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
1993.11.11
山治觉得自己不会忘记那个下着雨的傍晚。
刚从超市里出来就下起了大雨,雨水毫不留情的熄灭了他叼在嘴上的半截烟。山治抱着纸袋站在路中央愣了一会儿,然后急急忙忙的脱下黑色的西装外套护住怀里的食材。该死,山治暗骂一句,刚买的三文鱼。
抄了小路,山治只想赶紧赶回家。快要到家的时候雨突然开始下大了猛砸在身上很疼,眼前雾蒙蒙的一时有些看不见东西。突然,奔跑着的山治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跌倒。低头一看,是一个有着绿色头发的家伙,怀里抱着三把刀,人显然已经昏迷了,趴在地上身边凝聚了一滩暗红色的血。身上的白衬衫破破烂烂的,血迹被雨水冲刷的淡了点但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山治愣了一下,考虑了很久究竟要不要路见不平绕路而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认命的把地上的绿藻头扶起来架在肩膀上,淋着雨慢慢地走回家。
脱掉湿透的衬衫,打开暖气。山治光着上身坐在地板上,那个被他捡回来的绿藻头正倒在地上蜷缩着抱紧那三把看起来很危险的刀,仿佛那就是他的命。动手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一身伤痕让山治差点说不出话来。还不算很结实的胸膛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向外翻卷着血肉。其中大部分已经被雨水泡的发白,仔细分辨就会发现那些伤口下是一些很旧的疤痕,因为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而留下的鞭痕刀痕甚至还有烟头烫过的痕迹。山治叹了口气,摸摸他新绿色的短发。
简单的清洗一下,山治开始包扎那一身骇人听闻的伤口。先用酒精消毒,再碰到伤口的那一瞬间,少年因为疼痛略微皱了皱眉莫名的让山治心疼了,有意识的放轻了动作。纱布一层一层缠在瘦削的身体上,透出斑斑血迹。山治找了很久才从柜子里面找出两片退烧药,冒着犯法的危险给他吃了下去。考虑到再这样下去这小子终究会烧死,那自己的好心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山治掏出还没有被水泡透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特拉法尔加。]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罗,你现在能过来一下么?] 山治掏出一根烟,摸摸口袋才发现没有打火机。
[怎么,山治你又打架了?] 很明显的笑声。
[不是,只不过家里来了个很麻烦的东西。] 看了看身边昏迷不醒的人,山治觉得有些头疼。
[现在下雨诶,山治,你舍得让我冒雨去你家?] 带着明显调笑的欠扁的声音。
[去死,救死扶伤不是你的责任么?!] 山治费力的从茶几上拿到了打火机。
[救死扶伤?拜托,你忘记我的外号了么。] 有点懒散加不屑的声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亲爱的死亡外科医生你就赶紧给我过来吧。] 终于抽到了烟,舒服的感觉扩散到了全身。山治闭着眼睛享受的吐出一口烟雾。
[明白了。] 无奈的声音,却是少见的正经。
挂了电话,山治松了口气夹着烟的手拍拍那顶着一头绿色乱发的脑袋。手感出奇的好。
二十分钟后,罗凭着医生一贯的准时敲开了山治家的大门。他看到那个眉毛奇怪的家伙一脸笑意的对他打招呼,这种轻松惬意的情况下罗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那个麻烦的东西呢?] 罗一边换鞋一边问,山治闪开,那个有着一头少见绿发的小子就侧身蜷曲着躺在玄关的地板上,眉头紧锁。罗推开山治,[喂,你就不会把他弄到床上或者什么软一点的地方么?这可是病人啊。] 山治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脸无辜,[等你喽。] 罗没有理他,只是把他抱到了沙发上。
[看样子,还是个未成年嘛。你怎么捡到的?]
[家门口。]山治倚在墙上懒懒地说,吐出一口烟雾。[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我还以为他死了。]
揭开山治水平不高的包扎,罗下意识的抿了抿嘴。[枪伤?还真是麻烦啊......山治,我的箱子拿过来。]
没多久就弄出了一个无菌隔离的环境,罗慢慢的给他注射了一针麻醉剂,然后戴上手术手套,准备取出身体里的弹片。知道罗这个家伙习惯独立完成手术,山治没有提出插手。
山治坐在厨房的地板上慢慢的抽一支烟,弹片落在盘子上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胸口一阵一阵的钝痛,几乎喘不过气来。山治抬手挠了挠自己金色的头发,莫名的烦躁。
外面的雨还是没有停,敲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下一下,就好像敲在山治的心上,疼得要命。
——见鬼的坏天气。
躺在沙发上,那个绿色头发的小鬼的手臂毫不受力的垂下,脸色一如冬季最后的残雪。突然,罗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仔细的看,他的手臂上有很多针孔,不用多想罗也知道这是怎么留下的,看样子持续时间已经很久了。因为职业的关系,瘾君子罗见过很多,毒瘾发作时抱着头往墙上撞的场面对他来说几乎是习以为常。但是罗没想到的是注射毒品的时间至少长达五年以上的人居然还是个未成年。摇摇头,罗继续手上的工作,嘴角牵起意思玩味的笑。
[呐,还真是个麻烦的东西呢......]
抽完了半包烟,山治决定出去看看情况。走之前他把手里还燃着的烟掐了。客厅里,罗已经完成了手术正在收拾东西,沾血的药棉、揉成一团的绷带和带着粘稠的血液的弹头一起放在盘子里,那个绿藻头躺在沙发上倒是睡得安稳,只是脸色很差。[你给他吃退烧药了?]罗头也不抬的问,山治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罗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你这样做是在犯法。作为医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不要随便给人乱吃药。]山治满不在乎地说,[你要告发我么?]看到罗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山治及时的低头认错,[好了好了,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听得出来话里的敷衍成分,罗无奈的摇摇头,作为多年的朋友罗知道自己对山治完全没有办法,只能叹了口气,[简直要被你气死。]山治好笑的看着他,[哪有那么容易气死啊。]
拿起弹头仔细看了一下,罗略微有些惊讶,[0.50in快枪弹?真少见,这是Desert Eagle 的弹种啊。被那种枪打中还能活下来,我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很强悍。]山治摸摸绿藻的额头,发现自己给他吃的两片退烧药好像没起多大作用。[强悍有什么用,还不是倒下了?]山治淡淡的说,[这小子是不是惹了大麻烦了啊?] 罗散了点酒精在药棉和绷带上,然后点了火。[反正你如果要收留他的话就自己小心点,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山治随手把毛毯盖在他的身上,[很晚了,还没吃饭吧。我做pasta给你吃怎么样?] 罗笑笑,[那今天还真是赚到了,我要Tomato Sauce。]山治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就一头扎进厨房里去了。
看着罗的吃相山治觉得就是一种享受。平心而论罗是一个很好看的年轻人,眉眼有些锋利但有时候还是挺温柔。今年才二十三岁比山治大了四岁,出道仅一年后就凭着利落的手法和过硬的技术成为OP最好的外科医生,因为每次动手术罗的表情都会相当的兴奋甚至表现得很冷酷,而且动刀时的动作也让人十分的胆战心惊,所以被同行称为死亡外科医生。罗对于这个不太吉利的称号倒是没什么反感,甚至还挺喜欢,因为不管外界怎么说,他依然是OP最强的外科医生。今天罗穿了一件黑色袖子的黄色长袖衫,上面还画着一个看不太出来是心脏的图案,下面配了一条浅色的牛仔裤。领口开得不是特别大但是却恰到好处的凸显了锁骨,很性感。衣服上的熊爪纹印让山治觉得十分可爱,不由得揉了揉罗的头发,当然,遭到了后者的鄙视。
[对了,这小子醒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想和他谈谈。]要回去的时候罗一边换鞋一边叮嘱他,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只封好的针管和一小瓶液体,[给,如果醒来以后反应过激的话,就给他打这个。] 山治接过来看了看,笑着调侃他,[镇静剂这种东西在OP早就成禁药了,医生还真是方便啊。] 罗随手拍了山治金灿灿的脑袋,[少说风凉话,有我这样给你开后门的你就该知足了。]
[是是。真的很感谢你。]山治一边笑一边把手提箱递给罗,罗向他道了晚安就走了。
整理了一下挺乱的客厅后,山治去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看到沙发的长度似乎不够小绿藻躺的,虽然在他十九年的人生里还从未抱过男人上床但山治想了想还是把他抱进了卧室,意外的是,这个家伙个子不矮但体重真是轻的一塌糊涂。安置好他,山治开始思考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遇见一个绿色的东西,重点是这东西还是个大麻烦,然后莫名其妙的把他捡回来,莫名其妙的为他那一身不像是人受的伤心疼,现在甚至还莫名其妙的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简直要疯了。山治胡乱揉揉自己的头发,打开床头的灯。橘黄色的光打在绿藻的侧脸上,衬着小麦色的皮肤,给他冷厉的面容覆上一层柔和,甚至让山治觉得很温暖。山治伸出手指摸摸小绿藻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感觉上像是摸着一块温软的玉。为他盖好了被子后山治凝视着那张英俊的脸,突然觉得家里养着一只会光合作用的绿藻也蛮不错,还可以净化净化空气。这样想着,山治嘴角带着笑意关上了灯。
[晚安,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小绿藻。]
雨已经停了,冰冷的空气中带点清新。罗站在大街上抬头望望亮着灯的房子,山治的身影隔着一层窗帘还隐约可见。坐进自己的车子里,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穿了三片长方形铁片的项链,这是他从山治捡回来的小子的刀上顺手牵羊摸来的。质地沉重的铁片上刻着罗不明含义的的英文缩写和一连串像是编号的数字字母组合。金属的材料很好做工也很精细周围还细心的用黑色橡胶封了起来。这种东西很像是特种部队里面用来证明士兵身份的身份证件,但是这上面没有显示任何有关军队或政府的标记。罗眯着眼睛翻到最后一片,那上面只有一行字。
Roronoa •zoro。
<Ⅳ>
1999.05.03
自从那次性质恶劣的打架事件之后,索隆的牢房如愿以偿的被换成了单间。索隆躺在不太舒服的床上觉得全身上下疼得快要死了,看着沉重的天花板他的嘴角反而勾起了一丝笑容——虽然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但是毕竟目的达到了不是么。再说了,不是有句话叫做no pain,no gain么?
来到推进城也差不多快有一个月了,索隆没有觉得半点不适,每天花在睡觉上的时间依旧多得让人吃惊,索隆知道自己犯的是死刑,(在某种程度上索隆很高兴这里没有像某些国家一样废除死刑,索隆认为那样做纯属是披着人道主义的外皮干着比恐怖主义还要让人发指的事)而恰好,死刑犯是没有放风时间的,这再次让索隆觉得这个国家的管理实在是有够人性化,不是讽刺。
[哟,居然还面带笑容?小子你对这里很满意啊。]
索隆懒懒的抬头,香克斯显得格外真诚的笑脸出现在牢房的外面。这一个月来香克斯来这里不下有十几次了,有时候还带点巧克力蛋糕什么的,坐在牢房外面讲些无关紧要的话,活像个唠叨的大叔。但索隆承认自己还是很喜欢香克斯这样的唠叨,看看他那张笑起来很二但很好看的脸听他说说外面发生什么事,有时候索隆就觉得这样下去也蛮不错。
[有事么?]索隆注意到香克斯今天带的不是甜食而是一副乌黑沉重的手铐。香克斯散漫的倚在墙上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有人要见你。] 索隆愣了一下心想真是见鬼了,怎么会有人想要见他。
[跟紧,]香克斯出声提醒身后走得心不在焉的索隆,强忍了忍笑意,[听说你对辨别方向不太在行。] 索隆一愣,破天荒的脸红了一下。看着香克斯忍笑忍得快要休克的样子,索隆在心中狂骂了句[你妹!]
[进去吧。]香克斯打开一扇门,努努下巴示意他进去。索隆带着疑惑看向里面,一个穿着白色军装鬓发苍白的老人霸气十足的坐在椅子上,明明年纪很大了但还是非常的强壮。老人淡淡的抬眼看着索隆,没有什么情绪,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强势加霸气。索隆愣住了,一阵寒意从脊柱开始往上窜直达大脑。反应过来即将要发生什么后索隆挣扎着往外面退,无奈香克斯紧紧地堵住了门不让他出去。[喂!香克斯我要出去!] 索隆气急败坏的低吼着,[快让开,会死人的!] 香克斯笑得很灿烂,一脸幸灾乐祸,[抱歉,小子。蒙奇.D.卡普可不是我能惹起的。认命吧。]说完用力把门关上,把索隆和卡普留在一起。
看着卡普中将一脸的严肃索隆就开始心虚,磨蹭着站在门边不肯过去。
[过来坐下。] 卡普冷冷的开口,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商量。索隆战战兢兢的坐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卡普中将,索隆对他并不陌生。他是艾斯和路飞的爷爷,和山治家的老头哲普是酒友,同时也是海军总部的王牌。索隆在OP的身份也是他帮忙弄出来的,所以记录才会那么干净。每次路飞和艾斯提起他都是一脸休克的表情,想必童年在卡普的手下过得十分的悲惨。有时候路飞犯了什么错,卡普总会连着索隆、山治和艾斯一起教训。四个人趴在地上被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子修理的东倒西歪的场面都是每个人心里的噩梦。但是索隆还是很感激他,全靠着卡普为他多方面打点和隐瞒,索隆才能在OP活下去。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都没有出声,气氛说不出的诡异。最后还是卡普打破沉默,[这次的事,真的没办法了。]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先训自己一顿,没想到是这件事。听到这话索隆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老头你是来兴师问罪来着。]卡普皱皱眉,心想这小子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搞不清么?
[话说回来,路飞怎么样了?]索隆稍微放松了一下,嘴角又挂上了那抹卡普看了就想扁的邪笑。[在医院还没醒。] 索隆愣了一下收敛了表情,带了一丝歉意,[还没醒啊......是我下手重了么?真是非常对不起。] 卡普诧异的看着索隆觉得这小子脑袋真的是出问题了还是大问题。
[为什么要道歉?]卡普瞪着索隆一脸不解,甚至还压抑着愤怒。索隆笑了笑,神情有点迷茫,[因为,那个时候我明明可以用刀背的,但是我却选择了用刀刃。其实路飞很恨我吧,路飞说不要杀无辜的人,但是那些军队的普通士兵几乎都是我杀的......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但是没办法啊我是真的控制不住。] 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索隆抱着头埋在桌子下面,脸上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一滴一滴像是泪水一样往下落,[山治也不喜欢我这样的,他一定讨厌死我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呃!]仿佛疼到受不了,索隆低低的呻吟起来,喉咙里发出像受伤的小兽一样的呜咽。
[没有必要说对不起,今天我是以路飞的爷爷的身份来向你道歉的,还有,]顿了顿,卡普弯下腰非常郑重的向索隆低头,[非常感谢。] 卡普低沉的声音让濒临疯狂边缘的索隆稍稍冷静了下来。索隆抬起头,恰好对上老人那双有些伤痛的眼睛。[如果不是你将路飞打到,那么今天他就不是在医院安然的躺着了,我在这里见到的将会是两个人。] 索隆摇摇头,嘴角有一丝嘲弄的笑意,[别那么说,该死的从来就只有我一个。]
[住口!] 卡普突然大吼了一声,震碎了桌子上的玻璃瓶,液体一下子爆了出来些许溅上索隆的脸。索隆呆呆的望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老头突然间就有那么大的怒气。
[老头......]
卡普一拳猛砸在桌子上,青筋暴起。索隆抓抓头发,[喂喂,别发那么大脾气,很吓人的。] 一改之前的懒洋洋,索隆坐正眼睛里是少有的正经,[老头,能帮我最后一个忙么?]最后。这个词让卡普的心里有点堵得慌,叹了口气点点头,[没问题,行刑的时间我会尽全力压下来的,你不用担心。] 索隆摇摇头,[不是这个,相反我还希望尽快处决我。] 索隆看着那个照顾他很多年的老人,第一次认真的恳求他,[我只是想,我死了之后,你能帮我照顾好山治么,我很担心他。] 卡普的眼睛里有震惊的光,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索隆,仿佛他在说什么疯话,[索隆,你知道的,山治——] [拜托了,这是我最后一个心愿。我要他好好的活下去。] 在没有我的世界。索隆打断他,低声的恳求。像是确定了什么事,卡普暗自叹了口气,心里一阵悲哀,[我明白了。我会照顾好山治你不用担心。] 听到了卡普的保证,索隆终于松了口气,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散漫,[太好了。]
沉默的坐了一会,索隆开口,[我想,我该走了。如果可能的话,真希望路飞可以忘掉这一切。] 卡普点点头没有起身,索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转身离开。快要到门口的时候,索隆顿住了脚步,然后转过身向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这些年受你照顾了真是非常感谢!爷爷。]说完干脆的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看着那个小子的背影,卡普的鼻子有些发酸。他仰头控制住泪水,但是不太成功。
[长大了啊,混蛋小子......]
香克斯把索隆送回去之后,发现卡普还没有走。
[聊聊天怎么样,卡普中将?]香克斯倚在门上淡淡的建议。
[是索隆和路飞一起,杀了萨卡斯基。]听到卡普这么说的时候香克斯其实没有那么吃惊,因为他清楚身为军区三巨头之一的赤犬不是仅凭一个索隆就可以轻松拿下的货色。卡普喝了口茶,[但是在撤退的路上被青雉拦截。索隆为了保全路飞,独立承担了所有责任并声称自己要挟了路飞才进入到本部,整件事跟路飞没有任何关系。] 香克斯低下头没有说话。卡普自嘲的笑了一声,[而我,为了保全自己的孙子,默认了这个 事实 。为了路飞能够活下去,把索隆送进了推进城。] 香克斯迟疑着开口,[是因为艾斯的事么?]
波特卡斯•D•艾斯,莫比迪克集团旗下二番队队长,一年前与ALL BLUE集团军火交易时因为军方围剿死在赤犬大将的手下。
艾斯名义上是卡普的孙子,但实际上是被军方处死的前任叛军组织革命野战部队的首领Gol•D•Roger的儿子。艾斯于七年前加入黑帮莫比迪克并迅速成为其主力干将。但是在与ALL BLUE集团进行军火交易时,因为手下Marshall•D• Teach的背叛,死在军方总部三大将之一的赤犬手下。事后Teach被白胡子Edward •Newgate亲手处理,没有留下尸身,直接挫骨扬灰扔进了下水道。
卡普点点头闭上了眼睛,额头跳着青筋。艾斯死的时候香克斯也在现场,艾斯的胸前被炮弹开了一个大洞,从里面可以直接看见破碎的内脏,粘稠的血液流得到处都是。
香克斯给卡普加了一杯水,卡普握着水杯,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是香克斯第一次觉得这个被称为英雄卡普的人只是一个希望能保护家人的老人罢了。[香克斯,能帮我个忙吗?] 香克斯点点头,[您说。能办到的我一定不推辞。] 卡普叹了口气,[希望你能在这里多照顾照顾索隆那个小子,那么多年了,他一直没学会怎么照顾自己。] 香克斯抓着头发笑了,[这个没问题。我也挺喜欢那个狂妄的小子的。]
[我以前,见过索隆。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 香克斯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看着卡普中将的眼睛里,带着询问的神色。卡普顿了顿连眼睛都不抬淡淡的说了句是么,香克斯奇怪的看着这个貌似很缺心眼的老头,[你不好奇么?] 卡普哈哈大笑起来,弄得香克斯也莫名其妙,[小子,我从军的时间比你的年龄都大。你以前是隶属哪个部队?1977年刚参军的时候是陆军十七连,三年后拿到中士衔,接着是总军士长,第七年上因为平叛领高级准尉衔,1987年转到一连领中尉衔,最后是战国名下的中枢军第七战队上校,1997年退伍。我还记得你的番号是GT—037152。]看着香克斯有些诧异的眼神卡普得意地笑了起来,[不要以为我是个老头子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你在哪个部队做过什么我都一清二楚。毕竟,我还是你的教官啊,臭小鬼。] 香克斯也笑了起来,[真是不爽,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啊,卡普教官。] 卡普哼了一声。香克斯低下头,卡普这样回答就算默认了但同时也是警告,不要再继续追问。
香克斯还记得自己入伍的时候,十八岁,意气风发猖狂无比,领着一帮刚认的小弟在军营里面聚众赌博,香克斯记得手下有一个叫做Ben Beckman的家伙很喜欢朝路过的女兵吹口哨,弄得自家老大(也就是香克斯)的人品一落千丈。于是一帮热血流氓在十七连里横行无阻,但是就是这些兵痞,在第一个月就被卡普收拾的没了脾气。那时候的卡普还是个神经大条手腕暴烈的让整个连队都闻风丧胆的大叔,最常说的一句就是[臭小子,你们还太嫩了啊!],而现在,香克斯自己都成了大叔,卡普就成了老头。几十年的时间就这么晃晃就过去了,想怀念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又和香克斯闲聊了一会儿,卡普拍拍屁股走人。
[嘿,中将,听说龙是现任野军首领?]香克斯笑眯眯的问,革命野战部队是世界上最大的叛军组织,简称是革命军但是因为革命军的组成太过庞杂,甚至还有佣兵军团的加入,大家都习惯性的称呼其为 野军 。联合野战部队的战斗力强悍到任何国家都不敢对他轻举妄动,并不像外界传言这是一支散漫且毫无纪律的强盗军团,革命军的团队性相当的强,所指之处就像是一支利箭迅速洞穿敌人的心脏。当然,这些都不是能站住脚的理由,最重要的是,野军拥有大量的放射性武器。这也是为什么各国会放任这样一支军队存在的原因。卡普哼了一声,又露出了那种不屑的眼神。
[啊,都是一帮混蛋小子!]
香克斯笑笑没有说话,靠在桌子上目送卡普离开。
是啊,没错,我们,都是一帮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