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漂亮啊性格也好，总之就是喜欢，要什么理由？我打算追她。”
索隆低头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点的女生。 从一出来，就一直红着脸，不敢看他一样把眼神落在铺着青砖的地面上。
很可爱的女生。
周末的校园比平时安静得多。没有喧闹的人声，安巢在繁枝茂叶间的鸟儿鸣声更加清晰。
“索隆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
两个人无言地走了一段，在操场边的树下站住脚，女生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还是不敢抬头啊。索隆看着她，想。
“我打算下周五晚上去她们宿舍楼下告白，可是过了九点就是门禁。”
“……”关我屁事。
“绿藻头，”那家伙坏笑着，用力揽过他，“听说，管宿舍楼钥匙的生活部小妞对你有意思？”
“哎？钥、钥匙？不行啊，那个，不能……给……给……”女生的声音越来越低，刚才因为惊讶而抬起的头也低了下去，似乎在担心自己会被讨厌。
夏天的云总是绵软的朵状，慢悠悠的在天上飘。
索隆看了会儿透过绿叶间隙的天空。
“如果是我的请求呢？”
“哎？” 女生慌乱的抬头。
索隆看着她笑了笑， “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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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写了几大页纸的告白作战计划，第二天的早自习山治睡得天昏地暗。等到他醒来，已经快开始第一堂课了。他动了动有点麻的手臂，胳膊不小心碰到一个东西。
“这是……”
绿藻头居然真的把钥匙给他搞来了！
“那个，索隆给你的。”同座说。
“啊，我知道。”山治把钥匙向上抛了抛，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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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楼和校园隔着一个小花园走廊。垂了一走廊的紫藤枝蔓是郁郁葱葱的绿，花期未到盛时，绿色里点缀着开了些未成串的紫。
日头高照时，外头最凉爽的地方就数这绿荫浓蔽的走廊。到了晚上，藏在枝蔓下的路灯会发出晕黄的光，凉风穿廊，又显得暖人。
山治咬着柄手电筒，空出手把钥匙插进锁眼，推开走廊与宿舍楼间的铁门。
像做贼。索隆想。
“还好有钥匙，这么高的……这么尖的铁门是要和监狱拼么。”嘟囔着的山治完全没有自觉，就是因为防男生来楼下告白才装这样的铁门。但他和那些千篇一律的点蜡烛弹吉他的单调告白不同。
在浪漫这方面，双鱼座的山治有极高的天分。
索隆把帮拿着的东西递给山治，退到墙边看着山治铺了一地的东西开始忙活。
那个女生喜欢红叶。
那个女生喜欢静夜流萤。
山治在这个夜晚，给她营造了一个梦境。
推开窗时，女生看见点燃的孔明灯，飘飘浮浮的升上天空。如同四散的萤火。
有一盏，正浮在窗边。别在灯盏上的红叶，恰巧是心形的轮廓。女生顺着这唯一一盏有线的灯向下看去，山治正拉着线向她微笑。
i love you。
默无声息的口型，安静的像一个微笑里就是刹那永恒。
女生愣了一会儿，就在舍友的艳羡和催促声中跑下楼。
索隆靠在墙边的阴影里，弯腰从装着零散工具的袋子里摸出一听啤酒。
热辣大胆的女生主动扑进山治怀里。
索隆握着啤酒罐，想，冰的比较好。
金属的罐口抵着嘴唇，温凉的液体顺着倾势流入口中。牙齿，舌槽，舌尖，咽喉。
啤酒花和麦芽是略带苦味的。
索隆想，冰的就好了。
-
“索隆？”
“索——隆——你在发什么呆啦？”
突然伸到自己眼前晃了两下的手让索隆收回了神，抬眼看见路飞一脸不满的拄着脸坐在对面。
“到底去不去嘛？”
“……什么。”
“果然没听到！野营啊，会有篝火的那种！这个周末，篝火！烤肉！野营！”
“不……”要拒绝的话顿了顿。以往他和山治习惯把课业留在周末一起做完，不过——
绿藻头，策论这部分我抽时间搞定了，留给你资料整理，这周末我陪伊西莉就不过去了。
索隆犹豫了会儿，点了点头。
“哦——娜美——！加索隆一个，索隆说也去！嘻嘻嘻嘻，果然人多才好玩啊，好期待——”
……反正也没什么事。
去吧。
-
最近好像混得挺近。
山治路过操场，偶然看见索隆和路飞卡库勾肩搭背的打篮球，这个念头就浮了上来。
搞什么，打个篮球而已用得着那么亲热吗？本来就是一身汗，贴在一起热不热啊！
莫名的有点不爽，山治没细想这丝快速掠过的情绪，看着那只绿藻满身汗的样子，去刷了瓶矿泉水带回来。
“喏。”
一瓶水突然横在眼前。
索隆坐在篮球架下，转脸看过去。
“……谢了。”接了水，拧开盖子，渴极了似的大口向嘴里灌。
山治默默的看着他仰着脖子喝水的样子，等喝到只剩瓶底停下来时，才开口。
“这周的论题是沬梁改革。自己搞的定？”
“……”索隆举着水，斜着脸看向他，勾起点带着讥讽的笑，“拆伙我也没意见，倒是你能不能自己搞定。”
“搞的定就好——走了。”山治起身，拍了拍沾在裤腿上的灰， 摆着手走了。
索隆看着那混蛋的背影，举着水的手握紧了紧，把瓶底的最后一口水灌进嘴里。
苦的。
……这次不能用没冰镇过来解释了。
真糟糕。
“今日白天……嗯，有雨啊，最近好像总是下雨。不管怎么说带上伞吧。”
握着手机查看了天气预报，山治折回去取了伞，同时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还好，跑过去的话时间还很充裕。”
和女友约会，男方怎么能迟到！
当山治赶在准点之前跑到约会地点，还未庆幸没有迟到，就看到坐在窗边座位拄着脸的伊西莉。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半杯酒香洛神，显然是已经来了很久。
“伊西莉！抱歉，我来晚……”
“没有啦，是我来早了，看错钟了。”伊西莉毫不在意的笑，和发上别着的花饰交相映衬。她穿着一身波西米亚风格的连衣裙，拄着脸坐在窗边，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的确漂亮。山治看着这件连衣裙，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只蠢藻好像也有一件这种风格的衣服。上次穿出来，和他站在一起还被娜美调侃是“布尔乔亚撞上波西米亚”。
“山治？”
“嗯？哦，抱歉，我居然走神了。”
“没关系啦——我只是想来这里喝东西，其实你不陪我也没事的。”伊西莉咬着吸管翻了两页，把饮品单推给山治，“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嗯……”山治翻着页一个个看冷饮时，伊西莉把单手拄脸的姿势换成双手撑脸，看着山治。
“呐…山治。”
山治抬头，看着伊西莉，等她的下半句话。
伊西莉对着山治认真等待的样子有点脸红，山治看着她红起来的脸，心碰咚跳得快了起来。
这是……这是？！这是要说什么？情情情情情话吗？
“没关系吗？”伊西莉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山治愣了下。
“最近老是陪着我，你男朋友不会生气吗？”
“什么？”
-
集聚的阴云染遍了整个天空的色调，伴随着一声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山治大口喘着气，从雨中跑来的呼吸还未平复，淋了雨的金发湿漉漉的顺着脸颊向下滴水，狼狈的倚在门上用力的敲打。
“绿藻头……混蛋，开门啊！”
楼外雷声轰鸣，掩盖不住山治捶门的声音。但那扇门，却一直未开。
-
“啊——还在下，”路飞把头探出去看了看，一脸的悲戚，“这么大的雨也要去么？”
“别抱怨。”索隆回了句，套上自己的外套，取下伞站在玄关回头看路飞，“过来开门，你家的门我不会开。”
“呜…这种天气就应该在家里吃肉睡觉的嘛。”路飞嘟嘟囔囔的收拾了书包，打开门看着外面大雨，“你知道就算大雨把整座城市颠倒——你得滚回学校——”
“……谁教你的这歌？”
“乌索普啊？”
打着一把伞，踩着水聊天的两人，没注意到校门口低着头的人，雨衣帽下掩盖的金发。
可恶……为什么……怎么这么不爽！
“赶快看见他”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就算了，为什么连看见他和路飞一起走都……
混蛋绿藻头！你到底，给我下的什么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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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山治君的情绪是不是不太对？”
“已经被点名三次了啊，昨天约会不顺利？”
是课间。
索隆合上桌子上的书，听见旁边两人的小声议论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看向山治的方向。
那个家伙手指插在自己的头发里，按着头，没有抽烟——因为是学校？
很久没看见这家伙这么苦恼的样子了。
索隆有点好笑的想，看来伊西莉对他影响的确很大，然后又觉得，这也没什么好笑的。
看见这臭卷眉这副糗样，居然笑不出来啊。
索隆深吸了口气，抬手覆在脸上抹了把脸，再睁眼，居然看到顶着一头金发和一脸疲倦的山治站在面前。
“……放课之后一起走吧，我……有话想和你说。”
-
从伊西莉说过那些话之后，一直在晃神。
“最近老是陪着我，你男朋友不会生气吗？”
“什么？我，我男朋友？”
“就是那个绿发的帅哥呀，”伊西莉松开嘴里吸管，“那个和你一起来宿舍楼下的？拿我当挡箭牌是不错啦，反正我女朋友也不会介意——话说啊，这些天都没见你陪他，做戏也不用这么认真啦，他不介意吗？”
“不，不知道……”
“真是的，你也问问嘛，小心被他误会哦。对了，我还听说宿舍楼钥匙是他从娜娜那里要来的？娜娜可是一脸幸福的样子好几天呢，因为绿发的答应了她给钥匙的条件。”
“……什么条件？”
“娜娜一直崇拜他嘛！所以要他亲……山治？！你去哪？带上伞外面在下雨啊！”
伊西莉是百合。
伊西莉以为他也是同。
伊西莉以为交往是挡箭牌。
明明应该是对自己打击很大的事情，但充斥在脑子里的却不是这些。
全部……全部都是……
-
“混蛋绿藻……”
空荡无人的楼梯，山治手按着墙壁，看着被困在自己与墙间的人，蔚蓝色的眼睛里写满痛苦。
“我好像做错了事。”
“我……”
“你……你会喜欢那个叫娜娜的女生？或者，你是不是会和路飞他们走？”
索隆倚着墙，看着一脸挣扎的山治，蹙起眉，“你在胡扯什么？”
“别走……”
“！”
一瞬间的心跳停滞，索隆睁大了眼愣愣的看着山治近在咫尺的脸，来不及动作，双唇相触。
“……”
“你搞什么！”索隆率先回了神，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山治。
山治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又不甘心地凑上来。
“我不知道……谁叫你亲那个女生。”
“哪个女生？”索隆皱眉，似乎把山治刚刚亲过他的事情忘了。
“那个叫娜娜的……她给你钥匙……条件不就是让你亲她……”
“……白痴。”搞懂了对方在说什么，索隆叹了口气，把眼神放在别处。
“谁白痴啊你这混蛋绿藻？！她要你亲你就亲？”
“那是剑道社的学徒，她要的是我亲笔签名。”
亲，亲笔签名？
索隆从倚着的墙面离开，心情颇好的看着呆愣的金毛。
“谁是白痴啊，卷眉毛？”嘲讽脸。
“……你这混蛋……”
山治难得有说不过索隆的时候，所以卷眉白痴决定换个方式和绿藻白痴斗。他恶狠狠地将刚才赢了嘴仗的绿藻扑到墙上，比试另一种“嘴上功夫”。
等等，山治，你好像忘记了什么吧？
你还没告白呢！
虽然，那好像也不重要了。
这场夏季酝酿了许久，又来得气势汹汹的雨，最后还是停了。
地面上积存的雨水，倒映着两人相扣的手。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