，一开始也不会穿成那样了。甚至还有女人捂着孩子的眼睛走开的情形，在路人眼里这不就是彻头彻尾的暴露狂而已吗——
　　这么想的时候，前面的人突然毫无预警地停了下来。索隆心里一惊，转过身研究地摊上的水晶瓶，紧张地用余光窥探另一边的动向。
　　“spice bean……好像就是这里。”
　　眼看着那家伙走进双开的青色木门里，索隆才放下手里那个花里胡哨的工艺品。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跟着踏进了餐厅正门。

（二）
　　艾斯没料到那人竟然有胆量进餐厅。
　　他从集市就察觉到有个人鬼鬼祟祟跟在自己身后，可惜隐蔽性做的不怎么样，尖锐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得人后背发疼。刚开始他怀疑过是不是海军，或者单方面把他当成宿敌的奇葩，但这些人向来都不会遮遮掩掩，所以他的好奇心很快就从‘被跟踪的事实’，转到了‘对方究竟是谁’上。借着跟摊主打听自家老弟行踪的空隙，艾斯试着用余光一探究竟。然而那人总是跟惊弓之鸟似的，一旦察觉他有转身的迹象，立马就会手忙脚乱地停在最近的摊贩前，装作普通路过的平民。
　　话说这也太明显了吧？即使那家伙很可能是敌人，艾斯也微妙地产生了些许同情之心。但别误会了，他还没温柔到能对敌人手下留情的地步，最多也就是在摊贩前打转，逼对方知难而退罢了。艾斯打着呵欠，视线从精美的手工艺品转到艳丽的花粉香料，还得忍受着背后时不时传来的磕磕绊绊的脚步声。
　　或者是天气太过炎热，连自己这个果实能力者都难免感到烦闷，再加上路飞那小子又不见踪影，艾斯几乎都想抓住身后那家伙问问他到底是谁了，搞不好是个赏金猎人呢。说起来，这种人他也见过，出于能力上的不自信，比起来正面作战，反而更喜欢趁人之危，专挑目标睡觉甚至洗澡的时候下手。一想到接下来又要面对这种事，艾斯连吃饭的心情都快没了。只有肚子还不依不饶地叫个不停，仿佛在警告他别想耍赖。
　　“喂喂，这位客人。”就在艾斯不抱希望地打听着路飞的踪迹时，妖艳的舞女小心翼翼地冲他招了招手，眼睛一边充满怀疑地向后瞥着，一边嘀嘀咕咕地说道：“有人跟着你哦。”
　　艾斯掩饰般咳了一声，以免自己当场笑出声来。原本还犯困的脑袋，这下彻底清醒了：“啊，那是认识的人。”
　　虽然是谎话，笑着说出来的时候却有点像真的了。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这个小插曲让人突然觉得有趣了些。再说了，要是真把镇上驻守的海军喊来了，先被抓走的指不定是谁呢。
　　“诶？这样吗？但是看起来……”女人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那样上下飞舞着，“唔，是吵架了吗？”
　　直到走出那条小巷，艾斯还是没弄明白‘跟踪’和‘吵架’间的必要性。不过要说难以理解的话，毫无自觉地跟在他身后的那家伙才是第一名。明明已经带着他绕了几圈了，为什么还是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是迟钝吗？总不能是路痴吧。当那人遮遮掩掩地在他斜后方的角落里落座时，艾斯罕见地叹了口气。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跟店长的对话上，但强烈的存在感就像指尖的倒刺，细碎的痛感撕扯着意识，让他露出漫不经心的神情。
　　“是吗，这里也没有路飞的消息啊。”
　　“抱歉啦这位客人，让你白跑一趟。”
　　“没有的事，我是来吃饭的。”艾斯含糊不清地说道：“这个真不错，麻烦再来一盘！”
　　即使有些失望，但暂时见不到路飞也没所谓，他还不想把久违的兄弟会面搞成跟海军的追逐战——当然啦，跟赏金猎人的也不想。总之，还是得先把身后的尾巴解决了。
　　艾斯把最后几口炒饭扒进嘴里，朝某个本该避之不及的地方走去。

（三）
　　被发现了。
　　原本就算不上多可口的饭菜，这会儿变得像潮湿的细沙一样难以下咽。索隆机械地嚼着那些说不上来名字的食材，眼睛死盯着那人不断开合的嘴，脑袋彻底停摆。
　　——这家伙说什么来着？
　　“喂。”男人打了几个响指，在确认自己得到了想要的注意力后，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你吃的是什么，看起来不错。”
　　索隆沉默地放下勺子。
　　以他现在一身本地人的打扮，如果说‘不知道’，未免太过可疑。而更令他内心警铃大作的，是那人的真实身份。
　　白胡子海贼团的成员少有单独行动的时候，再加上这里只是‘乐园’的前半段，会在这种地方游荡的，应该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索隆原本是这么想的，直到认出了那家伙的脸。
　　“店长，麻烦把他的也给我来一盘。”大概是没能在索隆那儿得到答案，趁店长把新鲜出炉的炒饭送到桌上的时候，黑发男人笑嘻嘻地比了个手势。
　　“这位客人胃口可真好啊。”
　　“是吗，哈哈哈！”
　　索隆花了几秒时间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一旦察觉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原本看似开朗的笑容也变得凶险起来。如果只是一般队员，他还有把握对付，但到了队长级别，还是那个‘火拳’艾斯，即使和路飞一起上也没有多少胜算。先不提他的刀能不能砍到那家伙，在想出对策前，搞不好就已经被一锅端了。
　　“看你穿成这样，还以为到这儿很久了，刚来吗？”傻笑着应付过老板后，波特卡斯转了过来。明明是个问句，但他的话语却没有出现任何停顿，仿佛只把这句话作为开场白，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也是，在海上飘了几天，都快饿死啦。话说回来，这附近真够荒凉的，除了沙漠还是沙漠——”
　　索隆一言不发地坐着，有点怀疑这家伙究竟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单纯饿死鬼上身了——从他吃饭的架势来说倒像是后者。
　　“不过听说也有好地方。首都、阿尔巴那去过了吗？”风卷残云地干掉了大半盘炒饭后，白胡子海贼又把刚刚的话题捡了起来。如果不是他还在往嘴里塞东西，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索隆都要确定这是试探了。
　　“还没。”索隆干巴巴地挤出这两个字。
　　“有人抱怨过吗？你话真少。”黑发男人突然笑了起来，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带着莫名的亲近，令人不快。即使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恶言，索隆也能感觉到隐蔽的怒意在眉宇间流动。海贼带笑的眼神变成了疑惑，像是不明白同桌的旅人为何生气，手里的勺子尴尬地停了下来。
　　“如果冒犯到你了，我道歉。”对面慎重的表情可以算得上诚恳了。如果忽略掉他是海贼，甚至还是要找自家船长麻烦的海贼的事实，这家伙可能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但这种情况下真的让人搞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
　　就像娜美曾经吐槽过的那样，比起动脑瓜子，索隆宁愿打一架。所以到了这种时候，只能胡乱抛下一句‘我吃饱了’，把钱压在盘子下，狼狈地顶着黑发男人的视线逃出了饭店。
　　也许是重名，也许是对新人的好奇，不管什么目的，只要白胡子海贼不主动现身，他都没有反过来招惹对方的理由。这整件事都超出了索隆的预料，他已经走得太远了。*
　　推开饭店的正门。面对完全陌生的街道和人群时，索隆第一次感觉到茫然。

（四）
　　虽然刚开始还奇怪这家伙为什么偷偷跟在自己身后，但艾斯马上就反应过来索隆不认识他。
　　当然了，他不是指恶魔果实带给他的身份，而是指他跟路飞之间的交情。从前海贼猎人的表情来看，对方八成把他当成了什么洪水猛兽。这也不怪罗罗诺亚，他和路飞都不是那种时常把自己的故事挂嘴边的人，这需要某种契机——显然艾斯比路飞更常有这种机会。他早就从朋友那里听到了某些传闻，关于路飞击败了海军上校，和几个他也忘了名字的、盘踞在东海的地头蛇。
　　这些传言大多都神秘又潦草，毕竟一个几千万赏金的新手还不至于让人大惊小怪。相比之下，频繁出现在路飞身边的海贼猎人反而引起了更多关注。或许是身份的缘故，海贼猎人偶尔会扮演追捕者的角色，但更多是作为‘同伴’出现在路飞的故事里。
　　“据说他们挑战过‘鹰眼米霍克’，甚至还活下来了。”其中也夹杂着这种让人十分怀疑可信度的说法，但比起其他那些无论是姓名和身份都颇为模糊的人，艾斯也只好对这位前海贼猎人产生好奇心了。能让路飞那家伙顶着被抓捕的风险招进队里的，必定是相当了不起的剑士。总之，在艾斯的刻意询问下，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勾勒出了某种隐约又确切的身影。
　　比如不知出于装饰还是习俗、悬挂在左耳的水滴状耳坠，并不十分罕见但依然引人注目的绿色短发，和起决定性作用的三把长刀——一旦将这些要素拼凑在一起，认不出反而比较难。可惜对海贼猎人来说也是同样，恐怕已经在通缉令上看腻自己这张脸了吧。
　　所以，当艾斯发现自己完美地错过了解释的机会，只能对着那个仓皇失措的背影干瞪眼时，他几乎什么都没想就发动了能力。火星从指间窜出，转眼间就烧掉了海贼猎人用来固定头巾的发带。艾斯从地上捡起断裂的绳索，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

　　索隆沉默地摸了摸头顶，在确定对方手里镶着廉价塑料珠的绳子真的是头上那根后，才把戒备的眼神收了回来——但他没有漏掉绳索尾端的烧灼痕迹。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索隆不是没有考虑过海贼猎人的身份被发现，但他成为路飞船员的消息，应该还没这么快散布出去。在知晓他名头的海贼里，他毫无疑问还是‘敌人’，对不想惹是生非的人来说，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然而总有蠢人会摆出这么一张微笑的蠢脸把自己送到敌人面前——虽说加上实力差距，可能也不那么蠢。
　　“……谢了……？”索隆迟疑地开口。他疑心这家伙并不想把绳子还回来，在拽了两次对方仍未松手后，他又重复了一遍‘谢谢’，白胡子海贼才笑嘻嘻地把绳子放开。
　　“不客气，”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开心，像是做成了什么大事一样，“幸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完全就是没必要的东西。而且不就是你这混蛋弄坏的吗？索隆瞪着他，正盘算着要怎么甩掉这个棘手的家伙时，饭店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
　　“就是他！那个纹身的！”
　　索隆偏了偏头，视线越过黑发海贼的肩膀，落在从店门口蜂拥而出的人群上。店长站在人群的最前端，目光炽热得快要喷火：“那边！他俩一伙的，抓住那个吃霸王餐的！！”
　　什么玩意儿？索隆皱起眉。他的注意力还没完全从火拳身上移开，显得有点迷茫。然而在答案呼之欲出前，他的手腕就被始终保持微妙沉默的黑发男人抓住了。
　　“啊呀，麻烦了。”尽管嘴上喊着糟糕，白胡子海贼脸上的笑容却没收敛半分。他猛地向前迈步，差点把索隆绊倒，“快跑咯！”
　　“等——”索隆踉跄了两下，想要甩开那只手，但火拳的力气大得惊人。他只好勉强按住头巾，在嚣张的笑声中尽力保持平衡。
　　“吃霸王餐的！给我站住！！”
　　身后追逐的人群还在喊着什么，但那些愤怒的嘶吼被耳蜗里鼓动的心跳掩盖，很快就听不见了。

（五）
　　“哈哈哈，没想到追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会被抓住。”
　　“你，”索隆用手撑着膝盖，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虽然上了路飞的贼船后，对逃跑二字越来越熟悉，但此时此刻他只想给那个大呼小叫的海贼一拳，“你拉着我干什么？”
　　“抱歉抱歉，顺手。”火拳毫无歉意地摆摆手，帽檐的投影遮住了他半边面孔，却没挡住嘴角狡黠的笑意，“而且按照他们的说法，我们不是一伙的吗？”
　　谁要跟吃霸王餐的人一伙啊？！索隆刚要骂出声，就想起害他落到这般田地的罪魁祸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反驳吗？”白胡子海贼歪了歪头，对着突然熄灭的火山摆出好奇的表情。
　　“不关你事，别挡路。”索隆冷着脸推开站在巷口的黑发男人。他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没心思应付这家伙了。白胡子海贼顺从地往旁边让了让，如果不是那种令人防备的笑容，简直像个毫无杀伤力的普通人。
　　当然，也只是‘像’而已。索隆还没天真到被那些单纯任性的言行迷惑。更别说这家伙跟没事人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甚至莫名其妙地吹起了口哨。
　　“喂，别跟着我。”踏进某条巷子后，索隆终于忍无可忍地回过头。
　　“说我吗？”白胡子海贼垫在脑后的手放了下来，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顺路而已，顺路。”
　　“那你先走。”
　　“怎么说呢，突然有点累，走不动了啊。”火拳唉声叹气地抱怨着，对投在身上的死亡瞪视不为所动。两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直到路口的地摊上传来了一道让索隆恨不得投胎重来的声音——
　　“这种刀要卖20万贝利，简直就是欺诈！”
　　糟了。这是索隆空白脑海里唯一的念头。然而那个完全不会读空气的家伙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张望了一番后，竟然大声嚷嚷了起来：“哦，是个不错的女人嘛，你跟她认识？”
　　“白痴，给我闭嘴！”索隆猛然暴起捂住黑发男人的嘴，把他按进角落。

　　在出发前，空海曾找过艾斯一次。彼时，寡言的武士已如愿加入比斯塔麾下，整日不是练习、就是与人切磋，这么主动找人喝酒还是头一回。酒席间，空海提出了来意：“如果见到了那个三刀流，就替我试试他的剑术吧。”
　　——现在虽说是见到了，但就空海的愿景而言，似乎产生了些许偏差。
　　从艾斯的角度，能看见海贼猎人因紧张而扩散的瞳孔，和在光线下略微泛红的暗色虹膜。或许是在海上待久了，如同被雨水浸湿的船锚一样，他身上也带着盐和铁的气味。总之，都是一些多余的，空海绝对不想听闻的情报罢了。
　　想到这儿，艾斯闷声笑了起来。此前一直死盯着巷口的绿发男人终于又回过头来，恶狠狠地把手捂地更紧了点，“别出声！”在得到了艾斯的眼神保证后，又神经兮兮地把头转开，耳坠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俩的姿势肯定有够奇怪的，但艾斯也懒得挣扎了。他心不在焉地研究着对方的的穿着和从领口露出的锁骨，无处安放的双手空闲了片刻，最终还是搭在了剑士腰上。
　　如果没有那三把刀的话，说不定手感还不错。以一个常年习武的人来说，手下的触感未免也太薄了些，而且还隔着几层布料。不过一想到是跟着路飞，又好像没什么出奇的。听说他们船上还有厨子，可恶啊，路飞那小子真会找人……等到艾斯终于从胡思乱想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某种物理上的支撑物了。
　　大概是路那边的女人真的有什么隐蔽的威慑力，海贼猎人已然忘记了艾斯的存在，一动不动地半靠在他身上，把他当成了一堵散发温度的土墙，空出来的左手还无意识地折磨着艾斯背在左肩上的背包。
　　看来只能想办法骗骗空海那家伙了，艾斯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后对上了某人清醒过来的、几乎有点恼怒的目光。
　　“放手。”覆在身上的重压骤然减轻，海贼猎人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手肘危险地抵着艾斯的肋骨。
　　“好吧，好吧。真是的，用完就丢……”艾斯嘟嘟囔囔地松开手，满意地看着那人走马灯一样不停变换的表情，后者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气势来——可惜还没开口，就又被打断了。
　　“饭！！找到了，饭店！！！”
　　一道大嗓门突兀地闪过，即使没看到人影，认错的可能性也完全为零。对面的人显然反应过来了，脸上逐渐浮现出惊慌的神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开溜。虽然继续玩儿下去也很有趣，可不知为何，艾斯在那一瞬间却萌生了其他想法。他见过深不见底，或是粗枝大叶的，但还没见过这种别扭的混合体。就像迷宫，明知摸着一面墙就能走出去，却始终摆脱不了对探索的好奇。
　　“啊，对了……”艾斯笑着开口，吸引了剑士的视线。后者安静地看着他，慌乱如流水般散去，露出其下坚韧的刀锋。
　　“有件事要告诉你。”

（End.）


*和标题同样源于miles up shore without a paddle。入局太深，无法回头。

啊啊啊啊啊好好看！太太文笔好好

大大写的太棒了
艾索的粮老稀有了

是艾索啊！！

好棒……❤️❤️

好棒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啊太太贴贴

艾索也好好磕

索隆居然被調戲了呢，沒想到哥哥有點惡趣味的性格也很棒啊

太太的艾索写得真的好香！！！把手放到藻腰上什么的性张力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