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实验室的空气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这里的人也是冰冷的，疯狂地创造和摧毁。
酒红色的眸子微微垂下来，有绝望和不甘蔓延开来，他无法挣扎，只能祈求夜晚早些来临。到了晚上就可以不用被这群疯子拿来试验，一个人被关在黑屋子里是他最渴望的平静。
上身的衣服被扒开，他的双手被铁链束缚着挂在墙壁上，脚无法着地，身体的重量被铁链拉扯着在手腕处留下痕迹。
这种伤是会有疼痛感的，他觉得或许不久后就会坏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留下的只有疼痛感和人类受伤的一串数据。
这样的日子已经好几天了，他们用电棒，用明火，用针，还有很多甚至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痛到麻木是什么感觉？他觉得身上的伤已经侵蚀了他的神经，明明应该痛到不行，却已经麻木了一般。如果像这样废掉的话，就可以被扔掉了，处理到垃圾山上，然后再也不用逃离。
他们叫他“零号实验体”，简称“Zero”。
这个称呼总会让他想到那个金发男人，但他不告诉任何人，他只是在心里倔强着……
——我是Zoro，不是Zero。
来到这里以后他才知道创造他的是莫利亚，也是他觉得最变态的人。
被创造出来的机器人，悲哀地存在着，不是没有感情。他在这里隐藏了所有的感情，真的就像个没有感情，无法思考的机器。虽然也会痛苦，但更多的时候痛得他没法思考，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和思维一个人难过。
这种时候就去想那个金发男人，那个人的笑容，那个人手心的温度……机器人不需要睡觉，所以晚上的时候他就会去想这些。
如果Sanji看到现在的自己，会不会来救自己呢？
他一直思考着，但是得不出答案，那个人也是人类，他不敢擅自想象。他还记得那个人眼中的冰冷，仿佛会把心冻结住一般，那种痛比身体的痛更直接，却连原因都不知道。
酒红色的双眸缓缓抬起来，他平静地看着走过来的莫利亚，走过来的人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拿着一个带插头的铁片。他又低下头，沉默着不去言语。
“今天来试试抗热能力吧……亲爱的Zero。”莫利亚笑着把插头插上，他能感觉到比自己肌肤微热的指尖在身上划过，伤口阵阵地疼痛着。他知道莫利亚是在找还完好的皮肤，因为有伤口的地方测出的数据也不会准确。
他就这样被一点一点摧残地体无完肤，即使这样也不会结束，他们会等坏损的皮肤长好后再次破坏。
没有尽头……
“啊……”手指停在他的腰上，随后便感觉到铁片炙热的温度，让他不禁发出声音。“很疼吗？两百度而已……我的艺术品才没有这么容易坏掉。”
紧紧咬着嘴唇，他偏过头不做声，他能感觉到贴在肌肤上的铁片还在升温，但他再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这个升温的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被烫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痛着，在停止后他看到莫利亚在本子上写下了一些字和几个简单的数字。
他的痛苦就只值这几个数字。
这是没有生命的悲哀，这是被制造出来的悲哀……没有救赎。
实验室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他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对上的是一双金色的眸子。
他很喜欢金色，像那个人头发的颜色，像阳光的颜色，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个人也看着他，没有表情，仿佛比机器还要冰冷。
莫利亚回过头，脸上也没多少表情，“Mihawk你怎么过来了……”
男人拿下帽子走过来，金色眸子没带多少温度扫了他一眼。没有理由的，他无法从那双金色的眸中移开视线，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仿佛寻找着某些似曾相识的温存。
“新的试验体啊……真惨。”没有怜悯，冰冰冷冷地陈述下事实。男人抬起头看向他，低沉的声线传到他的耳中，“你看着我干什么？”
这是这个男人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赶忙低下头，沉下视线不再去看。
“对一个机器问问题，鹰眼你是脑子不好吗？”莫利亚的话仿佛嘲笑一般，他突然想到那个人的话，冰冰冷冷，让他快要窒息。
——你只不过是一个东西罢了。
他突然发现，明明是差不多的话语。那时Sanji说出时却真的觉得窒息般的心痛，以至于现在想起还是会难过，心底的某个地方伤的很深很深。而莫利亚说出口，却只觉得麻木，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无所谓……
……好像那个人比较特殊一般。
“正好你来了，多弗朗明戈和鳄鱼早上出去了，过几天再回来……”莫利亚坐在椅子上拿着针管调着什么，“你晚上帮我守夜吧！”
Mihawk没说话点点头表示可以，视线扫了眼他便拿着帽子走到一边的房间里，很久都没有出来。
晚上的时候他被拉扯着走到那个漆黑的房间，关门的一瞬，他又看到那双金色的眸子，仿佛在高出的俯视者，和那个人一样，遥远到无法触及。
他坐在地上，在门慢慢关上的时候，沙哑的声音仿佛自暴自弃一般，带着最后的渴求，不知道说给谁听，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得见。
“……毁掉我吧……”
门被关上，只留下黑暗。他沉下头摸了摸身上的伤口，慢慢躺倒在地上。
——已经不想存在了，毁坏吧……
“将我的一切彻底毁坏吧……”
====TBC====
下章预告：
君の名前を呼んたら，答えてくれるの……サンジ……サンジ……助けて，サンジ……
（如果呼唤你的名字的话，就会回应我吗……Sanji……Sanji……救救我，Sanji……）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