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 洛丽塔·阴郁的英伦海岸[生子 虐 慎入] (6.5更新)

  [复制链接]
京城玖 | 2012-1-24 15:35:36 | 显示全部楼层
额 炸毛了.....山治炸毛了......
米霍克长得和米叔很像吧......(妹的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儿子和爹爹都长得以假乱真了.......呀 好萌~~
黄毛一定是想起了死情敌米叔 米叔你到底对小绿做了神马让厨子这么生气
莱森和罗纳两只感情真好 看见这一对儿(?)就像看见了年轻时的那两只(依旧黄是攻绿是受~~这果然是真理) 真是美好到破表啊~~
【不过你们要是爱上对方了疯的就是我了】噗......厨子乃的想象力真是丰富(但是兄弟神马的也是很萌的存在啊!!踢飞——
小绿到底为毛要离开呢 家里还有两只那么可爱的娃子呢 就算不想厨子(嗷~谁打某玖!)也要想想娃子哟 想想黄毛一个人拉扯莱森和罗纳长大 又当爹又当妈还兼保姆加保镖的真是不容易啊
当家的每次更新某玖都好激动 量好足好过瘾的说~~
我曾比任何人都爱你。 我比任何人都爱你。 我将比任何人都爱你。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babyfish | 2012-1-24 22:28:39 | 显示全部楼层
看著就要失去小小黃時 綠藻的茫然無措和黃毛的拼命挽留 能想像到他們倆是多重視孩子們
不管是不是病危  是不是健康  畢竟都是自己的骨血  怎麼都不能失去

人家說  人都是當了父母才開始學當父母的 能夠有這種如此疼愛自己孩子的父母
小孩其實也很幸福  不過越是幸福越是期待  當失去之後 受到的打擊也就更大
也因此這一家人實在是…痛並快樂的活著嗎?  能用這樣的形容詞不?
曾經擁有的幸福 在崩潰掉之後  各式各樣的情況都發生了…內心的壓抑 表面的和樂…


小小綠第一次和小小黃的見面好讓人感動呀  雙生就是雙生 天生的合拍
互相扶持 還有互相漏氣求進步  小小黃綠真是能讓人不停的yy  
綠藻餵小小黃喝水那邊 好煽情啊當家的  柔軟的小舌頭什麼的  萌~
[s:68]

而被愛著的黃毛  卻始終不相信他是真的被這三個人所愛著
不知道是相處間出了問題  或是他自己因為低聲下氣不擇手段的把綠藻弄到手
這種強求來的  不安全感始終在他的心底  
當被迫接受的那人已經慢慢的打開自己的心接受了  他卻仍然懷疑
當他被迫著說出我愛你這些話之後  一時的心滿意足之後又故態復萌的不敢相信
說到底就是這樣的甜蜜和糾葛深深的吸引著人  

並不是每個人都平平淡淡  也並不是每個人都轟轟烈烈
兩個男人的愛情 家庭 甚至是生小孩的這件事並不在綠藻的人生計畫裡
但是事情發生了  他慢慢的接受了愛人 有了家庭的責任 有了甜蜜的負擔(孩子)
他慢慢的走向自己選擇的路  從沒想過會走上的路 是一種勇氣

黃毛也是有勇氣的 所以他才勇於追求 不管那人是如何的拒絕 如何的逃避
只可惜追到手了  擁有了之後 他卻開始害怕會失去 所以他壓抑 他擔心 他害怕
要是沒有孩子  綠藻是不是會離開? 要是他愛上別人了 那該怎麼辦?
心裡的魔障是很可怕的  只是他始終跨不過去……

不過有一件事讓咱很欣賞這樣的黃毛
他說過  他最最最愛的還是綠藻  當孩子出世  他當然也很疼愛
但是  他很清楚的知道  自己最愛的還是他一人

當他開始想  自己喜歡的是意氣風發初出茅廬的那個他 而現在那人為了自己和家庭變得成熟穩重別有韻味之時  他竟然疑惑了…
人都是會變的  不是嗎? 他自己其實也一樣  改變了  卻不自知 明明是被愛  也不自知~

繼續期待這一家人的故事!
[url]http://www.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plugin/indextext.asp?free=100234947[/url] 魚乾鮮網堆文處~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sawoo | 2012-1-24 23:21:03 | 显示全部楼层
每次看到“以前”的劇情就會感歎,那時候明明那麼幸福,爲什麽會走到今天這步
然後看到“現在”的劇情就會納悶,當初發生了什麽,爲什麽Zoro會離開

可以看出,Sanji,羅納和萊森其實都想Zoro[s:100]

Sanji看到米霍克就那麼憤怒……加上前篇Zoro到Mihawk那裡工作的描寫
難道Zoro的離開跟Mihawk有關[s:103] 【不要瞎猜了!】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菊枫涉谷 | 2012-1-25 18:13:26 | 显示全部楼层
1994年 英国 伦敦


“你脸色很差。”面前眉目犀利的男子抬起头,用一种平淡又炽烈的目光望着他。“昨晚没睡好吗。”

索隆挑眉,他点点头,算作是一个回应。

“确实不怎么好。”

差不多一夜没睡,于是第二天不小心睡到了下午。上班一定是晚了,可是不去更糟糕,所以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

“他把你折腾的太晚了?”

“喂喂喂!!!”有你这么问的吗!索隆差点炸毛。

“玩笑而已。”米霍克平静地低下头继续整理文件,好像刚刚只是说了一句很普通的问候。

所以说你就算是玩笑也麻烦给点表情啊!面瘫到极致就变态了吧!!

“我知道你在心里骂我变态。”米霍克头也不抬地说。“下次注意用词。”

“你这个人怎么————”索隆搜肠刮肚地想找个更合适的词语狠狠地羞辱一下米霍克,想了半天却没一个符合的。“————!!”

“我变态也是分人的。”米霍克抬起头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可以让我开句玩笑。”

索隆恼火地瞪着他,最后胡乱地抓了一把头发就开始工作。郁闷。从内向外地郁闷。他实在是想在那个扑克脸上来一拳,看看能不能把他揍出个表情来。

搞毛啊!调侃老子很好玩吗!

“今天的工作我差不多都替你完成了。”米霍克将一份清单递给他。“你照着收归就可以。完事之后陪我喝下午茶。我刚刚发现了一家不错的店。”

“你这句话应该是询问语气吧!”索隆额头上青筋毕现。“我没义务陪你喝这玩意!”

“有上等的白兰地。”米霍克很随意地说了一句。

“••••••我只喝朗姆!”

“也有。三十年的陈酿。”

“我喜欢葡萄酒!”

“刚进口一批博若莱。”

“••••••考虑一下再说!”

“伏特加貌似也到货了。”

“我去行了吧!!!”

索隆火大地将档案扔在桌子上懊恼地不成样子。老子凭什么要被你牵着鼻子走啊!!不就是喝酒吗!你还能吃了我怎样!去就去谁怕谁!

他不甘心地瞪着米霍克,对方却丝毫不理睬他,只是自顾自地埋头工作着。

于是索隆强迫自己冷静。他重新拿起文件努力去认真审阅。

因此没发觉米霍克有些意义不明的微笑。

只持续了一秒钟,很快便消失了。




就这样子两个人继续在剩下的时间里工作着。直到五点钟的铃声敲响,才终于放下文件喘了口气。

“我还是比较喜欢动手而不是弄这些无聊的东西。”索隆打着哈欠指着档案对米霍克说。

“抓人可比写文件简单。”对方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份报告装进档案袋。“别浪费时间了,走吧。”

索隆无语地望着他,随后站起来伸个懒腰。他结识的肌肉和匀称的线条在米霍克的眸子里一览无余。随后他走到沙发旁,拾起丢在上面的风衣穿上。

伸手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他打开盖子拨通了山治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山治。】

“圈眉,”索隆本能地叫了声他的外号。“我今晚不回家吃了,你不用等我。”

【是有事吗?要去哪里吃?】

“想去酒吧喝酒。”

【需要我陪你吗。】

“没事,我和同事一起去。”索隆扯了扯嘴角。“上司。”

【那好。早点回来。】

挂上电话,索隆吐了口气。他转过身对米霍克露出一个笑容。

这一次那个扑克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一向都面瘫的某人竟然对他轻轻勾起了嘴角。那微笑还带着几分邪气。

切。什么嘛。明明笑的时候不那么冷若冰霜的。

索隆一边若有所思地想着,一边跟着米霍克走出了办公室。就在他回过身锁上门的时候,他还在想山治他们今晚会吃些什么。

不过这种顾虑很快就在进入一间风格很别致的酒馆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米霍克开着车将他带到了一处他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很古旧的西部风格,门口居然还挂着一个羊头。推开木制的小门走进去,很意外里面的人竟然还不少。

不过是一家新开的小酒吧,怎么生意这么红火。索隆奇怪地挑眉,他没多想,脚步缓慢地跟在米霍克身后,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酒馆里风格独特的装饰。

“朱洛基尔先生吗。您预订的包房在这里。”服务生礼貌地鞠躬。伸出手示意他们来这边。

于是索隆走进了一间装饰的像旧时代美国农场主的卧房一般的小屋子里。屋子不大,却有各种有趣的骨头摆设和打猎用具,甚至那绝不是近期风格的木柜子上还摆着一只巨大的留声机,墙壁上挂着几件棉袄和大靴子。米霍克在屋子中央的小桌子上坐下来,很随意地要了几样酒。索隆站着没动,他抬头很惊奇地望着这很合他胃口的房间。

“纯美国的西部风。是一整个旧时代的表现方式。”米霍克低头望着酒水的单子不断翻阅着。“我倒是很喜欢。”

“我也一样。”索隆毫不犹豫地说。他走到一处摆放着猎枪的台子前弯腰仔细观察着。

“只可惜都是仿真的。”米霍克伸出手指,用指节敲了敲桌面。“过来坐吧,罗诺亚。”

索隆点点头。他将外套挂在墙壁上,随后走过来坐在米霍克对面。桌椅都是木制的,光滑美观,用手摸一下感觉还不错。好闻的木头香味淡淡地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很快酒就上来了。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进来,将杯子放在两人面前,随后训练有素地用餐布包住酒瓶,为他们分别倒了半杯酒。深鞠一躬后,他转过身走出去关上了门。

不知为何,索隆忽然想起,有时候山治兴致来了非要和自己吃什么烛光晚餐,他就总会扮演优雅的服务生,像这样子为自己倒酒。

烛火摇曳的氛围里,他的金发和湖蓝的眼睛都被镀上一层模糊的光晕。不断不说索隆还是会有那么点心动的。特别是他微微凑近,还有吻住自己嘴唇的时候——

“我第一次来就被吸引了。”米霍克的声音响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对方端起酒杯朝他举了一下。“不知道你是否满意。”

“伏特加?”索隆嗅着杯中的酒很欣喜地开怀大笑。“这个至少陈酿了十年!味道很赞!”

“我果然没看错。”米霍克戏谑地和他碰杯,随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跟懂酒的人喝才过瘾。”

“只可惜不是用木酒桶。”索隆不无遗憾地喘口气。“不然在这种环境下更有感觉。”

他正准备一饮而尽,却突然被一阵大笑声惊的愣在了原地。米霍克坐在他对面哈哈大笑,他第一次有这种情绪着实吓了索隆一跳。

“好小子!实在太有趣了!”他邪笑着伸手扯了扯马尾做的门铃绳。“哈哈哈哈哈!有意思!”

于是服务生走进来,为他们更换了一只巨大的酒桶和两只小木桶。索隆握住把手,端起那沉甸甸的木桶,高兴地笑着狂放地一饮而尽。

“本来打算不这么早尽兴的。还以为怎样都得先有个过渡。”米霍克望着杯中橙黄的液体,端起来大口地喝着。“低估你了,小子。”

“长官过奖了。”索隆故意很傲慢地说着。其实心里多少对他小瞧自己有点不满。不过现在想来也没所谓。对自己来讲,只要有酒喝,就是人生一大乐事了。


“你还真是和别人不太一样。”米霍克一边倒酒一边说。他似乎喝的很尽兴,虽然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索隆却能感觉到他心情很好。

“雷同的话还有什么意思。”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老子是独一无二的!”

“狂妄。”

“你更狂妄!”

两个人喝了差不多有三个小时。期间随意也好故意也好地聊着一些有的没的。因为很容易就能理解对方的意思,所以只需要一句或几个字就能将自己的观点表达清楚。

于是二人的话题就漫无边际地开始游荡,从十几岁时候的心态一直说到现在自己的想法。时间在慢慢地流淌过指尖的缝隙。酒换了一杯又一杯,各种各样的牌子和种类应有尽有。索隆酣畅淋漓地开怀畅饮。好久没这么款待过自己了。

“事先声明,我可没钱。”他朝着米霍克邪气地笑着摊手。

“我请客。”对方毫不在意。“不过你需要付给我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反正老子身无分文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你看我有什么值钱的大可以拿去不用征求意见。

米霍克没说话。他将木桶中的酒仰头喝光,随后起身走到了那台留声机旁边。

伸出手将它摇转了几下子,打开开关,将唱针放在那漆黑刻盘的沟槽上。留声机里传出咔嚓咔嚓的响声,随后从那大喇叭样的听筒里放出了音乐。

“你不是说这里的东西都是摆设吗。”索隆挑眉。

“我没说【全部】都是。”米霍克戏谑地看着他,随后走了过来。留声机里传出了轻柔舒缓的乐曲。索隆不经常听世界名曲,因此不知道名字,虽然那旋律听起来很熟悉。

但此刻他却忽然想到了山治。想到几年前那场意外,还有那无意间听到的,包含了他全部感情和声音的留声机。

那台样子比这个要小的多,却很精致。自从上一次播放后就再也没打开过。不知为什么,索隆这一刻突然有了怀念感觉。他很想此刻回到家去打开那台留声机,从头至尾再听一遍山治录下的所有声音。

“你走神了。”米霍克站到了他的旁边,朝他伸出手。“有兴趣陪我跳支舞吗。”

一瞬间的恍惚。索隆总有种错觉,似乎那在黄昏的光芒里对他伸出手来到是那个人,开心地大笑着拉住自己陪他跳舞,于是勉为其难地答应着,陪着他。不知不觉,竟然从一个舞痴变成了可以随心所欲旋转的家伙。

“可以。”索隆露出一个邪笑,一把抓住米霍克的手就站起身揽住了他的肩膀。

和那个人的感觉不一样,要比他宽阔得多,也结实得多。那家伙和自己一般高,身材也相仿,眼前这个男人却要比自己还高大很多,甚至要更强而有力。从米霍克的身上传来一种阳光一般的气息,嗅起来很温暖,带着浓浓的安心感。似乎可以把自己的世界都交给他,让他来代替自己去支撑那一片沉重的天空。

真的是,完完全全和山治不同。

他的手轻缓地放在自己的腰上,自然而然地搂住拉进。第一次被另一个人如此亲昵,索隆有些窘迫,更多的确是紧张,甚至还带着微微的刺激感。尽管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想法。

可是抑制不住。就是觉得很新鲜,不是那种一成不变的模式和套路。不同的人带给他不同的感觉,说不清更喜欢哪一个。但是被吸引却是可以肯定的。

“你心脏跳的像只跑起来的小豹子。”米霍克拉着他轻轻地旋转着,搭配着音乐的节拍和他完美而默契地配合着。随后他凑近索隆的耳朵,低声说出了这样的话。

“别开玩笑了。”索隆觉得脸上莫名地开始发烫。嘴唇有些干,也许是因为酒喝得太多了的缘故。米霍克白皙的脖颈近在咫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也能够感觉到。那真正属于成熟男人的感觉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他终于开始觉得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于是他想挣开米霍克,但发觉那双手臂的力量不是自己能掌控的。索隆尴尬地试图放开手,他不敢去瞧米霍克的脸。很怕自己这样子被他发现。

好像心脏跳的真的很快。索隆自嘲地笑笑。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对他的接近如此期待••••••

真的是很刺激的感觉••••••

腰间的手臂开始移动,进而缓缓收紧。米霍克放开了他的手,却用双臂将他箍在了怀里。紧紧地贴近他温热的胸口。

“小豹崽。”米霍克抱着他,接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脖颈间传来酥麻的触感。索隆震惊地发现他在亲吻自己的脖子。伸出手想要推开,但它们做的竟然是抱紧了对方宽阔的后背。

喜欢这种感觉。被他抱着,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沉默着就可以宣告一切。

[这算是什么。]索隆皱着眉想。米霍克放开了他,将手伸出来扶在他脖子上,拇指微微抵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这种感觉是什么。从来没有过。]

那个人捧住自己的头颅,一点点地压下来,凑近。索隆没有躲开,也没有闭上眼。他发觉自己又开始期待,很认真地在期待。

想吻他。

【呐,绿藻头。】记忆中一头金发的男人站在客厅里逆光对他微笑。【听好了,我爱你。所以今天也请多指教。】

索隆猛地睁大了眼睛。就在米霍克的嘴唇离他只有几寸的时候一把推开了眼前的人。

“对不起,长官。”

他慌乱地躲避着米霍克的视线,转过身去墙壁上一把扯下了衣服,接着就冲出了房间。

我怎么了••••••我在做什么••••••我这是怎么了••••••

他懊恼地伸出手扶住额头。索隆狠狠地咬着牙根,眉毛拧成了一团。

骗人的。都是开玩笑的。就当做没发生过。我在做白日梦。

他毫不留情地嘲笑着自己,冲出酒馆速度很快地打了一辆车朝着家的方向行驶。

胸腔里的心脏此刻仍然在剧烈地跳动着。无法平息的声音,和他的思绪一样混论不堪。

我••••••究竟怎么了!

索隆压抑地想着,抬起手捏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一路上他坐在车里都不言不语,心事重重。直到推开家门,瞧见山治正坐在沙发上和两个小家伙嬉闹的时候才稍微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一见到他回来,小东西们立刻冲上去一左一右地抱住他的腿。索隆对此不置可否。从来如此,这个家里最受欢迎的是自己。这一点毋庸置疑。

山治用手托着腮微笑着望向走进来的索隆。他的眼神很平静,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吃饭了吗。”

“没。”索隆摇摇头。“还有剩菜剩饭吗。随便吃一口就行了。”

“怎么可以给老婆吃剩下来的食物呢~~~❤”山治笑眯眯地伸出手指向厨房。“去,给你们的mother拿晚餐来。”

立刻一黄一绿两股旋风就冲向了厨房。索隆惊愕地望着那两只兔子样的小东西,正在奇怪他们这是做什么,就瞪着眼发现他们一人头上顶着一大盘子小心翼翼地从厨房走出来,争先恐后地跑到索隆面前。

“我就猜你今晚可能没吃饭。”山治笑着指了指两只大托盘。“动员两个小家伙和我一起做章鱼丸子,烤面包还有姜饼人。十分钟前刚刚出炉,来一起吃吧~~~”

他的笑容很明朗,真心实意地对他展露着无限的爱意。索隆望着他,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发慌。他急忙转过头拿起一块姜饼,大口地塞到嘴里,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吃的太急会噎到。”山治伸出手将他拉到身边。“好啦,我们开动吧!”

于是托盘被放在茶几上,那两个小家伙站在他们对面认真地祷告过上帝后伸出手去抓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这个是我做的!”罗纳将一块面包塞到索隆的手里。“尝尝啦!”

“••••••好。”索隆点头,他咬了一口。

“吃我的!很香!”莱森用牙签扎起一个章鱼丸伸到索隆嘴边。“吃一个!”

还没等索隆表示想不想吃,小小黄就将那很大的丸子硬塞进他的嘴里。索隆拼命地咀嚼着,虽然味道很不错他却还是差点噎死。山治哈哈大笑着递给他一杯葡萄酒。

他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揽住索隆的肩膀,转头凑过去亲吻他的脖颈和耳垂。其实这动作索隆早就习以为常,然而今天不知为何,他的心竟然在怦怦直跳。

不是因为害羞或者别扭或者什么因喜欢而萌生的情感。索隆此刻觉得很慌乱,他说不清这种慌乱从何而来,但是他就是很紧张,甚至坐立不安地觉得难受。

抬起手拿起茶几上的食物很机械地吃着。明明味道很好的食材在他口中只是淡如白水,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用心在吃。山治搂着他,一边吃一边拿起饼干逗那两个小东西。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很快乐,索隆却觉得自己和他们竟是完全的格格不入。

说不清哪里不对劲。但是,他确实无法全身心地融入到那个氛围里去。

“啵。”

头颅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扳住,接着转了过来。山治在他那沾满了姜饼碎屑的嘴唇上深吻了一下,舌尖灵巧地滑动,就将那些甜甜的碎屑收进了自己的口中。

“你干什么!”索隆一把推开他。“居然当着他们的面——”他伸出手去指就站在面前的孩子。

小小黄和小小绿都很认真地用手捂着眼睛抿住嘴。两个小东西将眼睛捂的严严实实,什么都没看到。

“••••••”索隆无语了。他懊恼地垂下了头。

“训练有素。”山治满意地点点头。“好啦。结束啦。好好吃吧。”

白皙的手拿起一块心形的涂着红果酱的姜饼送到索隆嘴边。他想了想还是张口咬住。山治哈哈大笑着松开手,随后将粘住指尖的果酱涂抹在索隆的嘴唇上。

“樱桃味的。我买了新鲜樱桃亲自做出来。”他高兴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食指。“不过现在带了点你的味道。”

也不理会索隆黑化下来的表情,他依然兴高采烈地一边吃一边开怀大笑。

晚餐很丰盛,吃的也很尽兴。两个小东西都饱饱的,去睡觉的时候嘴边还沾着面包屑。山治一个个嘱咐好晚安,微笑着关好房门后走回沙发坐下来。

打开一罐啤酒,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剩下的章鱼丸子一边悠闲地喝着。电视是开着的,里面播放着某场脱口秀的节目。索隆心不在焉地坐在他旁边,无意识地拿起一块面包默默地吃着。

“好吃吗?”

“嗯。”

“太冷淡了。”山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应该说‘老公,很好吃❤’,‘Darling你的手艺好棒啊,好崇拜你’,或者‘亲爱的你俘虏了我的心’之类的吗。”

“我觉得我可以现在就砍死你••••••”索隆用他所能做到的最恐怖的表情很可怕地望着山治。

“••••••开玩笑而已~~~~”

山治大笑着放下啤酒罐,凑过去亲吻他的脖颈。索隆没有拒绝,他仍旧慢慢地吃着手中的面包。又酥又脆的口感的确很好,咽下去的时候在口腔里回味无穷。

“你的身上。有另一个人的味道。”山治在让耳边低低的说。“趁我不在。出去和别的男人跳舞了吗。”

索隆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转头望着山治,整个人愣在那里动弹不得。

此刻他的心脏跳得快要冲破胸口了。这一刻索隆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恐惧】。

“哈哈哈哈哈!”山治一巴掌甩过去。“我开玩笑的!!哈哈哈哈哈!绿藻头你的反应太有趣了!好啦好啦,我错了我错了,别揍我~~~”他扑过去抱住他讨饶。

什么啊••••••这家伙••••••这家伙把自己的恐惧和紧张当做自己发火了••••••

咽下口中的食物,索隆的心终于一点点平静下来。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到底还是恢复正常的状态了。

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没事的。反正我也没做什么,以后躲着点就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抱着侥幸心理的索隆张开口开始认真地吃手里的食物。他将一块面包都吞下肚子,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和手指。

“呐,绿藻头。”山治揽住他的肩膀,很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太阳穴。“你要是真的出轨了,我恐怕就疯了。”

“你这白痴圈眉在胡说些什么。”索隆立刻骂了他一句。

“你终于正常点了!”山治突然抱住他开始晃来晃去。“你这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吓到我了!亏我想了半天的话题让你说句话!”

“你有病啊!!”

“有病,得了不爱你就会死的病。”

“你少学那个鼻子!!”

没错。就是这样。这才是最正常的表现。

什么事都没有的,是自己多想了。一定是的。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索隆彻底放松了自己。他笑着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山治坐在一旁陪着他,时不时讲一些在他听来很无聊的笑话和新鲜事。不知不觉中已经快到午夜了,过了一会后索隆拿起遥控器关闭了电视。

“不看了吗——也对,太晚了。”山治喘口气,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去收拾下厨房,马上就去睡。你先睡吧。”

索隆没说话。他沉默地望着前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绿藻头你傻掉了吗。”山治揉了揉他的头发。“快去休息。我马上就去睡——”

他的手腕突然被抓住了,接着领带也被他拉住。那人稍微用力,山治就立刻被他拉了下来。

索隆将他拉进自己,他慢慢抬头,接着将嘴唇凑近了山治的耳朵。

“圈眉。”他声音低低地说。“我想要你。”

山治的心脏立刻就加速了。他睁着眼睛咽了几口唾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居然第一次主动邀请我,”他转头捏住索隆的下巴。“怎么,发情了?”山治故意挑逗他。

“不想做就算了。”索隆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朝着卧室走过去。

“这种时候罢手恐怕不太可能。”山治一把扯过他的手臂将他拉过来搂住。“你把我惹火了,当然也得是你来熄火。”

他张开口吻住索隆。两个人一边激烈地接吻一边朝着卧室走,随后在一声脆响后关上了房门。

那一晚索隆表现出了少有的热情。山治如痴如醉沉浸在他的火热里无法自拔。貌似是有生以来最满足的一次了。身下的人配合的要命,甚至在高昂时刻情不自禁呻吟的还是自己的名字,然后像干渴的孩子一样地索取着自己湿热的吻。

“Zoro••••••”他低低的喘息着,如鱼得水般尽情释放。“我爱你••••••”

山治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随即张开口,咬住了那修长的脖子。





索隆抿着嘴走在警署里,脸上的表情很阴暗,一副谁和他说话谁就得死的架势。虽然警署里的人早就习惯了这位大人的喜怒无常,不过此刻还是被他那周围可怕的低气压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我说,你今天吃错药了吗?”斯摩格皱着眉一脸不解地问。“还有你穿那么高领的衬衫干什么,不热啊你?”

“我伤风了!”索隆恶狠狠地说。他将一沓简历摔在斯摩格的办公桌上。“申请换办公室!我要回去!”

“你以为这里是商场吗可以讨价还价还包退包换?”斯摩格咬着嘴里的两根雪茄,眉头拧成了一条线。“对不起。没有售后服务!”

“你总得保修吧!!”索隆直着脖子朝他吼。“反正我要换回去!你不换我就——”

“把我赶出去?”他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传来一个貌似对他的话很感兴趣的声音。“罗诺亚,我可不记得我压迫或者给你加班了。”

索隆瞪着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后,他慢慢地转过身,鼓起勇气去看因为坐在身后,所以没有发觉到他存在的人。

米霍克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在一起,手指并拢放在膝盖上,正一脸戏谑地望着他。那双淡金的眸子犀利而霸气,仿佛能看穿一切般投射出微微的光芒。

“有趣。”米霍克扯着嘴角望着他,将目光转向他那拉的严严实实的衣领处。“像要宣告什么一样,是在挑战我吗。”

他一语双关的话别的人只能听出一层意思,【总司令对这位长官无礼的言语表示嘲讽】。但索隆当即就明白他真正指的是什么。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场不小的麻烦。

与此同时,他突然发觉,山治从来不像他看上去那样简单又纯粹。

那双湖蓝的眼睛,相比湛蓝清澈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幽暗漆黑的大海,无边无际,深不可测。

索隆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突然想逃开他身边。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挣扎犹豫几次后还是暂时回到了现在的办公室。反正时间还长着,说不定这个上司一段时间后就离开了。索隆皱着眉查阅着自己手边的文件,就是不肯抬头瞧米霍克或者和他说一句话。

也许不仅仅是觉得别扭吧。貌似还有一些很复杂的情绪夹杂在里面。压抑的让人透不过起来。




“你回来了。”

站在客厅里清扫地板的山治抬起头望着推门进来的索隆,高兴地对他打招呼。

“嗯。”索隆点点头表示回应。

“来让我抱抱~~~~”山治拿着扫帚朝他张开了双臂。

索隆很想骂他,但是却发现自己不知为什么做不出来这明明很习以为常的事情。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他走过去抱住了山治。

“啊啊啊,今天好乖~~~”山治立刻将他圈在怀里各种亲吻。“小绿藻你好可爱!”

“好了,差不多可以了。”索隆起身开始推他。

山治将他抱得很紧,一时间竟然推不开。他恼火地望着山治,对着他开始又撕又打。

然而对方只是心满意足地抱住他不松手。索隆连扯带拽地也没能把他推开,最后无奈地再次抱住他,等待他的放手。

“我很想你。”

山治拍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轻声说。

“不过几个小时没见而已!”

“我离开你一分钟都受不了。”

“你这白痴——”

“我爱你。”

索隆语塞了。他听着耳边淡淡的告白,心里清楚地知道那句话包含着多少的情感,然而他却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似乎两个人一直都是他付出的比较多,而自己不过也就是在他付出的时候微微配合他罢了。

想来自己貌似也没怎么对他告白过吧。

“我也爱你。”他安抚似的拍了拍山治的肩膀,手臂搂紧了他的后背。

于是感觉到那个人将头埋在自己的脖颈间,鼻梁骨磨蹭着他的脖子,弄得他痒痒的。

索隆轻轻叹口气。他知道,在某些方面自己并不了解山治,一点都不了解。

只不过是在一点点磨合罢了。

先结婚再谈恋爱这种事。

他心事重重地抱着山治,目光复杂地望向前方。心中有自己的想法,却无法对任何人表露,这真的是个很难受的事情。

他心神不宁地思考着,却并不知道此刻圈住他的山治内心也像他一样的汹涌澎湃,潮起潮落。

甚至比他还要更加深邃和幽暗。



像这样子各怀心事地度过相安无事的几天。老实说索隆感觉并不好,总觉得自己和山治像是在同床异梦一样的不和谐。夜晚的时候背靠背地躺着,或者被他搂在怀里这些原本很平常的姿势现在越发地别扭和难受。

于是一向睡眠很好的他竟然开始轻微地失眠。将头靠在他的胸口,索隆睁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他的锁骨和脖颈,他无法说什么,而眼前那不断蠕动的喉结告诉索隆,山治也没睡着。

突然很想恶狠狠地对他说想做可以开口,但是索隆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想自己也许应该和山治谈谈,打消他的误会,但是自己根本没做什么,怎么谈••••••

难不成要告诉他,我和那个男人只是跳了个舞搂抱了一下而已,一点都不暧昧,我也不喜欢他。

靠,这种话打死都说不出口,明显是越描越黑。

说出来可就真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啊••••••

可这么憋着更难受。

索隆越想越别扭,眉头紧紧地皱着。他心烦意乱地睡不着。望着山治的脖子,他突然间一跃而起,恼火地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呃!”

山治吃痛地叫出声。他一把扯过索隆,火大地将他按在了床上。

“你做什么!”他卡住了索隆的脖子。“不好好睡觉咬我干什么!”

“心烦。”索隆冷冷地瞪着他。“想咬就咬,没理由!”

“好啊。”山治又好气又好笑地点头。“好啊,你小子,那也让我报答一下你。”

他低头张开口去啃索隆的脖子,对方自然不让。他又推又打地拒绝着山治,那家伙却不依不饶。他一口一口地啃咬着索隆的脖颈,包括锁骨,最后一把撕开他的衣服直接压了下来。

“混蛋!明天要上班!不许做!”

“请假好了!老子想要!”

“请个毛!”索隆一拳揍过去。“自己去厕所解决!”

“哪有你的【那个地方】爽啊。”山治邪笑着麻利地去撕扯索隆的睡裤。“让我进去爽一下,三分钟完事。”

“你这个——这个白痴混蛋蠢材!”索隆咬着牙红了脸。“速度快点!十分钟内做不完这一星期就别想了!”

山治却哈哈大笑。他扯过杯子一把蒙住头,直接趴到了索隆身上。







在这样子度过了几天之后,索隆总算是从忐忑中慢慢平静下来。一切似乎都恢复到了正常的轨道,没有什么非常需要困扰的事情,也没有谁肆意去挑起什么事端。就像是平常时候那样子平平淡淡。

山治倒是还好,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独占欲。但是索隆知道,那个血管里流淌着暴力因素和变态到可怕的独占意识的家伙并不好惹。不过尽管枕边的人像随时会爆炸那样让人捉摸不透,但索隆发觉自己并不害怕。

貌似也不算是信任,反正既不担心也不在意。说不清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

像是无所畏惧那样子冠冕堂皇,放松随意。

“啵。”

索隆侧身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休息。干完活的山治走过来搂住他,在他的脖颈上印下一个吻。

“宝贝儿今天想吃什么。”他故意用胡茬在索隆的脖子上摩挲着,扎的他微微扭动着头颅。“吃什么我都做。”

“吃你怎么样?”索隆没好气地转过头推开他。“还有换个称呼!”

“不要。”山治低下头亲吻他的鼻梁和脸颊。“反正就我们两个人,什么昵称都无所谓。”

“就算是没人我也不会这样叫。”索隆又扭过了头。

“没人你叫谁去。”山治抬手掐了他臀部一下。“除了你老公我谁还能对你这么亲热。”

这家伙真烦。索隆索性闭上眼不理他。

突然一双手抄到自己身下,接着一把大力将自己抱了起来。山治靠在床头的垫子上,将索隆圈在自己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

“你干什么!”

下巴被捏住,山治笑嘻嘻地扳过他的脸和他对视。他挑起索隆的下颔,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肌肤。

“你大部分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冷静,没表情,不多语。”山治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唇。“所以有时候我都会产生错觉,那个,”他凑近了索隆的耳朵,故意暧昧地压低了声音。“在我怀里喘息或者脸红的家伙真的是你吗••••••”

搞什么啊!索隆立刻耳朵根就红了。他急忙想要推开山治。

“别紧张嘛。”山治哈哈大笑着将他搂紧。“不过真的挺不可思议的。我能见到你那么多表情,明明平静的时候很吸引人的家伙,那种时候也一样的令人心动。”

这下子索隆的脸彻底的红了。他一下子将头埋进了山治的锁骨处不肯抬起来。

“怎样的你我都喜欢。”山治搂住他,双手缓缓地隔着衣料抚摸他。“小绿藻,这样抱着你我就足够幸福了。”

之后他就不再说话。任凭索隆趴在他胸口上两个人相对无言。那双手臂依然温和地搂抱着他,形成温暖的令人安心的保护圈,全身心地守护着其中的存在。

只不过是这样相爱着而已。只不过是想这样拥有着而已。

愿望如此简单。

于是两个人安静着听时间随着心跳流过的声音。过了一会,索隆将双手按住山治的胸口,抬起了头。他张开嘴,慢慢地朝着对方的嘴唇轻轻咬了上去。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不断翻涌,直到模糊岁月留下的印痕。

秋天到来的时候,炎热的夏日便不复存在了。久远流传下来的只有萧索的落叶和微微寒冷的空气,掠过街上行走的人的眼角眉梢。

索隆站在窗边默默地朝外面望。他手里拿着一杯温热的柠檬茶,端起来不急不缓地喝着。老实说这并不是自己的个性,按理说在这样的天气里端着烈酒喝才更过瘾。

可惜目前手边没有,所以只能慢悠悠地开始品茶了。

“豹崽,”躺在休息沙发上的那个人声音清晰地响起来。“帮我泡一杯茶。”

“喂!有你这么使唤人的吗!”某人额头上的十字路口开始若隐若现。搞什么啊这家伙!我是他庸人吗!

不满归不满,上司毕竟还是上司,再说为了一杯茶大动肝火也没有必要。于是索隆抿住嘴,拿起一只空杯子走到桌边撕开茶包,又扔进去两片柠檬,随后注满热水。

“给。”他没好气地哼哼着,站到沙发前将茶杯递过去。“你要的茶,长官。”他故意咬重了后两个字的发音。

米霍克睁开眼睛,锐利的金眸盯着他散发出冷冷寒光。他坐起身,接过索隆手中的杯子,送到唇边慢慢地喝着。

“你很有当夫人的潜质。”他貌似漫不经心地说。

于是那个绿头发的年轻人耳朵根开始红了。他立刻离开了米霍克身边。

“很久前都是我妻子给我泡茶。”米霍克将茶杯放到沙发旁边的小桌子上。“自从她离开后我基本上都是自己来。”

“您不是很喜欢一个人吗。”索隆转过了头。他只是本能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然后他才发觉自己失言了。“••••••我只是••••••”

“的确。”米霍克又躺了下去,闭上眼休息着。“不过有的时候,我还是很希望身边有个真正爱的人存在。”

索隆没有说话,他沉默着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米霍克也没再开口,他微微侧过头,呼吸均匀,似乎睡着了。

过了一会,索隆站了起来。他拿起椅背上自己的大衣,走过去盖到米霍克身上。

自己的大衣很长,自己穿着都没过了膝盖,而盖在他的身上却仅仅到两膝一半左右。

可见而知这个人有多么高大。

他熟睡的样子很平静,没有了白天时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皮肤很白,眉目清晰凌厉,即便是睡觉也依然微微抿住嘴唇,下巴上的胡须修剪的一丝不苟。老实说,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只是为他的气质平添了一份沧桑和深邃。

索隆望着他。半晌后,他忍不住伸出手,一点点地去触碰米霍克微蹙的眉心。

手指慢慢地接近,随后轻柔地按上去。他轻轻地抚平了那眉间的皱纹。

如果能早一点遇见他的话••••••

不需要太早,只要在早六年。

也许,一切都会与众不同吧。

索隆无奈地笑了笑。他重新走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慢慢坐下来。他抬起手准备查阅文件,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此刻他满脑子都乱乱的,不成样子般令他疲惫不已。

原来有的人,真的会在这一生注定,彼此错过。



临下班的时候,索隆接到了山治的电话。对方说今天有应酬,可能要晚些回家,要他先出去买点吃的。孩子们放学比较晚,到时候他去接,不用担心。

简短地答应着,索隆放下了电话。叹口气,很无奈今天的晚饭有没有着落了。

“长官。”他叫住准备离开的米霍克。“我没有晚餐吃了。有兴趣陪我出去吃点东西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是笑着的,彬彬有礼却又有那么点傲慢。米霍克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好啊。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吃。”他很自然地说。“走吧。我对这边不熟。带我去个你喜欢的餐厅吧。”

其实索隆有点意外自己居然会这样大着胆子去邀请米霍克一同进餐。不知为什么,几个月前那酒馆中的一幕还隐隐约约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胸腔里的心脏又开始加快跳动,有点要跳出来了。真的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紧张的情绪。

这可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感觉。

“这家餐厅不错。”

当两个人坐在一家装饰的很朴素淡雅的餐馆里时,米霍克一边脱去外套一边抬头打量着这别致的餐厅。

“的确。”索隆点头。“不过我不怎么记得路,只是记得名字。”

“记得名字也足够了。”米霍克将菜单推到他的面前。“好歹来了几个月,对路段还是比较了解。诺,点写你爱吃的吧。我来同样的就可以。”

索隆挑眉。他也不推辞,邪气地笑着拿过来要了一些招牌菜和主食。因为正是晚饭时间,所以餐厅里的人逐渐地多了起来。好在这家店的效率很好,不一会就为他们端上来了美味的食材。

“不错。”米霍克拿着刀叉切好一块牛排后送进口中咀嚼着。“是上等餐厅的味道。”

他的动作很有型,优雅中带着一点点野性和不羁。不会故作姿态,似乎他的气质就是与生俱来的游刃有余。索隆用余光瞥着他的一举一动,浅笑着将一些小柿子叉起来送进嘴里。

“你经常和他一起来吗。”米霍克很随意地问,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里面的葡萄酒。

“不。”索隆摇头。“那家伙本身就是个厨师。所以一般都是在家里自己做。”

“他一定很会料理。”米霍克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唇。

“的确。”索隆笑着低头将盘子里的鸡肉切成小块。“是个很不错的厨子。可惜不肯听他老爸的去做厨师而非要经商。”

“很成功不是吗。”米霍克慢慢地咀嚼着夹杂着蔬果的派。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波动。

“嘛,谁知道。商业上的事我不懂。”索隆朝着他举了举酒杯。“反正是个很难搞的家伙。”

两个人都哈哈大笑。一边互相碰杯一边继续聊着简单轻松的话题。这顿饭吃的很不错,两人的心情都很好,很少有的温暖开始逐渐地蔓延。

“你的儿子都喜欢什么。”索隆向路过的服务生要了杯香槟,端起来慢悠悠地喝着。

“貌似没什么爱好,但是又什么都会一点。”米霍克有点无奈地挑了挑眉毛。“那个小子我很头疼。貌似什么都听我的,其实骨子里完全就不在意我说什么。”

“小鬼的心思比女人还难猜。”索隆咂咂嘴。“我们家的两个小东西总是粘着我。想发火又没法子。”

“明明很喜欢吧。”米霍克眯起了眼睛。

“你不是也一样吗。”索隆故意很傲慢地说。

米霍克大笑起来。他露出了少见的表情,着实令索隆有些惊讶这位整天摆出一副扑克脸的长官还有扑克以外的动态。

“我想起来了。小Hawk喜欢剑道。”他笑着抬起眼睛望着索隆。“我想这貌似是遗传了我吧。虽然我并不经常——”

“你懂剑术?”索隆吃惊地打断了他。“你居然懂剑术?”

米霍克挑眉。“你很意外么。”

索隆张着嘴很惊讶地望着他。但米霍克却从他的眼中清晰地看见了不断开始燃烧的火焰。它们就像是一团能烧尽天际的无明业火,仿佛嗜血的魔兽发现了自己一直都在寻找的猎物,逐渐地露出它锋利的獠牙。

“和我比一场!”索隆将手拍在了桌子上,震得酒杯嗡嗡地想。“我很久没遇到过对手了!”

他的声音很急切,透着浓浓的期待和渴望。米霍克知道自己挑起了他无限的兴趣,于是他伸出手,很自然地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可以。我随时奉陪。不过,”他指了指餐桌。“现在是晚餐时间。”

索隆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他急忙调整好坐姿,却还是掩盖不住自己微微发红的耳朵。

米霍克突然觉得他非常的可爱。这只豹崽,即便是快要三十岁的人了在自己眼里也依旧只是个小豹崽。年轻,精力无限,前途不可估量。

“如果,”他忽然慢慢地开了口。“我能早一些遇见你。”

没有下文。没有其它的解释。仅仅是一句未说完的话而已。到这里戛然而止不再继续。

索隆却微微地愣住了。他望着米霍克,尽管对方已经低下头去继续吃东西了,他却还是移不开视线。

什••••••什么••••••

什么啊••••••

他忽然很想笑。想起自己在办公室的心思,一时间的,竟然觉得很奇怪。

果然还是酒喝多了吧。他想。一定是的。

于是他不再说话,默默地拿起刀叉继续吃自己的食物。

当两个人吃完了晚餐,从餐厅里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索隆拒绝了米霍克要送他回家的好意,打算一个人乘出租车回去。

“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吗。”

“不麻烦你了。”索隆摇摇头。“路上小心。”

开什么玩笑。要他送自己回家的话,那个圈眉见到了估计就疯了。绝对不能让那家伙这种时候因为这种事暴走。

朝着慢慢驶远的车子挥挥手,索隆不自觉地在唇边露出笑意。他觉得心情很舒畅,也很高兴,虽然说不出为什么这么开心。

可能是今晚比较满足吧。他想。转过身,抬起手臂想要打一辆车回家。

就在他转过头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眼睛望着马路对面,索隆微微愣住,过了一会后他垂下了已经抬起的手臂。

棕红的眼眸微微眯起来,他抿住嘴一言不发地冷淡盯着前方。

一辆漆黑的车停在路边。金发的男人背靠着车门注视着他,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慢慢地抽着。他一身的西装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的蓝衬衫和松散的领带,似乎刚从家里出来没多久,正双手插在口袋里平静地望着他。

那个人的脸上没有笑意。他很平静,甚至很冷淡地望着索隆。半晌后,朝着他喷出了一口浓浓的烟雾。

将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山治用皮鞋的鞋底把它碾灭。湖蓝的眼睛淡淡地望向他,随后微微弯起嘴角,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上车吧。”

他微笑着,为索隆打开了车门。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一个在驾驶座上双手握着方向盘平视着前方,一个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扭过头看窗外。气氛很古怪,平淡又压抑,两人却始终一言不发,像是约定俗成的不能打破这种感觉一样。

也许是各怀心事吧。终究还是不肯先开口。貌似这几个小时甚至这几天就会像这样子过去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或者说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一切都是老样子。沉默着开着车行驶在马路上,一段时间后进入小区的大门,然后将车子开进停车场。下车,等待,锁好车门。两个人一起并肩离开,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样子回家。

回家?

总感觉说是【房子】更合适。

或者,居所。

A shelter.

钥匙转动门锁,随后打开门走进去。索隆跟在山治的身后慢慢踏进门内。也是老样子,由他带路,开门,自己跟在他后面。习惯了这种模式,这就是自己的生活,日常的生活。平淡如水。

明明和平常都一样。哪里都不差。

可是••••••

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索隆回过神,用力地关好了身后的门。

突然一个影子冲过来将他狠狠地推在了门上。紧接着那个人就大力地抱住他开始拥吻他。他很疯狂地亲吻着自己,脖子,耳朵,锁骨,脸颊,眉心,嘴唇,都是他掠夺的地方。

他吻的很疼,像是在侵占一样不懂得怜惜。索隆起先是一愣,接着感觉到无端的愤怒袭来。他突然很讨厌这种感觉,霸道的独占欲,不可触碰的逆鳞。内心升起一股无名火,他想把山治的逆鳞和独占欲都扯掉!彻底抹消!

“你干什么!”

他火大地一把推开山治,不允许他靠近自己。是厌恶吧,索隆想,很厌恶他这么做。

“我干什么?”山治又压上来,皱着眉似乎很生气地将他推在门上。“我是你老公,和你亲热有错吗?”

“你——你有病啊!”

索隆甩开他想走近客厅,手腕被山治抓住,再次被大力按在了门上。

“你到底干什么!”索隆终于受不了他的霸道,逐渐失去了耐心。“我明天要上班!发情也挑个时间行吗!”

“我只是吻你,吻你而已,我连碰你一下都不可以了吗!”山治的双手很用力地捏住了索隆的肩膀,把他捏的疼的要命。“你说啊,我不能碰你吗?我不能吗?”

“滚开。”索隆凶狠地抬眼盯着他。“否则老子一枪崩了你。”

山治的身体似乎僵住了。他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索隆知道自己的话说过头了,自己伤到了他。但是他此刻心烦意乱,不想到钱更不想解释。

烦,真的很烦。好像又感觉到了最初的时候,被他疯了一样纠缠的时候。没有自由,整日活在提心吊胆和痛苦和压抑中得不到解脱。

这到底怎么回事!!

突然眼前有身影重重地压了下来。山治将他抵在门上低头去吻他。他也野蛮地亲吻着他的嘴唇,放肆地掠夺着啃咬着,像是要发泄一样的没有理智。

索隆被他弄的彻底暴躁了。他毫不犹豫地张开口朝着山治的下唇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山治当即后退一步,伸出手捂住了嘴唇。不出所料,下唇被他咬破了,血腥气开始蔓延,手指上全是鲜红的血迹。

“敢咬我?”他突然抬手不管不顾地给了索隆一个耳光,把他打得侧过了脸,上面当即出现了血红的印子。“你疯了?”

索隆冷笑一声,他抬起手擦了擦脸颊,转过头,凶狠地盯住了山治。

所以这个男人又要动手了吗。真有趣,既然这么喜欢家暴为什么当初卑微的不成样子呢!演技这么好吗!别笑话人了!

啪!

索隆丝毫没有迟疑,扬手朝着山治的左脸打过去。他一点都不觉得难过或者心疼,反而有一种宣泄感,仿佛这就是山治应得的,他活该,他恬不知耻。

“你少瞧不起人了,”他冷笑着对被他打得倒退了两步的山治说,“老子也是男人,不比你差,你以为真能打过我?别做梦了。我不是女人,不会坐以待毙的。”

山治歪着头吐了一口血。他捂住左脸,用疯狂的眼神望着索隆。脸上都挂了彩的两个人都恶狠狠地看着对方,似乎恨不得杀了对方一样。

“你行啊。”山治突然朝他走了过来。“敢打我。你真行啊!”

“不敢当,”索隆抬起手朝着他的脖子凶狠地伸过去。“谁能比你行啊!疯子!”

两个人在漆黑的客厅里大打出手。这貌似是印象中第一次如此激烈地和彼此争斗着,动真格的打架。就像是两头争夺地盘的猛兽,不拼个你死我活就无法存在于世了一样。

身体很疼,心很凉。满脑子都是怒火,熊熊地燃烧着。不知道对方此刻是什么表情,只是拼命地挥拳头,毫无章法地在门口打成一团。此刻只是想狠下手伤害他,只是想让他比自己更疼,唯有这样才能平息内心的愤怒。

两个人不管不顾地打着,也不在意把对方都打成了什么样子。他们从门口打到客厅,从客厅打到卧室,最后在卧室里一直打到了床上。

不肯在这一刻呼唤爱人的名字,不肯卑微下来说不要离开,不肯匍匐在彼此耳边说爱。

不知道明天会如何,会在黎明中见到怎样一个【他】。是否是浑身的伤痕,还带着疲乏的眉目安静着沉默。

这样相爱着真的好吗。

无时无刻,不在承受剧痛的折磨。

就这样在疲惫中沉沉睡去。一夜的噩梦折磨着两个同样精神压力过大的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找不到安全感。难受,难受,无法抑制地痛苦。

直到手臂碰到那个人的肩膀,才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用力揽上去温柔相拥。终于在彼此的怀里恢复了温顺,不在有噩梦侵袭,安稳地舒展开眉心一直睡到很晚很晚才睁开眼睛。

于是映入彼此眼帘的是一张青痕满布的脸,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结痂的,红肿的,化脓的,什么样的都有,床单上沾染了点点血迹,耀目的像红玫瑰的花瓣。两个人侧卧在床上互相拥抱着,近距离望着彼此,很久后终于在震惊中回过神来。

同时起身,同时弯腰朝向两边一模一样的床头柜,拉开抽屉去拿药水,同时转过身再次望向彼此,同时拿起手中的药水和棉球,同时朝着对方的伤痕伸出手。

然后同时愣住,接着半是尴尬半是心疼地互相为对方擦拭伤口。

没人说话,也没人道歉或者叹气。这仿佛就是与生俱来的默契在空气中弥漫,心照不宣般小心触碰彼此。心里都觉得对方比自己更疼,都不免有些懊悔意气用事。终究太年轻,不懂得忍让或克制,只是一味地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不愿意低下头去承认是自己不对。

哪怕明知道究竟错在哪里。

紫红的药水擦在身上和脸上,消毒水一样的味道不那么好闻。两个人轻抚着对方的脸颊,像躲在一起舔彼此伤口的幼兽,每舔一下,都会疼的瑟瑟发抖。

然后沉默着,慢慢靠近对方的嘴唇。

我终究还是爱你。

伸出手臂,小心地抱紧对方。

我终究还是很后悔,这样子去伤害你。

“以后,离他远一点,可以吗。”

山治抱着他,声音里竟然有几分哽咽,但更多的是浓烈的心疼。他闭上眼将头埋在索隆的脖颈间,用鼻梁轻轻摩挲着他的肩膀。

“嗯。”

索隆靠在他怀里,点点头,吻了吻他的锁骨。真的••••••不想再让他活着这么难过,不希望在见到他失控一般地做出后悔的事然后再痛苦地忏悔下去。

虽然很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不过,眼下还是沉默地好。

都忘记吧。把不开心的都忘记。留下美好的快乐的慢慢回忆。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味道很难闻的药水效果和它的气味成了正比。大约四个小时之后,被涂抹过的地方就都开始愈合了。淤青消散,红肿也不见了。洗一把脸,再抬头就基本上和平常时刻没什么区别。

虽然认真看还是会看出淡淡的印记。不过明显好了很多。

“我已经迟到一上午了。今天横竖都得去一趟。”索隆对山治笑笑,穿戴整齐后走到门口。“不介意的话晚上去接我。”

“好的。路上小心。”山治走过去在他脖颈上印下一个吻,然后微笑着目送他打开门转身离开。

望着大门在眼前徐徐合拢,他自嘲般地扯扯嘴角,转身走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两个小东西早就被自己送到学校去了。小孩子真幸福,什么都不懂,也不需要为任何事烦恼。

会难过的只是那些已经成熟起来的大人们。

一点点地,被岁月赋予一切,又被时间划下伤痕。

山治坐在沙发上抽烟。他沉默地抽了一会,从茶几下面的小篮子里拿出一张白纸。

白纸上是一串号码。托了人,动用了关系,甚至用黑金,想了很多办法,早在几天前就得到的号码。

原本希望••••••一辈子都用不上它的。山治笑着将香烟咬在嘴里,拿出手机,沉思了一会。

徐徐飘散的雾气向上升,不断地弥漫在房间里。它们看起来有点惨白,像幽灵一样盘旋着久久不散。

手指按动键子,准确无误地输入号码,确认,拨通。

耳边响起一下又一下的通话声,于是山治沉默着等待。他的心里很平静,甚至冷静的不像话。他觉得自己有理由,也有把握这么做。完全不紧张,也不觉得因生气而心跳加速。

几秒钟之后,电话被接通了。

“你好。这里是朱洛基尔。”

“米霍克。”山治咬着香烟,低沉平淡地对那有些冷漠的,语气毫无情感的声音开了口。“我想找你谈谈。”

对方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想他的身份。山治没有做自我介绍,他相信凭这个男人的智商和性格不需要太久就可以分析出自己到底是谁。

甚至不会去问自己为什么有他的号码。

为什么呢?如果说非要一个理由的话••••••

因为索隆,喜欢他啊。

绿藻头中意的人,从来就不是普通或很一般的家伙。

果然两秒钟之后,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它完全没有波动,似乎对一切都毫无感觉,平静淡然,甚至没有一点的惊讶,奇怪或紧张。像刚开口时那样子没有变化。

“可以。你来定时间和地点。我会准时赴约。”说完这几句,对方稍微停顿了半秒钟,又用有些戏谑地声调再次开口。“够合理吧,山治先生。”

“的确。”他对着听筒微微地笑了。“希望我们带上了理智。”

“我想会的。”

挂上电话后,山治将手机丢在茶几上,身体靠进沙发里继续抽着烟。

他不在意接下来会怎样。但是他知道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完全可以冷静地将这一切慢慢说明。



2008年 美国 西雅图

一片狼藉。

餐厅里一片狼藉。山治决绝地摔门而去,留下两个儿子,不管不顾地消失在街道上。

罗纳德愣在原地,睁着眼睛看着山治离去的背影。门还在不断地晃动着,那个男人却已经不见了。

莱森站在他不远处一脸的吃惊。他是冲过来想阻止山治的,然而父亲却很快地离开了。他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缓不过神来,直到听见罗纳一声可怕的怒吼才转过了头。

“你他娘的对他说了些什么!!”

罗纳德突然朝着他冲了上来,他抡起拳头狠狠地打在莱森的太阳穴上,接着抬起膝盖猛地用它大力撞在莱森的腹部。他被罗纳打的当即喷了一口血,腰间传来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弯下腰跪在了地上。

米霍克一把拉住还要对他动手的罗纳。他有力地牵制着那个绿发少年,不让他再毫无理智地暴走。

“我真讨厌你!”罗纳德对着莱森恨恨地抛下一句话,他大力甩开米霍克,转过身朝着山治离开的地方追了过去。他推开大门后,奔跑着渐行渐远。

莱森跪在地上,额头不断传来的晕厥感和腰腹的疼痛令他皱着眉轻轻咳嗽着。抬起手擦擦嘴角的血迹,他手臂捂住肚子身上冷汗淋漓。最后疼的他难受极了,忍不住微微垂下头,将前额抵在了地面上。

“喂,喂。”米霍克半跪下来伸出手扶住他,“你怎么样?”

“没事••••••”莱森笑着回答。他咳嗽着,扶着米霍克慢慢地站了起来。“我习惯了••••••”

他将后背靠在墙壁上休息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罗纳德在街道上奔跑着,寻找着。湖蓝的眼睛里盛满了焦急,他到处搜寻穿着黑西装的金发男人。

跑到哪里去了?才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去哪里了!!

脚步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凡是他可能会去的地方罗纳德都找了个遍。然而不论他如何努力都见不到山治的影子。

他去哪里了!他到底去哪里了!

一瞬间的崩溃感袭来。他绝望地将双手重重地锤在墙壁上。

有必要吗••••••做到这种地步。




莱森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他买了很多章鱼小丸子,烧烤,牛奶或者冰欺凌,毫无节制地大口吃着。内心很空虚,需要一点什么来填补,否则就会非常难受。

他不想回家。或者准确地说不敢回家。

他很怕回家会看到他最不想见到的情况。




墙壁上的钟表指向午夜十一点半。客厅里一片漆黑。整所房子里安安静静的,似乎没人居住一般。

时间一点点地流动,消失。几分钟后,门锁终于响起了摇动声。莱森推门走进来,一脸的疲惫。他穿着山治那身西装,扣子却敞开着没有系上,领带了垂在两边。他不发一言地走进屋子,一边弯腰拖鞋一边伸出手准备开灯。

“他没回来。”

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电源开关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客厅的沙发上响了起来。就像是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魔兽一般阴森,缓慢,一点点地将恐惧注入进人心。

莱森转过头。他在一片漆黑中看见沙发上端坐着一个人。那个人一动不动,甚至感觉不到一点气息。太过的阴沉,竟然是他和黑夜浑然一体,完全差距不到他的存在。

于是莱森放弃了去开电灯。他不发一言,穿着拖鞋经过罗纳德的身旁,缓缓走进了卧室。

屋子又开始沉默。




钟表指向凌晨三点。无声的时间流逝带动空气沉默的流通。客厅里很昏暗,什么都看不清也看不见。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本来温暖的屋子竟然有几分寒冷开始蔓延。

这时候大门的锁头被打开了。一个高大却有些瘦削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动作很轻,西装的外套被拿在手里,领带也不在衬衫上。他的衣服是微微敞开的,露出一部分锁骨和结实的胸口。

随后他反手关上了门。

就在门关好的那一刻,一个影子猛地冲进了他的怀里将他牢牢地抱住了。屋子里很黑,山治被那个人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微微一愣,接着环抱住胸口的身影,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回来了。别担心。”

温柔地搂着怀里的人,能感觉到他将自己抱的很紧,好像不肯放手一样的一动不动。

靠在肩膀的头颅轻轻磨蹭着他的脖颈。山治笑了笑,他捏捏怀中人的脸,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触感很熟悉,很令人怀念又心痛的感觉。

于是山治又抱着他一会后就轻轻地推开了他。黑暗中他抬起手抚摸着对方的脸颊,温和地用动作告诉他自己没事。

“你去哪里了。”

这声音令他心里一惊。这不是那小子的声音,这绝对不是,这是••••••这是••••••那家伙的语气••••••

但这是不可能的。山治拼命地抑制住开始狂跳的心脏。他立刻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打开灯。

“我说过多少次了,”他故作生气地呵斥道。“不许学他说话——”

灯亮了。客厅里澄明一片。眼前是一张年轻的面孔,沉默地望着他。新绿的发,白皙的肌肤,还有一双血红的眼睛——

“把隐形眼镜拿下来。”

山治很突然地开口说。

“你去哪里了。”

那声音越发的低沉,甚至透着微微的凶狠和愤怒。

跟记忆里那个人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找我说的做。”山治的语气无端地冰冷起来。

“你的身上,”那双棕红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有胭脂味。”

“这和你没关系。给我回去睡觉。”

“你到底去哪里了。”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Sanji,”对方突然伸出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你去找女人了,是不是?”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准确地说,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山治猛地挥开他的手,表情非常的可怕。“我再说最后一遍,把眼镜摘下来,以后不许再学他说话,还有回房间睡觉去。”

罗纳德冷笑一声。他抬起手,很快地取出两个柔软的镜片后将它们丢在一旁。那双原本明亮此刻却很幽深的湖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山治,接着扯了扯嘴角。

“我并没有学他说话。”那声音低沉动听,每一句都让山治的心脏狂跳一下。“其实这就是我本来的声音。为了你,不让你难过,我强迫自己改变声线,甚至改变了性格。”

“回去睡觉。”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为了博得你的欢心,为了让你高兴一下。结果呢,你还是不懂自己到底是什么地位,反复地伤人心。”

“我让你回去睡觉!”

“我不理解!女人到底哪里让你高兴!你为什么就那么喜欢!说着禁欲却到处去猎奇!天知道你到底撒没撒谎!心情一差就去和女人开心!你知不知道在我眼里看起来你很懦弱!只知道逃避从来不会争取!”

山治抬起了头。他平静地望着罗纳德,平静地,从他的眼角眉梢一直看到他的脖颈。

“你在逼我。”

“那又如何!”罗纳德狠狠地咬着牙对他低吼着。“满脑子都是他!你为什么不去把他找回来!这样折磨自己好受吗——”

“太相似的东西,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山治冷淡地说。

他伸出双手捧住罗纳的脸颊,指尖轻轻地摩挲着感觉他的温度。突然他一把掐住了罗纳德的脖子,卡住喉咙的手指加力,掐得他头往上仰,呼吸也开始不顺畅起来。

“你故意的,是不是?”

“不••••••不是•••••••”

“那么想死吗?”山治的声音冷的简直不像他。“我成全你,如果你不后悔的话。”

他的压力是无形的,但那眼睛里的杀意却是实实在在的。罗纳德挣扎着,眼前逐渐开始发黑。他意识到父亲下了狠心,一瞬间的恐惧感占据了他的大脑。几乎是本能地,他抬起了腿。

这样子被你杀死•••••开什么玩笑!!!   

膝盖狠狠地撞在山治的腹部,接着在他吃痛地松懈力道时猛地掰开了他的手。罗纳德抬脚将他踢到了旁边的墙壁上,坐起来喘着粗气伸手去揉自己的脖子。

“你太敏感了。”他用另一种冰冷的声线说。“刚才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吗?”

“是啊。”山治靠在墙上无力又讽刺地笑。“你和那家伙一样,总是很容易就让我疯狂起来——”

“胡说。”罗纳德打断了他的话。“你在撒谎。”

“理由呢——”

“不需要吧!”罗纳德对他大声地吼了出来。“你总是像个疯子一样动不动就失常!我知道你压抑着不好受,但是你说出来啊!从来都是自己憋着到最后把自己逼成一个疯子——”

“住口!别说了!”

“所以那天你是故意的吧?其实你被折磨的都快活不下去了还自己忍着,所以那时候你就想赌一把看看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对吧——”

“我叫你别说了!”

“那他离开你是为什么?你••••••是不是根本就把他当成——”

“罗纳!”山治突然抬起手打了他一个耳光。

面前的人没有躲,硬生生地挨下来一声未吭。他垂下了头不再说话,山治看着他,过了很久才伸出手一点点抹掉了他唇边的血迹。

“没有,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没那么多心机,那天只是本能这么做,”他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我只是不想再伤人了,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他的手一点点滑到罗纳的脖子上,轻轻抚摸他的脖颈。山治知道那一瞬间自己只是发狠,并没有下杀心,但他却宁愿面前的年轻人认为他要来真的。至少这样能让他离自己不那么近。

“你是个,只会逃避的家伙。”罗纳德低低地说。

山治想反驳他,想保持自己的冷静和理智,但是他发现自己的情绪,已经被他影响的完全不受控制。

“你这个小鬼•••••根本什么都不懂•••••••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我!”

内心的怒火和压抑无处发泄。而眼前的年轻男孩真的就像是那个人的缩影,一点点腐蚀内脏,慢慢地撕毁所有构筑的幸福假象和现实平和。

我无法控制自己。山治绝望地想。

我真的很想••••••毁了他••••••

罗纳德完全料不到他会这样做。无法躲闪,无法挣脱。眼睁睁地望着那彻底疯了的人朝着他冲了上来。那一刻内心深处的恐惧全部都汹涌而出,无法抑制,他觉得可怕。

山治双手捏住了他的肩膀,张开口朝着他脖颈的动脉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TBC——————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babyfish | 2012-1-25 21:58:5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直想對綠藻遇到了米叔之後的心境做一個抒發 終於等到今天了啊~
[s:111]

其實這部分的故事一直讓我想到麥迪遜之橋  雖然並沒有看過 只是零星片段的聽過
之前講到了綠藻的心境變化  從無法接受到妥協到接受 這心路歷程  整整花了他六年的時間
從逃避到安定到這個家裡  他的想法變了很多  其實黃毛愛他愛得要命
兩人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  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  這六年來發生了很多事 風風雨雨的
但是綠藻他接收了下來 並且擔上了責任


只是  在這時間點遇到了米霍克  
人在一生中可能永遠都不會遇到真正對的人 就算是對的人 在不對的時間點上 他還是成了一個錯的人
而米叔  就是綠藻的那位對的人 又或者說  是錯的人
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吸引著他  無法抗拒他的魅力  情不自禁的抱住他
而米叔 很明顯的  非常喜歡綠藻  但他也不是不知道綠藻的生活  但是他仍是情不自禁
一起工作  吃飯  喝酒  還知道了他是用劍的高手…
在這些短短的相處裡 讓人看得出 米叔對綠藻來說就是那個對的人


只是為什麼他又是錯的人呢?
因為他出現在了錯誤的時間點上…  綠藻自己都說了  如果 早六年認識…
只是這如果已不可能  他現在心裡已經被黃毛和家庭佔去了大部份
他承認了自己喜歡米叔  在黃毛面前  這是多大的勇氣  能夠承認這件事…
但是承認歸承認  跟不跟他在一起  是他的理智
他知道他和米霍克是互相喜歡 只是自己已經無法和他在一起了
他怎麼可能拋下那三人呢?  又或許說是拋下黃毛… 這個他用了幾年的時間接受的人
和一開始就情投意合的情況不同  枕邊的這人  為了自己  為了家庭付出了什麼?
而他自己  在這幾年間又經歷了什麼 付出了什麼 得到了什麼? 他很清楚
也因此  綠藻不可能會跟米叔的…
所以在黃毛告訴他要他離米霍克遠一點時  他知道  該怎麼做~
因為就在米霍克差點吻到他時  他推開了  逃離了  他還是有理智的…
並沒有被那種心動的感覺給沖昏頭

兩人打架那邊  說真的  都是男人啊  有什麼問題用拳頭來解決最快
打傷了彼此  在床上的彆扭  最終還是回到了那熟悉的溫暖的安心模式
習慣是很可怕的  不過這習慣裡有愛  即使是有些扭曲的愛

就黃毛在餐廳對米霍克Jr.做的事  後來  一定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黃毛是精明的  尤其在對綠藻的事情上 或許為了他的老婆 做了些會讓人不高興的事
用吻痕宣示自己的主權什麼的  還有那一次的面談…
不過我想  他肯定做了更多的事情…  他並不傻  只是愛得走火入魔了~
[url]http://www.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plugin/indextext.asp?free=100234947[/url] 魚乾鮮網堆文處~
回复 支持 1 反对 0

使用道具 举报

菊枫涉谷 | 2012-1-26 17:25:51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是牙齿刺破了皮肉,深深地渗入进柔软的肌肤。立刻鲜红的血液汹涌澎湃地迸发开来,飞溅的喷了山治的下巴上到处都是,有几滴溅到了衣领上。

“啊!!!!!!!”

莱森原本就没有睡觉。他坐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了很多个小时。突然听到惨叫声令他一瞬间慌了神,几乎是冲出去地从卧室直接跑进了客厅。

“爸!快住手!”

他冲上去大力地拉着山治,不让他在靠近罗纳德。他挡在罗纳的面前试图去阻止。他希望可以换回山治的理智。

“爸!冷静点!他不是——”

一只有力的手突然伸过来,狠狠地捏住了莱森的太阳穴。

嘴角和下巴上都是血的山治狰狞地望着他。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嗜血的疯狂。

“爸••••••”莱森睁大了双眼,恐惧迫使他此刻无法做出任何回应。他不相信,不相信山治会真的对自己动手。

“不要!!!”

罗纳德大声地吼着,然而一切都太快,他直接愣在了当场。

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猛地抓起那个想要保住自己的家伙,毫不犹豫地将他抡起来,大力地摔在了茶几上。

玻璃的茶几被震的粉碎。莱森倒在了那锋利的玻璃碎片上,它们扎进了他一侧的手臂和大腿,顿时就动弹不得地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

然后山治将头转向了罗纳德。

罗纳的手捂着那流血的地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血液不断从他的指缝间冒出来,顺着脖颈流淌进衣服里,染红了一大片的衣物。

他的眼睛里有因疼痛而蔓延的泪水,此刻却大睁着双眼望着山治一步步地朝他走过来。脚步不自觉地后退,朗朗跄跄地想要躲避。

“跑啊!”莱森嘶吼着发出了声音。“罗纳!跑啊!他已经疯了!”

但山治已经站到了他面前,很平静地望着他。嘴角还留着鲜红的血液,他对着罗纳德露出一个微笑。

“Zoro••••••”手伸出来缓缓地抱住他,小心地,轻柔地将他搂在怀里。“你要是乖一点,听我的话,我怎么可能去伤害你呢。”

他的语气很宠溺,甚至带着一点点卑微。然后他突然一把将罗纳德扛在肩膀上,转过身走进了卧室大力关上了房门。

“不••••••”

莱森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朝着卧室的门脚步不稳地扑过去。

“爸!他不是!他不是!求你了!”

双手握成拳头,用力地砸在门上。一下又一下,莱森嘶吼着试图阻止他要做的一切。

“爸!求求你!求求你!!”

山治将罗纳德丢在自己那张宽大的床上,背过身反锁了房门。其实这间房子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的,不过没有当年在英国的房子好。所以多少还是能听到一些。不过,这都不足为惧不是吗。

唇边露出淡淡的微笑。他走过去,俯下身轻轻压在罗纳的身上。

“Zoro,”他慢慢地抚摸着那张恐惧的脸,“我很想你。”

“爸••••••”罗纳德真的发自内心感觉到了害怕,他微微颤抖着,因委屈和恐惧而模糊了眼睛。“对不起••••••我错了••••••冷静点••••••”

“别怕,Zoro,”山治温柔地望着他,“没事的。没事。”

“我不是!”罗纳德伸出手试图推开他。“我不是——”

脖颈间传来亲吻的感觉,衣服也被用力地撕扯。能感觉到对方的执念有多强烈,一口气爆发的压抑和痛苦使得他完全没了理智。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山治绝望地笑。“我做到那种地步•••••而你到最后还在责怪我的决定。”

他狠狠地撕开了身下人的衣服,逼着他反抗着自己。不知为什么觉得很喜欢,喜欢让他疼痛,喜欢让他痛苦地无法抑制。

“Zoro!我恨你!我真的恨你!让我杀了你吧!”

他猛地低下头,朝着他刚刚被他咬破的地方再次张开了口。

卧室内仿佛要崩溃的惨叫声透过门缝传来。尽管那声音被缩小了很多,尽管已经不是那么的清晰,莱森还是能感觉到无边的痛苦。他用力地捶着门,绝望地大声嘶吼。

那不是他,那不是,那是你的儿子,你最喜欢的儿子,请不要这样伤害他!也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

为什么啊!莱森狠狠地捶着门,最后将自己的头朝着门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撞。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们••••••

泪水不断地滑落他的面孔。痛苦无法抑制,悲伤无处宣泄。你走之后,家不像家,人不像人。每一天都像活在地狱,已经疯狂的人始终疯狂,冷静的人只能悲哀地做旁观者。没有你,这个家已经完全地支离破碎。

你真的••••••一点都不同情或者心痛吗••••••

抛下我们决绝地走了。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索隆!!!!

莱森无力地哭泣着,他的双手缓缓地滑下大门,最后伏在地上。他跪在门口失声痛哭。

既然不爱,为何当初,要让我们存在呢。

我想死啊。莱森哭着哭着开始狂笑,止不住地在房间里大笑出声。我想死。我真的想死。让我死吧快让我死吧,我活够了,求求你,谁都好来杀了我,杀了我吧。我想死,我想死,死了吧都死了就好了。

身体又开始无法抑制地疼痛。就好像那最初的时刻,幼小的自己蜷缩在医院里,浑身都插着管子无比剧痛。如此地渴望着那个人的拥抱,祈求能在死亡前让他抱一抱自己。

我最痛的时候,你一次都没有在我身边陪伴。

一个人承受着,到现在为止,从没改变过。

并非不想活着。

无人能够救治。

似乎是莱森的绝望传达进罗纳德的心脏。他突然停止了挣扎。仰头望着山治,他有些觉得悲哀,好像真的是自己误解了太多东西,刺激父亲的也一直都是自己。

他不反抗了,山治也停下了动作。他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不肯移开视线。

“说你爱我,Zoro,”他很认真地对罗纳说。“说你爱我。”

罗纳德看着他,半晌之后动了动喉结。

“我爱你。”

他只是累了。他只是疼了。他只是疯狂了。

像个小孩子一样的需要被人爱而已。

罗纳抬起手臂,轻轻地摸了摸山治的脸颊。对方松开了他,转而握住他的手亲吻他的掌心。

太久的等待和太久压抑的爱把他逼得走投无路。本来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硬生生被这世界逼得再也找不回曾经的温柔。

然后山治朝着他的脖颈低下了头,伸出舌头温顺地舔着被他咬破的伤口。

罗纳德伸出手揉着他软软的金发,安抚那微微颤抖的身体不再这么难过。

所以说命运从来都这么残酷。夺人所爱的时候永远都不会手下留情。




卧室的门被打开了。罗纳德站在门口,残破的衣服上是大片的血迹。他低头望着跪在地上的莱森,随后半蹲下来扶住他。

“我没事。他只是咬了我而已。”他指着脖子上的血自嘲般地说。“他现在睡着了。”

莱森望着他,已经无神的瞳孔里终于恢复了一点生机。

“不过有件事,我想我要道歉。”他一把抱住莱森。“在餐厅里说了那种话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你心。”

感觉到身上的重量突然加重,他明白莱森已经因为流血太多失去了意识。他抱起对方,带他去卧房上药。

“每到这时候,我都会想起你。”罗纳德笑着自言自语般轻声说。“如果你还在的话,他也许不是这个样子。你说是不是。”

他抬起头看着窗台上独自坐着的小兔子。小兔子是粉色的,纤细可爱,一双红色的玻璃眼珠安静地望着他,三瓣嘴微微上翘。

它一直都安静地坐在那里。安静了很多年的时光。






当清晨的时候,山治冲出房间想要去证实什么事的时刻,罗纳德已经坐在沙发上开始喝咖啡了。

年轻而平静的眉目缓慢地转向他,随后像平常那样子对山治笑笑。

“你醒了,爸。”

茶几的碎片早就清理了干净。此刻客厅里摆放着一张小木桌,算是临时代替那坏掉的摆设。

而他脖子上包裹着一层雪白的纱布。缠绕着他整个脖颈,像是被禁锢一样的无法解脱。

“要喝咖啡吗。”罗纳德指了指桌子上的另一只茶杯。“刚泡好的,来尝尝吧。”

山治无声地摇着头。他大步走过去弯下腰一把抱住了罗纳德。

很小心,很谨慎。像是怀抱着一件珍宝,再也不想以任何方式摧毁。

“我爱你。”他小心地亲吻着罗纳的耳垂。“真的••••••我爱你••••••”

原来爱永远都是这么痛的。





1994年 英国 伦敦


“你有心事。”

索隆拿起手中的叉子在掌心转了两圈,随后扎到茶几上的果盘里,叉起一块苹果塞进口中。他一边吃着美味多汁的水果一边转头对山治说。

山治坐在他旁边,正在专注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听到他的问话后不禁微微愣了一下,但接着点点头,露出惯有的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吧。的确有。”

“说来听听。”

“太多了,说不过来。”

“那就慢慢说。”索隆又叉起一颗葡萄。“我有耐心。”

他将葡萄塞进嘴里,很认真地望着山治。对方有些无语,只能无可奈何地对他耸肩。

没什么想说的。还是沉默吧。山治想。

突然面前多出了一块金黄的东西,把他吓了一跳。抬头望见索隆将一块芒果送到他嘴边,很理所当然地盯着他,意思是请吃吧味道不错。

这家伙。山治张口咬住芒果。果盘是自己做的,所以早就尝了个遍,根本就不需要再吃的。

他望着索隆,那家伙却对他露出了很邪气的微笑。索隆抱起了果盘捧在手里,然后很舒服地靠在山治的手臂上,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上去一边看电视一边大吃特吃。

“哈,难得见到你这么安静的时候。”山治无意识地伸出手去摸他新绿的发。自己的爱人自己最清楚,就好比他的头发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硬,而是柔软如海藻一样。

索隆优哉游哉地自得其乐。他伸出一条手臂抱住山治弓起的右腿,自然而然地侧卧在沙发上,后背靠着山治。

他的头发绿绿的,从后面看像一团绿藻,很可爱。

山治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耳坠。

三枚耳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于是索隆转过头来对他一笑。

很平和,很温暖又带了点邪气的微笑。因为面对着的是最信任的人,也是最爱的人,所以笑容里都毫无防备。

山治再次愣住了,呆了一会,他也对索隆露出了微笑。

“我想喂你吃东西。”

他很随意地说了一句话。其实本来也就是半真半假,或者说故意想逗逗他。八成索隆又要炸毛了,再骂自己有病啊神经犯了之类的。然后自己就会哈哈大笑,说一些很气人的话让小绿藻脸红心跳一下子。

反正我们总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对吧。很少会安静点爱彼此。

“诺。”索隆直起身体,转过来将果盘递给他。“还有叉子。”

他的眉眼很纯粹,也不带有一点心计或者考虑后的决定,完全是本能反应,甚至是理所应当。山治捧着果盘张着嘴彻底愣了神。自己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绿藻头,你吃错药了吗。”半晌后,山治瞪着眼睛问。

“啧!少废话!老子还没吃完呢!”索隆咬牙吼他,“你要是开玩笑麻烦告诉我一声!”

啊••••••什么嘛,明明就还是那个有点别扭的家伙没错。

山治突然笑起来,他用叉子叉起一瓣橘子,抬起手送到索隆嘴边。

望着眼前的人张开口毫不客气地咬着自己递过去的叉子,他的心情竟然无端地高兴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就是特别开心。

有一点点温暖就可以满足的忘乎所以。

“这样吃很无聊诶。”

山治放下了果盘,伸出手拿过一块菠萝,将它塞进了自己嘴里。

然后慢慢凑近索隆,张口咬住他的嘴唇。

果肉混合着果汁被度到那个人的口腔。他一边认真地喂他吃掉菠萝一边亲吻他。有汁水顺着唇齿间的缝隙留下来划过嘴角。山治满意地起身,舔了舔自己舌头上的菠萝汁一脸坏笑。

索隆也没说话。很平常地,他抬起袖口就要朝嘴边擦过去。

有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住他这狂野的举动。山治笑着拿过茶几上的纸巾,凑过去轻轻地为他擦着嘴角的果汁。

“你都多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他哈哈大笑,捏了捏索隆的脸。“来,乖乖,哥哥教你吃完之后怎么擦嘴嘴~~~~”

索隆既没说话也没骂人,甚至没动手。他依然是那副安静的样子,用很平淡的眼神望着山治。过了一会,他朝山治比出了一根中指。

本来正在奇怪他反应的山治立刻就石化了。而自家的绿藻居然转过头不再理他,反倒自顾自地低头继续吃果盘,直接用手将水果塞进嘴里,两侧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这个是我做的!不许吃!”山治立刻八爪鱼一样扑过去连搂带抱地缠住了他。“绿•藻•头安静几天你就狂了!不给你吃了!”

“你随便。”

“什么随便啊!多少也给我反应正确一点!”

“哼。”

居然还哼哼,还有心情哼哼!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度过一整个洒满阳光的午后。习惯了在彼此的呼吸中寻找安全感,就像依恋那个人的温度和微笑一样平常。

“Zoro,”山治抱着他摇来晃去的大笑。“有时间陪我出去走走吧。老闷在家里很无聊的。”

“去哪里?”索隆转头很奇怪地望着他。“酒吧?”

你就只知道喝酒喝酒喝酒是吧,山治无语。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也是个让他上钩最简单的方式。

于是他立刻改变了说的句子。“啊,没错,我知道一间酒吧,不过要走很远,有兴趣让我带路跟着我去没?”

“这主意不错。”索隆笑着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什么时候?”

“过两天吧。最近手边有点事要忙。”山治咬了咬他的耳垂。“趁那两个小拖油瓶不在家的时候。”

“好。”

很难得。这样子和他认真地讲话,认真地面对彼此微笑或者打闹。

喜欢那个人,包括他新绿的发和淡金的耳坠。喜欢他的一切。

于是山治终于发现自己在一点点稳定下来。

原来很多时候,人需要放过自己,给自己时间想通。








伦敦的秋季是略微有些漫长的,杂乱的。冷热交织的环境,混合着带有贵族气息的本土人行走在大街小巷。

山治忽然觉得自己开始老了。

他捧着一杯温热的茶水坐在窗前的扶手椅中仰头望窗外。窗台上养着一水缸绿油油的海藻,里面还放了一些小鱼和碎石子。他透过茂盛的翠绿仔细观察着游来游去的鱼儿,目光追随者它们前行的轨迹,时不时扯扯嘴角微笑一下。

越来越喜欢在扶手椅里晒晒阳光。即便老去后身边依然有他在,温暖地笑着徘徊在身后。

不知道老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呢。会不会变得很丑了很难看了没有气质了。到那个时候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不过我想我会依然很爱你。

“圈眉,还没到三十岁呢装什么沧桑。”一个白毛巾甩过来扔到他头上,把他的眼睛完全盖住了。“赶紧起来做饭。饿死了。”

“想吃什么。”山治将毛巾扯下来,转头望着他眯起了眼睛。

随后他一边低头喝茶一边听着索隆一样样说着想吃的东西。接着他点点头,站起身去厨房做晚饭。

“你照顾下那两个小东西。”他把毛巾丢给了索隆。“别让他们乱摸乱碰。”

“哦。”

索隆将毛巾挂在脖子上,转过身走进卧室。他推开半掩着的门,脚步踏入来到那两个正在看图画书的小家伙床边坐下来。他也没想什么,很平常地仰面朝天躺在床上。那两个孩子喜欢他这样做,因为可以爬上来趴在他胸口啃他脖子。

不出所料,很快图画书就被抛弃了,孤零零地丢在一边。然后代替图画书的是自己,又开始被各种占便宜。索隆也不生气,配着小家伙们玩着,悉心照顾着他们。

转过头望着正在小心地摸摸他手指的小小黄,他心里一直在想一件事。这孩子和小小绿不一样,不会像他那样理所当然地对自己又抱又搂又啃。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很谨慎甚至很小心的样子,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得到肯定的允许后才会伸出手碰碰这里,碰碰那里。

除非主动去抱他,否则从来不会要求被拥抱或者被宠溺。

索隆伸出手,摸了摸那个小黄毛的脸。嫩嫩的,是小孩子独有的手感。他两只眼睛都是湖蓝的,像那个男人一样深沉隐忍,隐约透着一点点忧伤。

虽然自己一直以来都在给他足够的爱,但索隆还是觉得欠他些什么。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弥补的,只能一点点地尝试去抹平伤痕。他将两个小东西都搂到怀里,一边揉着他们的头发一边沉思。

他在想,还有什么能在付出的多一些,彻彻底底送给他们的东西。

“开——饭。”

山治在餐桌边语气欢快地说。于是索隆轻松地双手一揽,一把抱起小家伙们邪笑着站起身朝着厨房走。山治拉开椅子让他把孩子们放下来,随后铺开餐具坐在椅子上准备开动。

“吃排骨吗?”他问那两个拿起了刀叉的孩子。得到他们的举手示意后微笑着伸出刀去切那块冒着香气的烤肉。

掌心很灵巧地旋转着长长的餐刀,让它在指尖优雅地变幻出花样。很快肉就被分成了很多个小块,整个过程令人赏心悦目,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一样的令人充满了视觉享受。

莱森目不转睛地望着山治的手,睁大了湖蓝的眼睛羡慕地看着。那张脸上满是着迷的样子,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山治的表演中无法自拔。

也许是天生就有某种感应,索隆忽然低下头笑了笑。他在桌下轻轻用膝盖碰了下山治的腿。

所以说默契就是对方的一举一动哪怕一个眼神都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很多时候它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长时间的磨合和累计,慢慢地变成所谓的至高无上的切合度。

因此山治转过头,望着正在盯着他手掌的小小黄,笑了笑后将手中的餐刀又转了个圈。

“料理是一门很不错的艺术。”他对小家伙高兴地说。“想学吗?”

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既然有这方面的天赋和乐趣,那不如从小就开始慢慢培养。

真的喜欢的话,就来学吧。毕竟选对了教授也是成功的很大保障之一。

“那么,”山治高兴的将手中的餐刀转了个角度,用刀刃指着自己,将刀柄递给小小黄。“首先要学会餐桌礼节。无论是刀还是叉,递给别人的时候都一定要把危险的位置冲向自己,安全的部分转向别人。这是基本的尊重。”

莱森小心地伸出手去,一点点从山治的掌心里抓过对他来讲还有些沉甸甸的不锈钢刀具。他努力地用双手握紧刀把,站起身抿住嘴,开始在山治的指点下认真切烤肉。

“对了,像这样••••••不,再往左边一点。嗯,这样就没问题。”

罗纳德咬着叉子,单手托腮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瞧他们的[表演]。索隆挑起了眉,他将自己盘子里的排骨送进了小小绿的空盘子。

“再不吃的话,就没有了。”他敲了一下小儿子的头。“别东张西望的。”

那小东西竟然装模作样地叹口气,还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一副真拿他们没办法的人小鬼大样。他拉过自己的餐盘,拿起旁边的餐具用刀,稳当地握在手心里。

闭上眼双手合十祷告了一下什么,接着很平静地将刀向前伸,让它水平竖直在排骨上面。

突然他手中的刀开始极快的转动,不着痕迹地在排骨上大切出手。那步骤和力度与山治如出一辙,变化复杂花样百出的刀工也通通不落。就好像是在看山治表演一样,完全是艺术。

索隆吃惊地望着他的动作,完全没料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把那个家伙演示过仅仅一遍的刀工记住。山治和莱森也都转头看着他,罗纳德却依旧旁若无人地自己比划着。不一会,在他停下手之后,盘子里就装满了被切成均匀小块的排骨。

小小绿在嘴角露出很得意的微笑,他双手捧起了盘子,献宝似的朝索隆递过去。

接过它的时候,索隆仍旧是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样子。

“不奇怪,”山治突然在旁边很漠然地开口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无师自通,运用自如的。”

莱森垂下了头,似乎有些泄气。他无可奈何地抬手抓了抓自己软软的金发。

罗纳转过头望着他,在他撅嘴的时候凑过去上大大地亲了他的脸颊一口。

某绿藻似乎想到了什么,眼角当时就开始抽搐了。

“啊,真好,两个相亲相爱的小东西。”山治潇洒地闭上眼伸出一根指头摇晃着。“这就是爱的鼓励啊!不要大意地继续——”

“吃你的饭。”索隆一巴掌将他拍进饭碗,也把他的话拍了进去。“少罗嗦。”

“你这家伙是想打架么。”山治爬起来后铁青着脸抽了抽嘴角。

“哈?”索隆很不耐烦地瞪着他。“你来好了,我怕你不成。”

两个人都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这时候山治的手机却很不合时机地响了起来,在不远处开始大呼小叫。

声音低沉而熟悉。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山治站起身去拿手机。

“你给我把那个铃声换了!!!”索隆火大地朝着他的背影怒吼。“再让我听到就砍了你!”

“短信而已。”山治摆手。“再说那是我好不容易才偷窃到的,专•属•爱•妻信息报告音。”

“你••••••”索隆额头上的十字路口无限多,碍于那两个旁听的小东西又不敢爆脏字只能咬着牙硬往肚子里咽。

“再说了,”山治抬起一根手指轻轻压住嘴唇,邪气地望着他。“你懂这是什么意思。”

眉头皱起,淡金的三枚耳坠在耳垂上微微摇晃。索隆斜视着他,最后连个白眼都没舍得给他。

还真是别扭的家伙。叫他表达一下对我的爱都这么扭捏。山治拿起手机推开盖子,默默地按下了接收键。

“喂,这里是——”

【别这里是了,我是特拉法尔加。】

“是你啊,什么事?”

【方便的话过来一趟吧。有些急事。】

“好吧,我看看过一会——”

【就是现在,真的很急。】

“好吧,那我现在就去。”

“嘛,我临时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今天晚餐就不陪你们啦。”他笑嘻嘻地转头望着桌边等他回来的三个人,毫无歉意地朝他们招手。“还有,”他很严肃地指着索隆认真开口,“绿藻头你照顾着点他们,我可不想回来看到两个被虐待过的孩子对我哭诉他们老妈有多残暴或者多冷漠。”

“我是后妈啊?!”索隆怒了。“不会说话闭嘴总会吧!”

也不知道是谁在小小绿藻才几个月大的时候就给他灌酒。拿自己孩子当玩具和试验品的家伙除了你也没别人了。山治在心里好笑地想。他拿过一旁的西服套在了身上。

“喂,圈眉,你到底要去哪里?”

“去找罗,”山治自己也觉得奇怪。“他说有急事找我。”

修长的腿麻利地穿好皮鞋。他朝着索隆做了个手势,又给那两个小东西一人一个飞吻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当时并不知道特拉法尔加找他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那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一场天翻地覆的改变。










罗对他说的事,他花费了好大的时间和力气才冷静下来。

忍耐着复杂的心情,他强迫自己像往常一样回到家。

“我回来了。”

山治推开门走进去。他伸出手很随意地扯了扯领带。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环抱着手臂靠在卧室门口的索隆挑眉看他。客厅里亮着微弱的灯光,窗外漆黑一片,明显已经是深夜了。

“抱歉。回来晚了。”山治轻描淡写地说。他换好鞋朝着沙发走过去。

“你到底去哪了?”索隆抿住了嘴。

“本来只是出去见个朋友,但之后心情很差就在外面闲逛。放心,没去找女人。”山治丢开西装外套后张开双臂朝着索隆走了过来。“不信你过来闻闻。”

“少来了。”索隆抬手想挥开他。“反正我对这事也——”

“不在意?”山治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拉过来搂到自己面前。“骗鬼呢。绿藻头。”

“你很无聊,就会纠结这些有的没的。”索隆沉闷地说,任凭对方张开口咬了一下他高耸的鼻梁。不过山治也一点都不满足于这样和他亲昵,下一面就扳过他的脸去啃他的嘴唇。

“你打算这样和我过多久?有期限没?”他故意和索隆开玩笑,抬手去刮他的脸颊。

“谁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呗。反正我是做了一辈子的打算。”索隆邪笑着狠狠也去扯他的脸,下一秒手腕就被他扼在掌心。

“我说你啊,在惹火懂吗。”

“那是你在耍白痴。”

“那你是白痴夫人。”

“你闭嘴吧。”

山治突然伸出手抱住索隆。这一次他很小心,甚至用的力气也不大。

人在这里,心再远能飞到哪里去。

那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我才不在意。

我只要确认,你在我身边从未离去。

当索隆熟睡的时候,山治却始终睡不着。他侧卧在他旁边,睁着眼看他的侧脸,伸出手一点点摩挲。

一直都在想,到底这样子把他锁在身边是不是正确的。这家伙是一只桀骜不驯的猎豹,适合无拘无束地奔跑在广袤无垠的草原,追逐他中意的猎物磨练利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因为顾家,可以为了家人而放弃一切能够使他飞黄腾达的机会。

说到底还是我不够自信,不相信自己有本事有能力把他留住。这一点我也知道。山治无奈地笑,伸出手臂将他搂在怀里,感觉着他的鼻梁抵住自己脖子的触感闭上眼睛。但我就是毫无来由地担心,总认为他是因为这个那个才待在我身边。

总觉得他其实并不爱我。只是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所以••••••依赖了,习惯了,平静下来了而已。

毕竟那双棕红的眼睛曾经冷的像万年的寒冰,注视我的时候总是让我不寒而栗。

“喂••••••你是不是有心事••••••圈眉?”

一个睡眼惺忪的声音在脖颈下缓慢地发出来。山治拍拍他光洁的后背,抬起手为他拉好被子。

“哪有那么多心事。睡吧,绿藻头。”

他亲吻着他新绿的发,又揉揉那柔软的不成样子的海藻,随后搂紧他一同进入梦乡。

习惯了这样子每晚和他相拥而眠。真的无法想象,一旦某天开始独自一人生活,身边这空荡荡的触感要如何才能弥补。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决定好了一辈子的约定,失去了谁都无法完整。








索隆越来越觉得自己狠疲乏。于是他给斯摩格打了电话请假。听筒那头的老烟枪语气不善地训斥了他几句却也没反对。挂上电话,他重新躺下去继续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的听到山治在耳边说要带孩子出去体检还是体察还是体育什么的,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随便不用汇报,现在我很困要睡觉不许打扰。

于是听到那个人熟悉的轻笑声。接着头顶压上一只手,温暖地触感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发。

心脏突然有轻微的抽痛感。一点点的,像是在拉开一场忧伤的序幕。

为什么总有种会离他而去的预感。为什么总觉得,没办法和他走到最后。

很奇怪,感觉很奇怪,却找不到一点头绪。

头顶那只手依然在摩挲着,因此他就在这淡淡的温柔中逐渐地睡着。

梦中伫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面对着他沉默地一言不发。过了一会,白皙的手掌抬起来,朝他缓缓伸出,像是要拉住他的手。

索隆很吃惊地望着他,那熟悉的眉眼潜藏的居然都是浓烈的悲伤。开什么玩笑,我明明就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喂,Zoro。那个人突然笑着对他开口,手依然向前伸着。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决定永远离开?

听到他的声音,索隆立刻咬紧了牙关。他伸出手朝山治抓过去。

他突然碎裂了。连同那微笑一起整个人在眼前散落成无数的碎片。构筑的假象整个的崩溃,眼前出现了许许多多从未见过的景象,似乎有一处悬崖,然后看到在一个铁栏杆前站着一个幼小的身影浑身鲜血,紧接着是一片雪白,再然后是一片寂静的黑暗。

面前站着一个人,穿着墨绿的风衣平静地望着自己。他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相比之下要更成熟也更冷酷,似乎许多年都不曾笑过一样冰冷的可怕。

他沉默着,安静的像不会说话。左眼紧紧地闭着,上面是一道狭长的疤痕,狰狞地停留在他的脸颊上。

“你是谁?”索隆本能地伸手去抓腰间的刀,所到之处却只是一片空气。惊觉自己的武器不见了,抬头发现那个人的腰间竟然绑着自己的三把刀,理所当然地斜跨在身侧。

【越来越近了••••••】

那个人开口了,和自己一样的声音。他接下腰间的刀,朝着索隆丢了过来。

【那之前••••••好好珍惜••••••】

越来越近了。

你离崩溃已经越来越近。

小麦般的手突然抓住了枕头,恶狠狠地朝面前的墙壁丢过去。柔软的棉花砸在墙上又被反弹开,掉在地板上不动了。

索隆坐在床上剧烈地喘息着,头上都是冷汗。无来由地心慌,感觉很不好,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样难受。

抬起手胡乱地揉着自己的头,直到它变得乱糟糟的才停下了手。麻利地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然后皱着眉走到盥洗室去刷牙洗脸。

整个房间里貌似就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安静着。独自洗着手,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在房子里单调而空旷地响着,索隆竟然有点渴望平常时候那种吵吵闹闹的生活。

虽然不喜欢太过喧嚣,但要是周围安静到一点杂音都没有人是会死的。

手指一勾,关闭了水龙头。他在一旁的毛巾上简单擦了擦,对着镜子整理一下衣领后转身走到客厅去。

有点饿了。不知道圈眉有没有在厨房里准备一点吃的——

【因为厨房很远,担心你会在找到之前饿死,所以!早餐在这里!要吃光啊!】

巨大的字条贴在沙发的靠垫上,上面画这个大大的箭头,旁边是一颗红心,还有个Q版的长着圈圈眉的笑脸。

而箭头指向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听啤酒,一碗蔬菜沙拉和一盘奶油蛋糕。

搞毛啊!索隆额头上隐约起来了十字路口。这货智商有问题吧!老子还没达到找食物也会路痴的地步!

他一把扯下那张纸狠狠地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皱着眉翘着二郎腿坐进沙发里,毫不客气地一把抓过啤酒打开来大大地喝了一口,随后就拿过一旁的勺子咬土豆沙拉大吃大嚼,紧接着拎起一块柔软的奶油蛋糕整个塞进了嘴里。立刻唇边就泛起了一圈白沫。

他经常这样不拘小节地大吃大喝,山治总嘲笑他没有形象,给孩子们做坏榜样。每到这时候索隆就鼓着腮帮子狠毒地盯着他,意思是反正现在除你之外又没人看到老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管得着吗白痴圈眉。

不过今天的蛋糕味道还真不错,尽管自己不爱吃甜食,可这个家伙做出来的食物不管是什么都那么好吃还不腻。索隆囫囵吞下口中的蛋糕,也没怎么好好咀嚼,拿起另一块又整个塞进了嘴里。

他正在大口吃着,突然身子一顿停了下来。屋子里依然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但是索隆却愣在了那里,保持着之前狼吞虎咽的样子一动不动。

几秒钟之后,他很缓慢地转过了头。

沙发旁边就是一间卧室。而此刻在卧室的门口探出了一团耀目的金黄。小小的,很好奇地歪着头手指扒着门框认真地看索隆。

而索隆则很恐怖地望着他。

惨了!吃相都被看见了!!

还有这小子怎么会在家里啊!既然在家里怎么刚才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继续吃也不对,吐出来更不行,索隆着急地想撞墙。最后不得已三口两口硬是咕噜咽下嘴里的食物,赶快扯过餐巾纸一顿抹,把自己的脸整理干净后重新转过头对着那个小家伙露出非常灿烂的微笑。

“早上好——”

“中午好,”莱森也笑着对他开心地说,他伸出自己的小指头刮了刮左边的脸颊。“这里,有奶油。”

一个晴天霹雳将索隆击打的差点趴在沙发上。

我讨厌小鬼••••••特别是比我聪明的小鬼••••••特别是这个明明有我的血统却还是比我聪明的小鬼••••••

于是索隆立刻拿过另一张纸巾把脸颊打算再次仔细擦一遍。

“骗你的。”莱森对他吐了吐舌头。

索隆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喜欢吃小孩的魔鬼。

老子果然还是最讨厌这种小鬼了!!!

莱森咯咯大笑。他高兴地从卧室里走出来,朝着索隆很快乐地跑过去。

无论距离多远都会先朝着他伸出手,无论前方隔着什么都想要靠近。因为是这个人,自己最想追逐的背影和微笑。哪怕会被他推开或者无视掉。

只是为了再次感觉到他独有的温柔。

“小东西,你这可是在羊入虎口。”索隆伸出手臂抓住想要抱他膝盖的莱森,直接将他举起来放到大腿上。“我最喜欢吃小孩,来来来让我咬一口。”

“哈哈哈,好痒!”莱森大笑着用力推他的脸,不让他咬自己的耳朵和脖子。虽然根本敌不过索隆,不过好歹这也是和他玩耍的一种方式。“好痒啦!”

他柔软的头发扫在索隆的鼻梁上,闻起来有淡淡的香味。小脸蛋又白又嫩,看上去弹性十足。貌似这小家伙真的很好吃,咬一口尝尝好了。

这样想着,索隆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呲着牙朝着他的脸慢慢靠近。

莱森呆呆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后突然撅起了嘴。

他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指,轻轻咬在嘴里,用一种撒娇和害羞并存的可怜表情望着索隆,一副【你舍得欺负我吗】【你忍心咬吗】【这样可怜的小东西你怎么狠得下心对待】的委屈样。

这小子和谁学的这种表情?!

索隆的脸上全是青筋,他一把按住小小黄的脑袋凶恶地露出鲨鱼牙。

“不准用诱惑攻势!”

莱森又换做了一副呆呆的样子。接着他突然咧开嘴,对着索隆展示了一下刚刚学到的,那个很邪恶的笑容。

索隆觉得自己的眼角在抽搐。那货是怎么教小孩子的!教出来怎么都跟他一个德行!

“那两个人呢?”他抬手将小小黄的脸扯成一字型。

莱森耸肩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怎么没跟着去?”他又将小东西的脸捏成O字型。

莱森眼睛转了一圈,然后摇头耸肩表示没自己什么事。

索隆放开他,立刻小家伙就双手捂住自己被掐的快变形的脸,非常快速的揉来揉去,那样子倒是真的蛮可爱。

这个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小崽儿还挺招人喜欢。索隆捏着下巴抿住嘴很认真地想着。果然还是比较想咬一口看看好不好吃。

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来在茶几上的蛋糕上刮下来一朵奶油,他望着手指上洁白的花朵,随后将它伸到莱森的嘴唇边。

小孩子的嘴还真是小啊,感觉张的再大也装不下一勺子食物,能吃半勺都很不错了。索隆一边思付着一边望着莱森。他想逗逗这个小家伙。

他以为莱森会拒绝或者扭头无视,但那小家伙只是惊讶地转头瞧了瞧他就毫不犹豫地张开口咬住他的食指。

两只小手扳住他的掌心卖力地吮吸着,能感觉到那柔软的小舌头舔走了奶油。索隆看着他,突然笑着收回手指,伸出手臂圈住这小家伙,拿起勺子舀了点沙拉酱很小心地喂他吃。

勺子有点大,莱森的嘴又太小,他拼命地把嘴张的很大想尽可能地多吃点,最后却也只能咬到一半的量。这和索隆计算的差不多。

好喜欢这小家伙。陪着他一点都不无聊,能聊天能玩耍还能抱着欺负,真是有趣极了。

又乖又听话的小东西这年头上哪里找去。

索隆望着他,看他腮帮子鼓起来然后咽下去的样子,半晌之后抬起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小下巴。

真的是小孩子啊。又小又嫩,很轻易就能被自己掌控着哪里都去不了。反正就是很喜欢就对了。

他将小家伙的脸扳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随后他闭上眼凑过去吻住了那张沾着沙拉酱的小嘴唇。

口感很好,有点像酸甜的橘子,柔软的要命。

索隆放开他,却惊讶地发觉这小家伙的脸红的像番茄,好像还不断有粉红的云从耳朵了冒出来。

好像很容易就羞涩了••••••

吧唧。那小家伙突然歪过身子一下倒在了他的胸口,把脸直接埋进了他的肩窝。

幸福的晕过去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索隆无可奈何地抱住他,手臂一弯就很轻易地把他圈在了怀里。莱森趴在他怀里好像在傻笑,还不停地磨蹭他的脖颈发花痴。

早该想到这小子是那家伙的儿子,肯定本质是相同的。索隆扶额。

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这样惹人喜欢的小东西是属于我们的,降生在这里活下来了,也会很努力地活下去。

“喂,你老爸和那小子呢?”索隆揉揉莱森的头发问道。

“在体育场,Rona说要和老爸学踢技。”莱森坐起身体对索隆说。

所以你因为身体不行就只能待在家里了吗。索隆转头望着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能感觉到淡淡的失落感,那双湖蓝的眼睛从来都隐忍着不肯表露。莱森的底线很高,脾气也非常好,但索隆还是很担心要是某天他爆发了估计谁都制不住。

好在他比想象中的要稳重,似乎就算遇到事情了也能自己轻易化解,虽然按理说这么小的孩子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却还是觉得他更成熟一些。

太懂事的话,会过早地了解到什么叫做难过啊。

“你除了厨艺还想学别的吗?比方说跆拳道啊,日本刀或者散打——”

“拳击!”莱森双眼放光地望着索隆,里面都是星星。

拳击••••••为什么是这个••••••

果然和圈眉不一样,那家伙是从来不用手动武的。除非对方是我。切,这个血管里有暴力因子的变态••••••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想也无用。索隆用力甩了甩头。

“这玩意我可不会,我只会用拳头打人。”索隆握紧拳头,轻轻击打了一下莱森的额头。

不可能把他丢到某个训练场去学这个,自己的儿子什么体质自己再清楚不过。他还不适合现在就接受高强度的训练。

不过简单的也许可以试试。

“好像你的资质跟他学踢技比较好,”索隆把他放到地上,瞧了瞧他和山治一样修长的腿。“算了,跟着我吧,我把我会的都教给你。”

他拉住莱森的手,带着他走进卧室去换衣服准备出门去自己在警署的武道场。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在怀疑,警署那群怪叔叔怪阿姨的会不会对这小子想入非非••••••以前抱着罗纳去的时候就没少被调戏,这回换了个口味他们肯定更高兴。

毕竟他有点像个被雪藏多年的公主,很少为人所知。

原本索隆也就只是想想,过后就忘记了。但当他付了钱后抱着莱森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想的还不够全面。

单是那两个始终面瘫的门卫见到这孩子时都能露出惊艳的表情,可想而知那群家伙们会怎么样了。

总之,谁敢打这小子的主意,谁就等着被我削成人棍吧。索隆这样想着,摆出了凶恶的表情。

果然一路上能听到旁边人的啧啧声。碍于索隆可怕的视线他们不敢造次,但不用猜都知道他们想过来逗逗走在他身边的小小黄。

他看上去很安静的样子,沉稳又聪明,整个就是个缩小版的山治,当然要比山治好看一百倍——索隆的想法。

来到自己原来办公室门前,他要找娜美把道场的钥匙借过来再去。

“喂!死女人!我来——”

“不会说话的混蛋就去死吧!”

刚进门就迎面飞来一只木头箱子,直接砸在索隆的头上把他撞飞了。随后屋子里响起了巫婆诡异的哦呵呵呵呵。真的搞不懂那些女人,整天哦呵呵呵哦呵呵呵到底哦呵呵呵个甚啊!

“哇!好可爱!”娜美蹲下来仔细观察着站在屋子里的莱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诶!真的好像山治!”

“眼睛像剑士先生,”罗宾也凑过来认真地看着。“鼻梁也像。”

“这不是你的观赏物——”索隆爬起来想对娜美怒吼。

“没你说话份。”橘发的女人一高跟鞋将他踹飞到走廊的墙壁上,转过来伸出食指戳了戳小家伙的脸。“来来来,姐姐给你糖吃~~~”

明明是阿姨了还姐姐,装什么嫩。索隆在心里想着,嘴上自然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太了解了,女人在这一点上恐怖的像魔鬼。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来了?”

“像我情报这么灵通什么不知道啊。”娜美一脸女王样地睥睨着他。“你一进门我就收到消息了。”

“道场的钥匙借我。”索隆懒得费太多话,他朝着娜美伸出手。

对方却立刻沉下了脸。

“不借。”

啥?索隆吃惊地瞪着她,明显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不容易来一次,玩够了再放你们走。”

“他不是玩具!你这个死女人会遭报应的!”

突然一屋子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除罗宾外其他让人都呆愣地看着索隆一动不动。

“怎么了••••••”

“不是女孩啊?!”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他像女孩!”索隆怒了。“明摆着是男孩啊!”

罗宾终于笑了出来。

莱森很显然是听懂了,他无奈地抬起手对着那些家伙们眯着眼笑笑。

下一秒立刻就被一群被萌到的凶猛女人包围了。

望着被包围了的小家伙,索隆突然在这一刻无比的感叹他的性格像自己。否则这要是山治的话,估计八成就喷鼻血而亡了。

也罢,先让她们陪他一会,自己先回办公室看看那个鹰眼有没有什么任务要指派给自己。横竖都来了一趟,就去瞧瞧吧。



这样想着,他转过身,背对着小家伙一步步朝着楼上走。

纯白的背影慢慢消失。转瞬间屋子里就没有了他的踪影。

莱森手里拿着许多的糖果,他扭过头在办公室里寻找索隆。但无论他怎么搜寻都看不到那片新绿。他不在,一句话都没说就将自己一个人丢在了这里不见了。

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长。

他抱紧了手中的东西。仰起头对身边的人微笑着眯起了眼睛,露出小小的洁白的牙齿。

明明比谁都不喜欢笑,却总能够笑的比任何人都灿烂。

就像是深冬冰雪天里的一轮明日。

而此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正确位置的索隆正站在办公室门前。他伸出手推了推大门,它却纹丝不动。停顿半晌,抬起手指用骨节敲敲门,依然没什么响声。

心里觉得奇怪,他拿出口袋里的钥匙拧开锁孔走了进去。不出所料,里面空荡荡的,米霍克不在,虽然今天是他的执勤。

那家伙会缺席还真是不可思议。索隆绕过椅子走到桌边低头瞧了瞧上面摆放整齐的文件。完全不用他操心,米霍克似乎已经全部都一个人搞定了。

高效率的冷酷男人。索隆撇嘴。他转身走了出去,反手将门锁好后下了楼。

不在更好。也省的看他那张面瘫脸。松了口气,他脚步轻快地一路打听着又回到娜美这里。

“喂,你还是带他回家吧。”

一进门,就听到娜美有些担忧的语气。她指着坐在罗宾怀里的莱森,担心地对索隆说。

“小家伙好像很不舒服。”罗宾轻轻拍着小孩子的后背,“刚刚咳嗽了两声。”

她怀里那个小东西的确是很难受的样子。脸比来的时候更白了,湖蓝的眼睛也无精打采的。索隆突然想起来山治说过那孩子五岁之前需要静养和全身心地认真照顾,那之前最好不要拿他当普通的小孩子一样可以放任不管。

唯有高度的关注才对他更好。越是无微不至的小心照料,越容易好转和一点点恢复原本的健康。

真是一眼没照顾到就出问题啊。索隆咬牙,他皱着眉伸出手接过了罗宾抱起来的小家伙。他将头无力地垂在索隆肩膀上,手臂都抬不起来搂他脖子。

“也只能先回去了。”

他吻了吻莱森软软的头发,抱着他走出了警署。

出门后,他想给山治打个电话告诉他小家伙情况不太好。手伸进口袋,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带手机。

这下子还真的不好办了!我说那家伙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联系自己!索隆焦急地站在路边打车。他心里很清楚是自己的错,明明不久前圈眉还嘱咐过不要随便带他出去的。

总之先赶回家。估计他要是在家肯定也着急了。今天不管他说什么都忍耐着不反驳好了。反正也是自己不对。

索隆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抚摸着那一头金发,他将自己温热的脖颈贴在了莱森有些发凉的脸颊上。

“你跑哪去了!”

刚刚打开门就听见那家伙焦急的声音。有皮鞋快速上前的响动,索隆走进来,正好看到山治那张心烦意乱的焦躁面孔。不知道他回来多久了,却连衣服都没换,鞋还穿在脚上。山治伸出手,毫不犹豫地从他怀里接过了已经没什么生气的小家伙。

“打电话不接!字条也没留!我急的差点去张贴寻人启事!”山治很恼火地抱着莱森轻拍他的后背。“说过很多次了!别随意就带他出去!你——”

索隆沉默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他什么都不说,也不解释,只是默默地听着山治的牢骚,微微低垂着头紧紧抿着嘴唇。

山治望着他,皱着眉停下了说辞。半晌后他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直接抱起小家伙走进了卧室。

索隆将双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里,依然站在门边不动。他心里更多的是担忧,真的特别担心那个小家伙会不会有什么事。他无法想象,要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莱森加重病情会是什么结果。

到时候恐怕会失控到连自杀的心都会有。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凝重来表示。能听到卧室里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是山治在喂他吃药。将头转向卧室的方向,索隆在犹豫自己是走进去瞧瞧还是待在这里等山治出来继续••••••训斥自己••••••

“喂,小东西,你坐在这里陪你哥哥一会,他要是难受了什么的就跑出来叫我。”

那个人低沉的声音传出来,听上去像是在嘱咐小小绿。有皮鞋的响动声从里面朝着门外走。山治大步来到客厅里,抬头望着依然停在门边的索隆径直朝他走过来。

随着他一步步的接近,索隆忍不住咽了口唾液。他在想要不要道个歉,虽然那个圈眉也未必接受,不过自己总要有所表示才不至于让误会加深。

于是他咬着牙抬起头,想告诉山治自己是带他出去走走,对,只是走走,就这样。

“我••••••”

“你要是真的不会照顾孩子以后就安分守己地做自己的事!”

白皙的双手猛地抬起来揪住了他的衣领,山治用力一把将他推在了门上,后背有微微的钝痛传来。还来不及有下一步的动作,对方就直接近距离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甚至感觉得到他脖颈里散发出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具有压迫感的身影和气质近距离展露在眼前。他靠的很近,保持着一种暧昧的安全距离不在上前。

但也正是这种程度的接触竟然令索隆的心脏一瞬间加快了跳动。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觉得非常紧张,而且还完全紧张错了事情。

喉咙有些发干。他又吞了一口唾液,扭过头想避开山治靠的太近的视线。

“对不起。”他简短地说,眼神飘忽地移向别处。“下次不会了。”

“你去哪里了?”山治扳过他的脸,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自己。这样一来两人的距离越发的接近,索隆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又跳漏了一拍。

“我想带他••••••”去剑道场练练拳击而已。那小家伙说自己喜欢拳击。这是他接下来想要表明的话。

但是他没能说出口。因为不由自主地,他靠上前吻住了山治的嘴唇。

很喜欢。喜欢这样的他。有一点沉迷,想要拥有和无期限的靠近。只属于自己的独有的温柔。

这就是索隆的敏感点,那个人的气息。靠的太近,又因为些许愤怒而变得霸道起来。这样的山治很吸引人,也并不常这样对待他。所以他都没发觉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被蛊惑。明明现在最该担心的应该是——

一只手轻轻压在他的胸口,稍微用力向前推,很轻易地就推开了他靠过来的头颅。

山治平静地望着他,湖蓝的眼睛一眨不眨。索隆平视着他的目光没有动作。他的双手还插在口袋里没拔出来。

“你会主动,我还以为我产生了错觉。”山治用很轻的声音说着。“老实说我很生气。但现在我完全发不起火来。”

虽然很想,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怎么样?”索隆低声问,他有些恼火自己的冲动。

“只是有点对周围环境过敏而已。”山治凑过去,搂住他的肩膀去啃咬他修长的脖颈。索隆微微侧过头让他随心所欲地亲吻着。“喂,做错事的绿藻应该接收点惩罚没错吧。”

“我——”

山治吻住他,制止他再说些什么。

“我不想责怪你了。有什么话今晚做的时候再说。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不过眼下,”他抬起手用两根手指捂住索隆的嘴唇,打断他还想解释的话。“先去陪陪他。你知道自己在他们心里是什么地位。”

那一刻索隆突然很清晰地明白,眼前这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无论任何时候都比自己更了解当前的情况并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始终都是,有他在身边就完全不用再担心一切。

两条手臂张开,索隆突然用力地抱住了山治。

故意狠狠地勒了那家伙的后背一下,从头至尾索隆都一言不发。随后他放开山治,换了拖鞋朝着卧室走过去。

世界上有一种默契,向来毋需过多的言语诠释。


脚步踏上古旧的地板,索隆看见那个一头金发的小东西蜷缩在床上安安静静。旁边一颗鲜绿的小脑袋正趴在床边很认真地望着他。听到索隆走进来,小小绿就咧开嘴笑着起身扑过去抱他的腿。

很可爱的小家伙。喜欢一刻不停地黏着自己。

索隆低头望了望那颗抵在他小腿上的头颅,弯下腰抱住了他。感觉着罗纳满足地磨蹭他脖颈的亲昵,心里却在想是不是莱森也一样的很喜欢这种感觉。

山治站在他身后,此刻走上前来对小小绿伸出双手。于是小家伙很识相地放开索隆跳过去拉住山治。他转过身对索隆微微笑着,朝他抬起手做了个简单的告别。

拉着他的山治对索隆点点头。白皙修长的手指牵着幼小的儿子,两个人慢慢离开卧室关上了房门。

等到他们走后一直蹲在地上的索隆才站了起来。他拍拍衣服,转身坐到床边。望着那个睡梦中似乎也在皱眉的小小黄,他抬起手去摸小东西的头。

手指所到之处柔软的像海藻。索隆用食指绕过他的一缕头发在指尖打转,将它缠在指头上绕圈。他忍不住想象,如果这孩子和自己一样有一头新绿的发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金发已经够惹眼了。要是再变成绿的他可就真的太招摇了。

“除了一些小细节能看到我的影子,你还真没有哪个明显的地方像我的。”

完完全全,从头到尾就是那个圈眉的缩小版。

莱森睁开了眼睛,他扭过头瞧见身边的人是索隆后就对他露出了很抱歉的微笑。身体羸弱的小家伙,始终不像罗纳那样子活的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地快乐着。而他从出生开始就背负着过多的伤痛,欠他的太多,根本无法弥补。

正在胡思乱想的索隆没注意到莱森强撑着爬了起来。直到面颊有柔软的吻覆盖,这才发觉那小东西勾住了他的脖子,仰头很认真地亲吻自己。

果然也是喜欢粘人的家伙。

索隆笑了笑,弯曲手臂让他靠在胸口。感觉着细小的呼吸在脖颈间逐渐均匀,才渐渐放下心来陪着他。

其实,差一点我就无法抓紧你的手了。

沉默着的索隆知道只要再偏差几分此生恐怕就没机会再抱着他叫他的名字。

不想被任何事物阻挡他对自己伸出的双手。但现在索隆却开始无端地恐惧。几年前,自己挨打的那一天就产生过这种恐惧。能感觉到身体里有生命在一点点流失,能听到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微弱的抽泣声。他不想离开,他也不想放他离开。但是到最后还是差点就彻底的无法挽回地失去一切。

好在只是差一点而已。他还存在着,即便依然羸弱但终究是活下来了。

有时候他真的挺恨那个圈眉。给自己的人生加了这么重的担子和责任,压的自己喘不过起来。

可更多的时候他都在庆幸,那两个像是从古老梦境里走出来的孩子属于自己。

只是貌似他并不知道。如果命中注定有什么东西无法挽留,那么即便是努力去争取最后也终究会失去。

像水晶吊灯落在地上时飞溅起的无数碎片,划过谁谁就会受伤。

除非——

“挽留的人足够强势。”山治站在厨房里自言自语,手中搅拌着一碗酱汁。“那个绿藻头就是这样的人••••••他发自内心执着的恐怕连神都没法子阻止••••••”

他转过身,望着站在他旁边好像在认真琢磨这些话的小小绿,愣了一下后仰头哈哈大笑。伸手拿过一个小碟子,舀出一些酱汁倒进里面,随后把它递到小家伙面前。

“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TBC+++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sawoo | 2012-1-27 00:06:39 | 显示全部楼层
這兩天玩的太累了,回來都累得沒力氣回帖了Orz
話說Sanji把羅納當成Zoro的時候俺的心臟漏跳半拍= =||
真怕他做出讓自己後悔一生的事……還好,他沒有
他們三個人都背負了太多,那個作為他們幸福的來源,心靈的支柱的人不在這裡
真的替他們感到痛苦
我好想知道現在的Zoro在哪
Sanji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不過更想知道,Sanji做了什麽,會改變他們的未來
Sanji在餐廳那樣對待米霍克,是他把羅納和米霍克看成是當年的Zoro和Mihawk了嗎

隱隱可以看出Zoro好像喜歡Mihawk
有時候就會覺得Zoro對不起Sanji,Sanji那麼愛他,爲了他而變得瘋狂,他居然做對不起Sanji的事
但又覺得,Zoro也是被Sanji這種瘋狂的獨佔欲給壓垮了,所以當有個更強大的人溫柔地對待他的時候,他會不自覺的被吸引吧。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魅姬※瞳 | 2012-1-27 04:24:35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覺上鷹眼和Zoro之間是不只是曖昧
那種心跳的悸動,明顯見Zoro是喜歡Mihawk的
可惜,或說是幸好,他們是對的人,同樣嚐好、長項……
但卻在不對的時間和地點才相遇上,也錯過了
而Sanji,就集了天時、地利的優勢
加上他那天曉得那來的深情,還有那過人的霸道和獨佔慾,稍勝了一點

我很佩服作者穿插時間同時,沒有亂掉劇情
Sanji見到小Mihawk那下,加上後來錯認羅納,也使我捏一把冷汗了
羅森說自Zoro走後,大家也活在地獄似的什麼
感覺上好震撼,對Zoro的離開更疑惑了

看到Zoro和羅森、羅納感情很好,好溫馨啊
但對比了一下第1樓寫的1998年時的事情,感覺太不真實了
好緊張後面的劇情!!

PS:樓主你更文很神速!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菊枫涉谷 | 2012-1-27 13: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小东西捧着碟子用手指沾着酱料津津有味地吃着。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个味道。

“那就没问题了。”山治摸了摸那颗新绿的头。“啧啧,我真喜欢你。快点长大了好给我吃掉吧。”

“我不好吃,不洗澡的。”那小家伙仰头很认真地对山治摆着手。“你去吃莱森,他比我好吃。”

“吃他不就和吃我自己没区别了吗。”山治扯了扯他的小脸。“不行,我得吃个不一样的。”

“诶呀,”小小绿哭丧着脸直叹气。“老爸,太坚持会什么都吃不到的。”

也许这只是小孩子很普通的一句话,山治却被惊得微微愣住。他突然觉得小家伙说的没错,自己就是因为过于执着,以至于到最后什么都抓不住。

都说孩子的视角更接近真实,也更容易给人指明道路的感觉。这样想着,山治竟然背靠着橱柜坐在了地板上。他把自己的身体放低,因为忽然想就某些问题和这个才几岁大的小东西探讨一下。

“陪我聊聊天吧。”他对儿子笑着说。“吃了我的东西也得给我点报酬。”

“好啊。”见到他坐下来,那小家伙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手里拿着酱料很舒服地靠在他胸口吃的有滋有味。

山治圈住他的腰,发觉这种年纪的小孩真的是又软又嫩。三,四岁正是好玩的时候,不欺负都可惜了。

“你说,如果你有一件非常宝贝的东西,你想要保护它不被别人抢走了,你会怎么做?”他低头亲吻着小小绿的脖颈,故意用胡子扎了扎那柔软的肌肤。

“疼!”一只小手拍在他高耸的鼻梁上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开。“我生气了!”

“生气?我还生气呢!你这个小小绿藻!”山治一把大力将他搂在怀里,也不管那小家伙愤怒的眼神。他知道要不是小小绿想护着手里的酱料留着吃的话早就对他的[流氓行为]拳打脚踢了。“快说,要不然我还扎你。”

“多简单啊,”小家伙咬牙切齿地用力推着他的脸阻止他靠过来。“一直抱住就好了。”

山治轻声笑了一下。他凑过去咬了一口小家伙的脖颈。口感真不错,想让人毫不大意地吃掉。

“我可是一直都抱着他啊。”他很认真地对小小绿说。“哪里都没让他去。不过好像我还是会把他给丢了。就像是你也可能会因为抱的太紧而不小心弄丢你的小兔子一样。”

小家伙听了他的说法,竟然皱起了小小的眉峰。他故作老成地捏着下巴抿住嘴想了好一会,突然伸出手豁然开朗地笑了起来。

“那就放在旁边好了,能看见的地方,不用整天都抱着他啊,还要做别的事呢。”

“没懂。”

听到山治很诚实的回答,小小绿用一种见到了笨蛋的眼神斜眼望着他。过了一会,他将碟子丢在地板上,软趴趴地靠在山治的胸口上好像吃饱了打算睡一觉的猫崽。

“小兔子要是总抱着会脏的。放在旁边既能看到,又能做别的事多好。”

那小东西在耳边嘟嘟囔囔地说着,发间馨香的味道飘散在山治的鼻梁下面。老实说他还是没听懂,或者说没理解小小绿的话。是因为太深奥了没到那个境界,还是太幼稚了完全想不明白?

喜欢的在意的宝贝到底要怎么做才不会失去也不会难过。

山治拍着怀中人的后背,侧过脸轻轻咬一口他的小鼻子。

小家伙啊,你的兔子是玩偶的,就算放在身边也不会跑掉。但我的兔子是活的,不紧紧抱着的话,他可就一溜烟地跑个没影了。


果然有的时候,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啊。

“那两个小家伙呢?”

索隆坐在卧室里的床边大口吃着山治为他拿来的意大利面。晚餐的味道很好,他依然是毫无形象地大吃特吃,两边的腮帮子整个都鼓了起来。

“睡着了。”山治慢条斯理地咬着牛肉干回答他。烟瘾犯了,又不好在家里抽,只能想点别的办法缓解一下。“吃饱了就呼呼大睡。还真是容易养活。”

“男孩嘛。”索隆口齿不清地含糊回应了一句。他张开口继续埋头苦吃。

“说的是啊,还是雄性生物更好养。”山治用牙齿扯下一大块牛肉囫囵咀嚼着,眼神却飘忽到房间的角落里。“虽然我更喜欢女孩,总觉得要是能有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儿让我疼着宠着此生就圆满了。”

索隆正在吃饭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不过仅仅是一秒钟而已,他就继续吃他的饭。山治并未注意到这一细节,他的思绪依然在神游。

“我有时候还是会想起那场车祸。大概是因为那孩子给我留的印象太深刻吧。”他转过头对索隆笑着,无奈地摇摇头。“嘛,上了年纪的人就会喜欢胡思乱想,别在意。”

索隆抬头望着他,映进眼帘的是那个家伙灿烂的笑脸,还有他一口露出来的白牙。

那个圈眉喜欢女儿,这一点自己早就知道。总感觉如果他有个小女儿会真的把她捧上天,也许会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一样被他保护在手心里。这家伙很会照顾人也很细心。真是女儿的话他绝对是个好爸爸毋庸置疑。

“咳,咳。”

山治抬手敲打着自己的胸口咳嗽了两声。似乎是牛肉把他噎到了。索隆三口两口解决盘子里的食物,将它放在床头柜上,又扯过旁边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山治站在他旁边,抬起右胳膊简单揉了揉。

“怎么了?”

“没事,只是手臂有点酸疼。”

山治歪着头冲他咧开嘴。他看着索隆,用手指捏住下巴眯起了眼睛。

此时天还没有黑。外面依然泛着日光,将房间里的一切都照映的很明朗。

“那个••••••绿藻••••••”山治突然扭捏起来,用非常小的声音试探性地开口。

“啊?”索隆转过头瞪着他,听他下一句说辞。

“我••••••我想••••••我想••••••”

“有话就说!”索隆单手托起腮很不耐烦地望着他。“别啰里啰嗦的!”

“我想••••••”山治咽了口唾液。“••••••看你高潮时候的表情。”

索隆的下巴当啷一声砸到了地上。

这货满脑子都是那种事吗••••••

“做你的白日春秋大梦吧!”一记枕头掷过来打在山治脸上。“我我我我死都不干!滚出去找找找女人去!”

“你结巴了。”

“啰啰啰啰嗦!”

山治拿下枕头笑嘻嘻地望着他。索隆的脸此刻红的要命。虽然做过很多次了对他的身体也基本上了解的一清二楚——这一点索隆也知道——但是如果很直接地说出来自家的别扭绿藻还是像个初学者一样不肯坦诚接受啊。

“来吧,”山治朝他张开双臂。“我会温柔点对你的。”

“滚滚滚!”

“说一个滚字就可以了。”

“去死吧!!”

索隆一百二十分紧张地拼命向后躲,虽然身后是床铺他越是靠后越像邀请。但此刻有点慌不择路的他除了想避开朝他走过来的山治没别的想法。

“来吧,乖一点。”山治此刻灿烂的笑容在他看起来很恐怖,好像脑后还冒着滚滚黑烟。“太别扭对你没好处~~~~”

“现在是白天!”索隆恼火地对他直着脖子吼。“你丫的晚上做能死吗!”

“绿藻!”山治突然扑过去一把将他压在了身下,也不管索隆手脚全上甚至要咬他的架势说什么也要索吻。“其实你存在本身就是勾引!我是如此爱你以至于无时无刻不想这样子和你沉浸在鱼水之欢——”

“少花言巧语了白痴!打死我都不信!滚开!不然我撕了你的嘴!”

索隆用力推着他的脸不让他靠近,额头上青筋毕现。搞什么!大白天的就要来这个那个!变态也该有点限度吧!

“我想要你啊!我们在一起了会想和对方做这种事很正常吧!”

“我不想!”

老子不是职业满足你生理需要的!手动解决吧你!

“可是每次你想要的时候我可是都会用手指满足你••••••”

“闭嘴!”索隆脸上立刻通红一片,他慌乱地掩住山治的嘴像是怕被人听到。“混蛋!自己搞定很难吗!”

“你说呢。”山治故意伸出舌头去舔他的指缝,立刻索隆就羞愤地松开了手。“别扭捏了来吧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

“我•不•要!”索隆咬着牙拼了命地将他向上推。“今天我说什么都——”

“吻一下!吻一下总可以吧!”山治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瞪着眼俯视着他。“不做了换成接吻没问题吧?”

索隆愣了,他躺在床上看着上方咬牙切齿一脸不爽的山治有点不知所措。这家伙会让步的确令自己感到意外。不过心想也是••••••都说物极必反,真要是把他压抑到一定限度了估计到时候自己被强上都有可能••••••

所以还是稍微满足一下的好••••••

“只是接吻••••••对吧••••••”他从牙缝里挤出字符问。

“嗯。”

“不,不许得寸进尺!”

“嗯。”

“只能吻一下!”

“好。”

山治答应的很痛快,索隆反而没什么词了。僵持了几秒钟后,他慢慢地,试探性地一点点放松下来,不再用力推着山治。

但下一秒他就后悔了。这哪里是吻一下,明明就是饿虎扑食。

那家伙几乎是[冲]过来的,低头一下子狠狠咬住了他的嘴唇。上来就迫不及待地撬开他的唇齿把舌头探进去在自己口腔里肆虐。搞什么啊!是接吻又不是打架!犯得着这么凶猛吗!

“唔••••••啊••••••”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技巧。他口中还有淡淡的牛肉味,极大地刺激着索隆的味蕾。他一只手被山治紧紧扼住,另一只手在他脑后抓紧了他的金发。山治按住他的头颅,不管不顾地深吻着他,热情似火的冲动令他在这一瞬间竟然有些狂野。

“唔••••••够••••••够了!”

索隆试图抗议,张开口要说话,但他的话全部被那根柔软的舌头堵了回去。这个吻太炽烈,暧昧气息溢满了他的口腔。不断有涎水从两人的唇齿间流淌出去,浸湿了身下的床铺。

山治收回舌头,满足地喘口气松开了他。起身望着被他吻的快要窒息的索隆,还有他那迷蒙地表情和眼神,立刻身体就像过电一样震住了。

“你犯规了,绿藻头。”他立刻有些疯狂地伸手去扯他的皮带。“果然我更想要了。接吻什么的根本不够。”

“你•••••你混蛋!”

大骗子!以后再也不能相信你了!

山治却不理会他的任何语言和肢体威胁。几乎是毫不大意,他干脆利落地把自家的绿藻痛快地吃干抹净连骨头渣都没剩。

虽然一路上下来索隆也算是半推半就,总的来说还是迎合了自己。但过程中说什么也要用手臂挡着脸不让自己看,要不是强硬地在最后时刻拉下了他的手,恐怕还真就瞧不见这家伙最高点时候的表情了。

但是真的是太诱人了~~~~~那种样子~~~~~~那个声音~~~~~~不够啊~~~~❤

“你这想入非非的蠢样是怎么回事!”索隆火大地死命拿枕头打他的脸。“骗子!混蛋!变态!你怎么不去死一死!!”

大腿处传来又湿又凉的液体滑落感。他顿时觉得窘迫,立刻躺下来不敢乱动了。山治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因此很好笑地抬手去捏他红的像苹果一样的脸。

“你••••••你就不能!不能在做之前把那玩意戴上吗!”索隆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

“什么玩意?”

“别装蒜!!”

“啊,你说那个啊。”山治用胳膊环住他,手指抚摸他的头发。“很难受的。我不喜欢。而且,”他故意凑近他的耳朵,伸出舌头去舔他的耳廓。“那样子我还怎么感觉你啊。”

“你每次都在里面!知不知道我很麻烦!”索隆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你是爽了!我不爽啊!”

“这样不好吗。”山治坏笑着用掌心去摸他平坦的小腹。“这里面可全部都是我的——”

“闭嘴吧!我早晚砍了你!给老子记住!”

“随便你怎么砍。”山治捏住他的下颔骨,靠近那张脸张口吻住他。“你就算把我杀了,鬼魂也要黏着你,永远都别想把我甩开。”

像我这种混蛋,无论你推开多少次都会再靠上前来把你抱住。就这样一直坚持,直到你没了力气乖乖趴在我胸口为止。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啊?”索隆转过头去看窗外。因为拉着窗帘还开着台灯,所以一直都没注意时间,现在才发觉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

“晚上了啊,”山治也很惊讶地跟着他一起看。“被你拒绝好像还是刚才的事。”

“都是你这混蛋折腾到这么晚!去死吧你!”

索隆恶狠狠地将他的头按进枕头里,凶残地准备抬手揍他一顿。

突然他微微愣了一下,紧接着直起身坐起来一动不动。台灯晕黄的光照在他小麦般的肌肤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模糊的淡金。

山治立刻就心旷神怡了。然而还没等他坐起身在这种绝佳的环境下抱住眼前这位爱人,就听见他非常低沉地开了口。

“厨房••••••有人。”他眼睛眯了起来,斜视着墙壁咬住了牙。“好像在翻找什么东西。”

这家伙••••••洞察力也太强悍了吧••••••山治惊讶地望着已经进入戒备状态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房子隔音效果奇好,只要关上门屋子里的声音就完全不会被人听到,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小东西在家他却敢这样那样对待索隆的原因••••••不过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厨房?!

“你赢了。”山治由衷地说。

索隆没说话。他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日本刀就要下床去瞧瞧怎么回事。别是进来小偷什么的,万一伤到那两个孩子可就糟了。

孩子?!他突然暗叫不好。孩子会不会已经———

“给我老老实实躺着别动。”一只宽大的手掌忽然按在他的前额上,紧接着他的头就被大力按进了枕头。“我去看看。”

山治松开手,翻身下床拾起了地上的睡衣。他拉开卧室的门,无声无息地走了出去。

客厅里很暗,笼罩着整栋房子。对面小家伙们的卧室紧闭着大门,想来貌似没受什么影响。黑暗中的他抿住嘴,转过身朝着厨房一步步走上前。

的确,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了微弱的乒乓声,真的有人在那里翻找什么东西。山治立刻屏住呼吸,浑身的肌肉都紧紧绷了起来。他小心地站到厨房门口。里面的人似乎并没注意到他的靠近,依然在卖力地找着什么。

这年头的小偷胆子都很大么,还是说警惕性太低了,难道是我的气息隐蔽的太好?山治觉得各种有趣。他有点佩服这个家伙,自己站的这么近居然都没发觉。

不过很奇怪。他感觉不到对方有恶意,甚至也并不危险或者很陌生••••••

啪。

厨房里的灯亮了。山治穿着睡衣眯着眼一边适应光线一边努力去瞧是谁在里面。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表情有点痞子气,一副谁打扰老子好梦的不爽样。

“啊咧,是你啊。”

那个[犯人]有着新绿的发,湖蓝的眼和白皙的皮肤。此刻正一副被抓了现行的吃惊样站在桌边呆呆地望着山治。他踩着凳子趴在桌子上似乎准备偷一只晚餐剩下的面包,小胳膊不够长,开灯前应该是在桌子上努力挥舞去拿吃的。

怪不得窸窸窣窣的,想来是这小东西抓不到食物反而不小心撞到别的东西的缘故。

“我说你啊••••••”就算肚子饿也不能吃凉东西啊,还是剩饭菜,想吃的话为什么不来叫我呢,又不是会饿着你不让你吃,山治想。

小小绿撇着嘴胆怯地看着他,能感觉到自己再不安慰一下说声没关系什么的就可能要哭了。

山治觉得很好笑。于是他收起狰狞的样子准备走过去抱起小家伙给他喂一些吃的。

然而还没等他露出和善的面孔,就听到身后卧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听起来很疲惫的幼小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老爸,是我要他帮我拿的!”他转过头瞧见那个一头金发的小家伙在门边急急地对他喊着。“不要生气,我错了••••••”

“是我自己饿了!不是他!”面前的小东西突然也对着他吼了起来,听上去着急的要命。“对不起!下次不会——”

“是我!”莱森竟然很直接跑了过来。

“是我!”罗纳也从凳子上跳下来朝着山治跑过去。

两个小孩子几乎是同一刻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腿。一边一个,很大力气抓着山治修长的双腿不肯松手。

我没说我要踢人啊••••••山治无奈地想扶额。我就给你们••••••很暴力很凶残很不通情达理的会揍人的老爸形象吗。

想我还以为我在孩子们心中又光辉又高大••••••山治悲催地流着泪赶走脑中的完美形象,他此刻忽然很想咬着手帕大哭一场以发泄原来自己很残忍这个[事实]带来的冲击。

“这不是很好吗。”另一个好笑的低沉声线在一旁响起来,带着四分饶有兴趣和六分看好戏的态度。“主动对你投怀送抱,可是你一直都想要的。”

山治扭过头,对穿着浅蓝睡袍,此刻环抱住手臂靠在墙壁上一脸邪笑的索隆很不爽地咧嘴。“少说风凉话了,[人气之星]。我们不是一个级别的。”

索隆捧腹大笑。山治也不理睬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绿藻头,他低头望了望两个抱着他的小东西清了清嗓子。

“怎么回事。”他故意用很严肃的语气问。现在的小孩子很难收拾——这是山治的心理活动。

“我饿了——”

“其实是我!”莱森抬手捂住了罗纳的嘴,愣是不让他说一个字。“我有点饿了,想坚持到天亮的,他听了之后却跳下去帮我找吃的,担心吵到你们就没叫醒你••••••”

他越说越小声,最后到微不可闻。罗纳德挣扎着想说话却依然被他制止,最后只能比比划划地对山治表示错都在自己,不要责骂那家伙。

啊,真好。什么时候绿藻头也能这样护着我就心满意足了。山治吐口气,蹲下身对两个咬着嘴唇的小家伙露出笑容。

“我原谅你们了。”他一本正经地说,不出所料原本出头丧气的小家伙们都对他表现出了感激的神情。“不过下一次一定要告诉我,最起码让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厨房里很多锋利的刀具,不开灯就乱摸万一被伤到怎么办。”

“哦。”小小绿抿着嘴朝他吐了吐舌头。“知道啦。”

“以后要先让我知道再去做,哪怕我没有同意也必须说出来。”山治伸出手摸了摸两个小儿子的头。“我可不想你们出了什么事,还要做个后知后觉的家伙。”

索隆背靠着墙壁,邪笑着闭上了眼睛。哼,这家伙到还真的蛮称职的,果然是个做父亲的料。能有他这样的老爸,这一对双胞胎还真的投胎投对地方了。

耳边有嬉笑声传来,他转过头瞧见那两个孩子同时搂抱住山治对他献上炽烈的吻。这可是少有的,想必那个圈眉已经乐的不知所以然了。

其实这家伙还挺可爱的。有一点小小的幸福就会很满足。

索隆微笑着将视线转移向山治。他望着那个金发的家伙开怀大笑的样子,心中某一处无来由地开始柔软起来。

明明就是个简单的白痴啊。

“啊哈,他是我的!你们不许抢!”

脑后有戏谑的声音响起,同时一条有力的手臂勾住了自己的脖颈。山治惊讶地抬头望着半跪在身后和孩子们争夺自己的索隆,看他像个大孩子一样的故意逗那两个小家伙开心。

第一次,这个一向对这种游戏嗤之以鼻的绿藻头会主动和他们笑到一起。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家庭却是四个人的事。

那家伙和自己一样,都开始慢慢地成熟起来。山治笑着抬起手去拍他的手臂,随后脖子被他故意紧紧地勒住。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不用看也能知道那温和邪气的眉目在身后开始逐渐地清晰。

【喜欢的在意的事物,抱紧就好啦。】

【小兔子总是抱着也会脏的啊。放在一边,能看见的地方就可以。】

原来放在能看到的地方小心守候就可以。山治突然间恍然大悟。之前自己一直都抱的太紧,把他勒的快窒息才想要逃开,才会发生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

[虽然也许不可能一下子做到,但我以后会尽量,努力去让自己试着放开手臂,给他足够的空间和喘息的余地试一试。]他一边想着一边和大家继续打闹,搂抱住胸口那条结实的手臂。[我应该相信他,相信他也爱着我,相信他的原则不会背弃我们的一切。]

然后自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默默地观望着,仔细守护。

也许这样做,我们才会走的更长久吧。

啵。

很轻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到。山治愣住了,他感觉着脑后的气息呆呆地一动不动。自己的头挡住了后面那家伙,两个小家伙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但是他明白。非常明白。有一份潜藏已久的眷恋忽然在这一刻很好地传达进自己的内心。

索隆很认真地在亲吻山治的头发。

终于感觉到了。来自他的海藻一样柔软绵长的爱。







2008年 美国 西雅图

【其实如果老去的时光里一直都有他在,自己也就没有什么事会不敢面对。】

指尖的香烟燃烧到海绵,山治回过神,默默地将它掐灭在烟灰缸里。抬手很轻巧地又拿出一根细长的烟,他将它咬在嘴里,拿过一旁的打火机点燃烟头。

淡淡的烟雾飘散在客厅里。雾后的人沉寂而平静,眯缝着钴蓝的眼睛任凭雾气蒸腾他淡金的发。

“抽烟的话对身体可不好啊。”

低沉的,缓慢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山治微微侧目,听着这个和从前那个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声线和语气,随后微微皱起眉。

“老实说,我不太喜欢听到你学他说话。”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父亲大人。”环抱着手臂背靠在沙发旁边墙壁上的罗纳德平视着前方,眼睛里居然像冰一样寒冷。“这就是我本来的说话声。之前不一样才是我刻意去修改的。”

指尖的香烟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却又被他巧妙地掩饰过去。罗纳德转过头,淡淡地望着他燃着的烟叶,又移开视线继续平视前方。

其实山治知道自己向来是什么都瞒不过他。那孩子,或者说那个男人天生就很聪明,并且依然在不断地成长。早晚会超过自己,像那个人一样屹立在某个顶端不会崩塌。

“我总是梦见你小的时候,还是个小小绿,整天没心没肺地乱跑,做错了事却会一本正经地道歉,还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山治笑着弹弹烟灰,将后背靠进沙发里咬住香烟开始沉思。“喜欢那家伙多过于我,快要把我惹火时又能很快地治愈。那时候谁都拿你没办法,除了他。他一瞪眼你就立刻乖了。”

“我一直都是那个小小绿,从来没变过。只不过你没办法摆放正确而已。”

罗纳德的半张脸都被隐藏在墙壁投下的阴影里,什么表情都看不到,似乎他也没有什么表情。

“你变了很多,从那天之后••••••就真的开始不一样了。”山治抽了一口烟,缓缓将它喷出喉咙。

“没人会在同一个地方永远不变。”罗纳德声音很轻,低低的非常悦耳。他浅笑了一声。

“你就像个清醒的疯子。”

“那么你就是个疯狂的清醒者。”

山治抿住了嘴,他对这小子噎人的攻力乐意表示一下佩服。嘴里的香烟再次燃烧到了尽头,他将它掐灭,想再取一根,却发现已经没有了。

“我去帮你买吧。”罗纳德起身朝着大门走过去。“老牌子,是不是。或者想换个新口味。”

“什么样都好。”山治漠不关心地说。

眼前年轻人的背影和那个人越发的相似,重叠。一样是肌肉匀称的身材,一样是新绿的发。甚至连他笑起来的时候都能够完整回忆那个人的面孔。真的很像,简直就是翻版。

真是好笑。我向来知道自己不是定力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见到这小子完全控制得住情绪。山治抬起手扶住额头,讪笑着垂下头不说话。是的,这么多年能把持住自己是有原因的,因为有那个理由自己才始终没有失控。

很不一般又合乎常理。

“我这个周末想和朋友去吃烧烤,可以吧。”

罗纳德走到了门口,弯下腰准备换鞋。

他并不知道,山治听到这句话后心却猛地抽紧了一下。他也不知道,此刻的山治心里正迅速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填满,渐渐充斥大脑。

“啊••••••可以••••••去吧••••••”

无意识地说着话,其实山治都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些什么。

他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要失去。

这种不想放手的感觉叫什么来着。

独占欲。

对,独占欲。

“那我出去了。”罗纳德换好了鞋,站在门口邪气地笑着对山治招手。“马上回来。”

你要去哪?又要走吗?和谁一起?

这样子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不顾吗!

不••••••

那只白皙的手抓紧了门锁。只要再转动一下,门就会打开,然后再关上。

那个人原地消失。

【哟,圈眉,今天的晚餐很丰盛啊!】

【混蛋!你这个大骗子!】

【哈?你居然怕虫子?!】

【啊,这个酒很不错,买给我吧!】

【你当我是后妈啊?!】

【我爱你。】

【你这个家伙想打架吗!】

【喂,这一次我来吧。你付出的够多了。】

【滚开!滚!窝囊废!滚远点!】

【抱歉。】

【白痴国的王子大人。】

【我不介意现在就砍了你••••••】

【小鬼们?被我煮•了•吃•了。呀哈哈哈哈哈!】

【我讨厌你。】

【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我没有儿子!他不是我儿子!】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山治!】

“啊啊啊啊啊!!!”

山治突然吼了一声,把罗纳德吓了一跳,刚想回头问他怎么了,却在转头的时候发现沙发上空无一人。

紧接着腰上一紧,胸口也被大力箍住。山治从背后将他狠狠地抱住,手臂像铁链一样牢牢的钳制住他的动作。

“不许去!你哪都不许去!”

他在罗纳耳边大声嘶吼着,压抑地把他抱紧。

“独占欲也好逆鳞也好什么都好!那之后打我骂我都无所谓!但是现在你不许走!一步也不许走!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

人们的一生都在不断地失去,也在慢慢习惯这种失去。一点点的流逝并不会带来什么本质上的痛苦,可怕的是突然间的触碰到底线,将最重要的一切完全抽离。

可以杀死人。那种崩溃边缘的痛苦可以置人于死地。

要么强行拉回神智,靠时间一点点治愈。要么赌一次彻底崩溃,然后一切再重头来过。

或者就此在绝望后疯狂下去。

什么才是控制自己的理由。

眼睛,那双眼睛,冰一样蓝的眼睛。只要见到罗纳德双眼就立刻能感觉到炽烈的心被浇了一盆冷水。它们是能令人清醒的寒冰,能平复暴躁,也能让人冷静。

山治真的很庆幸他有一双和自己一样的瞳孔。

罗纳德有些发愣,准确来说他被父亲突然间的举动吓到了。他没有挣扎,因为知道反抗会带来最坏的结果,尽管山治将他勒的很疼。半晌之后他稳定了心神,平静地站在原地,任凭身后的人疯了一样地抱着自己一动不动。

【神欲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

脑海里突然出现的俗语令罗纳德猛地一惊。他瞬间睁大了双眼,过了一会又慢慢恢复沉寂。

“爸,抱歉。”他轻声说。

一只手猛地抬起来,他脚尖着地旋转身体,灵巧地从山治的怀抱中挣脱,同时反手用手刀大力砍在山治的脖子上。

然后他望着那一副不可置信样子的金发男人朝着自己慢慢地倒下来。

最后摔在自己的怀里不省人事。

“说不许离开的应该是我才对。”罗纳德抱住昏过去的父亲,让他的头颅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只是太累了。”

他站起身,扛着山治朝他的房间走过去。

毕竟他是他的父亲,他不是索隆,不是他的爱人。他只是他的儿子。

“希望你醒来时候能冷静点。”他将山治小心地放在床上,又为他盖好被子。“没问题的。是你的话。”

他坐在床边,伸出手归拢好山治凌乱的发。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始终在微笑,然后探过去在山治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如果我有爱人的话,”他抓起山治的手,将它放在脸颊处闭上眼。“我希望••••••”

和你一样。

莱森坐在卧室的床上,他的手臂被包扎起来,用绷带吊在脖子上。

门被打开的时候,他抬头看到那个绿发的家伙走进来,又慢慢关上门。

莱森对他笑了笑,没说话,罗纳德望着他,沉默良久后伸出手去抓他的头发。

疼痛的时候能呻吟是种享受。可是这世界上有两个人说不出口。









西雅图的人行道上突然席卷过一阵低沉的风。它沉默地向前飘摇着,逐渐吹过一个金发年轻人的面颊,接着继续奔跑向远方。

莱森停下了脚步。他的手臂还缠着绷带,伤没好,却想出来走走散散心。

他转过头望着那阵风离开的方向久久地停驻着。左脸颊的发被风吹了起来,他抬起手,就在左眼要露出来时抚平了顺长的金发。

是很温柔,又很隐忍的风啊。

他突然闭着眼笑了起来,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莱森没有注意到,在人行道对面的摩天大厦里,四楼的落地窗旁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他们安静地注视着他从道旁缓缓经过,看着他狭长的漆黑风衣被吹拂起来。

“呐,那个就是莱森克斯。”

其中一个人低沉地开口,眯起眼勾起了嘴角。

“那个魔兽的儿子。”另一个人也慢慢地说。他看着莱森的侧脸,还有他高耸的鼻梁,有些感叹这小子的长相和气质真的是很不一般。“长得不怎么像他。”

“不需要管那么多。”先前开口的人望着一点点走进他们正前方视野的金发年轻人,双手插进口袋里漠然地叹口气。“上面只说,在这里动手就行。”

“500米。已经进入了射程范围内。”

“一击就可以。”

倒是蛮可惜的,那个小子。先前说话的那个人想。但是命令就是命令。遵守便是正确。

“喂,准备动手吧。”

对方点了点头。两个人同时将手伸进了口袋。

莱森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接近。他依然慢慢地向前走着,一边思考今晚要不要买些菜回去才好。

他完全不知道,死神已经张开翅膀,降临在他身旁。

“如果我是你们,就不会对他动手。”一个低低的,很平静甚至很淡漠的声线在高楼里两个人的身后响起来。“你们应该是精英中的精英,被训练了很久。我站在这里差不多十分钟了,为什么你们没有意识到呢。”

魔••••••魔兽!那两个人同时吓的魂飞魄散,怎么可能!一点气息都没有!

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家伙们,当即从腰间抽出手枪同时转过身瞄准身后的人扣下了扳机。就在扣动的那一秒钟,两个人看见身后是一个气质很低沉的男人,平静地注视着他们,即便被枪口比了个正着也毫无反应。

“自寻死路啊。”

两只小麦色的手突然抬起,速度快的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一手一个猛地抓住了对准他的枪口,就在那两个人扣下扳机的一刹那将手枪一把大力地扳转了180度。对方开枪,瞄准的却是自己的眉骨,并且因速度太快而来不及收手。

两声枪响过后,那个男人松开了手。随着肉体撞击瓷砖的沉闷声,地面上出现了两具血流如注的尸体,每具尸体的额头上都有一个洞在向外流血。

“不要怪我,”那个人淡淡地开口对它们说。“谁让你们一出任务就遇瘟神。”

他就是这么的强。甚至连武器都没用上,就借助对方的枪,对方的手,让他们【自杀】。

可怕的魔兽。

那个男人抬头望着此时才刚刚经过那些人射程的莱森,对方手臂上的绷带一圈圈缠绕的很明显。

居然对你动手•••••••他好笑地在心里想道。那我就不会放过他。

一双棕红的眼眸里映出那年轻人与自己相似的棱角线条,随后微微眯了起来。

“呐,你啊,警惕性这么低可是会被人盯上的哦。”

莱森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猛地抬头望向了对面的大楼。四楼落地窗内此刻空无一人。

但是很明显的,刚才那里有个人在盯着自己,很可怕的感觉和视线,在那一瞬间令自己不寒而栗。

他忍不住微微地颤抖起来。实在太可怕,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听到了死神擦身而过的脚步声,还有它冰冷的浅笑。很不好,非常不舒服。他咬紧了牙关。

还是赶快去买好东西然后回家吧!不要在这里多停留一步!

脚步立刻加快,他朝着远处的商场急速走过去。





1995年 英国 伦敦


山治很久没•••••碰过索隆了。

每天回家就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疲惫地解开衣服洗漱然后为他们做饭。一家人平淡温馨地吃罢晚饭他就去刷碗,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一切都收拾好了便打个招呼先去睡觉。基本上头一挨枕头就失去了意识,相当长的时间里,和索隆几乎连点互动都没有。

甚至都不像往常那样问候或亲吻。

变得有些••••••冷淡。

“什么嘛!”索隆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把对面米霍克的茶杯震得嗡嗡作响。“真让人不爽!”

“你那个恋人又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米霍克漠然地拿起纸巾去擦溢出来的水。“能让你连工作都走神还真是严重。”

“你知道什么。”索隆没好气地说。他完全没意识到面前的人是他的长官。

“脾气到不小。”锐利的金色眼睛眯了起来。“不过说起来,那家伙还真不负责。”

“哈?”索隆抬头瞪他。

“我的话,恐怕是不会让这只豹崽烦心的。”米霍克平静低下头,抬手翻了一页纸。

索隆呆呆地看着他,半晌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他火大地一拳砸在本子上。

“你多少给我注意点说辞!你这个面瘫扑克脸。”

“你随意。”

“我砍了你!”

“随时恭候。”

这一个一个的都唱的哪出戏!还嫌我不够烦是不是!下班的时候,索隆恶狠狠地一边穿大衣一边在心里凶残地问候着所有让他不爽的人。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对这种事烦心的一天。无聊!无聊死了!

于是这一天他周围都弥漫着低气压,一股冲动迫使他现在立刻想见到山治揪起他的衣领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对老子突然丧失兴趣了那好你直说老子立刻拎东西走人————

不对不对••••••不应该再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难道那家伙外面有人了——

滚!老子又不是女人纠结这种事做什么!

可是他——

可是个屁!老子是纯爷们!爷们!搞这种女人的细腻心思干毛啊!!

——差不多两个月没碰过自己了。

甚至连个吻都没有。哪怕只是吻脸颊。

他娘的一天两天还好突然间变成这样子还两个月谁受得了啊!冷战也没这么样吧!索隆恼怒的想掀桌,他风风火火地赶回家想先揍山治一顿再问个清楚!

这才是老子本性不是吗!有怀疑就要搞明白!才不会猜这个猜那个然后等着那家伙明白呢!!

“圈眉!!”他一把拉开大门朝屋里怒吼着。“你今天给我——”

屋里没人回答。周围空荡荡的,那家伙走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根本没回来过。

索隆直接僵在了原地。他在生自己的气。

管不了那么多,他今天一定要问明白!

【哟,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调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重金属的低沉,却依然很有磁性。但是索隆却抿住了嘴。

没有说亲爱的,没有说绿藻头,没有说老婆。

那些曾经属于自己的,时刻被他挂在嘴边的难听的令人厌恶的肉麻的反感的称呼一个都没有说。

我想这个干甚!!靠!不说更好省的老子恶心!!滚滚滚!

“我——”索隆开口想问他到底在忙些什么,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冷淡的不像样子,好吧虽然依然对自己很好,但是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搞甚啊!他娘的想分手离婚了吗!!

脑海中突然一个天雷将索隆劈的瞬间瞪大了双眼。不行,这样说的话被牵着鼻子走的就是自己了。更何况——————谁会有那种跟被抛弃的糟糠之妻一样的感觉啊!!!!!

他立刻张开嘴想大吼着问山治你他娘的什么时候滚回来老子找你有事!

[讨厌啊,山治君!不要打电话了,一起来玩嘛!啊啊,你肌肉线条真漂亮哦!]手机听筒那头传来了女人的嬉闹声和暧昧的欢笑。

索隆一把捏碎了手中价格不菲的电子通信设备。

那家伙••••••那家伙••••••那家伙••••••居•然•在•喝•花•酒?!

喂喂喂他也是男人愿意去喝也很正常再说自己不是不在意他去找女人吗••••••索隆给了自己一巴掌。

对啊不在意!无所谓的让他喝去吧!一点都不吃醋!等等等等什么吃醋啊!那是女人用词!

他爱怎样怎样去!不管了!

死在外边更好!省的回来碍我的眼睛!!

索隆一拳锤在门上。他火大地将头往上面撞。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对那种事什么的并不感兴趣的,可是现在——

靠!老子承认想跟他做好了吧!混蛋!老子欲求不满怎样!谁管的着我!!

——说到底,只是在纠结山治为什么两个月都如此淡定。

索隆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到无力。他心情差到了极点,干脆连晚饭都没吃,直接打电话请艾斯帮忙去照顾两天孩子说不用告诉山治了理由是这段时间自己脾气太暴躁担心伤到那两个小家伙。

“我说你啊,我是你们雇佣的全职保姆吗?”艾斯愤怒了。“还是说二人世界被那两个小东西打扰到了?”

“信得过你才请你帮个忙。几天就行。”索隆皱着眉无可奈何地说。“我最近情绪实在不好,这是为他们的安全着想。”

“所以我就成了那个炮灰?你不要这么过分。”

“你现在是单身吧。”

“对啊。”

“那好,这两个小鬼估计长大后都能挺不错的,到时候你挑一个最喜欢的留着吧。”

“开什么玩笑啊你!”

“我是认真的。看中哪个我都给。”

“这算是给我的报酬?”对方哈哈大笑。“仔细想想还是我赚到了。不过他们现在太小了,这样吧,十年之后我来验收,到时候别反悔啊。”

“一言为定。”

挂上电话,索隆吐了口气。他知道艾斯不会当真,但也明白自己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只希望别真的言中才好。否则时候会伤心的,可就不止一个人了。除非那孩子也足够坚定,要不然就绝对不会让他走这条路。

甩甩头,他将脑袋里太久远的想法赶走。眼下要在意的还是自己吧,毕竟心里还是窝着一股火无处发泄。

他将自己丢在我卧室的床上想等山治回来。身为睡神的自己愣是睁着眼睛硬挺了三个小时,随后在第四个钟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昏昏沉沉地不省人事了。

梦里面那个圈眉正敞开着衬衫靠在门边一脸邪笑地嘲讽着自己,一字一句的都非常不留情面。而他的话题居然是那种事!!

你这个大松货!山治狰狞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还一边不断用手指指点点。想当初那么紧,现在怎么这么松啊!我一点快感都没有!

玛丽隔壁的!还不他娘的都是你的错!有脸上杆子指责我你不要命了吧!

索隆突然睁开眼睛抬手就是一拳。睡在他旁边的山治猝不及防直接被他恶狠狠地揍飞了。他摔在床下头上磕出一个大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正在熟睡的家伙当时就怒了。

“绿藻头你搞甚啊!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打我做什么!反了你了!想打架直说!”

索隆却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头上的包一动不动。说实话此刻他感觉心里一片空白,竟然对那家伙的怒吼都无动于衷。

“你这一副吃坏东西的样是啥意思!”山治火大地对他吼。“我还没质问你怎么不告诉我就把孩子给送艾斯那去了要不是那家伙下一秒就给我打了电话我现在就在外面暴走了知道不!”

索隆还是一副呆住的样子,一声不吭。

“喂!”山治甩手。“你有没有听人说话啊!你这个白痴绿藻头!”

绿藻头••••••啊。

什么嘛。还没忘记这个称呼。

索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垂着枕头笑的忘乎所以。没错,他是在嘲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像人妻一眼瞎想一气了。

明明想的最多的应该是这个圈眉吧!

他大笑不止,山治揉着头坐在地上瞪他。索隆正笑的起劲,突然一双手将他翻过来捏住脸接着一张嘴就吻了上去。

“这种时候被吵醒真的很不爽。”山治撕开了他的睡衣。“枉费我回来时候还给你盖被子来着。反正也横竖都睡不着了,你今晚让我做个够好了!他娘的,不讨回来点我都对不起自己头上这个包!”

索隆却只是在那里狂笑,直到山治将他的笑声变为喘息。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爱他才变得这么神经质。混蛋。大混蛋。


————————TBC——————————

@月曦舞雩    多写点看的才过瘾嘛~~当然,还有新年快乐❤~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sawoo | 2012-1-27 20:02:04 | 显示全部楼层
話說,有些時候真的是
大人總會把簡單的事想複雜了,反而讓事變得越來越亂
小小綠真是語出驚人XDD
Zoro的神經質那個夢……明明很悲催,但是我笑了= =||
他居然會覺得自己鬆了所以Sanji不要他了,笑死我了XDDDDD

再話說,“現在”
總覺得羅納快被Sanji逼瘋了= =|||
Sanji看他永遠有Zoro的影子,讓他一直都不敢做自己
終於有機會做回真正的自己,卻被Sanji當成了故意模仿
有時候覺得羅納更悲催,因為太像Zoro,有種其實一直都活在Zoro的影子里,一直都在恐懼中生活的感覺,生怕刺激到Sanji
萊森…………更無辜,每次都會被捲入老爸和弟弟的“戰爭”中
話說看到他被人阻擊的時候,我以為他要死了
那樣的話,他家的氣氛會更亂更陰森更恐怖
Zoro知道萊森的傷是Sanji弄的?
Zoro會做出什麽事,我已經不敢想像了[s:100]


其實只要自己喜歡寫就行了,劇情沒有必要在意別人的看法
畢竟寫文的是你,太在意別人的想法的話,既寫不出自己的風格和喜好,也不一定被別人接受,會變的四不像
大膽的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寫就可以了
虐什麽的,其實很不錯啊,我覺得這篇文最打動我的就是“虐”的很精彩【這叫什麽話= =||】
虐的很合理,很深入,每個人的性格描寫也很獨特。話說我很喜歡這對兒雙胞胎的設定,有著跟父母一樣的外表和類似的性格,可是又不只是父母的翻版這麼簡單,兩個人很有自己的特點,像兩個活生生的角色,而不是硬加進去的龍套。這是我第一次喜歡原創人物。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本版积分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