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airy0807 于 2024-3-14 14:49 编辑
(1) “2月14日晚6点,地址国王大街1010号,有情报。”
索隆看着手中已经破译了的密信,慢慢将随纸条一起送来的一把小巧的钥匙捏进掌心,2月14日吗?怎么偏偏这么巧……
——————— 回忆的分割线—————— 索隆站在街角一个不起眼的酒馆前看着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招牌,就算是与线人第一次秘密接触也不至于选在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吧,不知道出入这种看着就要濒临倒闭的酒馆更引人注意吗?
索隆内心腹诽着,却也无可奈何。他快速的在脑中捋了一下这个灰色线人的个人资料:
姓名:罗 年龄:24岁 籍贯:北海市弗雷凡斯镇 经历:10岁时家乡突遭变故,父母和妹妹在变故中身亡。后孤身一人来到新世界市,凭借幼时在医生父母处学习的医学知识在一家地下私人诊所打黑工。
想到这里索隆皱起眉头,黑心医生吗?
脑海中掠过资料上的照片,一个大半张脸都藏在毛绒斑点帽阴影下的男人。阴暗的黑心医生,索隆在心中评价。
“吱呀”索隆推开破旧的门扉,寒风顺着掀开的门板打着旋儿钻进去。
“喂喂,客人,请随手关门啊!”店内装潢不出所料与外表一样破旧,昏暗的灯光令人看不清店内的情形。开门的声响吸引了吧台后一个健壮的男人,他熟练的摇晃着手中的摇酒壶,偏头看向索隆,“想喝点什么吗?”
索隆没有回答,适应了屋内昏暗的光线后他的视线停留在店内唯一的一个客人身上。
蜷缩在吧台角落里的男人,此刻正由于灌进屋内的狂风而努力裹紧自己的毛绒外套,面前摆着一个空酒杯,显然已经来了一段时间。
与他隔了几个座位坐下,索隆借着接过健壮酒保递来酒杯的机会,眼角余光偷偷瞥向将脸藏在毛绒斑点帽下的男人。和照片上的感觉差不多,阴郁,阴暗,一切与光明的相悖的词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给这位先生也满上吧。”索隆扬扬下巴,对上旁边投射过来的视线,“难得能在这种寒冬天气遇上一个酒伴。”
“谢谢。”简短的道谢,视线又收了回去。但在这短暂的对视中,索隆看清了他的脸,本来就遮掩在毛绒帽和立领外套中的脸上竟然还戴了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显得整个人更加阴暗了几分,阴暗的黑心医生,真是恰如其名,索隆再次在自己内心给出了定论,却忘了这个名字是他跨进店门前刚想出来的。
整个小店又安静了下来,只有酒保偶尔摇晃摇酒壶的声音。索隆默默的喝着杯中的酒,这看似破败的小店,调酒师的手法却意外的不错,这个线人选择的接头地点看来也没有那么糟糕。
手指轻点着杯壁,索隆回想起白天在警局里与局长战国的对话。
“来点仙贝吗?”
“不了,谢谢!”索隆站得笔挺地看着一脸慈祥笑容的警察局局长战国。
“嘛嘛,不用这么严肃,放松点。”战国一边将仙贝塞进嘴里一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递给索隆。
“这个是我局在唐吉诃德家族里策反的线人资料,这次你作为对付唐吉诃德家族的行动组长,以后你就是他的联络人了。”
“线人?”索隆接过文件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警局竟然在臭名远扬的地下组织唐吉诃德家族里都有安插线人。
“嗯……据调查,这个线人在20岁时意外卷入唐吉诃德家族的人体器官交易,阴差阳错帮助家主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黑吃黑干掉了对家,事后多弗朗明哥欣赏他的才能将他招入麾下。加入家族后他虽然成功地策划过几次行动,却由于家族内部干部的权力倾轧,一直被排斥在家族核心以外,是唐家的边缘人物。1年前,斗争升级,在一次军火交易中高层干部维尔戈对他见死不救,让他差点死在对家的炮火中。幸好警司罗西南迪正好在附近,听见枪炮声赶过去在废墟中救起了奄奄一息的他。”
“这样他岂不是暴露了和我们警方有关系?”索隆皱起俊秀的眉。
“罗西南迪当时在附近正在完成一个机密任务,他对自己进行了伪装,应该没人发现他是警方的人。这个线人也是在罗西南迪救了他半年后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个警察。”
转头再次看向沉默的酒伴,戴着黑色框架眼镜缩在吧台一角,与想象中的精明干练不同,一副安静老实的样子。
“所以……为了报恩,他就被策反成功了?”索隆挑眉,这也太轻易了。
“哈哈哈,你可以自己去评判,索隆。他与我们合作了半年,提供的情报都还算有价值。其实一直是罗西南迪与他接头,可是你也知道,罗西南迪突然患上怪病无法开口说话,被送去国外治疗了。所以才改由你作为他的联络人,信任是相互的,你可以试着与他接触看他是否是真心投靠警方,当然,你首先也得获取他的信任。”
获取他的信任……吗?
“这么冷的天果然还是要喝高度数的酒才最暖身。”索隆端起面前的伏特加一饮而尽,“哈~再来一杯。”
“老板,你们这里有更辛辣的酒吗?比如……”盯着眼前慢慢倾注而下的酒液,索隆状似无意的开口。
“哈啊?”健壮酒保疑惑的看他。不待他做出下一步反应,旁边一个悠悠的声音接上了索隆的话。
“比伏特加度数更高的只能是波兰伏特加了。”
“波兰吗?是个好地方,听说那里的三色堇很漂亮。”
“对。三色堇的花语也有三种意思,你知道吗?”
“我知道,紫色是沉思和忧愁,黄色是传递出快乐,而红色则表示请思念我。”索隆一边对接着暗号,一边额头浮现三根黑线,这都是谁想出来的暗号啊?酒也就算了,偏偏还是根本喝下嗓子就会废掉的波兰伏特加,再由国家引申出花,再对上花语。虽然的确没有哪个普通人会碰巧对上这么天马行空的暗号,但是也太尴尬了吧,那酒保听见我随口就能回答出三色堇的花语,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索隆有点后悔怎么没有像罗一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顶着酒保怪异的目光转头看向罗,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友善的笑容,举起手中的酒杯遥遥向罗致意——初次见面,我是你的新联络人。
罗终于从蜷成一团的冬眠姿势改为勉为其难的瘫坐在椅子上,“没想到你不仅懂酒也很懂花。再说一次,谢谢你的酒。”罗举起酒杯回敬索隆,脸上仍是一副面瘫的表情——暗号虽然对上了,可是罗西南迪呢?我并不信任你。
“没想到你们两人一见如故啊,哈哈,真是缘分,需要续杯吗?”酒保看向罗。
摇摇头,罗将毛绒帽压低站起身,“今天就这样吧,我该回去了。”
索隆将纸币放在吧台,也站起身,“这个天气太恶劣了,趁着烈酒暖身我也该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破旧的小店,打开门扉的一瞬间寒风呼啸而来,索隆缩了缩脖子,扯紧身上的外套,“这个天可真冷啊。”
“你下次可以试着像我一样穿立领的外套。”将脖子往立领外套里缩了缩,当先走着的罗偏头视线快速的从索隆敞开的胸前滑过,这样大敞着能不冷吗?
寒冬的夜晚大街上空无一人,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人显得过于突兀,罗显然并不擅长与陌生人聊天,看着前面尽量减少自己皮肤裸露在外面积的男人,索隆完全无法将这个内向普通的男人与唐吉诃德家族成员联系起来。他一边努力跟上前面人的步伐一边搜肠刮肚的搭话。
“我叫索隆,这种鬼天气幸好能遇到一个同路的人,我有个朋友就因为受不了这天气飞去国外度假了。”(我们是同伴,你的联络人因为意外现在在国外。)
“罗。这种天气确实糟透了,眼看暴风雪快来了,你朋友选这时候出国不担心家里吗?”(多弗朗明哥马上会有大动作,罗西南迪怎么会选这个时候出国?你别骗我。)
“他因为这糟糕的天气犯了哮喘,只能去温暖的国外,家里他托付给我了,毕竟是朋友嘛,时不时帮忙照看下家还是能做到的。”(他因为生病去国外疗伤了,接下来与你联络的事就交给我,我们是一个行动组,剩下的计划都由我来执行。)
“天气预报播报接下来的大范围雨雪冰冻天气影响范围广、持续时间长、冻雨面积大,你确定你能帮你朋友照顾好家里?”(多弗朗明哥接下来的行动影响范围广,持续时间长,造成的危害大,你确定你能胜任?)
前面的人终于放缓了脚步,不待索隆松口气,罗突然转过身来,隐在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定定的盯着他,嘴里发出咄咄逼人的疑问。
“影响范围广、持续时间长、冻雨面积大。只要我将门窗关好,不让风雪乘隙而入。在风暴间隙不定时的去他家检查情况。联络隔壁邻居帮我注意观察,避免任何意外的发生。我相信等我朋友回来,我一定会还给他一个完好无损的家。”(只要你与我们配合,我们就能保证计划的万无一失,请你相信我。)
索隆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也相信他做出的承诺一定能做到。
罗感到自己的双眼突然被一股光芒轻轻地晃了一下,那是一种既温暖又明亮的感觉。他定了定神,看向面前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那笑容依旧挂在上面,是如此的灿烂,宛如初升的太阳,透过寒冬厚重云层的缝隙,将温暖而耀眼的光辉洒向他。
罗不自在地压低了帽檐,仿似像要逃避什么。
“咳……你不是很冷吗?赶紧回家吧。”
索隆感到自己的身体一暖,一双温暖的大手将他敞开的衣领拢紧。
“那个酒馆的酒还算不错,下次有空可以去坐坐。”
直到罗的背影消失在街道转角处,索隆才伸手从自己的衣领下摸出一张纸条,上面写满了含义不明的符号和数字。将纸条在手中攥紧,索隆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2) 索隆再一次踏进酒馆已是三个月之后。第一次接头拿到的纸条经过破译得到了一个时间和地点,当索隆带人按照时间赶到那里时,正好撞见唐吉诃德家族一桩地下军火交易。经过一阵激烈的火拼,索隆以一点轻伤的代价抓获了一个小头目,顺藤摸瓜捣毁了一个藏匿军火的窝点。
局长战国很是满意,夸奖索隆这么快就得到了线人的信任,并取得了有用的情报。
站在酒馆前索隆仰头看着依然摇摇欲坠的牌匾,我已经取得他的信任了吗?那我呢?我可以信任他吗?
“吱呀”依然是让人牙酸的开门声,索隆进入小店一眼就看见了戴着毛绒帽端着酒杯的男人。冬天已经过去,罗终于不再将整个人缩进衣领里,但蓬松的毛领和黑框眼镜仍然将他的大半张脸藏匿起来,像一只不敢与人接触的雪豹。
开春的酒馆也热闹了起来,这次多了许多客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索隆自然的坐在了罗身旁的空位上。
“酒还是要够辛辣才好喝。”
“可以试试波兰伏特加。”
“波兰的三色堇不错。”
“三色堇的花语你知道吗?”
“紫色是……”
快速低声的对完暗语,索隆一阵牙疼,什么时候才能把这该死的花语暗号改掉。
“谢谢你上次的礼物。”(谢谢你的配合)
“这是上次你请我喝酒的回礼。”
罗抬头看向吧台里强壮的男人,“续杯,给这位先生也来一杯。”
索隆不满的看向酒保递来的酒杯,杯子里装满澄黄色的液体,并不是平时所喝的伏特加那种烈酒。
“我的酒量很好。”
“你受伤了吧?”
“你怎么知道?”
“我从小就是医生。你拿酒杯的姿势与上次有轻微的不同,手臂受伤了?”
“擦伤而已。”
“那就更不能喝烈酒了,这是来自医生的忠告。”
阴暗的黑心医生。索隆撇撇嘴,但还是妥协了,接过酒保递来的酒靠近唇边。
是错觉吧?总感觉罗盯着他喝酒的眼神太过炽热,索隆不自在地抿了一口,意外地口感不错。
“这是什么酒?还不错。”索隆细细地品味液体滑下咽喉的灼烧感,没有伏特加带劲,却别有一番滋味。
“这是本店的特色,我自创的,客人喜欢就好。”
喧嚣的酒馆里酒徒们嘈杂的吵嚷声似要将房顶掀翻,没有人关注吧台这个偏僻的角落。索隆不动声色地偷偷打量身边沉默的酒伴,上次由于罗对他的戒备,导致在昏暗的光线中他根本没能仔细看清他的样子。虽然现在酒馆的灯光不比那天路灯明亮多少,但至少不用再辛苦的追赶他的背影了。
光影在罗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索隆盯着他虽然被挡住了大半但依然依稀能看清优越轮廓的侧脸,第一次有了琢磨不透的感觉。索隆还记得初见时罗发现来人不是罗西南迪时决然离开的模样,充分体现了他对警察的不信任,可是这种人会心甘情愿地为警方卖命吗?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沿,索隆审视着这个男人,他身上有太多的矛盾点,我可以信任他吗?
“你还要盯多久?”
冷冰冰的话语传来,索隆才猛然惊觉自己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太久了。
“咳……我只是想说在室内你也不取帽子吗?”索隆尴尬地转移着话题。
“习惯了。毕竟如果被家族的人看见我和一个警察在一起我就完了。”毕竟你那张脸和一头绿发真的很显眼啊。
你的帽子特征这么明显,也隐蔽不到哪里去。
两人在内心无声的吐槽着对方显眼的外表,又对自己这么在意对方的外貌感到迷惑。
“谢谢你的建议,立领的外套确实很暖和。”索隆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再次转换话题。
“……不客气。”罗看向虽然穿着立领外套,但依然大敞着胸口的索隆一阵无语,而且感到暖和不是因为已经春天了吗?
说到春天,罗的视线再次不由自主地被索隆一头郁郁葱葱的绿发所吸引,真是生机蓬勃的颜色,真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人,令他想起温室里那一片绿色的锯齿状海洋,都是这么的让人赏心悦目。
“结账。”罗掏出几张纸币放在吧台上,压低帽子站起身离开。他的离去与他的存在一样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酒馆依然嘈杂,酒客依然喧哗,仿似这个角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一刻钟后,索隆弯腰在罗坐过的位置旁捡起一张纸团,自然地揣进兜里,随意得像只是拾起路边一个小石子,随后同样结账离开。
再次取得罗信任的索隆心情愉悦的推开酒馆的门,今晚与线人接触的任务圆满的结束了。
本该是这样的……
刚跨出店门的索隆突地被一股大力拽住手臂拉进了旁边一条墙壁间的狭缝中。
“谁!”索隆的手条件反射向后腰的枪袋摸去,呼喝出声的嘴就被一只厚实的大手捂住,同时耳后传来一阵温热的吐息,“嘘!是我。”
背脊抵在一个宽阔的胸膛上,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以一种半抱的姿势将他禁锢在怀中,有一瞬间,索隆的鸡皮疙瘩从紧贴的后背蹿升到了后脖颈,是罗!他想干什么?
“别出声听我说,我刚刚出门在街角撞见了家族的人。”罗的声音急促而低沉。
“我随便撒了个谎敷衍他们,可他们正朝着这边过来。索隆屋,如果让他们看见你我不知道他们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唔唔……?”索隆不解地想回头看罗,却无奈自己被牢牢地禁锢在他的怀中,只能用语气词表达困惑。
掌心中感到些微湿润,是索隆柔软的唇瓣在手掌中摩擦,罗的心没来由地一阵瘙痒。
“你不会以为你这么显眼的绿发还没有上家族的情报网吧?”罗有些无奈,他到底对自己的外貌有没有自觉啊。想到自己每次来碰头时那层层的伪装,罗连吐槽的心情都没有了。
“上次你带着一群警察冲进我们的交易现场,家族里可是有许多人对你念 念 不 忘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索隆觉得“念念不忘”四个字罗咬得特别重,在耳畔的吐息也显得愈发灼热,灼热到有一刹那索隆甚至以为在他耳畔摩挲的不是气息而是罗的嘴唇。
不适地动了动身体,索隆想离身后的热源远一点。但逼仄狭窄的缝隙可供两个还算强壮的男人辗转的空间本就不多,索隆甫一动作高挺的鼻尖就差点与面前的墙壁来个亲密接触,吓得他赶紧往后退,却将自己完全送进了身后人的怀抱。
酒馆里的谈话声透过薄薄的墙壁传过来,两人停止了交谈,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人并不平静的呼吸声。街道上隐约有脚步声和调笑声,不知道是不是唐吉诃德家族的人,索隆应该对外面发生的情况更警醒一点,可是,他走神了。
身后罗的身体紧贴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从接触的皮肤传达给对方的感官。索隆能清晰的感觉到抵在自己后腰上的是什么玩意儿,真壮观啊,平时就已经这样了,如果硬起来的话……
等等,我在想什么!索隆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可是他却无法不去在意抵着他后腰的部位。好热,初春已经这么热了吗?早知道就不穿立领外套了。
捂在他嘴上的手因为无处可放仍然停留在他的唇上,索隆每一次呼吸都会轻微扫过罗的掌心。索隆不知道罗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他觉得罗的手掌很宽大很厚实很温暖。一定是酒的缘故,自己头脑才会不清醒,索隆微微闭上眼,将唇印了上去。
身后的人微微颤抖了下,索隆蓦地瞪大眼睛,我在干嘛?!可同时,他发现了一个更悲惨的事情——他竟然勃起了。
可能是因为冲击太大,后面发生了什么索隆已经不记得了,他不记得罗后来对自己说了什么,不记得怎么和罗告别,不记得怎么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下身已经一片狼藉,甚至一边高潮一边嘴里还喊着罗的名字。
我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对一个才见了两次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灰色线人。索隆将脸埋进搓洗了一半的床单里。
罗……你到底……是什么人?
(3) 身为一个警察,索隆知道自己不能和线人走得太近,这对双方来说都太过危险。可是他却总在内心忍不住期盼下一次的见面,这种感觉随着两人见面的次数递增而愈发强烈。
“哈啊!这个酒馆的酒真不错,真亏你能找到这么隐蔽又优质的小店。”索隆喝下一大口酒,由衷地赞叹道。
“这酒可是这家店的招牌,也只有老板会调,能合你口味我很高兴。”罗单手撑着下巴偏头看向索隆,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这种心悸的感觉又来了!索隆伸手拽住胸口的衬衫,每次见到罗他的心跳得都像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罗随意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神经,在每个午夜梦回反复的在他心中萦绕。
掩饰性的再次灌下一大口酒,索隆知道自己的耳根一定红了,明明不是什么纯情处男,可是为什么却像是第一次一样对着喜欢的人脸红心跳。
“呵呵呵……”低沉的笑声从邻座传来。随着碰头的次数增多,两人之间的隔阂也早已瓦解,不再像初始那样互相提防,座位也由最初的间隔一两个变为了相邻而坐。
“索隆屋很热吗?脖子都红了。”
压了压作为伪裝的鸭舌帽,索隆懊恼自己的不争气。
“有点……今天酒馆人真多。”
“毕竟快过年了啊,忙碌了一年总要放松下吧。”
已经快过年了?索隆转头看向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虽然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认识罗竟然已经快2年了吗?
这2年里罗提供的情报每次都快速而又准确,索隆依靠这些情报破坏了好几次唐吉诃德家族与其他地下势力的生意往来,虽然并没有查获多弗朗明哥直接的犯罪证据,可是也对唐吉诃德家族的生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索隆因此受到了多次局里的表彰,除去那不可言说的感情以外,索隆对罗的信任也与日俱增,在酒馆里与罗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这酒的名字,长时间不喝还挺想的。”索隆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澄黄色的液体轻轻摇曳,漾起一圈圈波纹。
“我也不知道名字,有兴趣可以问问老板。”
“算了……只要好喝就行。” 忽视掉内心的悸动,索隆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最初感到自己情绪的变化时,索隆也曾归罪于是自己对好酒的贪恋,可私下独自来过几次酒馆,让老板调了同样的酒,索隆发现酒的味道没变,是人的心境变了。
没有罗在身边,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并没有消失,相反想见他的念头更加迫切,想听他的声音,想被他触碰,想和他……
“索隆屋?索隆屋?”
罗的声音将索隆拉回现实,我怎么又走神了?最近思绪老是没法集中,战国局长已经在会议上提醒过自己好几次。一定是最近夜里老是做梦导致白天精神恍惚吧。
“哈啊~哈啊~”索隆从梦中惊醒。
他又做梦了,自从上次见过罗后,索隆做梦的频率愈发频繁。
他又梦见了罗。
在梦里他和罗纠缠在一起,罗依然是平时毛绒斑点帽,黑框眼镜看不清脸的模样,索隆却全身赤裸。罗一边用手指在索隆的身上游移,一边在他耳边一遍遍的低语,“索隆屋,你是不是喜欢我?”“说话啊,告诉我,身为一个警察,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线人?”
“哈啊~嗯~”索隆的身体在罗的碰触下不断颤抖,在梦中的他很想开口告诉罗,“没错,我喜欢你!”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为什么!”罗的语气开始急促,动作也愈发暴虐,他伸出双手掐住了索隆的脖子,“承认吧,索隆屋!你到底想要什么?”
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索隆忍不住大声呛咳起来,他就是在剧烈的呛咳中惊醒的。
惊魂未定的坐起身,索隆一阵头晕目眩,耳畔响起巨大的轰鸣声,心脏似要爆裂开一般。索隆用力揪住睡衣领口,罗……我喜欢你,我承认,我喜欢上了最不该喜欢的人。
抱紧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索隆熟练地伸手握住已经翘立的下身,罗……我想要你。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4) ——————回忆结束的分割线—————是天意吧,罗竟然约自己在情人节当天见面。索隆认真的对着穿衣镜打理着装,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特意擦了油的皮鞋,衬衫领口也被反复的整理,不想看起来太过正式但也不能太过随意。
今天,我一定要向罗表白。索隆系着衬衫的袖口,给自己打气。他已经不想再每晚臆想着罗自慰了,尤其是每次见面后,那强烈的感情似要将索隆焚烧殆尽,就算被拒绝,也比现在这样患得患失好,至少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
国王大街1010号,就是这里吗?索隆站在一扇装饰古朴的房门前。
罗还真是喜欢找一些外表看着毫不起眼的地方啊,就跟他这个人一样,将所有的锋芒收敛起来,只有愿意去了解他的人才能发现他身上的闪光点。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酒馆以外的地方接头,索隆有些兴奋,这算是约会吗?
将罗给他的钥匙插进锁孔,门锁咔哒一声开了,推开门,入眼一条漆黑的长廊,索隆迟疑了一瞬,但对罗的信任驱使他走了进去。
走过长长的走廊,是一条盘旋向下的楼梯,索隆打开手机电筒,警惕地缓缓往下前行。当跨下最后一道阶梯,眼前豁然开朗,一间宽敞的温室耸立在眼前,满园的紫色花束舒展着美丽的花瓣,向索隆散发着她们致命的诱惑。
“索隆屋,这一片花田都是我送给你的情人节礼物,喜欢吗?”
背后突地传来罗的声音,索隆回头,看见一个上身只披着一件豹纹皮草外套,胸口露出大片心形纹身的人一脸戏谑地笑,朝他缓步走来。
看着取掉斑点毛绒帽和黑框眼镜,与平日气质截然不同的罗,索隆一脸诧异。
“这是……”
“索隆屋,你应该知道吧,现在本不该是罂粟的花期,这可是我花了两年时间专门为了你培育出来的品种,总算赶在情人节全都盛开了。”
“你培育的?!”索隆脊背发寒,信息量太大令他一时无法消化,唯一的反应只能依靠直觉伸手摸向后腰的枪。
“呵呵,索隆屋,你这反应真令我伤心。”索隆突觉后颈一痛,罗已快速走至他身侧,将一剂冰凉的液体注射进了他的血管。
“你……”。
接住索隆一瞬间瘫软的身体,罗伸舌从下往上舔过索隆的侧脸。
“我可是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呢。”
“也?”看着索隆逐渐迷离却又努力保持清明的双眼,罗呵呵的低笑出声。
“真是可爱。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唐吉诃德家族二把手,多弗朗明哥的右腕红心,特拉法尔加.罗。”
罗从背后拿出一只紫色的罂粟,咬下一片花瓣喂进索隆的嘴里。
“情人节快乐。”
“咳咳……你……喂我吃了什么?”
索隆伸手扯住罗胸前的皮草,挣扎着用残存的理智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嘁,已经有抗药性了吗?也没什么,只是一片罂粟而已。哦,对了,你知道吗?其实你每次喝的那杯酒是有名字的,叫罂粟情人。”
“罂……粟,原来……那个……老板……”索隆身体慢慢滑下,彻底倒进罗的怀里。
罗炽热的眼神梭巡在索隆的脸上,“强巴鲁一直都是我的人,索隆屋。从你们踏进酒馆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无法逃出我的掌心了。不过你和罗西南迪不一样,给他的是会慢慢变哑变傻的毒药。而你……”罗低头迷恋的吻上索隆由于药性而无法闭合的唇,“是会令你身心都无法离开我的海洛因,因为我爱你啊,索隆屋。”
后记 “呒呒呒,罗,你干嘛对这个小子这么上心?我记得以前那个叫罗西南迪的警察可是被你耍得团团转啊。”唐吉诃德家主多弗朗明哥翘着腿靠在转椅上一脸坏笑地看着他最得意的下属。
“没什么,好玩而已,这些警察就是傻,随便做份资料就相信了,他们竟然连那家诊所的幕后老板其实一直是你都查不出来,活该被骗。”罗将各种试剂混合在一起放进玻璃器皿观察着反应,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不过也多亏他们,帮我铲除有异心的部下,还能顺便让我黑吃黑。”
“嘁,多来几次,你的金主们该起疑心了吧,怎么每次和你做生意就能引来警察。”
“呒呒呒,所以该收手了,家族里的叛徒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你也该和你的那个小警察做个了断了。”
“嗯……”拿着玻璃试管的手轻微颤抖了下,罗低垂下眼,“我会处理好的。”
“你做事我一向放心,还有,强巴鲁那个酒馆也别开了,一起处理了吧。别让警察在酒里发现证据。”
“是,多弗。”
“说起来你一直在培养什么啊,新品种的毒品吗?呒呒呒,别太辛苦了,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的柯拉松。”
紫色罂粟的花语:痴迷、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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