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 【罗索】他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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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3385 | 回复11 | 2023-4-1 21:03: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Lumen 于 2023-4-5 14:00 编辑

双向暗恋,隐忍到有点病且很难面对自己真实情感的罗x因双方久未实现的感情而被诅咒变成猫的藻
(胃痛文学。一切设定都为了剧情服务,ooc是我的。以及有点长,请谨慎食用)



一只猫蹲在他面前。

奇异的、柔软的绿色毛皮,圆圆的眼瞳像是一颗银灰色的玻璃弹珠,歪着脑袋以相当可爱的姿态好奇地注视着他。

他讨厌猫。


(一)

与桑尼号分开航行已经有两个月了,极地潜水号上的日常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船员们都各司其职,罗依旧忙于制定未来的各种计划。在筹谋的间隙他也曾短暂思考过如果再次与路飞他们在这片大海上相遇,彼此应该处于什么样的立场。是敌人?还是曾经的朋友?还是……脑海中习惯性闪过那个身影的时候他捋了一把垂落在额前的几缕黑发,强迫自己终止了思绪——又开始了,必须马上在他用缥缈的幻想来实现一些自我满足之前停止。

这样警告着自己,罗还没来得及在这个适宜上浮的好天气里松一口气,卧室的房门就“砰”的一声被大力撞开了。

“说了多少遍进门前……”

“船长不好了!”贝波像一团焦急的雪球一样从门外卷进来,“监测到桑尼号正朝向我们这边航行过来,而且速度很快。”

罗立刻站了起来,他不喜欢被打破计划,更不喜欢在自己还未作出计划的时候毫无准备地面对突发事件,特别是当这件事情在他的思绪中还牵连着另一团乱麻的时候。然而在跨出房门前他还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十分讶异自己瞬间考虑到的不是战争,而是关于上一次靠岸时船上是否补充了足够的食物和酒水的想法。


贝波说的没错,罗站在瞭望台上向外远眺,果然看到桑尼号划开层层海浪,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这边航行,或者说冲撞过来。

“船长……”夏其站在他身后,有些试探地开口询问。

“不用。”罗稍稍改变一下站姿,让鬼泣在怀里被放置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帽檐下的金色眼瞳带着些好奇打量着不远处桑尼号上路飞正高举着挥动的双手和蹲在他肩头的一团绿色生物。

“特拉男!”

路飞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他们已经分别两个月的影响,像往常一样快乐地打着招呼。

“草帽屋。”

确认对方并没有挑起战争的意图之后罗有些懒洋洋地回应,眼神下意识地在他身后的船员中逡巡——是与往日有些不同的沉闷的气氛,而且那个身影似乎不在……

“是找我有什么事……”

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道绿色的影子就如闪电一般从路飞身后向罗袭来。

“船长!”跟在身后的夏其也大喊着冲上前来。

“!”

但是太快了,罗只将将来得及抬起手,那道影子就已经降落在他的肩膀上,能感觉到有几根锋利的勾爪嵌入了肩头的布料之中,然后是一点四足借力的重量。来者并没有伤害他,只是敏捷地爬上了他的头顶便不再动了,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安稳地落在了毛茸茸的帽子上。

“呃……是猫……”

罗已经作出了攻击的姿态,又听到突然顿在原地的夏其干巴巴的声音:“……船长,是一只猫。”


凶名赫赫的死亡外科医生在大白天被一只猫袭击了还真是头一回……把出鞘的鬼泣推回去,罗一边感受着头顶上的重量一边慢慢仰起脖子,试图从镜子里观察正趴在自己帽子上睡觉的生物——不过在不惊扰对方的前提下,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绿色的,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毛茸茸一团。

似乎注意到了罗过分阴沉的脸色,在娜美重拳的威胁下路飞终于伸长了双臂把毫无距离感的猫从帽子上抱下来,被无端打扰了睡眠的小家伙在他怀里挣扎一下,发出不满的呜呜声。

“嘻嘻,是索隆啊!”

罗正冷着脸把被压歪的帽子整理好,抚上帽檐的手因为这句话顿了一下。被草帽团找到并不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毕竟在分别前他曾怀着隐秘的期望把自己的生命卡交给了一个人……而此刻那张纸片的主人并不在场,路飞他们又焦急地带着一只猫来寻找自己……金色的眼睛立刻又转回那团绿色的毛球身上,现在干巴巴张嘴的人变成了他:“这是……索隆屋?”

“没错。”橘发的航海士苦恼地捂住额头,看着路飞又一次把猫举起来在脸颊上亲昵地磨蹭,“这就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


事情发生在一周前。那时候桑尼号正航行过一片弥漫着雾气的陌生水域,雾气尽头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岛。岛上似乎并没有人居住,却会出现一种很奇特的现象,用罗宾的话来说大概类似于海市蜃楼。每个人都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并不是指会让人成为海贼王什么的那种终极的梦想,只是肉,财宝,以及美丽的女人这一类——然而在他们踏入小岛想要靠近的时候所有的一切立刻消失无踪,又变回了那个荒无人烟,只生长着茂密植被的孤岛。以及相当失望的路飞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被娜美拎回到船上。

坐在餐厅里的时候大家又讨论起那个岛,互相询问着对方在岛上看到了什么,只有索隆坚持声称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山治也像往常一样表示了嘲讽,当天的晚餐以两个人的日常打斗作为结尾——直到第二天一早,人的叫声和猫的叫声一起迎接了初升的太阳。


“大概是一种诅咒。”罗宾皱起眉头,“第二天我们找回去的时候,那座岛不见了。”然后她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乔巴,无言的对视说明他们两个对此确实是毫无办法。

消失在雾气中的诅咒之岛,能让人看到心中喜欢的东西,一旦踏入就会在第二天从人变成猫。但是为什么变化的只有索隆,索隆又为什么看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满地的刀和酒之类的,又或者是一整个岛的剑士……)罗观察着被路飞恋恋不舍放在桌子上的猫思索着:没什么好怀疑的,猫咪左眼上的伤痕和耳朵上悬垂着的金色耳饰都证明着剑士的身份。但是……“没有问题。”仔细检查之后罗给出了结论,身体里是完整的猫的器官,也没有另一个多余的灵魂,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是一只非常健康的,呃,猫。

“我还有一个问题,”罗觉得自己可能在室外待得太久有点被晒得中暑还是什么的,犹豫了一下把鬼泣从怀里移动到手上握着,方便蠢蠢欲动的猫咪伸长了爪子去勾弄刀镡上那一圈毛茸茸的护物。

“现在的他……是什么?”

没人接话。这个问题让甲板上的氛围变得沉重了——这大概也是路飞他们最想要搞清楚的问题,尽管答案暂时看起来相当明显。

“或许会保留一点习性……动物的。”乌索普打破了这片沉默,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毛线球,在猫咪眼前晃一下之后丢到地上,然后这道绿色的影子立刻条件反射一样追逐而去,自顾自地玩耍起来。

这幅可爱的画面没能让旁观的人也快乐起来。

完全是一只纯粹的猫,喜欢毛线球,喜欢毛茸茸,喜欢鱼,喜欢在太阳底下咕噜噜地睡觉。第五天的时候山治甚至破天荒试图喂酒给他喝,猫却完全不感兴趣,扒着他的外套四处闻嗅生鱼片的味道。旁观的娜美翻了个白眼,“哪里有会喝酒的猫啊。”她的话说出口立刻就后悔了,两个人很沉默地看着猫舔爪子。

(二)

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草帽团和红心团又成为了同盟。猫没有什么意见,船员们也没有,反而是当猫咪优雅地迈着步子,在两艘船上光明正大巡逻领地的时候背后总有热切的目光追随着。首当其冲的是夏其,佩金和贝波,不管这具身体里的是谁,他们立刻就表现出了对猫咪的无限喜爱。猫也并不太在意被抚摸或者拥抱,有人朝他伸出手就会短暂地停留,然后在对方享受过柔软的毛皮之后礼貌地离开。

不过非要说起来的话,猫似乎对红心团的船长更为偏爱——准确来说是对罗身上一切毛茸茸的事物相当喜爱——柔软的斑点帽子,长披风的毛领,鬼泣毛茸茸的刀镡。罗不知道完美继承了迷路属性的猫是怎样在四处寻觅之后奇迹般地找到了他的卧室,第一次在桌子上发现猫毛的时候他恍惚了一下,然后很小心地用拇指和食指捏起那根柔软的毛发。他很确定自己想从这抹绿色中寻觅到什么,但是没有,连影子也看不到。

没有收到任何一张驱逐令,猫逐渐肆无忌惮地登堂入室起来。当房间的主人伏在案前安静阅读或者书写的时候,他经常会趴在对方的帽子或者外套上睡觉。太阳透过玻璃窗落到绿色的毛皮上,罗这时候会看过去,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片流淌着阳光的蜜色胸膛;船员偶尔推门进来报告事务的时候猫会醒来,并不打扰他,只照例先在房间里巡视一圈:长长的尾巴翘起来,手指慢悠悠地拂过摆放整齐的一册册书脊;鬼泣毛茸茸的刀镡也不会忘记,三把刀细微的碰撞,抽出刀鞘仔细地检查;最后又趴回到帽子上舔舐自己,猫注意到望向自己的视线,张开嘴叫他:“特拉男……”


罗认为自己一定得了幻想症还是什么其他的病症,具体表现是走进卧室会伴随着奇怪的心悸。猫一如既往把他的房间当成自己的领地来去自如,但他从来不会去触碰猫,即使猫翘着尾巴从他面前走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呼唤猫,是他,还是它?

桑尼号上的伙伴并没有任何改变,乔巴每天追在猫尾巴后面叫着“索隆”要给他检查身体,像对待婴儿一样小心地环抱着他;路飞自始至终都坚信着自己的伙伴很快就会恢复,所以他每天的任务是寻找食物和大喊着“索隆我们去钓鱼吧”;就连平时最不对付的山治也会按时切好生鱼片放在甲板上提醒着“绿藻头过来吃饭”。

夏其他们则不然,红心团的船员大概是把他当成了一只真正的猫来看待。罗不止一次听到佩金在厨房门口压低了兴奋的声音呼唤着“猫猫,来这边”或者贝波用自己毛茸茸的脸去蹭猫咪毛茸茸的脸,午睡的时候把猫放在自己身上。

但是对于特拉法尔加·罗来说,猫是什么?


“睡不着吗,特拉男?”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倾斜而下的月光从瞭望塔一路流淌至他的面前。

“索隆屋。”罗靠着桅杆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像什么食肉动物一样先在自己的领地上巡视一圈,然后抬手扶上帽檐向对方表示致意。

来人也并不跟他见外,大咧咧在旁边坐下来,用一种带着点渴望和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罗的唇角因此而勾起一丝隐秘的笑意,作为偷酒贼的共犯他当然明白这个眼神的含义,但是今天不行。

“你的伤还没有好,索隆屋。”

“啊啊。”被拆穿加拒绝的人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羞耻和恼怒的表情,赌气般向后仰面躺下,然后翻了个身不看他,“你怎么跟乔巴一样了。”

罗很喜欢看到他这种偶尔流露出来的小脾气,像是一只没得到抚摸还反被人类戏弄的猫。但这种脾气来得快,也消失得很快,爪子只伸出来在面前晃一下,立刻就忘光又跑去追逐毛线球了。

索隆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轻笑声更觉难为情,左思右想找个话题含混过去:“月亮很美啊。”

金色的眼睛飞快地瞟过来一眼:“是。”

“你很喜欢看月亮吗?”说话的人又坐起来,肩膀将将挨上他的,“你总是一个人,不睡觉。”

“还好,”罗顺着倾泻至甲板上的月光抬起头望向遥远的海平面,“很安静。”

“我喜欢太阳。”一只手伸过来,非常自然地摘下他头顶毛茸茸的帽子。“很温暖,照在身上很快就睡着了……”

罗没有动,意识到索隆的指尖正轻柔地拨开自己垂落在额前的黑发,注视着他眼下的乌青。

“你应该睡一会。”

“啊。”

这种没有目的的,相当随性的对话让罗觉得放松——实际上在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中,只要和索隆待在一起都让他觉得舒服。一个非常纯粹的人,喜欢刀,喜欢酒,喜欢晒太阳睡觉。跟索隆对话不需要他任何的算计,战斗之外的剑士只需要一个表情和眼神就可以轻易被读懂,像一只毫无伪装的小动物,任何反应都是真实的,自然的——带着渴望的眼神是希望罗能帮他从厨房里偷一瓶酒,带着喜爱的眼神是得到罗的允许之后小心翼翼地抚摸鬼泣的刀鞘,带着关切的眼神是发现罗又一个人待着没有睡觉。罗相当享受这些眼神,享受着索隆带给他的一切。

于是立刻,他就在那只银灰色的眼睛里臣服了。睡眠不足的人向左挪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右肩慢慢地向下倾斜,在索隆的大腿上给自己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那只手没有移开,罗小心地让它滑落到自己的肩膀上。

“为什么说月亮很美?”闭上眼睛前他提出最后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像银色的刀刃。”

“……呵。”

“你呢?”

“我也是,”罗因为这个回答而微笑,放任自己缓慢地沉入意识之海。“银色的。”


猫是银色的眼睛。

(三)

掀开被子发现床上窝着一只猫的时候罗确实被吓了一跳。在他无意识的纵容和众人的宠爱下猫已经越来越大胆,霸占他的衣服和帽子是常事,但就这么堂而皇之钻到被子里还是第一次。

在经历了无数次卧室幻想之后的罗对猫不免有些奇怪的畏惧……短暂犹豫之后还是决定不去打扰对方的睡眠。但大概是因为晚餐喝了点酒的缘故,又或许是窗外的月光太过明亮,他很缓慢地蹲下身来,轻轻地向那一团毛球靠近。

大概是变化自剑士发色的奇异的绿色毛皮,只有胸口被分割出一团蓬松的,领巾一样的雪白花色,看起来相当柔软。罗清楚地记得猫的右眼也是银灰色,大而圆的瞳仁,只不过现在这只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不再是属于剑士的机敏和沉稳,而是小动物对一切陌生事物的好奇。

很可爱。

罗立刻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深深迷惑了,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海浪的声音低低吟唱着。他把外套脱下来很小心地搭在椅子上,回忆着乔巴和贝波他们抚摸过猫的脑袋和脊背的样子,鬼使神差地朝着熟睡的猫咪伸出一只手。


柔软,这是手指埋进绿色毛皮之中的第一感觉,然后是温暖,细密的绒毛和掌心下的皮肉包裹着他。猫没有反应,罗便放任自己继续沉溺其中——他闭上了眼睛,又一次体会到一颗活生生的心脏在自己手掌中跳动的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死亡外科医生曾经无数次把敌人的心脏握在手中,但那种因恐惧而激烈的颤栗让他感到无比的恶心,厌恶到立刻就从胸口深处升腾起一股狠狠将之捏碎的欲望。


现在的却不同。


猫的心脏正相当安稳而又宁静地在掌中栖居着。他能听到那种跳动的节奏,听到血液的流淌,听到猫发出的舒服的咕噜声,这些都是属于那个人的强大的,活着的声音。但是还缺少了什么,他思考着。直到掌心的毛皮在脑海里逐渐变化成柔软的绿色发丝,耳畔吹拂过轻柔的海风,他听到玻璃酒瓶在甲板上轻轻滚动的声音,金色耳饰互相碰撞的声音,两个人轻笑着交谈的声音……下意识握紧了什么,然后手腕上似乎有一点潮湿柔软的东西爬过。

罗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也感受到,不知何时被吵醒的猫正顺着自己的脊背用舌头舔舐过他隐藏在毛皮中的手指,饱满的嘴唇开合着含住瓶口,淡粉色的舌尖相当乖顺地依次滑过“D”、“E”、“A”、“T”、“H”。

……!

呼吸声,很急促。

一瞬间,那些被无数次回忆和幻想的场景如同涨潮一般汹涌地倒灌进他的脑海之中:带着渴望的眼神看过来,酒液顺着脖颈一路流淌到胸膛,舌尖留恋地舔过杯沿,瓶口依次离开口腔和嘴唇发出“啵”的一声……都化成金色的光点在眼前碰撞着。握住你想要的,胸口的声音这么告诉他——罗在银灰色眼睛疑惑的注视下飞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溺水一般的窒息感让他不得不弓起身子用力呼吸,然后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脚步沉重地朝洗手间走去——他勃起了。

(四)

由路飞开启的宴会时间,但这一次遭殃的不止是船上的食物,还有猫。过分的喜爱让夏其不得不把猫从四面八方伸过手来想要摸一把的醉鬼里抢救出来,气喘吁吁地躲到船长的身后。

罗没有加入狂欢的人群,一个人坐在昏暗的最角落。又是一周过去了,神秘岛屿的线索任他和罗宾乔巴在古籍和医术中反复寻觅也没有结果,罗宾担忧的是如果诅咒持续时间过长有一天索隆会被完全同化成猫,乔巴则时刻关心着索隆的健康,罗分不清自己在担心什么,只觉得书上那些无用的文字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可以轻易点燃他的理智;再加上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生理反应……对着一只猫!罗发誓,如果这世界上有任何一个人通过任何途径知道了这件事,都会被他切成碎片。心情越来越烦躁,大口吞咽下的酒水像是某种辛辣的催化剂,耳朵里塞满了四周混乱的脚步声,醉醺醺的打闹声,引诱猫咪的呼唤声,猫听起来好像撒娇的咪咪声,偏偏夏其还抱着猫在他身边不停逗弄“啊呀,你想要我这样摸摸你吗?”

喘不过气来,胸口像是郁积了一团火焰一般越烧越烈。


“我讨厌猫!”


火药桶爆发了,带有强烈威慑意味的怒吼声夹杂着桌面上杯盘器具被扫落在地的碎裂声让整个船舱都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目光或畏惧或惊讶地投射过来,距离最近的夏其几乎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一头豹子咬住了喉咙。而只有一个人、或者说一只猫,没有办法安静下来——大概是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到,一向温顺的小动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相当急促地喘息着,然后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弓起身子快速地从夏其怀里跳了出去,疾风一般向舱门外逃离——期间还撞上一个人的靴子。

“索隆!”娜美最先回过神来,顺手拽住停止了往嘴里塞食物的路飞的衣领,两个人一前一后追着猫的尾巴向外跑去,“快抓住他!”

草帽团的船员都跑了出去,夏其也有点担心地站在原地,犹豫着是否应该出去帮忙,又听到门外传来乌索普焦急地呼喊:“他掉进大海里去了!”


“Room!”

刚刚才发了一通脾气的人跑得倒是飞快,几乎是瞬间,还在海浪中艰难挣扎的猫就被他捞上船来:湿淋淋的,身上的毛被海水浸湿得乱七八糟,像一团被揉皱了的抹布一样可怜兮兮地趴在甲板上发抖。

“索隆!”乔巴也被吓倒了,此刻看到猫咪可怜的样子更觉得难过,小声呜咽着走上前去,把猫抱在怀里。

“先把他带去房间里擦干吧,”罗宾温柔地劝慰着,“猫不喜欢水,他会着凉的。”

小船医用力点一点头,没有说再见就离开了。娜美轻轻叹一口气,冲着周围的同伴眨眨眼睛,“我们也先走吧。”

宴会在沉默中不欢而散。


夏其很识趣地招呼着船员们开始收拾一屋子的杯盘狼藉,留自家船长一个人在甲板上醒酒。

尽管喝了不少,罗依然能意识到有好几道目光针一样落在自己身上,在傍晚冷冽的海风中带来令人清醒的疼痛。但那些眼神中传递过来的并不是责备,而是一种关切的忧伤。

摘下帽子抹了一把脸,那团火焰已经熄灭了,只剩下一小堆白色灰烬在空荡的胸腔里发出怜悯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


猫不再靠近他。

诅咒没有解除,桑尼号和极地潜水号依然在广阔的大海上同行,两方船员的往来也并没有受到那天宴会上小插曲的影响,除了猫。

自从那天罗在船舱里投下一颗突如其来的“我讨厌猫”的炸弹之后,猫就再也不靠近他。佩金夏其他们依然保持着对猫咪的狂热喜爱,却也不敢在自家船长面前和猫玩耍。罗经常会在路过甲板的时候看到趴在贝波肚子上睡觉的猫,夏其和佩金像是两尊守护雕像一样蹲在两旁,四眼放光地盯着猫的睡相;或者是在去桑尼号上找乔巴和罗宾的时候听到门外逗弄猫咪的声音,路飞似乎想用自己的手臂把猫缠起来抱在怀里,被娜美狠狠揍了脑袋;山治假装很勉强却飞快地切好了生鱼片装在盘子里端出来喂猫。猫开始吃饭,一群人也开始围成一个圈盯着猫吃饭。

罗不想承认,但无论哪一次看到这幅人与猫其乐融融的画面,都让他觉得非常讨厌。

(五)

房间里不再有猫毛了。桌子上没有,帽子里没有,仔细检查过的衣领上也没有。这没什么不好的,罗告诉自己:他有洁癖,喜欢安静,享受独处,讨厌被入侵私人空间。一切只是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没有猫,也没有人。

那天晚上解决完自己的问题站回到床边之后,罗才发现猫已经又睡着了。只不过没有再像房间的主人一样毫不客气地睡在床铺中间,而是整只猫团起来窝在枕头一旁,不知道是不是相当委婉地表达把床位让出来给他的意思。

大概是迟来的醉意终于完全占据了大脑,又或者今天晚上的闹剧已经足够多了,房间真正的主人拉开被子,有些疲倦地在自己的床铺上躺下。没什么不一样的,枕头的高度,床垫的厚度,被子的温度,然后他听着猫均匀的呼吸声,想象着自己正躺在那个人温暖而紧实的大腿上,身下是另一处熟悉的热源。


“你应该睡一会。”

“晚安。”罗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来当然只剩他一人——猫一天的行程里包括相当充实的早餐,玩耍,巡逻,提供抚摸,小睡,午餐,午睡,提供抚摸,巡逻,晚餐,玩耍,提供抚摸,睡觉,没有人能完全拥有猫的时间或者操纵他的行为。罗小心翼翼地捏起掉落在枕头旁边的绿色毛发放在掌中,看着它被窗外拂过的海风又吹落到地上:没有办法握住,一个拥有坚定梦想和自我意志的人永远不会栖息在他的羽翼之下,亦不可能被放进温室圈养——但罗也并不准备这么做,想要一个能站在一起的理由,让他不必再看着那个赴死的背影无能为力,不必再每日搜寻报纸上的字里行间来确认平安,不必再因为看到任何一个与猫互动的人而立刻感受到胸口满溢出来的,无穷无尽的嫉妒和愤怒。


佩金最近总觉得有一道视线让他如芒在背,特别是在他忙里偷闲抱着猫逗弄的时候。夏其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即使在转头去看的时候发现那双金色的眼睛正假装漫无目的地搜寻着海面。

一只豹子在盯着他们。

贝波认为这种视线源自于罗对猫的强烈厌恶。他很喜欢猫,但更喜欢他们的船长,所以为了不让罗的心情和船上的氛围整天都阴云密布,单纯的白熊开始忍痛对猫进行驱逐。每次看到猫翘着尾巴在厨房或者甲板上闲逛,贝波都会走过去把他抱起来,在罗宾他们欲言又止的表情里又送回到桑尼号上。猫看起来也相当疑惑,围绕着这只在他看来相当友好的毛茸茸生物转了两圈,不明白为什么被突然禁止进入自己的领地。但他本质并不是爱计较的人……或者说猫,这块领地也很好,只要顺着衣服爬上去,用柔软的肚皮紧紧贴上对方的脖子,那个黄头发的人就会投降一般给他提供美味的食物;戴着草帽的人会一整天都陪着他玩耍;睡在甲板的草坪上也不会被打扰。

除了没有那个人。

那个拥有一双金色眼睛的人,带着很多毛茸茸的东西,身上有着相当熟悉的气味。猫短暂地思考过他是否曾经是自己的仆人,所以他“贡献”的衣物和床铺才会那么符合主人的心意;但那个人又从未拥抱过自己,还会发出非常恐怖的声响,就算偶尔看过来也只是用渴望的眼神穿过他注视着别的什么。

很奇怪,猫望着另一艘船打了个呵欠,不去在意自己脑袋里那点奇怪的遗憾。他只是一只猫,所以决定先在太阳底下睡觉。

(六)

猫从船上消失了。

第五次假装路过厨房的时候罗终于意识到。呼唤猫的声音消失了,咪咪的叫声也消失了,佩金夏其他们看起来一整天都认真工作各司其职……但是猫去哪了?!

所幸在他惊慌地移动到桑尼号上找路飞他们询问的时候猫在草坪上发出了一声刚睡醒的咕噜声。罗的脚步因此而顿住,然后那种让人厌恶的节奏出现了——不需要使用能力,他相当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因巨大的恐惧而激烈地颤动。

“就是这样,”娜美把垂落在胸前的头发往肩膀后面捋过去,带着一点尴尬向他解释,“贝波也只是担心你心情不好……”


极地潜水号上空的天气愈加电闪雷鸣。

天真的白熊不知道自己好心做了错事,罗当然也从未认为是贝波的错。这不是任何人的错,除了不敢面对真实内心的自己……而惩罚自然也不会迟到:他开始无意识地走神,很难睡着,躺在床上的时候强迫症一般回忆着猫在枕头旁边的咕噜声,甚至试图在帽子里寻找一根猫毛。

直到几乎所有的船员都看得出来他们的船长在折磨自己,夏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他带着十二分歉意的姿态踏上桑尼号,希望他们能允许他把猫再带回去。

“只要索隆愿意的话,就可以。”路飞歪了下脑袋,依旧笑嘻嘻地看着他。

其他人没有说话,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乔巴看起来还有点生气。

“……”夏其看向正紧紧扒着山治脖子的猫,觉得这个要求确实有点强猫所难。毕竟猫在潜水艇上留下了一些并不太好的回忆:惊吓,落水,以及被莫名其妙地驱逐。他不确定作为一只动物是否还会愿意回到让他们感觉到危险的地方,但此刻也只能寄希望于奇迹。

猫这一次没有从黄头发的人那里要到鱼吃,转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人都注视着自己,这让他有点警觉。轻盈地落到地面上,银灰色的眼睛打量着朝他伸出一只手的夏其。

他闻起来有点难过。猫是一种相当敏锐的动物,虽然听不懂人类每天都在说些什么,却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心情,而眼前的这个人此刻正散发出担忧和难过的气息。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猫记得人类拥抱着自己的时候所传达过来的喜悦,也正是因为那种快乐的心情让他决定满足这些抚摸的要求。但现在的夏其不快乐,是需要抚摸自己了吗?猫试探着走近两步,又想起那个好像永远都不快乐的男人:纠结的,愤怒的,悲伤的……看向自己的时候这些强烈的负面情绪缠绕上那双金色的眼睛,让猫的思维难以理解——但是他非常想要让那个男人快乐,即使是献上自己的毛皮。

猫安稳趴在怀里的时候夏其终于松了一口气,再次向路飞他们道谢之后飞快地返回到了潜水艇上。正值晚餐时间,他从餐厅门口观察到自家船长正心神不宁地用叉子戳弄着盘子里的一颗番茄。

“好了,从现在开始就都靠你了,”小心翼翼地把猫放到船长室的床上,夏其对着开始安静舔舐爪子的猫露出一个微笑,“罗罗诺亚。”

(七)

从餐厅离开之后罗直接回到了卧室,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这几天他查阅古籍的进度变得越来越缓慢,已经快要一个月了,寻找解除诅咒的办法如同大海捞针,罗宾对人与猫同化的担忧盘旋在脑海。到底要怎么做?在他终于能直面自己的心并无时无刻都渴望着得到回应之后?死亡外科医生特拉法尔加·罗要得到一个人的心脏很容易,但是要得到一个人的爱呢?

连续几天在深夜里清醒着的人因为拒绝太阳而拉上了窗帘,导致此刻的房间里相当昏暗。万籁俱寂里只有一只圆圆的眼睛亮着,在黑暗里升起一轮银色的圆月。

猫回来了。

顿在原地的脚步似乎相当难以置信,罗向着眼前美好的幻境犹豫着伸出一只手,用指尖非常小心地拨弄了一下猫耳上垂坠的饰物,金色的水滴轻轻碰撞,绿发的剑士朝着他转过头来。


“因为想找你,所以就来找你了啊。”说这话的人又吞咽下一口酒液,舌尖无意识舔过被润湿的嘴唇。

偷酒共犯因为他的动作而调整了一下姿势,注意到被放下去的瓶底和草地轻轻的碰撞。

“说真的,和我打一场啊,用你的鬼泣。”嗜酒如命的人下一秒就转换成嗜刀如命,盯着他怀里长刀的独眼闪闪发光。

“我可不要。”习惯性地压一下帽檐,罗相当清楚索隆对于剑士的执念,一旦动手必然是拼尽全力与对手死战不休,胸口那道狰狞的长疤就是最荣耀的证明。再者他并不确定切磋时是否应该使用能力,如果使用,那大概是有十分作弊的嫌疑;但如果不用,罗还真没有多少把握能从对方手里取得胜利。

被直截了当地拒绝让剑士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转回到鬼泣上:比普通的刀要长出不少,黑色的刀鞘上刻着“十”字型的图案,靠近刀柄的上端则缚着缠绕的红绳——当然最特殊的还是刀镡上那一圈毛茸茸的饰物。在得到允许之后索隆伸手触碰一下,看起来像一只伸出爪子的猫正试探着毛线球。

“很强大。”勾着毛线的爪子慢慢落到刀鞘上,夸赞的话语里流露出相当明显的喜爱。他能听到鬼泣在索隆的抚摸下发出满意的嗡鸣,那是强者被强者肯定的心情。虽然罗并不能算是一个纯粹的剑士,但在此刻也能感受到另外的那三把刀上平稳的气息,它们与索隆是一体的,锋利,纯粹,带着三千世界无我不断的气魄勇往直前。

“能斩开前路啊,这孩子。”

……!
索隆从来不会主动与他谈及彼此的过去,用他本人的意思总结就是“不感兴趣”,二人在深夜交谈中大多也是随心意说些轻松谈笑的话。但偶尔的,如果罗想要问,他就会平淡地开口;如果罗想要说,他就会安静地聆听——因此金色的眼睛微微地睁大了:斩开……前路,像是在告诉刀,又像是在告诉握刀的人……罗一直都觉得索隆像是刀灵,或者某种能与刀对话的,刀的同类,很多次他注意到索隆在检查和保养着三把刀的时候自言自语说着“辛苦了”或者“很厉害”之类的话。无需怀疑,这个男人的体内有着刀的灵魂——就像鬼泣一样,他很轻易就斩开罗的胸膛,但是却什么都不会拿走,只是在月亮升起的夜晚向罗给与他舒适的陪伴和安稳的睡眠。但是……不,剑士确实拿走了什么,罗亲自把那件东西放进了他的手里,并祈求他能将之拥有。

剑士抚摸刀鞘的手正顺着十字花纹一点一点滑落到下端,罗注意到那只手几乎就要触碰到自己正揽住鬼泣的手臂。再近一点,胸口有个声音告诉他,再靠近一点……纹刻着字母的手指想要抓住什么。

“游泳吧。”

“……什么?”

“不能练刀的话,今天晚上倒是很适合游泳。”

罗愣怔的目光扫过自己抬起的手指,回过神来看到前一秒几乎就要被他抓在手中的人已经站起身来自顾自脱去了外袍和靴子,跟解下来的三把刀一起放在甲板上。

“索隆屋,你要……”还未出口的话伴随着那道身影跃入水中。

“索隆屋!”

罗条件反射一般站起来扑到栏杆上,一瞬间甚至忘记索隆不是能力者并不畏水的事实。

“特拉男?”

大概是因为他惊慌的呼喊,已经潜到水下的影子灵活地调了个头,索隆又游回到海岸。

“怎么了?”

银波粼粼的海面上是阿佛洛狄忒从浪花中走出。

剑士的脸庞本来就相当英俊,胸前和脚腕上的疤痕并不破坏美感,反而更增添一丝原始的野性。落水之后被浸湿的绿色发丝有几缕湿漉漉地垂在额前,被抬起的右手随意捋到脑后,带起金色的耳饰在风中轻轻摇晃。

回应着呼唤的人站定了疑惑地与他对视,完好的独眼中是一抹天真而潮湿的风情。赤裸的双脚踩踏着沙粒,身上披挂的海水则顺着饱满的胸口和坚实的臂膀如同钻石一样流淌下来,雕塑般的肌肉线条银光流转,是创世神最完美的造物。

站在船上的人说不出话来。

罗下意识吞咽着,觉得喉咙发干。掠夺是本能,欲望是本性,没有哪个海贼会不为争抢阿佛洛狄忒身上滚落的钻石而争斗至死——但特拉法尔加·罗不一样,他要得到的是最完美的那一颗。于是立刻,死亡医生假意自持的面具就被撕下,两只金色的,野兽般的眼睛暂时代替了双手把这位大海中的独眼美神抚摸过千千万万遍,诡秘的黑色纹身则像蛇一样缠绕其上——胸口燃烧着火焰,叫嚣着想要将那一轮圣洁的月亮吞噬殆尽。

只属于我的。

(八)

“咪。”

被单方面注视了许久的猫似乎终于有些不耐烦,摇晃一下尾巴打断了房间里的静谧——然后罗从那个海上夜晚的回忆里醒来,在猫银灰色的眼瞳里看到了现在最真实的自己——阴沉的,烦躁的,嫉妒的……寂寞的,想念的。

男人身上的气息又改变了,有什么东西被压抑着,涌动着。或许他应该抚摸我,或者一个拥抱,毛皮会让他觉得好受些。猫想起那个清晨紧皱着眉头的睡脸,就算是陷入睡眠中也相当不安。到底在担心什么呢?猫思索着,像那时候一样伸出爪子轻轻碰一下他的眉间。

……

“真的很让人讨厌啊……猫。”

柔软的肉垫在额头上踩了一下,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被轻而易举地斩断了,伪装着无坚不摧的人终于在此刻丢盔卸甲。罗握住那只毛茸茸的前爪叹息着低下头,任由自己埋入猫咪胸前白色的绒毛之中。

讨厌猫的毛皮,讨厌猫的喵喵声,讨厌猫不会游泳,讨厌猫不喜欢喝酒,讨厌猫被其他人诱哄着抱起,讨厌猫远离自己。

阿佛洛狄忒坐上了白鸽的彩车向奥林匹斯山飞去,留下他在大海中为了捕捞一颗钻石而溺水。

流动的绳索自四面八方捆束住手脚,鳞片一样冰冷的质感层层缠绕上脖颈,无法呼吸,无法挣扎,窒息的感觉是把人跳动的心脏握在掌中。罗放任自己在无限的下沉中伸出手去,不是寻觅一块浮木,只为捞起那捧银色的月影……一把刀斩断了束缚,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强劲的力道带着他一起浮到海面上。


“掉进海里了也不知道叫人吗?!”相当湿淋淋又恼怒的声音。

回应这个声音的是一阵剧烈的喘息,呛咳的海水不停地涌上唇齿,他努力地张口:“索隆……”

然后潮水退去。


“你真的这么讨厌猫吗?”

熟悉的,带着低沉笑意的声音,仿佛惊雷一般从胸腔深处震荡而来。

讨厌的毛皮消失了。头发正乱糟糟地抵在坚实的胸前,疤痕深刻的纹路磨蹭着他的额头,手掌感受到的是人类光滑温热的皮肉和在这之下流动着的滚烫的骨血,强大的心脏正跳动着。终于紧紧地抓住了什么……一瞬间有无数话语翻涌过唇齿,让胸口的欲望也传来满足的叹息,但是他太困了。

“我应该睡一会。”

“是啊。”

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安稳的,有力的,温暖的,罗就在这种安定的氛围里满足地躺下去,银灰色的眼睛则自上方安静注视着他。然后是窗帘被拉开一小段的摩擦声,月亮顺着玻璃窗落进来,洒下银色的光芒在房间里流淌。

意识变得模糊了,在沉入睡眠之前他又回到那个夜晚。


“……太阳是金色的眼睛。”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诅咒?”

罗宾翻开几周前还一片模糊的书页,清晰的字迹此刻正跃然纸上。

“……直面你的欲望。”

她轻声读过一行,微笑着把书摆回到书架上。


END.



首先非常感谢您的观看!

以下说点废话:首先我想设定的是可以看到人内心欲望(渴望)的地方,因为其他人想要的东西都能被一眼洞悉,所以并不会受到影响。但在现在的索隆的心里,需要这种感情已经超越了普通的执念,而且两个人都有点别扭(特别是罗相当隐忍)导致变成一种不敢面对却又极度渴求的欲望,于是被小魔仙全身变成猫(不),但其实变化的本质是希望能够促进两个人的坦诚,所以在彼此认清内心之后诅咒就自己解除了。以及这个诅咒是有记载的,但是就像岛屿会消失一样,只有解除之后才能被看到。(好无力的设定……)

在人物性格方面真的很难控制,我想营造一种两个人有些暧昧又若即若离不敢承认的氛围,罗对索隆有一种可以寻求到稳定的(以及性)欲望,索隆对罗则是希望他能够更加放松。但看起来比较失败……所以请理解为陷入爱情的人就会ooc吧!是幸福的ooc!

然后是选择了金色和银色,太阳和月亮的相对设定(当然红色的眼睛也很好)联想到两个人要在夜晚有一些接触和交流的话感觉月亮是很重要的元素,所以努力想融入进来。

最后总结一下大概就是一个:罗“捏妈我想要人啊才不要猫”→“为什么你们天天抱着我的猫玩(我不想要但也是我的)”→“你们能不能别再玩我的猫了我不玩你们都别想玩”→“……不是想要猫我就看看”→“好吧我摊牌了不管是猫还是人我都要”的胃痛故事。

再次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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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ZALA | 2023-4-1 22:06:21 | 显示全部楼层
喜欢!超温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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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en | 2023-4-1 22:32:0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MEZALA 发表于 2023-4-1 22:06
喜欢!超温柔的故事!

非常感谢能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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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彩衣 | 2023-4-5 09:07:4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wwww两个人都很可爱,还不如说是恰到好处的诅咒嘛,恭喜二人成功直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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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姐很无语 | 2023-4-5 13:09:5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爱了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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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en | 2023-4-5 14:02:18 | 显示全部楼层
银发彩衣 发表于 2023-4-5 09:07
wwww两个人都很可爱,还不如说是恰到好处的诅咒嘛,恭喜二人成功直面自己! ...

非常感谢喜欢!是的~只要轻轻推动一下,两个人立刻就牵手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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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en | 2023-4-5 14:02:50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您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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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莱西安 | 2023-4-30 07:34:1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温柔的故事,太太文笔好细腻,罗哥是真得傲娇,这么可爱的猫猫,能忍住不rua,定力也是很好了。可惜刚直面内心能rua了,藻藻就变回来了,只能rua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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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king | 2023-8-4 23:00:3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特别特别喜欢这一篇,索隆和罗都是傲娇的猫,好嗑,这是仙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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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别字君 | 2024-1-11 00:05:5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无比细腻有好看的文。虽然是变成了猫,但却让罗的感情有个一个宣泄的出口,逐渐意识到自己多么渴望索隆的存在。我在AO3嚎完要来这里也嚎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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