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 Therapy (长篇.虐慎入.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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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_love | 2017-4-2 16:06:43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前還困惑為何羅接手了精神病院,柯拉松當初是極力反對山治媽住院,感覺羅會依養父的想法,加上山治是他朋友什麼的...現在知道了病院的黑暗面和羅想要作出改變,整件事合理了【是你理解能力低吧】山治失去了媽媽,卻因為這樣了解到現實的黑暗和定下了保護愛人的決心,希望他成功令綠藻康復【感覺可能性很低...】感覺劇情愈發緊湊,期待!
「如果我看過你看過的世界,走過你走過的路,是不是就能更靠近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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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xing | 2017-4-3 00:47:57 | 显示全部楼层
依然虐着啊。
所以山治的母亲也是精神病患。
以为不母亲送进院就可以让母亲不再受苦。
可是进了病院的人,却不再是用人来归类了,只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所以山治宁愿看见索隆发疯也不愿意他就母亲那样。
本来多少还是有点期待的吧?
希望精神病院会有所改善。
要是最后索隆真的被关了,情况或许没有那么糟糕。
可是走一趟之后,致使坚定了厨子必须保护绿藻的决心。

所以绿藻真的杀人了?不会被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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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kiikkin | 2017-4-4 11:47:51 | 显示全部楼层
15.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真相。”


    “什么真相?”


    忍耐许久的烟瘾终于在出了医院大门这一刻被满足,山治呼出一缕尼古丁烟雾,看着它混合透明的空气缭绕上升最后消失殆尽。


    “别装傻了吧,G栋你也看过了,还不肯说实话?”


    罗不依不饶,仿佛是对于山治的隐瞒早胸有成竹。他的眼镜挂在耳朵上,透明的镜片借着紫外线反射出凌厉的光。
   
    山治抓了把头发,几根发丝被带下来夹在之指缝中,他看着那些金色的线,笑起来,“你还是那么敏锐。不过别着急,我会跟你说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而已。”


    他走到自己白色的车旁,罗记得那还是山治考上医生资格证的时候他的父亲送给他的,山治拉开门,一只脚踏进去,“我走了。”


    “去吧。”


    没再做挽留。特劳法尔加默默看着朋友发动车子摇下玻璃把烟扔出窗外,对自己挥了挥手,“再见。”


    “再见。”


    “罗,”山治打起转弯灯,头伸出来喊住正要回去的人,罗侧过头去,看见那人笑意盈盈,“能认识你,很开心。”


    “……神经病。”


    特劳法尔加怔怔地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山治的车已经疾驰而去。他想起那张笑脸和矫情的告别,有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他甚至有种预感——这大概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


    驱车前往弗莱切教授所在的大学,恰好遇上中午的高峰期,山治被堵在路中间,烦躁地用夹着烟卷的手指敲打方向盘。想起老太太在电话里稍显急切的话语,他更加坐立不安。
    “请你务必今天抽时间来找我一趟。”
    “我拿到了关键的照片。”


   
    抓一把头发,几缕发丝跟着掉落在黑色的西装外套上,显得很是扎眼。


    他向来以自己极好的发质为豪,但在两天没有睡觉的情况下,身体还是发出了疲惫的警告,脑袋却依旧极其清晰,甚至可以说是紧绷。


    手机又响起来,匆匆瞥了一眼,看见路飞的名字以及邮件标题:律师信息。


    心里的一块儿石头落下来,却还是不敢松懈,最关键的一步现在正掌握在弗莱切教授手中。


    绿灯亮起,车流开始缓缓移动,不耐烦地按了几下喇叭,顾不得其他车主怨念的眼神,强行插队超车,手里的烟卷也早被甩出了窗外。


    到达大学门口停好车,无心去看青春靓丽的大学美女,或是顾忌旁人对于他极其邋遢的扮相异样的眼光,直奔弗莱切教授的办公室,停在那扇木门前,正欲推门而入理智却还是占了上风,气喘吁吁地抬手叩门,听见里面传来的一声“请进”后才尽量摆出平和的表情拧开门把手。


    “山治……先生?”


    弗莱切取下老花镜皱起眉头,稍显不确定地叫着他的名字,很明显——她不敢相信上次来访时那个风度翩翩的绅士现在会是这副狼狈的模样——即使这人现在正努力克制着某种情绪表现得一如既往地冷静在她对面坐下。


    “你好,弗莱切教授,对不起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堵……您在电话里说——”


    “没关系没关系,别着急孩子。”弗莱切摆摆手打断那人气息不均的话,起身泡了杯红茶递过去才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文件袋来,“东西就在这里,不会跑的。”


    “啊……是,是。失礼了。”山治点点头,嘬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眼神却始终跟着那个牛皮纸做的袋子移动。


    知道面前的男人已经在努力表现耐心——虽然弗莱切并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她大概理解为即将接近真相的兴奋,但这样说也仍旧有些奇怪的违和感,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关于那个病人的过去。于是她不再卖关子,撕开封条——是的,她还没有打开过,基于对山治和病人的尊重,她认为还是两人一起打开比较好——两张照片和一份资料落入手中。


    山治几乎是颤抖着接过来,费力地吞咽唾沫,有用的信息不多,但是,不知道是否因为爱着一个人的缘故,光是看着照片上年幼索隆的脸,他似乎就已经知晓了一切——而且他甚至可以肯定,事情比他推断的,更加糟糕。



16.


    罗罗诺亚索隆,三十岁,小说家,出版过几本并不受欢迎的书,出生于边境的某个小镇,有个大四岁的姐姐,名叫古伊娜。


    二十五年前,父亲病逝后两人被送往孤儿院,呆了两年后被自称远亲的温德尔叔叔收养,隔年,古伊娜去世。


    索隆十六岁的时候,又回到了孤儿院,没人知道原因。


    同年,当地出了个震惊全国的大新闻:
    患有恋童癖的连环杀人凶手被逮捕。


    报纸上犯人的照片被马赛克遮挡得很是严实,但那露出的些许细节还是让从小生长在小镇的人猜出了一二。


    二十四岁,索隆出版了第一本小说,搬离了那里,来到临海的H市。


    看似很平淡无奇的档案,弗莱切教授想,但这份资料的来之不易却让她不得不注意当中的某些细节。


    “青少年保护法是不允许公开这份资料的,但鉴于时隔多年,我想现在交给您也是可以的。只是……”


    这是和弗莱切极其相熟的警官弗兰奇在提出这份档案时说的话。


    她把老花镜取下来放在桌上,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人,“山治先生,我觉得——”


    “请,请不要说话。”山治盯着自己的膝盖,手里的红茶早已冷透,一如那颗鲜活的心脏。


    披着人皮的恶魔,被铁链拴住的灵魂,还有支离破碎的尸体,伪善的牧师。


    那些并非作家在小说中的幻想,根本就是亲眼所见。
   
    绝望席卷而来,让山治无法呼吸,心脏像被人紧紧揪住企图阻碍跳动,眼泪在脑海里翻腾却怎么也无法流出来。


    该说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是伤心,是愤怒,是悔恨,还是无奈。


    大概什么也不是。他看着照片里年仅五岁的索隆躲在少女身后探出一个充满生机的绿色脑袋,满满地,却只有绝望。
    他曾经一度困惑为何在第三人格中的索隆会幻想自己是个有着无比明媚的橘色头发的女人,他也曾无法理解次人格中那个有关海贼的热血故事。


    可是他现在想起电话里路飞说的某句意味不明的话,


    “我无法告知更多,但我唯一能说的是,压死索隆的最后一根稻草,绝不是你无法想象的地狱。”


    极其矛盾的言论现在有了理解的出口。山治能想象一个没有经济能力只能在那个人渣入狱后继续呆在小镇的少年,承受的舆论。


    啊,老话怎么说来着?最可怕的不是鬼,是人。


    就像当年母亲死后,他在葬礼上听到人们面带微笑地说:“看哪,疯子终于死了。也不知道她的孩子是不是也是疯子。”


    山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车上的,他愣愣地点起一只又一只烟,直到最后一根烧到手指,在指缝中留下难闻的味道。


    跟你比起来,我算什么啊,山治任由那双曾经无比宝贵的用来做饭的手被烟烫下痕迹,我至少还有父亲拯救,你呢。
    他哭不出来,即使眼眶红得像是发疯的野兽,但他一点也哭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哭,甚至没有资格怜悯索隆。


    山治对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了无边的晦暗,就像夜幕笼罩下的大海,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将什么吞噬殆尽却不留痕迹,到了白天借着太阳的光辉又变回明亮的样子。


    什么是地狱?


    他又想起这个在试图治疗索隆的过程中无数次发出的疑问。
    是相信了恶魔的甜言蜜语,是眼睁睁看着姐姐被强奸,是自己被迫卖淫,还是目睹杀人分尸的现场?


    不,大概都不是。


    地狱,是你好不容易走到了阳光下,却被周围人的影子团团围住覆盖最后一丝希望。


    “受尽苦难而不厌。”


    这是次人格对他说的话。


    确实,苦难对于索隆而言也许根本不算什么。


    压死他的稻草,不过是身后无人拥抱的悲哀。
TBC
这一节写得好乱啊,都不知道要怎么描述山治知道真相后的心情,从头到尾都没让他哭,大概是觉得在无比绝望和心痛的情况下,人的眼泪已经无法表达了吧…之前本来是打算用索隆的角度来回忆过去,然后写一个什么群P的肉,但是原谅我,想想都心痛……写不出来,最后就选择了用这样不是很清晰的方式来说他的过去。
脑洞多到笔记本里全是坑,明明是渣却沉浸在不知道写哪个才好的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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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_love | 2017-4-4 14:48:28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啊啊!!居然卡在最緊張的時刻,我心癢!年幼藻子的照片,感覺肯定很虐,小孩子被虐什麼的我會崩潰T^T羅是領便當了嗎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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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更了!先看再留言!

......第16節......看得心塞,整個心寒,好像被黑暗包圍著一樣...看是有畫面的,可是不敢想更多,太可怕的過往!樓樓寫的太好。人比鬼更可怕!綠藻受的苦太殘忍了,可是冷漠的人心更可怕更糟糕!我理解是,次人格是從苦難跳脫出來的嚮往與強大,而第三人格是過往的無能為力(或許目睹姐姐被強暴)和視若無睹(目擊殺人)的贖罪。沒看錯的話娜美是虛構的第三人格,是個抖S,感覺好像施暴者的影子。
我覺得用山治視覺更好。不是清晰的交代所有細節,點到為止,現實不是所有東西都能清楚交代的。何況山治視覺和讀者一樣,都旁觀者看事情,這樣更能代入文中。雖然沒肉,可是我也不敢看,已經慘不忍睹的過往還要從本人視覺交代群暴,真的雪上加霜。不知自己囉嗦了什麼,總之太震撼了,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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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kiikkin | 2017-4-5 14:40:42 | 显示全部楼层
是的,马上又要开始回忆了。啊!这就是没有写大纲就开始写文的后果!这就是为了凸显神秘感的后果!陷入回忆杀的循环中!啊,让我用风格来掩饰这一切吧,颗颗。
18节大概会觉得突兀,厨子突然的告白。但是,是的,我又要用回忆杀来说明两人相爱的理由了。




17.


    被注射了镇定剂的人还未苏醒。


    山治坐在床边,手里是碗热了一次又一次的粥,这样的情景,倒是有些似曾相识。


    他静静地看着那张苍白的脸,最后放下碗拉开被子,解开索隆的衣扣,手摸上从左肩一直贯穿到右腹的伤疤。


    山治对于这个伤疤有过很多猜想,噢,还有两双脚踝上拙略缝针的痕迹,在多次试探无果之后,他以为也许只是病人自残的行径。


    但现在,虽然无法得知当年的细节,光是摸到那曾经刻意忽略的坑洼,脑子里就自动闪现出一些无比残忍的画面。


    心脏有些抽搐地扭痛着。


    他还能为眼前的爱人做些什么?他对索隆,又真的是爱吗,索隆呢,索隆爱他吗。


    尽管不甚情愿,但后者的答案也许是否定。


    山治开始了解次人格相比索隆本人对自己矛盾的依赖和信任——他不过是下意识抓住了生命中唯一的善意。


    但起码,他在索隆心里是特别的吧。山治安慰着自己。喟然长叹一声,抬手抹了把脸,手心被久未修整的胡茬扎得生疼。


    天逐渐蒙亮,未关好的窗户吹进一阵晨风,让皮肤蒙上一层鸡皮疙瘩。外面他曾经最爱的海景现在兀地变得让人恐惧,山治想起曾在书中学到过的深海恐惧症,那是他从未能理解的,但是现在,好像明白了几分。


    起身将窗帘猛地拉上,烦躁地踱着步,却不想终于吵醒了索隆。


    “醒了。”尽力平和地问候着,坐回了床沿,摆出个自认为温柔的笑。


    意识回笼,大脑开始传递下体的痛觉信息,索隆憋气忍了半晌,最后长长地叹息一声才又睁开眼睛看着山治浓重的黑眼圈说:“我昏迷了多久。”


    摇摇头,想伸手去摸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却被人躲开,尴尬地别过头去,“两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饿了吧?我给你去热粥。”山治的眼神在闪躲,他抬起碗想要逃离,却被索隆抓住了手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不饿吗?不饿也要吃啊,不然身体会扛不住的。”山治顾自说着毫不相关的话题,眼睛因为过度虚假的笑容而眯成了一条缝,扣住手腕的力道变得更大了些,“我在问你话!!”索隆提高了许多分贝的声调和接近怒吼的语气让他的笑意逐渐僵硬,最后消失,山治的脸色变得铁青,掰开索隆的手指往后退了几步,“我去给你热粥。”



    记忆停留在昏暗的桥洞下潮湿的纸板,令人作呕的下水道味混杂着尿液涌入鼻腔,污秽粗暴的男人们肆意在本人邀请下凌辱他的身体,娜美站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这一切,不时或用言语指导他如何取悦对方,不时或直接上手强迫他迎合肮脏的性器。


    “我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呢?”


    这是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索隆拉开山治帮忙换上的干净天蓝色睡裤,看见自己被处理好的伤口。原本抬起的头重重地砸到枕头里,酸胀的眼睛开始发红,有液体从里面流出一直流过太阳穴滑进耳廓。别过头看着厚重的遮光帘,想起曾在那背后大大的落地窗旁看到的海景,那是他无比憧憬的光明。


    他试过自己偷偷跑到海滩边,然而翻腾的浪花伴着灼热的光线向他扑来时,唯一的想法就是拼命逃离。


    为什么呢。明明透过山治家的窗户,一切是那么让人期待。


    所以索隆在想,自己憧憬的,到底是宽广的大海还是呆在这个小小房间里的安全感?


    “吃一点。”


    冒着热气的白粥被喂到了嘴边。肚子不争气地想要逼迫主人张嘴接纳食物,莫名的怒气却又抑制了大脑发出的讯号。一双薄唇紧闭着,无论如何都不肯张开。山治拿着勺子的右手随着那人倔强的行为逐渐颤抖起来,最后认输般收了回去。
    “要怎么样你才肯吃?”


    想说“告诉我一切我才会吃”,但这听着类似撒娇的孩子气的话语却被吞回喉咙里。索隆沉默着,藏在被子里的手把床单抓紧了好些,他甚至能感觉到手心的冷汗让布料变得潮湿——可是为什么要紧张呢,这是毫无理由的。并且这不是自己第一次记忆断片后发现醒在山治的床上,然而不同于每次能感受到身后那人温热的呼吸,这次,山治很明显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是什么不一样呢。索隆想着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眼前的男人发呆了好一阵,等到回过神来,遇上那双像是蒙了灰的蓝色眼睛,心里骤地一紧,随即是无法抑制的加速。


    他知道哪里不一样了,索隆想。往日的男人作为心理医生无论接收了多少人的苦水依旧能用溢满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甚至能在情况好的时候和他插科打诨——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说的:他不会用医生的身份跟自己相处,除非得到允许。


    但是现在,不管山治有多么努力地想表现平和,索隆还是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悲伤的味道——他自诩自己怎么着还是个作家,对生活好歹有较为敏感细致的观察。


    “你怎么了。”


    话问出口惊讶的不仅是自己,更是山治。而那人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你不吃东西心烦罢了。”


    听得出这是敷衍的话语,却懒得计较,干脆换了个方式。
    “我怎么了?”


    山治的视线随着问题移到索隆的下半身,手抖了一下,满碗的白粥差点撒在地上,稍显慌乱地放下,他抓了抓挡住右眼的刘海,露出跟左边眉毛相同的卷眉——换到往常索隆大概是会笑出来的,但现在却没由来地紧张。


    “我,是我弄得……对不起。”


    “骗人。”


    很是干脆的否定。索隆有些生气,认为面前的医生在把自己当做傻子——他很清楚山治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思绪兀自回到去年的秋天,那是山治和自己,大概第一次赤裸相见,也是第一次听见那人蹩脚的告白。





18.


去年秋天。




    这是个废弃的小型仓库,阴暗潮湿的空间中只放了一张书桌,简易的铁架床,装满酒的冰箱,还有用木板隔离出来的浴室。


    这里是索隆地处城郊的家——如果家的定义是用来休息的地方的话。身着白色T恤和墨绿色外套的绿发男人坐在床沿翘起了二郎腿,一手托腮,对着空气在说话。


    “你跟那个心理医生,最近聊得很愉快。”


    “……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娜美眯起眼睛从床沿起身,慢慢逼近站在面前的男人,“你喜欢他?”


    随着她以男人为圆心缓缓挪步,搭在肩头的纤细葱白的手指也慢慢划过后颈、背部,最后停在胸前,她踮起脚来对着男人的耳朵吹了口气,“最近有些疏于锻炼呢,你看你的肌肉都软了几分。”她戳了戳左边的乳尖。


    索隆往后退了两步企图避开女人的挑逗,“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


    “不不不,我也对他很有兴趣,你也看到了吧,好几次吃饭的时候,”娜美眨了眨眼睛,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他都很绅士呢,连对服务员都彬彬有礼,啊,他还说什么来着?”手指轻揉太阳穴,“他还说尊重女人是他毕生的事业。呵呵,你说,这世上真的有他那样的男人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问题是你想干什么吧?”娜美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她抬手揪住索隆的衣领,“明知道他在不断试探你,你还跟他聊得那么开心!难道是想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吗!”


    索隆侧头看着红色的砖墙咬着下唇,有气无力地解释道,“我没有……”


    “要不要我提醒你!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娜美发疯般喊起来,橘色的长发在她的不断揉搓下变得凌乱,“你是想抛下我的痛苦一个人幸福吗!你没有资格,你记住,没有资格。”


    “我……”索隆往后退了几步,“我只是……感激他没有对我另眼相看而已……”沉默了半晌,他最后放弃了挣扎,“……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你知道的。来赎罪吧。”


    赎罪吗……啊,又是赎罪吗……


    索隆默默脱下外套,正要掀起衣角的时候却被娜美一把拉住,抬头,遇上女人渴望吃人般的眼神和嘴角不怀好意的笑,“让我们来做个实验好了。看看那个医生,是否真的是个绅士?”


×××



    把车停在一片杂草中,靠近镶嵌在红色砖墙里的铁门,发现没有锁,还是礼貌地敲了敲,半晌却没有等到主人的动静。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麻烦过来一趟我家。”


    半小时前电话里索隆急切的语气让人无法拒绝。而现在虚掩的门和无人应答的家,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没再犹豫地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极其简陋的家具和床上模糊的人影。


    “索隆?”


    一边喊着那人的名字一边试探性地靠近,急促而凝重的呼吸声逐渐清晰。等他完全看清眼前的场景时,差点跌坐到了地上——全裸的索隆正一手撸动着自己的性器,一手按压着后穴,牙齿咬着下嘴唇却没能抑制性感的呻吟,细汗蒙湿胸膛借着暖黄的光反射诱人的味道。


    山治感觉脑子里一篇空白,身体下意识想要逃离,脚步却不听使唤地钉在原地。


    更糟糕的是,那双危险又美丽的眼睛在听到来人的脚步后睁开,迷离地盯着山治,嗓音极其沙哑,“过来。”


    这一定是魔咒。山治想。因为他无法抑制地靠了过去,费力地咽着口水,“索,索隆?”


    话音未落,作家骨节分明的手将他一把拉过来压在自己身上,浓重的呼吸打湿山治的鼻尖,他愣了几秒,想要挣脱的时候却被人抱紧了好些,没来得及发问,温热的吻已经袭来,疯狂而饥渴地用舌头扫着他的口腔,背上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游走,最后拉着山治的右手摸上自己的胸膛。


    “摸我。”


    低迷模糊的声音让人无法抗拒,山治从不知道男人也可以有如此的魅力。


    然而,医生的指尖在触碰到一些不符合这具躯体的坑洼时,脑袋的空白终于被理智重新占领,兀地避开索隆的吻,撑起身体,看到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这,这是什么。”


    “……”


    索隆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反而是一个翻身压住了山治,跪坐起来,一手摸上早已隆起的裆部,邪邪地笑了,“有感觉了,嗯哼?”


    “你!”


    回答山治的是粗暴拉开裤子的动作,惊诧中柔软的舌头已经舔上龟头,而索隆含糊地说:“就算你喜欢女人,也无法拒绝这样的挑逗吧。”


    “你在干什么!”山治揪起那绿色的头发逼人起身,眼眶发红的样子,竟然和男人的眼睛,有些相像。


    但是索隆的力气,似乎更大。他很快拍开了头顶的手,往前压住山治,右手扣住那人的手腕,左手绕到身后扶住了山治勃起的男根。


    仰头,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混蛋!”


    没有想象中撕裂的痛感,反是被人一脚蹬下了床,鼻梁砸在地面上,有血歪歪扭扭地流出来,甜腻腥臭的味道充斥了口腔。


    “为什么要这样!”


    索隆跪坐着,看见床上的医生对自己前所未有地怒吼。


    为什么生气呢。


    “是因为我是男人吗。”


    “和性别无关!”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问出口,就得到了答案。索隆愣愣地看着山治长叹一口气爬下床来,没穿好的裤子耷拉在腰间,甚至仍旧露出一些耻毛,捧起自己的脸,大拇指抹去血迹。


    “索隆……你……喜欢我吗?”


    喜欢?


    说起来,今晚上演这一出的目的何在?为什么自己要把人给叫过来,为什么要接吻,为什么要拥抱。


    为什么,现在又要任由山治用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着自己呢。


    真像大海,索隆想,那双眼睛仿佛望不穿般深沉。


    “不知道。”


    “那为什么要跟我做。”


    “……不知道。”


    又是长长的叹息,随之而来的是轻柔的拥抱和混合了烟味的身体。


    “笨蛋,记住了,”索隆听见低沉的耳语,“只能跟自己爱的人做。不要随便就交出自己啊。”


    愣愣地将脑袋耷拉在山治肩头,随之自己的肩膀却传来一丝痛感——山治在那里留下了一排牙印。


    “嘶——”


    “痛吗?痛就对了。这是惩罚。”


    “……”


    “索隆,我好像,喜欢上我的病人了,怎么办。”


    山治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呼出一口湿热的气,“所以啊,不要在我面前随便脱光衣服啊,傻瓜。”


TBC
这算是发糖了吗。
虐了这么久,稍微甜一波。
大概又是回忆两人爱上对方的过程,然后再回到现实开始解释一切……啊,话说路飞大概要正式登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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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gyuxin | 2017-4-5 18:51:13 | 显示全部楼层
路飞要登场了?什么身份啊。戏份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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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_love | 2017-4-6 10:15: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7章有虐啊【不算虐點低吧】很喜歡兩人的心理和行為描寫,很自然,山治迴避的態度太寫實了!對山治其實很殘忍,索隆像個破舊的娃娃,很愛所以不忍丟掉,但又不太能對他作出改變【娃娃把自己封閉起來了】看第18章覺得這糟糕的情況很難破。有「娜美」的一天,索隆還是會對她妥協,不會/能接受山治,她是阻礙索隆前進的凶手!雖說最後有甜,但情況還是不樂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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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kiikkin | 2017-4-6 15:15:32 | 显示全部楼层
19.


    现在。


   
    好像又是秋天,风吹在脸上有些凉意。
    索隆一手撑着白色车门以支撑仍旧莫名虚弱的身体,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小别墅。
    “进去吧。”
    他听见山治的声音伴随着关上后备箱的“咚”声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极其熟悉的烟味。
    “这是哪里。”
    很明显索隆没有挪步的意思,他侧头,跟自己并肩站着的男人眯着眼睛,从口中吐出的尼古丁把他的神情衬得有些神秘。
    “我家。走吧。”
    山治丢掉烟蒂,拉起行李箱,左手握住了索隆的手腕。
    推开半人高的雕花铁栅栏,约二十几平的小庭院映入眼帘,栽种的花大约是常年无人管理的缘故早已干枯成为土地的肥料,让久未修剪的绿草疯长到几乎一米高。白色的外墙被歪歪扭扭的蔷薇覆盖,倒是显得有些阴森。脚踩上门廊,落叶发出吱呀声,用前脚掌扒拉几下,露出下面的黑色脚垫。
    山治摸出钥匙,插入锁孔,扭动,门嘎吱地打开,扑面而来一阵灰尘的味道。
    “咳咳。”
    “唔……很久没人住了。老头子不知道又在哪里旅游……”
    医生自顾自地呢喃着,也像是在解释。把行李搬进去,摸索一阵打开玄关的灯,他转过头来看着门外的索隆,“进来吧,已经不黑了。”
    眉头依旧拧得很紧。索隆半屏息踏进去,很快被人拉起了手,往更里面走去。
    拉开客厅的窗帘,被照亮的空气中开始有飞舞的微尘。索隆这才开清些房屋内部的样子,大部分家具都是白色,装修很是简约古朴,倒是很像城里山治的家。
    “我毕业以后父亲就环游世界去了,然后我搬到了城里,说起来大概也有十年没回来住过了。”
    索隆的视线落在沙发背后墙上的一张全家福,上面是三个金发的人。从山治那笑意盈盈的眉眼和干净的下巴,他推断大概是少年时期。不过更惹他注意的,是抱住他的女人。
    女人和山治长得很像,只是没有卷曲的眉,长长的金发倒像是家族习惯似得遮住了一只眼睛。
    “你母亲?”
    山治看向他,又随着视线看向照片,轻笑出声,“是的。很漂亮吧。”
    “嗯。”
    “明天带你去看看她。”
    “哦。”
    索隆心中有些许疑问,但始终没能问出口——直觉告诉自己,这照片上极其温柔的女人,大概已经不在世上。
    “累吗?累的话先上楼休息一会儿吧。”
    “不累。”
    “也是,就一两个小时的车程。”山治摸出烟来叼在嘴里,“不介意吧。”
    索隆突然有些想笑——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人迟迟不敢点烟的样子。
    也没等回答,山治擦着打火机,火光跳动着照暖半张脸,熄灭,又被乍白的颜色覆盖。
    “这里怎么样?”
    “嗯?”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带你旅游的吧。”山治讪笑着走近,“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我们?”
    “是的,我们。”
    “不要。”
    “啊……意料之中的回答呢。”山治扯开沙发上的白布,将它们扔在角落里,“我知道这一切都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我想来想去,大概这里是治疗你最好的地方。”
    “呵……”索隆垂下脑袋冷笑了一声,“你还在认为我可以被治愈吗。”
    “当然。”声调有些高,山治挑眉看着他,又走近了几步,“我说了我会治好你。当然了,这也是治疗我自己的过程。”
    “你?什么,烟瘾吗?”索隆不屑地笑着,“烟瘾算是病?还想拿一年前那套来哄我?”
    “啊啊……又被你识破了呢。”山治耸耸肩,烟灰随着动作散落了一地,“总之明天陪我去看看母亲,如何?”
    索隆背过身去,“今晚睡哪。”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睡二楼,我去打扫出来,你坐一会儿。”
    山治撸起袖子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把烟蒂扔在拐角的垃圾桶里,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却又退回来,“饿了——”
    话音未落,人踉跄了好几步,索隆下意识地试图去拉住他,山治却连忙扶墙支撑住自己,一手捂着垂到胸前的脑袋。
    “人老了啊……只是熬几天夜就不行了……”
    “……你没事吧。”
    “没事。”山治摇摇头,很快开始揉起胸口,顺着墙壁蹲坐下去,“啊……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对对,你饿吗?”
    索隆跟着蹲下去,双手捧起山治的脸仔细地打量。
    “怎么了。”
    “你有多久没睡觉了。”
    “我这是被病人关心了吗?”山治避开他,笑笑,摸着膝盖站起身来,“没事,大概是老了,你看,毕竟我比你大五岁。”瞥见索隆稍显尴尬僵在半空中的手,他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我拉你起来?”
    “不需要。”索隆顾自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侧脸看着沙发扶手,“……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
    “就这么想知道?”
    “……这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
    山治又摸出一根烟来叼着,却没有点燃,眼睛半眯着看着索隆,却似乎没有聚焦。
    “总之不一样!”索隆有些着急地喊着,一拳砸到刚才山治扶过的墙上,“别骗我了吧,什么我的伤是你弄的。你以为我是白痴吗。”
    “我没有啊,索隆……”无力地解释着,手指把烟卷拿下来夹在指缝中。
    “什么没有,是没有骗我,还是没有认为我是白痴?”
    “……”山治开始抓脑袋,发丝脱落,掉在肩头,“索隆,别问了行吗……算我求你了。”
    被恳求的人望向面前的医生,看见他红了眼眶,心里五味杂陈——毕竟他从没见过山治如此脆弱的模样。
    “别担心……”山治抬手抱住索隆,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我还是我,你在这里,是安全的。”
    “……保证?”
    “保证。”


   
ps.不知道如何写他们相爱,于是就……就像下面这样了,啊希望大家喜欢。
20.


    山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够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想要看时间,却发现早被自己关了机。
    心情有些糟糕,不,应该说,如果不是今晚洗过澡,那他可以用自己发臭的身体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索隆就睡在隔壁——他曾经的房间——很安静,似乎早已入眠,兴许还做着某些不可言喻的梦。他好想偷偷跑过去,把那人的脑袋摁在自己胸口,紧紧地抱着,用恨不得揉碎的力气抱着,然后放声地哭,放声地说出自己有多爱他,有多心疼他。
    或者,就静静地躺在他身侧,借着月光观赏他安静的睡颜,在他做恶梦的时候抚平皱起的眉头,安慰颤抖的身体。
    再或者,听人呓语,顾自回答。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是喜欢吗,好像并不知道喜欢对方什么,是爱吗,好像又比爱沉重。
    活了三十五年,已经见过太多男男女女,也听过太多的故事,但从没有人能够给他的心带来如此强烈的震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第一次,昏暗的办公室里萧条的背影吗,不,那时候只是单纯地把他当做病人罢了。
    是讨论《罪》的时候,好奇作家阴暗又大胆的想法吗,不,只是出于医生本职的探寻罢了。
    山治问过自己很多次,到底,为什么爱上索隆。一年的时间其实很短暂——短暂到一个疗程的心理咨询都做不完,但这份感情就是这么发生了,在他不知道的某个瞬间。
    但要说真的有哪个瞬间给他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大概,就是那次了吧。
    半坐起来,靠着床头,摸过打火机和烟,思绪飞速回转到去年冬天。


    “你最近几次会面都没有来。”山治晃悠着半杯红酒,语气里颇有质问的意思,毕竟,他不太喜欢别人爽约——要知道很多病人都还在排队。
    餐桌对面的索隆推开繁复的餐具,摊开一个A4纸大小的本子,取下别在封面上的笔,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要交稿了。”
    “……又要出书了吗?”
    点点头,注意力始终集中在面前的文字上,右手簌簌地写下一排字,很快又划掉,“不行不行……不够……”
    “什么不够?”
    “字数。”
    “哈?”山治愣了一秒,随即却咧嘴笑起来,“不够为什么又要删掉?”
    索隆从本子里抬头,拧起眉心,一脸“不知所然”,“不完美。”
    “唔……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很负责的作家。”山治打趣地说着,举了举酒杯,“不喝点吗?”
    摇头,眯起眼睛盯着山治看了一会儿,很快又写下几行字,“你别动,保持这样。”
    “……在写我?”
    “唔……算是吧。”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山治看他实在认真的样子,不敢去打扰——况且,这人现在居然连最爱的酒都没兴趣品,但他还是在心里嘀咕:又不是在画画,为什么我不能动。
    索隆抬头低头观察了他好几次,不断地写下很多东西,没多久,山治伸过脑袋去看,居然洋洋洒洒地有了一整页。
    “到底在写什么。”
    “等一下。”
    索隆摆摆手示意他过去些。点起一支烟来叼在嘴里,不断地吞云吐雾,直到烧到烟屁股,作家才终于在他灭了烟的同时把本子递了过来,“写完了。”
    山治接过,开始默读那一页。


    “牧羊女看着名为桔梗的男人,他蔚蓝色的眼睛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像冰冷的海洋深不可测,却又引人探寻,明明在不久之前,这双眸子还曾用灼热的目光将自己包裹。神,她祈祷着,他到底在想什么,若只是为了我的羊群,为何又对我如此温柔,若只是为了我的身体,为何又像对待宝贝般怜惜,若,若是单纯的好奇,那又为何不去用那灼热的目光看向别人呢?而我呢,我又是为什么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他又点起了一根烟——噢,我的羊群可不会喜欢,但我无法拒绝,因为我最爱他抽烟的模样。细长的烟卷叼在嘴里,微微低头,右手擦着火柴,左手在前习惯性地挡风,火星闪烁,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凑到嘴边夹住烟卷,浅吸一口,然后烟雾和烟嘴同时从口中离开。整个过程慵懒而又自然,修长干净的双手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完成这套动作,而他的眼神常常也会随着缥缈的雾气变得迷离,显得神秘而又寂寞。可是啊,他又在寂寞什么呢?神给了他一切:他的名字代表永恒的爱情,他的家庭如此富有,他的容貌干净俊朗。会是因为我吗?不,我大概永远也不能这样想,毕竟,我只是一个牧羊女,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的羊群。他的温柔可以给予任何人,而我不过是任何人中的某一位罢了。”


    山治从床上起身,将烟蒂扔进马桶里冲走,回到床上盖紧了被子。
    那段文字,现在还如此清晰。
    他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那晚的后来已经不太记得,但他记得的是,出了餐厅,在冬夜的某个街角,与索隆抵着额头,借火点燃一支烟,他叼着烟看向病人,想要看进他的瞳孔里——那里好像有山川有湖泊,甚至有一个宇宙。
    那一刹那好生漫长,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山治想开口叫他的名字,却生怕打破这寂静。
    直到烟卷被冷冷的雨水淋湿熄灭,山治才稍稍哽咽着说,
    “我的温柔,可不是随便给予给任何人的啊。”
    而这,他自己,在那晚也才发现。




TBC
怎么样!是不是一大波糖!
脑洞多到笔记本里全是坑,明明是渣却沉浸在不知道写哪个才好的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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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gyuxin | 2017-4-7 00:07:16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快质量又好,果然很喜欢你的文啊[s: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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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kiikkin | 2017-4-7 14:57:58 | 显示全部楼层
21.


凌晨三点,月色正佳。山治睡的客房里没有拉窗帘,月色透进来,在那人身上铺满朦胧的光。
山治依旧失眠,身体因长期躺着变得僵硬,失去活力的大脑嗡嗡作响。连续四个晚上没能睡觉,头发掉得更厉害了些,满枕头都是金色的痕迹,疲倦的心脏也开始发出预警。
然而,似乎今晚失眠的,不止他一人。始终安静的隔壁有了不明确的声响,很快脚步声靠近自己的房门,下意识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吱呀声,地板和脚掌的摩擦声,最后——
上半身突然悬空,倏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红色的眸子,正散发出危险的讯号。

“你——”
“混蛋!”


一拳砸到嘴角,有星星点点的血腥味蔓延。抬手满不在乎地擦去,冷笑着问:“怎么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冷静,冷静。”山治拿开揪着衣领的手,勾住不速之客的脖子一个翻身将他压到了身下,“冷静。”
索隆别过头去,一副咬牙切齿,“别让我重复。”
“哎……”叹息着脸上却是温和的笑,“你想知道什么?”


索隆盯着他,突然揪住头发往下拉,吻了上去。
有些漫长的吻,山治想,而且意味不明——他不懂,刚才还怒气满满揍了自己一拳的人,为何又如此亲密。
烟味混合着牙膏的薄荷清香涌入索隆的肺里,有些急切又热烈的吻让口水呛进气管,尴尬地咳嗽起来。


“别担心,”山治稍稍拉开些距离,摸着索隆的头,“不会有事的。”见他没有答话,又接着说,“……那晚,你还记得多少?”
“……没多少。”
“来,看着我,”山治强行掰过他的脸,捧在手心里,动作霸道却又小心翼翼,“我没有在怪你。”
“所以?”
“所以啊,你相信我吗。”两人的鼻尖互相摩擦着,索隆借着稀薄的光线看见山治闭上了眼睛,“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我说了,不用你保护。”没好气地推开身上的人,山治却干脆侧躺下来,一手支着脑袋看向自己,背过身去——那眼神让索隆浑身不舒服。
“啊,是的,当然不用。”他听见身后的人轻笑了起来,“那我总可以自作多情地做一些我想做的事吧,这是我的自由,你可没办法。”
“……随便你。”
“索隆,我说认真的。”山治凑近了些,一手搭在那人腰间,“跟我说说,那晚发生了什么,行吗。”
索隆的身体稍稍蜷缩起来,整个人窝在山治怀里,声音很低沉,“……我不知道,就是很痛,一直很痛,然后我睁开眼睛就看见……我……我很生气……就……”
“好了,好了,”一个吻落在耳边,山治将他抱紧好些,“对不起,不该逼问你。”
“……在这个世界,杀人,是要偿命的吧。”
“……不,不用。”山治的声音有些颤抖,而一同颤抖的,还有身体,“因为他们本就罪该万死……”
“噢……”索隆没再多问,思绪似乎飘远了些,很快他又挪了挪身子离远了点,费力地吞咽口水,“……我,是不是……很脏……”

山治不知如何作答,他想起狂奔在午夜的马路上寻找尸体,最后在离家不远的桥洞下发现三个惨不忍睹的流浪汉——赤裸的肮脏身体布满血迹,下半身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砸得稀巴烂。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山治把脑袋埋进索隆的颈窝,声音沙哑地说:“那种事,我不在乎。”
“骗人的吧……”索隆冷笑起来,翻过身瞪着山治,又重复了一遍,“骗人的吧。”
“没有。”山治看着他,脸上没有情绪,“我不在乎。”
“哈……”索隆的表情兀自变得有些悲哀,“是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吗。”
“笨蛋。”低声骂了一句,笑起来,“大剑豪连这点事都想不通吗。”


空气突然安静,索隆的脸色也并没有因为这间接的告白好转,月色透过窗户撒在两人身上,山治却兀自有些发冷。

然后听见了一个他始终在回避的问题:
“你爱的,到底是哪个我。”





22.


醒来,没有意外地感受到熟悉的拥抱和呼吸。
身上的衣服依旧完整,松了口气。索隆试图在不惊扰身边人的情况下挪动自己,然而才动了动脚趾便被搂得更紧了些,抬眼,遇上睡眼惺忪的山治。

“几点了。”
“不知道。”
“哦……”

山治扭头看了看蒙亮的天,舒了口气,“还很早吧。再睡一会儿……”他躺平了身子,闭上眼睛,“昨晚……”
“对不起。”
嗤笑出声,被脖子压住的左手把人勾了过来,“不用每次都道歉。”


有什么不一样,索隆想,在另一个人格出现的时候,第二天的山治总会不甚开心,他一直想不清楚原因,然而这次——自从受伤以后,山治好像变了很多。
难懂的人。
他想起冬夜里山治说的一句话,他说自己的温柔从来都不是随便给予任何人。
索隆的第一反应是莫名其妙——说认真的,他不明白为何看了关于牧羊女的故事后山治会那样说。
其实或许也没那么迟钝,只是,索隆叹了口气,这算什么呢?他们之间,医患?朋友?恋人?
无论哪一种,都很矛盾。


“想什么呢?”
山治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拧起眉头扫了一眼那张疲倦的脸,张张嘴,最后没能说出什么刻薄的话,放任自己躺在他身侧被搂着,“没。睡吧。”
额头落下一个湿热的吻,身体紧绷起来,似乎是感觉到异样,山治愣了几秒,最终把手从颈窝抽走,背了过去,“这样你会自在点吧。”

“……”
喉咙有些干涸,索隆想,这一定是他无法回答的原因。

默默地看着微微弓起的后背,弧度有些僵硬,单薄的棉质体恤勾勒出脊椎的沟壑以及凸起的肩胛骨。
他好像瘦了。
心脏有些许酸涩的感觉。一年前刚认识医生的时候,他还是精壮的模样,然而在难以察觉的时间流动中,他不仅消瘦了好些,最近甚至露出了难得的无力感和疲惫。
真的是年龄的关系吗。索隆不自觉地也弓起了身子,膝盖顶到山治的后腰,很快像受惊地动物般又缩远了些。


“还是抱着我吧。”
山治的声音传来,有些沙哑。索隆愣了愣,又听见他说:“这样我能安心些。”

好像没有理由拒绝,索隆凑过去,一手悬在空中,不知搭在哪里才好,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犹豫,山治抬手扣住了腕关节将索隆的手带到自己胸口,随即十指紧扣。
有力的心跳声让脸发热,索隆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将半张脸用力埋进枕头里。
怎么办,他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这样的早晨,幸福得一点也不真实。


“是真的。笨蛋。”
山治闷闷的声音涌入耳朵里,索隆感觉有咸咸的味道在舌尖徘徊。
“什么……”
“没什么。”山治说着手里的力道却更大了,心脏的跳动也愈加清晰,“索隆,你知道吗,我他妈真是个傻逼。”
没能理解话里意思,抬头看着那人的后脑勺,又听见他说:“我早该这样的……我早该明白的……”
索隆的眉心拧在一起,随即那人松开手翻过身来,用大拇指磨唦那里,又抹去眼角的痕迹,“真是可悲……偏偏到了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爱你。”
“什——”
“嘘,听我说完。”嘴角勾起弧度,露出极其温柔的表情,索隆竟也无法再开口,像是被人勾去了魂魄,只能怔怔地听下去,“我现在想明白了,我爱你,不管哪一个你,我都会爱。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我都会爱你。你的所有我都会全盘接受。”
“我——”
眼眶已经开始泛红,但话语再次被打断。
“你不用回答我,索隆。”山治用指腹滑过每一个五官,认真描绘它们的模样,“我这辈子已经有了一个最大的遗憾,所以我不能再让自己犯同样的错误。”
“你过去的人生无法改变,但起码,让我给你个明亮的未来。”


===不太想打的TBC===
看,是不是又是糖!
不过擅自觉得这个糖,咋有点忧伤……哈哈哈,那个怎么说来着?爱情是糖,甜到忧伤?哈哈哈。
脑洞多到笔记本里全是坑,明明是渣却沉浸在不知道写哪个才好的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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