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机器人，冰冷的，没有感情的存在，悲哀到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
他沉默着坐在边上，酒红色的眸低沉着，揭起穿在身上的新衬衫看了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这些伤已经好了很多，但当冰冷的手轻触在上面，微微用力却还是钻心的疼。
这是人类的试验造成的悲哀。
畏缩，害怕，恐惧……他受不了地被这些阴暗面完全包围，甚至无法挣扎。
在听到开门的声音后他微微抬起头，从一个人沉静的黑暗中看向了他。金色的发，湖蓝色的眸，这个人是他的阳光。
他安静地看着走进来的人，沉默着一言不发。他不了解这个人 ，人类的思考模式让他觉得费解，而对他来说，最不清楚的，就是人类行为的意义。
如果每个动作都有意义，那么那个吻又代表了什么？
他靠着墙坐在角落，酒红色的双眸无法控制地盯着那个人。阳光的感觉是怎样？他记的不是很清晰了，已经很久没有去外面了，每天都在房间里。
越是这样，反而越迷茫。
这样下去，真的好吗？他从一开始就是混沌的，没有存在的意义，也不知道有没有人需要。只是在那里，存在着，却是再无一点用处。
他一直是这么觉得，卑微地思考着，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要存在，他也无法去问任何人，不能问不代表不想知道。
酒红色的眸看向走过来的人，低沉的声音在有些暗的寝室里响起，带着一点沉默着的悲哀。
“我的存在，有意义吗？”
他有很多不明白事情，或者说，对于才展现在面前的这个世界，他根本一无所知。很多事情需要时间去溶解，才能够得到真实。
走进来的人沉默着没说一句话，平淡得连表情都没有。Sanji安静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拿出一支烟点燃，就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沉默地抽着烟。
他微微侧过头，酒红色的双眸看着坐在身上的人，他还能感觉到属于人类的体温，暖暖的，就在身边。他便也沉默了下来，只是目光移不开般地定格在那个人的身上。
他很喜欢看着Sanji，虽然这样接近的机会并不多，虽然他知道，对这个人来说，他的存在只是一个“东西”，和这边上摆放的物品没有差别……
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憧憬。
本能一般去寻求温暖的存在，他微微低下头，仔细倾听的话，还能听到身边的人呼吸的声音。他觉得一切都很神奇，外表相似却完全不同的存在。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Sanji按灭了手中的烟，略显低沉的声音平淡地轻问着，却让他不禁被吓了一跳。
他知道Sanji肯定会问的，从回来的时候就猜到了，却到现在也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这个人会有怎样的行动，支吾了半天却也什么都没说出口。
比起这些其实他更想知道这个人的心，不明白，无法理解，他不知道那天的吻代表了什么。Sanji没说，他也没问，但他一直觉得人类的行为都该是有意义的，所以那个行为也一定代表了什么，只是……
——他不明白。
说不出来便噤了声，他不打算解释什么。那些回想起来就觉得痛苦的日子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把Sanji牵扯进来。
在很多时候，无知便是幸福。待在这里已经是一种任性，再把Sanji牵扯进那群疯子那里的话，他便更会觉得痛苦。
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同样也就不可以让人类遇到危险。
默认法则一般，所以即使只能独自痛苦，他也不想去诉说什么。如果会受伤，那把痛留下来就好。他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地面，沉默地什么都不说。
衣领被拉住，那股力量把他从地上扯了起来，他看到金发男人紧皱的眉，那里隐藏着怎样的感情他不知道，有点像愤怒，他看到那原本平静的蓝眸中隐藏着的暴躁，突然有些难过。
他记得这样的眼神，暴躁，冰冷，莫名地恐惧着，恐惧着却还是想一点点接近。
他记得那时候也是这样暴躁的眼神，带着一点点让他痛心的轻蔑，这个阳光般的男人说出让他觉得难过的话语。
他记得那时候的每一个眼神和男人说的每一句话，他记得让他不禁颤抖的痛心感。
——你只不过是个东西罢了。
他不禁撇过脸，不再去看眼前的人，已经不想再从那双眸中看到冰冷了。这样的痛，比身体上所有的伤痕都要痛，直接侵蚀心脏。
“你就算是东西也是老子的东西！”这么说着的时候Zoro抬起头看向那个人紧皱的眉间，他看着眼前的人，突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应该难过的，却莫名地没有这种感觉，虽然并不确定，但是……
——是在担心吗？
人类的行为他总是不能很清楚地明白，明明不明白，却还是想弄清楚。
但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去诉说，告诉这个人现在的想法，传达不出来现在的心情。他只能看着Sanji慢慢松开手，放开了他。
那个人终究没有再追问什么，准备走出卧室的时候，他安静地看着金发男人沉默的背影。
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他站起身伸手抱住了那个之前好像生气了的人，他能够感觉到那个人的温度，拥抱的地方灼烧般地感觉到体温，很暖，和自己完全不同。
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安静地从后面抱着那个人，第一次这样拥抱，他觉得他能听到Sanji的心跳。有些紧张，如果他也和人类一样拥有会跳动的心脏。
此时一定，会跳动地很厉害……
====TBC====
下章预告：
そんな目で僕を見るな、怖いんだ……僕のことを嫌わないでくれ……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好可怕……请不要讨厌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