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 反转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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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3718 | 回复18 | 2011-2-11 13:26: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懒得解释了,直接用当年首发的标题吧

献上自己这几天一直在构思的米索文。希望大家喜欢。
此文是中短篇,五日内完结。
它和任何我写过的文都不一样,甚至可以说会让观看它的人有一瞬间看不懂它在写什么,所以快结束的时候不得不又重新从头再来看一遍,然后结合结局才能看懂整篇文讲的到底是什么故事。
我可以保证,这篇文无论构思还是情节或是结局都会出乎意料,却也合乎常理。
很多的重要剧情其实就隐藏在细节之中。我很希望它能成为一篇在看过后值得回味的米索文。


不过,其实个人认为它还是太过华丽。因此只能是我孤芳自赏的一篇文吧。

并没有后期写的设计的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在万里无云的高空下,一条狭长的公路从远处伸展到近处,又伸展向更远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它要去往何方,长长的平整的路面安静非常,很少有车辆经过,偶尔发出轰鸣跑起来的都是运货物的大车。

而路的两旁是漫天的黄沙。那一片片沙地蔓延周围,不断掀起一阵又一阵热浪。

也许这条路是笔直的,平整的,但或许它就在某处分开,向四面八方蔓延,延伸到不同的重终点。

除非自己去寻找出路,否则谁也不知道它将会带我们去何处。

因为一切都是未知的。很多时候,有些事物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发生,缓慢地开启下一个轮回。

而那欣喜过的,或留下遗憾的,终将在风尘里逐渐地被遗忘。

似乎也没什么道理可循。

一只白皙的手握住操控柄,将它调到二档。穿着黑色皮靴的左脚踩住离合器,右脚踩上油门。

于是这两黑色的轿车就继续不急不缓地开在了这无人的公路上。

二十岁上下的年轻面孔,白皙光洁的肌肤,雕刻精致的眉骨,还有一双犀利淡漠的金色眼眸。仿佛是十五,六世纪英国的贵族子爵。英俊的青年板着脸沿着公路前行。终点站是一座富饶的小镇。

随着目的地的接近,道路两旁的景色逐渐由沙地转化为了绿洲。那茂盛的灌木朝气十足地生长,盘绕在那上面的藤蔓开满了火红色的蔷薇花。

车子急速从花朵旁掠过,带动花瓣徐徐飘落。

随着花瓣落地的,是漆黑的车子消失的背影,驶向小镇中心。

随后在一所大学门外停了下来。

米霍克走下车,来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取出行李。

侧身绕过写着“伟大航路学院”字样的校牌,他转身走向学校的正门。今年是自己在这里的第三个年头,早已没什么新鲜感。只是认真努力直到毕业罢了。

路过的威风吹拂起他漆黑如夜的发,将他打理的一丝不乱的黑发吹出好看的弧度。黑色的靴子慢慢踏上大理石的台阶。他一步步走向这所历史悠久的学校。
天空很晴朗,温暖适宜。芳香的花朵味道弥漫在整个校园里,带给人微微的暖意。

这样感受着,米霍克目光竟然淡淡地变得柔和。

他踏上最后一节台阶,却突然顿了顿,停了下来。

慢慢地转身,米霍克金色的眸子缓缓掠过自己所看的景物,直接将目光投射到校门的方向。

这一年的伟大航路学院招了很多新生。年轻的少年,为校园增添了许多的朝气。

面孔各异的年轻人们都在校门口站立,查看着自己的班级和宿舍,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信息。

在这一群新生里面,索隆就显得特别显眼。

茂盛的绿色头发,小麦色的肌肤,刀削般的眉目,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懒洋洋趴着的迅猛的猎豹。

索隆提着厚重的行李拿着入学通知书到处看。他不知道宿舍在哪里,就算问了人也是听不懂。不过眼下大家都在忙,谁也没有时间带他去宿舍。

他只能无奈地伸出手抓抓头。

这时候他忽然抬起头,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校门处大理石台阶的最后一级上。

米霍克慢慢地转过头。他按压下刚刚心中奇怪的感觉,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索隆收回了目光。他古怪地皱眉,低下头继续思索正确的路线。

金眸的青年走进了宿舍长长的走廊,他来到自己的宿舍门口,将手伸到口袋里准
备拿出钥匙开门。

面前的门此时突然打开了。随着打开的门奔出来的是一个带着淡色草帽的红发小子,哈哈大笑着直接扑向米霍克。

“就猜到你差不多这时候回来!快来给我个热情的拥抱吧!”

红发的年轻人大军压境般地一个饿虎扑食。

米霍克顶着一张扑克脸向左移了一步,接着又顶着这副扑克脸听到红发的小子“吧唧”一声脸朝下对着大地来了个热情的拥吻。

随后他不带任何表情地迈过地上的人走进宿舍。

“你这个万年老扑克!见死不救我诅咒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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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枫涉谷 | 2011-2-11 13:27:07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自找的。红桃杰克。”

“你才是红桃杰克呢!你个老扑克!”

米霍克不理会身后人跳着脚对着他大吼大叫。他仰起头看了看一尘不染的宿舍。

随后将行李放下,走向自己的床铺。

“香克斯,关门。”

啧啧,这年头其实不怎么好,也至于欺负人都变成了常事。

甚至命运也喜欢欺负一下所谓的路痴。

例如说索隆。

如果说找宿舍找了半个小时,大家都会相信。但如果找个一天还找不到,似乎就有点让人想要吐槽了。

“到底在哪里啊!”索隆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四处看来看去都看不到“宿舍”两个字。踏着重重的脚步向前走,却不知道自己越走越远。

抬头看看阴霾的天空,还有飘过的阵阵乌云,一想到马上就要下雨了自己却还找不到避雨的地方,索隆就着急的想跳脚。

找什么破学院!连个路标都没有!

本来有好心的女孩子想要提点他,但一看到他那凶神恶煞的面孔就都望而却步了。

所以有时候,面善还是有好处的。

比方说天要下雨却找不到路的时候。

“诶。”认命地叹了口气,索隆无奈地将箱子扔到一边,自己找了个看起来能避雨的地方坐下来等待雨过天晴。

然而这阴沉沉的天空竟然并没有下雨,那乌云只是飘了一会, 随后就被风吹散了。

索隆无语。想了想他还是站起来,提着行李箱继续自己的寻宿舍旅程。

一天的时光,过去的时候,其实是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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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枫涉谷 | 2011-2-11 13:27:1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说鹰眼呐~~~~~”一只咸猪手毫不客气地拍上米霍克的右肩,还来回地摩挲着。“总这样板着脸小心面瘫~~~~~~”

“不劳你费心,堂吉诃德。”米霍克拨开那只手,低下头继续看书。

“诶呀诶呀。”多佛朗明哥披着他那身华丽的火烈鸟羽毛衣坐到了米霍克的书桌上。“别那么冷淡嘛,你这个家伙真没意思。”

“克罗克达尔也许比我有意思。请吧。”米霍克拿起桌子上的书本,以免多佛朗明哥压到他的书上。

“哦吓,下课时间就休息休息活动活动,不要总坐在椅子上,当心生锈。”甚平走过来递给米霍克一张成绩单,又走向了前排。

“诶!!又是第一啊!”香克斯的红头发恰到好处地参合进来。“挺行啊你老扑克!武道系的中流砥柱!未来都靠你了!”

他一把搂住米霍克朝着多福朗明哥吐舌头。“老扑克可是我的人,你小子别想和我抢。”

“啡啡啡啡啡!”多弗朗仰天大笑,身上的羽毛乱颤一气。“我没兴趣和这种冷冰冰的家伙凑对。”

“我也没兴趣陪你们在这里办家家酒。”米霍克推开香克斯,站起身走向门。路过时惊得教室里的女孩子们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发出阵阵赞叹声。然而却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些什么。

米霍克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自己就是这种人,外冷内也冷。没表情是因为懒得摆什么神态,心态平淡是由于没什么事能让自己心潮澎湃。扮酷也好英俊也好,自己又看不见自己什么模样,有什么必要纠结这些无用的事。

只有肤浅的家伙才会在意别人的外貌。有什么用,再过个四五十年美人也迟暮。谁信那时候还有人称赞自己。

所以他整了整衣服,脚步平稳地向前走。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衣袋里掉落出来,小小的淡金,将天空的样子反射。

然而米霍克却没有注意到,他仍旧是向前走去。

有谁说年轻就是一切的资本。纯金的阳光覆盖绿草,模糊晨露。火红的蔷薇花骄傲地盛放。

温暖一个季度的微风。

索隆在一片风中抬起头,绿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微微发亮。他拿着自己的三把刀站在校园内的小山上。他的目光向远处眺望,能看到海天一线相交时的美景。

托老天的福,最后总算是找到了正确的宿舍路线。虽然找到时已经是大半夜了,因为怕吓到宿舍里的人,自己只能将就着在门外坐了一晚。

还好武道系的学生们都经得起锤炼,这根本不算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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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枫涉谷 | 2011-2-11 13:27:24 | 显示全部楼层
“喂!绿藻头!要上课啦!”

远处有着古怪眉毛和一头金发的年轻人手握成喇叭状对他喊道。

“啊。”象征性地回答。索隆扭过头跳下假山。

平稳地落地后,他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随着山治一起走向教室。

“我说绿藻头,开学都快半学期了,你怎么还是改不了路痴的毛病。难道你生理结构腐朽了吗,找乔巴给你治治吧。”山治嚼着口香糖含糊不清地对他说。

“少罗嗦死圈眉!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索隆的脖子红了。切,路痴怎么了,惹到你生存了吗。没有就别在那里说三到四。

真受不了这个做饭手艺和说脏话成正比的家伙。

索隆怒气冲冲地快步向前走,他想把山治丢到脑袋后头。然而正当他以光速行驶的时候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睛,但一时眼花后脚步却没停,于是一个不留神撞到了树上。

身后的山治立刻笑趴在地上。

但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绿藻头坐在地上揉脑袋的同时,还看到那颗粗壮的大树上刚刚被撞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凹下去的大坑。

这小子的头有多硬啊•••••••山治阴沉地思考着。

索隆无暇顾及这个。他只在恼火这时候有谁在拿东西晃他。但是朝四面一看,根本没有人在自己周围。

于是他站起身走到光亮发出的地方,弯下腰去翻来翻去。

在茂盛的草丛里,一枚做工精细的徽章躺在那里闪闪发亮。索隆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捡起来。

拂去上面一层厚重的灰尘,索隆不得不感叹这东西真的不错。即便盖着灰尘都能发亮,擦干净后果然是光芒四射,华丽非凡。

他翻看着那小小的徽章。眉头逐渐皱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山治凑过来和他一起看。

“应该是我们学校的徽章,不过貌似不是我们这个年级的。”索隆说。

“是啊,大一的是火红的,这一个虽然形状什么的都一样,但它是淡金的。不过我不记得其他的年纪有这么漂亮的样子,”山治拿过来简单地看了看。“肯定不是,不过可以肯定它一定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要么是学生会的干部,要么就是奖学金得主。总之是个特别才能的人才有资格得到的就对了。”

索隆没说什么,他从山治手里拿过了徽章。

“快走啦,要不然就迟到了。”山治扯着他向前走。“回头我去给你问问,看看是谁弄丢了,你尽快还给他吧。”

索隆被他拉着走。他没有甩开山治,但是目光却一直注视着那枚金色的徽章。

它很精致,很漂亮,是对称的多边形。整体都是淡金的,周围雕刻了蔷薇花的浮雕,形成一个柔顺弧度包围住徽章。

那上面用非常飘逸的字体工整地雕刻着一个长长的名字。

朱洛基尔•米霍克。

索隆忽然想起了开学那一天自己目光投射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那里,真的是古怪的让他找不到头绪。

也许在上课时间到处找东西是不正确的行为。不过如果那东西非常重要或者别具意义,就有了不同的反应。

正所谓立场不同,正邪也不同。在别人看起来很微小的一件事,对自己来说也许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米霍克将自己丢失徽章前所走的所有的路又重新走了一遍。他甚至翻遍了道路上的每一个石块,却依然找不到遗落的东西。

“奇怪了•••••”他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难道是被别人捡去了。”

那枚徽章是自己夺得全学院剑道冠军时被颁发给自己的,同时也是那位已经过世的老雕刻家的最后一件作品。

米霍克仍然记得那位古板的雕刻家。他带着眼镜,头发乱乱的,脾气古怪。养着一头巨大的鲸鱼叫做拉布,总是说拉布在等待一个可能永久不会回来的故人,独自守候了几十年。

米霍克和其他人并不一样。别人都拿他当做疯子,米霍克却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所以他无事的时候常常会去陪陪那个人。听他讲关于拉布和他等待的那个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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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枫涉谷 | 2011-2-11 13:27:36 | 显示全部楼层
雕刻家真的很老了,有时候常常会把时间搞混。米霍克并不介意,他依然默默地聆听,然后丢给拉布一些新鲜的小鱼。

那个时光是自己最宁静的日子。没有人来打扰,也不需要去和任何人在一起。

日复一日。米霍克喜欢一个人生活。身边有太多人会变成累赘,做事总要征求他人的意见。米霍克实在是觉得疲于应对。

还是一个人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什么都不想做的身后就躺下来睡一觉休息休息。

淡金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暗淡。米霍克从来都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第一次出现了疲惫的神情。

终究是才二十岁的青年。刚刚接触人情世故的年纪,觉得累也是必然。

算了,丢了就丢了吧。米霍克站起身,缓解一下因为蹲着而酸痛的双腿,慢慢转过身向前走。

抬起手背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米霍克来到水房洗了把脸。

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锋芒毕露的面孔,英气逼人,棱角分明。长着这样一张脸确实有点慑人,感觉好像总是一副不开心的冷漠样,也难怪香克斯总要自己别板着脸吓人。

要不然试试留胡子好了,米霍克用手指戳戳下巴。貌似留胡子能略微隐藏一下这太过显露的锋芒。

至于要留什么类型了,以后再说吧。

毕竟日子还长着。

长过无数悠远的时光。

索隆在一片日光中醒来。他抬起头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已经是下午了。

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自己坐在倒数第三排还一副没睡醒的额样子。看起来这堂课已经下课很久了。

虽然它已经讲了帮学期,索隆却一点都不知道它都讲了些什么。

一上课就犯困,就想睡觉。这是大学生普遍的一个现象。

这样想着,索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伸了个懒腰。这天气这么好,不睡觉都可惜了。

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继续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好天气,有人认为应该睡觉,有人却认为应该思考。

想一想每天发生的事情,试着从中寻找经验,对自己的未来有很大的帮助。

米霍克抱着厚厚的一摞论文穿过走廊。武道系的教授请他帮忙批改这些大一和大二的论文。米霍克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下来帮忙看看。

自从那一次的比武取得冠军后,自己就一直被“剑豪”的盛名所累。米霍克觉得自己现在被人这么称呼还太早了,怎样也得十年之后吧。弄得很多人以为自己骄傲自大,目中无人。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似乎也确实有点这方面的倾向。

米霍克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黑色的靴子步履平稳地穿过走廊,眨眼间就来到了大一新生的课室。

“一年级生吗。”米霍克看了看门上的标牌。

教室的后门是开着的。正好可以将整个屋子全部看到。

米霍克缓慢地向前走。此刻正是下课时间,教室里是没有人的。

他的目光投向了教室里面。淡金的眸子转动着,盯住了倒数第三排的位置。

脚步停下,米霍克竟忽然停在了那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凝视着,似乎移不开目光。

半晌后,他脚步轻轻地移开了,像是怕惊扰到了什么人的休息。

而他的内心,有生以来第一次澎湃起伏。

令他心动不已。

他觉得自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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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枫涉谷 | 2011-2-11 13:27:48 | 显示全部楼层
“喂,绿藻头!起来啦!!!”

索隆在睡梦中被人又掐又拧,最后终于在极度不耐烦地状态下瞪着棕红的眼睛抬起头对山治怒目而视。

“淡定淡定。”山治安抚他即将爆发的情绪。“冲动是魔鬼。”

“魔你个鬼!”索隆冲着他一顿怒骂。在狠狠问候了山治全身上下后,又低下头趴到桌子上。

“喵了个咪的!”山治一脚将他从椅子上踹到地上。“老子好心叫你起来你反倒拿老子的心当做驴肝肺!快起来!”

“你想死吗!”索隆冲过去揪住他西装的衣领大吼大叫。

“我只是来提供个信息,”山治伸出手指使劲点着他的额头。“那个什么花剑比斯塔,就是那个你制定的要超越的目标之一在学院里开武道会了。你可以去和他比比谁更强。”

索隆一把推开山治就跑了出去。

“喂喂喂!”山治终于火了。“武道场在左边!蠢材绿藻!啊喂在楼上不是楼下!哎哎哎那是女厕所啦!”

米霍克坐在教室里专心地批阅论文。他听到楼下有一群人不知道在叫喊些什么,不自然低皱了皱眉。

“吵的很呐。”香克斯兴高采烈地从门口探出头。“大概是那帮小孩子刚考完期中考觉得解放了吧。”

他单手一撑桌子,身体敏捷地跳过了它落在地上。

“别破坏公物。”米霍克头也不抬地说。

“我没有啦哈哈!”香克斯笑的一脸无辜。“老扑克你不要这么认真的说。”

“•••••••”实在是不想浪费一句话在他身上。米霍克选择无视。

香克斯不急不恼,他蹦跳到米霍克的桌子前,双手和脑袋趴在桌子上,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米霍克。

一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

米霍克终于批完了卷子,抬起头看香克斯。

那家伙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睛也睁着,但是眼神却非常涣散。

“死了吗。”米霍克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晃。

香克斯毫无反应,他的嘴半张着,呼吸很均匀。

“••••睡不瞑目?”米霍克愿意表示一下小小的惊讶。

果然是奇人。睁着眼睛睡觉。虽然看起来很像痴呆。

米霍克忽然愿意再表示一下鄙视。

有的时候,朋友就是一张白纸,等待自己去泼墨画彩。

也许并非所有人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然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理论,很多时候都是有道理可循的。

不见得每天打架的就一定是敌人,也不见得每天都在一起的就是朋友。

友情的最高境界存在的太文艺,太虚幻。所谓相濡以沫,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交汇就都能被彼此理解的默契,存在的可能性太低。大部分时候都是要磕磕绊绊,慢慢磨合的。

默契从来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而是量变引起质变,在一天天的积累中成长,成熟。最后真的无懈可击。

秋日的阳光一如既往地温暖。索隆行走在暖暖的阳光里,觉得浑身都很舒畅。

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人,他的眼睛就是这阳光般的样子,透着温和的暖意。

索隆总是觉得有这样一双眼睛在自己周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他就只是感觉得到而已。

纯金的,太阳般的光泽。索隆不知道拥有这双眼睛的主人会是什么样子,但他想一定配的上这浓烈的金。

内心一瞬间的柔软。索隆竟然觉得自己有点想触碰到这抹浓金。

忽然很希望能遇到他。

米霍克内心一阵悸动。那种颤抖的感觉,令自己忽视不能。

似乎是什么人在想着自己,念叨自己一样。

又说不清这感觉从何而来。

他抬起头看窗外蓬勃生长的新绿灌木,内心忽然无比的向往。

想拥有这种新绿,春天和夏天交织的感觉。

想一直一直注视这片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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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枫涉谷 | 2011-2-11 13:28:0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种感觉,也许应该叫做心动。

人就是很奇怪。总有一些很奇妙的预感会成为现实。睡梦中梦见的事情在现实里也许会真的发生。

对身边无数的追求者无动于衷,却可能面对着一朵火红的蔷薇花憧憬不已。

很小很小的一片绿叶,也许就会触动心弦。海天相交的那一条白色的线,似乎就是世界的尽头,引起人无限的遐想。

心动,有时候来的很突然。

哪怕心怡的对象,自己甚至不知道他具体的模样。

“啡啡啡,你在做什么啊。”

多福朗明哥照例披着自己那一身花里胡哨的粉羽毛大衣摇摆着走过来咧开嘴大笑。

“他在画符咒呢。”香克斯一边大笑一边拍桌子。“为我们的寝室驱鬼。”

“可是这怎么看都是个人名吧。”甚平低下头看来看去。

“难道是你的梦中情人?”克罗克达尔一脸睡不醒的样子凑过来。“【罗罗诺亚•索隆】。真是个奇怪的名字。那个班级的?”

被一群人围住的米霍克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们抢过自己花了一阵子用标准的艺术字涂画的很俊逸的几个字母,然后又不得不接受他们指指点点的评论。

“喂喂喂别买官司了,快说啦,这个人是谁?”

面对着朋友们的追问,米霍克竟然一时语塞了。

“老扑克你就别掖着藏着啦!说吧说吧,哥几个给你介绍去!”香克斯在一旁跟着煽风点火。

“只不过是••••••”

米霍克这样说着,眼神竟然逐渐地飘忽起来,嘴角也忽然弯起了微微的弧度。

于是这帮家伙在认识米霍克两年来,终于第一次看到了人称万年冰山的他发自内心的微笑。

真的很像窗外明朗的阳光。

透过阳光,索隆仔细观赏着那天捡到的淡金徽章。他看着它完美地反射光芒和温度,边边角角看起来都那么精致。

“绿藻头你又在看那东西啊。”山治带着装满了料理的食盒走进宿舍。“我已经告诉学生会了,他们说近期会去查找这个人的。”

他将食盒放到索隆旁边。“你这么整天拿着它不放,我会认为你爱上这个东西的主人了。吃饭吧,看在老子好心给你送来的份上。”

“啰嗦死了,圈眉。”索隆坐起来,将徽章丢到抽屉里,然后拿起食盒。

“我说,你就那么在意这个东西吗?”山治抽出衣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点燃后惬意地抽了一口。

“大概吧。”

“回答的太模糊了吧。”山治无语。

“我也不知道。”索隆嘴里塞满了事物,含糊地回答。“我只觉得有种很怪的感觉。”

“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山治觉得此刻眼前的绿藻头才奇怪。“你又不认识米霍克。”

“我确实不认识他,不过我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我和他有什么缘由似的。虽然••••••”

山治这下更奇怪了。

“我说,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山治忍不住开他的玩笑。

然而令他吃惊的是,索隆听到这话后,竟然停下了咀嚼。

山治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惊愕过后,还是淡淡地叹了口气。

“绿藻,我说过,他•••••••”

索隆看着他,直到山治知趣地闭上嘴,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大口大口地吃饭。

那又怎样。我只是向往淡金的阳光而已。这与时间,地点,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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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枫涉谷 | 2011-2-11 13:28:18 | 显示全部楼层
“让路让路!世界第一的大剑豪驾到了!!”

红头发的小子兴奋非常地在走廊里大喊大叫,丝毫不管身后的人一副要杀人的死光眼。

“无聊的话就去做点别的事。”米霍克一把拽过香克斯一个轮甩后扔了出去。

“诶哟哇!老扑克你个死没良心的!我这么为你着想你真不知好歹!”

“我高兴。”米霍克理都不理他。

前段时间在新一届的武道赛上,米霍克再一次获得了刀剑类的冠军。这使得他开始逐渐在世界范围内拥有了不错的名气。然而随之接踵而来的,就是来自各个地方的剑士们的挑衅。米霍克没办法拒绝,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他们的挑战。

不出所料,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要不是他的黑刀夜手下留情,那些人恐怕都要命丧黄泉。

所有人都说,他是一个练武的奇才。他淡金的眸子散发出的霸气和震慑人的魄力,还有先天而来的天赋异禀,恐怕一百年也遇不到一个这样的家伙。

没有人不相信他是上帝的宠儿。他身上带有着太多的光辉,让人无法忽视他强烈的存在感。

翱翔于无际天空的鹰,不是广袤的大地所能制服的。

它的心比天高,它的翅膀宽大,羽翼丰厚。它有得天独厚的资本,是天际经久不衰的枭雄。

在这样的日子里成长,米霍克已经逐渐的懂得收敛和沉默。本就寡言的他愈发的安静,仿佛一头猛兽在默默地积蓄力量,等待着随时可能降临的危险,然后一触即发。

米霍克正在向前走着,却冷不防被突然从教室里冲出来的女孩子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戴眼镜了!对不起!”

短发的少女连连道歉。她一边弯腰鞠躬一边蹲下来四处摸索着掉落的眼镜。

“塔斯奇?”米霍克略微有些吃惊的挑了挑眉。他弯下腰帮她拾起眼镜。

“谢谢。”塔斯奇急忙接过来,“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他欠了欠身,转头准备离开。

“你的东西掉了。”塔斯奇捡起从米霍克手中的书本里飘落的一张纸。“从你的书里掉出来的——啊嘞,”接着她的目光落在纸面上,却看的有些呆住了。“好漂亮的艺术字啊!”

米霍克在心里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转身走上前。

“‘罗罗诺亚·索隆’,这是你为这个人画的吗?”塔斯奇将纸张还给他。

米霍克摇摇头。“不是。”

“我还以为他是你的朋友呢。”塔斯奇笑着对他说。接着她低下头看了看手表。“啊呀我要迟到了!真的很抱歉啊!改天见!”她快速地跑向走廊的另一边。

米霍克看着她跑远后,才低下头,将目光聚焦在那张平整的白纸上。

那上面雅致炫彩的艺术字在白色的背景上显得非常典雅,美观,落落大方。

“这个人并不是我的朋友。”米霍克喃喃自语,始终冰峰的神采里闪过淡淡的落寞。

罗罗诺亚·索隆,是······

我一生也······

一阵低语飘过,绿发的年轻人忽然从梦中惊醒。

这是什么感觉。他皱着眉,伸出手放在胸口。

那强烈的寂寞和感伤,透过时光的缝隙传递到心里。索隆不知道这过于伤感的落寞从何而来,他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压抑。

仿佛是某个人,在独自承受着什么无法出口的事情。

坐起身,拉开床边的抽屉。淡金的徽章安静地待在里面,似乎在凝视索隆。

看了它半晌,索隆将它取出来。放到胸口的位置。

让那个淡金的名字贴上自己的心脏。让它沾染自己的心跳和体温。

像是在安抚一个孤独的灵魂。

秋日的微风总是喜欢窃窃私语。它们互相传递着一个古老的秘密,不为人知的事实,是它们为一个人共同保守的誓言。

它们等待着,等待着,等待将这些言语告诉另一个人。它们始终在等待。

等待它们所期待的人到来。

索隆经过这些密语的微风身边,从它们的呢喃中穿梭而过。他很平静地找到山治,将徽章拿给他看。

“能陪我去一趟档案室吗圈眉。我有些事情想要证实一下。”

山治朝着天空喷了一口烟,随后点点头。

“绿藻,现在你终于肯相信我对你说的话了?”

“我一直都相信。”

“那你为什么——”

“我不知道。”

索隆伸出手,慢慢地覆盖到额头上。

“所以我来寻找答案。”

山治没有说话。他并排和索隆走着。良久后,他才伸出手,拍了拍索隆的肩膀。

一阵微风起,吹动树叶沙沙地响,来来回回摇摆不定。

米霍克在风起时回过头。他看着来时遥远的方向,看着自己走过的狭长的道路,看着整座英伦式的校园在自己眼中逐渐静谧。

淡金的眼眸始终是波澜不惊的,恰如那浩瀚沉寂的海。

他会找到我吗。米霍克默默地在风中伫立,任凭它吹乱自己的头发。

他会找到我的。他一定会找到我的。

手中那画着漂亮的艺术字的纸张被他轻轻折起。白皙的手指灵巧地慢慢转动,随着他优雅地指尖旋律化作一朵洁白的玫瑰盛放在他纹路清晰的掌心。

米霍克轻轻托起手中的玫瑰花,将它托付给秋风。

“请帮我把这个带给他。”米霍克用温柔的声音微笑着说。“如果他也同样的思念着我,请将这个送到他的手里,代我转告他我爱他。”

告诉他,他不是独单一个人在思念。我会在这里一直一直陪着他。

掌心的白色玫瑰慢慢地旋转,飘散进和煦的秋风。接受他托付的风儿们将这朵玫瑰保存起来,穿过飘落的秋叶,路过无垠的冰雪,飘过无数的低语,沿着思念铺就的道路前行。

弥漫许多许多温暖的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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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枫涉谷 | 2011-2-11 13:28:4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枚徽章可有年头了。”

档案室的管理员以前曾经是考古学家。后来退休后找了份清闲的工作。因为老毛病改不了,所以管理档案室还是非常合适的。毕竟他完全可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翻阅这里封存的每一份古老的档案。

而此刻他正拿着那枚淡金的徽章带着手套和老花镜仔细地查看着。

“它肯定不是近期的东西就对了。”老管理员摘下眼镜,将徽章还给索隆。“虽然不认识这个东西,但是他那上面的名字我还是认识的。”

山治不自然地甩了甩头发。

索隆只是带着很安静的目光等着他继续向下说。

“朱洛基尔嘛。这名字太熟了。我以前整理档案的时候动不动就能看到这家伙的几个字母这里那里到处都是。”

管理员拄着拐杖将他们带到了档案室的一个书架前。

“这都是一百年前的文献资料。上面记载着朱洛基尔·米霍克曾经在这里读书的所有记录。”他拿过一本纸张已经泛黄的杂质。“这是那时候最畅销的书,上面有好几次都在报道当年那个年轻的世界第一剑豪。”

索隆接过书本,慢慢地小心地翻看着。他的目光落在那一年那个人的名字上,看着他创下的记录和成就。他的照片就在旁边,虽然是破旧了的,却依然可以看到依稀存留的彩纸张的痕迹。

他从来都不知道米霍克长得是什么样子,也许他的长相和自己心中所想的也并不相同。然而,那双淡金的眸子,看似冷酷却潜藏着温暖的眸子,冰封千里,带给自己熟悉的感觉,在这一刻与所有的过往重叠。




漆黑的轿车停在校门前。米霍克走下车,来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取出行李。

侧身绕过写着“伟大航路学院”字样的校牌,他转身走向学校的正门。今年是自己在这里的第三个年头,早已没什么新鲜感。只是认真努力直到毕业罢了。

路过的威风吹拂起他漆黑如夜的发,将他打理的一丝不乱的黑发吹出好看的弧度。黑色的靴子慢慢踏上大理石的台阶。他一步步走向这所历史悠久的学校。

天空很晴朗,温暖适宜。芳香的花朵味道弥漫在整个校园里,带给人微微的暖意。

这样感受着,米霍克目光竟然淡淡地变得柔和。

他踏上最后一节台阶,却突然顿了顿,停了下来。

慢慢地转身,米霍克淡金的眸子缓缓掠过自己所看的景物,直接将目光投射到校门的方向。

这一年的学员因为经济的问题并没有招揽太多的新生。校门口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在攀谈的门卫,基本上是没有人在那里停留。

但米霍克总觉得怪怪的。他看着空旷的校门,总觉得,那里有一个人。

似乎他在四处张望,好像他迷路了,在寻找正确的道路。

米霍克突然强烈地很想走过去告诉他他想去的地方。虽然他的意识强迫自己不要有这样荒唐的想法,那里什么人都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不要突发奇想地在这里发神经。

这样想着,他慢慢地转过头。他按压下刚刚心中奇怪的感觉,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年的伟大航路学院招了很多新生。年轻的少年,为校园增添了许多的朝气。

面孔各异的年轻人们都在校门口站立,查看着自己的班级和宿舍,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信息。

在这一群新生里面,索隆就显得特别显眼。

茂盛的新绿头发,小麦样的肌肤,刀削般的眉目,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懒洋洋趴着的迅猛的猎豹。

索隆提着厚重的行李拿着入学通知书到处看。他不知道宿舍在哪里,就算问了人也是听不懂。不过眼下大家都在忙,谁也没有时间带他去宿舍。

他只能无奈地伸出手抓抓头。

这时候他忽然抬起头,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校门处大理石台阶的最后一级上。

那里什么人都没有。奇怪了。索隆皱着眉歪着头想。那为什么自己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呢。

似乎那个人想要告诉我怎么走似的。

看着台阶上空无一人的地方,索隆想大概自己看花眼了吧。一定是急糊涂了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

快别想了,头都疼了。还是快点找到宿舍要紧。

于是索隆收回了目光。他古怪地皱眉,低下头继续思索正确的路线。




在发现徽章丢失后,米霍克将自己丢失前所走的所有的路又重新走了一遍。他甚至翻遍了道路上的每一个石块,却依然找不到遗落的东西。

“奇怪了•••••”他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难道是被别人捡去了。”

那枚徽章是自己夺得全学院剑道冠军时被颁发给自己的,同时也是那位已经过世的老雕刻家的最后一件作品。

他仔细而努力滴寻找着。但他却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一颗粗壮的大树下,一枚徽章在闪闪发亮。

淡金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暗淡。米霍克从来都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第一次出现了疲惫的神情。

算了,丢了就丢了吧。米霍克站起身,缓解一下因为蹲着而酸痛的双腿,慢慢转过身向前走。




“还记得你捡到的那个徽章吗?”山治在一个中午拉过索隆。“我给你打听过了。听一个大四的家伙说大概一个世纪前咱们这所学校给赢了武道比赛的人颁发这种类型和颜色的徽章。至于那个米霍克,貌似在当年也是挺有名气的家伙,好像人们都叫他什么剑豪。”

“切,原来是那么久的东西啊。”索隆不屑一顾地大口吃着自己的饭。“看来还是个古董呢。真可惜那个剑豪不在了,要不然我就找他比一场!”

话虽然这样说着,索隆的心理却开始有了怪怪的感觉。

仿佛是吞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让自己觉得很不轻松。




米霍克抱着厚厚的一摞论文穿过走廊。武道系的教授请他帮忙批改这些大一和大二的论文。米霍克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下来帮忙看看。

自从那一次的比武取得冠军后,自己就一直被“剑豪”的盛名所累。米霍克觉得自己现在被人这么称呼还太早了,怎样也得十年之后吧。弄得很多人以为自己骄傲自大,目中无人。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似乎也确实有点这方面的倾向。

米霍克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漆黑的靴子步履平稳地穿过走廊,眨眼间就来到了大一新生的课室。

“一年级生吗。”米霍克看了看门上的标牌。

教室的后门是开着的。正好可以将整个屋子全部看到。

米霍克缓慢地向前走。此刻正是下课时间,教室里是没有人的。

他的目光投向了教室里面。淡金的眸子转动着,盯住了倒数第三排的位置。

脚步停下,米霍克竟忽然愣在了那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无人的座位,凝视着,似乎移不开目光。

是自己的错觉吗。似乎什么人正在那里熟睡,很沉静的样子。

自己都能想象到他均匀的呼吸和茂盛的头发。

有这样的错觉不是一次两次了。米霍克叹口气,他决定认输了。

半晌后,他脚步轻轻地移开了,像是怕惊扰到了什么人的休息。




被一群人围住的米霍克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们抢过自己花了一阵子用标准的艺术字涂画的很俊逸的几个字母,然后又不得不接受他们指指点点的评论。

“喂喂喂别买官司了,快说啦,这个人是谁?”

面对着朋友们的追问,米霍克竟然一时语塞了。

“老扑克你就别掖着藏着啦!说吧说吧,哥几个给你介绍去!”香克斯在一旁跟着煽风点火。

“只不过是我随手画的名字而已。”

米霍克这样说着,眼神竟然逐渐地飘忽起来,嘴角也忽然弯起了微微的弧度。

这个名字是在某一天的下午突然跳入到自己心房的。他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知道它来的毫无预兆。就那样子忽然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吟唱。

嘴角呢喃,眼波流转。于是它就这样子跳跃到了纸上,翻转成一幅美丽的艺术字。

于是这帮家伙在认识米霍克两年来,终于第一次看到了人称万年冰山的他发自内心的微笑。

真的很像窗外明朗的阳光。




“我说,你就那么在意这个东西吗?”山治抽出衣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点燃后惬意地抽了一口。

“大概吧。”

“回答的太模糊了吧。”山治无语。

“我也不知道。”索隆嘴里塞满了事物,含糊地回答。“我只觉得有种很怪的感觉。”

“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山治觉得此刻眼前的绿藻头才奇怪。“你又不认识米霍克。”

“我确实不认识他,不过我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我和他有什么缘由似的。虽然你说过,他是一百年以前的人。”

山治这下更奇怪了。

“我说,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山治忍不住开他的玩笑。

然而令他吃惊的是,索隆听到这话后,竟然停下了咀嚼。

山治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惊愕过后,还是淡淡地叹了口气。

“绿藻,我说过,他根本就是存在于你的幻觉里的,他已经不存在了,你之所以会念念不忘只可能是你以前在某个时候看过他的照片或者听到过他的名字所以留在了你的潜意识里面,这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荒谬的事情,你和上上个世纪的人相爱?这可能吗?”

索隆看着他,直到山治知趣地闭上嘴,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大口大口地吃饭。

那又怎样。我只是向往淡金的阳光而已。这与时间,地点,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米霍克看着塔斯奇跑远后,才低下头将目光聚焦在那张平整的白纸上。

那上面雅致炫彩的艺术字在纯白的背景上显得非常典雅,美观,落落大方。

“这个人并不是我的朋友。”米霍克喃喃自语,始终冰峰的神采里闪过淡淡的落寞。

自己最终还是在某一天去教堂聆听圣语。虔诚地膜拜,感受着牧师的祈福。想要知道这一切的缘由。

心无杂念的自己,总是能感受到那一片光明带给自己的语言。

正如自己如今已经知晓的结局。

罗罗诺亚·索隆,是我的爱人。

我一生也触碰不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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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枫涉谷 | 2011-2-11 13:29:08 | 显示全部楼层
命运开了一个非常不好笑的玩笑。

两个命中注定会相爱至深的人,在一个不小心的交错下,转世到两个不同的时空。

那是完全接触不到的时空。他真正存在的时候,他不会到来。而当他切切实实地到来后,他却已经回归于尘土,成为久远的历史。

当米霍克知晓会是如此的时候,那一刻强烈的哀伤将他完全地吞没。令他长久无法从那种苦楚中解脱出来。

要怎样的博爱,才能忍受终其一生也无法触碰的思念,直到离开人世。

要如何等待那根本不可能等到的轮回。

米霍克直到,自己就在这冥冥的安排中爱上了那个永远都无法凝视的人。他最终选择服从命运,选择忍受自己的宿命。

相思是毒,刻印入骨。

可是要怎么才能传达自己对他的爱。米霍克常常在疲乏时思考这个问题。怎样才能让未来的他不像自己这样忍受相思的煎熬。

他懂得这种苦。他舍不得他难过。他很感激,是自己先来到这世上。这样就可以留下许多许多的信息,告诉他不要孤独或者悲伤。

要知道自己有多希望拥他入怀。抚摸他的脊背他的发,亲吻他的额头。看着他在自己疲累时抱一抱自己,或者在自己看书的时候带着别扭的语气和表情为自己拿来一杯温热的牛奶。

好过无数个独自期盼快些过去的漫漫长夜。

罗罗诺亚·索隆。

你能听到我说爱你吗。

手中那画着漂亮的艺术字的纸张被他轻轻折起。白皙的手指灵巧地慢慢转动,随着他优雅地指尖旋律化作一朵洁白的玫瑰盛放在他纹路清晰的掌心。

米霍克轻轻托起手中的玫瑰花,将它托付给秋风。

“请帮我把这个带给他。”米霍克用温柔的声音微笑着说。“如果他也同样的思念着我,请将这个送到他的手里,代我转告他我爱他。”

告诉他,他不是独单一个人在思念。我会在这里一直一直陪着他。

掌心洁白的玫瑰花慢慢地旋转,飘散进和煦的秋风。接受他托付的风儿们将这朵玫瑰保存起来,穿过飘落的秋叶,路过无垠的冰雪,飘过无数的低语,沿着思念铺就的道路前行。

弥漫许多许多温暖的秋季。

直到它看见满腔心事的绿发少年从档案室走出来。

索隆伫立在教学楼外,抬起头看着天空。晴朗蔚蓝,明媚如初。

他感觉到风起了。秋风扫过飘落的枫叶,携带着洁白的玫瑰随风而来。索隆静静地凝视着它优美的舞蹈,缓缓伸出手,摊开手掌,看着它完成最后一支舞步安静地盛开在自己的掌心。

白玫瑰花语。圣洁,尊敬,不为人知的美。诚实,纯纯的爱,甘心为你付出所有。高贵,智慧,纯洁天真,我足以与你相配。

它长久以来就象征着美丽和爱情,在希腊神话中是宙斯所创造的杰作,用来向诸神夸耀自己的能力。

索隆凝视着它,他的眼眸中逐渐加深的神采让人无法去猜测他的心事。

只知道,那是不能轻易触碰的存在。

他低下头,闭上眼睛。亲吻着手中洁白的纸玫瑰。

宛如在亲吻自己的爱人一般虔诚。

米霍克看着纯白的玫瑰飘散在风中。他转过头,凛冽的眼神昭示着自己将要有所作为的决心。

那是支撑着自己的一种信念,一种动力。

在那一年之后的报道或是杂志里,索隆看到的都是一个看起来很成熟很强大的剑客。他有着漆黑的发,带着羽毛的帽子,穿着印有古典花纹的长衣。白皙的面孔上是修建的一丝不苟的胡须,完全褪去了年轻的痕迹,整个人看起来魅力十足,霸气不已。

他很早就登场了世界第一的宝座。稳稳地居于此地数十年,成为即便离开人世也没有人能够超越的存在。

存在于记忆中的人,聆听着来自远古的不朽的魂。索隆觉得自己虽然悲伤,却还能够寻觅他存在过的印痕。而他,除了在心里默默地想念,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缓解。

听说他终此一生独身一人。从不与人交往。即便是老去了也依然自己一个人,甚至他的后事都是他自己安排侄儿看情况置办的。

【存在于未来的爱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呢。米霍克坐在扶手椅里默默地思考。窗外阳光一片澄明,暖暖地照在人的身体上。

从来都犀利的淡金眼睛里,终于有了疲乏,困倦。

就这样让阳光温暖地照射吧。让自己在这一片晨光中回归于虚无。

米霍克露出了释然的微笑。随后他闭上眼,依然选择在思考中感受着生命逐渐的消逝。

这样也好。

再过个几十年,他就能到来了吧。

真期待啊。

索隆。不忙的时候记得来看看我。让我真切地看一看,你是否是我想象中那样年轻,是个朝气蓬勃的少年。】

小麦样的手臂向前伸,慢慢将白色的玫瑰放在一座大理石的墓碑前。

索隆在面对它的地方半跪下来,伸出手抚摸过石碑光洁的碑面。

随后在石碑上印下深深的吻。

站起身,他转手抽出了那一直没入碑前的巨大黑刀,抖落上面的泥土后放到自己的背上。

相传那把刀伫立于此已逾百年。却从未有人能够拔得出。只听说唯有那墓主人深爱的人轮回至此,才能够继承那把无上大快刀,黑刀·夜。

“世界第一的剑豪用的刀就是不赖啊。”索隆邪笑着面向墓碑。“都说你是个无人能及的神话,那么就让我来超越给你看吧。”

绿发的年轻人笑着,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

只留下那纯白的玫瑰在风中飘摇,随后慢慢地盛放,然后化为尘土被吹散在风中。

幸福就是可以与自己喜欢的人面对面地微笑。看到对方熟悉的眉眼,才会觉得无比的欣喜。

谱写而出的忧伤的旋律,穿过单车转弯处的流年。我看不到你眉眼间浅藏辄止的忧伤,你触不到我脸颊上冰雪交融的温度。

反转的时光,也翻转了一生的世盟。

命运的年轮又增加更深的沟壑。那一刻时间在轰鸣,喧嚣内心久久不散去的堵塞。

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安排。最后还是要选择孤独。

也是在这一生一世的等待中错身而过,交叉前行。

就像那条延展想四面八方,却不知道终点为何的狭长的公路。

不要认为他们错过了。他们从来没有错过彼此。

因为他们并未相拥。

甚至不曾相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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