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男孩和男人
这座漂浮在空中的岛很冷，昏暗的天光下飘着雪花，在石墙下冻的瑟瑟发抖的luffy一直以来都很相信自己准确的出奇的直觉。
他甩出了手臂打算抓住高处窄窄窗户上的栏杆，然后甫一碰到，他就感到了全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干了，就像落入海中一般的窒息和无力。
是海楼石啊。
对于luffy而言，用以阻拦能力者的海楼石只能更加勾起他的好奇心而已，于是他抬起手，敲了敲墙壁，看看自己能不能用拳头在上面开出一个洞来，石料很沉重坚硬，上面还包裹了一层糯米，明显有些为难他的拳头。
“哎呀，这可麻烦了。”luffy挠了挠后脑，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他很感兴趣的东西，他不能这么放过这个可疑的地方。
“zoro应该不介意我借用一下他的刀的。”luffy自言自语道，伸手到背后，思考着自己应该用哪一把，白色的那个zoro似乎很宝贝的样子，红色的那个zoro似乎从来不让任何人碰，又一次chopper想摸一摸被他拦回去了，黑色的那把坏掉了。
真是伤脑筋，然而此时luffy听见这堵墙壁的另一端，有人敲了敲墙壁。
只是敲了敲墙壁而已，然而luffy却觉得自己瞬间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他将耳朵轻轻地放在了墙壁上，听见了一声推开极为沉重的带着铰链的门的声音，和一个人的脚步声，然后那个人开口说话了，“你在检查墙壁吗，roronoa，你觉得自己能够逃跑吗？”
Dr·indigo看见那个绿发青年将抬起的手放了下来，他的眼睛始终是合着的，懒得给自己一个眼神。Dr·indigo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他上前走了一步，俯下身，拎着青年的前襟把他提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要你生不如死的办法，我要多少有多少。”
青年微微开了一线眼看着他，他已经高烧了一天一夜了，眼白上纵横着血丝，然而他的目标冰凉而冷淡，像夜晚来临时的猫科动物，静静期待着咬破猎物喉管的那个时机的到来。
“是吗？”zoro轻声说道，声音沙哑而微弱，“要你死的办法，我有一种就够了。”
Dr·indigo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常，然而在他抬头之际眼尾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金属断裂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shiki说的那句话。
小心这小子，他会把你的脖子拧断的。
一阵风来，更多的雪花从高处的窗子落了进来。
白色刀鞘的名刀，漂亮的直刃在空气中带出清冷的残影，幸好Dr·indigo跟着shiki多年也算身经百战，凭着直觉躲了过去，否则他肯定已经落败倒下了。
一只手又一次出现在了窗子后，一把红色刀鞘的刀顺着狭小的缝隙被掷了进来。
“zoro，接住！”是个少年的声音。
他什么时候有同伙在岛上了。
然而在他想清楚这点前，那面墙上传来了一声巨响，墙面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窗子上积着的雪花朔朔地掉了下来。
“那个白痴，”青年低声骂了一句，努力抬高了声音，“正面有门！”
当然正面那个门怎么走就不在他能给出的建议里了。
Dr·indigo听见那个绿发青年似乎是叹了口气，然后他近乎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了那面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的裂痕，工整的用刀切割而出的裂痕，轰然一声，墙上破开了一个洞，少年收回了拳头，出现在了Dr·indigo的面前。
刀剑落地发出了一声脆响，zoro坐在了地上，他想抬起一只手来按一按痛得钻心的太阳穴，却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是麻木冰冷的，冻僵了一般，手指更是全无知觉地不听使唤，他微微后仰，后背靠上了一块断裂的墙壁，“luffy，我累了，交给你了。”
如同他们最初开始并肩作战的时候一样，他们分享着最天然的默契。
只是这一次zoro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闭上眼睛就进入深度睡眠了。
他不知道在自己血管里作用的药物到底是什么成分，只知道他虽然现在不论精神还是身体都疲倦到了极点，却无法片刻得到休息，他只能合着眼睛调整着呼吸，然而高烧之下的肺叶似乎会因为呼吸而感到扯痛，吸进来的空气好像混杂着钢针。
状态很不好啊，zoro想着，在从前的冒险中，在过去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不是没受过伤，也不是没有面临过危险，对于zoro而言，无论饥饿，疲惫还是伤病，只要睡一觉都会过去了。
但是现在他做不到，甚至连放松神经都做不到。
大概失血真的是太多了，他很冷，很久没有这么冷过了。
更加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竟然隐约地感到了热，那种从身体深处涌上来的热，似乎要把他的血液骨髓都蒸发的热，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这种热和他几天前所经历的第一次发情期的感觉相同，甚至更加激烈。
他又一次嗅到了空气中飘着的淡淡酒香味，仿佛什么他平日里不太喜欢的甜酒，干在杯子上会留下砂糖一样的甜腻，同时又带着酒的辛辣和醇厚。
几天前的他凭借本能蜷缩在了居民区两栋楼房之间存放垃圾的缝隙里，发酵的水果残骸有效的遮盖了他身上的味道，他藏在垃圾堆的后面，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刀，咬紧下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
空虚，灼热，和流汗流的太多导致的脱水，都没有让他出声呻吟一下。
他是个笨拙而倔强的人，这是他唯一能够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法。
骨头缝里慢慢厮磨的痒和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的空虚让他无法注意周围的情况，但是他的运气一直很好，他相信这一点。
事实也诚然如此，自始至终，发现他的只有一位似乎被他抢了容身之所的老流浪汉而已。
老人似乎是看了他一会，然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水瓶，转身离开了。
当zoro多少找回了一些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之后，他很感激这大半瓶的水。
他慢慢地拧开瓶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睫毛上的汗珠被擦去，世界重新清晰了起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不在叫嚣着疼痛，似乎每动弹一下，骨骼都会发出抗议，他只是沉默地一口一口地喝着早已不新鲜的水，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在重新见到鹰眼之前，什么都不能拦住他的路。
清晨海滨小镇的薄雾中，绿发青年扶着墙壁缓缓地走着，步履虽慢却没有一瞬间的迟疑，走了一段路之后，他放开了墙壁，挺直了腰。
太阳快要出来了。
zoro感觉那股高温和它所代表着的本能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他的手不由得想要抓紧什么东西，然而只是在地面上的石板抓挠着，指甲折断渗出了血，疼痛没有使他清醒反而使他更加兴奋了起来。
他疲惫至极的大脑骤然亢奋了起来，汗水大量的渗出，顺着下颚的曲线流了下来，然而却在这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冷却，结成了冰，再被汗水融化，如此往复，周而复始。
“开始了吗？”Dr·indigo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满意地想，冲那捏着指节的少年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你这未分化的小鬼，打死我又能怎么样呢？”
“你的同伴可是快要变成一个求人上他的母狗了呢？”
下一秒钟他的脸上就挨了一记力气十足的拳头，他远远的飞了出去，断裂的牙齿从他的嘴里滚了出来。
他看见那个少年抬起手来，压了压头上的草帽。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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