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菊枫涉谷 于 2020-3-7 16:35 编辑
无期限停更。姑且当作ABO吧(写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概念),OOC有,BUG有,如果打分我会给它打很低
序:
洛丽塔重发了差不多五次,最后都得到一个被吞的下场,到最后的最后除了我手中的文稿已经再没有别的地方有这篇文章
苦也苦过,累也累过,喷子也遇到过,也都过去了,在这长达一年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在默默地修改着整理着,但在最后一次它消失后就始终没有再发出去
我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喜欢这篇文,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不喜欢。就停在这吧。一直以来谢谢,还有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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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 美国 西雅图
夜晚的西雅图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街道上不停闪烁的霓虹灯照映出这个城市的繁华和落寞。虽然是深夜,熙熙攘攘的人群却并未减少,足以见得这里是多么的奢华高贵。
就在那灯红酒绿的街道入口,出现了一位一头绿发的少年。他身材高大,眼神犀利。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人们只看到他安静地伫立在街边,穿着随意而大方,在凉爽的夏日夜晚站在街边自动售货机前投进一枚硬币。
他有着白皙的肌肤,湖蓝的眼睛,英挺的眉和刀削般的轮廓。随后他静静等待着饮料从出口出滚落。
自动售货机停顿了几秒,发出刺耳的呜呜声,接着就停止了运作。
少年看着那坏掉的机器,沉默着低下头。几秒钟后,他突然抬起拳头朝玻璃砸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扼住了他,制止他这样鲁莽的行为。少年回过头,看到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自己旁边。他带着很大的黑色墨镜。那个人很高大,麦色的肌肤,绿色的头发,还有与自己相似的轮廓。
他摘下墨镜,露出红色的眸子。这个人的右眼是完好的,凌厉的,左眼却是闭着的,从上至下有一道狭长的疤。展露在眼前除了这一副令人恐惧的面孔,还有嘴角溢出的冰冷的微笑。
少年看着这个带着冷漠气息的男人,慢慢收回手。
“Zoro······”
他颤抖着发出声音。
1998年 美国 圣弗朗西斯科(旧金山)
幼小的孩子傻傻地伫立在卧室的门边。他愣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
满屋子狼籍,还有地上冰冷的血迹。
屋子里绿发的男子抓住金发男子的脖子,将对方的头狠狠地砸到墙上。
下一秒,他的肚子上挨了更剧烈的一脚。
小男孩看到了一切的发生,从头至尾。
他看着面前的两人第一次如此凶狠地厮打在一起,出手都那么狠。
他看着绿发的男人将凳子砸在金发的男人身上,看着金发的男人将绿发的男人踢出去很远。
无能为力,太过幼小的他泪流满面,瑟瑟地蹲在了地上。
山治徒然地靠在墙上,墙壁上全是血迹。
他微微地喘息着看着面前发狂的魔兽,看着他近乎凶残的暴戾。
“Get lost.”他轻轻的说,“now!”
索隆看着他,突然伸出一根指头狠狠地指着他。
“You make me sick! Sanji, You‘re a jerk! ” (你真让我恶心!你是个废物!)
他转过身毫不犹豫地走向门边。
裤子忽然被拽住,小男孩抱住他的腿。
“Please don't····”迎接他的是稚嫩的声音,低低的哀求。
索隆低下头那湖蓝的眼眸,与那个人如出一辙的清澈。
他最讨厌的那个人。
眼中的血红色瞬间睁大。
他一把掐住了男孩的脖子。
“不! ”山治猛然间爬起来就冲上去,他拼命地夺下了他手中的孩子。
“你走吧,求你,你走吧,我不拦你,求求你!”他抱着已经喘不上气的孩子颓废地从墙上滑下来。
索隆冷冷地看着他。
冰冷的泪从山治的脸庞坠落。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孩子。“八年了,就算你是冰我也能融化,为什么你还要下这么重的手!”他声嘶力竭地朝索隆吼。“那是你的儿子! 你的儿子!”索隆捏紧了拳头。他冷笑着,用灼人的目光牢牢盯着山治的眼睛。
任由冰凉的泪水从血红的眸子中滑下来。
“他不是。”一字一句,比冰雪更加寒冷。“我没有儿子。”他以不亚于他的吼声喊了回去。“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静默。没有人说话。山治默默地流泪。他将脸颊贴在男孩的额头上。
索隆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他没有去擦。
转过身直接走向了大门。再也没有回头。
留下山治颓废地坐在地上。
沉重的摔门声过后,又是一片令人压抑的沉默。
良久,怀里的孩子伸出手。
他拂去父亲的泪水。
山治颤抖着抱紧他。
2008
年 美国 西雅图
山治买好了晚餐的食材。他提着一兜子的食材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黄昏的西雅图安静的沉睡在太平洋蓝色的臂弯。暗暗的夕阳为他的轮廓渡上一层模糊的金色。
阴暗的颜色。他不喜欢。
罗纳德仰躺在沙发上等待父亲回来。门铃一响,他便轻轻地爬起来去开门。
“Hey, Dad,you're late.”他接过山治手中的食材。
“Something busy.”山治淡淡地回答。“我不太喜欢听你说英文。”“I insist.”罗纳德平静地转过身。
山治什么都没说。他换好鞋子慢慢地走进屋子里。
“Shit!”罗纳德拎起一条咬住他手指的活鱼,非常生气的将它扔进水池。
“Words.(注意用词)”山治对着镜子解下了领带。
“Sorry, Dad.”罗纳德转身走进厨房。
山治看着他绿色的头发和湖蓝的眼睛。他垂下眼帘。眼前的人是如此完美地融合了自己和那个人的优点。以至于自己想忘记都不得不每天面对。
“我来吧。”他走进厨房系好围裙。罗纳德退到一旁,看着父亲熟练的打开烤箱。
“You are missing him.”
山治平静地慢慢做着料理。“你多想了。”他说。“It doesn't make sense.(这没有意义)”山治关好烤箱的门。他转头看着少年的眼睛,很直接地看他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眸子里的安静。
“Don' t be so childish.(别那么孩子气)”“OK,but you know what I said. ” 罗纳德扬起了眉毛。“父亲,你骗不了自己的心。”他用流利的国语说。
山治朝他笑笑。“也许吧.”“Take care. ”罗纳德走进了客厅。
山治一个人待在厨房,抬起头看白色的天花板,在片刻的沉默后点燃一根烟。
又是一个黄昏。山治疲惫地赶往西雅图的某一个大学。他要去接罗纳德。
教室里没有人。他停在门口想了想,走上了另一处楼梯。
脚步慢慢地踏上螺旋的阶梯,皮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着自己的接近,他听到了低沉的大提琴奏响沉缓的乐章,逐渐地在耳边清晰。像极了古老的西雅图流传的有着吸血鬼黄昏。森然,庄重,神秘。
山治疲乏地停在门边。“Rona,该走了。”少年停下了手中的乐器。
“你终于没有迟到。”他讪笑着站起来走向父亲。
“想吃点什么?”山治平和地为他整整衣服。
“今天是他的生日。”山治的手顿了一下。
“我想喝酒。”听到他熟悉的低沉嗓音,山治笑笑,垂下了双手。“好。”为什么你和他那么相似。相似的我简直要分不清你是你自己还是他。
真是讽刺。
为他打开车门,又关好车门。山治坐在了驾驶座位上。
少年习惯坐在后排座位上。他很少和父亲并排坐在一起。
“Well, I want to know something about you.”
罗纳德沉静地看着他的父亲。
山治自顾自地开着车,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Oh, come on,you said you'll tell me when I grow up.”
又是一句轻轻的陈述性的询问,谨慎地试探自己的耐心。"Dad?"
山治还是没有回答。他只是缓慢地开着车行驶在西雅图的大道上。罗纳德没有再说话。他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像是睡着了。他从后车镜看着他,从绿色的头发,到单薄的眼皮,再到薄薄的嘴唇。那是与Zoro一模一样的脸。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你根本就什么都知道了。”山治抽出一根烟。“已经不需要我再重复。”“只是想得到您的亲口承认。”少年突然笑着起身,将头靠近山治的座位。“我确实早就知道了,但是,我还是想听您的回答。”他湖蓝的眸子看着山治的侧脸,一眨不眨。
“您在逃避什么。”山治平静地接受这句能够震撼自己心的句子。是的,他说的没错,自己是在逃避。逃避着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然后他从倒车镜里看少年。
罗纳德笑着回看他。
山治抽了一口烟。
“When I first met him, I was 20 years old."
他缓慢地开口。
1988年 英国 伦敦
山治承认自己并不是多么清高的人。他甚至承认他完全是正常的男人。所以他尽可能地花天酒地。因为自己有资本,有内涵。他英俊而优秀。他的花心也是出了名的。但他却并不乱。虽然身边的女人常换常新,但是却没有一个曾经和他怎么样过。
他是个贵公子,家境好,能力强。自己经营一座公司,每年盈利的钱不计其数。那时候他并不在美国,而是流连于英国。奢华的社会,纸醉金迷的场合。是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回忆。
他想,如果自己不是这样子的人,或许他就不会至今还要一个人承受寂寞。因为他遇见了另一个人。另一个足够让他花一生时间去等待和温暖的人。
那个人有着绿色的头发,和邪气的面孔。
山治承认,自己喜欢他。
索隆是个普通的年轻人。他有蓬勃的朝气,邪气的面孔和一身高超的武艺。他还是个实习生,兼职调查。转战各个领域,被称为那一届的潜力股。年轻张狂,又一心致力于市中心一带的安全和稳定,真的是很称职。
他会遇见山治也并不能算是意外。那一天有人举报有位贵公子在背后做着不明的生意。所以他就去搜集证据了,像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这些家伙,赚了点钱就开始为非作歹,真他娘的没一个好东西。”索隆冷笑着对自己的搭档卡库说,眉目间都是鄙夷。
“老朽有时候也这样愤世嫉俗一把,”卡库笑。“总之,离那群有钱人远点。你惹不起,就算你是个警官。”
两个人在警署制定了方案和计划。寻求在符合条件的情况下能够逮捕山治。他们的目标是一次会议,在那之前会场里做了些手脚。之后索隆戴上耳机,侧耳倾听着里面的传来的声响。
“时间快到了。”卡库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马上。”索隆说。“他们已经来了。”
“三,二,一,”卡库按下了按钮。“开始录音。”
清晰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很明显他们已经在秘密商讨了。
[对于这个计划,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貌似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总裁的声音。
[也许再检查一下比较好。]一个女人的说。
[我也同意,有备无患。]
附和声连连,许多人都在发表看法或者指出纰漏。索隆皱着眉仔细地听着,他不懂商业上的事,也不想去了解。但是他只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进来的时候,听脚步声是六个人。”他一边听一边说。“现在按照声音区分已经有五种不同的音调,还有一个人一直都没说话。”
“山治在里面吗?”
“不知道。我怀疑他是第六个人。”
[喂,小子,你怎么什么都不说?难道怕我们弄虚作假不成。]耳机里又传来了声音。
索隆立刻指挥卡库收集频率,调配出正确的匹配对象。
[我想我没有必要说什么。虽然我承认这份计划是我定的,并且在钻法律的空子。]一个低沉的,很平缓的声音开了口,它听上去非常有磁性。[不过这场会议本身就是针对我的一个阴谋。先生,您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话对那个将窃听器放在桌子下的人说呢?]
索隆睁大了眼睛。他不得不表示自己很意外那个人的敏感度。
但证据确凿,因此没费一兵一卒就很轻易地以欺骗的罪名拘留了那个家伙。是的,他就是山治,二十岁,高中学历,有名的花花公子。
“这种人真让人反感。”他哼了一声。
索隆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令他意外的是山治并没有推脱或者解释。他很痛快就承认了自己的生意。他原本是打算山治不承认就将证据送到他面前。现在这一切的工序都省了。接下来直接送到监狱。
路过审讯长廊的时候,山治正好从审讯室里走出来。他手上戴着手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老实说这是索隆第一次见到他本人,虽然之前看过照片,但还是觉得他真人貌似更——好看些。然而他依然对那家伙没什么好感。
“又来了个不诚实的家伙。”几乎是本能地,在山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索隆邪笑着说了这样一句话。
湖蓝的眼睛将视线转向他,淡漠的,不带什么过多的情感。山治看了他一会,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他转身离开之后,索隆还被他惊在原地。完全没料到那家伙会笑,而那种眼神,竟然令他浑身不舒服。
预感很差,很不好。
蹲了几个月之后,山治就被保释出狱了。似乎他也没有再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他的陈述词是打算回到公司本本份份地接单子做生意。
简单的见面,简单的审讯。金色的头发和湖蓝的眼睛始终在安静地注视自己直到结束。像这种人,仗着有钱就作威作福,什么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索隆对他并没有太好的印象。
他讨厌这样的人。他觉得他们是唯利是图的,钱可以做到一切,所以是地道的拜金主义者。他不喜欢山治浑身撒发出的优越感和自负的气质,总觉得他像瞧不起人一样的活在世界的高层。
索隆更钦佩有能力有胆识的人,而不是这种花花公子,能力和见识都那么差。这就是他对山治的第一印象。直到很多年后他依旧是这种感觉。他并不喜欢山治。
索隆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自己很快就忘记的男人会来找他。
那天天气很不好,伦敦的街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从警署里走出来准备去酒吧喝一杯。
“Zoro,”卡库在后面叫他。“你不回学校吗?”
“晚点回去没问题的。”他抬手对卡库挥了挥。“告诉基德和寇沙,敢乱碰我的东西就死定了。”
他将一张报纸蒙在头上,转身跑进了雨水中。
本以为几步就可以找到目的地,结果因为某种天性他竟然迷了路。上空的雨越下越大,报纸很快就湿透了。不得已,他躲到一旁的候车棚下避雨。空气有点冷,他穿的也不多,于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他站在候车棚下等了半天,雨不见小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什么都做不了,在这里也只能干跺脚。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然赌一把,朝前边跑算了。
索隆一咬牙,抬脚准备冲出去。
“这样莽撞,会感冒的。”
一把漆黑的伞出现在他的头顶,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在冷漠中潜藏温柔的声音。索隆扭过头,看到那个一头金发,湖蓝眼睛的男人站在他身边,嘴角微微勾起,平淡地转头望着他。
索隆觉得他面熟,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突然反应过来他是谁。
“是你啊,圈眉。”他不记得山治的名字,倒是记住了他古怪的眉毛。“这么晚不回家,专程来给我送伞?我是不会感激的。”
“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你这个绿藻头记性不是一般的差。”山治笑了起来。“不用你感激。我只是碰巧在这里而已,警官大人。”
“我果然还是比较讨厌你。”索隆邪笑着冲他挑眉。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你喜欢的人。”山治靠近他,将那把伞大部分罩在他的头顶,自己的西装一侧却被淋湿了大片。“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吧。”
“不需要。”索隆扭过头转身要走,手腕却突然被拉住了。
“想逃跑吗。”山治轻声地说。“很怕跟我待在一起?”
“你做梦!”索隆一把甩开他的手。“老子是因为讨厌你才不喜欢站在你身边——”
“也许某天,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山治又笑了起来。“今天先让我送你吧。毕竟我可做不到视而不见。”
“随你的便。”索隆傲慢地说。“我要去酒吧,【低档的】,不是你这种富家公子知道的地方。你愿意送我也没办法。”
山治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撑着伞,和索隆一起走进了倾盆大雨中。
如果那一天没有在伞下遇见他,似乎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子清冷孤傲,活在逐梦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旁边路过的某所学校正在朗读很轻快的文章,从窗口传出来流落到街角旋转。
【淡金的,像阳光,拨开厚重的云层挥散迷雾,露出一片崭新的苍穹。】
索隆非常意外,山治竟然真的将他带到了自己常去的那间酒吧。酒吧的名字是SxZ love,S代表Seven,是一个星期的天数,意思为循环的生活。Z代表Zero,是零,意思是一切的初始。不过索隆从来不去研究这些东西的意义,对他来来讲只要有酒喝就比什么都强。
“我到了。再见。”他对山治说。转过身就不想再理他。
“我好心送你回来,不请我喝一杯?”山治却收起了伞,和他一起走进酒吧。
“你很烦。”
“这只是本能。”
两个人坐到了酒吧的台前。酒保很快地送上来索隆经常喝的烈酒,他指了指山治,示意也给他来一杯。
“看得出,你是常客。”山治结果酒杯,朝索隆举了举。
“我从大一开始就到这来喝酒了。”索隆仰头痛饮。“我喜欢这里。”
“比其他的酒吧清冷,不过很干净。”山治低下头慢慢地喝着。“你是实习生吧。”
“猜对。”索隆对他打了个响指。“我今年刚刚上大三,被分配到伦敦警署来实习。”
“打算一直留在伦敦?”
“也许吧。但我想进CIA或者FBI,那之前需要推荐信。”索隆邪笑着说,聊到他感兴趣的话题自然放松了不少。“老烟枪斯摩格的做派很硬,能得到他的推荐就没问题了。”
“不考虑成个家再努力吗?”山治放下酒杯。
“没兴趣。”索隆冷淡地说。“我对爱情一窍不通,也不想弄明白。还是一个人自在。”
“你真特别。”山治对他说。
“哈,有意思。”索隆好笑地发出啧啧声。“我哪特别?”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山治低下头晃了晃杯中的酒。
索隆想嘲笑他几句,目光却落在他的右肩膀上。那上面一大片的水渍,似乎已经湿透。想来也知道非常冷,这个人却丝毫不在意。
“衣服。”索隆下意识地说。他随手拿过台子上的面巾纸伸过去擦拭他的西装。
“哦——哦,谢谢。”山治伸出手想要接过来自己擦。
索隆的动作很认真,表情也很专注。他一旦做什么事就会心无旁贷仔仔细细,容不得一丝马虎。棱角分明的鼻梁骨和眉骨都散发着男人的味道,肌肤看上去很光滑,似乎手感很好。
而那嘴唇,此刻在微微抿着。它好像很柔软,很诱人。
山治伸出的手突然握住了索隆的手腕。
“你干什么!”对方被他吓了一跳,抬头想骂人,下一秒靠近的却是那家伙骤然放大的脸。
一股烟草的味道席卷上唇齿。嘴唇被那个人轻咬住,慢慢地像是在品尝。他撬开自己的唇舌,竟然有些疯狂地开始掠夺和攻占。
“唔!”索隆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一股恶心感油然而生。他用力推着山治,在反抗无效后张口恶狠狠地咬在他的嘴唇上。
山治松开了他。唇边流下一缕血迹,慢慢地划过他的下巴。
“你他娘的——”
“跟我交往吧。”
那个人如此突兀地对自己说。
索隆惊呆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山治,半晌后突然抬手朝他的头部就是一拳。
“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让我恶心!”
他鄙夷地呸了一口,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酒吧。自从听到了这句话,他对他就已经不仅仅是反感,而是憎恶。开始无比地讨厌这个男人。
而山治却只是望着他的背影微笑,抬起头擦了擦唇边的血迹。
“你咬的我真疼啊。绿藻头。”
索隆,你的人,我要定了。
索隆突然开始发现山治无处不在。
他很恐怖,像个鬼魅一样的无声无息。但他就是不出现,而是以各种诡异的方式证明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莫名出现的食物,加班后会送来的外卖,办公桌上注意身体的字条,甚至包括去酒吧是都有人为他买单。可是他见不到他。
只闻其声,不见其形。山治在他身边徘徊,他却完全找不到那个人的影子。
山治幽灵一样的存在弄得索隆反感到了极致。他开始更卖力地工作,辗转在英国各个城市。然而他走到那里山治就跟到那里。一步都不离。
索隆知道自己的目的和梦想。他可不想这一生毁在这个人手里而无法无做自己的事。所以他想方设法地躲避他。
但对方的头脑和能力不是他可以小觑的。不管他躲在哪里都逃不过山治的视线。即便是在陌生的街头,偶尔的下雨天,都会有一个陌生人或者小女孩走过来将一把伞递给自己,说那边一位金发的哥哥要送给他。
索隆反感到极限了。为什么这个人这么的缠人!他到底想怎么样。
无休止的躲藏,无休止的跟踪。这样的相处模式逼得他想崩溃。要不然就出来和我面对面,总是这样子像个鬼魂一样谁受得了!你特么装什么神秘!
不是没有反抗过。索隆曾经凭借着自己的职业敏感找到了跟随着自己的家伙。那天他实在是火大到要命了,于是脑中产生了一个很疯狂的想法。一边想着,他一边在街道上慢慢地走,随后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
他闭上眼睛,倾听着身后的声音。始终没有什么动静。索隆将感官全开,铁了心要找到那个混账。
但是始终没有任何线索。他转过头,巷子里依然空无一人。无论前后,都只是他一个人在。
但索隆却冷笑了一声。他突然抬起头朝墙上看去。
山治坐在墙头上平静地看着他。见到他发觉了自己,就对他微微一笑。
“很有趣吗?”索隆凶狠地问。
“我觉得还可以。”山治高兴地说。“从没遇到过这么令我动心的家伙。如果这是场游戏,那么我赢定了。”
“猎物和猎人的游戏?”索隆嘲讽地笑。“你很烦,知道吗。像个变态,渣滓,混蛋。”
“随便你怎么说。”山治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爱上你了。除非你死了或者我死了,否则你就是我的。”
“你真让我反感。”索隆冷冷地说。
“那么,你可以想个办法摆脱我。”山治笑。“杀了我怎样?”
“你这个疯子。”
“或者答应我。”
“不可能。”索隆冰冷地扯了扯嘴角。“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哦?”
“离我远一点。要找男人到酒吧去,那里什么人都有,多得是你想要的。”
“我只喜欢你。”
“你特么给我滚!滚!!”
他的反抗从来无效。山治根本不收敛,反倒更加变本加厉。愈是拒绝就愈激烈。
他无休止地送他东西。他记住他的生日,他的手机号,他的喜好。他很可怕,无论索隆如何逃避都无法摆脱,幽灵似的缠着他,一遍又一遍。
同行们实在看不下去,纷纷帮着索隆。他们极尽自己的所能阻止山治。然而不久后却听到山治公司被转让的消息。接着他突然间开始销声匿迹。
索隆放下心来。他想自己终于可以清静清静了。
大三的实习生涯早已经结束。他进入大四,开始为毕业奔波和努力。他需要推荐信和证明,更需要实战经验和良好的心态。身为桑赫斯特军事学院的高材生,那最后的一年里他可以说是心无旁贷地疯狂完善和磨练自己。
“你也太拼命了吧。”宿舍里,基德举着PSP望着那个举着杠铃锻炼肌肉的家伙一脸嗤笑。“为了进CIA这么不要命?”
“你多余管他。”寇沙躺在床上看一本杂志,抬手推推眼镜。“反正你比他清闲的多。”
“【大器晚成】。”霍金斯懒散地摆弄着他的纸牌。“他懂得自己想要什么。”
“好好,算我没说。”基德无可奈何地点头,他继续玩手里的PSP。
索隆自始自终一言不发。他沉默地锻炼着自己,任凭汗水流淌过面颊。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去食堂取盘子。索隆和基德站在一起,前面是寇沙和霍金斯。四个人在同一个宿舍住了快四年,感情一向都好的无与伦比。
“过一阵子毕业了我们就各奔东西了。”寇沙拿过几个盘子,分别递给那三个人。“也不知道未来我们会怎样。”
“老子想去FBI,如果可以的话。实在不行老子就开公司去。”基德狂笑着说。“喂,我到时候要是干走私,哥几个有能力的记得帮我通融下。”
“做你的春秋黄粱南柯大梦,”索隆给了他一拳。“被抓进去才好。”
“我同意。”霍金斯漠然地说。“他这种人对世界是一个很大的危害。”
寇沙看着基德,半晌之后认真地推了推眼镜。
“你丫的有话就说!”基德火大地冲他吼。“一言不发地鄙视谁呢!!”
四个人哈哈大笑。在桑赫斯特这最后一年里,朋友越发显得弥足珍贵。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人知道未来会怎样,更没人能预料自己今后的生活。这一刻还是年轻的少年,也许十年后完全就会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索隆望着这几个在身边笑的很明朗的家伙,自己也在笑。他突然觉得,如果能一直和大家这样走下去也未尝不可。
年轻的人终究太年轻。他们并不了解,二十年之后四个人再站到同一个位置面对彼此,却已经是不同的立场和身份,循环往复。
伦敦的冬日总是很早到来,夹杂着寒冷的空气席卷人的面颊。索隆冒着寒风去警署整理档案。他经过地铁的入口,那里有很多的流浪人,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临近毕业,压抑越发的加大。工作上的,学业上的,关系上的,等等等等都在挑战他的神经。他没什么有钱有势的家庭,不可能会被安排工作。一切都要靠自己,不努力就什么都得不到。
他脚步很快地走着,逐渐经过一个衣衫褴褛的人。
“你看上去很累。”
那个人突然低声对他说。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怪异的圈眉。叼着烟头坐在地上抽烟。
索隆停下了脚步。他觉得这声音出奇的熟悉。转过头,他睁大眼睛看向对方。
“小绿藻,你不记得我了。”
那个人抬起头,对他面前的人露出了微笑。
“原来是你。”
“是我。”山治对他招了招手。“好久不见。”
“哈,”索隆冷笑。“我可不觉得见到你是好事。”
“你还是老样子。”山治丢开了烟头。他伸手在衣服上破烂的口袋里摸了摸,却只摸到一个空空的烟盒。“那么招人喜欢。“
“连烟都买不起,你还真是丢人。”索隆嘲笑他。“别告诉我你还没放弃。”
“如果我放弃了,我在这里做什么。”山治丢下烟盒,懒散地靠在墙壁上。“不得到你我是不会罢手的。”
“别在这个时候来打搅我。”索隆恶狠狠地说。“否则我就杀了你。”
“放心,我不会的。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很大。”山治笑着对他说。“不过,我会在你最脆弱的时候出现,趁虚而入。”
“我不可能脆弱。”
“你对你自己的了解可比不上我。”山治笑。“没人比我懂你。虽然你自己都不懂自己。”
“你在说什么蠢话。”
“我们可以走着瞧。”
索隆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过了一会,他弯腰蹲下来,将手伸进口袋。
“去买盒烟吧。”他平静地说,将一沓钱币递到山治面前。
山治望着他,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邃。他抬手接过索隆的纸币。
“你信不信,我可以靠这点钱东山再起。”他微笑着,伸出一只手去摸索隆的脸。“你还是那么善良。一句忠告,你真的会栽在我手里。”
“我也是真的很讨厌你。”索隆拨开了他的手,皱着眉嫌恶地开口。“别缠着我。否则后悔的会是你。”
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世事无绝对,永远不分对错。在索隆为毕业焦头烂额的时候,山治竟然凭着自己的能力再次进入一家大公司做主管。他遵守承诺,没有在这种时候打扰索隆,而是偶尔的会像以前那样子无处不在地对他表示关怀,大部分时候都给索隆足够的空间让他忙自己的事。
很有心计的男人,懂得如何取舍,懂得怎么攻略对方。
索隆那段时间简直是烦的要命,对什么都看不顺眼,动不动就发火。人有时候一冲动就会做很极端甚至很后悔的事。其实后来想想,要是自己干脆去别的国家,或者冷静下来一直拒绝他,也不至于最后是这个下场。
年轻气盛,什么事都想争个赢。本就已经失去理智的索隆更加不甘心自己就这么一直被摆弄下去。【喜欢男人】这种侮辱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就算山治不常来打搅,他终究还是存在着,并没有放弃。这是令他非常反感的事。
但是他真的没什么办法。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他很苦恼。
“你的推荐信上面不给批,你需要经验。”斯摩格叼着两根雪茄一脸不耐烦地说。“马上就毕业了,来这里工作吧。做几年之后我再推荐你去CIA。”
“我已经足够优秀了!我各方面都达到要求了!”
“可惜你的脾气始终那么差。记住,一个强者,任何时候都会保持百分之一百二的冷静。你连百分之四十都没做到。小子,你真的还很差劲。”
在那一天,从未喝醉过的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喝的烂醉不堪。他在狂暴中砸烂了酒吧的收银台后丢下一叠钱币就跌跌撞撞走出了门。
他慢慢地走在静寂的小巷子里,经过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来到市中心。
突然一辆车子行驶过来,速度极快。已经喝醉的索隆反应不在那么敏锐,他漫不经心地朝前走着,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车。
其实潜意识里还是知道危险来到了身边。但他竟然很自嘲地想,不如就这么死吧。反正也这样了,没别的办法了。
车子发出了警告的鸣音。索隆不予理会,自顾自地向前走。
“当心!”
一条手臂猛地伸出来快速地拉过了他,后背撞入了一个胸口。车子疾驰而过,很快驶远了。
山治抱着已经有些站不稳的他,脸上全是担忧和无奈。
“你清醒的时候不会这么做的。”他说。“别让自己后悔。别任性。”
索隆用带着醉意的眼睛看他,自嘲无比地讽刺自己。
“不用你管。”
直接撞死了反倒好。不用再忍受你这非人的折磨。
“你为什么总是要拒绝我。”山治搂紧了醉醺醺的他,轻拍他的后背。
“哈哈哈哈哈哈∠∠∠∠”索隆低声狂笑不止,“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索隆,但是我不会允许你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烟草的味道,在伦敦街头的空气里竟然分外的好闻。索隆半倚在他的怀里,调侃地笑着仰头望他。
“你喜欢我?”
“我爱你。”
“有多爱?”
“爱的想和你过一辈子。”
“一辈子……”索隆突然大笑起来。
伸出手,他抓住山治的脖子,将自己的嘴唇靠近他的耳朵。
“今晚陪我,”他轻轻地呼气,“然后你给我滚得远远的。”
山治看着他嘲讽的嘴角,他看着他自暴自弃般的态度,突然明白了他有多么不爱自己。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再撕裂,疼痛的麻木不仁。
但是山治同意了。他的胸腔里燃烧着一股烈火,逼得他最后也丧失了理智。他想要他,全部都要了。像是疯狂地要赌一把,他将索隆带回了自己住的房子。
很高档的小区,非常大的房子。装饰的华美又简洁,是他一贯的风格。这是他第一次带人回家。
将绿发的年轻人小心地放到自己宽大的床上。山治脱去自己的西装,然后是领带。
他跪在床上,看着索隆疲惫又憔悴的眉眼。按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他开始慢慢地褪去索隆身上的衣服。
身下人肌肤的触感很好,又软又滑,像上好的暖玉。
“快一点……”索隆抓紧了他的手臂,催促着他动手。他睁开眼望着山治,即便喝醉了眼眸也依然流光溢彩。微微抬起下颔,他张开口似乎在索吻,于是山治低下头凑过去吻住他的唇。
这个男人……有烟草的味道。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不顾一切,但是索隆知道他渴望山治,无比的渴望着。
“你爱上我了吗。”
“怎么可能。”
不过是身体上的接触而已。
胸膛被那个人压上去的感觉很霸道,甚至有一点安全感。索隆抱住了他的头,啃咬着他的耳朵和脖颈。他将头埋在山治的肩窝,尽情地呼吸着他独有的气息。
“你在折磨两个人。”山治突然起身。他对此感到无端的压抑。“我不做了。”
但下一秒他的头颅被扳下来,吻住一个炙热的嘴唇。
“为什么……我那么努力还是不行。”索隆无意识地说着,低低的在他耳边。“我到底输在哪里……”
“你一点都不差。”山治抚摸着他的脸,凑过去吻他的眼角。“好吧……我认命。让我把你弄坏好了。”
烟草的味道越发的浓烈起来。索隆闭上眼全身心地感受着。这个人的温柔,突然令他开始迷恋和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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