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填老坑牢笼
然后太过怨念设定的产物
在乐乎已经放过了其实……
来暖暖论坛
Brunch Time
正文：
山治因为太过用力地瞪着天花板，此刻正眼睛发酸脑袋阵痛。直到洗漱完的索隆进来卧室，把擦头发的湿毛巾如往常一样扔在地板，他叹了口气，翻身背对着那个正钻进被子可能一如既往准备睡回笼觉的男人。
“喂。”
然而索隆只是靠在了床头，双手环抱在胸前，低头睨着他。
山治不情愿地支吾了声，阖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他可还没忘记自己还在生他的气，而向来习惯妥协的文斯莫克山治，这次决定要好好给索隆个教训。
“……我饿了。”
“哦。”
他边应着，掀起被子盖过脑袋，把自己裹紧，在里面小声地冷哼着。
这就是你惹恼我的下场，混蛋。
“喂……”索隆又叫了声，迟钝地没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快似得，扯了扯被子，“……我饿了。”
“听见了！自己去做，我很困很累。”山治闷声吼完却后悔了，当然，只是单纯害怕那个肌肉白痴会真的去毁了他的厨房。但，这也不会成为他今天主动服软的原因。毁就毁吧，他把脸埋进枕头，大不了重新装修。
少见地，索隆无可奈何的喟叹隔着被子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让山治心软了几秒，但他很快就拼命让自己想起那个吵架时龇牙咧嘴不可原谅的混账。
随着消失的叹息，床垫吱呀地响了几下，接着山治的感官就变得像测速雷达似得，连索隆光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都捕捉得一清二楚。等脚步声在不远的厨房停下了，他猛地掀开被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低低地骂了句脏话，探头张望着外面，索隆的半个影子飘过来，他便像受惊的雏鸟似得缩了回去，躲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出，竖起耳朵，卧室门被人小心地关上，顺带隔绝了厨房的噪音。
山治第一次讨厌起这个家的隔音效果。他愤懑地再次掀开被子，侧身枕着手臂，瞥了眼床头柜的香烟，该死的，他连抽烟的心情都没有。这可不是件小事，山治不自觉地拧起眉心，准确地说事情大了，而这糟糕的状况都拜外面那个蠢货所赐，更令人无语的是，那个蠢货大概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还在生气。
他想着咬紧了牙巴骨，恨不得把厨房里的白痴给嚼碎。
可能是抱怨得太入神，索隆进来走到床边叫了好几声他的名字，他才恍然惊醒，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扭头扫了眼，“啧……又干嘛？”
“我不会做。”
“……”
在好气和好笑两种情绪里，山治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前者——顺便让这家伙也体验体验沉默寡言是件多么令人抓狂的事情。
于是身后的索隆不说话了，安静了好一会儿，山治也没听见人走的声音，他忍不住回头，结果索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愁眉苦脸又若有所思般托着腮。
这可难得了，他好笑地想，什么时候能看见索隆如此愁云满布了。注意到山治在看自己的索隆对上了他的视线，却又连忙尴尬地避开来，摆出冷淡的表情。
山治才缓解一毫米的情绪变得比刚才更加气恼了，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砸回床上，恨不得拿被子把自己裹成木乃伊，“我要睡觉，很困！很困！”
“哦……知道了……”索隆点了点头，慢慢退出去关上了门。
他耳朵可能是出问题了，这语气里怎么听出点委屈的意思。呵，山治斩钉截铁地否定着自己，那混蛋怎么可能委屈，委屈的人在这儿呢，心烦得躺在这该死的床上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睡了几小时，又被那个觉少的肌肉白痴吵醒。
“哎——”
山治躺平了看着天花板，眨眨眼睛，他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他揉着本就乱糟糟的头发，睨了眼身旁平日睡着另一个臭男人的地方，愣了愣，伸手去摸着索隆的枕头，而后整张脸埋进去嗅着索隆的味道。说实话，他妈的一点儿都不好闻，他皱紧眉头，却埋得更深了，整个人蜷缩到索隆的位置。
门第三次打开，索隆又进来了。这回山治懒得动了，有气无力地抬了下眼皮，“……又怎么了？”
“……”索隆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来放在他跟前的床单上，“……抽，吗？”
短短两个字像是牙膏被挤出来似得不自然。山治摊平身子，沉重地呼吸了下，他觉得自己得明白，对呆子抱有期待是他的错误，“床头有，放回茶几去……我要睡觉。”
他痛快地拒绝完挪回自己的位置闭上眼睛，“饿了自己叫外卖。”
“我说你……”索隆有点着急地跟到床上半坐着，终于铁青了脸，“睡够了吧。”
“啧，你到底想干嘛？”山治也忍无可忍了，腾地坐起来跟他互相瞪着说，“我他妈几天没好好睡觉了你这家伙心里没点谱吗！”
他别过头去骂了几个脏词，揪过一旁的被子裹着自己，“……同床异梦也就是这样了。”
索隆歪头，上下不知为何打量了他一会儿，得到山治一记愤懑的白眼方才收回视线，在那人开口说脏话前咕哝道：“我知道你失眠。”
“你……”山治的胸口像堵着一大团雾霾让他喘不上气，他的怒气早在上几周的争吵里消耗殆尽如一潭死水了，现在剩下的不过是有气无力的抗议，简而言之，就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冷战。
“所以你更应该起床动一动，这样有助睡眠……”索隆一本正经地接着说，像健身房里正给人设定计划的教练。
山治愣了愣，哭笑不得，他此刻大概连冷战的力气也没了，“呆子，我他妈真是受够你了……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他开始不断地骂着脏话，下床找着拖鞋，抬手捋了捋头发权当做打理过了。
“老子到底造了什么孽，七年，整整七年，居然受这种窝囊气。”他边说边捋起袖子，回头瞅了眼床上像条金毛犬似得坐着的男人，咬了咬牙，“看什么看！一大早就用那种奇怪的无辜的眼神。你索隆不是向来能动手绝对不开口的吗。”
山治一口气说完还觉得不痛快，他走进厨房，翻箱倒柜尽可能制造出丁零当啷恼人的嘈杂，而跟过来靠在冰箱旁的索隆，那一脸像看马戏团里蠢猴子似得神情，更是火上浇油了。
他放下锅碗瓢盆，撑着台面，眯起眼睛来看着索隆，“我要你道歉，索隆，对，直说吧，老子很生气，给我道歉！”
“为了？”
“为了，为了——”
山治的牙齿都在打颤，手握成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大理石料理台，“好，今天把话说明白吧，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的求婚。”
索隆皱起眉头，刚要张嘴却被他扬手打断，山治扭过头去，“别拿什么事业，时机，社会舆论来搪塞我，索隆，跟我说真心的，嗯？为什么？”
“……结婚，会跟现在有什么不同吗？”索隆犹豫半晌最后低沉地回答，“一个仪式，在我看来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啊，对啊，你从来就不是在意这种东西的家伙……”山治后悔了，他现在想抽烟了，想抽得要命，“什么玫瑰花，情人节，纪念日，在你眼里都是狗屁。结婚更不过是愚蠢的宣誓，精神的枷锁。”
索隆想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地，但他睨着山治糟糕的模样，费力地咽下唾沫将情绪收了回去，走近了些也撑着那个料理台，低头看一会儿山治的左手，咬了咬嘴唇，“抱歉，我知道，你很在意，这对你来说很重要。”
“……是啊，他妈的在意得在你眼里像个傻子。”山治的语气终于软下去了几分，毕竟刚才的道歉实在是太难得了，他在考虑是否见好就收，不然谁知道事情的走向会不会，不仅不朝着结婚那个究极目的，反而逆向发展，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心情后抬眸看着索隆，“我可能是着急了点，但就像你刚才说的，虽然只是个仪式，对我却很重要。那是种证明，也是种羁绊，懂？”
索隆迟疑地点着头，“……证明你……爱……”糟糕的是那三个字他说到一半便像被人强行塞了块儿蛋糕进嘴里似得吞吞呜呜了，他抿了抿嘴，重新说道：“但刚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就已经表明过互相的想法了。”
“啊所以说……”山治对他这样的回答已经连生气的欲望都提不起来了，他无力地揉着太阳穴，“不是证明我爱你啊白痴，这种事情谁都没我清楚证明个屁啊。”
他垂下手来在睡衣兜里摸索着，试图找到哪怕个打火机也行，然而他失败了，只得继续找个角度撑着料理台，“也不是说一定得弄得大张旗鼓，我就是想从你嘴里听见，不仅那三个而已……相处本身就是件足够让人辛苦的事了，如果没有点羁绊，证明，回味……索隆，我不是圣人，我无法信口开河说没有这些我也能坚持爱你到死。”
琐碎和平凡是那种潜移默化地折磨着感情的凶手。
虽然老话常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这对他们这样特殊的恋人是绝对不同的意义。
两人都不说话了，各自垂眼想着什么。山治在沉默里悄悄瞥了下索隆，希望那呆子这次能真的明白自己的想法。然而那张脸的表情告诉他对方完全游离在这个话题之外了，明显思索着些别的事情。
他懊恼到极点了，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不过是尽力而已。如果待会儿索隆还说出一如既往的言辞，那他从此绝口不提，大不了就是妥协。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谁让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呢，呵，他山治走过莺莺燕燕，最后居然败在个臭男人……
他情不自禁地叹了声，从橱柜里找到香烟和备用的火机，叼起一根，左手习惯性地挡在跳跃的火苗前。
就在此时，他感觉索隆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身上。他紧张起来，眼前的火星闪烁着腾起一缕细细的灰烟，而后那火苗没了影子，融化在空气里像从未出现过般。他本该去迎接这段感情重要节点的视线却被其他事物牢牢锁住无法动弹了。山治看着那还半遮着火机的左手，无名指上一枚不起眼的朴素的戒指好似还映着橘黄的光。
“喂……”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是……白痴吗？”
糟糕，鼻子好酸。山治用右手抹了把脸顺带将刚点燃的烟给扔进水池里，他看看料理台对面的男人，那巴不得从这个家里消失的窘迫却干脆让他的视线像被半透明的幕布遮住了般模糊。再看看左手那枚明明昨晚都没有的戒指，真是朴素得扔在地上都可能没人捡的款式，跟他准备的求婚戒指，简直没法儿比。他该早点注意到的，现在才恍然大悟，从吵架开始所谓的冷战压根是自己单方面的任性，索隆那种单细胞生物，怎么可能跟自己一样玩什么欲拒还迎的游戏啊。而且对方一定是早就完全理解关于他刚才所说的一切了，然后才选择了如此带有索隆风格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他妈的，山治把手翻来翻去来回看着那枚简单得甚至可以说无聊的戒指，这么好笑的手段，为什么他却感觉比自己做过的所有事都浪漫。
“你，哭了？”
“闭嘴。”山治怒斥，却隔着料理台强行搂住了他。
“喂！很膈肚子啊，放开！”
“啊，安静点！你这个只知道破坏气氛的家伙！”
索隆抬起手来，要去推搡的动作却迟疑地落下，变成了拥抱，搭在山治的后背。隔着睡衣薄薄的布料，他还能感受到灼热的体温，颈间也被难得没打理的乱糟糟的头发搔得痒痒。这令他踌躇紧张了好几天的情绪却突然有了个出口，原本惴惴不安的困兽发现亮光似得开心。
“呐，索隆……”山治在他耳边轻语。
“嗯？”
“你还没说……”
细碎的吻落在索隆的脸颊，“……说什么？”
“求婚誓言。我准备好了宝贝，就这么说，不用像我之前一样下跪，来，说吧。”
“……没有。”
“……索隆。”山治松开来，望着索隆好一会儿破涕为笑，无奈地摇摇头。
“干嘛？”
“……没事了，过来，来。”他把人拉到跟前，吻了吻索隆的嘴角，“我原谅你了，就今天，下不为例。”
“啧，自说什么大话……”索隆不耐烦地微微昂起头，一路温热到喉结的亲吻却变成尖牙利齿狠狠地啃了下，让他吃痛地叫出来。
腰间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游走，出其不意地掐了把紧致的肌肉，山治满足笑了笑，“这是你耍我的惩罚。”
“谁耍你了混蛋！”索隆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下决心的过程你这种白痴才是无法体会吧！”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山治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随后却又立马温柔起来，抚着索隆的肩，“你不说我说好了。”
在索隆能阻止前，山治已经俯到了耳边，他做好了被些情话淹没的。
“这段时间，辛苦了……”
他听着愣了会儿，噗嗤笑出声来。
“咦，笑什么？”
“没，”索隆被山治抱紧了些，于是他也抱紧了山治，嗅着那人身上并不好闻的烟味，清了清嗓子，“所以，现在可以做饭了吧？”
山治没有要搭理这个请求的意思，继续摸着他的后背，“所以……戒指什么时候戴上去的，昨晚？”
“……今早。”
“唔……看来这几天是在装睡找机会咯？”
“……不小心真的睡着了而已。”
“……你还是闭嘴乖乖让我抱着就行。”
索隆不服气地扭了扭脖子，而且山治抱得太用力了，他喘气都有点困难，“喂……”
“安静。”
“……”
“混蛋……”
“嘘！”
“……我饿了。”
跟着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山治爽朗的笑声。他却仍无赖地钳着索隆，任人挣扎，像块儿狗皮膏药，又像电视剧男主深情地望着索隆好久，久得不仅空气，连索隆都要被山治浪漫的眼神融化了似得。直到那咕噜咕噜的声音又响起，山治才捧起他的脸，贴着他的鼻尖。
“喂，索隆。”
“又干嘛！”
“我们, 结婚吧。”
“不要。”
“……你这家伙，不会是想反悔吧！”
“我饿了。”
“……给你做饭就同意？”
“……戒指，要不，还我？”
索隆说着摊开了一只手，臭着脸，他就知道，面前这男人会得意忘形。
不过，别说山治了，其实连他这样的男人现在也忍不住窃喜呢。
看看那蠢货，把左手护在胸前跟个白痴似得瞪着自己的举动。索隆拼命忍住嘴角试图上扬的本能，嗯，果然啊，他现在很想很想——
吃他做的饭了。
“喂，我真的饿了。”
“知道了知道了，混账。玉子烧还是鳗鱼饭？”
“乌冬面……”
“啧……昆布还是辣白菜？”
“鱼豆腐……”
“……索隆，要不，这个戒指还你？”
“……玉子烧，昆布，味增汤就好，谢谢。”
“嗯，乖。”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