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点毕业季
索隆几乎是飞一般逃走的，临走的时候还忘了外套。
山治靠在围栏上仰头吐出一个烟圈，灰蒙蒙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叫人看不真切。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变得通红，手上的烟头烫到指节，手一抖径直落到地上。脚下空瘪的啤酒瓶白当了出气筒，被山治一脚踢开，叮叮当当地在天台上滚了几圈。
傻透了，他想。
今天是毕业的日子，山治他们几个买了酒，撬开了宿舍天台的锁，在阳光下无拘无束。
乌索普喝多了就开始满嘴跑火车，又开始说他那些奇异的冒险，还给他们炫耀自己在外地的金发小女友，遭到了一致鄙夷。于是乌索普率先出局，走的时候脸红脖子粗的，还不忘展示自己屏保的女友照片，几乎是被啤酒瓶砸回去的。
乔巴从来不喝酒，在撺掇下也喝下了一整罐啤酒，喝完后他体温更高了，浑身密集的毛绒绒看着都热，即使将冰凉还冒着水汽的易拉罐贴在皮毛上也无济于事。于是乔巴第二个出局，他要回去降降温，顺便收拾东西。
布鲁克也喝醉了，站起来说着他老式的骷髅笑话，浑身的骨头都发出咯楞咯愣的声音，西装的衣领也全都飞出来皱皱巴巴叠在一起，他笑得真让人怀疑会不会把全身的白骨都抖下来散落一地。不出意外的布鲁克成了第四个出局的，虽然他依旧恋恋不舍甚至要再用小提琴演奏一首曲子，真是尽职尽责的音乐老师，虽然他们基本没上过音乐课。
弗兰奇没喝酒，他说他的零件会生锈，索隆笑他说你平时喝水怎么没事？他摆出个super的姿势说他有特殊的机械技术来分解水，被山治拆穿说他不过是对酒精过敏（瞎写的，算私设吧。弗兰奇说他要回去最后整理一下自己的零件，于是天台上只剩下山治和索隆，路飞在第一轮的时候就刷下去了，大胃王虽然对食物来者不拒对于酒精确完全没有抵抗力。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脚边的空啤酒罐越来越多，围墙的影子越拉越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人吞没。山治靠在墙上，也顾不上会不会弄脏白衬衫了，他手脚有点发软，大概丧失了思考能力，冰凉的易拉罐贴在嘴唇上也不知如何处理，任由没咽下去的啤酒沿着下巴淌下，在衬衫上留下深色的印迹。索隆见他这副样子笑得不行，他倒是无所谓，酒精上脸晕的一片通红也还能出声嘲山治。
“白痴……你看你这副蠢样哈哈。”索隆笑得弯了腰，熟透的脸埋在臂弯里面，在夕阳下映的暖洋洋。山治自然没好气，也顾不上剩余的啤酒把罐子往旁边一放就扑过去勾他的脖子。醉鬼手下没轻没重，脑子还不清醒，把另一个醉鬼也带到地上滚在一起。冰凉的地板稍微磕醒了索隆，他已经从阴影中被扑出来，怔愣地看着身上的醉鬼。
山治体内像是有一座喷发的火山，热度源源不断从另一具躯体上传来，传到索隆身上热得滚烫，仿佛连带着那块皮肤都烧起来了。索隆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不知如何反应，实际上两个醉鬼现在都已经大脑死机了，只是多年保留的习惯让他们依旧对峙着。山治的眼睛里泛着血丝，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的，落日余晖下他的脸看起来更红了。
山治的吻来得很快，愚钝地贴紧索隆的唇，轻轻地摩挲着。离得太近了，索隆温热的鼻息打在山治鼻梁上，有点痒，也不知道是不是发丝垂下来的缘故。
索隆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彻底弄醒了，嘴唇湿漉漉的触感提醒他这不是梦，他推开山治撒腿就跑，还差点踩到空啤酒瓶。
山治被推回到之前坐的位置，还残存的一点啤酒也被打翻在地，他整个手都在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后喉咙异常的干涸，他非常想抽一支香烟来解渴。他摇摇头把酒劲甩出去，在地上寻找起自己的外套，自己的还没找到先找到了索隆的，他神经一跳，刚刚的事又浮现在眼前，叫他温度过高头上升起透明的气泡。
真是，傻透了。
索隆最终也没回来取他的外套，山治本来想给他送过去顺便就当昨天的事没发生过，谁知第二天他就感冒了，病倒在床。行李早就寄回出租屋了，山治提前从宿舍搬了出来，没把地址告诉任何人除了哲普，也导致现在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生病。
山治非常想见索隆，也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他好像看见索隆的身影浮现在眼前。那个人影推开卧室门走过来去拿放在床头的药，山治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抓住，被他轻而易举的躲开，而后拿了热水和杯子离开。
山治闭上眼不去看那飘渺的虚幻，他听到门又被推开了，这一次好像不是幻觉。
“喂白痴圈眉毛，起来吃药。”索隆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一手托腮一手稳稳拿着盛了药的杯子。山治坐起来，用了好一会儿才搞清楚状况，糊涂的脑子好像烧得更厉害了。
索隆在我家。
索隆怎么在我家？
索隆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索隆为什么愿意来我家？
“你烧傻了啊，白痴。”索隆不爽地抖了抖腿，把药递到他嘴边，“喝了那么多酒还傻站在天台上吹风，你不感冒谁感冒。”
“你怎么在我家啊……”山治带着浓厚的鼻音说。
“哲夫把你的地址告诉我了，怕你死在家里让我来看看。”索隆不耐烦地回答，举着杯子的手开始酸痛，他急躁地把山治揪起来，完全不像对待一个病号。“赶紧把药喝了。”像是心虚，怕山治再问下去，索隆急忙把杯口怼到山治嘴上，磕得他生疼。赶忙按住索隆的手腕，山治把自己从酷刑中解救出来，喝完整杯药。被抛弃的问题又浮现上来，山治刚要开口，便看到索隆盯着角落发呆不肯看他。
山治忽而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把杯子搁回床头，眯着眼偏着身子去对索隆的视线。索隆又转过头错开，固执地不肯说话。三番五次后他还是丧失了耐心，恶狠狠地瞪回去问山治他想干吗？山治眯着狭长的眼，眼下一片红晕，说：“你和人说话要看着别人才行吧，这是礼貌。”“第一我根本没想跟你说话，第二我能来看你就不错了别给我挑三拣四。”索隆骂他。“可是我想跟你说话呀，索隆。”山治又感到无力了，身上的温度又升起来，他伸手去揪索隆的领子，贴着他的额头问他：“你为什么来看我？”“还能为什么白痴，因为你生病了。”看出面前人烧起来脑子跟喝醉后一样糊涂，索隆任命陪他闹。
显然他忘了山治喝醉后会做什么。
揪着领子的手猛然用力，索隆便失去重心向前倒去，扑进一个滚烫的吻里。山治的手转而捧着他的脸，啃噬着他的嘴唇，好像这样就能缓解高烧的痛苦。好烫，山治好烫，索隆的脸也被染上红晕，他也去揪山治的领子，只不过是向后拽，可怜了山治的衬衣。山治手上死命抓着他的脸，势必要破开那条紧闭的防线。索隆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意识的松动带动敌人的入侵，温软的舌头挤进来仔细地搅动，舔过他的上颚，弄得他痒痒的。
“哈……你这白痴，怎么又来？”索隆感觉自己也要被传染发烧了，浑身热得发烫，山治的手还是捧着他的脸，还低声喘着气，又要凑上来。索隆已经开始扯他的衣领了，没想他挤过来又停下，微张的唇瓣还残留着刚刚争斗的涎水。
“再来一次吧，索隆。”山治说，可怜兮兮地语气就像自己在欺负他一样。索隆气不打一处来，原本揪他领子的手改成把他往自己这按，顺着山治的意愿去咬他的唇瓣。
算了，反正是病号，让他一次好了，索隆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