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领带歪了
“嘟——嘟——嘟——”
“哦美丽的娜美小姐!看到是你的电话我整个人都振奋了!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别告诉我你忘记了。”
“忘记什么?……啊,啊,没有,怎么会忘记呢!今天下午四点会有重要客户过来考察对吧?没有忘记,请放心吧。”
“还有呢?”
“啊?什么还有?”
“忘记了?果然忘记了吧!我叫你提前一小时过来准备!现在是三点钟,你人呢!”
“啊!!该死!都是那个笨蛋绿藻……对不起娜美小姐,我马上出发!”
“等等,等一下,你跟索隆怎么了?”
“呃……没什么啦。只是吵了一架,正在冷战,啊哈哈。”
“道歉去。”
“咦?!”
“反正八成是你的错,快点解决你们俩的问题全身心投入工作。这次的客户很重要,要是你因为个人因素搞砸,有你好看的!”
“啊严厉的娜美小姐也好可爱~我是不会被这种事干扰的,请相信我,娜美小姐~”
“男人说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总之,给我解决这事!”
“是~我会努力的~”
“就这样,尽快过来。”
“嘟嘟嘟嘟嘟嘟——”
五分钟的匆忙梳洗之后,山治站在客厅的穿衣镜前为如何和好而困扰不已。他心不在焉地打着领带,通过镜子的反射观察索隆的状况。
索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面无表情,手里胡乱按着台,一副心情很糟的样子——那是当然的,他心情也很糟啊。为什么非要主动跟这个混蛋绿藻头和好啊?干脆直接去上班好了,娜美小姐一定等——
等……娜美小姐。她要我跟他和好。
男人对女人许下的诺言怎么能反悔呢!!!
他振作精神,假装整理衣服下摆,继续用余光观察索隆。好的现在有了新发现这是个好现象山治队员!索隆在看他。像看到什么不能理解的东西,他皱着眉,认真地注视着镜子里映出的影像。接着他的视线上移,哦哦看过来了,是的,这好像有点浪漫,他们对视了。山治看着镜子里的索隆,那个影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沉默下来。
想说什么?
抱歉?真对不起是我不好?又或者是都是你的错?
他深吸一口气,猛转身大踏步走到索隆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索隆白他一眼,抿紧唇示意跟他无话可说。
对此山治早有预料。他默默回想娜美的叮嘱,放软了语气说:“没有?有吧,啊?说出来吧。说什么我都听着。”
索隆挑挑眉,对他的态度转变表示震惊:“圈眉你脑子烧坏了?”
“我忙着去上班,没有时间跟你再吵一架。说吧。说完我就走了。”
“其实……也没什么。”索隆停顿了好一会儿,接着说,“你领带歪了。”
“???”
“领带。”他指了指,见对方还是一脸茫然,索性抬起手抓住他的脖子帮他拉正了领带。
“……”
“你可以走了。”
山治如梦初醒般地摸摸领带:“……就这?”
“不然你还想怎样?”索隆困惑地聚拢了眉峰,完全不能理解色情圈眉的思维。
“嗯,就这。”山治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我原谅你了,绿藻。”
“哈?!……谁要你原谅!再说不都是你的错吗!”
“少废话总之我原谅你!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单方面原谅你!”
“我不会原谅你的!”
“随便你!”
7.“我忘了拿浴巾”
你是否觉得生活平淡无趣?每天都按部就班地过日子,今天跟昨天或明天并没有什么两样。明明是仅此一次的生命,却好像只是把同一天过了几万次。这样的人生不是太浪费了吗?来吧,改变吧,你只是需要——一点小情趣。
“绿藻,我忘了拿浴巾,帮我拿一下。”山治说。
语气当然是冷静的,就好像只是在公交车上跟别人说“对不起请让一让”或者“美丽的女士请坐这里吧”。但是怎么说呢,一个全裸的男人像电影里的特工一样紧贴在门边的墙上,绷紧肌肉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啊,警察先生,没错就是那个人。
隔了好一会儿,索隆的声音才传进来:“没空。”
犯罪分子永不言弃地继续喊:“只是拿个浴巾又花不了多久!喂,帮我拿一下啦!”
“我拒绝。”
没关系,没关系,这种回应我早有预料,而且我已经准备了相应对策。
黄毛沉重地说:“如果你不帮我拿,我就只好裸奔了。”
“随便你。”索隆很快答道,“不过,提醒你一下,我刚刚打开了跟罗宾的视频。”
“什么?!罗宾小姐?!!啊啊啊啊啊我也要跟罗宾小姐视频!等等!为什么你会跟罗宾小姐视频!”山治大惊失色,几乎控制不住马上就要冲出去。
“她说视频通话比较方便。啊,罗宾要我跟你说:山治先生的裸体一定十分有看头呢。”
“是吗啊哈哈!罗宾小姐真有眼光!帮我转告罗宾小姐,如果她真的想看的话我会非常乐意♥ ♥ ♥”
“罗宾,圈眉说他浑身都是排骨没几两肉,而且腰粗腿短胳膊长,如果你这么想看他就给你看,但是不要嘲笑他不然他会哭。”
“绿藻头我宰了你哦?!!!”
“啊,他正在哭。”
“绿藻头我不爱你了!!”犯罪(未遂)分子愤恨地在门上猛捶一下,泪奔回浴缸吐起了悲伤的泡泡。
你的生活平淡无趣吗?
山治在浴缸里挺尸,心灰意冷地想着过会儿出去要甩绿藻头一脸水。
每天都差不多很无聊吧?
门开了。正被念叨的人拿着浴巾和一瓶啤酒踏进来,反手合上门。
来吧,改变吧。
索隆把浴巾挂在门后,对某人灼热的目光熟视无睹,神情自若地脱下背心和裤子随手甩在地上,抓起啤酒一边大口灌着一边踢踢踏踏走到浴缸边。
“哈。”他呼出一口气,视线向下对上呆滞的山治,“愣着干嘛?给我让点位置。”
相信我,你需要的只是——一点小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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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早安吻
关于自己是路痴这件事,虽然索隆嘴上从不承认,其实潜意识里已经认同了。
所以当他从一条经常路过的街道走到也许来过的小区穿过没什么印象的广场到达完全想不起来是哪儿的荒凉公园时,他淡定地接受了这一现实。挠着头四下一望,藏在树荫中的长椅看起来非常诱人,于是“找到回去的路”一秒都没有出现在他脑子里,睡神就袭击了他。
醒来是因为阳光照射到脸上。他抬起手遮住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天亮了?”
沉寂一会儿,有人轻笑出声,答道:“是啊,天亮了。”
……声音有点耳熟。
“很亮了啊,天。晃到你眼睛了吧?”那人继续说,语速不紧不慢,“现在是下午四点半,笨蛋绿藻头,醒了就起来。”
意识一分分清醒,他发觉自己枕在什么东西上,鼻端呼吸的尽是熟悉的烟草味。
某人还在絮絮叨叨:“昨天工作到半夜很累吧?完成这一次又可以休息几天了。喂,快起来,还要回去做饭。”
“吵死了。”
“啊?!”声音猛然拔高,“枕头”也震动了一下,让索隆意识到自己枕的是对方的大腿,“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这么对出来找你的恩人吗混蛋!给我起来!”
“谁要你找?”他嘴硬道,“多事。我睡醒了自然会回去。”
“说这话的时候也考虑一下你方向感的感受!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我在每一个路口想正常人会走哪边,然后往相反的方向走!还真的被我找到了啊路痴藻!”
大概是有云飘过,恰好遮蔽了阳光。索隆放下盖着脸的手,眯起眼睛向上看。
是晴天的下午,天空碧蓝如洗,有大团大团的白云慢悠悠地流过。圈眉的脸占据了视野的大部分,他低头看着自己,柔顺的刘海自然垂落。阳光又一次无阻碍地照射下来,铺洒在金色的头发上,它们被风扬动,亮得像是要融进光里。跟暴躁急促的语气不同,他的表情很温柔,蔚蓝的眼睛微带笑意,看起来跟背景的蓝天如出一辙。
如此对视了一会儿,男人搭在椅背上的右手探过来,揉了揉一脸茫然的笨蛋的绿发:“你啊……眼里满满的都是我。这种感觉真好。”
“谁眼里都是你!”索隆涨红了脸,猛地坐直身体从长椅上弹起,山治忙向后一仰躲过这记无意识用出的头槌。
“别害羞啊,啊?喜欢我才会跟我在一起嘛,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山治掏出支烟,叼在嘴里点燃,“我也超级喜欢你~说一百遍都可以。终于可以抽烟了。”
索隆瞪他一眼,背过身大步迎着阳光向前走:“说什么废话,快走。”
“你耳朵都红了哦。还有,走错了,笨蛋绿藻。”山治跟着站起来,抓住索隆的手用力往后一带。索隆重心不稳被扯得倒进他怀里,正要使用愤怒之肘击,下巴被捏住,向右80°扭转,阴影覆盖上来,接着是一个带着烟味的、连呼吸都夺去的长吻。
“忘了说,”那个家伙抵着他的额头,笑嘻嘻地说,“早安,睡美人。”
9.永不忘记的手机号码
起因是笔记本摔向地上时抖落的纸条。
挺普通的纸条,大概是从某个本子上撕下的一截,飘飘扬扬地落在桌脚。边角很毛糙,当时匆忙或者性格使然,主人并没有注意把它撕得规整。捡起来翻到另一面,上面是圆珠笔潦草写就的几个数字。
18792
第六个数字只有半截,看起来是个4,剩下的内容则杳无影踪。突然中止的感觉很糟,索隆瞪着它们看了半晌,低声重复:“187924……3624——咦?”
突兀又理所当然,好像念过千百遍般,缺失的部分从他嘴里毫不迟滞地说出,合成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索隆蹙起眉,犹犹豫豫地又念了三遍,确认了两件事。
一,这个号码他真的记得。二,是谁的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有点揪心。
太揪心了。
一个小时后,索隆丢掉最后一本电话簿,烦躁地把头发揉成四处支楞的一团乱草。
本来只是一件小事,结果却出人意料地令人在意,无论做什么都会忍不住回想这个号码而无法专注。想着“男人面对挑战就要正面接受”,他索性放下手里的事,拿来所有的电话簿一一翻阅。可是找遍了联系人都没发现这个号码,它的主人是谁更是毫无头绪。
更在意了。
夹纸条的笔记本里也没有更多东西,甚至没有多写一个字,唯一称得上线索就是他隐约记得这个是大学时哪个好友打工带回来的没发完的赠品,当时玩得好的几个人人手一本。
打电话问问好了。路飞不行,这家伙什么都不会往心里去;乔巴不行,医学之外的事都很迷糊;罗宾那个女人会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弗兰奇肯定不行;啊,乌索普,这方面的话这家伙应该可靠一些。
电话很快接通了,一段时间没见的长鼻子好友的声音从听筒中响起:“索隆?你居然会打电话给我?出什么事了吗?”
“呃是这样的,”索隆又在心里默念一遍号码,“1879243624,这个号码你记得吗?”
那头的声音紧张起来:“什、什么?我该记得吗?这个是什么的号码?”
好吧,不记得。
索隆突然觉得自己干的这事很蠢而且完全没意义,一定是跟白痴圈眉呆太久的缘故。他并不打算解释,沉声说:“没什么,不知道就算了。我挂了。”
“对对对对不起请不要生气!诶,等等,不对,把话给我说清楚,喂,索隆,那个号——”
电话已经挂断了。乌索普握紧显示着“通话结束”的手机,产生了今天剩下的时间都会因为在意这件事而心情糟糕的预感。
这边,索隆又犹犹豫豫地拿起了话筒。证明电话主人的最后一个方法——直接打过去。之所以放在最后考虑,实在是觉得不太礼貌,而且很容易遇到尴尬。不过这事太如鲠在喉,就姑且一试吧。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
我这个下午到底在干什么呢。索隆按着话筒,望着窗外的夕阳,陷入了深思。
下班回来的山治感觉索隆明显情绪不高,连被投喂啤酒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想什么?酒不好喝吗?”他撑着下巴问坐在对面默默喝酒的绿藻。
那家伙终于把视线转到他身上,盯着他又灌下一大口酒:“没事。”
“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啊!你的眼睛好像要杀人一样!喂喂跟我说吧。”
索隆撇撇嘴:“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万一我知道呢!快告诉我,我的好奇心已经无法抑止了。”
索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我想起一个电话号码,不知道是谁的所以有点在意。”
“…………”山治说,“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感性的人,我好像发现了真实的你,绿藻。”
“别找茬混蛋。”索隆垂下脸想了想,补充道:“因为看见一半内容就能迅速背出整个号码,一定是重要的号码,有点在意。”
“号码呢,让我知道我也能跟你一起想啊。”犯罪分子心想要是是哪个臭男人的自己非要斩草除根不可。
几乎没有经过思考,那串数字自然地脱口而出。山治久久没有回应,索隆抬眼看过去,发现对方一脸呆滞,似乎很吃惊。
“怎么?”
“不,那个,”山治坐直身体,拇指神经质地反复抹着下唇,在索隆审视的视线下折腾了好半天,突然咧嘴笑得一脸荡漾,“这个号码,其实我知道。”
“嗯?”索隆挑起眉,一脸疑问。
“1879243624,是吧。这个其实是——”
“别吊胃口,白痴圈眉。”
“是我大一大二用过的手机号。”
“什么——”索隆猛地跳起来,撞动餐桌一阵哗啦作响。
“虽然给了你,但你一次都没有打过,我还以为你根本就没在意。”
“我……”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有人跟我一样期待啊?”
“谁期待了,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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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得已的大扫除
山治在下班的时候被娜美叫住了。
橘发美女一脸营业用甜笑,用最能迷惑他的声音说:“山治君,我今天跟你一起回去可以吗?”
一点都没有考虑原因,“乐意之致~娜美小姐~~~~~~”就脱口而出。山治一直飘飘然到走到家门口才意识到不对,他迟疑着止住步子,回头问娜美:“娜美小姐,你觉不觉得有点吵?我好像听见路飞那个猴子的声音?”
娜美一言不发,按住他的背推着他,走上前去敲门。应门的是罗宾,她探出头来微笑道:“哎呀,你们回来了啊。”
“是~~~~罗宾小姐~~~~~在这儿见到您真高兴!”
于是山治先生就一头坠入了一整晚都在做菜的噩梦循环中。
一整晚的折腾后,还能保持清醒的几人把瘫在各个角落的醉鬼分一分拖走了。山治殷勤地把两位女士送上出租车,扭头回来就变了脸色,看着客厅的一片狼藉只有弄死那群臭男人的心。
——还有个臭男人没心没肺地睡得正香呢。
山治小心地绕过地上的各种垃圾,走到索隆面前。熟睡的男人怀里还抱着酒瓶,收敛了平日严肃的表情,唇角微微翘起,大概在做着什么好梦。山治蹲在他面前观察了一会儿,站起来点燃嘴里叼着的烟——
“首肉shoot!!”
“!!!”
即使在睡眠中,对危机的本能反应仍然让索隆避开了这一击。山治悻悻地“啧”了一声,收回腿命令道:“不准睡觉,跟我一起把这里收拾干净。”
“明天再收不行吗?”说这话的时候索隆连着打了两个哈欠,山治忙别过脸以防自己也被带动得犯困。
“哦?身为剑士竟然要把事情拖到第二天再做吗?”
绿藻笨蛋果然就炸了毛:“可恶你说谁——做就做!”
“不准碰扫帚!拖把也不行!你肯定又要叼嘴里!去拿抹布擦桌子!”
“你事真多。”
“还不是因为你!”
经过大半个小时的努力,时钟走向了十二点半,客厅终于回复了整洁。索隆倒在沙发上,感觉上下眼睑已如新婚夫妇,如胶似漆,密不可分。
烦人的圈眉走过来贴着他坐下,烟味和他人的体温一下包裹了他。他不舒服地挪了挪,滚到沙发内侧。
“喂,绿藻头,别睡。”山治伸手捅了捅索隆的手臂,被不耐烦地一把挥开。
“闭嘴,我好困。”
“罗宾小姐最近怎么样?不回答我就一直吵你。”
索隆不情不愿地嘟嚷道:“我怎么知道?那个女人……看起来挺好的。你闭嘴行不行。”
“乌索普呢?他不是在追卡雅小姐吗?”
“不知道。”
山治又戳了戳索隆:“快回答我。想到美丽的卡雅小姐可能投入他人的怀抱我真是心如刀绞啊。”
“听乌索普说在交往。”索隆艰难地想了好一会儿才给出答案。
“不是吧?一定是在吹牛!我的天使卡雅小姐~~~~~” “管他呢。” “其他人呢,那些猴子们。” 索隆含糊地答道:“都挺好。你问完了吗?” “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呢?” “啊?” 山治呼出一个烟圈,重复道:“我们。我和你。” “也很好啊。” “那就好。” 他不再说话,索隆终于在安静中投入梦神之臂。意识陷入混沌前最后的记忆,是毯子盖在身上的触感,和一个落在侧脸的浅吻。 轻而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