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 【授權轉載】[SZ]短篇集By悲劇的賴賴{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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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20769 | 回复41 | 2011-6-21 19:52: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魚乾向悲劇的賴賴要來了目前在百度香索吧連載的短篇集及死囚的轉文授權
百度香索吧  各種短篇集合
悲劇說只要註明是從香索吧轉來即可(真是個好人  ^^)
所以這個帖子  魚乾會慢慢的把文搬過來

第一篇七百二十度
吧裡的 so_嘎 san已經給我了!!!  喔耶~

為了保留原文  就沒有轉成魚乾習慣的繁體文了  :p
最後  請大家不要隨便轉載到別的地方去喔  謝謝 ^^

賴賴的文總是要看到最後才會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精鍊的文字和對白都很棒   大家賞文愉快
[s:111]





背纹(第二篇)


天真蓝,看到这种颜色不管多烂的心情都会明亮起来啊……才怪!索隆对处在落体状还能如此悠闲的自己生起厌来,风在耳边呼啸着盖住了上面传来的大呼小叫,桑尼号有这么高吗?见鬼,是不是该看看离海面还有多远呢……可惜行动永远都比思维慢一拍,没等他调整下姿势满足好奇心,就重重的摔在水上,着实的眼前一黑,风声人声也消失了。

     到底哪个白痴说的水是最柔软的!索隆觉得自己是被火车顶着撞在了岩石上,巨痛从背部蔓延开来,就像迅速没过自己的海水浸染到身体每个角落,耳朵还在嗡嗡做响,又恢复视觉的眼前那蓝更深了,波动着呈现出越发活泼的色彩。对了,好象没人那么说过,最柔软什么的,啊啊,都什么时候了白痴……好痛……只来得及自嘲一句,他就无知无觉的沉进了黑暗中。

     就像睡觉,闭眼与睁眼之间发生过什么,当事人很少会清楚。同伴一致认为这个法则对索隆的意义尤其重大,尽管他不太愿意承认,不是吗?身为一个剑客,只是在安全的环境下满足自己的爱好而已,和几个可靠的人待在一起不管是喝酒还是随时随地睡觉都是可行的。就算那几个所谓可靠的家伙吵吵闹闹烦得要死,他还是我行我素的喝着、睡着。但是,首先,他从来没醉过,其次,他从来睡得像这次一样完全不省人事。真是奇怪啊……当然,最奇怪的是,为什么……他恢复意识以后首先看到的是自己?

     这怎么看都是索隆吧……索隆出神的盯着躺在床上的人,很认真的思索着。是吧?是索隆吧?没错吧?怎么看都是索隆啊……他纳闷的环顾了下房间,凑到干净的舷窗上照了照。喂!这也是索隆啊!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做梦……吗?还是……死了?虽然老套了点,不过灵魂看到自己尸体的事还是可以接受的啊……喂,可以才怪!他烦躁的挪了下脚步,地板抗议似的发出下咯吱声。低头看看确实踩在地板上的靴子,他放心的松了口气。灵魂应该飘在空中才对啊,果然没死。那……就是做梦咯?




     就在索隆开始研究怎么证明自己是在做梦时,门突然开了,山治端着盘子稳稳的走了进来,两人几乎第一时间就对上了视线。啧,这家伙连梦也不让我好好做?索隆下意识的刚暗暗抱怨了句,一下刺耳的碎裂声在房间里跳了起来。他皱起眉看看还在地板上乱转的盘子碎片,心情开始变好了,看吧,这混蛋还是有笨手笨脚的时候的啊……虽然是在梦里,不过还……
     “……索隆?!这什么?!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山治突然大喊起来。除了疑问、惊慌,索隆甚至还听出了一点祈求,他干脆皱着眉笑起来,好吵的梦,不过也太真实了吧,耳膜都被这家伙震得发疼。喘着气瞪了索隆一会,山治几步跨到床边看着还安静躺着的那个,再看回他,然后又看向床,如此往返几次,最后像下定决心似的深吸口气,慢慢伸手摸向床上那个,才刚碰到就放松下来无力的转个身坐到床上,背对着他小声喘着气。

     这家伙……搞什么?在害怕什么似的,真好笑……不过有点……一直默默看着的索隆思索着,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伸了出去几乎就要搭上山治的肩了。喂喂喂!这是干什么!惊觉的索隆被自己吓了一大跳,立刻缩回手。但是随即又吓了一大跳,他百分之百看到并且确认,就在撤回手的瞬间,指尖像被吞掉一样没进了山治的肩……确切的说是山治的衬衣……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做梦也太不正常了吧!他是要成为世界第一剑客的人,怎么能做这么不合常理的梦!

这边索隆还在混乱里不能自拔,那边安静的山治突然转过身神情古怪的盯住他,他再次吓了一跳,脑子刚开始作用该怎么对策,山治又突然的抬手重重了下自己的脸。结果当然可以预见,一声脆响过后,左半脸就在索隆眼里迅速染上层鲜亮的红色。

  索隆第一反应是笑,但是看到山治迟缓的表情又觉得不妥,就在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娜美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脸疑惑的看着山治:“……你在干吗?”啊,问得太好了,索隆欣慰的松了口气,完全把他的意思表达出来了。蠢东西,哪有没事打自己脸的,就像是在……哎?哎哎哎?!就像是在证明自己在做梦?!

  “娜……”山治还在迟缓,慢慢转过脸去看看娜美,又看向索隆,“这是怎么回事?”索隆清楚的听到说话,却没空做出反应,他现在一门心思在自己的右手上。他在我的梦里做梦?不对不对,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要、要试吗?证、证明一下?轻一点吧……有感觉就行了……那家伙总说什么不知轻重不知轻重,其实这世上应该没有能把自己揍晕的人吧,身体的自我保护啊……

  “什么怎么……”“啪。”“……回事?”脸上一阵疼,同时索隆真切听到似曾相识的响声夹杂在娜美的反问里。山治显然也听到了,倏的睁大眼瞪住他。不过娜美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样子,低头看着地上的盘子碎片继续说:“这怎么搞的?吵着要换新餐具,换了又不珍惜,嗯?”疼就不是做梦吧,为什么娜美没听到?话说她也一直没过来看啊!索隆顾不得脸上的灼热感,和山治一起迷茫的瞪着对方。这家伙听到了……那到底什么情况?

  “娜美!”山治突然一骨碌站起来,抓住娜美的肩膀把她转向索隆大声喊道,“你看到没?看不到?看到没?看不到?看到没?看不……”没等他完成惊慌失措的发问,娜美就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拳:“看到了混蛋,你把盘子打碎了,还好地板没事。”看着抱住肚子默默坐回床上的山治,索隆忍不住伸出手。白痴,这问法……换了谁都会给这白痴一拳吧。娜美的铁拳……应该很痛。

  “别傻坐……了……这都不能……去给他换……来……”娜美大概也看出了山治的疼痛,缓和下语气,稍显温柔的对他说起话来。可是在索隆听来却飘渺得像在遥远的地方,因为他诧异的发现自己的手又一次伸进了山治的肩。没有触觉,要不是确切看到,根本没有碰到的感觉,这是怎么……紧接着娜美的手突然伸过来像切断他手腕似的拍了拍吃掉他手的肩,大脑立刻像起风似的轰鸣起来:“怎、怎么回事?!”

  山治当然听到了索隆的喊声,回过头来当然也看到了还戳在自己肩头的手,他居然很镇定,站起身轻推着娜美走向门口:“好的好的,我一会就去,先收拾一下,你去休息吧。”“啊?哎?药啊!我是来送药的,乔巴说……”娜美的声音被关在了房门外。索隆呆呆的看了会自己的手,看向贴着门脸色苍白的山治。怎么回事?怎么办?该问他吗?他能解决吗?想着犹豫着,还是开了口:“厨子……这……”

  没出声,只是换气困难似的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山治摸出烟点着,踩着盘子和食物的残骸走到索隆面前死盯着,慢慢抬高手。索隆清楚的看到那只手从自己脸侧进入,逐渐穿过整个脑袋,同样的,只是看到,没有任何感觉。“你是……绿藻?”山治紧皱着眉,第二次跟醒过来的索隆说着话。莫名的,迷茫、不解,还有一点点恐惧都随着这轻轻的话语消失了,但是索隆根本就不想表现出来。要是现在放松下来,这混蛋又会说什么奇怪的话,绝对!

  “啊?你没睡醒?当然是我。”索隆对自己恶声恶气的回答很满意,反正也碰不到,这家伙也不能怎么样,没错,就是这样。“那……这是?”山治似乎对这回答没什么意见,转身看向床上那个,“这是什么?”“……当然也是我!”索隆的声音更大了。还问是什么,那明显就是一个人吧。什么奇怪的问题,果然很像这混蛋的作风!既然不是做梦,就一定是类似影子的东西,一定是掉到海里出了什么问题,只有自己醒着说话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啊,真是的……

  “可是……”山治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停下还吸了口凉气。“吵死了……”轰鸣又响了起来,索隆清楚的看到让山治吃惊的原因——床上那个坐了起来,还一边揉脑袋一边抱怨……他连吃惊的力量都没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不受自己控制有声有色的动着。这是谁?这是什么?这是谁?这是什么?这是谁?!这是什么?!啊……娜美刚才不应该揍这混蛋的,真的……

“很正常。”索隆眼看着乔巴拿掉听诊器,欢快的拍拍那东西,“害我们担心好久哦,没事啦。”他迟缓的转过脸,正对上山治复杂的眼神。是哦,同伴们陆续来了又去,无一例外的,都看不到他,除了这个麻烦的卷眉。看着他们就在他眼前对着那个和自己一样的东西嘘寒问暖,他心里渐渐生出迷雾样的不解,比起搞清这情况……为什么自己映不到他们眼里呢?





  “去吃点东西吧,这些天你只能勉强咽下流质,虽然山治想了很多办法给你做有营养的东西,不过一定饿了吧?山治,厨房有吃的吗?”乔巴收拾着医药箱左顾右盼着,“今天喂他吃过了?”看着小鹿明亮的目光几次从自己身上不经意的扫过,索隆不禁叹息着低下头。明明自己就在这,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看着呢?

  “晚上一起吃好了。”有些刺耳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出去活动活动。”奇怪……索隆怔怔的抬眼看着那东西顺利的下地,然后拿起靠在墙边的刀一把一把别到腰上。哎?他摸摸腰间,确实是熟悉的触感,再低头看看,确实是一样的刀,为什么……“啊,不行啊,万一有什么情况呢!不要去做剧烈运动啦!”小鹿手忙脚乱的阻挡着,一边向山治求助,“山治、山治,快拦着他!你在看哪边啊?!”

  索隆恋恋不舍的又看了腰间的刀一眼,抬头和山治对视着。真是的,果然只有这家伙能看到自己,好吧,至少能证明自己还是存在的……想着想着,他笑了笑。清楚看到的山治皱皱眉,也对他笑了笑,转向拉扯着向舱门移动的两人:“让他去吧,既然醒了就是想杀也杀不死。”在乔巴不满的呼喊和那东西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冷哼声里,索隆又不自觉的笑起来。还真是公式式的反应啊,要是换了自己,也会那样吧。



  “乌索布……路飞……佛兰克……谁……谁来帮我拦住他……”乔巴带着哭腔的喊声很快被带出房间越走越远,周围很快又安静下来。索隆转过头却知道山治还在看自己,不禁局促起来。醒来以后一直恍恍惚惚的,现在才意识到是和这混蛋独处。总是这样,抽烟、不出声,光用看的,好像在思考什么,又像在酝酿什么……混蛋!

  “你……”山治突然开口说话,还是和以往只有两人时一样,清淡从容的语气,“饿吗?”索隆的思路停顿了一下,很认真想的感觉自己胃部的情况,但立刻又觉得不妥。这混蛋……是新的作弄方法?针对自己现在状况的新诡计?!他不快的皱起眉瞪向山治,尽量表现出不耐烦:“你觉得会?”“我觉得不会。”

  听到很认真的回答,索隆觉得自己真的开始生气了。山治当然发现了,微笑着低头咳嗽几声:“不过我觉得毕竟是我觉得,还是问问你确认下比较好……你要是饿,总得想办法让你吃点什么。”混蛋……索隆一下丧失了说话的欲望,只是无奈的别开脸。果然不是做梦,要是连在梦里这混蛋都这么可恶,那真是太凄凉了……

  “好吧……”山治没征兆的站起来,走到舷窗边打开窗,“虽然很奇怪,估计你也搞不清楚,不过我肯定你是索隆没错……他也是,也没错……我很肯定……”说什么鬼话,索隆又生起气来。这世上每个人都是唯一的,自己是,那个也是,那索隆到底是什么?他不满的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山治,发现金色的发丝像泡在海里一样浮动跳跃着。是……风吗?可是……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

  “他们似乎都看不到你,这感觉……很不好吧?”山治又很突然的转过身,嘴角挂着还是两人独处模式的笑,“别担心,海上什么都会发生,会好起来的。”总是这么从容啊,即便是在这种奇怪的情况下……索隆忍住想躲避的念头,迎着山治的视线努力自然的笑了笑:“你适应得还真快,几小时前是谁在这里鬼叫?”

  “是我。”山治没表现出一丝扭捏,微笑着慢慢走近索隆,“看到你躺在这一动不动,同时还看到你站在旁边,第一反应就是你挂了……”像条件反射,索隆感到背上的肌肉紧张起来,刚想后退,山治却站住了,不远不近的看着他:“我也差不多到极限了,照顾一个失足坠海昏迷不醒的准世界第一剑客,实在很累。我……”

  “你在干吗?”活像事件重演,娜美出现在门口一脸迷惑的看着山治,“背话剧台词么白痴?怎么还不准备晚饭?路飞已经闹翻了。我说,索隆醒了你就这么高兴?”这真是……索隆觉得好笑,却笑不出来,只能被山治的视线捉着、楞楞的站着。“啊,抱歉抱歉,一下子忘了。”山治转向娜美,换上标准的开怀的笑容,“马上就去。”

  看着山治从身前走开,索隆松了口气,紧跟着又迷茫起来。大家都有该做的事,那东西也是,那……自己呢?突然一只手伸到他眼前,顿了顿,稍微放低,又向旁边挪动些许,然后迅速的划了道弧线。这是……索隆不解的扭头,看到山治闪着流光满是笑意的眼睛,还有他转过身去留下的轻轻的话语:“不饿也来吧,别担心,我会一直看着你的。”这……索隆抬手捂住脸。混蛋!好象真的被摸到了!

“啊啊啊!不要把手伸过来!”“你放着不吃会被山治骂的,我来帮你吃吧哈哈哈!”“啊啊啊!路飞!我的肉!我特意留到最后的!”“哎……谁让你不早点吃呢?在这里一定要先把最爱吃的吃掉啊……啊!喂!路飞!啊啊啊啊!”“吵死啦!都给我安静点吃饭!”




  索隆靠在墙边安静的看着同伴们吵嚷着吃饭。原来是这么热闹的场面,总是埋头享用食物的自己好象从来不曾注意过这些。他挨个看着神态各异的同伴,最后视线停在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身上。啊啊,还真是埋着头只知道吃,是饿了吗?这么说来,不会饿还真方便,有更多的时间做别的事吧……

  想着,索隆伸手按住墙摸了摸。确实可以碰到,也确实是站在地板上,可是刚才为什么推不开门?要不是那家伙开门,不知道要在外面傻站多久……“在想什么?”注意力被近在咫尺的问话吸引,他转头看着已经站到身边的山治诚实的说:“在想为什么不能开门。”

  “那很奇怪,门自己突然打开,他们会吓坏的。”山治笑着推开窗,轻声细语的说着,“你很清楚吧,笨蛋。”索隆看着山治夹着烟的手穿过自己又收回去,疲倦的笑了笑。工作到刚才么……是一直碰冷水的缘故?有些发红。出神的看了会,他恍然发现山治正盯着自己,立刻转开脸:“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只是想开着门你进来方便些。”山治靠到窗边,恶作剧似的横胳膊切进索隆的肩,“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我很开心哦,能看着你。”索隆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凭空多出来的一块白色布料,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混蛋……之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么……什么会好起来的,完全一副已经习惯还乐在其中的欠揍样!

  “是吗?看他一样吧。”说完,索隆又有点后悔。这是什么?这个好象赌气一样的语调?喂喂喂,太恶心了吧!为什么要这么说啊?!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啊?!他看了眼还在吃饭的那东西,尽力不让情绪表现到脸上,冷冷的转头看向山治严肃的补充道:“反正都是索隆。”喂!谁的嘴在乱说话?!什么叫‘都是’?!这是否定自己的唯一性吗?!

  “当然不一样。”山治还是温和的微笑着,看了眼索隆,看向窗外,“只能让我看到的索隆,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只属于我的……呢?”发现山治的头发又跳动着向后扬去,索隆不禁闪了下神。果然是风吧……以前,好象没注意到过……“……哎?什、什么啊!你这混蛋在说什么鬼话!”当然只是恍惚一瞬,他就吼着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这家伙!为什么总可以面不改色的说这么奇怪的话!

  “我真的很担心。”山治对耳边的吼声似乎习以为常了,吐着烟笑出了声,“怎么砍都不死的海贼因为入水姿势不标准所以摔死在海面上……这种事传出去,这条船连带船上的人都会被唾弃吧……”看着淡白的烟雾和山治飘舞的发丝朝一个方向飞去,索隆觉得自己的理智也跟着一起跑了。“你这个!”索隆气恼的伸手想去捉山治的领子,一只手很突然的伸过来按到自己靠着的墙上,贴着山治的肘,穿过了自己另一侧肩……

  “山治。你……”娜美就这样贴着索隆看了眼山治,然后看向餐桌低声说着,“能看到几个索隆?”索隆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身上戳着山治的胳膊和娜美的手。这……算了,快点习惯吧,倒是她的话……明明看不到自己,为什麽……“几个?能有几个?当然是一个。”山治带着笑容的脸上流露出些许诧异,“怎么这么问?”装得好像……索隆再次感到无力,要不是跟这家伙确切的对话过,又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我也只能看到一个……”娜美显然信了,若有所思的和山治一起看向窗外,“砂之国带出来的书里有一本,记载过索隆出事的那片海……”索隆抬眼看向山治,又低下头,认真听着。“镜之海,无意掉进海里的人肯定会昏迷,然后会出现一个一样的分身……也不是分身,该叫镜像?因为只能看,干不了什么实质的事情。而且基本不会被发现,就像在身后不出声的观察者。那本书把这个现象叫做‘背纹’,大概意思就是因为在背后所以发现不了。”

  索隆说不清听完这番话的心情是什么。是在说自己么……只能看……什么都干不了……这是在说自己?“‘基本不会’……然后呢?”空洞洞的世界里突然响起山治平静的声音,跟着娜美又开始述说:“这个现象对本人是无害的,但是如果不尽早解决掉,那么能看到镜像的人会死掉哦。总有人会突然转身,然后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

 “什……谁看你了!”被问个措手不及的索隆还在组织语言,对面那个已经理直气壮的吼了起来。瞬间,索隆有种蒙住脸钻到桌子下面去的冲动。混蛋……太丢脸了!感觉上根本就是“你偷吃了厨房的东西吧”“我才没喝酒”这样的不打自招……话说这个“自己”为什么还能喊这么大声?完全就看不下去了啊……见鬼……

  “哦,没看啊。”山治纯洁的微笑着点着烟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躺了这么久,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吧?”索隆立刻打了个冷战,紧张的盯着对面做出认真思考状的“索隆”。这是什么奇怪的问话……不正常,很不正常!喂,这傻瓜在想什么?该不会真的在感觉舒服不舒服什么的吧?!要不要这么蠢啊我说!快点清醒!继续吼啊笨蛋!

  “没有,就像睡了一觉。”“索隆”先前的气势不知去哪了,老实回答着,“……听说你一直在照顾我……谢……谢谢……”喂!道哪门子谢啊蠢货!索隆握紧拳捶了下桌子,气急败坏的冲对面吼起来:“白痴啊你?!”有点危机意识白痴!为什么总是这么老实就上当了?!还是这么明显的圈套!……哎?明显……么?

  不知道是因为哪个的话,山治站在窗边轻笑了声,走回桌旁,伸手在桌布上轻画着:“特地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索隆很是不爽的看着那只手反复切过自己的手腕,抬头凶狠的瞪着山治:“把手……”“我是饿了!”对面那个突然也凶狠的吼起来打断了索隆的话,“顺便而已白痴,顺便!”索隆顿时感到深深的疲倦。啊啊……够了没?丢脸就算了……拜托不要打断你自己的话啊……

  “这样啊……”山治就这样手点着桌面突然穿过索隆绕着桌子慢慢走到对面,语气很是认真的说,“那真巧,我也饿了。既然来都来了,就顺便喂饱我吧。嗯?”这……看着山治的胳膊切过身体,视线跟着移动到对面那个变得紧张的“索隆”身上停留片刻再回到略显得意正睨着自己的山治,索隆低下头无力的小声说:“混蛋……”

  山治又轻笑了声,大方的坐下:“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索隆紧盯着自己紧攥的拳无声的也笑了下。再迟钝到了这份上也该懂了吧混蛋……每次都这样……开玩笑似的就粘过来,切,还是很正经的样子……话说下午那个看到自己吃惊到脸都变形的混蛋到底是谁啊……说出去也没人信吧呵呵……啧,也没人可以去说啊……什么嘛,反正是看到了,好好笑……

  “我说,你脸红什么?”山治还是很认真的语调传进索隆耳朵,“只是分我几口夜宵而已,很困扰吗?”……哎?索隆停止回忆,抬眼看向对面的两人。真的假的?是真的饿了?……见鬼……在想什么,自己在想什么啊!啊啊太可耻了!喂喂,对面的自己,千万不要吼啊,千万不要!“你说什么!谁、谁脸红了!”索隆的心声显然没传递过去,对面那个很不配合的吼起来,“滚开!饿了就自己去做!”

  索隆终于握不住拳了,他抬手重重的打上自己脑门,悲愤交加的叹息起来。太……太丢脸了……原来自己以前一直这么蠢吗?啊,不,不是以前一直,就是一直,从以前蠢到眼前,唔,好丢脸!“所以说,你脸红什么?”还在暗暗悲鸣的索隆几乎立刻就发觉声音的走向有点不同,他抬眼从指缝里看过去,正好迎上山治询问的眼神。……哎?谁?自己?!他放下手左右看看,确实没什么可以借鉴的镜状物。混蛋……又耍花样!“说什么废话!谁脸红了混蛋!”“谁脸红了混蛋!别一直说废话!”

  山治前一秒还认真严肃的脸瞬间变得奇怪,同时他抬手掩住脸迅速扭过身子背朝着两个索隆沉默起来。尽管没出声,却丝毫也不安静,,索隆立刻感到到几乎整张桌子都跟着他在抖动。这家伙……短暂的惊愕后,索隆恨得牙帮都发酸了。居然笑成这样!很可笑吗混蛋!他再次双手握拳用尽力气锤了下桌子连带愤怒的吼着:“笑屁啊白痴!”桌子在他听来发出下巨响却还在微微抖动着,紧跟着又是声巨响和回音似的怒骂:“笑屁啊白痴!”

  啊……还真有效。看看被对面的“索隆”紧按住不再动的桌子,索隆的怒气一下子都跑光,看回自己的手又恢复之前疲倦的状态。是啊,什么都干不了,只能看着而已……“索隆!”山治突然坐正大声说起话来,“你怕死吗?”好象被从睡梦中吓醒似的,索隆怔怔的看向山治,发现他正紧盯着干净的桌布,谁都没在看。

明明是很简单的问题,索隆却觉得很难回答,只能看着山治,甚至连对面的自己是什么反应也无力关心。啧,这家伙……是认真的么……这个表情……“不怕对吧?我当然知道。”山治似乎也不期望有哪个回答他,还是盯着桌布,干脆的继续说,“你这种人,如果能更关心自己一点、能更把自己的理想放在第一位就好了。你这种人……这条船……除了你的每个船员都比你重要,对吧?是的,我很清楚。”

  说什么呢……这个莫名其妙的混蛋……索隆突然觉得山治熟悉的影象刺眼起来,他有点不知所措的转开脸,看到对面的自己也在缓慢而僵硬的扭头看向什么地方。你在看哪?是……窗吗?“看着同伴没实现理想就在你面前不见……这比死还痛苦,对吧?自私的东西。”山治还在平静的述说着,“说什么同伴的理想也是自己的理想,只是不想承担那种痛苦而已。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怕死。”




  索隆听到声轻笑,却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还是对面的自己发出来的。真是废话……又在设什么圈套了吧?该死的变态卷眉……“自己摆脱痛苦很简单,就跟施加给别人一样简单。特别是在这条船上……每个人都一样自私,都是一样的。”山治似乎没听到那笑声,还在说,“每次你受伤到快死掉的时候,都会有两种空气在船上——围着你的叫幸福满足轻松愉快或者别的什么都行,但是困住我们的只有一个叫法,痛苦。”

  这混蛋……到底是想表达什么……索隆深深换了口气:“你……”“但是不管是同伴还是什么,这世上没有人是必不可少的。每次看到你像条死鱼一样,我就会或多或少的问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山治仍旧顾自对着桌布絮叨着,完全不给索隆说话的机会,“用用脑子吧混蛋,你这种人,连娜美和罗宾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我却一直看着你。还打定主意就算哪天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会好好看着的。”

  索隆放弃了说话的念头,闭上眼安静的听着。这家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悲伤?对了……娜美说的……那不是真的吧?不是的。这混蛋怎么会死。就算是真的,也该是……是自己悲伤吧?是的。这白痴说的每句话都对,他总是对的,从以前对到了眼前。“本来我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山治的语调突然轻快起来,“当我发现可以死在你面前时,突然松了口气。明白吗?我比你还自私。这真是……太好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就在索隆疲倦到思考也想放弃的时候,对面的自己突然冷冷的开了口,“是照顾我太累,所以脑子坏了?”什么都不知道还真好……索隆勉强的笑了笑,睁开眼看向半天没回音的山治,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又怎么了……这混蛋在想什么……“只是吓坏了。下午……”山治突然对着索隆笑起来,“我以为你死了。那感觉……心跳得连胃都疼。绝对不行,绝对不能看着你死……”笑说着,山治的表情慢慢变得扭曲,他抬手捂住脸长叹口气:“那样还不如死了好……”

  不用索隆停止思考,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只能被动的看着自己的手伸向山治,缓慢的碰到,然后还是被他的手腕吞掉了指尖。果然……什么都干不了么……突然,从旁边伸过和自己形状一样的手,稳稳捉住了山治的手腕。“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睡觉?说什么胡话?”索隆迟缓的沿着手背手腕胳膊肩膀,一路看到对面自己的脸上,那是张表情平静却有点呆滞的脸,连从那嘴里说出的话都显得很僵硬,“去睡吧,剩下的我会收拾干净。”

  山治的手被拉开,索隆安静的看着原先停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转到另一个自己身上,无声的苦笑起来。是真的累坏了吧?好难看的脸……好象快哭了……对了,终于不止自己看到这家伙丢脸的样子了……啊啊,说笑,搞了半天还不是只有自己看到么……笨蛋,蠢透了……喂,快笑一笑吧,你,难道看到这么稀罕的场面,完全可以用来当一辈子的笑柄啊……又说笑了,怎么可能笑得出来……看到这种脸……怎么可能……

  对面的“索隆”果真没笑,楞楞的和山治对视一会,突然松手掩着脸扭过头去。动作如此之快,索隆甚至没看到表情,只有闪亮的耳坠划过几道光弧,慢慢晕开,让他恍惚的想起另一种颜色。对了……那天掉进海里……是卷眉……几乎是一起掉下去……不对……自己确实是掉下去的,那混蛋不是……“……对不起,索隆……”山治的低语打断了索隆的沉思,“闭上眼睛,好吗?”

这是……在对哪个说?索隆觉得遇到了难题。该照做么?到底是不是对自己说的?还有……对不起什么?这家伙又干了什么?苦恼着,他发现对面的“索隆”看起来也不怎么好过,僵硬了很久才转回脸若有所思的瞪着山治:“道什么歉……你又要干什么?”问得好!索隆差点欢呼出声。对,就保持这个清醒的状态,不能被这混蛋随随便便就牵着鼻子走!

  “……不,没什么。”山治笑起来,换了个人似的轻松的看了眼索隆,调整着姿势趴到桌上,“我休息一会,吃完放着就行,不用叫醒我。”……这是什么眼神?看着趴安稳不再动的山治,索隆有些气恼。不是口无遮拦的乱说一通就是打哑谜,总是这样玩也不会厌烦吗混蛋,可恶!……话说一直被他这样玩的自己也实在是很可恶啊,见鬼!

  不过看到对面同样被丢在旁边的“索隆”也带着一副自我厌恶的痛苦表情死瞪住山治的后脑勺,索隆的心情又好了不少。啊啊,别瞪了,能怨谁呢?男人就要承担后果啊,再瞪他也不疼不痒,实在不爽就揍下去好了。动着念头,他不自觉的也看向山治,浅色的发丝落下来散到枕着的胳膊上,整个轮廓随着呼吸轻微且平稳的起伏着。

  这样看,头发还真长……认真目测着那些头发的长度,索隆好奇的伸出手。记得还很软……啧,这是干什么啊,又碰不到,真是的……猛然想起自己的处境,他讪讪的收回手,托起腮叹了口气。不想对面也响起叹息声,跟着索隆看到横着伸过个手轻轻掠了下山治的头发,他立刻楞住,拉过僵硬的视线看回对面自己的身上。




  “咦?索隆?山治怎么了?”一个遥远的声音让索隆空白的脑子又开始活动。刚才那是……什么?“睡了,好象有点累。”对面的“索隆”平静的接上话,“今天你值夜吗?”那个……这是不是太自然了点?为什么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与其说是疑惑,索隆盯着对面神态自若的自己突然不满起来。太奇怪了吧?掉进海里摔坏脑子了么混蛋!

  “不是的,今天轮到山治,我有点不放心,来看看他……最近他都没怎么休息。哦,真的睡着了。”又一次被声音吸引,索隆终于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原来是乔巴。对了,那个自己好象是说过,原来真的累了么……看不太出来……对面的“索隆”还是很平静,拉过碟子边吃边说:“嗯,一会我带他回房去,不用担心,我会替他值夜的。”索隆听着,感到越来越不满。喂,你是船长吗?什么“我带他回房去”,这种恶心的说话方式以后再别用了!

  “不行,你也刚醒,我来就行了。不许跟我争,绝对不允许你替他值夜,你们都得去睡!”乔巴认真的说完,站到椅子上轻推着山治,“山治,山治?别在这里睡啦,会感冒的。”对,交给乔巴就行了,不要添乱。索隆很赞同小鹿的说法,看着被推得动来动去的山治突然想笑。这家伙睡得还真死啊,就算揍他两下也不会醒吧……

  “好,我去睡。”对面的“索隆”突然推开碟子,伸手揽过还在被推的山治,对乔巴温柔的笑着,“不用叫了,我直接带他过去就行。”小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啊,那太好了。”这边刚还忍着笑的索隆却猛的站起身:“……喂!”可惜没人听到他不满的喊声,那个“索隆”直接抱起软绵绵的山治就向外走:“这里麻烦你关下门。”“好。”小鹿站在椅子上脆生生的答应着,“外面很黑,走路小心哦。”

  “你……”索隆慢半拍的再次意识到自己的状态,犹豫一下,还是跟上去,转过目标朝被安稳抱着的山治大吼着,“混蛋!睡个头啊!给我起来!喂,醒醒!”但山治只是毫无知觉的靠在那个“索隆”怀里,离开厨房温暖的灯光,连脸也模糊起来。这是干什么啊……突然大声喊,让索隆感到阵头晕,他停下脚步深吸口气,看着慢慢走远的自己,抬手握住刀苦笑起来。这不是很好么,要是自己,也会带他回去的,总不能睡在厨房。睡得这么死,这样折腾都不醒,真好笑,就像尸体……什、什么?!

瞬间,索隆清楚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血管在剧烈跳动。到底是怎样?!对、对了。娜美说过……可是她说的是二十四小时。现在几点了?……不对!在想什么啊该死的!他懊恼的回过神来,黑暗已经吞没了周围,只有脚步声在远处的甲板上越来越轻。不再犹豫,他跟了上去。很快就看到自己的背影,他烦乱的心绪稍稍安定了些,可是接下来,那个自己打开房门然后进去,关上了门。

  索隆楞在了离门不远的地方,低头看着漏出来的灯光努力克制着想骂人的冲动。喂……你是白痴吧?还有人把自己关在门外的?啊啊,活该被耍着玩啊白痴……关门做什么,啊?带他回房有必要关门么?考虑下自己的心情好不好啊白痴?真是……见鬼,快滚出来把门打开!“白痴厨子,你没死就给我开门!”

  门里面始终静悄悄的,索隆狠狠的瞪着门越发烦躁起来。就在他的怒气积攒到临界的时候,门突然开了,“自己”走出来堵在门口沉重的叹了口气。索隆无暇去探究这个叹息,干脆的穿过“自己”从不大的门缝里迅速进屋,然后门在身后轻轻关上。果然是白痴……灯也不关。他伸手穿过灯开关,自嘲的笑了笑,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山治。

  山治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尽管细微,索隆还是捕捉到了他平稳的呼吸声。什么嘛……混蛋卷眉!睡这么死想吓唬谁啊!索隆松了口气,走到床边小心的坐下看着山治。说起来……这混蛋确实说过自己只知道睡,啧,能睡成这样的人有什么立场说那种话啊可恶……不好……好想揍他!

  “……我肚子上有什么?”突然一个模糊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唔,我怎么在这……”索隆吓得立刻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山治的肚子,看向他迷糊的脸张张嘴,然后惊异的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是他把我带过来的?”山治撑起身子扯出被自己压着的毯子盖到身上,“就不会多动一下手帮我盖好……”索隆终于反应过来。醒了……吗?“他”是……?这家伙知道面前是哪个吗……





  “你怎么了?”山治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索隆本能的摇摇头:“不……”什么怎么了……总不能说以为这家伙挂了,然后确认还活着,刚刚又被吓了一跳吧!山治奇怪的看了索隆一眼,又撑起身子,拉开毯子朝里看着:“很正常啊……我的肚子……啧,你、不对,他都不知道帮我把衣服脱了吗……”……这个该死的家伙!索隆忍着笑转开脸,又生起气来。绝对是故意的,可恶!

  “你刚才是不是在奇怪我能分得清你们?”山治坐起来,边脱衣服边用平常的语调说着,“对了,你会困吗?”“不会。”索隆稍微思考一下,选择了后面的问题回答,“完全不想睡。”必须无视前面那句,要是接上话,这混蛋绝对会说奇怪的东西!“不是完全一样的分身啊,难怪……”山治脱掉衣服又躺下,微笑着看向索隆,“你把什么都写在脸上了,一看就知道是你……不过很可爱哦。”

  ……哎?哎?!索隆抬手摸摸脸,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镜子。什什什什么都写在脸上?!什么意思啊这混蛋!又在玩什么花样?哪有写……愤愤的看了眼镜子,他楞住了。哎?这……这……喂!这个大红脸是谁啊!“来。”怔了一会,他被拍床的声音吸引,向下移动视线看到山治愉快的笑脸,“别站着了,怪吓人的,坐下吧。”笑个头啊!为什么这混蛋总能笑得这么欠揍!太神奇了吧,伟大航路!索隆气愤又混乱的想着,忍不住冲山治吼起来:“可、可爱什么!你想挨揍?!”

  “不想,很想抱住你倒是真的。”山治把胳膊枕到脑后,又拍拍床沿,“坐下,让我好好看看。”看着山治嘴边的笑,索隆思绪停了片刻,等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坐了下来。“我啊,这几天一直不敢合眼。”没等索隆为自己的行为懊恼,山治继续说起来,“也不敢碰你,只是盯着你的肚子看……睡着的人呼吸起来真的很美……”

什么啊,明明知道的很清楚还问,混蛋……索隆突然感到深深的疲倦,吸了口气转开脸:“不是醒了么?现在去找他也可以啊,活的。”不……这是在说什么?话刚说完,他又后悔了。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是什么!刚到底是谁在说话啊!不是不是,不是真的!

  “……虽然看到你吃醋是很开心,不过你有必要吃自己的醋么?”山治当然不会认为刚才是幻听,语气里满是笑意,“还是说我表现得把你分别看待了?唔,这么说是有点怪……事实上确实对你说的话比较多……那是因为……”门突然开了,索隆也放弃了打断山治的话,不耐烦的看向门口,是“自己”。

  “……醒了?”“索隆”在门口僵了下,表情带着些许不自然,犹豫着还是进了屋,远远的站着把手里的东西抛到床上,“你的烟……我走了。”索隆低头看看穿过自己掉到床上的烟盒,轻哼了声。虽然不想承认,自己还就是大白痴,特地回去拿烟?可笑。“等等。”山治出声叫住已经转过身去的“索隆”,“过来。”

  索隆不满的看向山治,立刻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你是在叫狗?”跟着转头瞪着当真就走过来的“自己”:“你还真过来?”“来。”山治不以为然的笑着,和之前一样拍着床,“坐下。”索隆楞了楞,闪神间“自己”已经默默的坐下,就连姿势也一样,两个身形几乎重合在一起。“这样看你就不累了。”听着山治满意的话,索隆分不清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愤怒还是烦躁,只能迎着他的视线闷坐着。

  “……干什么?”被山治看了好一会,那个“索隆”终于忍不住冷冷的开了口,“有事就说。”这种虚张声势的语气,八成是在想什么被照顾了这么久所以要稍微妥协一点吧,真是够了……索隆不知道是对“自己”不满还是对山治不满,迷惑中又感到疲倦,不再看山治,低头抬了抬胳膊又放回腿上,和“自己”继续重合着。

  “以后不要坐在船舷上擦刀,路飞他们肯定会在那边闹。下次可能运气就没这么好了,就算你能再避开不让刀伤了他们,也不一定有人能及时下去捞你上来。”山治垂下眼睛浅笑着小声说,“佛兰克总是在船舱里搞研究,你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娜美小姐搭救吧?还有,就算真的那么倒霉又掉下去了,也要调整好姿势。水虽然很温柔,也很难捉摸……哦,这话我好象说过。”

  白痴……这算什么,遗言么?索隆轻笑了声,突然对山治的表情很好奇,却怎么也抬不起头看一眼。“……这算什么?”倒是那个“索隆”不解的接上话,“不要说得好象快死了一样。很累就睡,我已经没事了,只是不小心而已。”是啊,你已经没事了。索隆又笑了声。话说这个白痴卷眉,总是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样子,难道不累吗……什么都明白……

  “谁说你没事了?”山治轻松的笑着,抬手到索隆面前停下,索隆看着眼前的手没动,那个“自己”却立刻向后仰过身子退开。山治笑得更开心了,收回手放到胸前:“索隆,你会成为世界第一的,我确信。”“你能闭嘴吗?”索隆几乎是脱口而出,盯着毯子冷冷的说,“没头没脑的,到底是想说什么?”

  “你……”那个“索隆”反而沉不住气了,先前干脆的语调迟滞起来,“到底怎么了?”“我们是同伴吧?”山治的语气还是那么轻松,“总有一天会各自实现理想,然后分开。我以前想过要一直跟你在一起,不过好象有点不太现实。我……”“你到底想说什么!”一声怒喝,索隆恍惚的以为是自己说的,然后才发现是那个“自己”不满的打断了山治,“发什么神经!累了就给我闭上眼睛睡!”

  “索隆,我只希望,以后如果分开了,那么当你想到我的时候,我不是个让你厌烦的人。”山治微笑的脸突然出现在索隆眼中,“不要想起私底下我对你做的事,只要记得我是个处处跟你作对但是可以信赖的同伴就够了。”无聊……索隆又低下头,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欠揍啊,这混蛋……“无聊!”“自己”又忠实的把索隆的想法具体化,然后猛的站起身向外走去,“再说这种话就宰了你!”

  门砰的一声被摔上,索隆抬眼看着沉默的山治笑了笑:“玩够了没?”山治笑着再次伸手到他面前停住:“抱歉,只有我能看到你……可是不能一直陪着你……以后你该怎么办……”真是够了!突然有种无法遏制的怒意涌了上来,索隆干脆的别过脸:“不用你操心!白痴!”“唔,也许明天该问问娜美……”山治还在笑,“怎么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看着山治熟睡的脸,索隆不得不承认有点后悔。果然还是应该答话吧,现在这样也不能再叫醒他。话说只是看了会柜子懒得说话而已,这白痴居然就这样睡着了?究竟是累到什么程度了?……什么声音?索隆停下思考抬头寻找着,正看到墙上挂着的钟,随着指针移动发出咯哒咯哒的脆响。




  像被刺到眼睛一样,索隆只看一眼就低下头,迅速的甚至连时间都没看清。看回山治平静的脸,他懊恼的笑了笑。还有多久?还剩几小时?如果是真的,这家伙还真是睡得放心大胆,这不是一般正常人知道自己只有一天能活以后的反应吧……就会说些完全派不上用场的漂亮话,什么“不是个让你厌烦的人”,从头到脚没一个地方不让人厌烦……

  果然很长……看够了山治的脸,索隆又被散落在枕上的头发吸引,伸过手穿过枕头轻轻捞了下,又笑起来。真蠢,明知道碰不到也没感觉,还好,这混蛋睡着了,要是被看到不知道又要说什么让人火大的废话……“有必要吃自己的醋么?”一个声音突然响亮的打破了寂静,索隆吃惊的坐直身子瞪住山治,后者还在安稳的睡着。紧跟着一个鲜活的画面从眼前闪过,那是不久前“自己”触碰山治头发的景象。

  这些如同海市蜃楼一般又消失了,索隆闭上眼吸了口气,勉强的保持着笑。哪有人会吃自己的醋,真像白痴说的话。反正都是自己,有什么区别?不对……不爽倒是真的,竟然干这么丢脸的事,对,很不爽!还自作主张带这家伙过来,直接拖过来不就行了?干吗搞得那么亲密?虽然乔巴是很单纯没错,也稍微注意一点吧?啊……真是不爽……不就是能碰到吗混蛋!

  山治突然动了动,索隆僵硬的看着他眼也不眨一下,不是因为这个熟睡中的翻身,而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哎不会不会不会,吃醋什么的本来就跟自己没关系,啊哈哈哈是的是的是的,谁会因为这种白痴吃醋啊绝对不可能!对对对,就是这样不会错的。退一万零一步说好了,反正自己也是想那么做的,那个“自己”只是帮了自己的忙啊,哈哈哈哈……哈……喂!谁想那么做啊!

  索隆突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刚醒来时的混乱状态,不同的是山治现在根本无法做出当时的回应。船身突然颠簸起来,索隆从舷窗望出去,只有一片漆黑。起风了么……算了,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就算是把海水搅翻天的风,也感觉不到啊……灯也跟着摇晃起来,光影在山治身上摆来摆去照出好象水流似的斑驳。

  对了……这家伙,那天跳下去了……索隆努力回忆起来,想摆脱莫名的焦躁。看到是……眼睛么?是了,是的……反应真快,明明站在那么远的地方朝娜美献殷勤,不然还以为也是在甲板边上呢……嗯,原来下午那种脸不是第一次看到,那天好象也是,一脸惊恐,真是……笑死人了……“白痴。”索隆想着,低头抬手蒙住自己的脸,自言自语起来,“有什么好笑的。”

  惊觉到自己的脱口而出,索隆立刻看向山治,确认还是沉沉的睡着,松了口气。说什么会一直看着,要不要这么恶心?不要一直看着比较好吧?就是这样才会看到现在的自己吧,真是活该……死掉什么的,自找的啊。谁让这家伙看到不该看到的自己呢?活该,活该,活该……明明只要看着那个就行了,为什么会看到自己?什么一直看着,什么一直,一直到几个小时后?一直一直,既然是一直,现在为什么不看了!

  索隆又被自己的想法和突如其来的怒意吓了一跳,船还在波浪中起伏着,山治又动了动躺平身子安静的睡着。看着他身上晃动的影子,索隆又蒙住脸,低声笑起来。醒了以后为什么待在房间里?出来不就好了,随便走走就会找不到路,反正不会饿也不会困,一直在船上转也没关系,或者干脆再掉进海里,怎么样都好,为什么要傻站在房间里让这家伙看到?真是糟透了……

不知道想了多久,等索隆回过神来又能辨别周围的事物时,天已经亮了。灯光被照进窗里的晨光冲淡不少,整个房间亮晶晶的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他犹豫着看了眼钟。还有多久……对了,昨天是几点?就像百无聊赖的人终于找到什么能做的事一样,他松了口气,认真算起来。四点?还是五点?没注意……不过之后似乎很快就开饭了……六点?

  “咦?你来看山治?”“不是……”“那你在这干吗?身体好了?起这么早。”“嗯……我出来走走……”“然后咧,走到这里就走不动了?”“……”娜美?和……“自己”?门外突然传来对话,索隆不再努力计算时间,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整个钻到毯子里的山治,回头盯住门听着。

  “好了,我还要去浇水,给,替我把这个给山治。”“……我不想……”“是是,你不想进去,我知道我知道。那就替我进去,把这个给他。哦,顺便叫他起来做饭。”娜美用不带商量余地的口气说着话,声音和脚步一起越来越远消失在了甲板上。不想进来是吧……索隆扯着嘴角笑了笑。好吧,虽然是自己会说的话,不过事到如今,就不能别这么蠢了么?哦对了,什么都不知道啊,你。

  安静了很久门才轻轻的被推开,随着门缝开大,索隆首先看到的既不是门外漂亮的朝阳,也不是那个“自己”,而是“自己”手里的书。这是……娜美看过的书?写着这怪事的书?两、两本!他立刻站起来朝“自己”走了两步。到底是怎么写的!还有什么娜美没说过的东西在里面?!但是之后他只是清楚的看着书穿过了自己的手,而他则焦急的穿过了迎面走来的“自己”。

  紧握住刀柄在原地站了会,索隆说不清心情到底是怎样。碰不到没感觉被隔开被挡住怎样都好,怎样都无所谓,至少该搞清楚这该死的状况啊,是吧?会有办法的,是吧?什么二十四小时,很可能只是杜撰的啊,是吧?只要看了,总能解决的,只要能看!他僵硬的转过身,看到“自己”已经坐下来,正专心的看着山治,而要紧的书只是被他随意的放在腿上。

  打开它,快点。索隆无暇多看一眼“自己”,死盯着书默默催促着。你是索隆吧?能听到自己的话吧?快打开它看,快!但那个“索隆”只是安静的坐了会,然后不仅没打开书,反而把它们轻放到床头,顺手拉着毯子。山治的脑袋露出来,并没被外界影响,还在睡。

  你在干什么?书呢?为什么不看?索隆根本不想关心书之外的东西,只看了眼山治,瞪住“自己”忍无可忍的吼起来:“你干什么!看书啊!打开它混蛋!听到没有!”那个“索隆”平静的神情变了变,转头看向索隆,视线穿过他落在门口停了片刻,又看向山治,松手放下毯子盖好,然后微微的笑了下。

  这个混蛋!无可救药的白痴!索隆觉得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挠自己,烦躁得生疼:“你能听到吧?能听到就看!笑什么,被蒙在鼓里还笑?!不想事情变成那样就看啊!”“自己”的脸色又变了变,僵硬的坐直:“我……吵醒你了?”……什么?索隆终于意识到了,顺着“自己”的视线转头,发现山治大睁着眼睛正看着自己。

  “不是,我睡醒了。”只看了索隆一眼,山治看向那个“索隆”摇摇头闭上眼,“再躺一会就起来。你是来看我的?”“不是!我……我是帮娜美拿书给你!”“索隆”有点慌张,伸手向枕边的书,“就是这个。”他还没碰到书,山治突然按住书,笑着又睁开眼:“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麻烦你了……”




  眼看着山治换着手势把书拖到毯子下面,索隆突然感到阵虚脱似的疲倦。“……没、没事了,我走了……”那个“自己”的声音还在继续慌乱,他完全不想理会。快走吧,什么都干不了的家伙,快点走,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快滚吧,快……脚步声关门声响起又消失,他瞪着山治无力的小声说:“打开它。”

  山治静静的和索隆对视一会,费劲的坐起身抓着头发:“真是难得……被你吼醒……”看到柔软的头发在指间滑过闪着奇怪的色泽,索隆闪了下神,抬头看向还开着的灯深吸口气:“不可能死的……快看看,可能会有什么办法……”“你啊,我会看的,别一副要哭的脸,真是受不了。”山治干脆的回应着,“一个你这样我已经很抱歉了,要是那个也知道……我昨天的话不是白说了?”

“不要说废话,快看!”这人到底能悠闲到什么时候?肯定没事的,既然都能记录下来,肯定不会有事的。索隆克制着极度膨胀的烦躁催促着,“看娜美没说的那本,现在看!”“啊……”山治突然不怀好意的笑起来,靠到床头抓着书并不打开,“我不是很有兴趣哦,既然你这么想看……来,好好拜托我吧。”

  ……什么?索隆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抽紧。这个混蛋……是认真的?现在还有闲心搞这套?!“你!”他条件反射似的凶狠了一瞬,又泄气的叹息起来,“求你了,看吧。”有什么关系?都到这个时候了……反正只能说只能看……只是这样有什么关系?没有吧……“呃……”倒是山治露出惊奇的神情发起怔来,“你……”

  好累。索隆咬紧牙伸手摸了摸床,顺势坐上去挪到山治身边盯着书疲倦的重复着:“求你了,快看。”说什么都行,都没关系,还能说什么,这就已经不错了……“……嗯。”山治尴尬的向里挪了挪,像被传染一样,语气也疲倦起来,“看,这就看。”

  书被打开翻到目录,山治指着索引默默查找着。索隆看着被指尖挡住的字母一个个露出来,发现莫名其妙的安心不少:“……是你把我救上来的?”一直移动的手指停了下,轻翻起书页来。“嗯,我可以评选优秀救生员了。”山治平静的接上话,声音还是有些无力,“身为海贼还总要别人从海里捞,这条船上的人真是太奇怪了。”是啊。索隆有点想笑。除了这次,这话自己也很想说呢……

  索隆还是笑了出来,盯着山治的手干脆的说:“谢谢。”“……啊?”山治翻书的手迟钝起来,声音满是诧异,“‘谢谢’?什么意思?”刚才的紧绷感又出现,索隆不耐烦起来。这混蛋到底是什么构造?把别人这么诚心诚意的话当成什么了!“字面意思,白痴!”他转脸瞪向山治,不满的提高声音,“怎么还没找到?你认不认识字?”

  “等等,让我想想。”山治也扭过头看着索隆,一脸认真思索的表情,“昨天那个你说‘谢谢’,我可以理解,你一向这么别扭……可是你为什么也要说?”……为什么?索隆也认真思考起来。不该说么?有什么不对?被照顾应该道谢,被救了当然也要道谢,这有什么区别?话说那个“自己”道谢怎么就变成别扭了?!“那我该说什么?!”越想越不解的索隆越发不耐烦了,“‘你怎么不在掉下去之前拉住我。白痴。’这样么?!”

  “什么?你掉下去也好醒不了也好,救你照顾你都是应该的吧?我做那些是为了听你说谢谢么?”山治皱起眉也不耐烦的反问一通后,托起下巴沉思着放慢了语速,“对哦……要是在你掉下去之前拉住你就好了……啧,太远了,完全来不及啊……”索隆几乎立刻就转开脸。不会不会不会,这么可恶的人怎么可能会就这样死掉?!再不要脸的话都能随随便便就说出来,这么可恶的人绝对死不掉啊!

  “啊算了,都发生了,后悔也没用……你啊,反正只有我能看到,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不会笑……”山治似乎没发现索隆的反应,边翻书边念叨,“比方说‘你好帅’‘我喜欢你’之类的……算了,就算是你也绝对不可能的……”索隆低头抬手托住脑袋想缓解又一次冒出来的奇怪感觉。是吧?不会死的……不会……这种邪恶又无耻的存在必须得留在这个世界祸害别人……

  “帅不帅我是不会判断,不过喜欢你倒是真的。”索隆楞住了,立刻抬头环顾下再没别人的房间,然后看向也楞住的山治。谁……谁在说话?这……这是什么表情?难……难道是自己?不……不会吧!“抱歉。我幻听了。”两人对视很久之后,山治先恢复正常,低头继续翻书,“哦,有了有了。‘镜之海的背纹’……好吧,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啊……原来是幻听……好巧啊,自己也听到了,真是的,呵呵呵呵……索隆放下心来,猛然发现脸上有强烈的灼烧感。幻听才怪啊混蛋!那是自己说的吧?就是的吧?!先不管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这混蛋居然用句“幻听”就想糊弄过去?!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懊恼,索隆在心里用劲呐喊一阵后毅然盯住山治激动的说:“幻听你个头!我说了!是我说的!”

 山治没如索隆预想的转过脸来,只是呆坐一会,清清嗓子照着书开始死板的读:“‘那是片有魔力的海,只有无意坠入的人才能响应魔力。不管什么姿势入水,危险不危险都一样,必然会昏迷,三到五天不等。所有昏迷的人醒来后都会出现一个和本身一样、并不实质存在的分身。那个分身拥有正常的思考能力,能看能行动也能说话,也能被某种界面束缚,粗略的说就是分隔相对空间的物体,例如墙、门、地板、桌椅等能束缚正常人行动的物体。’……难怪你不能开门。”

  要不是心在剧烈的跳着,索隆差点以为刚才的大喊只是自己的幻想。这是什么反应?听到了吧,正常都该听到的吧。还是说这家伙……故意的?故意装着没听到?“‘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有意义的行动力。从已知的信息来看,这种现象无法被包括本身在内的任何人看到,就像存在于每人背后的影子悄无声息,所以我们把这叫做背纹。但也有例外,会有一个人看到’。就是我,感觉好怪。”山治笑着评论了句,看向索隆,“你刚说什么?”




  ……这个混帐东西!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勉强听着的索隆楞了楞,心又打鼓似的七上八下起来。果然是故意的!太混帐了!“没说什么……”他板起脸瞪了山治眼,盯住书心虚的催道,“快念!”“哦……”山治没追问,老实的翻了页书,“‘既然不为人所见想必有其中的理由,所以记录中能看到背纹的人从看到第一眼开始算起,最多只有一个自然日可活。不过似乎并无痛苦,静悄悄的失去生命’。不痛苦啊……”

  平静的说着,山治伸手穿过索隆拿过床头柜上的烟:“本来真的没什么感觉……不过听你那么说,突然觉得痛苦了。”看着他点上烟,索隆低头看向被自己坐着的毯子轻笑了声。痛苦什么……还不是像说别人的事一样,随便轻浮到极点……不该痛苦的吧,说都说了听也听到了,谁都不该痛苦吧……“没了。是个中间的故事,刚好分到两册的尾巴和脑袋。”山治放下手里的书,换了本翻开,“突然想到既然能看到的人死了,背纹又不能写字什么的,这是怎么被人知道的。”

  ……对!索隆楞了下,立刻转脸看向山治:“快看!”没错!不会死的,唬人的故事而已!“嗯,要是有办法,你会不会后悔?”山治反而不翻了,扭头和索隆对视着,“后悔刚才说的话。”咦?刚才的……索隆迟钝的眨了眨眼,想低头又转不动脖子。怎么办……该说什么?确实……要是没事的话……刚才那算什么……呃,糟糕,太糟了!

  “算了,脸都绿了。安慰我还是骗我都没差,能听到一次就够了。”山治笑了笑,放弃问题,翻开书看着,“‘在看到的人死了后,背纹就会回到本体,注意是回去而不是消失,因为背纹经历过的都会成为确切的记忆,所以那片魔海才会被人所知’……”顿了顿,山治松了口气,换上愉快的笑看向索隆:“还好,你可以回去呢。”……回去?所以这种怪事才会被人知道?索隆觉得山治的笑脸模糊扭曲起来。那……这家伙呢?看到自己的混蛋卷眉呢?!

  “……喂!”恍惚的索隆被山治的喊声拉回神来,后者一脸疑惑的表情,“你怎么了?”“……我?”索隆动了动身子想驱散莫名的寒意,努力挤出个笑,“没事。没了?后面还有吗?”山治迟疑着转向书看了会,又转回脸看着索隆:“……真的没事?”能有什么事?索隆克制着不让身体因为越来越强烈的寒冷而发抖。反正能回去,能有什么事?然后还能练刀、吃饭、睡觉,对了,还能开门,能开灯,还有,还有世界第一,对,第一……

  模糊的发现山治穿过自己下了地,索隆迟缓的抬头看向他:“怎么了……”“走。”山治冷着脸迅速穿着衣服,用不容商量的语气命令着,“我们走。不读了。”……去哪?为什么不读了?索隆觉得自己的脸好象被冻住,以至于连不满的表情也摆不出来。啊……没了吗?后面……“快走,别傻坐着。”山治胡乱套上衣服,抓起书走出门停了会,大声喊着,“娜美,看到绿藻没?”“……你醒了?”娜美细微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不知道,了望台?索隆?索隆……你在上面?”
索隆分辨不出之后响起的声音是谁的、说了什么,只听到山治再次的命令:“走。”去……了望台?去找那个“自己”?做什么?索隆怔怔的下床,看着山治没表情的脸疲倦的笑了笑。真是猜不透的家伙……就算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会变……不过,为什么这么冷?“啧,在磨蹭什么?”山治不耐烦起来,“时间不多了,快点。”时间……索隆打了个冷战,吸口气走向门口,侧过身子擦过山治站到甲板上:“……你不怕吗?”

  “不,我很高兴。”山治说着高兴,语调却没一丝愉悦,带头走到了前面,“该说的昨天晚上都说过了,你忘了?”昨天……晚上?哦对了……索隆费劲的思索着,回忆起山治说的话。那通遗言似的话……似乎白说了……反正自己会回去的不是么?都知道的不是么?“我不是个让你厌烦的人”,是这么说的?呵呵……什么啊,其实厌烦得不得了,真的……

  索隆麻木的跟着山治走着、拐弯、上台阶,直到扑过山治的身体才发现他停了下来,抬眼看到的是举着杠铃一脸奇怪的“自己”,听到的也是“自己”的声音:“……什么事?”山治绕过索隆走到前面,点着烟低头整理着没穿服帖的衣服,冷冷的开口:“把那个放下。”“……啊?”那个“索隆”楞了下,一脸不快但还是放下杠铃扶着,皱起眉,“干吗?”是啊,干吗……索隆走到漏进窗的阳光里想暖和冰冷的身体。到了最后,还想干吗……

  “说‘我喜欢你’。”山治也走到窗前站到索隆身边把书夹到胳膊下,对着玻璃松开领带重新系,“现在就说。”看了眼山治近在咫尺认真的脸,索隆轻笑了声:“白痴。”不会说的,绝对不会。他好笑又疲倦的看向楞住的“自己”。喜欢吗?你喜欢这个混蛋吗?会说吗?你会说喜欢这个混蛋吗?不会吧,当然不会……“你……发什么神经?!”那个“索隆”发完楞立刻换上恼怒的表情,气急败坏的吼起来,“一大早就想找茬?!”

  山治仔细的系好领结推紧,拉正衬衣领子,抬手检查下袖口,转身走到气得发抖的“索隆”面前拿下烟:“你想装模做样到什么时候?趁我还听得到的时候说出来不好么?”尽管山治走出了阳光的范围,索隆发现他的头发还在闪耀着太阳的光彩,刺眼得看不下去。“滚下去!不用准备早餐?!”听到“自己”压抑着怒气的声音,索隆低下头又想笑。几个小时以后……你会后悔吗?不,既然自己回去了,应该不会后悔吧?是吧,你不会后悔吧……

  “不想说是吗?好吧。至少看着我。”山治冷静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趁还能看到我,好好看着。”索隆清楚看到“自己”僵了片刻,还是转回脸看向山治,越发想笑,却还是笑不出来。蠢透了,既然这样就能被唬住,为什么不说?很痛苦吧?能了解啊,能了解,一直都是这样不是么?想掩饰却一直被逼迫,啊,快点改改吧,这样怎么能当世界第一呢……“你想过没,如果我死了……”山治突然笑起来,“到时候就算你边哭边说,我也听不到了。”

  索隆转过身不再看表情困惑的“自己”,盯住窗户无声的笑起来。这算什么?交代完后事再免除后患么?没人会说谢谢的混蛋……没人会后悔!反正都是索隆,哪个说有区别么?谁会后悔啊!“边哭边说”?白痴,吓唬谁啊……这是?他突然发现清楚映在镜子里自己的脸有些异样,还没等凑近仔细看,山治又开口:“听你说喜欢我就够了,还哭给我看,这样谁还愿意死啊!谁要去死都行,我才不要死呢。”索隆终于看清脸上快要干的淡淡水痕。这是……不、不会吧!不不不!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那个“索隆”终于按奈不住再次吼起来,“睡出病了?!谁说喜欢你了?!谁哭给你看了?!你到底做了什么梦?!白痴!”索隆在这边也抓狂了,用力擦掉泪痕,转身愤恨的瞪着山治:“谁谁谁哭了!你瞎了吗混蛋?!”一直对着那个“索隆”的山治回头看了索隆一眼,笑着叼上烟,摊开书翻了几页,提高声音读起来:“‘其实背纹可以理解成强烈感情的具像,通常看到背纹的人是被本体极端仇恨的,因此有很多人去镜之海想制造背纹,但是他们忽略了无意坠海这一点。还有种例外就是,本体没有那种强烈的仇恨,魔海就会制造出一个甜蜜的分身,是的,甜蜜的,只有被强烈思念的人才能看到’……”

甜……蜜的?索隆觉得整个人空白了一瞬,低头看着在阳光里摊开的手,无缘无故的躁热起来。甜蜜……的?开开开什么玩笑?什么强烈思念?!谁强烈思念了!骗人的……绝对又在骗人!那个混蛋!“……什么东西?”“‘这种可爱的背纹不会带来死亡,也不会自动回到本体。如果想要消除,由能看到的人告诉本体就可以。不过有很多记录记载着看到的人并没消除那种背纹,也许是太过甜蜜了。毕竟能同时有两个如此喜爱自己的人,这种事可能是穷尽一生也遇不到的’……”“索隆”迷惑的问话后,山治笑着提高声音,“你确实说了喜欢我,也掉眼泪了,那就是你。”

  ……见鬼!索隆已经辨别不出自己的情绪,一阵被阳光灼伤似的火烫感觉让他不由得闭上眼睛。开什么玩笑啊!见鬼的海!没咒骂几句,突然种窒息感缠了上来,他睁开眼,发现本该在面前的窗竟然退到了几步之外。“笨蛋……”山治又说话了,本该在身后的声音竟然就在耳边,“一个就够了,索隆,一个就够了……”……哎?哎?!索隆终于发现自己切实的被山治紧搂着,他试着挣了挣,不仅被抱得更紧,连靠在身边的杠铃也倒下发出下巨响。回、回来了?!

  “太好了……真是的……”听着叹息的轻声细语,久违的感觉又回到身上,索隆首先就是觉得热,山治柔软的头发贴在满是汗水的肩窝里粘腻的扯来扯去让他烦躁起来,于是向后退着大声抗议道:“滚开!热死了!喂,松开!呼吸困难了混蛋!”啊……这混蛋……用看的也知道很热啊!还粘这么紧……白痴吗?!山治立刻听话的松开,倒退一步,出神的盯着他继续念叨:“……太好了……”

  “好什么?白痴!”不耐烦的吼了声,索隆又觉得不对劲。是不是……该缓和下语调?怪怪的……“咳,你、你不去做饭?”对了,快去做饭啊白痴!有什么好看的!快,快走!“嗯,去。”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山治突然意味深长的笑起来,“再说一次就去。”索隆当即连续后退两步。糟糕……糟糕!不会吧!什么再说一次,这混蛋在想什么,怎么可能说得出口!他定了定神,勉强的跟着一起笑:“说、说什么?”谁要说啊!才不说,绝对不说!

  “哦……‘说什么?’”学着索隆的语调重复了遍,山治微笑着抬手搭上他的肩,慢条斯理的说,“我知道了,你是因为同情吧?喜欢我什么的,只不过说给快死的人听而已,对吧?嗯,嗯,现在知道我不会死了,你也可以收回廉价的同情了,嗯?”……什么?这混蛋在说什么?!“你说什么?!”索隆似乎听到怒火升腾的声音,不假思索的打掉山治的手,同时愤恨的四下打量找自己的刀,“同情?!你再说一次!”

  该死的东西,砍了他,绝对要砍了他!索隆迅速扫过圆形的房间,看到靠在墙边的刀立刻走过去。“你这样让我还能怎么想?”没走几步,肩又被搭上还用力抓住,跟着山治从后面贴上又抱住他,叹息着在他耳边小声说着,“真像做梦,太像了……像得我都不敢高兴……别再让我看到那种脸,看到你哭……我说的温柔、难捉摸的水在海里,不是这个……”见鬼,好热……粘腻的感觉覆盖了整个背,索隆难受得似乎连气也懒得生了,无奈的想摆脱拥抱却又觉得无力挪动脚步。

  “……山治!混蛋……早餐呢!”脚下突然传来娜美严厉的喊声,“……给我收敛一点!再不下来我上去了!”啊,早餐……索隆反应过来,有点高兴的挣扎着低声说:“放开,娜美叫你,听到没?”“……嗯。”山治应了声,松开胳膊,声音也退了开去,“你也饿了吧?我就去……对了。”又、又要干吗?刚放松的索隆又紧张起来,转身看着弯腰捡书的山治戒备的问:“什么?”别再说什么再说一次!绝对不说!再罗嗦就揍这混蛋,对,揍他!

  “你掉下去的时候,对我笑了。”山治捡起书翻了翻,平淡的说完,看向索隆淡淡的笑着,“那时候在想什么呢?”……笑了?索隆皱起眉回忆着。笑了……吗?不记得了。但是想什么的话……“要笑也是嘲笑吧?是我记错了。”犹豫着,他还是回答了问题,“掉进去时疼得要死……把温柔记成柔软了……”山治楞了楞,低头轻笑声,深吸口气走向索隆身后的楼梯,经过他时突然凑过去亲了下他的脸,然后加快脚步逃也似的走下楼梯。

  这个……变态无耻混蛋!索隆条件反射似的又到处找刀,山治愉快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笨蛋,我怎么会幻听?我可是一直看着你听着你,一次就够了……我也喜欢你,还想听我说就哭着来求我吧,哈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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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阳洛水之神 | 2011-6-22 15:34:2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当初在香索吧就特别喜欢赖赖的文
自己的文风也受到了赖赖的影响
恩~短篇集里面第一喜欢的就是这个呢~~

尤其是后面
索隆告白了结果山治居然当幻听那段
笑喷……

结尾也好甜(其实稍微有被虐到,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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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fish | 2011-6-24 22:02:09 | 显示全部楼层
七百二十度(第一篇)  


  山治站在门前反复拈数着手里的钥匙许久,还是打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很静,只有墙上的钟清脆的跳出声响。拎高衣襟闻了下,他皱起眉脱掉外套甩到沙发上,然后看看卧室的方向,把自己也丢进沙发疲倦的合上眼。

     远处有车子开过的动静,山治微睁开眼看向窗户,午夜特有的微弱光线在这漆黑的空间外竟也显得很明亮。还是卧室的方向,突然传出点微弱的声响,他看了眼模糊的门,翻个身把脸贴近沙发靠背,随手揪出被自己胡乱压在身下的外套盖上。

     看起来平和的睡眠没持续多久,山治很快感到种刺骨的寒冷,全身的热量似乎都聚集到了眼后。顾不上那种讨厌的气味,他拉了拉外套裹紧想抓住从身上逃离的热量,可惜只是徒劳,跟着便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像要凑热闹似的,紧闭的眼里原先冷清的黑暗开始混入斑斓的流光,本就不多的睡意也仓皇的逃走了,只有晚上的记忆趁乱一波又一波的闯进脑海。

     山治拉高外套盖住脑袋烦躁的翻过身,可是每个镜头依然清晰——电梯里模糊的灯、出租车的计价表、帮他拉开酒吧门的女人、空酒瓶、长长的吧台、推开酒吧门的自己的手、停在街边自己的车、楼梯上友善的邻居……再往前是……

     线状且纷乱的回忆被一下突如其来的钝痛打断,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搅动,山治顶着外套迟缓的坐起来想确认下不适感,一阵更甚的痛楚明确的在胸腹间叫嚣起来。无力疲乏的身体被鞭笞一般,他迅速弹起来冲向浴室,只来得及扯下头上的外套就开始吐。消失的画面又鼓噪着争先恐后的在他眼前闪动,直到感到躯壳里的物件快被掏空,朦胧的视线里才出现浴室熟悉的摆设,还有好似凭空出现的一个人。



     “你喝了多少?”山治有点惊异自己的听觉居然没受一点影响,冷冰冰没多少感情的语调全部清楚的落进了耳里。他退开几步靠着冰冷的墙坐到地上,这才发现外套还在手里,被抓得和自己差不多狼狈。胡乱抹了把脸,他丢掉外套闭上眼疲倦的仰起头,脑袋撞在墙上碰出下低沉的闷响。似曾相识的声音把断掉的线又连了起来——在他用力摔上门离开之前是张冷漠的脸,还有同样冷漠的话语,就像……就像……

     “没听到?你……”对了,就和现在一模一样。山治不再注意又响起来的声音,低头笑了起来,拿过刚丢下外套费力的摸索着找到烟盒打开胡乱倒着,几支烟滑出来掉到手上跳开继续向下落散在地上,他随便捡起一支叼在嘴里继续从外套里找打火机却无果。

     “洗一下睡觉,看看几点了。”又来了……山治放弃寻找,就这样叼着没火的烟抬头看向始终站在浴室门口的人笑着张开嘴,干燥的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低头看着从嘴边再次跌落到地上静静的滚到一边的烟,他艰难的清清嗓子,终于挤出句断断续续还带着笑意的话:“索隆……算了吧……我……累了……”

“从这里隔开?”“是的,整面都做成书架。”“那这些器材呢?堆到一边会很挤。”“没事,移到那边就行。”“唔……用起来会很不方便……”“不不,不要紧,我很少用。哦对了,稍等,我去给你们拿水过来。”

  转身走出房间,山治悄悄吸口气,抬手用力搓了搓脸走到冰箱旁取出两瓶水往回走。很久没在这个房子里和人交谈,语言功能似乎被这里的空间封印了,只是张嘴说几句就让他感到莫名的疲倦。突然门铃急促的响了起来,比铃声更大的是啪啪的拍门声。他把水放到茶几上,走过去打开门,紧皱着眉看着门外无奈的说:“不把我的门和门铃搞坏你就不罢休?”

  “怕你听不到嘛。”来人没得到允许就兴冲冲的闯进房间,四下张望着,“索隆呢?今天不休息?咦?他们是……”

  房间里的工人出来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我们是装修公司的,请多关照。”

  “啊?啊……你们好你们好。”把手里的酒放到茶几上,那人大大咧咧的坐到沙发上看着已经关上门靠着门的山治,“怎么想到装修了?你们不是搬来才一年多吗?”

  “路飞,那个……”看着好友亲切的笑脸,山治又感到发声困难,无言的摸出烟点着,把手放在身后轻轻敲击着门,“你来……做什么?”

  “很久没联络嘛,今天过来看看。索隆呢?我还给他带了酒。”路飞纳闷的看着山治,“你老站那干吗?又被罚站了?”

  条件反射似的笑了笑,山治低头看着脚下的门垫,努力回忆着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却只有里间工人的交谈和木料碰撞声。眼前突然模糊起来,他闭上眼摇摇头,再看下去又恢复了正常,也许是散落的烟灰吧。像是要否定路飞的猜测,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茶几上的酒瓶轻笑着:“确实是很久……他……索隆搬走了……上个月的事。”

  “啊……搬走了。”路飞没有特别的吃惊,怔怔的重复着山治的话,“上个月啊……”

  死盯着棕色瓶子里辨认不出颜色的酒,山治突然觉得有了力量,伸手拿过一瓶酒摇晃着:“既然来了就留下吃晚饭吧,刚好帮我看家,我出去买点材料。”

  “哦。”路飞如意料中的老实答应了,只是下一句又令山治无措起来,“索隆来吗?”

  玻璃在手里渐渐温热起来,山治轻轻放下酒瓶,转而抓过还带着冰箱冷意的水瓶,转头看向大开的窗户。和那个夜晚同样的角度、同样的背景,内容却相去甚远。他又笑起来,说出曾经坐在这个位置说过的话:“……分手……”

  手心的灼烧感消失了,山治松口气,回头看着迷惑的路飞继续笑着说:“我们分手了,然后他搬出去了。所以……他不会来。就我们两个吃吧,很久没见了,好好聊聊。”



       对面的女人态度轻松的查看着自己的手,平淡的就像自言自语:“你看起来比我想的要好,真替你高兴。”她的指甲闪着种淡淡的明亮红色,山治觉得有些刺眼,目光向上停在了她的肩旁。纤细的颈子从形状好看的衣领里乖巧的伸出来,和这世上大多数美丽的女人一样柔嫩又倔强。他暗自笑了笑,继续向上掠过她的下巴、嘴、鼻,最后和那道视线碰到了一起。只看一眼他就知道这不是很常见的眼神,有不解,也有嘲讽。

  “看什么?”女人把手轻放到膝上,直盯着山治笑了起来,“不想说点什么?亏我还担心你会怎么样,特地赶过来看你。”

  “我很好。”山治感到一直捏在手里的打火机粘腻起来,他微笑着抽出口袋里的手帕一起握住轻捏着,“谢谢你来看我……”手心里的汗消失了,他松了口气:“娜美,我没事。”

  “是吗?”娜美悠闲的拖着长音,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杯子抿了口水,杯子后正对着山治的眼里多了种感情,“习惯了?”

  山治转开脸,理着她的话却找不到头绪,失去焦点的视线漫无目的的在房间里游移着:“……什么习惯了?”

  “上次还像要死了一样。”山治真切的听到这下连她的语气也满是嘲笑了,“不是习惯了就是厌倦了?啊,连戒指也没有了……看样子是称心了,果然很替你高兴……”

  好容易集中精神盯住酒柜的山治突然感到手上一阵刺痛,有点慌乱的低头看向痛处,臆想里的伤并不存在,那是道印在指上淡淡的浅色痕迹。这是什么?他有点迷惑,抬头又看向娜美棕色的眼眸,那里没有了先前的不解和嘲讽,只有浓重的冷冽。

  “当初何必要死要活的把他找回来?”娜美的声音也变得没有温度,语调却没有起伏的质问着他,“一次又一次……既然这么喜欢女人,干吗要招惹他?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出去找女人,然后再回来这个家,他呢?”她重重的把杯子放回茶几上,一股清亮的水跳出来散成水珠四下飞溅着。“……我来看你?别傻了。既然你不打算再去找他,我就放心了。”

  娜美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在耳边响着,山治突然感到阵透骨的乏力,攥在手里的打火机和手帕一起落下掉在地板上发出下沉闷的咚声,他轻捏住手指拈着那道痕迹,不自觉的叹息着:“你在说什么……”

  “恭喜分手,山治,我在说我很高兴他走了。别再烦他,懂吗?”娜美的声音突然升高并渐渐远去,“你们都是我朋友,为了大家好,别再烦他。保持现状吧。再见。”

  砰然过后,一个一模一样的声音伴着鲜活的影象突然冲到山治眼前——巨大的关门声把他从睡梦中惊醒,打开台灯看了眼表,他烦躁的起身想出去问个究竟,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去哪了?但是终究没动,他清楚自己没什么立场去问,特别是现在。又躺下等了会,没有进来,反而听到痛苦的呕吐声。他躺不住了,因为记忆里那种酒量从来没醉过。担心的走到浴室门口,想进去、想问到底怎么了,可是看到那个痛苦的眼神,他又退缩了。没立场,不是吗?内疚、惭愧、担心,还有无聊的自尊混在一起,最后只挤出几个生硬的字眼:“你喝了多少?没听到?你去哪了?算了,洗一下睡觉,看看几点了。”

  “山治……算了吧……我……累了……”就算到了最后,索隆在他面前还是妥协着,“对不起……分手吧……”

  手指上又生出阵刺痛,山治却无暇顾及,抬手像要阻挡什么似的用力蒙住眼睛,一如当时他唯一能做的回应。

       耳边似乎有人声,山治缩了缩身子,困倦让他完全没有睁眼的意图,只是安静的躺着,被动的接受着那些对话——“……生理机能都很正常,应该是突发的癔病,他之前有什么异常吗?或者说有没有病史?”“……没有,应该没有……这个……严重吗?”“怎么说呢,眼下并没问题,不过如果再发生类似的情况,最好去精神科咨询一下,毕竟我们不是专业的。”“谢谢……”



  脚步声和关门声响了又停下,有个叹息跑进山治的耳朵——“他以前也这样过?”是娜美,他的意识终于开始运作,这是哪,淡淡的消毒水气味,粗糙僵硬的被子……是医院?

  “如果我是坐电梯离开……不知道会怎样……”始终只有娜美一个人的声音,山治清楚的听到了忧伤和担心,“门开了,他就像从哪里掉下来一样摔在门口……怎么会这样……是我的关系?是我……”

  “没事的。”路飞爽朗的声音和一阵衣服摩擦声从另一边传过来盖过了娜美的自责,“他可能太累了。还好你去了,不然倒下了都没人发现,哈哈哈。”

  山治松了口气,暂时放弃说话安慰娜美的努力,眼前的黑暗或浓或淡的变换着像要找个出口,突然有个疑问跳了出来,索隆在哪?一阵晕眩,他好象又回到了家里,娜美的脚步声在门外越来越远,和现在一样的疑问迅速占据了他的全部思想,索隆在哪?!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门口打开门,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

  门锁突然轻轻转动着,把山治从冰冷的记忆里拉了回来,他再次放松绷紧的神经,蜷起身子听着靠近的脚步声。“你怎么来了……”娜美疲倦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抬高了一瞬,“醒了?好象动了。”

  谁来了?又一波困意没征兆的袭来,山治勉强的思考着,也许该睁开眼看看是谁,再告诉娜美自己没事,不要这么担忧,但是身体仿佛正渐渐脱离意识的控制,他只能无奈的听着脚步声停在身边。

  “怎么了?”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前一秒几乎睡过去的山治像被牵引着做了一次艰苦的长途旅行之后抵达到终点,圆满的轻松从胸口弥漫开来欢快的跑到身体每个角落。可是无力做到更多,他只能集中精神贪婪的听着。

  “晕倒了……我从你们……他家出来以后没走多远,他突然追出来倒在地上。”娜美先前愧疚低落的语调起了变化,“你根本不用来,医生说没事,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山治跟着那个变化没来由的焦急起来,如同任何满足过后的空虚,他被一大堆迅速冒出的新问题侵扰着——他为什么来?会不会转身走掉?要说什么?但是没人替他解答,除了种诡异的空气流动声,什么都听不到,也感觉不到。

  “知道了。”还是简单的三个字,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和先前的靠近不同,离山治越来越远。他清楚感到汗水从额上滑落带出冰冷刺骨的痕迹,想挽留,想跟他说话,却动弹不得。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哪怕能睁眼看看也好,看一眼也行,就算是地上的影子也够了!

  脚步声停下,门锁冰冷的金属碰撞着发出绝望的声音。山治不再试图睁眼,活该,这就是活该吧……他自嘲的任由困倦在视界里堆起越来越厚的黑色,迷糊中,有个悦耳的音色飘进了他的意识:“剩下两天我来就行,不麻烦你们了。”

“怎么回事……没这么快啊……”自言自语似的念叨一阵,护士还没有松手的意思,推高山治的袖子仔细检查着,“你调快了点滴吗?整条胳膊都发凉了啊……”

  “嗯,抱歉……”山治爽快的承认了,盯住护士微笑着,“早点结束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如他预料的,护士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不动声色的转开脸换上疲惫的语气:“或者可以过来陪我说说话,这间病房只有我一个人,总感觉被遗弃了。”

  “昨天不是一直有人在这么?”护士例行公事的声调变得活泼不少,“是你朋友吗?差不多这个时间会过来吧?看起来不太好亲近哦……和你一样就好了……啊,我该走了,一会再过来看你。你最好躺下,太凉了。”

  “好的。我没事,辛苦了。”山治听话的躺下翻身盯着被阳光照得发亮的窗,不满的情绪却随着关门声迅速发酵膨胀起来。又是这样,总是这样,不管到哪里都是这样!再娇小的身躯、再细绵的声音都能培育出几倍大的欲望,美丽的理所当然着,可爱的为所欲为着。是啊,她们就是世界的中心,她们就是世界……

  门又被打开,山治纷乱的思绪一下子平静了,微睁着眼听着身后慢慢靠近的脚步停在床边。没有安静多久,被子被拉高盖住了他的肩。脚步声又响起,在床边绕了一圈,索隆就这样出现在他狭小的视野里。熟悉的满足感也适时出现,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愉快,不由得笑起来。也许是听到了动静,一直看着窗外的索隆转过脸来,他立刻闭上眼,紧张的期待着。



  没辜负他,索隆走了过来轻轻坐到床上掀开被子看着。山治克制着突然想要发颤的身体,这才感觉到胳膊果然好凉,还在暗暗叫苦,一个温暖又干燥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终于还是打了个寒噤,索隆显然感觉到了,替他把被子盖好,手却没离开,在被子下轻贴着他的胳膊摩挲着。

  也许是摩擦的缘故,也许是吸收了热量的缘故,山治很快发现发凉的胳膊似乎成了身上温度最高的部分,手心不知何时渗出了汗水暧昧的粘腻着。索隆当然也发现了,最后摸了遍他的胳膊确认已经暖起来便撤出手去。感到他的离开,山治条件反射似的伸手去捉,终究是病了吧,并没有如想象的抓住手腕。

  “别走。”山治紧捉着索隆的手指,睁开眼不好意思的笑着,“别走。”索隆并没表现出多少吃惊,也没有继续抽回手,只是转开脸又看向窗外沉默着。山治又不自觉的笑起来,他知道这个镇定从容的躯壳里藏着什么,那里是个简单直白的世界,是这家伙的世界,而这些,都是属于他的……

  “你……想吃什么……”山治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他松开手重新准确的握住索隆的手腕,轻按住跳动的血管慢慢说着,“回来吧,索隆……我病了……”山治暗笑自己像耍赖的孩子要糖吃,但是只有一瞬而已,索隆开始混乱的脉搏又让他心安理得起来。是的,他真的就是这个属于他的世界的中心……

“山治……?索隆……?”路飞的声音从楼下顽强的爬上楼挤进阁楼里,“山治……索隆……娜美在找你们……”

“娜……”山治伸手捂住索隆的嘴阻止他说话,叹息着盯住那不满的眼神,一下子分不清自己熟悉的情绪是什么。总是听什么就是什么,为什么能老实得这么可爱……

  “现在下去也是和客人说些废话,还没到时间呢。”看着索隆憋红的脸,山治微松开手滑到一边轻抚着,“又会被她们缠住哦,你是为什么躲到这的?”对,就是这样,再放松点。就算再没表情,他也能读到不快和不适,啊啊,要是能把这家伙关起来就好了,那该多好啊,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别粘这么紧。”索隆显然听取了山治的意见,挣开他的手转过脸去,“你先下去,别让他们找。”

  看着光滑的脸从掌心逃跑掠过指腹最后以一个别扭的角度定住,山治愉快的暗笑起来,放低手勾住索隆的领子凑过去悉悉梭梭的蹭着:“不要,我想跟你在一起……”感到贴着的身体想退开,他克制着笑意不动声色的跟了过去。

  “啧,你要干吗!”终于无路可退的索隆不耐烦的推了山治一下,“刚出院几天?”

  “啊……我知道啊。”山治退开步抬手轻抚着索隆紧皱的眉暗暗感叹起来,真是装模作样的可爱家伙,像个对家访提心吊胆的笨小孩,这样的人果然需要他来保护吧……只是想着,他又无端满足起来,大方的再次凑上去拉开索隆的领子闻着,“笨蛋,我什么都不会做啦。”

  索隆沉默下来,只是短促的叹口气便像弃权似的连横在胸口的胳膊也放松的在两人身体间慢慢向下滑,袖扣擦过领针发出下刺耳的锐响。山治平和的心境跟着那奇怪的声响开始起变化,他微拉开距离仔细看着索隆的脸,确认自己应该还是愉快的,但是为什么有乱糟糟的东西……“混蛋!你们在里面吧!给我出来!”娜美暴怒的声音突然就在两人身边响起。

  看到索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山治笑着环过他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搂住轻快的转个身换自己贴住还在震动的门,提高声音不紧不慢的应着:“娜美,轻点,他睡着了。”索隆僵了下,跟着不安分的挣扎起来。又来了,真可爱,山治突然很想顽皮的恶作剧一下,他咬了咬唇忍住笑轻轻的把手绕到后面拉扯着。

  “睡了?!骗鬼啊!很多客人在找你们啊混蛋!给我出来!”娜美好象知道了山治就靠在门口,干脆用力踹起门来,“今天是我生日吧你这个畜生!要乱搞回你们家去!再不出来我要生气了混蛋!”

  “真的睡着了,昨天他很晚才睡,你知道吧……”对彻底僵住只能瞪着自己的索隆笑了笑,山治发现已经顺利扯出衬衣,他有点佩服自己,不管在哪都能熟门熟路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事……下次是不是该给这家伙换几条皮带呢……“那就开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睡着了你就先下去!”

  指尖传来温热又熟悉的触感,山治觉得身后的喊声有点煞风景,但是看索隆眼里各种各样直接的感情,他又得意起来,干脆放纵自己的手在那个温暖的身体上游走,当然也该说点什么应付门外的美女和这个可爱的家伙:“别生气……一会就好……马上就下去,真的,马上……”

  “……去死吧混蛋!”娜美最后狠狠踢了门一脚,愤怒的离开了。听着门发出的凄惨声音,山治终于笑出了声,能集中精神了吗?真是太好了……不过索隆似乎并不是这样想,惊愕、迷惑的表情已经全部消失,像被娜美传染一样愤怒的瞪着他:“很好玩?!”

感到种隐痛,山治费劲的睁开眼打量着周围,似曾相识的房间……是哪呢……后脑的疼痛又发作起来,一阵紧似一阵的跳动着。他勉强坐起身子,发现身上好好的盖着条毯子,啊……这个房间是……还在娜美家……吗……

  “……没问题的……”娜美的声音在墙那边轻轻的响了起来,“给……喝吧……”对了,这是娜美的房间……山治摸了摸痛处翻身又躺倒趴了下来,好气又好笑的想起了之前的事,啊,那家伙还真下得了手,一下就把他推到门上搞晕了。

  “倒是你,没问题吗?”娜美的声音跟着记忆一起清晰起来,就像是在回应山治一样连内容也对上了,“自己说过不会再想,还不是耿耿于怀……到底为什么回到他身边?让自己痛苦吗……”山治的思路突然断了,反复默念着娜美的话,迷惑的捕捉着动静。

  “很难忘掉。”索隆简洁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可能是累积太多……的必然吧。”山治又如常的满足了,甚至轻笑了声,狡猾的东西,在别人面前总是那副样子,游刃有余的像戴了张面具,啊,这样也很可爱啊。

  “心很乱吧?”娜美好象总能接收到山治的思维,不无嘲弄的提高了声音,“够了够了,他不正常就够了,你要是也这样就真的什么都完了,他……”完了?什么完了?山治几乎是立刻出了身汗,睁大眼睛瞪着分辨不出颜色的枕头,到底是什么完了?后面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擂鼓似的心跳很快把视野也撼动了,震得他浑身发疼。

  “他没有不正常,他……很正常。”索隆平静的声音又一次安抚了混乱的山治,“说到底……症结还是我。没问题,我没放在心上了。不会了。”对啊,都是因为这家伙。山治心安理得的闭上眼,从毯子下伸出手轻拭着额头的汗水,突然一种不属于自己体温的凉意吸引了他的注意。哦,是戒指。他放平手,微笑着盯住套在手指上闪着温柔光泽的指环贪婪的看着。

  “这算什么,他跟对你有意思的女人上床是因为你?这是正常人的做法么?会认为这正常的人还能算正常么?”娜美冷冰冰的声音毫无感情的穿过墙壁越发响亮,“那个大夫说得对,他应该去看精神科。”有很多东西毫无征兆的突然冲进山治脑中变幻着,他想起来了……漂亮的眼睛、美丽的唇、纤细的手腕、柔软的身体,这些都闪烁着让他不快的东西,“你是他朋友吗……”“他喜欢什么呢……”“他……”“你们认识多久了……”“你总是跟他在一起呢……”“你喜欢什么呢……”“你……”

  “我……他……娜美……”索隆停顿两下,突然笑了起来,山治停止回忆,随着那个声音一起苦笑起来,“我们都是男人,你明白吗……我们不一样……如果换了我,可能什么都不会做,看着,憋着……那样的话,呵呵……”山治眼前突然出现索隆扭曲苦涩的笑脸,他惊慌的翻身坐起来看着周围。当然还是娜美的房间,并不是那个陌生的地方,身边也没有衣不蔽体的女人。



  “索隆……你又戴上戒指了?我说真的,带他去看吧。”娜美突然换了个话题,动听的声音也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颜色,“无名指上的戒指如果反复退下,总有一天会箍不住的……你们想一直重复这样的事吗……”

“这是去哪?”山治看着窗外模糊的流动景物,漫不经心的问着,“不是去诊室吗?”“嗯?啊……没那个必要吧,有你就行了……把那个转过来,这条路我也没走过,不看着点恐怕会迷路哦,呵呵……”身边的声音让他有点不爽,好象不管多重要的事,被这个声音传达出来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感觉,轻松得简直是轻浮了……

  “是吗……”隐隐的不满却没有表现出来,确实是没那个必要吧……山治笑了笑,伸手推了下GPS竖屏转向那边,视线却始终停在窗外,“那这是去哪?”

  “搬家吧……我们应该换个环境……那个房子也改得不成样子了,与其再改回来,不如找个新的……再多个房间的好吗?你可以多添几样器材放着……那里环境不错哦……”是啊,真是不成样子了……山治想起房间里可笑的摆设,无力的笑了笑,闭眼靠到椅背上感受着车子微微的震动放任自己的意识渐渐沈入黑暗。

  突然车子重重抖了下,一切归于平静,山治似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看看停车的位置,拉起手刹,看向副驾上好象睡着的索隆,满意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穿外套睡着会着凉的……”可爱的家伙,不要把什么都写在脸上啊,什么都表现出来,什么都让自己看到,这真是……

  “到了?”索隆睁开眼看着窗外陌生的街景显得有点迷糊,“这么快……”真的好可爱啊,山治不自觉的笑出了声,朝街边抬抬下巴:“没呢,还有一段距离。你再睡下去会感冒啦。去帮我买包烟,那边。”

  “少抽点吧白痴。”索隆终于转过脸看向山治,只是冷冷的扫一眼,他就推开门下了车走向站在那的贩卖机。太可爱了,山治轻笑了声,边暗自嫌弃自己的啰嗦边抬手轻摸着自己的脸,手上好象还残留着索隆的体温,舒服的烘着……突然有阵嗡嗡声打断了他愉悦的满足。

  看了眼还站在远处的索隆,山治没有犹豫,从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里摸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你好。”“大夫?罗罗诺亚大夫吗?”是个年轻的女人,声音有活力但略显低沈,也许个子很高?山治思衬着,微笑着接上话:“不,他不在,你是?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啊,不在?啊好吧,是这样的,我是诊所的护士,下午有预约的一位女患者来电话说想改到晚上。我们很为难,大夫他晚上是不工作的,但是患者又一直坚持,她的病情比较严重,最近甚至出现了自残的现象,又特别依赖大夫,所以……”

  糟糕的情况,真是太糟糕了……山治感到痛心,美丽的女士为什么要受那样的苦呢……发现始终在他眼里的索隆突然转过身朝车子走来,他笑着抬手掩住嘴对着手机温柔的说:“真是抱歉,他现在不在。这样吧,可以把那位女士的联络方式留下,我会尽快转告他的……”

  先把烟丢进山治怀里,索隆才回到车上,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世界外,又闭上眼放松的靠住椅背。为什么……这么可爱……山治也像忘了刚才那通电话,伸手拿过外套,自然的把手机放回去,然后盖到索隆身上,凑过去仔细看着这张平静的睡脸:“大夫,我很困扰……我心烦意乱……你是……我的,对吗?不会离开,对吗?”

  索隆微睁开眼看着山治,皱起眉笑了笑,抬高手轻推开他:“啊?又怎么了……我不是请假陪你了么。”哦对,这家伙请假了,丢下那么多患者和工作。山治满足的捉住推着自己的手拉到嘴边轻蹭着,突然被冰冷的触感刺了下。啊,戒指……

  “嗯,一直陪着我……”把索隆的手塞进盖在他身上的外套下,山治发动车子,看着方向盘上自己的手愉快的笑起来,“不要再把戒指脱掉了,栓着我吧,拜托……”对了,刚才那个号码是……山治确认记住了那串数位,踩下油门自言自语似的喃喃着:“两个人一起转圈到死吧,索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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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fish | 2011-6-29 17:33:26 | 显示全部楼层
        暗明之间(第三篇)
                                         (魚乾:看完沒有會心一笑的代表沒仔細看!  :p)   

  “等等,我开灯。”

     听到山治的话,索隆停下扣扣子,不解的看向他。

     “不要穿那些。”山治下床走到衣柜前拿出个大盒子丢到床上,然后走到床头柜边拉开抽屉   取出个精致的小盒子丢到大盒子旁边,“看看这个。礼物。”

     索隆看着两个盒子犹豫一会,还是拿起大的打开,平整的织物面料露了出来。

     “你也该有件这样的衬衣了。”山治伸手从打开的盒子里拎出织物抖开,崭新的衬衣就展示在了索隆眼前,“双叠袖。你不喜欢领带,这种很适合你。”

     盯着衬衣对称的领尖看了眼,索隆转脸看向搭在椅背上山治的衬衣。

     “我那件是普通的美式衬衣,和你的一样。”山治笑了笑,放下衬衣,按住索隆还捏着衣襟的手推开,低头解着他已经扣上的扣子,“你迷糊了吧?我怎么会有这么没常识的朋友。”

     索隆顺从的放下手,看了眼面前金色的头发,也低头看着山治的手。

     “我也有,很少穿就是了。”山治解开扣子,松开衣襟,抬头看了索隆一眼,偏过脸,伸手贴住他的肩顺开,从身后顺利的褪下袖筒,然后抓起他的手腕抬高脱掉衬衣拿在手里抖开,随意的抛到床上,“话说回来,每个男人都该有件这样的衬衣。”

     看着山治俯身又拿起那件新衬衣,索隆又把视线停在了领尖上。

     “这不是工作时穿的衬衣,所以我很少穿。”山治提着衣肩,走到索隆身后碰了碰他的手,“抬一点。正式场合如果还穿着美式衬衣就太失礼了。”

     索隆盯住空了的大盒子,微抬起胳膊,配合山治穿进袖子。

     “很合身。”山治拉高衬衣,按住索隆的背轻轻抚平,绕回到前面拉拢衣襟,再抚了下肩,满意的点点头,“我还有点担心会不会记错了尺寸。现在再去改时间也不够了。”

     看了会空盒子,索隆略移过视线看着一边的小盒子,大小就如同首饰盒,虽然有华丽的花纹装饰,形状却是很普通的立方体。

     “唔,糟糕。”山治拉开衬衣领子仔细看着,“有印子。不要紧吧?抱歉,没注意。”

     放弃小盒子看向山治询问的眼神,索隆摇摇头,笑了笑。

     “还以为会被揍呢。”山治皱起眉出神的看着索隆,手指伸进领子里轻刮着,“还好,很浅,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索隆转开脸感受着指尖之后唇齿气息带来的触感,又盯住床上的小盒子。

     “大多正式场合还是需要领带,不过你不用那样。”在索隆颈窝里流连很久才离开的山治拉紧领子,扣上两颗扣子,然后松开第一颗,继续向下扣,“像这样就很合适。以后记得全部扣上,然后再解开第一颗扣子。虽然有金属架撑着,还是要自己整理出形状。”

     轻舒口气,索隆环视过房间,最后看着映着床的镜子。

     “还真合身,下次我也去那家店订做吧。”山治扣好扣子,抓住衬衣下摆拉了拉,退开步看看,又走近,拉开索隆的腰带,扯着裤腰把衬衣仔细塞进去,仔细抚平整前面,伸胳膊环过他收拾着后面,“那天别用这条腰带,颜色和衬衣不配,记得用我送你的那条。”

     被轻轻推拉的索隆稳住重心保持着平衡,盯着镜子里床上空空的大盒子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变帅了?”整理好衬衣下摆,扣上腰带,山治抓住索隆的肩推开仔细看着,“真是过分啊,有个这样的朋友还真不是滋味。”

又盯着镜子看了好一会,索隆转回脸看向走到床边挡住大盒子的山治。

     “真的不需要领带,我还真罗嗦。”山治拿起小盒子回到索隆身前,打开朝他亮了亮,“有袖扣就够了。好吧,你可能不喜欢这种,不过我是认真挑选的,你戴上试试再发表意见。”

     竖起的盒盖下是两个闪着冰冷光泽的金属制品,索隆只看一眼,就转开脸看向床头柜,那上面也有个闪亮的物件,是山治的领带夹。

     “不是叠着袖子扣的,这和衬衣上的扣子不一样。来,抬手。”山治回头看看,拿出袖扣丢开盒子,然后捏起索隆的袖子对称的对齐捏住订上袖扣,捉着他的手举高,“要这样竖起来扣。”

     索隆看着自己的手腕,焦点不是袖子,而是山治的手指。

     “穿正装的时候不需要太多装饰。表、领带夹、袖扣就够了。事实上,我觉得领带夹和袖扣是重复的,特别是你,绝对不要有两件同时存在。”山治放下索隆的手,替另一个袖子也按上袖扣,退开几步左右看着,“不错。不看耳坠的话,不错。”

     抬起手,索隆低头看了看闪亮的袖扣,走到一边拿开山治的衬衣,拿起那下面搭在椅背上的西装,然后走到镜子前穿上。

     “和我想的一样,很适合你。”山治看着索隆,拿起自己的衬衣套上,然后转身掀起床上的毯子翻了会,也走到镜子前竖起领子挂上找到的领带扣着扣子,“平时是看不到袖扣的,只有抬手的时候才会露出一点点。西装合身也很重要。”

     索隆抬起胳膊,袖口出现个亮点在镜子里闪着光。

     “很神奇对吧?”山治笑着扣完扣子,把衬衣下摆塞进裤腰,收紧腰带调整了下,拈起领带专心的打着结,“这是男人必须掌握的知识,你也该用心学学了吧?”

     放下胳膊,闪亮点消失了,索隆抬眼看着镜子里的山治,他已经系好领结推紧,翻下衬衣领子整理着。

     “这之前我还真没意识到。原来还有别人可以替我照顾你。”山治对着镜子抚了抚一侧肩,转身走到床头柜拿起烟盒背对着镜子点上烟,然后拿起领带夹回到索隆身边,用食指中指夹住领带顺了顺,微微提高再松开轻按住,仔细的连衬衣衣襟一起夹住,“原来你也有要照顾的人。”

     被烟雾熏到眼睛的索隆微转过脸轻咳起来,视线并没离开镜子里的山治。

     “如何?这礼物还满意吗?”山治又转身从椅子上拿起西装穿上,转回身对着镜子整理着,“那天我去不了,这个就提前给你。要是已经订了礼服,也将就一下吧,穿我送你的去。不然就没礼物的意义了。”

     索隆转身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自己的衬衣,笑出了声。

     “笑什么?”山治跟着索隆走到床边,拿下烟看着他,“喂喂,又来了,笑得比哭还难看,这是快结婚的人的脸么?”

     “既然是朋友。”索隆抬手看着露出来的袖扣,终于开口说话,“为什么去不了?是去不了还是不想去?”

     山治抽着烟也低头看向索隆的袖子一语不发。




     “朋友会做这种事么?还是说你觉得把朋友当成女人来用很正常?”索隆把手伸进裤袋,绕着床走了半圈,看着对面的山治笑着偏过脑袋,“礼物?混帐东西。”

     “女人……来用?你想表达什么?”山治在烟雾中抬起头隔着床和索隆对视着,“是啊,我是混帐东西,好吧,首先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女人过。然后?因为我混帐,所以就该参加你的婚礼?”

     “不应该?”索隆盯着山治继续笑,“朋友朋友的,你嘴里的朋友就这么点分量?”

     又深吸口烟,山治看看手里还剩半截的烟,突然用力丢下,指着索隆张开嘴,什么都没说又收回手理了理头发,转过身捏着自己的后颈沉默着。

     “我早就受够你这轻浮的人渣了。”索隆沿着走过的轨迹绕过床回到山治身边坐下,把手放到腿上看着露出一半的袖扣,“什么都打着朋友的幌子,垃圾。就算把你打到半死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朋友总有矛盾’?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哈。”山治大笑声,转回身看着索隆,“你到底想怎样,嗯?你到底想怎样?想揍我?来啊!”

     索隆拉着袖子遮住袖扣,松手,那点亮又跑出来。他反复做了几次,抬头看向山治:“你挨的揍还少?不好意思,就算你不烦,我也烦了。”

“你烦了?哦哦,对,烦了。”山治挥挥手,抓住领结拉松,起身走几步坐到椅子上,“然后跑去结婚。很好啊。这样就不烦了,很好。相当的、好,嗯?”

  索隆轻笑着把手放回腿上,安静的看向对面的山治。

  “不,我去不了,抱歉。”调整着呼吸,山治低头摸索进西装袖口拉着衬衣袖子,“不管怎么说。抱歉。去不了。”

  “是吗?”看了会山治的动作,索隆向上移动视线停在他的领带上,“那过后呢,一起吃个饭之类的?”

  山治转脸看看周围,从床头柜上拿过烟点着,玩起打火机来。

  “总要见个面。”索隆盯着随山治的举动,不时从西装前襟闪出来的领带夹,“至少要认识吧?到现在,你还没问过她的名字。怎么当的朋友?”

  玩够打火机,山治把它放进口袋,伸手按住膝支撑着身体笑起来。

  “那个,和领带、衬衣颜色都不配。”索隆的目光继续向上盯住山治的脸,指指自己胸前微笑着,“这样也能教训我?”

  看了索隆一眼,山治偏过脸看向屋角,抬手拉着前襟遮住领带夹。

  “你会抽时间对吧?”索隆笑着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只要你说个时间就行,这样可以?”

  “不。”山治干脆的否定了,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打开门,“不去。”

  “山治。”摊开手翻来覆去的看了会,索隆抬头越过山治的肩看着打开的衣柜,“我从没拜托过你什么,这是我的请求。”

  山治拨开挂得整整齐齐的西装,弯腰胡乱翻着摆在隔板上的衬衣。

  “再说,我还没听说过朋友会拒绝这样的请求。”看了眼被甩到地板上的衬衣,索隆看向被山治抓在手里的一把领带,“你如果能去,比什么礼物都有意义。”

  用力摔上柜门,山治转向镜子攥着许多领带举到胸前一条条拉出来对比着。

  “换一个不就好了?”索隆笑了笑,按着床沿挪到床头,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扫了眼,拿起个小盒子取出里面的领带夹,起身走到镜子旁递给山治,“这个颜色好点。”

  山治专心比着领带,完全不理会索隆。




  “对别人指手画脚之前是不是先自省一下?”索隆转头从镜子里看了山治一眼,转回本人,伸着的胳膊又向他送了送,“这个戴了几年了?也该换换了。”

  拉过最后一条贴到胸前认真看了会,山治胡乱卷起那把领带丢进衣柜里,依旧不看索隆,坐回到椅子上慢慢拍掉身上的烟灰。

  “那,想好了吗,什么时候?”索隆收回胳膊看看手里的领带夹,蹲下身子抬头看着山治,“或者直接参加仪式,那样更好。”

  视线和索隆的交汇了一瞬,山治转开脸拿下烟蒂按熄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半截烟也丢了进去,摸出烟叼住拍打着口袋。

  “行了。”索隆突然抓住山治伸进口袋的手甩开,拉着他的西装前襟扯低,“考虑得够充分了吧。”

  被迫俯下身的山治握住索隆的手腕轻轻推开,从他手里拿过领带夹认真看着。

  “不用一直戴着。只是朋友送的件礼物而已。”索隆又抓住山治的衣襟,利落的取下他的领带夹,“不管是不是正式场合,你都该搭配好。”

  “你……”山治伸手去抢扑个空,看着索隆把手放进口袋,笑起来,“还我。”

  “我确实不太懂你那套什么搭配,不过这么久了,多少学到一点。”索隆再伸出手已是空无一物,轻松的从山治手里拿过领带夹,按住他的领带拈起衬衣襟仔细夹上,拉拢西装前襟,“金色才是可以百搭的,对吧?”

  “你干什么?”山治低头看了眼露出衣襟的金色,拿下烟随手放进口袋,俯下身盯住索隆,“那是我的。”

  “是我送你的。”索隆撑着膝站起身回到床边坐下,拿起丢在床上的空盒子翻来覆去看着,“朋友什么的……如果你连这个请求都不答应,还是别戴我送的东西了。”

  “别犯傻,你是小鬼么?送人的东西还想拿回去。”山治怔怔的听完,摸着脸笑出了声,“还我,混蛋,我要生气了。”

索隆转身找到盖子盖到盒子上,再打开,再盖上,袖扣一闪闪的出现消失着。

  “行了。”山治离开椅子坐到索隆身边,从口袋里拿出折弯的烟拈着,“先还我。别的再说。”

  “不。”索隆笑着丢开空盒,专心的摆弄着盖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干脆了?”

  已经叼住烟的山治又拿下烟放回口袋,扭头看着索隆。

  “衬衣很合身。”索隆也转向山治,举高盖子挡在彼此脸前,看着完全露出来的袖扣,“这是你送的第几件了?”

  “忘了。”山治抓住盖子抢过丢开,推开索隆的胳膊,直接伸向他的口袋,“别玩了,还我。”

  索隆的手比山治更快按住口袋,盯住他微笑着。

  “你今天。该说听话好呢还是不听话好?”山治顺势覆上索隆按着口袋的手,也微笑起来,“刚才还乖乖的,怎么突然这么顽劣?我真的生气了。”

  “只是想要个答复而已。”索隆笑出了声,“你再不回答,我也要生气了。”

  “真是。”山治摇摇头,动着手指伸进索隆的袖口轻抚着,“别闹了行不行?先还我。”

  索隆低头看看袖口外的手背,用力甩开,然后伸手进口袋又拿出来,把紧攥的拳递到山治面前。

  “你到底要干吗?”盯了眼前片刻,山治苦笑着把视线放回索隆脸上,“这是自便的意思?”

  “山治,我只送过你一样东西。”索隆放下手搁到山治腿上,平静的说,“现在也只要一句话而已,办不到的话,我就收回了。至于你所谓的朋友关系,也算了吧。”

  低头看了会,山治迟疑着抓住索隆的手腕,扯出被自己推进去的衬衣袖子,仔细拉平。




  “给你一分钟。”索隆突然不耐烦起来,压低声音,“不说我就走。”

  “我。”山治看向门口顿了顿,“不去。不想去。抱歉。”

  “不去。”索隆也看向门口,“为什么,有你这种朋友吗?”

  “为什么?”松开索隆的手,山治抓住自己的膝低下头去,“你到底想怎样,想一次扯平?难得说这么多话,怎么全都让我火大。我不会去。想走就走,东西还给我。”

  安静听完,索隆轻笑着松手,把领带夹送进山治口袋,然后抬高手按住他的肩站起身,对着镜子拉了拉衣摆,转身朝门走去。

  “索隆。”山治低着头小声说着,“就像你说的,算了吧,结束了。对不起,以后,还是做回朋友。至少,让我能时常看到你。”

  “做回朋友?”索隆停下脚步,转头好笑的看着山治,“不是一直是朋友吗?”

  “我说。现在再咄咄逼人有什么意义?”山治抬头看了眼索隆,又低下头去,“只是个说辞,你很在意?没人会跟朋友上床。抱你也没把你当成女人。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你走吧。”

  “说吧。”索隆不再看山治,回头看了眼门,抬手拉着衬衣袖子,盯住袖扣,“以后想说我也不一定有时间听。”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像变了个人。婚前焦虑?”山治轻笑着拿出口袋里那根烟捋直,送到嘴边叼住,擦着火点上,俯下身用肘撑住腿叹了口气,“如果你平时也是这样,不会那样说,朋友什么的。只是看你久一点就脸红生气,要是实话实说,估计会害羞到逃跑吧。”

  索隆翻过手腕拉了拉西装袖子,再翻回来,看着露出一点的袖扣。

  “没人会对朋友那么做,笨蛋。”山治低头抬手揉着脑门,“从开始到刚才,亲你,抱你,都是喜欢你。想要你才那么做。打我骂我都无所谓,你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离开我。当然了,离开我也可以,只要是你想做的。”

  “白痴。”索隆放下手,闭上眼舒了口气,“真是欠揍的混蛋。”

  “嗯,揍吧。今天你还没发过脾气,怪怪的。”山治顺过头发,直起身子看向索隆疲倦的说,“我没强大到能看着爱人跟别人结婚,所以不能去。虽然到现在才说,抱歉,真的很喜欢,喜欢到不知该怎么做。你想怎样就怎样吧,结婚也好,怎样都好,以后偶尔像朋友那样吃个饭,让我看看你,就行。”

“闭嘴,混蛋。”索隆转身看着山治,“再让我听到这个字眼,绝对宰了你。”

  “好了,别突然板起脸。很可爱哦。”山治无奈的笑着,从口袋里拿出领带夹,低头换掉戴着的,拍了拍胸口看回索隆,“你走吧。我想稍微的,嗯,伤感一会。让我一个人待着,好吗?”

  “不要把我当白痴。差不多别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了。”索隆走向山治,顺手拉过椅子放到床前,按住椅背把重心放上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把两个人的事当成什么男人必须掌握的知识来糊弄我很有趣吗?”

  山治看着索隆的腿,慢慢向上移动视线,最后仰起头怔怔的盯住他的脸。

  “顺便也糊弄自己,嗯?”索隆叹息着站直,脱下西装挂到椅背上,抬起手看着袖扣,“不知道你怎么听的,我只是说同事要结婚,问你要不要参加而已。你的听力和智力一样低下?”

  震动了下身子,山治微张开嘴,任由香烟跌落,睁大眼睛瞪着索隆。

  “连是谁都不问一句就信了。你的脑子。”看了眼山治的脸,索隆笑着摇摇头,拆掉袖扣走到床头柜边轻放下,“蠢得让人笑不出来。”

  “你。”山治看看地板上还燃着的烟,抬手摸了摸脸,指向索隆,“你骗我?”

  索隆继续笑,低头仔细的解着衬衣扣子。

  “你这个。”山治急躁的起身抓住索隆的胳膊拉扯着,“居然开这种玩笑?你疯了?这是可以用来开玩笑的事,啊?见鬼!知道我误会了还不解释?为什么?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啊?”

  “我说得够清楚了,是你自己听错还不问,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解释?你呢,知道我是什么心情?闭上你的嘴。”挥胳膊甩掉山治的手,索隆按住他的肩用力推开,继续脱衣服,“我累了,要睡一会。”

  呆站片刻,山治转身烦躁的抓着头发在床前来回走着。

  “吵死了!”索隆提高声音冲山治吼了声,脱掉衬衣拎住领子也挂到椅背上,继续不耐烦的说,“滚出去安静待着!”

  “我懂了。我懂了。你是想逼我,对吧?”山治停下脚步,看着坐到床上脱裤子的索隆笔画着小声说,“想听我说爱你为什么不直接点,要不是你这么别扭我用得着那样吗,啊?你知道。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我真的快疯了。只为了一句话就这样折磨我?你。你是鬼吗,啊?我绝望得快疯了!”

  “绝望?”索隆皱起眉冷冷的看了山治一眼,拿起床上的空盒子放到椅子上,“你说对了,我就是想一次扯平。再吵就揍你,闭嘴。”

  “我。”山治闭上眼叹了口气,睁眼看着索隆拉开毯子躺下,走到床边坐下,无奈的笑起来,“抱歉。我是真的喜欢你。我……”

  “我都说了闭嘴!”索隆突然翻个身坐起来,瞪着山治凶恶的打断了他,“要自言自语就滚出去!”

  “看样子我的索隆又回来了。很好,很好。你刚说什么,一次扯平?好极了。”山治站起来边脱衣服边说,“该闭嘴的是你,可恶的骗子。对了,我也是骗子。朋友?不,才不是什么朋友。谁同意你结婚了,嗯?下次再敢开这种玩笑就把你绑在这里,让你哪都去不了!不,要先揍你一顿!对,要扯平!”

  听着山治语无伦次的话,索隆皱着眉无声的笑起来。

  “索隆。”山治拉着领带,摸到领带夹,突然安静下来,慢慢坐到床上,伸手轻抚着索隆的脸,“再多提点吧,要求。我什么都会做,别再吓我了。我真的很爱你。”

  “啧。”打掉山治的手,索隆躺下翻了个身,“闭嘴,烦死了。”

  “什么啊,原来没我想的那么激动。”山治看看自己的手,叹息着笑起来,“还真是自讨苦吃,早说就好了。抱歉。好了好了,我闭嘴,不烦你了。”

  索隆拉高毯子蒙住耳朵,轻轻叹了口气。

  “睡吧,我关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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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fish | 2011-7-7 19: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海枯(第几篇来着?四?)

     “没问题……没问题……”佛兰克抚摸着湿漉漉的船底,抬头用颤抖的声音喊着,“没摔坏,没事!果、果然和我这周的状态一样棒……”

     娜美咬着手指,仰望着明媚的天空沉思着一语不发。

     “难以置信……这、这真是、不可思议……”布鲁克直起身子看向都趴在栏杆上的伙伴,飘飘忽忽的念叨,“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虽然我没有眼睛……”

     “……乌索布!”乔巴转脸朝船外看了眼,又扑回乌索布怀里,凄厉的惨呼着,“呜……路飞!大家!罗宾!呜呜……好可怕!”

     “哈哈……来看啊……”路飞兴奋的怪叫从远处隐约传了过来,“哇喔……好大……喂……我们……吃……哈哈哈……”

     “别担心,乔巴,船没坏,我们也都没受伤。”罗宾微笑着摸了摸乔巴,看向目瞪口呆的乌索布,“长鼻子君?放松点,会勒坏我们的船医哦。”

     “这这这这这……”乌索布收回惊恐的视线轮流打量着同伴,放松紧抱着乔巴的胳膊,还是没抖出句完整的话,“海海海海海……怎怎怎怎怎……”

     “山治。索隆。”娜美拍拍乌索布的肩,看向站在一边的厨子和剑客,“刚才甲板上就你们两个。那么,发生了什么事,能说说吗?”

     “呃,这个……”山治摸了摸自己惨白的脸,转身拿出烟点着,“就是……”

     “山治,山治!”路飞的叫声突然就在船下响起盖过了山治细小的说话声,“晚上吃这个吧!看起来很好吃!”

     乔巴颤颤巍巍的转头看了眼,尖叫着又把脸埋回乌索布胸前。

     “路飞,把那个放下上来!”在罗宾的笑声里,娜美严厉的命令着,“还没到晚上,到时候想吃哪个都随便你,现在给我回船上来!佛兰克,把他带上来。”

     “啊……不管怎么说,这还真是奇景啊……”布鲁克还在喃喃着,“吃惊得舌头都僵硬了……虽然我没有舌头……”

     路飞小声抗议了几句,还是跟佛兰克一起回到了夹板上,冲娜美抱怨着:“你们下去看看啊,很好玩……”

     “好好好好玩?”乌索布像刚醒一样,睁大眼睛看向路飞,“哪哪哪哪里好玩了?!到到到到处都是海王类!会攻击我们的!会攻击我们的!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海海海海海……”

     “行了行了。吵死。”娜美皱起眉瞪了乌索布一眼,又看回躲躲闪闪的山治,“就是什么,山治?海水怎么没了?你看到了什么?”顿了下,看向背对着大家的索隆:“索隆,你也看到了吧?”

     “呜呜……海水没了……我们搁浅了……我们要死了……”乔巴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呜啊啊……我们要死了……”

     “乔巴,不不不不是搁浅的问题啊!看看看看看周围的海王类!”乌索布不利索的说着,也惨叫起来,“会被被被被吃掉啊!我们要要要要死了!”

     “没关系啦,乔巴,乌索布。”路飞难得的正经起来,“刚好省得去抓,来一个吃一个。”

     “它们也搁浅了哦,别担心。”罗宾专注的安慰着大呼小叫的两人,“虽然有很多海王类可以在陆地行动,不过没问题,路飞会吃掉它们的,别怕。”

     “有我在,谁都别想靠近桑尼号。”佛兰克表完态,转身走向船舱,“我去检查一下可乐。骷髅,来帮忙。”

     “没事的,海水不会没有的,会回来的。”看看离开的两人,娜美不耐烦的啧了声,伸手温柔的摸着乔巴的脑袋,瞪住乌索布低声说,“闭嘴!”




乌索布不喊了,乔巴的哭声也小了许多。在相对安静的环境下,娜美叹了口气,轮流看着山治和索隆:“怎么回事?”

     “难得没有暴风,天气正常,我想好好写日志……看看这个糟糕的情况……”没等谁回答,娜美又叹了口气,悲痛的看看船外再看回甲板上,“大海……蒸发了?我们可是……”

     “还有好多鱼啊,山治,我们晚上嗷……”路飞突然有了新发现,兴高采烈的冲山治刚喊几句就被娜美狠揍了下后脑勺,抱住脑袋蹲下身子无声的颤抖着。

     “你也闭嘴,蠢货!”娜美紧攥着拳扬了扬,闭上眼松口气,然后盯着山治,“我们可是航行在海上的海贼。所以别开玩笑,知道什么就说。”

     “是……”山治扫了眼同伴,狠狠抽了口烟,“我想可能是……”

     “没关系!”沉默到现在的索隆突然大吼一声打断了山治,“马上就会回来!”

     大家都楞住了,怔怔的看着索隆,娜美也若有所思的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又咬起手指来。

     “哎?”山治则是略显焦急的转向索隆,“真的十……咳!”

     “罗宾。”思考了一会,娜美看向罗宾,“你们去看看……嗯……佛兰克的可乐。”

     “船长,走吧,去看看你的船。”罗宾意味深长的轻笑转过身带头走向船舱,甲板上生出两个花瓣手分别推搡着路飞和乌索布,“长鼻子君、船医,去里面就看不到这些怪兽了哦。”

     “呃。”山治朝离开的同伴伸出手短促的唤了声,看看娜美又悻悻的收回手,“娜美……”

     “你,转过来。”确定甲板上只剩三人,娜美拨开山治,朝背对着自己的索隆笑起来,“这么肯定的语气……莫非是被你喝光了?过一会再吐出来?”

     “哎、娜美,听我说……”被推开的山治笑嘻嘻的迈步子又站回娜美和索隆中间,“不关他的事,是我说唔……”

     似乎受到什么巨大撞击,山治突然整个扑向娜美,立刻抓住围栏稳住,表情痛苦的直起身子捂住后腰,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十分钟吧。”索隆终于转过身来,粗鲁的扯住山治向后拖开,站到他和娜美中间,迎着娜美异常平静的说,“再几分钟左右就行了。”

     “哦……”娜美笑着偏过脑袋看向索隆身后低哼出来的山治,“你刚想说什么?话说一半可不是好习惯。”

     “呼……我说……”山治调整着呼吸转过脸来看看娜美,再看看索隆握在手里的刀,低下头小声说,“我说……你今天还是……一样美……”

     “呵呵,是吗?”娜美掠了下脸旁的头发,看向索隆,“我美得能让大海消失吗?”

     “你……”索隆话没说完,船身突然微微震动了下。

     娜美看向船外,睁大了眼睛,遍布着海藻鱼类的裸露海床上正慢慢渗出层越来越厚的水。

     “哈……回来了……”山治继续有气无力的轻声说着,“太好了……咝,好痛……”

     “怎么了怎么了!”佛兰克突然紧张的跑上甲板,身后跟着伙伴们,“船怎么在动?海王类?!”

     “收帆,下锚,水回来了。都去,快点。”娜美朝大家果断的挥挥手,盯住索隆,“你也去。”

     索隆犹豫了一下,看看已经显出蓝色的水,还是跑向了桅杆。

     看索隆离开,娜美走近山治开心的笑起来:“两分钟……给我说清楚。放心,不会让他知道。”


“娜美,我的错……”山治艰难的翻个身直挺挺的扶住围栏,揉着后腰看向船外,“我提到海枯石烂,那家伙又跟我唱反调……然后就变刚才那样了。”





     “哦……”娜美上下打量过山治,靠到围栏上表情凝重起来,“要是说了海枯石烂之后海就枯了……感觉很糟,不是表示结束的意思么?你们怎么了?”

     “……不是啦。”山治楞了下,一扫痛苦神色反而笑起来,“说不清,总之不是那样的。”

     “啧,别笑得这么恶心!”娜美皱起眉,不耐烦的压低声音,“我必须知道这么奇怪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给我说详细点,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告诉别人,没人会知道你那点破事,快说!”

     “娜美……我是无所谓你们知不知道,关键是那家伙……”水已经深得看不到海床了,船在小波浪里轻晃着,山治苦笑着靠近娜美也压低声音,“真的说不清,太复杂了……这次就放过**志上写未知怪事就行了嘛,嗯?”

     “……哎?那是什么?”娜美沉下脸还没说话,不知谁诧异的喊了起来,“桑尼?索隆?还有山治?”

     娜美转过身看向船另一边,再次睁大眼睛,应该什么都没有的围栏外面的空间凭空多出片甲板,活灵活现的山治和索隆正靠在围栏上面朝这边动着嘴。

     “……比方说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之类的,别总是‘揍你砍你宰了你’。”寂静中,对面的山治突然发出了声音,“像普通人一样表达感情不会么,啊?”

     “普通人不会说那种话吧?”对面的索隆平和的笑了笑,“都是骗人的。天长地久就算了,海枯石烂怎么可能?”

     “别管骗人不骗人,听起来就是那么一回事。喂,你就不能感性一点吗?”对面的山治抱怨着,“海贼都应该浪漫一点,混蛋。来来,说你要跟着我到海枯石烂,说来听听。”

     “你……白痴吗?”对面的索隆楞了片刻,哭笑不得起来,“蠢透了,是男人说的话吗?”

     “我想听而已。说吧,来。”对面的山治笑着回头张望一下,按住了索隆放在围栏上的手,“没关系,没人在,就我能听到。”

     “啧,滚开。”对面的索隆抽出手,严肃平静的说,“怎么困难说。如果海真的枯了,就要离开么?”

     “好啦,反正你就是口是心非的人,还是说你在大家面前说要宰了我是真的想宰了我?”对面的山治好笑的看着索隆,抓住他的手按回到围栏上,“都说了现在就我们两个在,偶尔也让我开心一下……说吧,晚上去看你会给你带酒哦,来,快。”

     对面的索隆板着脸沉默了一会,还是抽出手,冷冷的说:“不说。就算海水会消失十分钟,也要照说的离开十分钟不是么?”

     “嚯,你还挺坚持啊。”对面的山治流露出意外的表情,第三次抓住索隆的手拉扯到自己身后顺势贴上去搂住他,“难得今天这么认真,就来句不是胡扯的吧?如果说不出来,就照我说的说一遍。不许拒绝,现在没人会来,要是拒绝就在这里亲你。”

     对面的索隆左顾右盼的挣扎起来,小声威胁着:“走开!我要揍你了!”

     “哎?什么时候开始你揍我还会打招呼了?”对面的山治不为所动,悠然的抓住索隆的脸转向自己,“几天都是大风大浪,累得一直没空找你,不过看脸色你倒是休息得不错……再不听话……我就不想等到晚上了。表达一下你不会离开我就行,既不是胡扯,也要浪漫。不合格的话,还是会亲你哦。”

     “……你这个……变态!白痴!混蛋!”索隆恶狠狠的咒骂完,泄气的低下头,“……就算海水干涸了,我也不会……”


突然一阵巨大的水声填满了安静的空间,对面的山治和索隆吃惊的看向这边,水平的迅速降下去消失在围栏外。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视野里只有一望无际的海水泛着波光摇曳着……


     “……糟、糟了!”山治低声惨呼着蹲下身子,“……这是什么啊!”

     “啊……原来如此……这真是太感人了……”布鲁克不知从哪冒出来,经过娜美和山治身前幽幽的说着,“感动得我鼻子都发酸了……虽然我没有鼻子……”

     “哟,干得不错!”佛兰克的笑声从上层甲板传了过来,“下次不要再危害到船就行,哈哈!”

     “刚才那是什么?是什么?!”乔巴慌张的跑过来查看着山治,“山治你哪里不舒服?索隆呢?索隆被带走了吗?啊啊不要啊!”

     “乔巴、乔巴,来来。他没事啦。”紧随其后的乌索布抱起乔巴转身就走,“索隆也没事。那是海市蜃楼,海市蜃楼而已。走,我给你讲在海市蜃楼里探险的故事。”

     “相当有趣的经历。”罗宾笑着走下台阶,“看样子这是片很友善的海呢。那……我回去看书了,一会见。”

     “山治!”路飞从天而降落到山治身前,抓住他的胳膊摇晃着,很焦急的说着,“刚才你看到没有?你听到了没?那个索隆后来说了什么我没听到。好象很好玩的样子!你肯定听到了吧?快告诉我!快嗷……”

     路飞捧住脑袋慢慢倒了下去,站在他身后的索隆脸色铁青的转着手腕把刀刃向下死盯着山治:“说,你想怎么死?”

     “我……我怎么……”山治苦着脸看看路飞头顶冒出来的包,看向索隆扁了扁嘴,“算了……随便你……”

     “啊!”旁边的娜美突然惊叫一声,转过脸迷茫的看着周围,“奇怪……咦?海水回来了?路飞……路飞呢?刚还在下面抓鱼……啊,怎么在这?啊!怎么晕过去了?被海王类袭击了吗?!喂,你们傻站着干吗?索隆,快带他去找乔巴!”

     刚还凶神恶煞的索隆楞楞的听娜美喊完,迟疑的看看山治,还是把刀收回鞘里,拎起脚边的路飞走进了船舱。

     “他们那边就交给我,我们会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别担心。”看着索隆消失在舱门,娜美两眼闪着光蹲下搭上山治的肩快速的说,“虽说就算海枯了还是不会离开,这个状况搞不好会被他灭口哦……自己算该付多少遗忘费吧亲爱的,顺便可以表达一下你兴奋满足的心情嘛,对吧?来来,快点,我要赶在他找到路之前先去跟他们通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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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fish | 2011-7-12 13:04:59 | 显示全部楼层
对号入座(第五篇)

     “首先要可爱。”山治竖起食指比了下,拿起酒杯抿了口,靠到扶手上凑近娜美,“可爱把所有的要求都包括进去了,一个让我觉得可爱的人就行。”

     “嗯。”娜美心不在焉的应着,看了眼表,“就是说上个不够可爱,嗯哼,明白了。”

     “并不是那个意思,每个女人都很可爱。只是有点,怎么说呢,算了……然后就看外表。”山治放下酒杯,叠起自己的手握住,“脸不重要,中间那段,呃,具体点说就是腰和臀部吧。你懂吧?美妙的身段更能吸引我。”

     “哈。”娜美低头看看自己,好笑的看向山治,“你是说我么混蛋?”

     “嗯,你的身段很美,也很吸引我。不过这只是一部分。声音也很重要。”山治松松的握起拳抬手挡住嘴轻笑了声,“不是说你的声音不美。我想要更……特殊的,每个音节都能让我迷恋的那种。”

     “哦,明白了。”娜美转头环顾着周围,“然后呢?”

     “然后?嗯……大概就是要听话的。”山治伸手够到桌子上的烟盒挑出支烟叼上,摸出打火机做着手势,“该听的听,并不需要唯命是从。偶尔的,我是说偶尔闹点小脾气,那样非常的,嗯……有味道,你说呢?”

     “哼。”娜美冷笑着举起酒杯,“可恶的男人。”

     “啊哈哈,确实可恶。”山治笑着点上烟,把打火机放回口袋,“还有就是忠诚。从精神到肉体完全属于我的忠诚。啊,别瞪我,相对的,我也可以做到这点,千万不要怀疑,我能做到。”

     “是,是。”娜美转开脸不看山治,不置可否的挑挑眉,“不怀疑。”

     “最后就剩下细节的东西了。只要能满足我刚说的,那其他都不会太重要。”山治拿下烟,拿过酒杯喝了口酒,“优点也好缺点也好,我都能全盘接受。”

     “嗯,我好感动啊。”娜美死板的说完,垂下拿着酒杯的手看向山治微笑起来,“虽然听起来无懈可击,不过你想过,如果那个人对你完全没意思呢?”

     “娜美。我是会强迫别人的人吗?”山治迎着娜美的视线微笑着放下酒杯,按住领结微微拉松,“这点男人女人都一样,会自讨没趣的人很少很少。”



     “嗯,好,很好。”娜美转开视线,换上种温柔的笑提高声音,“你又迷路了?”

     “没有。”索隆微红的脸带着尴尬,边脱外套边回答,“就是……绕了几圈。”

     “在这栋楼绕吗?”山治看了眼刚放到桌上的车钥匙,接过索隆的外套挂到椅背上,忍着笑笑声说,“好象刚跑过几公里的样子。下次还是找个临街的店吧。”

     “闭嘴!”索隆不耐烦的冲山治低喊了声,坐下来看回娜美,“好久不见。最近都好?”

     “都好。想你们了,所以约出来坐坐。”娜美笑着从桌上挑了瓶酒打开,翻过倒扣的酒杯倒满推给索隆,“山治似乎不错,你呢,都好吗?”

“呃,还好。”看看低头不知盯着什么、面带微笑的山治,索隆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都很好。”

     娜美也看了眼山治,朝索隆举举杯子,仰头慢慢喝光里面的酒,松开杯子交叉起手指靠到桌上点点头:“好就好。那么……如果有什么事,就找我,别担心,我站在你这边。”

     “来,起来,来。”索隆迷惑的看着娜美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山治突然起身,轻拍着他的胳膊催促道,“快点,站起来。”

     索隆的表情更加迷惑,抬头看看山治,再看看娜美,迟疑着,还是站了起来:“……干吗?”

     “抬起来点。”山治抓住索隆的手腕抬高,按住他的腰侧向下摸到腿,然后冲娜美微笑着说,“虽然以男人的立场来说没什么好评论的,但是你应该懂吧?”

     “你!”索隆用力甩掉山治的手,轮流看着他和娜美,“你们搞什么?”

     娜美抬手捂住口鼻,偏过脑袋露出满是笑意的眼睛默默的看着索隆。

     “没搞什么,轻点,这么多人。来,坐吧。”山治按住索隆的肩膀把他按回到椅子上,自己也坐下,看向娜美严肃的说,“两条,没错吧?”

     娜美笑了声,低头揉着脑门继续沉默。

     “索隆。”山治又转回茫然呆坐的索隆,“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吃?”索隆楞了下,紧皱起眉瞪着山治压低声音不快的质问,“你到底在搞什么混蛋。”

     “娜美,你知道吗?”山治丢下索隆看回娜美,抬手指指自己的脖子,“每个男人都清楚,过于低沉的声音更像是性暗示。特别是思考能力缺乏的时候,过滤掉说的内容,单听声音就是赤裸裸的诱惑。虽然这条是针对女性的,但是对我而言更……呃。”

     “你在说什么!”索隆抓住山治的领子打断他的话,把他拖向自己凶狠的说着,“想死?!”

     “不想。别这样,你想被围观么?”看着索隆轻松的说完,山治还是看向娜美,伸出两个手指比着,“又是两条,对吧?”

     娜美干脆伏下身子趴到桌上抽着肩膀压抑住声音狂笑起来。

     “你给我等着……”索隆看看周围,松手用力把山治推回去,在他和娜美之间移动着视线,不耐烦的提高声音,“娜美,他跟你说什么了?”

     “不……”娜美艰难的挤着字,“没、没什么……”

     “看,这就是细节的东西。”山治最后抽了口烟,把眼按熄,也靠到桌上,拿起杯子朝索隆举举,喝光里面的酒,看向娜美微笑着说,“暴躁但很聪明,还有别的,嗜酒、嗜睡、没方向感,当然,这些你都知道。我全部能接受,娜美,不用担心。”

     “是吗……”娜美停下笑,抬头盯住脸色难看的索隆看了会,又埋下头无力的摆着手笑起来,“不不不……随便怎么说,最重要的对不上号啊……不行……受不了……”



     “娜美,我知道这家伙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但是……咝……”山治皱起眉看看索隆紧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看向他铁青的脸笑笑,忍着痛拍拍那个手,抬高手遮住嘴俯身凑到娜美耳旁小声说,“不管事实上他多帅多酷、做什么说什么,在我眼里都很可爱。我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可爱的人,比最可爱的女人,还要可爱。”

“啊……够了够了。索隆。”娜美推开山治,大口呼吸着坐直身子,看向已经松开山治大口灌酒的索隆,“你真的,嗯……都好吗?”

  山治靠回到椅背上,轻抚着自己的胳膊,又低下头盯住某处微笑起来。

  索隆又默默喝了会,重重放下手里的酒瓶,低下头闷声回应着娜美:“都很好……”

  “嗯。我信。”娜美疲倦的笑着,伸手重重搭上山治的肩,“最后一条,我信了,混蛋。”

  “你们……”索隆也疲惫起来,打量着她和山治摸索到瓶酒打开,“这到底是干什么?”

  “行了,喝得够多了。”山治拍拍娜美的手,从索隆手里抢过酒瓶放到一边,“说了只是坐坐,让她看看我们一切都好而已。对吗?娜美。”

  “是的。既然都好……来干杯吧。”娜美拿起山治放下的酒瓶朝索隆的空杯里倒了点酒推给他,“来,你的。”

  “我只倒了一点哦。反正有你在,让他多喝点吧。”朝山治笑了笑,娜美拿过他没喝空的杯子添了点酒推回给他,“给,你的。”

  “好了,这是我的,够了,不用加。那么……”看着索隆和山治举酒杯,娜美笑着也举高杯子,“都对号入座了。来,为你们,为我们,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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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脂无糖 | 2011-7-12 16:01:39 | 显示全部楼层
鱼乾做好事噢,不如把不完美剧本也发过来吧~~~~~~~~~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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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阳洛水之神 | 2011-7-13 10:49:54 | 显示全部楼层
弱弱的举手,表示吾貌似有完整版的,恩……
话说比起不完美剧本,咱最先看的是shoot来着~
是先入为主的原因么?更喜欢的还是这个番外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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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fish | 2011-7-16 12:22:50 | 显示全部楼层
青虫王子(第六篇  )


     从前有个富庶和平的小王国,深受国民爱戴的国王和王后在生下王子后,有一位仙女对他们说:多可爱的孩子啊。等他长大成人之后,就让他到森林里的橘子树下去找我,我会给他世上最好的祝福。

     很快就到王子十八生日的前一天,国王把他叫到跟前:孩子,你已经长大了,明天你必须去找橘子仙女接受祝福,这是一个约定。今天就动身吧,祝你顺利。

     于是王子带上三把佩剑,只身一人走进了茂密的树林,。可是等他走到橘子树下时,已经是生日之后的第三天。一直等着他的仙女生气了,摘下一个没成熟的橘子丢向王子:不守约定的人就像吃橘子树的害虫,你不配得到祝福。

     被橘子丢中的王子立刻变成一条青虫,他诚心的向仙女道歉:对不起,我迷路了。

     仙女还是很生气,指指橘子,橘子变成了一架绿色的马车,她把王子和他的东西都丢进马车,留下一句话离开了:道歉有用还要仙女干吗?真诚的道歉纠正不了你的错误。回去,想恢复原状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真心相爱的公主的吻。在下次橘子树结果之前还做不到,就永远当青虫吧。

     橘子马车带着变成青虫的王子回到王宫后,大家都乱成一团,王后急得病倒了,国王和大臣们商量之后,决定向各个邻国发出文书寻求一位能爱上王子的公主。但是王子拒绝了:没人会爱上一条虫子,就算有,我也不一定会爱她。我会承担错误,不要干丢脸的事情。

     没人能说服王子,国王又气又急也病倒了。就在举国上下陷入哀伤的时候,又来了一位仙女,她找到国王:不要担心,我和橘子仙女是朋友,她的诅咒虽然不能破除,但是可以改变,把大家都叫来吧,我要看看王子。

     国王立刻召集大臣和王子来到跟前,仙女摸摸王子,在他身上盖了片花瓣:从现在开始,白天你是王子,但是晚上还会变成青虫。想解除诅咒,必须有真心相爱之人的吻,但是不是公主也可以。

     王子恢复了人形,国王和大臣感激的向仙女道谢,拿出珠宝要酬谢她,仙女拒绝了:只要让我随意观赏贵国的古迹就可以了。也不要忘了橘子仙女诅咒的时限,那到时,我的祝福也会失效,王子就永远都是条虫子了。




     仙女走了,大臣们立刻起草了告示,不顾王子的阻拦张贴满全国——全国的妙龄女子注意了,想为国效力吗?不需要进军队,不需要考试,只需要当未来的王后。现在我们的王子需要一位爱人,只要你年轻美丽,品行端正,就请来王宫吧。王国的大门全天为你们开放,时段为早八点到晚六点。国王王后王子和大臣都在等你们哦。

告示贴出去以后,从贵族到农夫都带着女儿去应征王子的爱人,王宫外排了长长的队伍。但是王子并不领情,整天泡在花园不露面,甚至连国王和王后也不见。国王又焦急的找来大臣:他一直在花园干什么?他为什么不见这些女孩?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臣们找到花园的守卫询问,守卫告诉他们:谁都见不到王子,他下令除了王宫的厨子谁都不许进入花园。只有厨子能一天三次进入花园。

  国王和大臣都知道那个优秀的厨子,又找来他询问:他一直在花园干什么?为什么只允许你进花园?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见那些女孩吗?

  厨子笑了:我没注意他在干什么。我只是进去给他送饭然后回厨房继续工作。我也很好奇他为什么不见那些美丽可爱的女孩子。

  国王和大臣商量一番,决定给厨子一个任务,就是说服王子走出花园,完成之后可以给他丰厚的奖励。厨子听完诚恳的向国王提出:我愿接受任务,如果成功了,不要珠宝,只要能放半天假到王宫门口观看女孩就行。

  国王同意了,然后厨子回到厨房准备好晚餐去找王子,他走进花园大喊:亲爱的王子让你久等了,国王找我有事所以晚了。

  王子正在空地上的石桌旁锻炼身体,他接过午餐礼貌的向厨子道谢:谢谢,明天晚上请带瓶酒,再见。

  厨子并没像往常那样立刻离开,坐下来开始劝说王子:我说王子啊,虽然你可能会生气,我还是想请你出去见见外面的女孩子,为了我美妙的假期,你就出去吧。锻炼可以在会面时间结束以后啊,晚上也比较凉快。

  听完厨子的话,王子没生气,只是好奇的问他:什么是美妙的假期?

  厨子指着花园里的花回答道:就是像花一样美丽的女孩啊,王子。我虽然只是个低贱的厨子,但也懂得欣赏美。外面那么多女孩聚集着,能什么都不做、愉快的抽着烟坐着看她们该多好。只要你能出去见她们,我也可以得到半天假期。

  王子认真考虑了很久,抱歉的拒绝了:虽然很想帮忙,但是我不能答应你。因为,过了会面时间我就没时间锻炼了。

  厨子失望了,站起来伤心的说:我也没有时间去看女孩们,即便只是半天,因为工作多得几乎离不开厨房。

  王子又考虑很久,还是被打动了,叫住厨子:那我去吧,不过只能去一天。

  厨子感激的转身,却没有看到王子,地上只有一堆衣服。他吃惊的看着花园:王子?你去哪了?

  原来太阳已经下山,橘子仙女的诅咒生效了。变成青虫的王子爬到衣服上大喊着吸引厨子的注意:原来你不知道我的事?能先把我带到桌子上吗?还没来得及吃饭。

  厨子终于看清了王子,但却没照吩咐做,而是惨叫着飞快逃走了。留下青虫王子孤零零的趴在衣服上自言自语:他怎么了?好饿。




       隔天早上,还在害怕的厨子带着早餐来到花园门口,守卫告诉他:王子刚才已经离开。他让我们转告你,你可以休息了。

  厨子脱掉围裙,回到王宫向周围的人打听:你们知道王子发生了什么吗?我是不怎么在意大事,想笑就笑我吧。

  大家都没笑话厨子,摇着头走开了,只有火枪手留下来沉痛的告诉他:王子被仙女诅咒了,晚上会变成虫子,再过几个月也许连白天也会变成虫子。多好的王子,迷路不是他的错啊,那是天生的,唉。

  厨子想到前晚,害怕的抖了抖,继续询问:太可怕了!难道没有方法解除吗?

  火枪手指向王宫大门方向:只有真心相爱的少女的吻才能挽救他。这个方法很糟,如果是杀恶龙鬼怪就好了,那我一定能帮助王子!

  厨子谢过火枪手,穿过王宫来到了大门外。许多美丽的女孩在路边排成队,而恢复人形的王子身穿体面的衣服正接见着她们。旁边的国王和大臣们发现了厨子,国王赞许的朝他点着头:你干得很好,好好休息吧。

  王子也看到了厨子,对他点点头,继续和女孩们聊天。发现正常的王子和这么多女孩,厨子不再害怕,开心的坐下看着这一切。但是很快就又闷闷不乐起来,因为他看到王子只是严肃的和每个女孩说一句话就走开,不停重复着。

  很快就到了中午休息时间,王子对厨子说:你能送点吃的去花园吗?我没吃昨天的晚餐和今天早餐,现在很饿。对了,最好能带酒。

  厨子虽然不高兴,还是答应了。他回到厨房准备好午餐和酒,然后再去花园,在门口碰到了一位大臣。大臣告诉他:王子只愿意出去一天,如果今天他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希望你能说服他明天继续去。国王说了,只要你成功,还会给你半天假期。

  厨子没有立刻回答,但还是有了主意,走进花园,看到王子已经换下了华丽的衣服在专心的锻炼,于是把午餐和酒放到石桌上朝他招呼:您的午餐来了。

  听到招呼,王子走到石桌旁坐下道过谢就开始享用午餐。厨子在一旁说出了他的想法:亲爱的王子啊,所有的女孩子眼里只有您,但您却眼神空洞的敷衍着她们,我真是太难过了。

  王子显得很奇怪: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所以才不想去,这样做应该也是最好的。你为什么要伤心呢?

  厨子站起来向王子深深的鞠了一躬再坐下:我也想搞清楚为什么伤心。所以能请您明天再去一天吗?那样我也许就能找到原因了。

  王子犹豫的看着厨子没有回答。厨子突然捂住脸:您有所不知,我最害怕虫子了!昨天晚上虽然很失礼,但是我确实被吓到了,到现在一看到您心还砰砰的跳。恐惧加上疑惑,是多么痛苦的感情啊!我想能多看看您平时的样貌应该可以解除恐惧,如果您明天能去,我还能得到半天假期去看您哦。

听完厨子的话认真思考了很久,王子还是同意了:好吧,吓到你是我的错,我会负责的。但是去了外面就会没办法锻炼,所以你如果不怕了就一定要说,那样我就可以回来锻炼了。

  厨子答应了,然后回到厨房工作。到了晚上,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原来王子果然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第一天会面就这样结束了。厨子偷笑着准备好晚餐走进花园,发现王子又在锻炼,没打扰他放下晚餐就离开了。

  第二天厨子起了个大早带着早餐来到花园,惊奇的发现王子没穿衣服躺在树下睡觉。他放下早餐上前呼唤着:亲爱的王子啊,该起床了,您这样会着凉哦。

  喊了很久,王子才睁开眼睛迷糊的看着厨子。原来这位王子不仅不认路还爱困,不过厨子并不知道,担忧的询问着:您是不是不舒服?为什么睡得这么沉?是诅咒的力量吗?

  王子终于清醒过来,边穿衣服边回答:我很好。因为每次变成虫子都会很想靠近树,要爬很久才能安心睡,可能是想找暖和的地方吧,所以昨天干脆在树下等着变,结果马上就能睡了。

  厨子笑了: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那请用早餐吧,然后我陪您出去开始今天的会面。

  穿好衣服的王子答应着,很快吃完饭,跟厨子走出花园,接过早就等在外面的大臣递上的华丽衣服穿好,突然问厨子:我刚才又吓到你了吗?

  看看大臣和守卫们,厨子偷笑着摇摇头:没有,亲爱的王子,谢谢您的关心。

  王子点点头,带着大家走到王宫门口。国王已经到了,看到王子出现,满意的朝厨子招着手:很少有人能说服他,你表现得很好,如果想要别的奖励就提出来,会满足你的。




  这时王宫的大门打开,外面排着队的女孩们发现王子的身影骚动起来。王子叹息着走了出去。听到叹声的厨子又跟前一天一样闷闷不乐起来,对国王说:一直睡在花园会生病的,为什么不让他回卧室去?

  这次轮到国王和大臣们叹气,国王伤心的回答道:也许是诅咒的缘故,他非要待在花园。他好象很容易采纳你的意见,不如你去说服他?只要你能把他带回卧室,就让你当大臣吧,不用继续在厨房工作了。

  看着王子和门外的女孩们逐一打招呼,厨子笑了:好,交给我吧。不过我只是个厨子,不需要当什么大臣。而且我只能量力而为,为了王子好,只要是正常的卧室就行了吧?亲爱的国王?

国王的答复当然是行,厨子高兴起来,也不看女孩了,向大家打过招呼就回到了厨房。时间很快就到中午,周围的人又和前一天一样谈论起王子没遇到喜欢的女孩。厨子愉快的带着午餐走进花园,看到显得很累的王子坐在石桌边休息,他走过去也坐下关切的问道:您为什么如此疲惫?是没休息好吗?

  王子看着锻炼用的器械,一改温和的模样,冷淡的回答厨子:我不知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剑术会退步的。

  厨子好奇的继续问:您该担心的是一直这样下去会变成真正的虫子啊。难道您不担心吗?变成虫子就永远没办法锻炼,更别提握剑了哦。难道您没想到吗?

  王子摇摇头,不耐烦的说:想到了,但是我愿意承担错误带来的后果。只是,就算只剩一天也好,我也应该做好想做的事。

  一直笑的厨子不再笑,把午餐推到王子面前真诚的说:不要难过。只要能喜欢上外面的任何一位女孩就行了,每个都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很容易就能喜欢上。

  王子道过谢开始吃饭,断断续续的说着:不认识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真心喜欢上彼此呢?我没理由用这么重要的行为来尝试解除诅咒。那对女孩子来说很重要吧?

  厨子认真的听完,又开始笑:您说得对。对了,为什么一直在花园过夜呢?晚上很冷,说不定还有鸟儿,太不安全了。

  看看花园,王子怪怪的笑起来:其实第一次在这里过夜是因为找不到出口,即使出了花园,我也可能找不到回卧室的路,又不想麻烦守卫,所以干脆就睡在衣服上了。并不会冷,鸟也没遇到过。而且可以一直锻炼到变身,早上要是起得早也可以直接就练剑,很方便。

  听着王子说了一大堆,厨子笑得更开心:要不要去我那边睡呢?厨子的卧室没那么多规矩,想什么时候挥剑都可以。而且您想吃什么,走几步就是厨房,我都会替您准备好,酒也可以哦。

  王子思考了一小会,又变得冷淡:不会打扰你吗?

  厨子立刻用力的摇摇头:当然不会。我会打点好一切,毕竟天冷了,在恢复之前先到我那里暂时待一阵吧。

  板着脸想了好久,王子又开始怪笑:那真是太感谢了。不好意思,我有时候会有点奇怪。啊,别担心,这不是诅咒的缘故。只是偶尔的,你别怕。

厨子一点都没感到害怕,只是好奇的追问道:我并不认为您奇怪,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您口中的奇怪是指什么呢?

  王子突然脸红了,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可能是你一直给我送饭送酒的缘故,看到你就很高兴。但是这样是不对的,只因为餐点和酒觉得高兴,对你太没礼貌了。可是我又找不到其他理由,所以常常会烦躁起来。

  听完王子的话,厨子想也没想就大声说:亲爱的王子,您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因为餐点也好、酒也好,只要您现在喜欢的是我这个人,就不会没礼貌,我很高兴。

  王子楞住了,又很突然的大发雷霆,站起来掀翻了石桌,转过身去不看厨子:无礼的人,快走开!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走开!不要再给我送饭了,我也不会离开花园!走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厨子心疼的看着散落一地的饭菜,也生气的对王子说:我认为您招来诅咒的失信是偶然,但是现在您的行为太令人不齿了!我喜欢的是诚实善良的您,不是出尔反尔逃避现实的王子!很好,在您道歉之前,我也不想让您看到!

  愤怒的说完,厨子收起地上的碗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王子呆呆的站了会,扶起石桌懊恼的自言自语着:看不到怎么道歉?

  突然一团花瓣从天而降,那位帮助过王子的仙女从花瓣里笑眯眯的走出来:王子,一切都好吗?我在贵国古迹里玩得很愉快,您呢?

  王子摇摇头坐了下来:我很好,谢谢。

  仙女在王子身边转了一圈也坐下,笑着变出一片花瓣放到王子手中:不要伤心也不要愧疚,您的心事无论多高尚的人都会有,仙女也没有完美的,更何况是凡人?犯了错只要纠正就行。

  王子叹息着看了看手里的花瓣,又摇摇头:我这样的人还是变成虫子算了。

  仙女招招手,大堆花瓣聚拢过来围住了她:不会的,您的诅咒马上就可以解除了。遵守约定吧,王子,不会有任何障碍,您要战胜的只有自己。当夕阳西下、您手中的花瓣变成烟雾时,请走进去勇敢说出想说的。我该走了,祝您好运。

  仙女乘着花瓣离开了,王子独自坐在花园里看着手心的花瓣很久很久,门外的守卫大声报告着:亲爱的王子,下午会面要开始了,请准备!

  王子终于下定决定,把花瓣小心的藏进口袋,起身走出了花园。



       下午的会面和上午一样,王子礼貌的和每个女孩说话,心思却一直放在口袋里的花瓣上,但是什么情况都没发生。很快夜晚即将来临时,这天的会面全部结束了,失落的王子准备回花园,突然从口袋里冒出白色的烟雾在他身前越堆越高。守卫和大臣都慌了,立刻围住王子拉着他要离开:这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您请快离开!太危险了!

  王子轻易就挣脱了大家的保护,从容的说:让我去,既然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并且改正。

  说完,王子走进烟雾消失在那团白色里,然后烟雾渐渐变小,最后只有片花瓣安静的躺在地上。大臣和守卫们楞了很久才醒悟过来,找人的找人,报告的报告,乱成一团。

  而进入烟雾的王子什么都没听到,也看不到东西,像踩着棉花一样走着。走了一会,他突然听到声厨子的叹气,立刻停下看着周围问道:是你吗?你在哪?我在哪?

  白茫茫一片很安静,就在王子觉得自己听错了准备继续走的时候,厨子惊奇的问话不知从哪个方向传了过来:王子吗?你在哪说话?

  王子原地转着圈大声回答着:我不知道这是哪。既然你能听到,我想为中午的事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浪费粮食。

  安静了好久,厨子才笑着出声:没关系,以后不要再那样就行了。这是什么法术?到处都看不到人影。您特地用法术来就是为了道歉吗?

  王子在烟雾里着急起来,困难的说:对、对不起,我知道道歉是没有用的,道歉有用的话还要仙女干什么呢。但、但是,我不知该怎么做。我、我很喜欢你做的食物和、和、和,酒。

  厨子又笑了:也许仙女不会接受您的道歉,但是我会。而且亲爱的王子啊,酒并不是我做的哦,王宫里的老师难道没教过您吗?

  王子发现烟雾突然迅速的消失,很多东西从变稀薄的白色里出现,原来他正站在一个房间中央。房间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套桌椅,而厨子正坐在桌前背对着他。他也笑了:对不起,我懂的太少了,但是我知道自己看到你就会很高兴。

  厨子分辨出背后发出的声音,立刻惊喜的转过身来,与此同时,窗外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天黑了。王子变成虫子跟衣服一起掉到地上,而厨子的笑容也僵在脸上,紧靠住桌子害怕的闭上了眼睛:那那那真是太太太好了!我看看看到您也很很很高兴呢!

听到厨子的话,王子很高兴,从衣服下钻出来对他说:是吗?中午浪费了食物我很抱歉,既然你不生气了,以后我就到这里过夜,因为已经答应你了。

  厨子惊恐的看看王子,又闭上眼睛手忙脚乱的站起来贴着墙朝外走:啊亲亲亲爱的王子啊,您还没没没吃晚饭吧?我这就去去去为您准备,请在这里等等等一会。

  王子立刻大声叫住厨子:啊不用,现在我吃不了普通的食物。衣服口袋里有在花园里摘的叶子,你帮我拿出来吧。吃叶子就行。

  走到门口的厨子犹豫很久才走向王子慢慢蹲下,看着一堆衣服又犹豫起来:叶子真的能吃吗?我可以为您准备蔬菜。吃叶子不好吧?

  王子从衣服上下来,认真的说:仙女说过要我破坏橘子树,应该是这个原因。刚好花园里有橘子树,那天你逃跑以后我就到树上试了试,能吃。

  没等厨子说什么,王子的衣服上突然冒出团橘色的烟雾,一个气愤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谁让你破坏橘子树了,笨蛋王子!啊啊,原来有人在帮助你,难怪我最近浑身不舒服。咦?这是谁?哦,哦哦,哦哦哦,我懂了我懂了。厨子,我问你,你,很怕虫子吧?要说实话,我可是橘子仙女哦,你骗不了我。

  发现是在问自己话,厨子看看王子小声说:也不是怕,就是觉得有点,嗯,奇怪,有点奇怪啦。

  烟雾里的橘子仙女立刻笑起来:好好,好极了。喂,笨蛋王子,既然有人帮你,我也要改规则啦。想要恢复正常?哈哈哈,听好了,必须要在你是虫子时亲吻才有效,哈哈哈哈。再见啦。

  烟雾消散了,房间里只留下厨子跟王子。过了好一会,王子先说话了:能帮我把叶子拿出来吗?

  厨子从衣服里翻出片叶子放到王子身边,担心的问:您听到仙女的话了吗?白天的吻是无效的。

  王子挪到叶子上从边开始啃,边啃边回答:没关系,明天开始正好不用出去了,可以安心锻炼。反正,就算有人喜欢上我,也只是喜欢白天的我,那是没用的。连你都怕现在的我,所以是不可能找到那种人来解除诅咒的。

  厨子马上慌张的解释起来:我怕?不是的,我只是怕虫子!不是不是,我不是怕您!哎不对不对不对,我喜欢虫子啊!啊错了错了错了错了!我不喜欢虫子,喜欢的是你!不不不不不,嗷啊啊啊!到底怎么说!

      王子咬着叶子认真听厨子说完,钻到了衣服下面:谢谢。那么我先睡了,明天请叫醒我,我可以去花园把东西搬过来。晚安。

  看不到虫子,厨子松了口气,小心的问:就睡在地上吗?要把你,啊不,要把您带到暖和的地方去吗?

  过了会,王子才困倦的小声回答:不用了,衣服里很暖和。也不用再用敬语,向刚才那样称呼我就行。晚安,晚安。




  王子睡着了。厨子呆坐在衣服边好久,叹息着自言自语起来:要亲虫子吗?要亲你吗?

  突然衣服里升出白色的烟雾,里面有人温柔的说着话:对哦。只要亲他,诅咒就可以解除哦。你能克服吗?

  厨子吃惊的看着烟雾说不出来。然后窗外也传来得意的说话声:你不能克服,亲爱的厨子。放弃吧,去床上睡觉。明天他还是能变回人形不是吗?

  白色的烟雾变大盖住衣服,在厨子面前摇晃着:如果是无尽的明天,你也许可以屈服于恐惧。但是别忘了,年轻人,几个月后的明天,就连清晨最绚丽的朝阳也无法驱散诅咒哦。

  厨子转头看着窗,发现先前橘色的烟雾一边慢慢钻进房间一边继续发出声音:有什么关系呢,厨子。我能理解你害怕虫子的感觉,那并不可笑也不可耻。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情,不要勉强自己。来,睡吧,就像亲爱的王子说的,晚安吧。

  两团烟雾终于靠近,并排在厨子面前摇晃着,他不再惊慌,低下头叹了口气:可爱的仙女,你们,挡住他了。

  两团烟雾一起飘到窗边轻轻的笑着。王子的衣服又露了出来,厨子唉声叹气的看着它,伸手轻轻拉着:相爱吗?如果他只是把我当成好吃的或者酒,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白色烟雾笑着说:所以才要做啊。还是克服不了吗?

  橘色烟雾也笑着说:不行就不要做了。果然克服不了呢。

  厨子楞住了,看向窗下,烟雾已经消失了,房间静悄悄的只剩下他和王子。他楞楞的看向衣服,终于下定决定,轻拉起衣服朝里面看去。看到王子舒服的睡在衣服下,一动不动,他笑起来:要是你变回来了。我该要求几个半天的假期呢?

  厨子说完话,闭上眼睛深吸口气,俯身亲了下熟睡的王子。刚消失的烟雾又出现包住了王子弥漫开来,笑声、欢呼声在窗外、门外响起。

  橘子仙女拿着橘子先出现在烟雾中,慢面笑容的大声说:真是可惜,我的诅咒破除了。既然橘子能原谅他,那么我也原谅他吧。同伴啊,你真是不让我好好找乐子呢。

  帮助过王子的仙女接过橘子,把花瓣交给橘子仙女,笑眯眯的向她鞠了一躬:托你的福,我可是玩得很过瘾哦。好久不见,既然完美结束了,就带我去看看你的橘子树吧,同伴。

  仙女们手牵手,笑着又隐进烟雾中彻底消失了。跟着门被打开,狂喜的国王和大臣们围住已经恢复人形还在呼呼大睡的王子感动的热泪盈眶:太好了!果然和仙女说的一样,噩梦在今晚结束了!全国欢庆,真是全国欢庆的喜事啊!啊,对了对了,奖励,要奖励我们优秀的厨子!厨子,厨子,哎?

  房间里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奇怪的看着厨子,原来他就这样坐着晕了过去。

  国王擦了擦眼泪,感动的朝大臣们说:多好的人啊,害怕成这样还能拯救王子,多么高尚的人啊。快,叫醒他,答应他的任何要求,任何。

  惊吓过度的厨子直到天亮才醒来,这时得到喜讯的人们都聚集到了王宫庆贺着诅咒的解除,于是国王当着众人的面请厨子提出要求。厨子想也没想就大声说:请让我和王子结婚吧,我会全心全力照顾好他。

  信守承诺的国王当然答应了,全国上下开始举行新一轮的庆贺。皇家书记在年记里高兴的写了如下的话:王子在真心相爱之人的吻下解除了诅咒与之喜结连理,并在婚礼上举行了王位继承仪式。不过王子大人似乎讨厌烦琐的国王王冠,所以选择了王后王冠,于是厨子大人成为了我们的新国王。真是欢乐的一年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全文完


這篇是超級可愛的童話風
看完魚乾都甜孜孜的哩  
[url]http://www.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plugin/indextext.asp?free=100234947[/url] 魚乾鮮網堆文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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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woo | 2011-7-16 18:06:54 | 显示全部楼层
這個童話,中間有點小虐,小Z太善良不願意傷害和利用別人,所以願意做蟲子,看的我好心疼小Z
不過小Z這樣願意做蟲子,又讓我想起被消極幽靈穿過身體的時候,小Z的樣子,太好笑了

話說,Sanji被蟲子嚇得居然暈倒了,太弱了啊~~~XDDDDD

結局很完美,王子變成了王后終於和廚子國王成親了,可喜可賀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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