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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遍] 【百题/SZ】You're not alone(2.26更新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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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姬※瞳 | 2012-2-1 04:54:55 | 显示全部楼层
Sanji在猜Zoro是不是不來了的時候,感覺很真實
看得出他很重視Zoro,還請了假去準備什麼的,這一餐飯好值得期待啊!

這文章淡淡的感覺好清新,二人懵懵懂懂的相遇
也有一些神秘的背景,看來還要點時間摸索,才有機會成事[s: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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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linna | 2012-2-1 22:20:17 | 显示全部楼层
(14)

“你迟到了。”他微笑着凝视门外气喘吁吁的Zoro,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生硬。

“抱歉。”对方抬手揩了下唇角,向前迈了一步。他丝毫没有从门前移开的意思,于是对方也适时收回了脚步,不明所以地瞪着他。

“不作一个简单的解释?”他对着Zoro继续微笑,换了个抱臂的姿势靠在门框上,“比如店里有客人?街口撞车了?手表停了?”

“抱歉。”类似不安的神情在那双暗红色瞳孔中仅仅闪过一瞬,对方依然毫无歉意地瞪着他,仿佛他才是失礼的一方。

——啊啊啊真受不了!这个臭脾气三个月了也没有任何改观。Sanji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拔高了声调:“我说,即使是口头上的道歉也做得诚恳一点吧!”

对方意味不明地同他对视了片刻,换了个温和一点的口吻:“对不起。”然后针锋相对地反问道:“然后呢?”

“然后正常人会给个解释吧?现在编造一个我也接受所以说点什么可以吗绿藻头!”对方的社交障碍似乎远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意识到这一点让他有些抓狂。

“编一个也可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们可以正常一点地、形式化地进行一次互相走访时该有的对话吗?”他真的有点生气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从自己身上找到让你总是这么不满的原因,杜绝每次见面我们不愉快的交锋,但是我对此毫无头绪。或者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嗯?”

Zoro似乎被他愈发激烈的言辞震住,终于放软了语气:“你没有错。”

“那好啊。既然我没有错,如果你真的觉得来吃一次饭是件很勉强的事,完全可以在四天前告诉我,我并不介意。”他冷冷道,“不必要用这种方式来告知我私人会餐不适合你。这很令人沮丧。”

“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我七点半就出门了!”仿佛被戳到痛处,对方突然大声反驳了一句,两人立即陷入了面面相觑的沉默。

他近乎呆滞地盯着窘迫得快要撞墙的Zoro,一个非常滑稽、令人难以置信、却十分有说服力的理由自动在脑中构架而出。

“你……”Sanji张了张口,很快又恢复缄默。过了一会儿,他谨慎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轻声问道:“你迷路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西班牙青年一瞬间全身涨红,脸上写满了“羞愤至死”几个单词,似乎下一刻就会转身从公寓六层的窗口跳下去。

……救命!我家跟你的店只隔了一条街而已。

对方展示出来的全新属性让他在心里默默地捶裂一面墙。艰难地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将看起来随时会落荒而逃的对方一把拽进公寓并狠狠甩上了门。

“对不起,我的责任。骂我吧。”他将Zoro一把按进沙发,然后疲倦地将头磕在对方肩上。“我应该亲自带你过来的。”Zoro难得驯顺地任他抵靠着,一言不发地别过头去。

他在对方肩头伏了一会儿,终于积蓄起力量将自己撑起。“主菜和汤已经凉了,我需要重新做两份。”他冲对方笑了笑,起身走向厨房。

Zoro闻声皱眉:“我不介意。”

“我介意。那瓶雷司令是你的开胃酒。”他端起餐桌上的两份鳕鱼放到一旁,打开冰箱取出早市上买的新鲜鹌鹑。“别忘了我是个厨师。不能给到访的客人做出完美的料理是我个人‘不可原谅’名录上的第一项。”

青年望着茶几上的酒瓶,缓缓伸出了手。



Sanji开始重新着手准备一份主菜和汤。

他将在早市上破好膛的鹌鹑摆在案板上,用刀尖一点点剔除掉骨架,然后在一只小瓷碗中调好腌渍用的酱汁,鹌鹑肉被小心地放了进去。

“那把厨刀。”

对方极具特色的沙砾质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不知什么时候Zoro已经捏着酒瓶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他身后两米外的地方。

“……还好用吗。”对方淡淡问道。

他微微一滞,很快恢复了手头的工作。“很好。和刚买回来时一样。”

对方不再说什么,倚在墙上沉默地喝着酒。

尽管没有回头,他却能感觉到对方投在自己后背的视线。这种感觉强烈到无法忽视,他的手指甚至为此笨拙地颤抖起来,将一片松茸掉在了水池中。

“抱歉,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鹌鹑肉需要多腌制一会儿。”他匆忙说点什么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刚才撒了谎。他并没有把那支厨刀从棉布中取出,而是当做工艺品般小心翼翼地保存了起来,就压在茶几下层的书本下。但他并不希望对方知道这些。

“你可以先坐一会儿,遥控器就在茶几上,我不介意你打开电视……”

他不会有机会看到Zoro正把玩着那把从茶几下翻出的、被修理好的厨刀,瞳孔中的眼神有些微妙。



最后一道鹌鹑肉被从烤箱中端出时,挂钟的时针刚好指向十二点。

他将餐盘和刀叉摆在了桌布上,另添了一只装满冰块的橡木酒桶,然后替Zoro拉开座椅。“久等了。”

对方十分自然地走过去落座,他绕到餐桌另一端坐下,两人执起刀叉,开始沉默地进餐。

空气中微微弥漫着烘焙过的香草的味道,间或浮动着拉菲馥郁的酒香。昏暗的灯光投在红白花格的桌布上,营造出些许朦胧的气氛,整个空间中只剩金属与瓷盘碰撞的脆响。



“餐厅的领班小姐说你在这里两年了?”他忽然打破统治餐桌接近半个小时的沉默,冲对方微微一笑。

“嗯。”Zoro将一小块鹌鹑肉递进口中,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

“偶尔会回西班牙看看吗?”

“一年回去两次。”

“圣诞节?”

“六月也会回去。”

“真不错啊。和亲人聚会,看看朋友……”

“不。他在英国。”

他没有漏过那个突兀的人称代词,有点意外地抬头望向对面。青年似乎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很快清空了盘子里最后一点鹌鹑肉,于是他放下了刀叉。

“Zoro。”

对方应声抬头。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他的目光依然落在盘中正被自己切割成小块的鹌鹑肉上。Zoro没有回答,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我在读大学时,专业是历史。”

他在这里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很奇怪对吗?……很奇怪对吧。”自言自语般喃喃着,Sanji忽然苦笑起来。“一个学历史的人,最后却做了和历史背道而驰的工作。”

Zoro看了他一眼,没有发表任何评论,沉默地放下刀叉给自己斟了杯酒。

“但是我辍学了。”他从对方手边拿过酒瓶,也给自己斟了一杯,端到唇边抿了一口。“……因为某些原因,跟着一个亲戚做起了厨子。”

Zoro一言不发地喝着酒。他瞥了对方一眼,将酒杯倾斜地抵在嘴边,慢慢饮尽杯中所有的液体。“不,我其实很热爱烹饪这项工作,也并没有觉得当个厨子就低人一等。”

“但我也热爱着我曾经的专业,像Icarus一样……疯狂地喜爱着。我却没有机会让太阳熔毁蜡制的翅膀。”

“没有人强迫我放弃。我主动放弃了。”

Sanji又一次斟满一杯酒,然后一口饮尽。“我知道自己会后悔。所以我选择将它埋在这里。”他用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然后忘掉它。”

“可惜在我能够忘掉它之前就开始后悔了。我谋杀了一半的自己,另一半则每天生活在罪恶感中。留在巴黎会让我感觉到窒息,正如走在一片墓园中,而你知道转身就能看见自己的墓碑。”

Sanji放下第五杯酒,忽然轻笑着抵住了自己的额头。“你知道吗,Zoro。我是逃出巴黎的。”

西班牙青年静静地望着他,将桌上的第一个空酒瓶推到一边。

“啊,抱歉,我还有一瓶伏特加……”他起身走到酒橱前,翻出一瓶伏特加递给Zoro后又坐了回去。他平时并不喝伏特加,因为它的酒精含量太高会麻痹他的味蕾;这瓶伏特加是为了Zoro而特意准备的。

“……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对方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替他斟满了高脚杯,然后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口。

他凝视着Zoro滚动的喉结,淡淡牵了牵嘴角。“没有。没和老爷子道别,也没有通知任何一个朋友。连来这里的机票都是到了机场后随机买的一趟航班。”

对方再次陷入沉默。

“但是看到你的店时,我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死了很久的东西突然活过来了。”他也尝了一小口伏特加,顿时拧起眉头,“啧,舌头要被它杀死了。”他放下酒杯,冲对方微笑道:“我很意外会在这里看到一个充满中世纪风情的刀剑博物馆,也没有期待过会遇见一个脾气乖戾的中世纪历史研究同好。但我就是这么幸运。”

Zoro的目光闪烁了一瞬,很快伸手从他面前端走高脚杯。“喝不惯烈性酒的话就不要试了。你现在还控制不了它。”

“不,我可以。”他按住了对方的手。Zoro同他对视片刻终于收回了手,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使劲按揉着额头阻止剧烈的灼烧感冲上脑际。

西班牙青年投向他的眼神中写满了反对,最终却只字未言。

“很高兴能认识你,绿藻头。虽然初次见面时我被你狠狠质疑了职业道德,第二次见面时被冠上‘性骚扰’的头衔,还在离开校园后第一次得到了一个和生理特征有关的、毫无水准的绰号。”他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我很高兴有人能够告诉我可以用这样的方式生活着。我知道一直以来我并不是做不到,而是……”他试着忽略掉直冲颅顶的灼痛再次拖过那瓶伏特加,像Zoro一样对着瓶口猛灌一气。“——不能做到。”

这一次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酒精在食道中燃烧,整个呼吸道中都充斥着辛辣的味道,生理性泪水不受控地溢出眼眶。“抱歉,这酒太烈……”他不得不低头在桌上伏了一会儿,直到大脑拽回足够组织言语的神智才重新撑起自己,“我是个卑微的怯懦者,Zoro……我太害怕后悔的心情了,它会杀死剩下的我……”

Zoro从他手上接过了酒瓶,一口气喝掉了剩下的酒,然后将空酒瓶重重摆在两人中间。“不要再喝了,Sanji。”

“所以认识你太好了……”他喃喃地重复着,忽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从桌上拿起了酒瓶。“抱歉,我的酒橱里还有一瓶白兰地,如果你喜欢意大利的酒庄……”他向前走了一步想要将酒放回厨房的灶台上,忽然被一阵直冲脑际的眩晕袭击,脚下不稳地向前跌去。

Zoro匆忙站起来扶住了他。Sanji伏在Zoro肩头喘了一会儿,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头用力将自己撑起,却又一次向前跌去。Zoro被撞的一连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重重撞上冰箱才停住。

……Zoro被他抵在了冰箱上。

“抱歉啊,我有点醉了。”他忽然大笑起来,试图再度将自己从对方身上撑起来,抬头的瞬间却不经意地擦过对方的唇角。

突如其来的柔软的触感。

两人都愣了一瞬。他下意识地用一只手捧住对方脸颊拉开两人的距离,同对方泛着暗红色微光的瞳孔对视。那双瞳孔中一瞬间闪过不易察觉的惊讶神情,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望着那双瞳孔,忽然微微一笑,再度欺近对方的脸颊,轻轻贴上对方的下唇。

他再次确认了那个触感。平薄,冰凉,柔软,微微沁着波尔多河畔盛产的赤霞珠的甜香和辛辣的酒精味道。

【我喝醉了。】

他这样想着。

然后他撬开了对方整齐的齿列。



屋中只剩下挂钟齿轮转动的咔嗒轻响。空气中仍然弥漫着葡萄的甜香和伏特加浓烈的酒精味道。凌晨两点的窗外驶过一辆汽车,车轮同路面的摩擦声随同微醺的晚风一起清晰地飘进微敞的窗口。

他离开对方的嘴唇,直直凝视着对方的瞳孔。对方的神情依然镇静,让刚才的一切突然笼罩上一层不真实的色彩。

Sanji默默松开了手,如同梦游一般恍惚地转身去收拾餐桌。Zoro仍然靠在冰箱上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也参与到清洁的工作当中,两人再没有一句话的交流。

……这之后的事情他便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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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woo | 2012-2-2 03:08:56 | 显示全部楼层
Zoro!!你還能再萌點兒嗎啊!!
迷路了不好意思說,連道歉居然還理直氣壯又不屑一顧的,好可愛啊~~!!!

話說……Sanji會對Zoro講述自己的過往,是借著酒勁還是因為在他的內心里覺的Zoro比較特別?或者是兩方都有?

看到Sanji一次一次的去拿酒,總覺的他是故意讓自己喝醉的吧……
難道這一切都是他的計劃?[s: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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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ro阿恐 | 2012-2-2 19:58:58 | 显示全部楼层
Zoro,萌属性暴露了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只会增加你的杀伤力!让sanji对你更加抗拒不能~~

啊啊我竟然在Sanji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相似点,在“疯狂地喜欢绿藻”这一相似处之前是没有的!谋杀了自己的理想,也谋杀了另一半的自己。不过至少Sanji还有勇气去逃离,虽然逃离了也一样不知出路在哪。会被Zoro的店吸引大概也是因为与自己挚爱的东西有一定相交点吧,然后因为Zoro而对自己所放弃的越来越渴望。

不知道Sanji过了这一夜以后会怎么去对待老头子寄来的东西。

还有那个“他”,所以Zoro的故事也快要知道了吧
不知道他们两个要追求的东西会不会让两个人背道而驰
我总觉得我会被这文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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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ya | 2012-2-4 11:26:17 | 显示全部楼层
太有爱了,一点点小事都可以这么浪漫。
进展也很棒,一点不唐突!就是不知道zoro那个没什么反应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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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any | 2012-2-4 14:57:38 | 显示全部楼层
[s:104] 这篇各种场景、细节的描写都好细致
感觉就像在看电影
一幕幕的场景从眼前掠过
无论是街道还是遮阳伞、橱窗还是陈旧的店门
有种跟着小黄的视角走过每一个地方滴感觉
这种细致让文章有种温馨、宁静的感觉
跟他们待的那个城市的感觉颇相似撒

两只的感情发展也粉顺其自然
最初的误会 逐步的了解 彼此认可的朋友 淡淡的蠢动
感情线上完全不会让人觉得突兀[s:109] 喜欢这种循序渐进的写法

不过香吉收到那个包袱后
貌似就有啥米影响颇大的剧情要浮出水面的感觉
他的情感波动以及很多片段描写 某表示好奇 粉好奇 超级好奇~~

[s:104] 到底会是啥米呢 坐等下文撒~
喵 神游中 有事敲打 木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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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一色 | 2012-2-6 16:02: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阿色其实只看到第8章,但是这一句话让我很想回复:

【Sanji不满的情绪渐渐被熄灭。他将视线转向悬挂着刀剑的墙壁,停顿片刻又重新落回年轻的店长身上。“我能不能——”他斟酌着词句,“——看你修它?”】

看到这句话,阿色的脑子里只有一个词:flirt...
觉得再也没有什么词比这个更加能够形容阿色看文的感觉了

香吉士,麻烦你的手段再高明一点啦~看上人家了,就老实交代~
索隆,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The rush of battle is often a potent and lethal addiction,for war is a dr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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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salinda6 | 2012-2-7 13:29:07 | 显示全部楼层
刀剑收藏家的绿藻好萌!
果然绿藻最吸引人的还是恶劣的温柔认真的性格(?)
会把别人说的话一点一点的都记好

sanji的话
看上去好像是逃避了一段恋情?
身份差距比较大?
(不知道有木有漏看……)
米叔就是那个“他”吧
现在有种很纠结的心情……
不希望米叔炮灰……但是不这样的话
貌似黄毛就悲剧了……
(你够了!)
其实觉得绿藻的路痴已经减少了
不然估计在去剑道课的路上就已经会迷失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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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linna | 2012-2-18 21:17:23 | 显示全部楼层
(15)


一阵光亮刺痛了视网膜,Sanji本能地翻了个身,背对光源继续睡着。

“……嗯?”意识模糊间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他强迫自己睁眼转向光源,视野中呈现出一方艳阳普照的晴空,然后他注意到了那扇微敞的玻璃窗。

那是他卧室的窗户。

Sanji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一瞬间被宿醉的头痛袭击,他匆忙抬起一只手用力按在额头上来减缓剧烈的头痛。艰难地环视了四周,又低头确认所有衣服还完整地套在自己身上,他开始重新梳理残存的记忆。

他昨晚邀请Zoro来家里做客,他们喝了很多酒,聊了一些非常私人的话题,然后他喝醉了,然后……

Sanji突然浑身僵硬。

他记得他做了一件十分要命的事。

他几乎立即跳下床冲进客厅,屋中早已没有对方的踪影,甚至连昨晚两人进餐的痕迹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Sanji不记得自己主动爬回床上睡觉。事实上从洗完碗开始他就已经不省人事。

过分整洁的客厅和厨房让他甚至对昨晚是否发生过记忆中的一切产生怀疑,直到他打开门看到两只空酒瓶并排摆在一袋垃圾旁,才终于向自己确认那个毫无缘由的、不合情理的吻确实发生了。

Sanji怔怔地望了那两只空瓶许久,机械地关上了门,走回客厅跌坐进沙发中。

他可以用醉酒为自己的行为寻找一个托辞,但他不能解释自己的动机。他所无法接受的不是自己醉酒后失控地做了什么,而是自己选择做了什么。

Sanji心情有点微妙。尽管他不歧视同性恋者,自己的性向却一直很正常。无论做什么,他不应该和一个男人接吻,更何况那个人是和他相识仅仅三个月的普通朋友。

“哦,上帝……”Sanji用一只手覆住了自己的脸,冲自己苦笑道:“现在你是个货真价实的混蛋了,Sanji。”




他在家里窝过整整一个周末,因为害怕半途路过CAVALIER或与Zoro打照面,甚至不敢去早市采购食材。

他仍然想不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为什么会向对方提起自己的过去,为什么会将那些早就决定埋葬的感受重新挖掘,倾诉给毫不相干的人听。

Sanji在家中来回踱步,为了缓解令人窒息的焦躁情绪而不断抽烟,烟灰缸中很快塞满了烟蒂,然而事情却没有任何好转。

他依然处于意外发生之后的混乱之中,他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想些什么,唯一确定的一点是那天晚上他说过的每一句都是实话,但他并不知道Zoro会怎么想。三个月前初次见面时他确实开了一点过分的玩笑,这并不意味着他真的认为对方是同性恋者,只是自己醉酒后的所作所为却在无形中向对方强调了某些并非他本意的多余的东西。

……它会毁了一切。



周二的早上Sanji终于不得不面对上班的现实。走进盥洗室时他瞥了眼化妆镜,差点认不出镜中的自己:浓重的眼袋喻示身体比精神更早在焦虑的折磨中败下阵来,面色苍白,眉头不自觉地紧拧着。这张脸愁苦得简直像个囚犯。

他深吸了口气,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撑在了水池边缘。

“你必须去。”他艰难地对镜中的自己说,“你必须去,至少道个歉。”



Sanji稍稍提前了一点出门,特意绕到CAVALIER门前看了一眼。意料之外,小店的木门紧闭,橱窗上挂出了“店主外出”的字样,并没有注明对方回来的时间。

Sanji的心沉了下去。他透过橱窗的玻璃向店内探视,试图找到任何可以说明对方并非打算长期离开的线索,却没有看出任何异样,只好悻悻地回到餐馆。

“嘿,Sanji。”

穿过餐厅走向厨房时,柜台中的领班小姐叫住了他。“你看起来像个落魄的鬼魂。发生什么了。”

他勉强牵了牵唇角,冲对方露出一个苦笑。“不如你来猜猜?”

“我猜肯定与钱无关。”Nami怀疑地看着他,“你可没告诉过我你有了女朋友,但你看起来像是失恋的醉汉。”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让我伤心,Nami小姐。”他的笑容更加苦涩,“你知道我心里的女性只有你一个。”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谢谢。”橘红色短发的领班小姐厌恶地瞥了他一眼,很快恢复了担忧。“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看起来相当不好。”

“但愿我知道。”Sanji撑在柜台上使劲揉了揉太阳穴,疲倦地笑了笑。“我没事。喝醉了倒是真的。”

这个托辞显然不能说服冰雪聪明的领班小姐。她神色复杂地凝视了他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一个人过就好好照顾自己,笨蛋。这个世上没人应该比你更善待自己。”

“谢谢。”他诚恳地说道,然后转身走进厨房。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CAVALIER都没有开门,店主外出的木牌依然悬挂在橱窗中。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制止他向最坏的情况考虑。Sanji甚至怀疑对方是为了躲避自己而远离这个城市,这是他最担忧的事情。

于是在惴惴不安中又等待了一个星期,Sanji终于无法忍受自己的被动,决定去Zoro授课的社区大学走一趟。

他还记得上次Zoro带他去的时间和社区大学的位置,当天晚上再次向餐馆请了假,这一次Nami没有发出任何抱怨,十分干脆地放他离开了餐馆。

Sanji打车赶到社区大学时正赶上第一堂课结束。他走在道场外的走廊中,许多课间休息的学生与他擦肩而过,其中有几个人认出了他。

“嘿,”一个女生叫住他,皱着眉头想了会儿,忽然道:“你是上次Zoro带来的朋友?”

他微微一愣,转过身去,看见对方兴奋地拍了拍手跑到他身前。“太好了,你知道Zoro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没跟你们说?”Sanji有些意外。

“没有,Dracula先生只说Zoro委托他来代一段时间课。这两周他去哪儿了?大家都有点想他了。”

“非常遗憾,我也是来找他的。”他冲女生抱歉地笑了笑,“Dracula先生是谁?”

“代课的老师。也许是Zoro的朋友。”女生失望地扭头看向教室,道场里仍然有许多学生在做练习。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对方一定知道Zoro去了哪里。于是他冲女生微微一笑:“方便的话能带我去见一下Dracula先生吗。”

“哦,当然。”对方欢快地点了点头,带着他走进了休息室。



他走进休息室时,长凳上正坐着一个黑发的中年男人。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男人的皮肤略嫌苍白,唇上留着一撇精心修整过的小胡子,仅仅是坐在那里便有一种贵族般庄重而肃穆的气质。

Sanji下意识地理了理领带,向前走了几步,轻声问道:“是Dracula先生吗?”

对方向他转过头来。他在一瞬间与一双漂亮却散发着凌冽气质的金色瞳孔视线相接,一阵无形的压迫感潮水般席卷了全身。

男人望着他,用几乎不带任何语气的冰冷声调淡淡回答:“我是Dracula Mihawk。有事吗?”

声音带着浓郁的伦敦腔调。如无意外应该是个生活在英国上层社会的绅士。

Sanji用了一点时间来适应萦绕在男人四周的凝滞的空气,暗自深吸了口气,然后冲对方绽开一个友好的笑容。“你好,Dracula先生。我是来找Roronoa•Zoro的,但是他似乎不在道馆。请问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男人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瞬,投向他的视线变得更为锋利。那双瞳孔让他联想到鹰隼之类的孤僻而高贵的猛禽。“你认识Roronoa?”

“事实上,我是他的朋友。”

男人微微眯起眼,重新打量了他一番。“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Sanji。”他试图保持礼貌,但是男人的态度和初进CAVALIER时的Zoro一样,令人感到非常不适。

“Roronoa没有提到过你。”

“我想对个人问题避而不谈是他一向的风格,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倒是Dracula先生,听起来你们似乎十分熟悉。”他微笑着回敬道。

男人似乎并未被他的语气冒犯,只是浅浅地点了点头。“我是他的叔叔,也是他的剑道老师。”

叔叔?Sanji猛地怔住。

他忽然想起那晚餐桌上Zoro不经意间提到的男人,而自己从未想过会这么快得到那个疑问的答案。

休息室被沉默统治了片刻,他在对方的注视中尴尬地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将脸转向一旁。“……真令人意外。”他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探问,“那么Dracula先生一定知道他去了哪里吧?他没有留下任何讯息就从店里消失了,我很担心,希望你能帮助我联系上他。”

“抱歉,我只是受托来代课。Roronoa不愿意主动告诉我的事,我向来不过问。”男人平静地回答。

绝望从头到脚将他浇透。Sanji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投进了冰窟,几个星期的焦虑和不安按捺不住地涌向表面。并且从对方的反应看来,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吓人。

看到他失望的神色,Mihawk考虑了一会儿,补充道:“他现在很好。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Sanji瞬间松了一大口气。

“谢谢你。Dracula先生。”他冲对方疲惫地牵了牵嘴角,“如果可以,代我向Zoro问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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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姬※瞳 | 2012-2-18 23:23:56 | 显示全部楼层
Zoro是在避Sanji嗎?
Sanji就很明顯的動心了,還在擔心人、到處找人~~
他也是在怕對方不接受他,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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